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这一路西行,一直没有弟兄们的半点讯息,两人彼此都没敢提,心道必定是葬身在那猰貐与伥鬼的利爪血口之下了,却未曾想到,还能有再见的一日,先前因为萧焰在才闭口不问,此时哪里还憋得住,自然是心急如焚
银翼看她一眼,面上总算露出几分笑意:我扛着那太医出了宫,感觉到有数名飓风骑追出来,我也不敢停留,一路往城外奔走,直到出了城门将那太医抛下,飓风骑也追到了跟前。
秦惊羽急道:后来呢
后来,我刚要动手,突然看到前方半空中焰火冲上云霄,赶紧出声示警,果不其然,斜刺里跳出来大队人马挡在我前面,将那飓风骑轻易击毙说起来,都是因为你
不用他说,秦惊羽也猜到这大队人马就是那失踪的卫部煞部弟兄,却想不通他们何以神兵天降:因为我
是的,你难道忘了,你在树林里留下的联络暗号
暗号秦惊羽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低叫:那三堆篝火暗夜门成立已久,门下建有完善的联络体系,那三堆呈品字型的篝火便是门下兄弟在野外联系甄别的暗号之一,当时她急着找到银翼,顺手给摆了出来,走时匆忙也没顾上毁去,不想竟无意促成重逢大事
银 翼点点头道:他们说,当初我被卷入地底之时,他们前来寻找,却遇到风暴,被铺天盖地的沙尘砸得昏迷过去,等清醒过来,人已经莫名到了西烈境内,时间也是 过了半年,后来陆续聚集人等,因为人数众多目标太大,不敢在城镇出现,就一直呆在附近山林,两日前派出一队下山探听消息,没想到在林子里看到联络暗号,欣 喜若狂,立时放出焰火,刚好被我碰上。
想来他们定是被猰貐的妖术镇住,置身幻境当中,待得这始作俑者灰飞烟灭,方才重现人世。
平复下狂喜的心情,略微整理思绪,秦惊羽又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弟兄们呢
银翼解释道:吴峰考虑到这几千人之众太过引人注目,都躲在山上,每回只派出一两队人下山,我怕你这里有事,急着赶回来,跟他们约定在城门外待命,随时准备进攻皇城。
秦惊羽拍手笑道:做得好银翼带出的卫部煞部弟兄全是暗夜门的精锐力量,有了这样强大的后援,她根本不惧怕兰萨与萧焰中的任何一方势力
眼看天色亮堂起来,前殿远远传出人声,秦惊羽解开萧焰送来的布包,里面果然有大瓶小瓶的药膏药丸,另外还有三套黑色劲装,正是他手下黑衣侍卫的服饰。
真想不通,他几次三番帮我,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秦惊羽喃喃自语着,听得银翼轻哼一声,不由笑道,管他心里想什么,这送上门的东西,我们只管用便是,想那么多干嘛。
两人商量一阵,秦惊羽又走回床榻,对祁金道:我在那风烟亭附近查找过,没见到什么手谕,你再想想,元昭帝真是说的风烟亭,你确定没听错
祁金斩钉截铁道:我听得非常清楚,还追问过陛下,千真万确就是风烟亭,不会有错。
秦惊羽叹口气,抬眸望着银翼:看来地方太隐秘,只有去问皇后娘娘了。
听她这么一说,祁金忍了半晌,终还是冷哼出声:她
秦惊羽知道他对这乐皇后成见颇深,也没理会,只对银翼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整下,让祁侍卫也多养养,等到入夜就去探探你那母后。
许是对这母后的称呼太过生疏,银翼沉默了一会,方才道好。
当时看中这屋子,也是图它地处后殿,位置偏僻,不仅夜晚如此,就是到了白天,也不见半个人影前来。
这一日下来,无人打扰,三人歇息得当,眼看天色又渐渐暗下来,秦惊羽取出两套衣服,与银翼各自换上,准备行事,不经意瞥见地上的布包,里面的食物已经吃了个精光,药物也用了大半,不由叹道:看来还得去找地方补给
银翼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淡淡道:他是故意的。出手相助,留食留药,却只给出一点份量,就等着她前去找他这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精
祁金虽然伤口尚未愈合,但精神尚好,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力气,他的长刀已经失落,银翼遂将自己的佩刀留给他,又留下些石子做暗器,对付个把侍卫应当没甚问题,安顿得当,两人趁夜摸去正殿,朝灯火最明亮处而去。
铜鹤灯架上灯光飘摇,乐皇后正靠在软榻上,神态奄奄,似是比在山庄时清减一些,忽而伸手,在面前一架古琴上轻抚一下,发出悠长琴音。
娘娘,时辰不早,该睡了。底下的侍女小莲轻声提醒。
你自去吧,我再待一会。挥手屏退了侍女,乐皇后低头看着案几上一副丹青,自语道,越看越觉得像,可是人呢,怎么再不出现了上天保佑,让我再见他一面
手指抚了又抚,正婉转叹气,忽闻房门咯吱一声,有人在门前轻笑道:娘娘想见之人,可是他
乐皇后惊诧抬头,但见黑影一闪,那在山庄见过的年轻男子被人推上前来,堪堪立在眼前。
你她猛然站起,指着银翼,声音有丝哽咽。
秦惊羽及时关上房门,朝她比划个嘘声的手势:我们来得不易,你小声些,莫要惊动了他人,特别是宫卫。
乐皇后掩口,神情激动,不迭点头:是,是,你们快坐,快坐
秦惊羽笑了笑,拉着银翼坐在她对面,乐皇后慢慢滑坐下来,眼睛盯着银翼,一瞬不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银翼。
听他这么一说,乐皇后怔了下:银
秦惊羽顺势补充:他养父姓银。
乐皇后眼睛亮了下,目光下移一些,又颤颤问:你身上胸口
这回不等秦惊羽动手,银翼已经自行拉开了胸襟,乐皇后瞧见那道疤痕,有如雷击般,忽然越过案几抢到他面前身旁,手指抚上,悲喜交集,含着眼泪道:这里痛吗
银翼看着她哭,不知怎的,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摇头道:从我记事起就有这个疤,早就不痛了。
乐皇后怔怔看着他熟悉的五官容貌,情不自禁伸手摩挲,从鬓发到眉眼,从鼻梁到面颊,抚着抚着,忽然哭出声道:你是我的孩儿,你就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
银翼身躯微震,只觉得那手指温暖柔软得像是一个梦,是自己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美梦,纵是他由来性情淡漠,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惊羽在旁看得分明,待他们哭得累了,这才开口道:娘娘可认识一个叫做祁金的人
乐皇后点头应道:认识,他是先帝的贴身侍卫。
这就对了
秦惊羽点了点头,指着银翼胸前的疤痕道:当年为了掩饰他的胎记,逃过追捕,祁金制造了这个疤痕,他现在也在宫中,你若是不信,可以去跟他当面对质
不用,我信。乐皇后抹着眼泪,朝她微笑道,这母子连心的感觉,等你日后有了孩子做了娘亲,就会明白。
秦惊羽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声道:你弄错了,我不是
乐皇后含泪拉住她的手,与银翼的手合在一起:我没错,我上回就看出来了,好媳妇谢谢你,帮我照顾棠儿,我苦命的孩子
侧目见得银翼默认的眼神,再看看乐皇后一副欣慰欢喜的样子,秦惊羽实在不忍出声否认,只得暗叹一声,无语望天
呃,看这乌龙摆得,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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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三十四章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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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死城出来,银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总讨厌别人与他身体接触,这会竟然握住她的手就不放了,唇边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哪是什么狼小子,分明就是只小羔羊
秦惊羽翻了个白眼,碍于长辈在场不好发作,只得由他握着。
乐皇后看看银翼,又看看她,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说不出的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秦惊羽如实答道:我叫秦惊羽。
乐皇后一介女流久居深宫,从不过问政事,自然不知道这名字代表的涵义,微笑道:这名字好,跟人一样好不介意的话,我便叫你小羽如何
秦惊羽身子抖了抖,感觉银翼也是同样动作,不由在他手心掐了一下,干笑两声道:娘娘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乐皇后擦干眼泪轻笑道:怎么还叫我娘娘,少一个字多好
秦惊羽极其难得老脸一红:你误会了,我跟银翼不是忽觉手上一紧,侧目瞥见他警告的目光,讪讪住了口。
这个银翼,越来越没有属下的意识了,看在他与他娘失散多年终于相认的份上,暂不与他计较。
想起一事有些好奇,又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是女子扮男人扮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娴熟自如,惟妙惟肖,她自认绝对不会在人前露出半点马脚,就连被萧冥囚禁在南越皇宫那么长时间都没人看出来,而这乐皇后对自己仅有一面之缘,怎么就能洞悉真相太神了吧
银翼闻言也是面露疑惑,乐皇后看着他俩悠悠叹道:娘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明白,棠儿看你的眼神,那么与众不同她微微仰头,不知想到什么,眼睛里现出丝丝光彩,一个男人,只有全心全意爱着一个女子,他在望着他心爱的女子的时候,眼中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采来。
秦惊羽张了张嘴,险些笑出声来:不是吧银翼你爱我全心全意
银翼狠狠瞪她一眼:当然不是
乐皇后见他俩眉来眼去,只当是小两口闹别扭,笑问:你们成亲没有
银翼忸怩了下道:没。
乐皇后诧异道:棠儿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
秦惊羽皮笑肉不笑,只当没听见,银翼瞟她一眼,闷声道:我高攀不起。
乐皇后却是一笑:有什么高攀不起的,我儿是堂堂西烈太子,这婚事我做主,改日就去小羽府上提亲。说着揉了揉眼角,感叹道,若是先帝还在,看到你已经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不知道该有多欢喜
秦惊羽听她的话,倒是想起正事来,笑着提醒:娘娘莫要忘了,宫中已经有一名正式册封的太子,名字恰好也叫兰棠,如今银翼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了。
乐皇后面色微变,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倒是,我见着棠儿欢喜得不行,竟忘了这茬。狸猫换太子,换得容易,正名却不是个简单的事。
秦惊羽好奇问道:那个假太子是兰萨找来的
乐 皇后点头道:正是,数月前暴民作乱被他镇压,事毕后他便带回一名少年男子,说是棠儿找回来了,我当时看到那个胎记,也真以为是我的棠儿,可是可是 骨肉亲情,那种母子天性不是说有就有的,她可以对那少年和颜悦色,温柔亲切,彼此相敬如宾,却始终没有疼到骨子里的感觉,反倒是后来这个误闯进来的男子, 让她乱了心绪,期待莫名。
秦惊羽正待再问,忽听得一丝异声,好似有人悄然走近,不由得朝银翼摆摆手,做个噤声的手势,心里暗想,这人好高的武功,自己都是直到他快走近才有所察觉。
紫烟,你在跟谁说话门外响起询问声,竟是兰萨
乐皇后没料到他此时会来,心里一惊:我没事,已经快睡啦。
兰萨明明听得室内有男人之声,推了下门,又见房门从里面闩上,起了疑心道:你开门,朕有事跟你说。
乐皇后坐着没动,手指扯紧衣袖:明天再说罢,我倦得很,想睡了。
兰萨见她不肯开门,疑心更甚,道:只说几句话就走,是关于棠儿的事情,不会耽误你睡觉的。
秦惊羽与银翼对视一眼,心知他定要进来,闪身进了内室,躲在一处帷幕后方。
乐皇后眼见他两人已经藏好身形,这才慢慢走过去开门,刚到门边,却听得轰然一声,原来兰萨想到之前祁金大闹宫门的情景,惶急之下只怕有人来此加害,一掌劈开房门,门闩跟着便断,门板飞起,人也是直闯进来。
他见乐皇后脸色苍白,但房中却无别人,甚为奇怪,忙问:紫烟,出了什么事
乐皇后定了定神,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心里不大舒服。
兰萨走到她身边,很自然揽她入怀,眼睛却是警惕注视着室内:是不是有人进来
乐皇后身子微僵,往旁边一闪:没有啊。
兰萨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皇宫里混进来了刺客,朕担心是躲在了你这里。
乐皇后勉强笑道:怎么会,我在这里好好的,再说宫里有那么多侍卫,刺客哪里敢来
兰萨笑了笑,眼睛却是看向内室方向:朕今晚就歇在宸宫罢
乐皇后低叫:不可迎上他疑惑的眼神,声调软了些,清冷道,你说过,不会逼迫我的。
兰萨面露痛苦道:朕是说过,但我们已经好几月没见面,你难道就不想跟朕好好说会话朕不是外人,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妻子啊
这皇后之位,我本不愿,都是你一厢情愿,要不你下旨废后
别说了
兰萨出口喝止,声音把秦惊羽吓了一跳,看了看身边冷着脸色的银翼,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方才光顾着他们母子相认,述说衷肠,竟没能揭穿兰萨的真面目,也就是说,乐皇后并不知兰萨的所作所为,此时便极有可能对他说漏嘴
兰萨在门口站定,望着那一大片垂下的帷幔,忽然一口气吹了过去。
帷幔后的两人正各怀心事,忽觉一股内息袭来,银翼下意识侧过身躯挡在她面前,帷幔荡起,凸现出他的身形。
兰萨看得分明,一声冷笑拔出腰间佩刀,猛然向帷幔上砍去。
眼见这动作迅捷无比,两人不知抵御,立时枉送性命,乐皇后心中大急,啊的一声身子瘫软,几欲昏厥。
兰萨弯刀未到帷幔,已自收转,心想她竟知道后面有人,气急败坏扶住乐皇后,对着两人冷哼道:你逃不掉了,出来罢
乐皇后听他声音悠悠醒转,见帷幔好端端地并未破损,大是欣慰,但这般忽惊忽喜,已是支持不住,全身酸软,更无半分力气。
兰萨看她一眼,眼底说不出的怨愤悲苦:朕这些年如此对你,一往情深,你竟在房里藏着别的男人
乐皇后喘息摇头:不是别人,那是我的儿子
秦惊羽心底一沉,但觉耳畔忽热,银翼俯身下来急促低道:我去引开他,你自己小心话声未落,就见他掀开帷幔一角跳了出去。
又是你兰萨瞪着蓦然出现的男子,怒不可赦,手臂陡地一震。
银翼甫一出现,只觉面前白光一闪,犹如闪电一样
额际凉了一凉,不过眨眼功夫,乐皇后竟是带着哭音叫道:住手你不能杀他边叫边是拉住兰萨的手臂。
就这么一挡,银翼已经掠过两人,从窗口一跃而出。
兰萨见乐皇后竟不顾一切出手阻挡,气恼摔开她的手,跟着追出去。
乐皇后歪倒在地,心中又气又急,又是担心,好半晌才撑起身来,只见秦惊羽已从帷幔后出来,正盯着地上一缕断发出神。
兰萨的刀法,竟然这般厉害
她虽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却大体猜到,银翼一露面,兰萨就朝他发了一刀
此时方才明白,那个西烈第一快刀王的称号,真是绝无夸张之处,他那柄弯刀,就算是锋利之极,但在那么一瞬间就能削去银翼的头发,这是何等身手只要他多用一分力道的话,抢在银翼猝不及防之时,甚至可以削去他的鼻梁
猫鼬般的灵敏,闪电般的刀法,银翼若是与他正面交锋,凶险难料
一念及此,顾不得安抚乐皇后,急急窜出门去。
本来就迟了一会,再以她蹩脚的轻身功夫,穿过几条甬道,又翻过几道高墙,刚落地,就被人轻轻按在肩上:别去添乱。
又是他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秦惊羽定了定神,身子一扭,朝后一缩,便是挣脱开来:走开,别耽误我的正事
萧焰看得脸色微沉:这招式是雷牧歌教你的
秦惊羽扁嘴道:你管谁教我的忽听得前方传来兵器碰撞声,不由大急,脚下一蹬就要循声而去。
萧焰出手如风,一把将她拉住,压低声音轻笑:日后我教你更好的招式
不稀罕
萧焰眸光微闪,转了话题懒懒笑道:不是想追去找银翼吗,跟我来
秦惊羽怔了下,就被他揽住纤腰,轻轻松松跃上墙头,奔驰一阵,忽而停住,隐身在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
你刚要出声,却被他手掌捂住口鼻。
月光下,但见他长眉蹙起,鼻梁挺得笔直,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看到什么为难之事。
秦惊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待看清底下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银翼远远立在一处,四周皆是持刀侍卫,徐徐朝他走近,包围圈不断缩小,再看这头,兰萨正抓着一人,弯刀抵上那人的喉咙,背后是数名虎视眈眈的飓风骑。
你再走一步,朕就要他的命
怎么回事,被兰萨抓住之人,竟是原本躲在房里的祁金
她却不知,祁金在房里呆了一阵,心里担忧,仗着自己对这皇宫地形的熟悉,悄悄摸了出来,却正好遇上兰萨追逐银翼,撞在了枪口上,反而成为兰萨要挟的筹码
殿下别管我,快走,走啊祁金艰难转头,朝向兰萨哑声道,你这狼心狗肺的贼子,当年设下毒计害死陛下,如今又想加害陛下唯一的骨血,我祁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呵呵,那你就做鬼吧
兰萨手上的弯刀朝前一压,祁金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银翼看得真切,厉声喝道:住手,你放开他
兰萨冷声道:要朕放开他,饶他不死,也行,你束手就擒吧
别殿下你快走吧,我求求你祁金老泪纵横,悲戚道,都是我不中用,连累殿下,殿下你不用管我说罢就朝兰萨的刀刃撞去,却被他生生扯住,动弹不得。
听到此处,秦惊羽心里大致有了一番揣测,侧头看了眼萧焰,欲言又止。
萧焰放开手掌,凑近低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让我前去救人
秦惊羽忍住没说话,萧焰低笑道:区区小事,也不是不行,但你又欠我个人情这人情越欠越多,以后可怎么还
还他个头
秦惊羽低头不语,心中却暗地思量,只要此时救下祁金,银翼即可安全离去,届时便将那几千弟兄尽数召集前来,她就不信,敌不过兰萨的飓风骑
不过,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两败俱伤从来不是她要的结果,飓风骑,忠心耿耿的西烈皇家侍卫,她倒是很看得上眼
你想过没有,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她闻言抬眸:什么
萧焰笑而不答,忽然直起身来,一个漂亮的旋身,从树上一跃而下,大步朝人群走去。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在缉拿刺客么
兰萨一见是他,面上有丝僵硬,显然对这个总来碍事的南越皇子很不感冒,语气淡淡,维持着表面的客套:是的,这两人便是之前在宫门行刺朕与皇后的刺客。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刺杀一国帝后,胆子不小啊,不知是何方神圣萧焰故作惊诧,看了看银翼,道,这人我见过。再看向祁金,忽然现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啊的一声叫出来,怎么是你
此话一出,别说是兰萨,就是在树上的秦惊羽都听得一惊,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金也认出他是与秦惊羽一道来为自己医治之人,嘴巴张了张,还没说话,就见萧焰飞扑上前,神情激动道:恩公,真的是你
恩公兰萨眉头拢到一起。
是啊,陛下不知,他便是我全家的恩人萧焰抓住祁金的双肩,不着痕迹将他拉开兰萨的控制范围,我小时候带两位皇妹在山野玩耍,不想遇到狼群,幸得这位大和尚恩公出手相救,我兄妹三人才不致惨遭狼吻,恩公对我萧氏皇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秦惊羽在树上听得险些喷出来,听过雷的,可没听过这么雷的,我的妈呀,真是天雷滚滚
兰萨也是将信将疑:二殿下此话当真
萧 焰面色一凛,傲然道:当然是真的,这等大事,我还骗你不成转头又朝祁金道,当年恩公走得匆忙,我单是记住了恩公这秃头,和这张坑坑洼洼的脸恩 公不是在游历江湖,好生逍遥么,却怎么到这西烈皇宫来了这话明褒暗贬,实是在责怪他不该拖着伤病之身到处乱跑,惹出祸事,还连累他人。
祁金心头惭愧,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兰萨知他早年东躲西藏,辗转走了不少地方,此时听得这番说辞,倒是信了大半,既然跟南越皇室颇有渊源,只得收起刀来。
萧焰趁机道:我父皇母后一直念叨着恩公,还请陛下手下留情,让恩公随我回苍岐,与我家人见面叙旧
兰萨沉声道:不行。就算他是殿下的恩人,却也是我兰萨的敌人,他与他那同伙屡屡行刺,伤我杀我侍卫士兵数人,依照西烈律法,理应问斩
萧焰早知是这结果,也不继续辩驳,自动降低要求:我南越出兵相助平乱,也有伤亡,看在两国交情上,陛下可以不放人,但不可伤他性命,少一根汗毛都不行。
兰萨迫于无奈,只得点头应允:朕答应你,先收监审问,不会用刑。
萧焰不忘补充一句:看来恩公身上有伤,陛下请允许我的随行大夫前去给他医治。
兰萨嘴角抽搐下,半晌才道:可。
萧焰听得这话,朝远处站立的银翼投去一瞥,后者会意,微微点一下头,立时跳出包围,朝着宫墙纵身而上。
兰萨气得低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但之前银翼是因为祁金被俘才予以停留,此时见他无恙,立时发力狂奔,众人武功差一大截,哪里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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