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狐耳罗生
夫人的眼睛有些红,将军拍拍她的手,转身要了两碗羊肉汤。四个人安静地围坐在大街上喝一碗羊肉汤,像平凡的一家四口。
现在,任长湛的身份已经被夫人知晓了。
回去的路上,宴惜灵觉得夫人有些可怜,她大概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任长湛,毕竟,是她“抛弃”了这个儿子。
她抬头瞄了眼任长湛,发现任长湛面色平静,于是扯着男人的袖子,她问道:“长湛,是将军告诉夫人的吧。”
“嗯。”任长湛应了一声,“我爹他舍不得母亲难过。”
“我也舍不得你难过。”宴惜灵挽住男人的胳膊,安抚般摇了摇,“如果,如果你心里也放不下夫人,不如相认,对你对她都是宽恕。”
任长湛有自己的想法,他看了眼妻子,叹道:“我……如果时机恰当,我会考虑。”
回到府衙,太子正由吴铎陪着在院子里喝茶,他见到任长湛与宴惜灵从外面回来,眼皮微抬:“过来喝茶。”
一副命令的口气。
任长湛习惯他这样的语气,与宴惜灵一同上前在石凳上坐下,任长湛心细,向一旁侍奉的婢女要了个软垫子为宴惜灵铺好。
景承衍看着任长湛扶着宴惜灵坐下,便在石桌上摆了两个茶杯,吴铎上前想倒茶,被太子拦下,他亲手烹茶倒水,将盛着清亮茶汤的两枚杯子递到二人面前。
吴铎遣退一旁的下人,自己则守在月门外。
“京中传来消息,皇上身体越发不好,七王爷把持朝政,前两日刚贬了几个不服他的大臣。”
太子握着茶杯,垂眼的模样又冷又傲,宴惜灵不敢出声,可心里明白的很,太子远走,七王爷又在宫里控制着病弱的皇帝和朝政,现在太子可以倚靠的只有骆将军和太子所剩不多的心腹。
如果太子一子落差,所有和太子有牵扯的人都将是死路一条。
“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任长湛淡淡道,他喝下太子亲手烹制的热茶,手指点在石桌冰冷的桌面上,“待到秋后,西北玉迟和毕齐两国定不安稳,如果太子要重回帝都,可趁此两国作乱中原时出兵。七王爷不会不镇压边境叛乱,那时,他兵力分散,太子可长驱直入,剿灭判臣。”
玉迟和毕齐是西北地区两个小国,时常在秋后骚扰中原边境掠夺粮草,他们不敢正面与大胤冲突,每次骚扰进犯皆让人措手不及,如跳蚤般叫人烦扰不堪。
“七叔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料到。”太子拂去桌上落花,目光冷冽,“为今之计,只有借兵,速战速决。”
“你是说,要向北蔷借兵?”
“正是。”太子点头。
北蔷位于北烈城东北方向,兵马实力一直不可小觑,三年前老国主病逝,新国主年幼羸弱,朝政三分,北蔷一直萎靡不振,这让大胤有了喘息之地。
向北蔷借兵需要考虑的,是用什么代价换取兵力。
任长湛看向太子:“北蔷的条件是什么?”
景承衍却淡淡一笑:“北蔷国主弱无依靠,我向他们借兵,反倒是帮了他们,这条件,轮不到他们来提。”
太子胸有成竹,显然已经是有了对策,只是这件事非同一般,还要再与骆将军商议才是。
心里这块大石头落下,任长湛的表情也轻松许多,他与太子又闲聊了两句,一直默默喝茶的宴惜灵忽然听到太子提到了她的名字。
“啊?”宴惜灵下意识啊了一声,就见任长湛正在笑眯眯地看着她,太子一向清冷的眼睛里也有隐隐笑意。
见她迷茫的模样,任长湛解释说:“方才我与太子闲聊,聊到你我在江城之事,他夸你与一般女子不同,颇有些胆识。”
宴惜灵的声调随着任长湛这句夸赞有些拔高,她有些小得意:“毕竟,没有些本事还嫁不到夫君。”说着她笑意盈盈地看了眼任长湛。
太子牵动嘴角笑了笑,有些疲倦地阖上眼,先前七王爷给他下的药毒性霸道,让太子身体受损不少,要想彻底拔毒还得长期调养,再加上车马劳顿,更是伤了元气。任长湛见他倦了便和宴惜灵离开,没忘了嘱咐门口的吴铎注意景承衍的身体。
宴惜灵看到太子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对他之前无礼之言的埋怨也没了,好好一个人被作践成这样,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惜灵,你一直在想什么?”任长湛见宴惜灵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我在想啊,咱们平头小百姓总想着自己能有皇子公主这样的福分,可没几个去想这福分也不是白白落头上的。太子这般尊贵的人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呢。”
宴惜灵想起前世在孙家听到看到经历到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叹息道:“算起来,还是当个平头小百姓好点。”
“娘子说的有理。”任长湛牵了她的手,“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是件奢侈的事。”
太子心有对策,当晚就与骆将军任长湛他们商议,直到后半夜才散去。
宴惜灵等不到夫君回来便靠着床头睡着了,任长湛回来见她睡得正熟就轻手轻脚将人抱着躺在床上,他替宴惜灵脱去衣袜,搂着人钻进被窝里。
宴惜灵被他的动作唤回点神智,知道夫君回来,她伸出一条胳膊搭在任长湛脖子上,哼哼两声又陷入熟睡。
男人笑着贴紧她,缓缓阖上眼。
与七王爷的一场恶战在所难,他要上战场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能做的,是将宴惜灵深深地记在心里。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惊变
第三十五章
太子北逃,七王爷沿途追踪,因北地是骆严驻守的地方,七王爷一时半会儿不敢出手,太子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
自那晚商议之后,太子再没有耽搁,派出凌绝影卫传信北蔷,欲与北蔷国主借兵。
北蔷国主没有明确表态,他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这样的大事他不敢妄自定夺,便让凌绝影卫带回了北蔷王室的象征——一红色蔷薇。
现在,景承衍和任长湛看着面前这盆茂盛的蔷薇花揣测北蔷国主的回应,太子掐掉最顶端开的最好的那朵蔷薇,淡淡道:“准备开门迎接北蔷商客吧。”
任长湛抬眼看向他:“送来代表王室的红蔷薇,难不成是王室之人亲自前来?”
太子似笑非笑:“你忘了北蔷有位戚王姬么,这件事北蔷不敢经手他人,北蔷国主能信任的只有他那位亲姐姐,再说,戚王姬早就到了适嫁的年纪,他们出兵,也是为了拯救岌岌可危的北蔷王室。”
竟然是来联姻的!
其中关节不难想明白,北蔷王室需要大胤的支持,同时太子也需要向北蔷借兵,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无论如何,这桩交易都要谈成功。
“你不怕北蔷趁机狮子大开口?”
景承衍背手而立,笑道:“阿湛你忘了我的凌绝影卫么?”
任长湛陡然一惊,景承衍的意思竟是这交易不成,就除去戚王姬又或者……
杀死北蔷王。
“不必吃惊,你了解我的性子。”太子淡淡一笑,冲任长湛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两天后,北蔷商队进入北烈城,太子听到手下回禀并没有什么表示,仍是漫不经心翻阅手边的画册,宴惜灵同夫君坐在一旁喝茶,她听到这话倒是挪了挪眼神。
不久有下人禀报北蔷商队来访,吴铎宣人上前,就见进来一位身着北蔷贵族服饰的年轻公子,这位公子看了眼太子,大大方方行了北蔷的弯腰礼:“太子安好。”
太子端坐在大堂正中,声音沉稳:“风公子不必多礼。”
这位风公子虽然穿着男装,可那张脸仔细看仍然是女子特有的小巧致,宴惜灵心想这还是个姑娘呢,就见这位姑娘摘下兜帽,将脸完全露了出来。
兜帽下是一张略深邃的俊美脸庞,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头上装饰着大片的银饰,身上是北蔷贵族常见的长袍,脚踏一双短靴,英气十足又俊美柔婉,奇异的和谐。
“戚王姬,果然好胆魄。”太子扬声赞叹。
“谢谢皇太子的赞美。”戚王姬被吴铎请到太子身边坐下,她扫了眼大堂中剩余的人,笑道,“风澜此次前来,为的正是前几日太子与吾王商议之事。”
“不知北蔷王如何抉择。”太子瞥了眼戚王姬,戚王姬坦然与之对视,她嘴角扬了扬,声音清脆:“吾王感念大胤恩德,愿助太子一臂之力。”
说完,戚王姬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交予太子:“这是吾王亲笔书信,北蔷愿与大胤结秦晋之好。”
太子接过那封信,他将信封拆开,取出其中折得规整的信纸,苍白的手指压着泛黄的纸张一点一叩,在一室寂静中,叫人平白生出一丝畏惧来。
“国主所言,句句泣血,许氏一族谋私犯上,实属不忠不敬之臣。”景承衍转头看向戚王姬,但见这个女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注视着他,眼中一片坚毅。
“戚王姬胆识过人,容貌脱俗,本王亦心生好感,这桩婚约,本王允了。”
太子将信扣在桌面上,戚王姬起身对太子再行拜礼,她漂亮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风澜愿太子早日平定叛乱。”
商议完借兵联姻之事,太子邀请戚王姬在北烈府多留了两日。
宴惜灵亲耳听到太子要与这位戚王姬联姻,又见太子邀请戚王姬在北烈府多住几日,心道太子这是要先和戚王姬培养培养感情。
不知道太子这样清冷的人,他的女人们是什么模样,她起了好奇心,趁着晚上睡觉前偷偷同任长湛讲了,任长湛却道太子不喜有人近身,至今只有一位侧妃,东宫之中也没有供他泄火的娈宠,所以到了现在,太子仍无子女,身边也没有宴惜灵所想的“女人们”。
倒是和其他贵族皇室不同。
宴惜灵回想着戚王姬英气又清丽的脸,心道太子若娶了这位戚王姬,两个人站一起实在是赏心悦目。
她胡乱想着,被任长湛推到床里面,任长湛掀了毯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声音含笑:“别瞎想了,快睡。”
宴惜灵在毯子底下扭了扭身子,觉得浑身都别扭,于是将腿翘到任长湛的大腿上,这才觉得骨头舒展了,她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阖上眼,也不管任长湛被她折腾的如何独自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宴惜灵忽然被任长湛推醒,她不满地哼了一声,立刻被任长湛捂住了嘴巴。
这一下让她彻底醒了,她拽着任长湛的袖子示意他自己已经清醒,任长湛这才松开手。屋子里黑漆漆一团,只能看见院子里悬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光线,宴惜灵将头抵在任长湛胸口,大气都不敢出,任长湛浑身紧绷,像是随时要跳起来一样。
宴惜灵凝神细听,只能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和夜猫子尖利的叫声。
她抬头看了一眼任长湛,任长湛盯着窗外,一条胳膊将她护在怀里,宴惜灵惊疑间,就听任长湛在她耳边轻声道:“外面有人。”
宴惜灵一个激灵,仿佛听到院子中有极轻的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任长湛护着妻子,一只手摸到枕头底下压着的长刀,院子中的脚步声极轻,毫无疑问这人武功极高,加上之前掠过院子的人,这批潜入者最少有两人。
现在还不知晓他们打什么主意,任长湛不敢轻举妄动,他又疑惑起来,他们的院子紧邻太子居所,吴铎出身宫中神武殿,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强者,这群人的动静他不可能听不到。
可是直到现在,直到任长湛都发现了动静,为何吴铎那边还没有反应?
任长湛担心太子,他起身,对妻子道了声小心,便提刀出了屋门。
院子里树影重重,北地的风将影子刮得四散摇摆,任长湛向太子居所方向望去,只看到屋门紧闭,屋中一片漆黑。
整座北烈府都陷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他握紧刀,大步敲响太子的屋门。
不多时,屋中传来吴铎的声音:“何人?”
“是我,任长湛。”
任长湛压低了声音:“太子安好?可是睡下了?”
吴铎的脚步声离大门越发近,下一刻,吴铎开了屋门。
太子显然是刚刚醒来,他披着衣袍靠在床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见到任长湛,他敛了清冷的眉眼,问他:“怎么还提着刀?”
任长湛并不隐瞒:“方才我听到院中有人,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太子转头看了眼吴铎,淡淡道:“是七叔的人。”
“是他!”
任长湛紧张起来:“可是要对你不利?”
景承衍脸上的淡漠神色不曾变过:“或许,他们潜进北烈府还不曾对我出手,只留下一封信。”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也许是过来瞧瞧我死没死。”
“信?”
太子指着手边展开的信纸,语气淡漠:“当时离京他并无阻拦,你道是为何,他一早就知道我这身体根本拖不到离开北烈。”
“难道你身上的毒……有异?”
太子冷笑一声:“七叔狠心,我这毒竟是无药可医。”
任长湛愣了一瞬,很快想起自己手中的九珍丹,这是陛下赐给父亲的奖赏,父亲给了夫人,夫人又将它塞进任长湛手中,这么多年过去,除了用来救治宴惜辰的那枚,任长湛手中还剩两颗。
当机立断,任长湛要让太子服下九珍丹。
太子没料到他手中有九珍丹,本以为自己必死,哪成想还有一线生机,看着任长湛急匆匆回去的背影,也是一怔。
宴惜灵缩在床上等夫君回来,门吱呀一响,把她吓得一个哆嗦,待看清是任长湛后,她吐出一口气,张开双臂将自己埋进任长湛怀中。
任长湛在宴惜灵携带的包裹中翻出一个不起眼的小青瓷瓶,不放心宴惜灵一个人留在屋中便带着她也去了。
等听完任长湛和太子的对话,宴惜灵才知晓当初任长湛喂给哥哥的药竟然是这等珍贵的宝贝,也才知道太子的身体不止是看起来虚弱这般简单。
九珍丹虽是医家珍品,可七王爷对太子下的毒也非凡物,任长湛将九珍丹送到太子手中,而后又去寻了骆将军。
得知此事的骆严虽然心急如焚,可不敢泄露半分,当即命人去请大夫,自己跟着任长湛来到太子屋中。
一见面,骆严看到景承衍面色惨白,竟是比刚来北烈城还虚弱几分,不禁心头大痛:“康德老贼,辱人太甚!”
太子见到姨丈为他哀痛,心头一阵感动,他劝慰道:“阿湛给了我九珍丹,我这毒不妨事。”
骆严侧头看着任长湛,相视片刻终是道出了亲儿的名字:“湛儿啊……”
任长湛上前扶住父亲,他擦了擦眼睛,唤了声“父亲”,又将一旁的宴惜灵指给骆严:“爹,这是您的儿媳惜灵。”
“媳妇见过公爹。”宴惜灵急忙行礼,被骆严扶了起来。骆严自他们来到北烈城第一天起就仔细观察过夫妇二人,对这个模样脾性都好的媳妇儿很是满意,现在听到宴惜灵叫了一声公爹,这表示儿子还愿意回家。
骆严紧紧搂着儿子,一时间老泪纵横。
门忽然被敲响,吴铎在门外禀报:“大夫来了,可请入内?”
骆严放开儿子,很快又敛情绪变成先前威仪的大将军:“快请。”
进来的大夫是个温雅的年轻人,骆严与他相谈片刻,就见大夫坐到太子身侧。
大夫将太子打量一番,又执起太子的右手,待看到太子手腕上凝着浅浅一圈红线后,大夫摇摇头。
太子盯着苍白皮肤下的一圈红色,面上不知是怒是笑:“这是红缠。”
大夫道:“正是红缠。”
红缠是一味缠绵的毒,无色无味无解,中毒者全身渐白,四肢处凝起血丝如缚红线,死后尸体泛着淡淡青色,远远看去,如同一尊玉人。
“果然是无解之毒。”太子拿起先前任长湛递给他的九珍丹吞下,对大夫道,“大夫开些调养的药便好。”
那大夫垂下眼帘替太子把脉,不多时写了个方子,他对骆严躬身拜别,又由吴铎请了出去。
绝望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红缠无解,那太子……
景承衍笑道:“怕什么,我绝不会死在七叔前头。”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准备
第三十六章
红缠无解,太子索性不去折腾,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戚王姬同太子在院中小坐,昨晚的动静并不小,戚王姬也听到了风声,她不动声色,将太子的神态悉数入眼底。
太子仍是旧模样,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却能让人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戚王姬试着开口:“殿下在想什么,竟是这样入神。”
景承衍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戚王姬,也跟着笑起来:“本王想起当初离京时东宫的迎棣尚未开花,不知本王离宫这些日子,有没有人照料它们。”
“殿下心善,既然挂怀东宫,不如早日回程。”
“王姬说的不错,本王是该早日回去。”
太子说罢就同戚王姬商议后日由太子心腹护送王姬回国,戚王姬推拒不得,只能答应。
她原本是要趁着这几天再探查一番北烈府详情,现在也是没机会了。
至于那个心腹,太子只放心任长湛一人。
“你要去北蔷?”任长湛刚一进门就听到宴惜灵的问话。
“嗯,太子要我护送戚王姬回程。”任长湛喝了口茶,就见宴惜灵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他只好随着妻子的力道坐下,“怎么了这是?”
“北蔷路远,又是外人的地盘,我不放心你!”
“北蔷要寻求太子庇佑,不会为难我这个来使。”
宴惜灵还不放心:“话虽这么说,可你也听太子他们说了,北蔷形势复杂,北蔷国主敢和太子合作,你就不怕北蔷权臣对你不利吗!”
任长湛一口茶噎在嗓子眼:“娘子所言不错。”
“反正,你要去我也不阻拦你,你万事小心。”宴惜灵抓着任长湛的衣袖,沉默半晌又说,“我要你平平安安回来。”
“娘子放心,我们只用将王姬送到北蔷边界,那边自有人接应。”
这么一番解释,宴惜灵才稍稍安心,宴惜灵捉着任长湛的手坐了一会儿,忙起身为他拾行李。
任长湛见娘子终于放心,赶紧将茶水喝了。他话说的是真一半假一半,有些事让宴惜灵知道也是徒增担忧,不如不说。
回程那天,戚王姬换回男装,俨然是一位俊美的富商公子,宴惜灵将任长湛送出北烈城,看着戚王姬英气利落的背影,忍不住羡慕起来:“真羡慕她。”
任长湛接过她递来的包裹和满满的一兜点心干粮,听了她这话便问:“羡慕她如何?”
宴惜灵看他一眼,故作娇羞道:“自然是羡慕王姬能骑高马,出门庭——”
说到最后她拖着长长的戏腔,可惜被任长湛捧住了脸颊,后面的话没能唱出来。
宴惜灵的脸被捧得圆圆的,她望着任长湛,忽然眯眼笑起来:“早去早回,不许跟王姬……王姬身边那个女人说太多话。”
王姬身边那个女人……
任长湛隐约记得是个三十多岁的健壮妇人,他哭笑不得,点头道:“为夫答应娘子。”
任长湛再三保证会平安回来,宴惜灵这才肯放开他,骆严将军见小两口说够了话,便让车队启程。
于是,长长的车马商队出城了。
戚王姬此次出行用的是北蔷富商叶家的名义,来北烈城除了面见太子外,还是正儿八经的商人,这次回去,戚王姬的车队带回足够多的茶叶布匹。
任长湛纵马在前,随着车队缓缓前行。
戚王姬扮做男子,平日里坐在马车上不露面,她现在的身份是北蔷叶家七少爷,这人是出了名的清傲明,随从们无事便不敢靠近,所以戚王姬这样也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
一路上任长湛和戚王姬没什么交集,没说过十句话,等到了两国交界的茂伯山,戚王姬谢过任长湛护送,便领着商队从大路进了北蔷地界。
完成这项任务,任长湛并没有急着回去,待到天黑,任长湛与凌绝武卫转头向西北,披着浓重的夜色赶到了寒牢关。
寒牢关是骆家军驻扎的地方,是骆严将军驻守的城池,任长湛此次前来,为的是传令于骆家千金辞鹊,命她整顿兵马,随太子诛杀反贼救回皇上。
在任长湛的记忆里,小妹辞鹊还是个娇俏的小丫头,多年不见,不知妹妹变成什么模样。任长湛心里鼓着一团热风,也说不是个什么滋味。
不知小妹可否能认出他来。
任长湛狠狠在马臀上抽了一鞭,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寒牢关。
天还未亮,寒牢关外一片肃静,任长湛一行人刚至城外,就听城楼上的守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任长湛高声道:“我们奉将军之命从北烈城赶来,烦请军爷禀告一声。”
守卫不敢怠慢,急忙跑去禀告,不多时,城墙上上来一队人,暗淡的天色之下看不清为首之人的模样,却听得她的声音,竟是十分清朗的女声:“你们是何人?”
任长湛听到这个女声,一时激动,他缓了缓心神,回道:“在下奉将军之命自北烈城赶来,有要事相谈。”说着他出示了骆严将军的信物,因天色浓暗,城墙上的人将他们观察了许久,待到确认无误后,这才下令开启城门。
任长湛随前来迎接的士兵前往城中,他被带到一处屋子中,屋中正立着年轻的女将,任长湛看到她与母亲相似的容貌,一时忘了动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