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狐耳罗生
七王爷阴沉着脸观战,他没有后退,也不曾再喊人来,前来支援的侍卫都是听到这边打斗的声音急忙赶来的,七王爷一言不发,直到凌绝影卫们背起太子和将军夫人时,他的表情才有一刻的颤动。
侍卫们手持弓箭,只要七王爷一声令下,他们就有机会射中太子。七王爷冷冷地立在原地,像一只沉默的孔雀。
“放箭——”他最终下令,霎时密密麻麻的弓箭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巨网,携着流光直取太子后心。
景承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箭雨,以及七王爷那双冰冷深沉的眼睛,他们的目光有一瞬间相交,很快又划开了。
恨!
景承衍眼中,是汹涌的恨意,让七王爷有一瞬间的心惊。
凌绝影卫身手果然不凡,十数人安然无恙的从箭雨中脱身,他们来到先前约定好接应的地方,将太子与受惊的将军夫人送入马车。
见到任长湛平安归来看,宴惜灵欢喜万分,她跑上前将任长湛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没有受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凑进来一个老头子,那老头撕下面上伪装,露出了吴铎坚毅的脸,他看到太子与将军夫人,感激道:“多谢任先生舍命相助!”
安置好太子后,凌绝影卫忽地又散去了,仿佛这群人不曾存在过。宴惜灵目瞪口呆,被任长湛送上了马车:“你先照看他们,我们先出城。”
宴惜灵点点头,取来水囊,准备喂两人喝水。
任长湛驾马南行,他要赶在封城之前离开。
长鞭一挥,马车便向南奔去,扬起一片尘埃。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北行
第三十章
马车驶向城门的途中,任长湛与吴铎已经见到许多官兵被调往各处城门镇守盘查。
心知出城势在必行,耽误不得,任长湛和吴铎将马车驶向一处小巷中,小巷深处是一处僻静的院子,任长湛将太子和将军夫人扶下马车,带着二人进入屋子乔装打扮一番。
吴铎扮做农夫,任长湛与宴惜灵仍是农家夫妻打扮,夫人扮做寻常老妇人,脸上皱纹深深,太子景承衍则换上粗布衣衫,脸上蒙着一张薄薄的人皮,变成了四方脸,单眼皮细长眼的普通人。
五个人目标太大,要从禁卫军眼皮底下溜走实属不易,任长湛想了一番,让宴惜灵与太子先出城,他与夫人吴铎随后跟上。
宴惜灵点头,待任长湛为太子渡过真气后,她扶着太子走出巷子,她本就是做惯农活的,又生的清丽,太子则像个病弱的穷酸读书人,两个人扮做夫妻,也不违和。
走到城门处,宴惜灵不有些紧张,她扶着太子,随着人群慢慢向外挪动,城门口站着两排卫兵,一个个盘问着过路的百姓,宴惜灵将先前任长湛交代的说辞在心里过了一遍,等她和太子被盘问时,宴惜灵道:“我和夫君进城来看病,夫君病了好些日子了。”
太子则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官兵,果然是病气入体的模样。
“走走走!”盘问的人急忙挥手,生怕这病过到自己身上。
宴惜灵揉揉眼睛,扶着太子慢慢出了京城。
京城外也是四处搜索的官兵,宴惜灵没敢放松警惕,扶着台子慢慢向停放马车的村子走去,太子浑身都是冷汗,他抓着手中的树枝,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你还好吗!”宴惜灵见他情况不对,立即停下喂他喝了两口水,因为药物的关系,太子身体孱弱,能支撑着走这么远已是不易,他摇摇头,让宴惜灵快些走,依七王爷的手段,此刻搜寻的人马已经蔓延到京城十里之外,他们不能被发现,否则必死无疑。
宴惜灵心知此中利害,不敢大意,带着太子万分小心地走向村庄。
途中,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子忽然开了口:“你与他成亲多久了?”
“啊?”宴惜灵一直没反应过来,等她脑子转过弯来,回答道:“快半年了。”
太子神色晦暗,又问她:“那他,可曾告诉你他的身份?”
宴惜灵心道太子问的话实在太过逾越,想起之前任长湛说他是替太子“死”过一回的人,一时心情也不大好,连带着语气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说过,您和他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呵。”太子冷冷笑了一声。
“……”宴惜灵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她依旧扶着太子,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热切了。
其实她是生气的。
太子的语气就像她是一个多余的人,又或者,太子根本瞧不上只是农家女的自己。
想想也是,任长湛之前的身份尊贵,父亲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母亲是元皇后的亲妹妹,也是太子的亲姨母,自己和太子更是表亲兄弟,若是太子登基,他将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最信任的权臣。
要不是十年前那场叛乱,哪里轮得到她宴惜灵成为任长湛妻子。
宴惜灵从不曾有过的自卑忽然冒了个脑袋出来,她狠狠跺了跺脚,换来太子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迷眼了!”宴惜灵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从村民那里取回马车,太子坐进马车里,宴惜灵坐在大树下,两个人一起等待着任长湛和吴铎赶来。
“你倒是有趣。”太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宴惜灵打定主意不理他,眯着眼佯装睡着了。
太子声音依然没有断,一字不差的落进宴惜灵耳朵中:“和他好好过日子,他是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宴惜灵想起任长湛温柔而坚毅的双眼,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
太子当然知道宴惜灵的来历,村里的普通女孩,认识几个字,长相清丽。成亲后自己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倒也干出了模样。
现在见到真人,太子一开始的担心全都落了地,宴惜灵伶俐活泼,又不失机智,任长湛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日子过得不会差了。
景承衍一直愧疚的心这才有了一丝慰藉。
等了快一个时辰,任长湛与夫人吴铎才赶到这里。任长湛向村民们买了干粮,又灌了许多水,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北烈城道:“我们要到这里去,与骆将军汇合。”
将军夫人望向任长湛,眼神里藏着温柔:“北烈城守将是将军门下,到了那里,一切都好说了。”
“嗯,此去路途遥远,甚是不太平,但还要恳请夫人与我们一道,在下定会保护夫人平安。”
“我自然要与你们一道,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夫人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们自己。”
来自生母些微的关怀让任长湛心绪难宁,他准备好食物和水,嘱咐宴惜灵照顾太子和夫人后,与吴铎一起驾车驶向北烈城。
七王爷派出的人马已经搜寻到京城郊外十里的地方,他们盘查每一辆马车,不放过每一个行人。七王爷换上黑色大氅,骑着通体雪白的追星追出京城,身后跟着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他们一路北行,竟是北烈城方向。
很容易就能猜到太子他们一行人的动向,离开京城后,太子势必要投靠骆严,而骆严镇守北疆,路途遥远,最好的选择是北疆以南的北烈城,而且,北烈城的守城将军正是骆严的门生。
他轻装疾行,很快来到这条通往北烈城的必经之路上,七王爷勒马,追星在原地踢了几下马蹄,他眯着眼望向京城的方向,等待着将要出现的人。
正是傍晚时分,天边一片浓烈的烟紫色,混杂着鲜亮的暖黄橘红,天边像是铺了一地轻绸。一滴墨点沿着轻绸滑动,七王爷的手下看到移动的黑点,纷纷严阵以待,七王爷眯了眯眼睛,逆着光,他只能看见一团被浓光包围的黑色。
小小的黑点渐渐放大,一辆马车向大路靠近,七王爷命手下包围那辆马车,自己则不紧不慢地策马踱了过去。
“坐稳了!”
马车里的宴惜灵听到夫君的声音,急忙拉着夫人坐好,太子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此刻睁开了眼睛。
阵阵马蹄敲击着地面,太子按着宴惜灵与夫人一同弯下腰缩在马车里:“弯下腰,蹲好了。”
看到冲向自己的数十骑兵,任长湛没打算停下马车,他将缰绳交给吴铎,从身后抽出两把长长的钢刀,他一手一柄刀,对着冲来的官兵们亮出了他的武器。
吴铎狠狠甩了两鞭子,马匹吃痛,嘶吼着向前冲去、任长湛的刀像是生在马车两旁的刀翼,有人被拦腰斩断,血和肠子洒了一地,有人被砍中肩膀,瞬间丧失了一半的力气。
这只是一开始的优势,七王爷人马众多,任长湛这边只有两个拥有完全战斗能力的人,只有快速突围,他们才有机会。
然而,七王爷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除了数十个骑兵,他身后还有手持弓箭的一排手下,利箭对准马车,威慑力十足。七王爷骑马走到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喊道:“承衍,现在跟七叔回去,七叔绝不追究此事。”
任长湛身上溅满了鲜血,他将刀拦在身前,静静等待着。
七王爷气定神闲,黑色大氅上鹤羽迎风微动,他在等景承衍认输。
“七叔。”过了很久,马车里传来太子的声音,“从你率兵逼宫那刻起,我们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好,皇侄儿既然这么说,那七叔也不再客气。”七王爷伸出右手,身后的弓箭齐齐对准马车,只待七王爷一声令下。
任长湛与吴铎神紧绷,这样的阵势,他们能逃脱的可能几乎没有。
马车里,宴惜灵屏息凝神,她的手被紧张的将军夫人抓着,太子一脸凝重地盯着蓝灰色的车帘子,他的声音很低,马车上的人都听见了——
“你们走吧。”
“什么?”宴惜灵万分诧异。
“任长湛,这次我不想拖累你。”
“胡闹!”任长湛怒喝一声,吴铎喊了一声“抓稳”,紧接着马车开始急速奔驰起来,七王爷注视着冲向自己的马车,右手始终不曾放下。
吴铎见他不躲,立刻勒马绕过他,马车被重重甩向一边,差一点人仰马翻。
所有人都在等七王爷的命令。
看着即将远去的马车,七王爷调转马头,他驾驭着白马追星,慢慢地,慢慢地向京城走去。
正是晚霞最绚烂的时刻,余晖如墨,倾满一身。
“竟然没有放箭。”任长湛回头,只见七王爷的兵马已经撤退了。
“好险。”吴铎咕哝一声,他们必须尽量赶路,越早到达北烈城,情势对他们越有利。
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的月亮只有弯弯一勾,月光暗淡,为了安全,他们不得不停下。
宴惜灵将食物和水分给大家,她先前准备了两张薄棉被,现在正好拿出来抵御夜间的寒冷。一张给夫人,另一张,她给了太子。
万幸还有先前任长湛给她做的衣物,现在正好拿出来御寒,吴铎分得一件蓝色的棉披风,他看着上面致的绣花,哭笑不得地将披风交还给宴惜灵。
“这么巧的披风,夫人还是着吧,我冻不着。”
宴惜灵脸有些红,任长湛笑道:“吴大哥拿着这个——”说着,将自己的换洗衣物递过去,“夜里蚊子多,大哥拿着挡风沙挡蚊子。”
吴铎不再推辞,接过衣衫后下了马车。
他们没敢生火,吴铎和任长湛两个人守夜,宴惜灵则照顾太子和夫人,夫人摆手让宴惜灵休息,她现在有些神,照顾太子的活可以交给她。
宴惜灵听夫人这么一说,才觉得十分疲惫,她一路不曾合眼,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困顿不堪。夫人见她面色苍白,将被子给了宴惜灵,宴惜灵不肯接,毕竟,面前这人,也是自己的婆婆。
她下了马车,与任长湛靠在一起。
“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回去吧。”任长湛将她揽进自己的衣服里,两个人靠着树根坐着,头抵着头低声说话。
吴铎睡在另一棵树下,看他睡得安稳,宴惜灵将声音压得更低,生怕吵醒大家。
“饿吗?”
“还好。”任长湛抱紧了她。
“你吃。”宴惜灵递给他半块烧饼,“我没吃完。”
小小一块烧饼怎么会吃不完,任长湛接过烧饼,将它撕成小块,自己与宴惜灵一人一块,慢慢将半块饼分完了。
“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宴惜灵点点头,靠在任长湛肩头慢慢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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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杏林
第三十一章
后半夜,吴铎接替任长湛来守夜,任长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吴铎默契地没弄出声响,他看着任长湛轻轻地抱起他的妻子,将身上的衣物全拢盖在她身上。
吴铎无声地笑了笑,对任长湛点点头。
任长湛扔给吴铎几颗发青的果子,现在没什么可吃的,这果子虽然还涩口,但勉强能咽下。
“谢了。”吴铎无声道,他将果子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抓着它送到嘴边,咬下一口,果然酸涩无比,吴铎被这味道刺激地挤眉弄眼,又贪恋里面的果香和一点甜味,只能闭眼将青果子囫囵吞下。
第二天天刚透出光的时候,太子悄然下了马车,他走到任长湛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显然,太子有话要对他说。
任长湛将宴惜灵抱回马车里,与太子走到离马车较远的位置。
“殿下。”
“非要这么生疏不成?”太子似笑非笑。
“规矩不能少。”任长湛笑道,“承衍大哥,好久不见。”
元皇后在时,常常将妹妹和骆湛叫进宫中,姊妹情深,自然也不希望她们的孩子关系生分,骆湛与景承衍可谓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感情十分深厚。
太子听到这久违的称呼,一时也感慨万分,他面向任长湛,月亮一般矜淡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任长湛伸出右手,得到太子的用力一握。曾经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淌过漫长的十年,穿过血光冲天的那场动乱,终于冰释前嫌。
“好兄弟。”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向沉静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波动,“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自然。”任长湛笑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姨母。”
任长湛沉吟:“说真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太子深深地看着他。
“毕竟过去了十年。”任长湛自有他的顾虑,十年不曾见面,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所有人都接受了他死亡的事实,如果突然出现,也许对他们而言,不是惊喜,而是负担。
“不会,姨母和姨父都很想你。”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着身后的马车,“你再考虑考虑。”
任长湛回身,见宴惜灵站在马车下面正四处张望寻找他们。
任长湛和太子往回走,从茂盛的树丛后现了身影。
“长湛!”宴惜灵上前,语气轻快,“我准备了点热汤,大家先吃点东西,吴大哥说今天要赶很远的路,早吃完早动身。”
宴惜灵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便省去了那个怎么都能惹出事儿的称呼:“早上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个冷馒头,先垫垫肚子。”
说是热汤,里面只加了点调料菜叶,上面漂着零星的油花儿,但热乎乎的喝下去整个人都舒服不少。一路上粮食都要省着吃,越往北走越是荒凉,之前准备的干粮都要省着吃。
将军夫人话不多,她总是柔柔笑着,对谁都很客气,她接过宴惜灵递来的热汤,对她说了句谢,宴惜灵受宠若惊,一顿饭下来也没缓过来。
吃罢早饭,吴铎驾车继续前行,任长湛琢磨着找机会再弄来两匹马会更快,他将这话告诉吴铎,吴铎嘿嘿一笑,告诉他不必担心。
果然到了下一次停车休整时,神出鬼没的凌绝影卫给他们送来了两匹耐力极好的马。
宴惜灵:“他们一直都跟着咱们?”
吴铎:“不错。”
“咱们缺什么他们就能弄来什么?”
“一般而言,是这样没错。”
“早知道,我们就能喝上热粥了!”宴惜灵看着包裹里的干馒头,神色悲怆。
任长湛揉揉她的脑袋,朗声笑道:“好了好了,你进马车里坐着,前面风大,注意些。”
宴惜灵点点头,鱼一样钻进了马车。
任长湛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在心里思考着以后的布局。
同时他也迷惑,七王爷为何会在形势对他最有利的时候放弃,为何会让他们完好无损地离开京城?
而且,这一路上也不曾遇到追兵。
□□静了,反常必有妖,这样安稳的行途反倒让他生出诸多不安。
依七王爷的城府,莫非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就连投奔北烈城也是他一早想到并引导的?
任长湛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听到吴铎的呼喊:“任兄弟,怎么不走了?”
任长湛策马追上,依然眉头紧锁。
坐在马车里的宴惜灵听到吴铎喊任长湛,也留了神仔细听,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两个模糊的名字,更多时候,她只能听见两个人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再往后,她什么也听不清了。
如任长湛所说,越往北走,气候越干燥,太阳直直地挂在天上,晒得马车顶都发烫。马车里更成了蒸笼,又闷又热,宴惜灵只得将车帘全部撩起来,这才觉得有一丝凉快。
路过一处杏子林,任长湛让吴铎停了马车,他下车去摘几个杏子,宴惜灵见他下了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任长湛扭头见她下来,将自己戴着的草帽按在妻子脑袋上,宴惜灵捂着帽子钻进杏林里,边走边四处打量。
杏林就在大道上,外面的杏子基本上被行人们摘光了,只剩下几颗青果子孤零零地挂在上面。宴惜灵小时候没少去偷摘杏子,她眼睛一扫,就知道哪里有好东西。
任长湛跟着她往里走,果然里面少有人来,杏子多是完好,宴惜灵垫着脚用树枝钩杏子,一棵树上摘上十几颗,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捧。
宴惜灵扔掉树枝,从任长湛怀里捡了一颗橘红的杏儿在衣服上蹭了蹭,任长湛笑她小时候肯定没少偷吃,宴惜灵哼笑道:“那当然。”说着,将蹭干净的杏子喂到任长湛嘴边,“你尝尝,这颗肯定甜。”
任长湛没推辞,他一口吞掉杏子,果然汁水甘甜,果肉饱满,等他吐出杏核,宴惜灵已经又擦干净一颗,自然是自己吃了。
他们也不贪心,摘完就往外走,宴惜灵指着外围几乎被摘秃噜的杏树说道:“外面的杏树都被摘光了,过不久,连里面的也要遭殃。”
“往来行人众多,谁见了这片杏林都想摘两颗杏子尝尝,都紧着自己,哪管林主的成。”宴惜灵说完,嚼着杏子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咱们摘的也不少,要不要给林主留点东西……”
“留什么?我们身上并没有值钱的东西,何况,就算留下了,也可能被路人拿走。”
宴惜灵不说话了,自顾自地往前走。
“你这丫头。”任长湛追上去,安慰道,“你摘得不多,又有分寸,全是上面的杏子,这杏林偏僻,等林主过来杏,这东西全烂地上了。”
“说的也是,我爹也这么说。”宴惜灵快步走出杏林,留下任长湛哭笑不得地追上去。
夫妻两个从杏林里现出身影,吴铎见宴惜灵满面笑意,身后的任长湛也是一脸笑容,便也跟着笑起来:“这么高兴啊。”
宴惜灵笑着说:“摘了好多甜杏子呢。”
任长湛将杏子兜起来,让宴惜灵拿进马车里,他留了一大把,递给了吴铎。
太子吃□□细又身体虚弱,这些杏子还需洗干净再吃。宴惜灵用水囊里的水洗了几颗杏子,将它们递给太子和夫人。
两个人捏起一颗甜杏放进口中,果然又香又甜。
马车重新动起来,吴铎吐出杏核,扬声道:“前面就是北烈城地界,最迟明晚咱们就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神一震。到了北烈城,意味着太子将有可以与七王爷抗衡的兵马,还意味着,太子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支持。
骆严将军掌握兵权,又有纪律严明作战勇猛的“骆家军”为后盾,何愁不能再回帝都!
任长湛心里却是又另一番想法,到了北烈城,也意味着他的身份随时会被人知晓,也意味着,他要见到阔别十年的父亲,以及正是大好年华的小妹。
近乡情怯,任长湛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太子已经离开京城,七王爷若要登基,还需面对来自几位权臣的压力,太子并不慌乱,显然是在京中仍有布局。任长湛感慨昔日的好兄弟已经成为不苟言笑心思莫测的继任者,与之前那个略带天真的少年相距甚远,也笑自己早已经走上了另一条与他们都不相干的路。
值得庆幸的是,他身边还有宴惜灵。
到了晚上,吴铎他们赶到一家破旧的旅店,虽然破旧,可也比餐风露宿的强。旅店老板是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人,见到他们几个,妇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得格外灿烂:“几位住店呢,正巧还有客房。”
一行五人便要了三间房,太子身份特殊,自己单独睡一间,夫人与宴惜灵一间,吴铎则和任长湛睡一间。
旅店里没什么好酒菜,五个人点了几样家常菜,匆匆吃下便回去休息。
任长湛与宴惜灵两个人来到后院喂马,小两口悄悄摸摸凑到一起,心里都是甜蜜。
宴惜灵跟着奔波许多天,整个人瘦了不少,任长湛揽过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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