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狐耳罗生
老远就听到了热闹的锣鼓声,任长湛和宴惜灵拨开人群,顺着人群往戏台前靠近。
“谢枕——”宴惜灵喊了一嗓子。
宴惜灵四周围全是人,一张张人脸杂糅在一起,她有些眼花,甩甩头继续喊道:“谢枕——”
任长湛在另一边,宴惜灵停下来喘口气,眼睛落在任长湛身上。
忽然,宴惜灵瞪大了眼睛,有人靠近任长湛,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儿。
那个人的衣着打扮与周围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宴惜灵忽然就警觉了,她看到那人与任长湛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封信落在任长湛手中。
再眨眼,那个人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任长湛握着信,扭头向宴惜灵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宴惜灵迅速躲在人群中,没让任长湛看见她。
宴惜灵捂着心口,在街角等了会儿,等任长湛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时,宴惜灵叹气道:‘还是没找到他。’
“不用找了。”任长湛牵着她往回走。
“啊?”
“谢枕被太子的人带走了。”
宴惜灵的心咯噔一下,她将另一只手抓住任长湛的,有些紧张地问:“长湛……太子的人来了?”
任长湛点点头,他并没有向妻子隐瞒那封信的事:“太子还给我写了封信,看样子,我该走了。”
“嗯。”宴惜灵垂着头,“这样也好,省的我天天挂念。”
任长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找到姐夫,三个人慢慢走了回去。
菜都已经凉了,任长湛将菜端回去回锅加热,景恩妤看到他们的脸色,心里已经猜到了。
她将热菜帮着端上来,对宴惜灵道:“这一天来了也好,省得你天天提心吊胆的。”
宴惜灵闷闷不乐:“不提这个,先吃饭。”
宴惜辰将一切进眼底,并未出声。
这顿饭吃的融洽,姐夫还在感叹谢枕尝不到他的手艺,他和任长湛宴惜辰三个人都喝了点酒,男人们喝酒,女人们夹菜,景恩妤照顾着宴惜灵的情绪,替她夹了好多她爱吃的。
吃罢饭,宴惜灵跟着任长湛拾碗碟,景恩妤煮了她带来的枫露茶,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喝茶,任长湛将之前阴在井里的西瓜捞上来切开,大家又开开心心的吃瓜喝茶。
任长湛给大家分完西瓜,他擦了擦手,沉吟许久还是开口了:“有件事,我必须要说。”
姐夫和宴惜辰一齐抬头看他。
“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得走上一段日子。”
“怎么突然要出远门了?”姐夫问道。
“是啊长湛,你要去哪?”宴惜辰也问他。
任长湛当然不能说是要去京城帮助太子,他只说自己要去京城里办点事情,家中事务都要落在宴惜灵和姐夫身上,他对宴惜辰说:“惜灵那边,还得劳烦你多心。”
宴惜辰当然点头:“你放心,惜灵有我照顾。”
宴惜辰笑道:“还要麻烦姐夫和景姑娘,自然也少不了小月。”
“放心吧,你自己多注意,出门在外不比在江城,哪里都要小心。”姐夫又叮嘱他。
景恩妤和小月也点头,只让他小心。
唯独最该说话的人没出声。
宴惜灵低着头,手指头绞着一根麻绳。
“惜灵,对不住。”任长湛叹了一口气。
集会结束后,宴惜灵就准备起任长湛的行李。
事态紧急,任长湛明日就要出发。
宴惜灵想的周到,夏衣冬裳她都给任长湛装上,光是鞋就塞了三双,丈夫远游,宴惜灵又是担心又是不舍,行李来来回回装了几次,她总也不踏实。
总觉得少点什么。
任长湛看着她为自己装好的行李,也是不舍,他搂着妻子,郑重地向她道:“我会回来,等我。”
“等你个三年两载,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改嫁。”宴惜灵眼睛红红的。
“那我也把你抢回来。”
“蛮不讲理,你都不回来了,还不准我改嫁吗?”
“你是我任长湛的媳妇儿,不准跟别人。”
两个人进行着无意义的对话,宴惜灵忽然恶狠狠道:“不许跟外面的小娘子厮混!”
任长湛听了她这话忽然来了气,他佯装发怒道:“居然不信你夫君。”
宴惜灵才不怕他:“我说不许,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任长湛哭笑不得。
其实宴惜灵最讨厌这样婆婆妈妈腻腻歪歪,可她真的舍不得任长湛。
“要不,你也带我去吧。”宴惜灵望向他。
“胡闹!”任长湛忍不住拒绝,“那不是说着玩的,我怕你受伤,何况,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
宴惜灵不服:“我又不笨,也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我跟你过去还能照顾你,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
任长湛还是摇头。
宴惜灵真的生气了,她气的牙根痒痒,抓着任长湛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哎呦。”任长湛叫了一声,“怎么属狗了。”
“你才属狗!”宴惜灵松口,一张脸上全是眼泪,“我舍不得你,我好怕你这一走就没有归期,就算你是将军的儿子,我也是你的发妻,你不能忘了我。”
“惜灵,你这说的跟我是个负心汉一样。”任长湛一脸无奈。
宴惜灵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这不是想让你记着吗。”
“乖,留在沿溪镇继续做你的胭脂生意,有景恩妤帮助,你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太子与七王爷关系匪浅,这夺权之争也许没我们想象的那么残酷。”
“嗯。”宴惜灵靠在任长湛怀里,点头答应了。
只是——
宴惜灵答应归答应,任长湛出发前,她背着包裹也追了上来。
“你怎么跟来了!”任长湛语气算不得好。
“说好了同舟共济,我才不会丢下你不管。”宴惜灵换了身紧俏利落的衣衫,她跳上马车,抓着任长湛的手臂不放,“铺子我交给景恩妤打理,家里有姐夫和她,还有她的影卫,没问题的。”
当然,姐夫天天在外做活,家中一般而言,只有景恩妤她们。
任长湛无奈,揉了揉妻子的额发,对车夫道:“走吧。”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驶向京城。
沿溪镇渐渐远了,任长湛将太子的信拿出来再次仔细看了看,宴惜灵好奇地看了两眼,面色渐渐转为震惊。
七王爷出手了。
整座皇宫已经沦为他设下的囚笼,就像当年三王叛乱那般,七王爷他真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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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副本开启ing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遇袭
第二十六章
从江城到京城要走一段日子。
夫妻俩一路走一路打听京城里的情形,发现皇城里的事儿并未传出风声来。
“还来得及。”任长湛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他带着宴惜灵投宿在一家客栈中。到了晚上他开始绘制地图,常常就是一个通宵,宴惜灵心疼他这么拼命,每天想着花样给他准备饭菜,论朝堂谋略,她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更用心的照顾好任长湛。
宴惜灵问过他,任长湛解释道:“这是京城及周围地界的地图,太子要想保留实力,必须离开京城。”
“嗯,喝杯热茶吧。”宴惜灵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拉着任长湛起来走到窗户边,“你看院子里的人。咱们从镇子出来就碰见他俩了。”
宴惜灵提醒任长湛留意:“他们一直向这里打量,我怕他们不怀好意。”
任长湛扫了一眼院子,将远处天边的晚霞指给宴惜灵看。
客栈后院坐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尽管他们敛气息,任长湛仍然能看出他们是练家子。宴惜灵将这窗户推开后,那两个男人往这边瞥了一眼便继续有说有笑。
果然是被监视了。
任长湛面色凝重,他知道七王爷很快会知晓他赴京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从他们离开镇子便被盯上了。
任长湛拦住妻子,随手将窗户阖上,他安慰道:“他们暂时没有出手,不用担心。”
“是七王爷的人吧。”宴惜灵随着任长湛坐在他对面,“我,我还是担心……”
她担心七王爷会杀人灭口,阻止任长湛支援太子。
“我们想办法甩开他们。”任长湛将先前绘制好的地图交给宴惜灵,宴惜灵将地图仔细卷起好,就听任长湛接着说,“从这里往前不远是一条河,咱们走一步险棋。”
二人定好计划便安心休整,夫妻俩下楼吃了饭,任长湛又向店家买了一头瘦驴。
第二天天还没亮,任长湛便带着宴惜灵离开客栈,他们没走多远就发现那两个大汉跟在自己身后。宴惜灵骑着驴,任长湛牵着缰绳,两个人慢慢向前走,也不去在意跟随在身后的人。
到了河边,任长湛牵驴过河,小小的石拱桥横跨两岸,岸边还有往来的居民,宴惜灵从驴上下来将盘起来的头发放下,又披上一件灰蓝色的长衫,任长湛也换了身装扮,两个人舍弃瘦驴混进人群中,沿着河岸一路疾走。
看样子那两个人没跟过来,宴惜灵紧绷的神终于放松,她和任长湛顺着人群走到一处村落,他们向村民讨了点水喝,又寻了处隐秘的地方将衣裳换掉。两个大汉找不到他们肯定会守在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这又是一个难题,任长湛心知太子那边耽误不得,只能趁着人最松懈的夜晚赶路。
他买了辆马车,绕了远路奔赴京城。
即使有马车,一路提心吊胆地赶路也让宴惜灵有些吃不消,她头晕的厉害,常常窝在马车里不出声,连饭吃的也不多。
任长湛见妻子萎靡不振,心中也是着急,好几次,他想找个客栈让宴惜灵暂时留在这里,不要跟他冒险,都被宴惜灵拒绝了。
几天不眠不休地赶路终于到了京城地界,任长湛不敢贸然现身,他和宴惜灵在郊外留宿,打算第二天打探一番消息。
任长湛将清水喂给宴惜灵喝下,又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宴惜灵双唇干裂发白,面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
“给你添麻烦了。”宴惜灵闭上眼,这会儿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任长湛深深地看向宴惜灵,“惜灵……我们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你怀疑……怀疑我……”宴惜灵脸有些红,她嘴角扬了扬,轻轻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担心这个。”任长湛心疼地替她梳理着头发,“要真是有身子了,你就留在这里,别跟着我来回奔波,你吃不消的。”
“我一开始是想为你做上点事,这才跟过来……”宴惜灵翻身向任长湛靠了靠,“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又瞎说了。”任长湛听不得她这样的说辞,“这一路都是你在照顾我,不准这么说自己。”
任长湛难得真正凶她,宴惜灵抬手轻轻抚摸着任长湛的脸,她心里觉得很柔软,又有些微微的酸涩,任长湛在她手心蹭了蹭,她便笑了:“你真生气了啊。”
“嗯,我生气了。”入夜后还是有些冷,任长湛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披了件衣裳,“快睡吧,明天我们去找大夫。”
宴惜灵点点头,慢慢地阖上眼,临睡前,她透过车帘看到了漫天星子,星幕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宴惜灵是被任长湛唤醒的,任长湛的声音很是焦急,宴惜灵睁开眼只见天仍是黑着,刚想开口,忽然被任长湛捂住了嘴巴。
她立刻明白了。
屏息凝神片刻后,果然可以听见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极为轻巧,几近于无,任长湛示意宴惜灵安心,他手边放着从家中带来的砍骨刀,身上也有几样自保的暗器。
“咔——”
又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响起,任长湛忽然脸色凝重,怎么是三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任长湛不能再留在马车中,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挡住三个人的偷袭并保护好宴惜灵。身随心动,任长湛捞起砍骨刀冲出马车,“咔啷”一声,他挡下对面劈向马车的一剑。
四个人很快缠斗起来,三人合击,任长湛逐渐处于下风,留在马车中的宴惜灵被刀光剑影惊到,她在马车中摸索一阵,摸到了一会摸出几根铁签子。
宴惜灵一掀开车帘就引起了其中一个人的注意,提刀上前想要砍下她的人头,任长湛扑过来砍在他的后背,又挥出一拳重重地打在那人太阳穴上。
任长湛低吼一声又挥出一拳,那人被打的歪了头,很久没有动静。
剩下两个人见任长湛不好动手便起了砍下宴惜灵人头的念头,任长湛从那人身上跳下来,挥刀横挡在宴惜灵身前。
“不许动她。”
任长湛身上添了几道伤,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宴惜灵藏在袖子里的手上握着铁签子,坚定地望向任长湛。
忽然间,宴惜灵出手了,她将铁签子狠狠地扎进男人的后背,任长湛趁机在男人肚子上踹了一脚,另一个男人动作敏捷,绕到后方袭击二人。
任长湛扑上去挡住宴惜灵,后背火辣辣的开了一道血印子。
先前被打晕的人手指动了动,即将醒来。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传信
第二十六章
宴惜灵身子灵巧,几次堪堪躲过劈来的长刀,任长湛见对方缠斗不休,遂出招再不顾忌,招招致命。
先前被打晕的男人起身冲到任长湛身后,任长湛听得脑后风声猛地弯腰避开,两个人缠斗在一起,压塌了一片灌木。
另外一个人上前劈砍任长湛,还有一个则围追落单的宴惜灵,情况危急时,忽然听见一声破空尖啸,制服住宴惜灵的男人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宴惜灵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死不瞑目的尸体,她全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外两个人见此情状有一瞬间的迟疑,任长湛猛地跃起,将砍骨刀刺进其中一人的心口,又用先前藏在身上的铁签扎透了另一人的喉咙。
整个树林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野兽的嚎叫,宴惜灵坐起来,去扶明显脱力的任长湛。
任长湛翻看了两眼杀手地尸体,发现他们不是之前跟踪自己的那两个人,看服饰却得不到更多的线索,只得作罢。
“暗处有人。”任长湛吐掉口中血沫,将宴惜灵扶上马车,“血腥味会招来猛兽,我们必须马上走。”
宴惜灵看着最开始死去的男人的尸体,尸体背后插着一支短箭,这支从暗处射出的箭替他们解围,只是不知这箭的主人是敌是友。
“你还好吧。”宴惜灵不放心任长湛的伤势。
“无事。”任长湛一甩马鞭,马车便奔着京城驶去。
马车走到京郊一处村庄前,任长湛将马车交给其中一家农户喂养,两个人乔装一番后,步行赶往京城。
任长湛离京十年有余,容貌身形与以前早已是天翻地覆的差别,他略作遮掩,化成进京卖货的农夫,宴惜灵换了身朴素长裙,跟在丈夫身侧。
一进城,两个人就被人淹没了,京城比江城繁华不知多少,让宴惜灵看花了眼,任长湛见宴惜灵满眼惊叹,便撂下肩上的担子给她买了两块炸果子。
“你也吃。”宴惜灵撕下一块喂到他嘴边。
任长湛嚼着果子,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一家医馆前,他没忘记宴惜灵近日身体虚弱,还有些害喜的症状,宴惜灵心底一片忐忑,跟着他进去了。
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将手搭在宴惜灵腕子上,道:“夫人内有虚火,体虚身弱,近日里要好好调养,不可操劳过多。”
“多谢大夫。”任长湛拿了药,和宴惜灵在街角停下。
“看来是没有。”宴惜灵声音低低的,“我就是赶路赶的……”
“让你受累了。”任长湛摸了摸她的鬓发,“这样最好,现在情况紧急,你若是真的有了身孕,我无法抽身照顾你,反倒要让你跟着我受累。”
宴惜灵没出声,她啃着之前买的果子,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任长湛揽了揽她的腰,安慰道:“等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回去好好过日子。”
“嗯。”宴惜灵靠在他手臂上,慢慢地靠着墙坐下。
将近正午,太阳毒辣辣地挂在天上,任长湛拾好担子和宴惜灵一起走进天意茶楼。
他要了个安静的位置,点了壶热茶,要了两盘点心,宴惜灵不解地看着他,任长湛解释道:“我们先在这里等人。”
宴惜灵倒了两碗热茶,又捏起一块酥皮点心吃,这点心做的巧,里面是细腻的豆沙馅,又香又甜。她觉得好吃,便给任长湛递过去一块,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不知不觉坐了小半个时辰。
店里的客人不减反增,空位子越来越少了。
“小二,来壶热茶,再来两盘烧饼!”忽然有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自门口响起,宴惜灵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相貌端正,身形高大,腰间别着一根黑色镶金边的棍子,那人也在环视大厅,正好对上宴惜灵的目光,他眯了眯眼,径直走到他们这桌前。
“这位兄弟,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咱们拼个桌?”男人拱了拱手,一派江湖气息,“大厅里没位置了。”
宴惜灵在心底诧异,若要和陌生男子拼桌多有不便,这人也是,大厅里不是没有可以拼桌的,还都是男人,也不会有什么不便,偏偏这人直接过来开口。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请吧。”任长湛将对面的位子指给男人。
男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任长湛与宴惜灵,笑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任长湛道:“鄙姓任,单名一个湛字。”
“任兄弟!”男人仍是一副笑脸,“我叫吴铎。任兄弟这是进城卖农货吗?”
“不错,家里种的青菜好了一茬,便进城来卖,也算个入。”
正说着,店小二将吴铎点的热茶和烧饼端了上来,吴铎拿起一个烧饼一口咬掉半个,他对二人道:“你们也吃。”
三个人喝罢茶吃罢点心,任长湛唤来店小二结账,他拱手与吴铎道别,吴铎嘴里塞着烧饼,含混道:“任兄弟慢走,这个烧饼你们拿上吧。”说着,塞给任长湛几个烧饼。任长湛也不推辞,将烧饼下,继续挑着担子与宴惜灵离开茶楼。
走出茶楼,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宴惜灵道:“那个吴铎人倒是不错,就是莽撞了点。”
任长湛笑而不语,他拿出一个烧饼掰开,分给宴惜灵一半。
“你笑什么呀?”宴惜灵接过烧饼,疑惑不解。
“他啊,是太子的手下。”
“啊?”
“咱们先找地方住下,太子一时半刻无法与我们联络,咱们先按兵不动。”
宴惜灵讶异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吴铎今日过来,就是为了传信与我们。”任长湛指着手里的半块烧饼,“呶,他将字条压在烧饼里,就连坐在旁边的你都没有发现。”
“诶!”宴惜灵明白了,“原来如此。”
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是进城卖菜的农户,自然住不起上好的客房,只能拣一户价格低廉,看着还算干净的地方住下。
宴惜灵进了客房,一边翻弄被褥一边道:“这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晒过了,好大的霉味。”
任长湛也没闲着,他将桌子和凳子上的灰尘打扫干净,道:“咱们这是花钱买罪受,这屋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先凑活两天吧。”
两个人花了一下午打扫屋子,到了傍晚任长湛上街买了些吃食,客栈里也提供晚饭,不过是一碗稀得看不见米粒的粥和一碟腌萝卜。
两个人吃罢饭便打算歇息,昨日晚上实在惊心动魄,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现在实在是累了。
任长湛让宴惜灵先睡下,他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宴惜灵也不推辞,嘱咐他也早些休息便渐渐睡着了。
眼看妻子睡下,任长湛将那张窄窄的纸条展开,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慢慢地握紧了拳。
第二日,与昨日没有什么分别。
任长湛和宴惜灵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裳,他带着她去了那条熟悉的街道。
停在将军府前,任长湛朝将军府紧闭的大门看了两眼,将军府与记忆中并无两样。父亲骁勇善战,屡建奇功,深得皇上信赖,予他兵马大权,并派他镇守最重要的北疆。
母亲一辈子念叨着要让儿子做太子的左膀右臂,不知道她得知骆湛未死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
会让他继续为太子效力吧。
任长湛自嘲一笑,忽然察觉掌心里的手握住了自己,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妻子,就见宴惜灵眨着眼睛道:“你现在有我了,你不是一个人。”
他忽然觉得心里,很温暖。
两个人走过将军府,任长湛低声对宴惜灵说:“十年了,再回到这里只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
“你一直在想家吗?”
“也许吧,我以为能和姐姐在沿溪镇住一辈子,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宴惜灵心想,原本她也以为自己要在孙府待一辈子,做一辈子受气的女人,哪想到老天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还让她遇到了任长湛。
“既然老天这么安排了,咱们就这么往前走。”宴惜灵对他说,同时也告诉自己。
“车到山前必有路,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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