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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银翼,你看他转头去看,却见银翼也是一瞬不眨盯着他,眸底闪过一丝震惊。
不是说死了吗他喃喃自语。
谁 死了秦惊羽不满拍拍他的脸,低道,他旁边那几名黑衣人,你看到没有,他们穿的是南越服饰,还叫他殿下,他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为首的黑衣人她在 天京也见过,当日苦苦哀求甚至不惜动用武力要带她去南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男子便是那南越二皇子,萧焰。
银翼蹙眉,像是看异类一样看着她:你不认识他
秦惊羽好笑反问:我应该认识他吗心中倒是在想,那黑衣人口口声声要自己去见他们殿下,如今银翼又是这副表情,难不成她以前真的认识这个萧焰
不管认不认识,反正现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呢他以前银翼欲言又止,语气有些迟疑。
以前她都不记得了啊
叹了口气,秦惊羽低声道:都跟你说了几百遍了,我掉下悬崖,把很多事情都忘了的。想了想,又撇嘴道,不过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记得,至于这个人,他是南越二皇子,跟他大哥萧冥那是一丘之貉,坏事做尽,我那么惦记他干嘛
两人在旁这么一阵窃窃私语,那石桥上的男子蓦然转身,朝他们藏身之处低喝道:谁
他这么一喝,那队黑衣人齐刷刷拔出腰间的长刀来。
糟了,被发现了,快走秦惊羽吐了吐舌头,拉着银翼就往后退,心道这距离隔得甚远,凭着银翼的轻身功夫,还怕甩不掉他
初来乍到,地盘还没踩熟,她可不想就这么无谓干一架
不过一瞥之下看清那人面容五官,心底倒是狠狠惊艳了一把,那狭眸晶莹闪耀,像是海面上细碎的星光,挺直的鼻宛若刀削,再配上张弧度完美的薄唇,丝毫不输给雷牧歌
可惜了,这样的帅哥,却是敌非友
如此想着,脚步毫不停歇,两人在假山石缝里左穿右转,在夜色掩护下,迅速退向前方黑暗的园林。
银翼开始还有些犹豫,到了后来却是使出全力,夹住她的胳膊鬼魅般在高墙屋顶上跳跃奔驰。
那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但在高手面前还是稍逊一筹,没追出几步,就追丢了人,反倒是那男子追着两人一路疾驰。
秦惊羽回眸望去,见他紧跟在两人后面不远,不管他们怎么加速,始终与之保持五十步的距离,像条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其武功竟不在银翼之下。
再奔一阵,只见前方水雾茫茫,一道白练似的银瀑从高大的假山边泻将下来,注入一座大池塘中,池塘底下想是另有泄水通道,是以塘水却不见满溢,池前是一座清幽竹亭,额上写着风烟亭三字。
银翼拉着她正朝那瀑布奔去,忽听得风声呼呼,一人大声喝道:什么人两人闻声一惊,但见四名西烈侍卫大声叱喝,各举单刀,挡住去路。
这四人单刀虽然耍得威风,其武功却也稀松平常,银翼放开秦惊羽,手起刀落,啪啪两下用刀背击晕了其中两人,再跃起身来,一个连环腿将剩下两人踢得高高飞起,扑通两声撞在墙上。
出手虽然利落,但这一耽搁,那甩之不掉的尾巴已堪堪赶到,没等秦惊羽迈步开溜,就听得背后响起低沉微哑的声音:殿下
秦惊羽听得身子抖了抖,这萧焰到底是皇子还是戏子,就一声唤都能叫得这样深情这样颤抖这样狂乱
干笑了两声,她慢吞吞转身过来,斜眼看他:萧二殿下,你找我有事
萧焰急走几步,站到她面前,叹息一声:侥天之幸,终于让我等到了。说着,竟是伸手抚向她的发鬓,眸光清润,其间交织着伤痛、担忧、愧疚与放心等等情绪,最后只化作温柔欲滴,你怎样受伤没有
秦惊羽往旁边一跳,及时闪开,轻笑道:我们好像没这样熟吧借着亭内宫灯的光芒,眼见他着一身青色锦袍,领口衣袖均是淡金色的绣纹,头顶玉冠上镶着颗明珠,月色姣姣,玉树临风,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形象,可这也不能成为对她动手动脚的理由
在南越之时这萧家兄弟想必对她那是欺辱惯了,但是这是在西烈,而且她也不再是当初的秦惊羽
还在生我的气吗,过来,我都可以解释的萧焰微笑朝她伸出手来,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柄冷冽长剑抵在胸口,紫气环绕,青芒可见,正是她的琅琊神剑
殿下,你萧焰怔怔看她,手臂悬在空中,半晌不曾垂下。
眼珠瞪这样大做什么信不信我一剑砍了你秦惊羽冷笑道,这人真是少见,手无寸铁还眼巴巴往剑尖上撞
我信。萧焰叹息一声,眸光幽深过来,你对自己都那么狠心,那么高的悬崖都毫不犹豫往下跳,就没半点想过我
呸呸呸,看他这委委屈屈幽幽怨怨的模样,好似两人暗地里有什么奸情似的
真是见鬼了
看来你病得不轻。
秦惊羽耸了耸肩,欲要收剑回鞘,这萧二殿下,活脱脱一个妄想症患者,懒得理他
等等萧焰抓住她的手腕。
秦惊羽面色一凛,长剑发出铮的一声响: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再不放手,我就卸了你这条胳膊
萧焰不为所动,只那么深深凝望着她: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秦惊羽挣脱不得,一怒之下挥剑过去,但见剑光一闪,一缕长发飘飘落地。
要不是半途收势,她敢说,他的手臂绝对保不住
想死还不容易,自己找把刀往脖子上一抹便是,为毛要让她来当这个凶手
毕竟他的身份是南越二皇子,她就算再恨萧冥一家,也不能轻易要他的命,只能看不能杀,真是难受得慌
唉唉,出门没翻黄历,这个夜晚该在客店里好好睡觉,不当来此
秦惊羽呆了呆,转头朝向银翼低叫:你看热闹看够了没,还不快来帮我弄开这疯子这银翼也是怪,明明早就撂倒了那四人,偏生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她与这萧焰纠缠而不予援手,当真这疯病还能传染不是
银翼哼了一声,慢慢走过来,淡淡道:放开她。
银翼。萧焰朝他笑了笑,继而坚决摇头。
精光闪耀,银翼倏然出手,钢刀劈向他的肩头,到得肩胛处,忽而停住:你腿脚有伤,我不想乘人之危,你放手罢。
秦惊羽听得火起,情急叫道:银翼你也疯了么,跟这疯子讲什么道理
萧焰闻声一僵,涩然看她:你就那么恨我目光绕过她,再转向银翼,却是深沉如夜,认识这么多年,我们还没动过手
秦惊羽微怔一下,原来他们是旧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
是 没动过手,不过看来今日免不了了。银翼的声音依旧冷淡,却掩饰不住一丝怒意,你既然是萧焰,就早当知道会有今天。他性情虽冷,却也不傻,从黑衣人唤 的那声殿下,到那身贵族装束,再联系上她被掳去南越的经历,山庄一夜血洗的惨事,并不难推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难怪她会遗忘,只因那背叛之痛太过深重,刻骨铭心
萧焰脸色黯了黯,蹙着眉尖,望向秦惊羽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估算错误,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但你要相信我,我跟叶容容只是做戏,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看到听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秦惊羽越听越是迷糊: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了人那个什么叶容容,不是他的皇子妃吗,他们关系如何,根本不关她的事啊
殿下你何苦如此对我
银翼瞥他一眼,冷淡打断:她不记得你了。
萧焰面色一白:你说什么
她从悬崖上掉下来,想必摔到了头,忘记了一些人和事,其中恰好就包括你。银翼表情淡然,情绪也控制得极好,她怎么却从中听出丝丝幸灾乐祸之意
忘忘了萧焰听得倒退一步,直觉摇头,我不信,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银翼的声音冷静,且冷淡:我无须骗你,这是事实。
事实那张儒雅俊秀的脸缓缓转向她,眸子里满是无法置信,是真的么你不记得我
秦惊羽收回剑来,含笑抱拳:早闻萧二殿下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萧焰并不理会,也不还礼,眼底的悲伤一点一点堆积成海,只盯着她喃喃道:忘了真的忘了么
这人真是,干嘛用那种悲伤欲绝的眼神看她,她又没欠他什么
南越二皇子萧焰,原来竟是个花痴
相逢何必曾相识很是佩服自己的文采,秦惊羽自得一笑,萧二殿下,请转告令兄,我跟他的账,我会慢慢跟他讨要的,咱们后会有期
撇下石化成俑的萧焰,银翼带她跃过墙头,扬长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黑衣侍卫终于追踪到此,瞪着横躺一地的西烈宫卫,着急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他轻轻摆手,眼眸望向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苦意浸透舌底。
忘了
她竟然忘了他
曾经相濡以沫,如今相忘于江湖
两人出了皇宫,走在格鲁的大街上,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一会,秦惊羽实在忍不住,低问:喂,你怎么认识那萧焰的
银翼瞥她一眼,皱眉道:你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秦惊羽气得敲他一记:废话,我记得我还问你我告诉你,南越萧冥一家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我的人,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必须划清界线
我知道。他本不是多话的人,一句过后就陷入沉默。
秦惊羽也不说话,回想着方才的皇宫地形,这西烈皇宫地势并不算复杂,想必再有一晚就能探明,但是宫里住着个南越皇子,武功又高,又有训练有素的贴身侍卫,确给夜探带来不少障碍;还有,兰萨还没现身,更不知真正实力如何
忽然想起一事,好奇问道:对了,你说萧焰腿脚有伤怎么回事
银翼摇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我只看出他下盘不稳,还极力掩饰,显然是腿脚有伤,否则我们一开始就被他追上了。
秦惊羽闻言微惊:他的功夫那么好比雷牧歌呢
银翼又看她一眼道:据说当年他曾和雷将军有过一战,未分胜负。当今世上,能令他受伤的人,真不知是何方神圣
原来如此。秦惊羽心里寻思,这萧焰明明武功高超,却任由自己拔剑相向,眼皮都没动一下,就算他不动手,直接高声呼叫引来宫中侍卫,自己二人势单力薄,也是难以应付,他却什么都不做,眼睁睁任己逃走,不知是何居心
这样的人,不比萧冥好对付,以后碰上还是尽量避而远之。
回到客店已经快天亮,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梳洗更衣之后,秦惊羽让店小二直接将饭食端进房间,唤来银翼边吃边是商量再探皇宫事宜。
依照常人思维,已经打草惊蛇,皇宫必然会加强守卫,怎么也得再过八天十日再予行动吧,可秦惊羽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最不喜欢就是拖泥带水,于是商议决定,当晚就去。
白天闲着没事,两人出了客店闲逛,哪里热闹哪里钻,遇到人堆就扎进去,天南地北一阵胡侃神吹,话题有意无意往王公贵族上引,西烈各地稀奇古怪的事听了不少,当然,也打听到几座后妃宫殿的名称和大致方位。
其中太后的寝宫叫做德宫,皇后的寝宫叫做宸宫,贵妃的寝宫叫做珍宫,其他妃嫔则是聚居在宁宫各殿,另外还有一座冷宫,住的都是一些失宠的女子,苦度残生。
等到天一擦黑,两人来到皇宫附近,准备随便找了个食铺坐坐,顺便用些晚饭,没想到还没走到店门口,远远望见挤满了人,叹息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这些官兵实在凶狠,就连个卖艺谋生的老人家都打
造孽啊,真是造孽,谁认识这老人家,帮忙寻到他家人让其领回去吧
我倒是见过,这老人是来格鲁寻亲的,听说是找他的小儿子
秦惊羽踮脚往人群里一望,只见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仰躺在地,面颊一块淤青,口角渗出血来,肩上四肢也是血迹斑斑,身边不远还放着把断了弦的胡琴。
看清老人的相貌,再看到那把胡琴,秦惊羽心头一惊,不正是昨日自己在街头遇见的那位瞎眼老者难道是自己给钱时出手阔绰,竟让老人家因此遭了难
心中大是抱歉,赶紧与银翼挤进去,查看老人伤势。
好在这老人都是些皮外伤,银翼随身带着金疮药,给老人止血裹伤,又使了些银钱给店主,扶他到店里歇息。
谢谢好人,谢谢老人神智渐复,止不住道谢。
老人家不必客气,不过,这官兵为何打人秦惊羽不禁发问。
老人沉默了会,叹气道:我以为是卓里回来了,我去找他
卓里
老人点头:卓里是我儿子,早年出去闯荡,年前还托人送信回来,说是做了大生意,后来又说到了京城,我两个女儿都嫁出多年,老伴也不在了,我就想着来京城投靠儿子,谁知他竟然讲到此处,老人老泪纵横,捂着脸怎么也说不下去。
不用说,一定是这卓里出了什么事情,老人没有寻到人,却落得个无家可归受人欺凌的境地。
众人在旁听得凄然,皆是上前安慰,老人哭了会,慢慢平复下来。
想着昨日一面之缘,秦惊羽叹息一阵,让银翼外出雇了辆牛车将老人送回客店,安排房间住下,又让客店掌柜帮忙请了大夫,给老人看病医治,忙完这些已经是夜幕降临,趁着夜色两人又回到宫门附近,双双跃进墙去。
宫内带刀护卫巡逻严紧,比昨晚来时更加谨慎,但银翼轻身功夫何等了得,岂能让护卫发现,两人下了地,一路小心奔走,慢慢摸向德宫方位,心道那先帝驾崩,皇后与妃嫔则成了太后太妃,自然当居德宫。
谁想在德宫转了一圈,竟扑了个空,偌大的宫殿灯光暗淡,空空如也,竟似是长期无人居住。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们细细查找,两人正要退出,忽觉背后细微声响,灯火一闪,笑声清晰传来:我就知道,你们会先来此处。
转头一看,竟是萧焰一袭白衫,提着盏宫灯站在门口,笑得温情脉脉。
秦惊羽被那笑容恍了下神,待反应过来,银翼已经冷哼出声:事已至此,你还没死心
萧焰笑道:死心怎么会
银翼上前一步,冷道:你想做甚
萧焰没理他,眸光投向秦惊羽,笑得意味深长:昨晚我想了很久,殿下忘了我也好也不理会对面两人怪异的神情,自顾自道,从今开始,我们重新认识,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是萧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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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二十八章 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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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认识
秦惊羽听得好笑:萧二殿下,你是不是昨晚吹了冷风受了凉,所以病得不轻
萧焰眸光忽闪,笑得如沐春风:多谢关心,我身体很好。
秦惊羽撇嘴道:那花痴也是病,腿伤也是伤,有了伤病就别遮着掩着,有这个闲工夫跟着我们,倒不如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免得英年早逝,让你家里那皇子妃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有你那皇帝老子皇后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了。萧焰出声打断她越说越刻薄的话,好脾气笑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还忍心咒我
秦惊羽听得挑眉: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萧焰瞅着她,神情略带一丝苦楚:是不关你的事,只是你好我就好,你不好我也就不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惊羽懒得理他,朝银翼道:我们走吧。
银翼点点头,两人刚一抬步,就被他伸手拦住:就这么走了不好奇这德宫里为何没有太后太妃
秦惊羽回头瞪着他,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知道
萧焰望着她笑道:既然好奇,你要不要问问我我毕竟比你们早来了两月,对这皇宫里的人和事多少也更了解一些。
秦惊羽冷笑道:我问你就答吗那么好心
萧焰点头道:只要你想知道,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这不是好心,这是苦心。
秦惊羽只觉牙酸,哼道:不管是好心还是苦心,你都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过是闲着无聊,是以来此溜溜,现在夜深人困,该回去睡觉了
萧焰笑意更深:是的,大家都困了,一起回去睡觉吧。
说着,竟是跟着他们往殿外走。
这下别说是秦惊羽,就连一直不吭声的银翼都不干了,手指按在刀柄上,一脸肃然:萧焰,你到底要做什么
萧焰两手一摊,微笑道:我不做什么啊,只是我在这宫里也待腻味了,看今晚月色很好,趁此机会出宫走走。
见银翼沉下脸来,秦惊羽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别跟这疯子一般见识,我们走。
两人出了德宫往来处走,萧焰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他们翻墙他跟着翻墙,他们下地他也跟着下地,待到得宫外僻静处,两人一路向西回客店,原以为他自然是步步跟着,不想一回头却见他慢条斯理往东去了。
似是感觉到两人注视的目光,那背影微顿,夜风中传来一声轻笑:我是真的去散步,要一起么
秦惊羽呸了一声,拉着银翼快步离去。
在她背后,萧焰已经转身过来,一瞬不眨盯着两人相牵的手,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眸里却雾气氤氲,深沉莫名。
被萧焰这么一打岔,一个晚上又是白忙活,秦惊羽忿忿不平回到客店,先补了会眠,睡得不甚安稳,直到天色大亮才被银翼敲门唤醒,两人在房里用了早饭,一同出门。
忽而想到瞎眼老人的房间就在隔壁,秦惊羽顿住脚步,站在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老伯,在吗
一名路过的店小二见状道:公子是找那瞎眼老头么他一大早就走啦
秦惊羽与银翼对视一眼,奇道:他到哪里去了
小 二笑道:还能去哪里,皇宫呗公子有所不知,这老头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头道,这里有毛病,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好的时候还能去拉拉琴讨几个小钱,不 好的时候成天在宫门外候着,非要说他儿子就在那里面当贵人,说什么他听到过他儿子的声音,嘿,那些宫卫不揍他才怪
秦惊羽摇了摇头,格鲁城这样大,也不知去哪里找人,只好叮嘱小二,等那老人回来一定看着他,热饭热汤侍候着,别让他再随意走动。
出门溜达一圈,也没见什么好玩好耍的,这西烈地处戈壁,大片国土都是被风沙覆盖,只河谷周围几块大的绿洲才有城池市镇,其都城格鲁算是最为富庶繁华之地,但与天京相比,差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走着走着,倒见路旁一个小摊在卖果品,阵阵甜香飘来,惹人食欲。
秦惊羽走近一看,只见那竹筐里尽是拳头大小的甜瓜,表皮光洁,黄黄白白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那小贩一见来了生意,笑着招呼:二位要来几只甜瓜么自己家里种的,味道很好的
见她停下来,银翼脸色淡淡:你要买这个吃
秦惊羽点头:嗯,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不爱吃水果的女子少之又少,自从离开天京,几乎就没有吃过水果了,今日正好大饱口福。
如此想着,饶有兴趣弯下腰去,一手捞起一只甜瓜,摸摸这个,再敲敲那个,不知怎么挑选。
倒是银翼,在小贩那里要了只小些的筐子,眼睛随意一瞟,就抓起三四只放进去。
秦惊羽按住筐子叫道:你会选看着那些瓜都长得差不多,味道闻起来也是一个味,他能保证他选的一定好
银翼耸耸肩:我自然会选,在北凉到处是这个,经常见得山里的野猪去地里偷吃。
旁边欲要停足的几人闻言便走,秦惊羽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他身上:你才是猪
银翼面色正经道:我是实话实说。
见那小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秦惊羽赶紧捡了几只放在筐子里,笑道:我朋友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来算算价钱吧
小贩正在点数,半路上一只手掌伸过来,将筐子按住。
手指修长,肤色白净,各处细节十分漂亮,挑不出半点瑕疵来,秦惊羽一边暗地跟自己的手做着比较,一边顺着手臂往上看,待看到那张温润含笑的俊脸,登时没了心情。
这甜瓜看起来不错,店家我全买了,大筐小筐一起算。那嗓音倒是清朗好听,但说出来的话足以把人气死
小筐是我们已经买了的。银翼冷声陈述,丢了块银子在小贩手里,就要去拿筐子。
等等。萧焰笑吟吟摸出只金元宝,递给那已经目瞪口呆的小贩,所有的甜瓜我都买了,要嫌不够,我还可以加。他一句说完,跟他寸步不离的黑衣人从街角齐刷刷冒出来,个个面容肃穆,神情冷峻。
小贩看看他身上华贵的素白衣饰,再瞥见那队黑衣人,又是利诱又是威胁,哪里还敢加价,点头哈腰道:公子客气,这些甜瓜都是公子的,我家里还有,明日一早给送到公子府上去
一只金元宝买两筐甜瓜脑子被门板夹了。
秦惊羽嫌恶撇撇嘴,拉着银翼往别处走:你以前总说我纨绔,看到没,这个才是
没买到甜瓜吃,但想到银翼那番野猪偷吃的说辞,心态倒是平和,两人在格鲁城里走了一圈,走得累了,随意找个小饭馆,就着临窗的位子坐下来,叫上两碗汤饼,一大盘烤肉,边吃边看风景。
这烤肉是当地一大特色,外酥里嫩,肥而不腻,秦惊羽吃得小嘴冒油,眼见她杯里茶水见底,小二久唤不来,银翼起身自己去添。
他前脚一走,某人后脚即来,当仁不让坐在她对面,顺带将一碟切成薄片的甜瓜摆在她眼前:我尝了,这甜瓜味道不错,比茶还解油腻。
秦惊羽看着碟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瓜,粉白里透出点翠色,水水润润,卖相极好,只可惜是出自他之手,心里再是垂涎都不会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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