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狐耳罗生
任长湛听着妻子的安慰,笑道:“好,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为夫当然不能让娘子失望。”
一辆马车停在将军府前,两个人停下脚步,纷纷回头,只见将军府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位雍容端庄的妇人。
宴惜灵只觉得任长湛浑身一震,她便明白了。
这是任长湛的母亲,也是她的婆婆。
将军夫人自府中出来,面色凝重,另一位妇人扶着她,将她送上马车。马车掉头走了,看方向,应当是皇宫。
“长湛?”宴惜灵喊了一声。
“无事。”任长湛摇摇头,他抓着妻子的手,慢慢地与她往客栈走,“她去的方向是皇宫。”
“夫人的表情不太好。”宴惜灵叫她夫人。
“七王爷在宫中只手遮天,她是太子的亲姨母,自然焦急。”任长湛淡淡道。
“如果她知道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宴惜灵抓着他的手,“做母亲的都爱着自己的孩子,她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是难过的吧。”
“你说的,我都懂。”
他都懂,他都明白,他都理解。到了现在,他比谁都理解当时母亲的做法,为人臣子,忠君忠事。
理解不假,他心底的埋怨也是真,他的心结也是真。
任长湛牵着宴惜灵,叹息道:“走吧,太子该来找我们了。”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进宫
第二十七章
到了傍晚,宴惜灵他们下榻的客栈里来了一位熟人。
吴铎头顶斗笠,背后背着一个蓝布包,整个人因赶路而汗流浃背,他走进客栈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支着脑袋打盹的小二道:“还有客房吗?”
店小二被他中气十足的声音震醒,声音都是虚的:“有……嘿,客官要住店呐?”
吴铎走到柜台前:“不住店我问你做什么,找间安静的房,我可困死了。”
“好嘞!”店小二扭身冲后院喊了一声,掌柜的这才露面,记好吴铎的名字了钱以后,店小二领着吴铎上了二楼,正好经过任长湛他们的房间门口。
二人一早就听到了吴铎的声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任长湛趁机开了屋门。吴铎看到他很是惊讶:“任兄弟,真巧,你也在!”
“吴兄,真是巧了。”任长湛拱手,吴铎满面笑意,对他道:“任兄弟,咱们这是有缘,一会可要好好喝一顿。”
任长湛应下,目送着吴铎走远。
过了会儿,果然听见屋门被人敲响,说敲不大合适,应该是被人拍的邦邦响,任长湛打开屋门,吴铎就站在外面,任长湛开门后,吴铎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道:“任兄弟,咱们喝杯酒去?”
任长湛笑道:“好,吴兄稍等。”说着他转身回去,将自己喝酒的事告诉宴惜灵,并叮嘱她早些休息,宴惜灵笑着将他送到门口,趁吴铎不注意做了个口型:少喝点。
“娘子放心。”任长湛摆摆手,示意她回去休息。
任长湛下楼叫店小二送上两坛酒,便与吴铎去了他的房间,待店小二也离开后,吴铎为任长湛倒了一碗酒。
“情况不好,皇上与太子被困宫中,我们皆没有办法营救。”吴铎语气低沉,压着怒火。
“不可贸然行动,现在宫里都是七王爷的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皇上和太子的安危。”任长湛也给他倒了一碗酒,“骆将军镇守北疆不得擅自离开,国舅爷谢枕又成了傻子,现在太子没有依靠,只能按兵不动,等待转机。”
“公子不知,逆贼歹毒,皇上被他困在紫宸宫中多日,只有两个太监照顾,太子被困东宫,还被那逆贼下药!”吴铎越说越激动,最后抓起酒碗咕咚咕咚灌下酒酿,将碗狠狠砸在桌子上。
“下药?”
“逆贼让太医院配置了药方,这药能让人四肢无力,长期服用便成一个废人!”
任长湛没想到七王爷下手如此歹毒,他沉吟片刻,对吴铎道:“你手中有多少人?”
“凌绝影卫八十一人尽供差遣。”
“八十一人,尽是太子培养的英……”任长湛心里有了计划,“你有办法送我进宫吗?”
吴铎看着他,点点头:“有。”
“后日我要进宫。”任长湛语气坚决,“七王爷如此下手,太子多留宫中一日便多一分危险,营救之事,越早越好。”
“好。”吴铎倒了一碗酒,举起来敬任长湛道,“有劳公子奔波了。”
任长湛摇头:“你打算如何让我进宫?”
吴铎面有犹豫:“公子可借将军夫人的名义进宫。”
任长湛只是垂下眼睛,并没有太过激动:“果然是这样。”
如今,能出入皇宫探望太子的也只有他的姨母将军夫人了,任长湛有些好奇明日将军夫人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他饮下这碗酒,手指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夺”字。
吴铎不解地望着他。
任长湛将酒渍抹去,解释道:“到时候你们在宫外接应,我在郊外留下一辆马车,你们带上我的妻子一同出发,她会带你们找到藏身之处。”
制定好计划还要考虑后路,任长湛又道:“若是你们看不到太子,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公子放心,一切由我转达。”吴铎冲他抱拳致意。
说罢,两个人闷不做声地开始饮酒,直到两坛酒见底,任长湛起身道别,他在心里已经制定好营救太子的计划,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宴惜灵。
他回到房间,宴惜灵合衣躺在床上,听到开门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任长湛,她揉揉眼睛咕哝道:“你回来了?快睡吧。”
任长湛坐到床边,伸手拦住宴惜灵,一语不发。
“怎么了长湛?”宴惜灵问他。
“后天我要入宫。”
“这么快?你们商量好了?”宴惜灵有些惊讶。
“事态紧急,不得不这么做。”任长湛说到这里,深深地望向宴惜灵,“后日吴铎会带你离开,如果成功,你便带他们去咱们落脚的村子,让他们快马加鞭奔赴北烈城。”
“那你呢?”
“我自会设法与你们汇合。”任长湛摸了摸她的长发,安慰道,“你还不相信你夫君吗?”
“好。”宴惜灵点头,“你放心,我会做好,你也答应我,一定要保重。”
任长湛拾一番便脱衣躺下,宴惜灵钻进他怀里,揪着他的头发绞在手指间。
“睡吧。”任长湛翻过身面对着她,宴惜灵湿热的呼吸全喷在他胸口。
“好。”宴惜灵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相信夫君。”
第二天,吴铎又传来消息,说将军夫人已经准备好明日进宫,让任长湛乔装成夫人身边的侍从。任长湛接过吴铎递来的衣物,点头道:“明日我会在将军府等待夫人,让她放心。”
拿到衣裳,任长湛将它放在一旁,他带着宴惜灵上街,一点也不像是明日要进宫营救太子的人。
宴惜灵纳闷:“为何拉我上街?”
“老是闷在客栈里也不好,我带你出来逛逛,你不是还未好好看过京城吗?”任长湛带着宴惜灵来到最繁华的街道,带着她慢慢看过周围的景象。
宴惜灵还是对胭脂水粉更感兴趣,她逛了两个胭脂摊,将胭脂仔细看过了,心道京城卖的胭脂也没自己做的细腻,味道也没有自己家的好闻,但当她打开水粉时,还是被里面光滑细腻的粉震撼。
原以为自己做的水粉已经是最细腻的,没想到还有更细腻光滑的水粉,闻着有些桂子花的香气,拍在脸上滑滑嫩嫩的,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宴惜灵买下这盒水粉,打算回去继续研究。任长湛看着她四下光顾,也不催促,等宴惜灵动身他才往前走。
“走吧。”哪想到宴惜灵买了几盒胭脂水粉后便想着回客栈,任长湛哭笑不得,走上前问她:“怎么这么快要回去?”
宴惜灵扬了扬手里的水粉盒子:“买到宝贝了,我要回去研究研究。”
“你啊。”任长湛原本打算带她买些衣裳,毕竟北烈城地处偏远,民风剽悍,那里的衣食住行都不如京城里细致,宴惜灵要是去了,少不得要吃一番苦头。
任长湛想到这里,带着她去了成衣铺,为她挑了几身适合的衣裳,花起钱来半点也不心疼。
倒是心疼死宴惜灵了。
“你不用给我买这么好的衣裳……好多钱呢……”宴惜灵拉着任长湛小声抱怨。
“你穿上合身又好看,买就是了。” 任长湛淡淡道。
宴惜灵眉眼弯弯:“夫君最疼我了。”
到了傍晚,任长湛再次叮嘱宴惜灵一些事,宴惜灵一一记在心里,临睡前,她缠着任长湛亲昵,任长湛吻了吻她,也只是吻了吻她。
天刚亮,任长湛就奔向将军府,来到院墙外,他稳提一口气翻进院中,换好衣裳后便等在大门处。
日头初升,夫人慢慢走出来,她面容端庄雍容,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除了眉眼间多了份成熟的韵味外,夫人与任长湛记忆中并无两样。
夫人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惊讶,任长湛看她的反应,似乎夫人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难道吴铎没有告诉她?
夫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觉得有些面熟,她知道这是太子身边的影卫找来的高人,便对他点头致意。
夫人上了马车,任长湛骑马跟在马车后面,一行人行至皇宫城门前,任长湛将腰刀上交,与夫人一同步行进入皇宫。
将军夫人只带了他和一个贴身丫鬟,走到绿树成荫的石板路上,夫人突然开口问身边沉默的任长湛:“我见到你,竟然觉得有些面熟。”
任长湛道:“在下容貌平凡,放在人群里与大家也能有几分相像,也难怪夫人会认错。”
将军夫人似乎在考虑任长湛这句话,她不再开口,沉默着往东宫走去。
七王爷虽然将皇上与太子囚禁,却对骆将军的夫人格外照顾,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哪怕是探望太子,也不会遭人阻止。
这一点让任长湛疑惑,但想到七王爷是出了名的狐狸,他将这些归为七王爷对骆将军释出的诚意。
一切都很顺利,将军夫人进入东宫,在宫女的指引下,她来到囚禁太子的殿中,隔着重重锦幔,夫人问道:“太子今日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许久,大殿深处才传来一声沙哑虚弱的声音:“老样子,姨母您不必担心,我这样死不了。”
将军夫人听着大殿深处太子的声音,面色焦虑:“太子千万保重身体。”
“您先坐下,本宫稍后便来。”太子的声音消失了,随即响起的是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任长湛被留在大殿外面,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形,他闭目养神,过了会儿,大殿里传来太子暴怒的声音:“滚!都滚!都给本宫滚!”
任长湛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进去了。
殿门打开,他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太子形销骨立,早已瘦的脱了形,此刻正睁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推门而入的任长湛。而将军夫人则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太子息怒。”任长湛喊道,他单膝跪在地上,目光坚定。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逃脱生天
第二十九章
闯进大殿的任长湛打破了这一室混乱,整个大殿突然安静了。
太子听到声音,顿了顿,眯着眼睛看跪在地上的任长湛。
他面前跪了两个宫女,宫女手中捧着御膳房送来的早膳,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那些饭菜里掺着毒,太子如此暴怒也是为此,将军夫人满眼哀戚,望着自己的侄子:“太子……”
他们都知道这是毒,可全都束手无策。
“你是什么人,胆子真不小。”太子扬起下巴点了点大门处的任长湛。
“回禀殿下,卑职是将军府的侍卫。”
太子一脚踢开跪着的宫女,慢慢走到任长湛面前,他停在一步之外,直直地望着任长湛的眼睛。
“未得旨意擅自入内,你可知罪?”太子慢条斯理地问道。
“卑职知罪,任凭太子责罚。”任长湛微微垂下脑袋。
显然,太子并不是真的想治他的罪,他慢慢走回去,经过那两位宫女时极不耐烦地又踢了她们一脚:“还不快滚出去!”
那两个宫女拾地上的狼藉,忙不迭地躬身退下,大殿里便只剩下三个人,将军夫人柔声道:“殿下,这是府里的侍卫。”
“嗯,本宫知道。”太子靠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喘了口气,“能奉命保护将军夫人,想来功夫不差。”
太子蓦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疏远淡漠的眼睛里透出看破风云的洞明:“有什么本事露两手吧。”
任长湛毫无畏惧地迎向他的目光:“卑职长剑不在身侧,恳请太子赏赐孔雀翎。”
插在大花瓶里的孔雀翎色艳丽,柔软又有韧性,太子瞥了一眼,便允了任长湛的请求。
任长湛将孔雀翎拿在手中,沉吟片刻后,他将内力灌注进孔雀翎中,那轻飘飘的羽毛仿佛有了重量一般在他手里随心而动。
任长湛剑法算不得妙,在太子面前算是班门弄斧,太子却看得津津有味,待任长湛挽了个剑花停下后,他冲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招招手:“让本宫瞧瞧这孔雀翎。”
“请太子过目。”任长湛上前两步,恭敬地将孔雀翎递给太子。
就是这个瞬间,太子与任长湛目光相撞,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什么,他们又都认出了彼此,任长湛的声音飘进太子耳中,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出宫。”
太子把玩着这根孔雀翎,又将它还给任长湛,他再次打量着面前的人,缓缓将头转向将军夫人。
“这孔雀翎也没什么稀奇的,还是你有真本事。”他换了个姿势,稳稳端坐在床边,“今日本宫开心,姨母不如在宫中用午膳吧,我命他们做您喜欢的菜肴。”
“多谢殿下。”将军夫人弯腰行礼,太子将自己的姨母扶起来,又对任长湛说,“你也留下,一会儿陪本宫过两招。”
“是。”任长湛应下。
在眼线密布的东宫密谋逃离之事,实在大胆,但七王爷随时会对太子下手,这事也不得不为。
“殿下,趁这个机会,您乔装随夫人出宫,到外面自然有人接应。”任长湛将计划告诉太子,太子只是瞥了他一眼:“你呢?”
“我留在宫中,拖住七王爷的人。”
哪知太子怒了,他扔了手中的书,冷冷道:“留你,再让我继续活在懊悔里?”
任长湛摇头:“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那我也不想踩着你的命离开。”太子盯着他,眼中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悲悯,“一次就够了!”
最后那句话,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携裹着化不开的怒气。
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动静有些大了,将正在逗弄八哥的将军夫人吓到了,她扭过头望着不远处的二人,眼神略有些迷惑。
“太子,殿下,只有你活着,只有你活着才有机会。”任长湛郑重地对太子道明了心意,“只要太子能够完成大事,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太子沉默了。
两个人在较量,谁也没有出声,只是互相注视着对方,想让对方先屈服,最后还是太子别过了眼神:“你小心。”他说,然后又补了一句,“姨母一直很想你。”
任长湛已经退开,他表情未变,眼皮微微垂了垂:“殿下,您身体如何?”
太子动了动肩膀,道:“走出这个地方还是没问题的。”
任长湛点头,缓缓举起了手臂,这是个攻击的姿势,太子露出心领神会的,带些怀念的神情慢慢站了起来,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任长湛掌掌落在太子身上,都被太子用巧劲化解,几番过招后,太子气喘吁吁地坐下来,赞许道:“好功夫。”
任长湛只是拱手谢意。
太子靠着枕头缓缓吐息,将任长湛渡来的内力悉数吞纳于自身,有这股内息支持,他的身手可在短期恢复八成,若一切顺利,离开皇宫则轻而易举。
宫人送来午膳时,太子已经调整好内息,他将姨母请入席间,又额外开恩,将饭食分给将军夫人身边的侍卫一部分。
将军夫人先前将任长湛与太子的过招悉数看在眼里,吃饭时,她盯着任长湛看了好一会儿,目光由先前的探究,慢慢变成失望。
任长湛吃饭时的动作并不雅观,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粗鲁,将军夫人看着他持筷的右手,最终挪开了眼神。
不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是个左撇子,左手比右手还要灵巧。
一顿饭吃得沉闷而漫长,等宫人们拾好大殿,任长湛与太子沉默地开始互换衣物。
两个人身形相仿,换上对方的衣裳再遮住容貌,很容易让人迷惑,只是,现在的太子太过瘦削,任长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
任长湛从床上扯下一块绸缎,将它拆分后塞进太子身上的衣服里,他替太子束好长发,又递给他一把暗器。
“手艺不错。”太子盯着任长湛投在地上的影子。
“为娘子绾发练出来的。”任长湛笑了笑。
太子没想到他已经成亲了,之前下属的回禀中并不曾提到这句,现在听任长湛说出,一时觉得有些感慨。
“也好。”太子起身,将他的神态步伐学的十分神似,任长湛确认无误后,让将军夫人带着太子先行离开。
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太阳热辣辣地挂在天上,大家都有些昏昏然。将军夫人自太子宫中出来,神色与往常一般,眼角发红带着几分哀戚。
先前哭过,现在的将军夫人步伐有些不稳,全依赖身边的丫鬟与侍卫搀扶,当值的侍卫们看着夫人一路前行,慢慢地绕过树丛,没了踪迹。
乔装后的太子扶着姨母前行,尽力不露出破绽来,只是他心底不安,这一路顺利太过,反而让太子心底生出异样。
“姨母……”太子看着面前从道路两旁冒出的横刀侍卫们,神情凝重,“您多保重——”
话音刚落,夫人与太子一行人已经被拦了下来。
“我的好侄儿,为何这么匆忙?”
沉稳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太子咬牙,缓缓转过身来。
他面前站着丰神俊秀的七王爷,这是他的七叔,他曾经最信赖的人,现在他的七叔已经成了这座皇城真正的主人了。
“七叔……”太子敛下眼中情绪,不带感情地开口。
七王爷刚过完四十寿辰,面容却年轻的很,袭承了先帝与太妃的英俊容貌让他看起来俊美又带些凌厉,他立在太子身前,面带笑意,正戏谑地看着自己的皇侄。
“这是……”七王爷笑了笑,他将穿着侍卫服饰的太子上下打量一番,缓缓摇头,“这衣裳不适合你。”
将军夫人脸色苍白,她上前一步挡在太子身前,对七王爷福了福身子:“七王爷。”
“将军夫人今日入宫是打算带他离开吗?”七王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太子。
“王爷,臣妇不得不为。”
“怎么个不得不为法?这皇宫,难道不是皇侄儿生长的地方吗?”
太子体内的真气缓缓消散,他有些头晕目眩,仍旧强撑着站得笔直:“七叔,父皇从不曾对不起你。”
“不错。”七王爷挑了挑眉,“皇兄对我实在不差,我对陛下只有感激。”
信口雌黄!
太子渐渐站不稳,偏偏七王爷像是猫捉老鼠一般,要将他里里外外戏弄一遍,那个人的身影慢慢变成了扭曲的怪物,聒噪怪异的声音撕扯着太子的耳朵——
“皇侄儿,承衍,跟七叔回去。”七王爷放柔了声音。
“七叔……”太子的后背被冷汗浸湿,此刻捂在身上,黏糊糊又带来一阵冷意,“你当真要做逆臣?”
“逆臣?”七王爷的声音蓦地冷了下去,“我身体里也流淌着景家的血,为何我会是逆臣?”
太子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他踉跄两步,猛地栽倒在地,七王爷眼疾手快,将人接住,交给身边的侍卫。
将军夫人倒吸一口冷气,道:“都是我的主意,请王爷莫要迁怒太子殿下。”
七王爷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他忽然问道:“十年前,您的儿子舍命换下太子,若是令郎活到现在,此时此刻,您又要舍弃谁?”
“什么?”将军夫人蓦然一惊,心头像是被重重锤了一拳。
七王爷只是保持着笑意,悠悠地看着她。
忽然一阵喧哗传来,身着太子常服的任长湛自身后而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刀,伴随着急促而尖锐的哨声,周围忽然冒出许多身着玄甲的蒙面者。
见到任长湛,将军夫人忍不住向前一步,又生生止住了。
宫中侍卫大喊着抓刺客,两拨人拼杀在一处。任长湛冲进人群,势要带走昏迷的太子,七王爷身边的侍卫也非等闲之辈,他们比任长湛反应还要快,身手还要敏捷,两个人一个格挡一个阻杀,配合地天衣无缝。
任长湛脱出二人的攻击范围,目光沉沉地与他们对视。
凌绝影卫们配合默契,见任长湛一人无法救出太子殿下,便出手相助,那两人剑法再绝,也无法完全抵抗住十数人不间断的攻击,终于,任长湛等到了他们露出一瞬间的破绽,他猛地跃起,手中长刀劈向其中一人,另一人出手相拦,却将等候在一旁的凌绝影卫占得先机,身形闪动间已经将太子殿下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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