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狐耳罗生
“给你,吃吧。”宴惜灵将东西推到谢枕面前,谢枕抓着馒头往嘴里塞,噎得喘不上气。
“唉,这是多少天没吃过饭了,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竟成了这样。”宴惜灵指了指粥,“喝这个,别着急,没人和你抢。”
谢枕噎得直翻白眼,折腾许久才缓过气来,宴惜灵长舒一口气,生怕这人就这么被噎死了。
那边任长湛将大夫请了过来,老大夫看了看谢枕的脚,将磨得破烂的草编鞋脱到一边,那脚冻得发黑,上面长了好几个又黄又红的脓疱。
“这人是……”老大夫随口问了一句。
“买回来帮忙的,谁知道被那人牙子骗了。”任长湛苦笑一声,问那老大夫,“怎么样,这脚还有得治吗?要是治不好,我这钱就白搭了。”
老大夫双手捉着谢枕的脚轻轻转动,忽然猛地一扭,谢枕痛叫一声,甩掉了嘴里的馒头。
“还好,有的治,你们这一个月别让他干重活,吃点药,平日里让他自己注意点别再碰着就行。”老大夫洗了洗手,写了个药方子。
有了老大夫的话,夫妻两个悬着的心落地了,他们站在谢枕旁边,看着一边掉泪一边囫囵吞咽的谢枕,都有些不忍心。
任长湛不忍,是因为他知道谢枕曾经是个多么意气风发的男人,谢枕身份尊贵,做得一手好文章,与太子等一众皇子和世家弟子们交好,在皇上面前他是明有谋的臣子,平日里和他们几个插科打诨读书寻乐,连太子这等心高气傲的人都愿意同他亲近。哪知一朝落难,竟沦落成街边被贩卖的家仆。
其中落差,可想而知,万幸,他现在傻了,傻了就不知道什么皇权争斗,傻了就不知道什么是保车弃卒了。
宴惜灵天性中的善良让她无法看着谢枕就此沦为痴傻的家仆,她问夫君:“他这病,可有的治?”宴惜灵指了指谢枕。
“难。”任长湛拍了拍宴惜灵的肩膀,他将妻子带到一旁,很认真地望着她,“惜灵,我不该瞒着你,我们将他带回来,如果有一天被发现,我们可能都会死。”
“长湛,我是怕死,我很怕死。”宴惜灵靠在任长湛胸前,“但是,我也知道,谢枕是好人,他是太子的人。”
任长湛顺了顺宴惜灵的长“嗯。”
“他也是你要救的人。”宴惜灵莞尔一笑,“你的意愿,就是我的。”
宴惜灵这番话让任长湛忍不住搂紧了她,紧紧抱着,勒的宴惜灵苦笑着推他。
“旁边还有人呢。”
任长湛笑难自抑,连两声好惜灵。
下午林青做活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个粗服男人,顿时一愣:“这是……”
任长湛解释道:“这是阿诚,上午买来的家仆,我打算让他在家帮忙。”
林青点点头:“家里的确需要用人,让他住在西屋吧。”
谢枕痴傻,坐在那里还瞧不出端倪,等姐夫同他说上两句话,谢枕抓着桌沿低声呜呜啊啊,林青一听心觉不对,他看向任长湛:“这人,怎么是个傻子?”
任长湛说:“姐夫,这人是被七王爷害的。”
林青一听就明白了,他嘱咐道:“将人照顾好了再说,你们也小心。”
夫妻俩点点头,一块进灶房张罗着晚饭去了。
第二天一早,宴惜灵给阿诚找来任长湛的旧衣裳让他穿,阿诚比任长湛要瘦,衣服穿上很不合身,宴惜灵拿针随便缝了缝,让衣裳没那么大了。
她让阿诚放下长发,一狠心给绞了一截,阿诚捧着脑袋含泪道:“不……”
宴惜灵没解释,解释了这人现在也听不明白,她拾好胭脂便出了门。
一连几日,宴惜灵并未发现街上有官兵巡捕,失踪的国舅爷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宴惜灵胆子大了,带着谢枕上街的次数也多了。
谢枕穿着任长湛的旧衣,头发束在脑后,他变化很大,任长湛见了都不住摇头。
堂堂国舅爷,前段时间饿的瘦脱形,现在穿着粗衣,倒是不容易认出来。
阿诚虽然傻了,但胜在乖巧听话,一上午跟着宴惜灵守摊,到了中午肚子饿了便站在不远处的烧饼摊前眼巴巴地瞅着。
宴惜灵觉得自己养了个傻儿子,虽然这么想着,掏钱的手倒是很快。
这天中午两个人蹲在墙角吃着买来的烧饼,宴惜灵正将胭脂教给阿诚,就听到一阵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是府衙的衙役,还有整齐划一的军人。
宴惜灵急忙按下阿城的脑袋,生怕这群人是冲着他来的。
“唔唔唔……”谢枕一口烧饼咽不下去,急的双手乱舞,等人群过去,宴惜灵才放开他,谢枕的烧饼滚在地上,他趴过去要捡,忽然一只黑缎面绣金线的靴子踩住了他。
“疼……”谢忱抽不出手,疼的哭起来。
宴惜灵自墙脚下抬起头,忽然惊恐地睁大眼睛。
“走吧。”男人一挥手,立刻冲出四五个穿盔甲的壮汉将两个人拖走。
“谢枕啊谢枕,你这小子怎么又落我手里了。”男人嗤笑一声,坐进了华美的轿子中。
宴惜灵被两个男人架着胳膊往前走,她望着人群,渴望出现一张熟悉的脸,熟悉的沿溪镇镇民的脸。
她和谢枕在江城中被抓,唯一的依靠便是常云客。
长湛,希望有人将消息告诉你了。
她闭上眼睛——
长湛。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京中事
第十七章
谢枕和宴惜灵被官兵当街带走这事,不出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江城。
听到消息的宴惜辰急忙找人跑去沿溪镇给任长湛递信儿,他自己来到府衙门口,门口站着许多手持利器的官兵,与寻常衙役不同。宴惜辰当即被拦下,他在门口徘徊许久,焦心不已时被人请了进去。
他稳了稳心神,跟着带路的衙役转到后院屋前,屋中端坐着常云客和另一位黑衣金纹的华贵男人。宴惜辰一进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常云客一直端着茶水用宽大的袖子遮挡自己的脸,看起来比宴惜辰还不自在。
黑衣男人倒是神态自若,他抬起下巴点了点旁边的空椅子,道:“宴公子,坐吧。”
宴惜辰惦记着妹妹,拱手行礼后也不坐下,只是立在门口,急切地问道:“我妹妹呢?为什么抓她?”
锦衣男人挑眉看了眼常云客,把这个问题甩给了他,常云客不得已放下茶碗,清了清嗓子道:“你妹妹她没事,她现在正在旁边屋子里,放心吧。”
“至于为什么抓她……”常云客斟酌片刻道,“实在是无奈之举,你妹妹她旁边跟着的那个人实在是个大麻烦。”
“小妹与朝堂之事无关,她不过是一普通妇人。”宴惜辰急道,他看向锦衣男人,神色焦灼,“常缙,一切与她无关。”
常缙正色道:“等我审完那个傻子,你妹妹自然是要放走的。”
常云客亦点头:“大哥说的不错,惜辰你放心,你的小妹我们绝不会伤她分毫。”
两个人一应一和,虽然答应了不伤害宴惜灵分毫,却没答应立刻放人,宴惜辰面对常缙心里头不自觉先胆怯一分,他被这个男人折腾惨了,时隔多年见到他依然心怀畏惧,听常缙这样说,也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退步,他只能立在原地,听常家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
“说起来,咱们三个好久没有聚上一聚,如今难得碰面,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去?”常云客见他一直站着,便提议小聚,然而,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么多年来,宴惜辰对常家人避之不及,常家害宴惜辰太过,常缙做得太绝,常云客虽然没出手,可在宴惜辰心里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宴惜辰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立在那里,双肩战栗,头微微垂着,瞧着有些可怜。
常云客心有不忍,正想开口,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回报:任长湛求见。
常云客在心里苦笑,宴惜灵被抓,任长湛肯定会来,他冲常缙递了个眼色,任长湛已经进了屋子。
任长湛看见常缙倒是有些吃惊,他环视屋中三人,语气并不愉快:“怎么抓走了我的妻子?”
常缙呵呵笑道:“误会误会,等审完谢枕,夫人自然可以回家。”
他看了眼常云客,常云客心知这两个人要谈政事,不便让宴惜辰听到,他起身走到宴惜辰面前,面带笑意:“惜辰,走,带你逛逛我这江城府衙。”说完,不待宴惜辰回答,也不管他情不情愿,推着他出了屋子。
屋中只剩任长湛和常缙二人,任长湛坐在常缙身边,抬眼看他:“七王爷派你过来抓人么?”
常缙“唔”了一声:“京城里都快乱了套了,七王爷的野心昭然若揭,偏偏太子还不能和他完全对立。这段时间太子经常被气的在朝堂上拂袖离开,啧,你可不知道,太子脸上那表情,着呢。”
“七王爷手握重兵,太子此举,也属无奈。”任长湛说完,问常缙,“我要带惜灵和谢枕回去。”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常缙苦笑道,“七王爷命我带着谢枕人头回去,我要是带不回去,少不得要褪层皮啊。”
“放心,七王爷想要谢枕性命不假,可他器重你也不假。”任长湛正色道,“你找不到人,他还能逼着你变出个人头不成。”
常缙眉眼带笑:“知道为什么七王爷要狠了心对付谢枕么?”
任长湛不在京中,只知道七王爷和太子争夺皇位,这国舅爷站在太子这边,七王爷这么做必然是为了削弱太子势力。
“太子身边的人不少,为何偏偏动了谢枕?”常缙贴上前,手指一下下敲在桌子上,“呵,因为谢枕是郡主的未婚夫。”
“他既要皇位,为何趁机不拉拢谢枕?”任长湛想不通这一点,既然皇上为这二人赐婚,若七王爷趁机拉拢,谢枕也有机会为七王爷所用,就算拉拢不成,有了这层婚约,谢枕也要对七王爷多做留情,为何要除掉谢枕?
“想不透啊。”常缙摇头,他望向任长湛,“太子有难,你……”
“他有难,我应当为他解忧才是,只是,现在我有了家室,不愿再涉足朝堂之事。”任长湛说到这里,笑了笑,“我已经牺牲许多,再为他做不得什么事了。”
常缙便不再言语,他指着旁边屋子:“夫人就在隔壁,放心,她很好。”
任长湛拱手道谢,转身推开了隔壁的屋门,宴惜灵正逗弄笼子里的八哥,旁边还跟着俩小丫鬟。
“诶,长湛!”宴惜灵扑过来,被任长湛抱了个满怀,她靠在任长湛肩头,嗔怒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活不成了。”
“他们与我是旧识,不会动你,对了,阿诚呢?”
“他被那个穿黑衣服的带走,就没消息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逗八哥,要不是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宴惜灵低头道:“我不该带他出来的。”
任长湛拍拍娘子的头“能跟着人牙子来江城,非是一般能耐,可见常缙已经跟踪了他许久,只是谁也没料到常缙来的这么快。”
万幸,奉命出来寻人的是常缙。
“下次长点记性,不可再心存侥幸。”
宴惜灵急忙点头,她的大意差点酿成大祸,希望谢枕无事才好。
夫妻两个交谈一番,常缙便请仆人前来宴请二人,任长湛拉着宴惜灵跟着家仆向外走,到了大厅里,宴惜灵看见了哥哥。
大家围桌而坐,宴惜辰旁边坐着常云客和常缙,隔了个空位子便是谢枕,任家夫妻两个坐在一处。
席间的氛围有些尴尬,只有傻子谢枕乐呵呵地捧着白饭吃。
常云客看了眼谢枕,啧啧道:“国舅爷这是真傻了还是装的啊?”
任长湛淡淡道:“谢枕好记仇,至于是不是真的傻了,你可以试试。”
常云客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男人们说话宴惜灵插不上嘴,宴惜辰不想开口,兄妹二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宴惜辰见妹妹一直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宴惜灵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哥哥你……你很不快乐,你的脸色很不好。”
宴惜辰笑道:“无事。”
他说着无事,可脸色苍白,也不曾动筷,谁都看得出来他浑身紧绷,显然是十分紧张。
“哥……”
兄妹二人的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三个大男人耳中,任长湛看向常缙,常缙面不改色,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任长湛带着宴惜灵离开衙门,谢枕却不能离开。常缙在小国舅身上踢了两脚,踩了两个灰脚印,他笑问道:“你怎么就招惹了七王爷?”
谢枕趴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花纹把自己盯成了斗鸡眼,他忙着看流动的花纹,恨不得伸手抓住它们,至于常缙的话——
傻子不会听进耳朵中。
常缙又在小国舅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直把小国舅踹的一头磕在地上,他将手背在身后,哼道:“你这人头可是值不少东西呢。”
小国舅听了这话爬起来,笑嘻嘻地看着常缙:“嘿嘿,嘿嘿……嘿……”
常缙将小国舅拉起来,一把推进椅子里。
回去的路上,宴惜灵闷闷不乐地走在任长湛身旁,任长湛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还记着这事呢?”
“是我考虑不周。”宴惜灵垂下头,“明知他处境危险,还带他出来。”
“下次多考虑考虑,别一直记在心里了,给自己找麻烦。”任长湛揽住宴惜灵,他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看着冒出绿叶的树枝看着成团飞来飞去的鸟,心道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娘子姐夫平平安安在沿溪镇过一辈子。
至于京城,太子,七王爷,谋反,皇位,对他而言是翻过去的书页,他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家,他不想再涉足政治,不想再为太子而活。
他现在是任长湛,是沿溪镇的卖肉郎。
回到家中,姐夫还在等他们。
看到二人平安回来,林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饭菜拿回灶房重新热一遍,趁这个功夫,他问任长湛:“阿诚人呢?没被放出来?”
任长湛道:“姐夫放心,阿诚无事。”
“长湛,你要回京城那个家吗?”姐夫突然问。
“姐夫,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你姐姐跟我说过,说你们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她说你不喜欢京城,所以我也一直没问过。”
“姐夫……”
林青看着他,道:“不管怎么着,做什么之前你都想明白了,你要是想回去,姐夫也不拦着你。”
“没这回事儿,姐夫,你快去吃饭吧。”
一向沉默的男人点点头,他端着热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对任长湛和宴惜灵道:“你们快吃,我出门一趟。”
姐夫出去了,家里只剩下小两口。
看得出来任长湛有心事,宴惜灵咬着筷子思索要不要问问他,结果还是忍住了。
他不愿意说,她不会逼迫他。
嫁给卖肉夫君[重生] 京中来客
第十八章
常缙将人抓回来踹了两脚后便拍拍屁股走了,将这么个□□烦留给了自己的弟弟。常云客对这小国舅爷实在没辙,只能将人留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起来,只盼着任长湛早些过来将人领回去。
正值胭脂花开的时节,任长湛陪着宴惜灵了一趟花,这么一耽误,接回谢枕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宴惜灵将谢枕带走那天,常云客将宴惜灵和谢枕送出大门,只盼着这烫手山芋别再甩到自己手里。
谢枕还记得宴惜灵,见到她又蹦又叫的,引得不少人向他们看过来。
“哎哎哎,别叫了别蹦了。”宴惜灵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急忙抓住谢枕的袖子,拉着人去街上卖胭脂。
宴惜灵的胭脂在街上小有名气,渐渐地来她这里的人多了,宴惜灵尝到了甜头,干劲也足。她一个女人,心态远不是十八九岁刚出阁的女儿家,不觉得出来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妥,何况任长湛还支持她,这让她有了底气,她每天吆喝着过往行人,赚的钱一天比一天多。
好钱,整理好剩下的胭脂,宴惜灵给谢枕买了两块糖烧饼,给任长湛和姐夫带了两斤酱肉。她现在每天早上赶来江城,过了中午才到家,家里的琐事都落在了任长湛身上,这要是搁在其他人家里,她这个媳妇儿早就被赶回娘家了。
万幸,任长湛支持她。
想到这儿,宴惜灵又给丈夫加了两块鸭翅。
谢枕闻着香味凑到宴惜灵跟前,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纸包:“我拿着,我拿着。”
宴惜灵将纸包往身后一藏,道:“不给,一会你又偷吃光了。”
谢枕吃瘪,耷拉着脑袋跟在宴惜灵身后,两个人回到沿溪镇用了不少时间,等吃上饭时早已经过了中午。
任长湛和姐夫都等着他们,宴惜灵感动之余又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攒银子在江城里盘个铺子,省去每天奔波劳累,有个小门脸也算是在城里立足了。
她将这个想法讲给丈夫和姐夫听,姐夫点头:“攒钱盘个铺子也好,你每天镇子城里来回奔波,长湛嘴上不说,心里总是担心你的。”
宴惜灵心里又酸又甜,她望向丈夫:“长湛,你觉得呢?”
“盘个铺子,正好可以经营你的牌子,只是这样做花销会是一个负担,还有,单单卖胭脂水粉,你卖不过天香楼。”
任长湛的话让宴惜灵沉下心来思考盘铺子的得失,任长湛看穿宴惜灵心里的担忧,淡淡笑道:“话虽这么说,可你的胭脂在城中已经卖出了名气,有个铺子说不定会卖的更好。”
这番话让宴惜灵心里踏实了许多,晚上临睡前,宴惜灵将自己的想法悉数告知任长湛,任长湛脑子活络,比她想的长远,便将其中利弊仔细讲给宴惜灵听。
宴惜灵靠在丈夫怀里,听着头顶任长湛低沉的声音,渐渐地睡着了。
任长湛听不到她的回答,低头一看,人果然是睡熟了。他心疼地轻轻抚摸着宴惜灵脸颊,这段时间的奔波让她黑了瘦了不少,之前他还想着喂胖媳妇儿,现在看来,能让宴惜灵保持现在的身形都有些难。
“你怎么这么拼呢?”任长湛无奈地亲了亲她。
家里的入足够三个人生活,根本不用宴惜灵劳累,旁人家的重担都在男人身上,女人们在家里打理,他的惜灵偏偏将担子往自己肩上扛,比大老爷们吃的苦还多。
心疼之余,任长湛又欣赏这样的宴惜灵。
他将宴惜灵放在床上,让她舒服地躺在枕头上,任长湛下床披上外衣,推开屋门去了西厢房。
有些话不能当着宴惜灵和姐夫的面问,只能趁无人的时候询问。
西屋里黑漆漆的,谢枕早已经睡下。任长湛走到床边,盯着床上隆起的一团,淡淡道:“谢枕。”
谢枕没有动,他仰躺在床上,张着嘴巴,像一只冬眠的青蛙。
任长湛这才想起他已经是个傻子了,他推了谢枕一把,等傻子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时,任长湛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谢枕的惊叫被任长湛捂了回去。
“是我。”任长湛确认他冷静下来后,慢慢松开了手。
谢枕不明所以,他打了个哈欠,想继续躺回去。任长湛抓住了他的身子,问他:“还记得自己以前住在哪么?”
“京城里。”谢枕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年龄呢?”
“二……二十六……”
听他回答的流畅,到不像是个傻子。
“你是谁?”
谢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知道。”
“还记得景恩妤吗?”
“唔……景恩妤……”谢枕将这个名字慢慢地念了一遍,忽然抱住了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打我了!别打了!”
谢枕陷入之前的梦魇里,一遍遍地喊着。
“谢枕冷静!”任长湛按住他,试图让发狂的男人冷静下来。
谢枕的声音惊醒了宴惜灵和姐夫,两个人匆忙赶来,见任长湛正反扣住谢枕挣扎的双手。
“怎么回事?”宴惜灵上前一步,谢枕一直和她在一起,对宴惜灵格外信任依赖,一见到她眼泪便忍不住,呜呜哀哀的哭起来。
“景恩妤……”谢枕喊着这个让他害怕的名字,“景恩妤……”
景姓,乃是皇族姓氏。
宴惜灵与林青俱是一震。
“景恩妤是七王爷的女儿。”任长湛本不想让二人知道太多宫闱秘辛,但见二人已经听到,便不再隐瞒,“七王爷只有这一个孩子,去年陛下为二人赐婚,按理说,七王爷应当维护谢枕才是,为何会下令追杀他,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又是一阵沉默,宴惜灵和林青安抚着受惊的谢枕,任长湛在床边坐下,有些烦躁地撑住额头。
宴惜灵和林青见到他这样,一时也没出声,待谢枕安静下来后,林青回房休息,宴惜灵拉着任长湛回到他们的东屋,待任长湛关好屋门后,宴惜灵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你心里有事。”宴惜灵的声音低了下去,“长湛,你可以说出来的,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是外人。”
“唉。”许久,任长湛叹息一声,他握住宴惜灵环在自己身前的手,淡淡道,“太子有难,我应当出手相助才是。”
“你要去参军?”宴惜灵僵在原地。
“傻丫头,要是参军能解决问题就好了。”他转过身将宴惜灵揽在怀里,语气低沉,“七王爷狡诈善谋,若真要打起来,太子没多少胜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