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狐耳罗生
先前的大汉看了任长湛一眼,语气有些迟疑:“要是您和夫人,这条路千万走不得。”
“到了下午,山里的盗贼会过来劫道,我们都不敢待到下午,过了晌午就赶紧走了。”
四个人又启程了,任长湛环视着北林山的地势,若有所思。
到了山顶,游人不少,任长湛付了钱,与宴惜灵往桃园方向走。
满园桃花如云如霞,粉白堆簇,花香阵阵,宴惜灵蹲下来捞了一捧花瓣,学旁人那样抛洒出去,乐得笑弯了眼睛。
任长湛抓了一把地上的花瓣,放在手心里打量揉搓,又凑到鼻尖下嗅了嗅:“这花瓣香气浓郁,色泽颇深,适合拿来做胭脂。”
“我瞧瞧。”宴惜灵将花瓣拿在手心里,果然如任长湛所说,用来做胭脂十分合适。
她心里大喜:“咱们去找桃园的主人,同他商议购花瓣的事。”
任长湛敲敲她的额角,叹道:“娘子做事总是差了一些火候。北林镇的桃树有名,前来花的又岂是你一家。单是天香楼,一季的花不计其数,桃园更愿意将花卖给天香楼,求得以后的合作,而不是卖给突然冒出来的你。”
“那我开的价稍微高一点,还怕他不卖吗。”
“傻丫头。”任长湛被她说的哭笑不是,他拉着宴惜灵的手带她继续逛下去,“明的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娘子还需要努力啊。”
从桃园出来,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两个人又饥又渴,便蹲在路边的大树下歇息。出来的时候带了食物和清水,两个人一人拿着一块烧饼啃着,又一块喝光了水囊里的清水。
任长湛看了看天色,决定和宴惜灵从东面下山回客栈。
桃花也看了,山也爬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看头。
两个人沿着山路向东,越走,越觉得惊奇。
大约是因为所有的风头都被那座大桃园抢去了,所以东边显得有些清冷。
清冷也有清冷的好处,这片地方清幽僻静,遮天蔽日的树木形成了天然的壁垒,将山道覆盖在身下,路边偶尔能看见开出零星花苞的桃树,大多长的矮小纤细,远远不及桃园那片如锦繁花。
宴惜灵将水囊里的水根儿浇在小桃树脚底,整个人忽然雀跃起来,任长湛觉得新奇,不由问了两句,宴惜灵故作神秘道:“不可说。”
两个人走到半山腰,山路上远远走来一行人。等走近了,那人看见任长湛却是一愣,很快他走过来,拱手道:“任兄,许久不见了。”
“许久不见。”任长湛回礼。
两个男人在一起说着客套话,一旁的宴惜灵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见他容貌俊丽,身形稳健,衣着打扮非富即贵。宴惜灵看了一会,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那年轻人注意到宴惜灵,也打量了她一番,笑道:“这便是嫂子吧。”
“正是内人。”
年轻人道:“嫂子应是第一次见我,我是常云客。”
常云客!
宴惜灵猛地一个激灵。
常云客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直盯着宴惜灵,他将宴惜灵的一切反应都进眼里,见她这般,不由笑道:“想来嫂子应是知道我的名字,我同嫂子的大哥也是同窗。”
知道,自然知道。哥哥如今落得这般地步,与常云客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以哥哥的才能,考取功名并非难事。
若不是他,哥哥也不会卧病在床,晏家也不会平白被卫勤兰搅得不得安生。
任长湛将浑身战栗的宴惜灵揽在身侧,他对常云客拱手道:“时候不早,在下与内人须尽早赶回客栈,常兄弟请便吧。”
常云客不再多言,拱手道别。
回去的路上,宴惜灵神情恍惚,明显是有心事。任长湛不打扰她,只是扶着她防止摔伤。
快到山脚时,一直沉默的宴惜灵轻轻地开口了:“你骗我。”
明明之前说常云客这个人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耳熟的名字,今日见面,两人的关系分明不是耳熟的模样,两个人倒像是相识多年。
“你怎么骗我呢。”宴惜灵气哼哼道,“我生气了。”
任长湛解释:“常云客与我是同窗,我与他不过数面之交,虽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分,但礼节却不能少。”
宴惜灵信他,从一开始她就没怎么怨恨,只是心里不快,被任长湛小心护着走了一路,心里的气早就消了。
“我不喜欢他,哥哥就是因为他才生病的。”宴惜灵说,“以前我想不明白,现在再想想哥哥的话,这一切都是因为常云客。”
宴惜灵活了两世,才想明白哥哥遭遇了什么。
那件事极为隐晦,阿爹和大哥谁都不肯提起一句,她那时还小,还看不懂大人眼中的情绪,那些闲言碎语轻飘飘的落进她的耳朵里,又轻飘飘飞走,她只觉得不适,可并未放在心上。
后来在孙府见多了腌臜事,宴惜灵渐渐想明白了。
哥哥自常云客住处回来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没过多久,哥哥大病一场,耽误了考试的时间,后来整个人更像是被抽走了生气儿一般,迅速的颓败下去。
后来听人说常家后门抬出一卷草席,裹着自杀的丫鬟,那丫鬟与人私通,还有了四个月身孕,后来眼看肚子越来越大,那丫鬟慌了心神,竟拿着一把剪刀把自己捅死了。
那时她只当做听一则秘辛,万万不曾想到这事与哥哥有关。
哥哥与常府丫鬟私通的事,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直到她见到常云客。
常云客生的俊美风流,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可宴惜灵分明看到他提起哥哥时眼神里俱是阴鸷偏执,宴惜灵这才明白,哥哥遭遇的所有的事,都源于这个人。
“你是说,是他陷害大哥?”任长湛皱起眉头。
“我肯定。”宴惜灵抓住任长湛的手,“你也离他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好。”任长湛回握住妻子的手,道,“大哥不会有事,你放心,大哥教书的那户人家我打听过,是个书香世家,对大哥很是恭敬。”
这个消息让宴惜灵稍微觉得有些轻松,回到客栈,她连饭都没吃,直接倒头就睡,任长湛知道她身体疲惫,也不去多做打扰。
宴惜灵一心想让任长湛与自己远离常云客,就连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醒来后她迷迷糊糊用了些冷茶,等再睁开眼用饭时,那个常云客就坐在自己对面,笑容矜淡。
他们居然住在同一个客栈。
宴惜灵几乎没背过气去。
面前摆了一桌好菜,宴惜灵挨着任长湛坐下,心思沉重。
常云客笑道:“真是巧了,竟与任兄嫂子投宿在同一家客栈里,小弟备下薄酒,愿与任兄一叙同窗之谊。”
“常弟有心了。”
两个人喝喝酒说说闲话,任长湛给宴惜灵夹了些清淡的菜肴,等她吃过一些后,对常云客歉意道:“内人奔波一天,身体虚乏,我先将她送去休息,常弟稍等。”
常云客喝得有些醉,面容飞红,漂亮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任兄去便是……任兄对嫂子真是关怀有加,旁人羡慕不得。”
任长湛扶着宴惜灵上了楼,宴惜灵问道:“怎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心事重重。”
“他刚做了江城的知府,手底下的人心思不齐,又欺他资历尚浅,他自然心事重重。”
“他是新上任的江城知府?”宴惜灵颇有些吃惊。
“当初解决孙府的事,还是托了他才成。”
两个人进了屋子,任长湛又说:“这两日京城里不太平,波及到的官员不是少数,他也是其中之一。”
“什么不太平?”宴惜灵回想前世,只记起后来生意极不好做,孙老爷外出经商许久不曾回来,孙府里吃穿用度紧了许多,里面的太太们也没见哪个少做了衣裳,少买了首饰,克扣的都是底下人的钱。
“你知道也无妨,七王爷与太子一向不合,上个月皇上龙体抱恙,命太子监国,七王爷当众反驳太子,闹得满朝惶恐。”任长湛简单解释,待宴惜灵铺好床铺后,他搂住娘子,“早些休息,一会我便回来。”
宴惜灵点点头,将夫君送出屋子,闩好门后独自睡下。
常云客见任长湛下了楼,举杯笑道:“任兄再喝两杯。”
任长湛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在七王爷面前,现在的太子没有丝毫胜算。”
“唔,这么直接说出来,你还真不给他留面子。”常云客搁下酒杯,好心提醒道,“孙府这两日又不安生了,你小心些。”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前世旧识
第十三章
宴惜灵心里记挂着购桃花的事,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
任长湛比她还早,昨晚他向店小二询问了北林镇里的其他桃林主儿,记了两个名字,打算今日前去拜访。
幸运的是,第一户人家极好说话,听闻他们想要购花瓣,便按照市价将花瓣卖给他们,还留下夫妻二人吃了顿饭。
天香楼主要购北林山桃园的花,只向其余桃林主人购极少的花瓣,剩下的不卖也是烂在树底下。这次有人主动前来花,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这家男主人姓吴,名叫吴利贵,三十有余,体型微胖,生的圆润,内里心无城府待人大方。见宴惜灵爽快的付了钱,便叫自家媳妇儿将之前做的桃花酱酒茶全都呈上来让二人品尝。
“不是我吹,我们家的桃花不比北山上的差。”吴利贵将二人请到院中石桌前,将桌子上摆着的几样瓷碗介绍给他们。
“快坐下快坐下,我来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吴利贵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乐呵呵地让媳妇上刚出炉的桃花饼。
他实在热情,宴惜灵和任长湛对视一眼,含笑坐在主人对面。
“尝尝尝尝,我这桃花饼,外面想吃都吃不着。”他将桃花饼推到二人面前,自己捏起一个掰开,将里面的桃花馅儿露了出来。
“看看,这是用我们用自家桃花做的桃花饼,香着呢。”
那桃花馅儿色泽莹润玫红,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宴惜灵拿起一块桃花饼咬了一口,果然酥软甜香。
吴利贵看着二人面上的表情,哈哈大笑:“怎么样?香吧。”
“酥软可口,吴老板这秘制桃花饼堪称一绝。”任长湛的话让吴利贵拍手叫好,他又请二人品尝了桃花酱酒茶,二人皆是赞不绝口。
末了离开时,吴利贵与夫妻二人已成朋友,他将两个人送到门口,笑道:“以后若还需要什么,只管告诉吴某便是。”
出了吴宅,宴惜灵对丈夫笑道:“吴利贵是个爽快人,他家那桃花饼真好吃,回去我也做做。”
夫妻俩到桃花,便放下心来在北林镇又待了一天。眼看逗留的时间不短,二人拾好行李,雇了辆马车回到沿溪镇。
任家的猪肉铺关了好几天门,可把街里的大婶大娘新媳妇儿们想坏了,刚一开张,来买肉的人便将肉铺围住了。
“你这好几天没开门,听说是带新媳妇儿看桃花去了!”妇人们七嘴八舌地笑开来。
“这么会疼媳妇儿,哎呦,我当年怎么没这个福气,我家那口子跟个死木头似的,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也不知是谁提高了声音嚷嚷起来,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任长湛将猪后腿剁下来放进吴婶的菜篮子里,转身冲在院子里洗衣裳的宴惜灵无奈地摇摇头。
他被妇人们围在铺子里,耳边嘁嘁喳喳有说有闹,实在是有些聒噪。任长湛面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宴惜灵难得见他这般无奈,不由笑的双肩乱颤。
好容易送走这帮活祖宗,任长湛关了铺子,提着一块猪里脊进来,他抹了抹额头的汗,问媳妇儿:“晚上吃面条吧,我留了块里脊。”
“都行。”宴惜灵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姐夫晚上回来,你多做点,我去前街看看我那桂花油到了没有。”
宴惜灵来到前街的粮油铺子,让掌柜将桂花油抬出来,她舀起一勺在鼻下嗅了嗅,看了看桂花油的颜色质地,便叫掌柜的将桂花油送到家里。
打了两斤酒,宴惜灵沿着原路回家,走了没两步,她便警惕地慢下步子。
身后有人跟着。
眼看天要黑了,街上行人不多,从这里到家中还有一段路,宴惜灵心里发慌,抱着酒坛快步向前,那人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跟着宴惜灵走到街口。
到了街口,宴惜灵反而不慌了,她往后看了一眼,只看到几个和小贩讨价还价的路人,一时也分不出哪个是跟了自己一路的人。
她闪进家中,牢牢地闩上门,这才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怎么了这是,碰见什么了?”任长湛听见急促的关门声便走出灶房过来,看见宴惜灵这样子不担忧。
“我,好像有人跟着我,。”宴惜灵攥住任长湛的手,她浑身都在抖,任长湛的大掌握住她的,开门向外环视一番,并未发现异样。
任长湛将她揽在怀里顺背,过了好久宴惜灵才平复下来。
“常云客说孙家还没死心,以后不可独自出门了,没想到他们找到了这里。”任长湛的眼睛里满是阴沉,“我的媳妇儿,总不能让他们欺负了。”
“你也小心。”宴惜灵深知孙老爷是怎样的为人,不也担心起丈夫。
任长湛倒不怕孙府找自己麻烦,唯一担心的是妻子,他安慰一番惜灵,拉着她一同进灶房准备晚饭。新婚夫妻总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你和面来我打卤,到最后黏在一起亲上一口,冷不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急忙分开。
“姐夫,回来了。”任长湛走出去招呼姐夫,宴惜灵用手背冰了冰涨得通红的脸,等了会才端着饭走出去。
任长湛做的抻面劲道入味,林青呼噜呼噜吃了一大碗,吃罢饭,他对小舅子道:“这段时间你们出去小心点,北林镇的流寇到咱们镇子附近了。”
“前两日还在北林镇,这么快就来沿溪镇了?”
林青说:“新上任的知府前两日围剿盗贼,抓了不少,跑了几个当头头的,昨晚有人在镇子外面看见他们了。”
几个穷途末路的流寇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任长湛记下这一茬,心道这是常云客立威的好时候,他要是将这案子处理好了,手底下那帮人就会服气许多。
有了桂花油,宴惜灵便专心做起胭脂来。
她将用桃花瓣干净捣碎成浆汁,又细细滤过碎渣,宴惜灵将桃花浆拿出去晒干后,一部分滴上些桂花油,与先前准备好的珍珠粉研磨成膏,另一部分直接压进备好的瓷盒中。
正巧西邻居李家的媳妇儿要去江城买布,宴惜灵便带上胭脂水粉跟她一起进城。
街上热闹,没想到还有人认识宴惜灵,见她做了新的胭脂便买了,宴惜灵心里高兴,又送了这位眼熟的姑娘另一种胭脂。
姑娘欢喜地走了,宴惜灵心里头也高兴,她面上喜滋滋,吆喝起来也底气十足,倒也吸引来不少人。
刚开始经营,宴惜灵没想着赚多少钱,能推着往前走就不错了,毕竟天香楼那么大的名头搁那摆着,她也不指望这无名无姓的小摊能卖出多少。
或许是无心插柳,也或许是宴惜灵运气好,一上午宴惜灵卖出去六盒胭脂,还和几位姑娘照了个熟脸。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家媳妇儿过来找她,两个人歇了会,准备往回走。正说着,街上过来了几个姑娘,远远地就能听到她们在说宴惜灵的胭脂摊儿。
宴惜灵抬起头准备招呼,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她愣住了。
“你这胭脂怎么说?”年纪稍大点的红衣姑娘问道,见宴惜灵楞在原地,不由笑了,“这是怎么了,怎么愣住了?”
宴惜灵回过神来,缓了一会才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回答她:“这是自己做的桃花胭脂,里面加了珍珠粉,颜色味道都不错。”
红衣姑娘拿起胭脂闻了闻,就被旁边的人闹着也要闻:“莺姐,让我也闻一闻。”
那叫莺姐的扯了扯嘴角:“味道还行吧。”说完将胭脂递给旁边的人。
宴惜灵看着她,道:“这些俗花可能入不了姑娘的眼。”
莺姐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她:“俗花艳粉,我的确瞧不上。”
旁边那两个姑娘正将胭脂涂在手背上打量颜色,听到她这番话,便悻悻地将东西放下。
“姑娘慢走。”宴惜灵点点头,便低头拾东西,莺姐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颇为不屑。
回去的路上,李家媳妇儿问她:“惜灵,你怎么在发抖啊?”
宴惜灵将肩膀上的包袱提了提,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
李家媳妇儿见她心里有事,也不多说,回到家中,李家媳妇儿还向任长湛使了个眼色,任长湛心领神会,冲李家媳妇儿点点头。
任长湛关了铺子,接过宴惜灵身后的包袱,他将媳妇儿拉进屋子里,前前后后的好好打量一番。
“夫君……”宴惜灵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声音都是虚的,“我好饿啊。”
“你先坐下,锅里的排骨快炖好了,马上就能吃饭了。”任长湛进灶房前,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惜灵,我很担心你。”
宴惜灵鼻子一酸,她垂着头急忙摆手,让他先去做饭。
任长湛出去了,宴惜灵这才捂着脸无声地喘息。
她一早就知道,孙府就在江城,碰到前世认识的人无可避,只是没想到这一碰见,就是两辈子都恨不得嚼碎了踩死了再唾上两口的存在。
莺姐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丫鬟,又傍上了大夫人的亲弟弟,身份与其他人自然分出不同。前世宴惜灵刚进孙府,大夫人就派莺姐过了“问候”,明捧暗吓说了一通,后来宴惜灵得宠,莺姐看不惯,撺掇了其他几个嬷嬷老妈子给她暗地里使绊子。
那时宴惜灵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常常被他们气得偷偷哭,后来发现自己逃不了孙府,心气儿没了,慢慢地也同她们一样,成了养在孙府里的“活死人”。
宴惜灵生不出孙老爷一直盼望的双生子,加上大夫人施计让她“偷汉子”,家宴上被孙老爷往死里打了一通。
莺姐奉大夫人之命好心探望,硬生生将她身上带血黏肉的衣裳撕下来,一瓶药粉洒在身上,让宴惜灵痛到失声。
……
她抽泣一声,就听到任长湛温和的声音:“有人欺负你吗?”
宴惜灵想告诉他,可前世的事又无法开口,只能找个不让任长湛担心的借口:“我就是太高兴了。”
“你呀。”任长湛见她不愿说,也不刨根问底,“吃饭吧,炖了你爱吃的排骨。”
吃饭途中,宴惜灵说:“我知道你不信……”
“没事,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会听。”任长湛将排骨夹进宴惜灵碗里,顺便夹了一块辣椒段给她。
宴惜灵将辣椒段放嘴里狠狠嚼着,长舒一口气道:“反正我没有被欺负,你不用担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料到第二天会遇到卫勤兰。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屈辱
第十四章
第二天宴惜灵照例去城里售卖胭脂水粉,她昨晚裁了一块大大的方布巾,蓝底的,她上面绣了一簇花瓣,打算今天带来摆胭脂。
蓝底白花儿的布子往地上一铺,上面摆着绘花儿的白瓷盒子,在喧闹的集市里倒显得招眼。
宴惜灵吆喝着来往的行人,将自己的胭脂一盒盒介绍给他们。
热闹过后,宴惜灵总算能停下来喝口水。她坐在小马扎上摆弄胭脂盒,眼前忽然映入了两双绣花鞋。
“您买胭脂呐?”她急忙抬头起身,还没站直,就听面前的人冷冷的嗤笑一声。
“我说是谁,原来是我这小姑子啊。”卫勤兰皮笑肉不笑,她旁边站着昨日跟着莺姐来的小丫头。
卫勤兰穿红戴绿,比在乡下打扮的漂亮了,宴惜灵抬眼和她对视,浅浅笑了笑。
“怎么,那卖肉的养不起你?叫你一个女人家出来抛头露面?”卫勤兰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故作惋惜,“虽然我和你哥没了夫妻名分,可这情分还在,你要是想明白了,我还能给你寻个富贵的好去处。”
“任郎勤奋,带回来的钱财除了维持生计外还小有富余。”宴惜灵盈盈笑道,“说起来做这胭脂都是任郎帮忙的,说让我有个营生的本事,钱都是自己的,想买什么都不心疼。”
“听着那卖肉的还挺疼你。”卫勤兰阖了阖眼帘子,转着手里的胭脂盒子,头也不回地对旁边的丫头说,“这就是差点成了咱们姨奶奶的晏家姑娘。”
“卫勤兰。”宴惜灵面无表情地念了声她的名字。
“我忘了,现在啊,惜灵嫁给了沿溪镇上卖猪肉的,天天过着吃肉的日子,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卫勤兰说完笑了,那小丫头也不知是真听不出还是心眼颇多,顺着卫勤兰的话头说:“那可过上好日子了。”
卫勤兰抬手捂着嘴笑了:“呵呵,惜灵啊,许久见不着,我一直想感激你呢,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
宴惜灵不理她,去招呼往这边探头的行人,卫勤兰提高了嗓门,得意道:“要不是小姑子发善心,我哪能进了孙家大院穿绸裁锦啊。”
她拿起两盒胭脂,将一两银子丢在蓝布上:“唉,瞧我这手没力气,一天到晚在孙府里没干过重活,身子都荒了。”
宴惜灵忍了许久的气终于迸发,她劈手夺过卫勤兰手里的胭脂,冷冷道:“我这胭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买的。”
她低低瞥了眼地上的银子:“阿猫阿狗的钱我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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