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的条件
作者:苏苏小毛球
陆韧在黑暗里又想起她那张泛着泪光的脸来。当他醒来的时候,她应该就会走了吧?过了今晚,他和这个不幸的姑娘就会像两条直线一样,沿着不同的方向去往生活的不同目的地。她是淋湿了、揉皱了的玫瑰花瓣。他不过是把她捡起来,在瓶里暂养一夜,并不能改变她已经开始凋谢的命运。================================================作者海外时差党+社畜党,单数日晚九点更新。篇幅不是很长,但希望构建一个完整的故事。喜欢请留言~ (在留言区见到你对角色设定/剧情走向的评论作者会很开心的)================================================预计30章完结。
渣女的条件 1.十万 .us
陆韧从不光临这种地方。他指尖触摸皮革沙发,冰凉又略带粗糙。他觉得脏。
梁简正左拥右抱,正和怀里的女孩打得火热。他身边的女孩顺势给陆韧也递了一杯酒,昏暗灯光下那液体颜色黑也不是红也不是,陆韧接过来又放回了桌面上。”我说陆哥,你今晚这幅德行,能找得到姑娘算我输。”
陆韧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干脆明天你把我妹妹带过去得了。”梁简凑近,“嫁给你们陆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你这都当的什么哥哥。”
“你们来评一评,”梁简手搭上女孩裸露的圆润肩膀,“身材长相我和他谁赢?”
两个女孩噗嗤一笑,往陆韧大腿上一摸,咯咯地笑作一团。梁简假装气得急了:“没有眼光,没有眼光!”
不远处的舞池中人群热舞。中央的高台上是两个身材曼妙的女郎,柔软曲线贴合冰冷钢管,金闪闪的裙边随着节奏摇摆,更加耀眼。
陆韧在等。他知道唐小姐不会来了,但他还是想等。
上次在聚会上相见,略显拘谨。孤零零的两个人避开了会场的热闹,在巨大的圣诞树下碰了面。她对他莞尔一笑。
陆韧并不是什么正经公子。才出生那会,家里过的是普通人家的生活。他牙牙学语之时,家里的小工厂突然发了大财,等到他十五岁上,各类投资井喷一样往家里灌钱,本地半个房地产都是自家的。但他父亲吊儿郎当,新的阿姨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带,最后干脆把他赶了出来。他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比他小很多,两个弟弟不过上小学的年纪,最小的妹妹前年才出生。前几天不知道他爸发了什么疯,非要他找个女人带回家来。陆韧才读完书,二十五岁,虽然对他有意思的女孩能排到隔壁省,却实打实地一次恋爱也没谈过。陆韧一慌便找梁简帮忙,没想到却带他到了这种地方来。
手机传来消息,是唐宛的。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陆韧正要回复,梁简却扯着他的袖子要他往舞池那边看。人群推推搡搡,一个烂醉的女孩倒在台上,被一个男人粗鲁地扯着胳膊拖到台中央。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年纪,皮肤雪白,穿着一身黑色丝绒抹胸裙,两根金属吊带绕过纤细肩膀,棕色卷发虽挽起却将散不散,好像萨金特画中的神秘女郎。那男人的手在她臂上生生拉出两道红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感。
梁简站起来,眉头一皱:“这是什么节目?”
虽然是个玩得开的人,梁简也察觉出了一丝危险。他快步走上前去,陆韧跟在他后头。音乐还在继续,人群水泄不通,但有梁简开道,陆韧即使不用和人有肢体接触也能往前。若不是这一点,他大概率会被甩在后面。陆韧所过之处,好几个人扭过头来看他:他又高又瘦,像个模特,脸上却偏又是那种冷淡而略显得阴沉的表情,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台上的男人已经将女孩背靠钢管安置在地上。女孩脸上的醉酒红晕清晰可见,胸前衣料歪歪斜斜,额前头发乱做一团,很像是被灌醉的。
梁简已经走到前排,朝那男人吼:“拐卖人口犯法啊!”
那男人却像没有听见他似的,从后台抓来一只话筒,混着嘈杂音乐说道:“想带她回家的有吗?举个手让我看看!”
梁简猛一回头:“妈的陆哥,我发誓这种事儿也我也是第一回见。别跟我妈乱说什么我经常出入风月场所。”
陆韧没回答他,只见台上男人那句话像波浪一样渗透到人海中,好几个人停了下来,往台上看去。身边的几个人也开始交头接耳。
“刺激啊!你上?”
“怎么了怎么了?那是谁?”
“你看你看!当众拍卖春宵一夜!”
舞池音乐声渐渐小了,台上男人又说道:“双方自愿的原则啊!今晚你家,明早再送回她家——”他又蹲下身来,把话筒递到女孩嘴边:“你家住哪儿?”
那女孩仍睡眼迷离,眉心紧皱,只反射性地回答道:“西城区……”
“跟他走吧!”台下一众男生打断道。陆韧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几个年纪尚轻的大学生,把其中一个推了出来,被推出来的那个显然不好意思,几次要转身倒回去都又被朋友们推了出来。
梁简凑近陆韧耳边:“得了,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来搞笑的。”
陆韧抬头又看向那女孩。身材略显单薄,却有一股特别的苍白之美。且不说这个男人有没有权利把她像商品一样地展示给大家,光是在这种地方被灌醉就已经够糟糕了。陆韧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一点信号也没有。他拍拍梁简的后背:“快,到外面去报警!”
梁简也拿不定注意,他一半觉得这是一场闹剧,一半又隐隐觉得不妙。他见陆韧已经掏了手机出来又放回去,瞬间明白了陆韧的意思,两个人掉头就往出口方向走。正当这时,人群里又站出来一个男人,叁十岁出头,身上套着不合身的西装,一只手伸进衣领里,也不知道在掏些什么。他有些吃力地踏上高台,摇摇摆摆,从裤兜里掏了一支烟出来,递给台上的男人,又转身对台下的人说:“大家都看到了,自愿原则!”
台下有人吓坏了。几个小姑娘试图叫保安和报警,可人群黑压压的,乱成一片。这时间,他已经弯下腰来,伸手要往那女孩的脸蛋上掐。她别开脸躲开了。
梁简跑得快,又不怕拨拉人,早已经跑到出口处了。陆韧却怕他跑得不够快。台上男人又踏到女孩另一侧,这次缓缓地蹲下来,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皙的肌肤。她呼吸平缓地睡着,全然不知怎样的危险在接近她。
“等等!”声音不自觉地从陆韧的肺腑发出来,“十万!”
他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喊愣了。台上拿话筒的男子便伸手推开了女孩身前的男人,弄得他一屁股跌在台上。
陆韧感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这种久违的感觉像是击打着他的胸膛,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那些可怜的往事。但他站定了,只幽幽地说:“我不喜欢我看上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东西。陆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来这样一句话。但他不想辩驳。
像是看好戏一般,周围的人纷纷自动给陆韧让出一条路来。他余光已不见梁简的身影,便一言不发地走上台,到女孩身边。没有人敢说话,他将女孩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踉踉跄跄地扶着她站了起来。
她身上的玫瑰香水混着酒气,像是腐烂在泥土里的花朵。那双眼睛仍然安稳地合着,左眼下一颗墨点的泪痣,小巧玲珑的鼻尖红通通的,是醉酒的样子。他尽量不碰到她身体的其他地方,只是礼貌性地握拳环在她腰上,她却一个跟头栽到他怀里。
他身上是令人心安的气息。
台下有人突然吹起口哨,紧接着,如同观看婚礼一样地鼓起掌来。陆韧的脸仍然是那副冷漠阴沉的样子,索性把女孩环腰抱起,走下台去。醉梦之中,女孩幽幽地抬起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眉眼锋利的脸。陆韧察觉她有些醒了,压低声音说:“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女孩又闭上眼,安心地在他怀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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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的条件 2.他是不会碰的
梁简一边开车一边骂娘。陆韧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陆韧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下你全家人都会在明天早上——不,今天深夜,因为陆爸爸睡得晚——看到你陆韧从俱乐部的舞池里找应召小姐!管你妈——不是我骂人——你妈妈前十几年把你保护得有多严,明天早上你就成了新闻头条!”
夜里出俱乐部的路堵,梁简不得不停下,拉下手刹,转过头对陆韧说:“昆月集团的大公子!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
不是两只手腾不出来,梁简恨不得要加在他脖子上把他摇醒。
“我跟昆月又没有什么关系。”陆韧淡淡地说。
梁简最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我知道你就是叛逆。陆爸爸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把你送去国外读书,你跟他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你是他儿子。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陆韧反驳:“那都是我借的。以后会还。”
“那你今天晚上大手一挥豪掷千金的十万块也是你借的吗?”
陆韧沉默了。
车掉头上了大路,路灯从车窗射进来,照得陆韧的眸子琥珀色。他回想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鲁莽。虽然他不是常发善心的那一类人,但至少今晚他把一个女孩从地狱的深渊救了出来,或者说,继续堕落的深渊。
半晌,梁简冷不丁想起后座还睡了一个人。他从后视镜望去,女孩仍睡着,便瞥了一眼陆韧:“你该真不会以为她是干净的吧。”
“跟我有关系吗。”陆韧说,“对了,她说她住西城区。不如借你家客房睡一夜,叫詹姨帮个忙服侍她就好了。”
“诶不不不不,”梁简急忙拒绝:“万一被我妈看到怎么样。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你带人回去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带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今时不同往日。我马上要司考了,跟我妈撒谎说和同学通宵复习。今天带你来这里可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你小子……”
他话锋一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陆韧你该不会是想把她当成未来媳妇领到你爸妈面前吧?”
“你想多了。”
“那明天怎么办?”
“唐宛。”
“唐宛?”
梁简驶入公寓地下车库,车内光线暗了下来。黑暗里,陆韧平静地说:“唐宛不错,不是吗?”
梁简差点要被他这句话呛死。
“是个男人都想娶唐宛。你小子对自己不要太有自信啊。”
陆韧笑了,说:“那你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梁简懒得猜他话里什么意思,但一想到这家伙突然长了眼睛看上了大美女唐宛,略有不爽。他停好车,看看陆韧又看看后座的女孩,示意他把女孩带回家。
陆韧说:“就不能帮我一晚吗?我家太小了。”
“小到沙发都没有吗?”
陆韧没说话,开了车门,兀自走到后座。他拉开车门,那女孩裹着他的外套在座椅上沉沉睡去,一头棕发全散开了,遮住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脂粉般的脖颈。她脚上的高跟鞋掉了一只,陆韧便低头在车厢后座的地板上找。梁简从后视镜看去以为是另一番景象,便急忙制止:“喂!别在我车上搞啊!”
陆韧从地板上掏出那只黑色缎面的高跟鞋,又拍了拍肩上的灰:“你想什么,我捡东西呢。”
“哎,我怕你二十几年的清白就栽在这女孩身上了。”
“嗯?”陆韧两首环着女孩,又结结实实地把她抱了起来。她睡得很熟,还在陆韧怀里蹭了蹭鼻尖,陆韧第一次注意到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那只没有穿鞋的脚。陆韧从来没这么近看过女人光脚。她从肩膀到脚尖都是放松的,又温热又柔软。但他对她是带着警惕的。
可他怕她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梁简从手套箱里翻出一个深红色的小巧皮包,扔到后座:“据说这也是她的,你一并带走吧。”
陆韧斜着身子去取。她的脸突然凑得很近,气息吐纳在他耳边,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了他的心窝上挠了一下。
陆韧急忙又站直了,立定了两秒。等自己冷静下来,他又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去拿后座上的包,生怕她的脸又靠得太近。
和梁简告别之后,他带着女孩往回走。自从回国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一个人。他也习惯了。和梁简相比,他没有回家念叨他的母亲,没有时常要考他对时政看法的父亲,在美国的那几年好歹还算有个帮佣,回国后他嫌找不到语言流利又利索能干的人,全都不要了,只每周请家政工清洁纳。他踏进电梯间,早有值夜的保安站在那里,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摇摇头,只让保安帮他拿着女孩的包和鞋,按了电梯,往六楼去。保安替他开门,又帮他把东西放在玄关,便一句话也没问地退了出去。
陆韧丝毫不觉得这女孩重,但也抱累了,便跨进客厅把她安置在沙发上。他略坐了一会儿,抬眼望了望墙上的钟,已经叁点多了,早上还要早点起来拾去父亲家里。他觉得很累,但又一时不想动,只解了衬衫扣子在旁边的扶手椅上呆坐了一会儿,才打起神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屋里没开灯,他站起身的时候,好像幻觉一般听到女孩在说话。
她说,冷。
陆韧便走到衣帽间,但他也不知道家里的被褥都放在什么地方。四周都是他平时穿的衣物,床上的被褥也都是家政帮他换的,他硬是找了半天。实在找不到,扒拉了一套登山用的睡袋走了出来。
她衣襟半敞,钗横鬓乱地躺在那儿。陆韧听见心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
不会,只是因为熬夜了。你不会想对她做什么的。
就在不到半小时前,警察来的时候还要把她以卖淫的名义带走。不仅是她,还有刚出了十万“竞标”的陆韧。最后是梁简打了一通电话才说服他们。可他们不带女孩走,因为她并不符合受害人保护的条件,于是两人之后把她带了回来,总比扔在俱乐部的地板上强。
这样一个女孩,他陆韧是不会碰的。
他熟练地把登山睡袋放在旁边的沙发上铺开,又抱着女孩放了进去。偌大的睡袋里,女孩睡得沉稳,呼吸均匀。他找到睡袋的一侧,正要拉上,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她的身体。从赤裸的双足,到纤细笔直的小腿,再到裙子下婀娜的曲线。她睡着了,落地窗外的微弱灯光照在她明丽而毫无防备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玩累了的孩子,又有些半遮半掩的诱惑力。陆韧拉着拉链,从她的脚边拉到腿间,再拉到她的腰间。一股热血往他不愿想的地方去了。
她的胳膊还露在外面。他心惊胆战地拉起她小巧得能一只手握住的手腕,放进睡袋。那颗心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砰砰地跳着。陆韧惊觉地站起身来,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渣女的条件 3.深渊
时间倒回六个小时前。苏曼殊踏着平底鞋骑车到了俱乐部门外。停好车,门口穿西装的保安便和这位熟悉的姑娘打了声招呼,让穿着朴素的她进门了。她拐进卫生间,熟练地打开单人隔间,反锁,褪下全身衣服。
曼殊对镜检查自己的身体。她镜中的身体一如既往地光滑而饱满,那张脸也仍然干净明媚。她用指尖轻轻地拂过自己的锁骨向下,琢磨怎样的表情才能让男人欲罢不能。头偏倚的角度,半睁开眼的时机。她又掏出化妆包,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倒在镜前化妆台上,像是撒气一般。她就这样半光着身子在化妆台前坐下,一丝不苟地化起妆来。那是一张名为女人的面具。除了这两个字一无所有的面具。她的眼睛在强烈灯光下闪着楚楚可怜的光,眼角眉梢却又都是妩媚动人的。这样更好。
曼殊踩着高跟鞋穿过冷气充足的走廊,清脆的脚步声像是敲打在她那早已听不到回音的心头。
那些偶尔从脑中传来的声音,若不听回音,就不必在意。
苏曼殊二十六岁,并不是整天做这个。偶尔接到电话来,可以拒绝,但不能拒绝太多次。老板娘是她在奢侈品店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她递给她一张薄薄的名片,她考虑了很久。那年春节前,曼殊和母亲躲在家里,透过门上的猫眼看见十几个壮汉守在门口,听他们说了一夜的狠话,不敢报警。战战兢兢一夜过去,门上被泼了红漆,鲜艳夺目,一刀刀刺在曼殊心上。她这才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
她像往常一样打开包厢门,屋内还是熟悉的样子。金丝软沙发上男男女女,桌上杯盏狼藉。她快速打量屋内的人,几个是她认识的,还有一个生脸。
等等。
这个人她认识。他也认识他。
那男人看到她也愣了。第一时间,他仿佛同时置身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和工作上的朋友寻欢作乐,不错,他刚刚升了职,办公室里的人都叫他一声袁总,聚餐后什么地方没有去过?但他在她面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和她认识的时候,还是贪慕她美貌和才华的同级生;他和她最好的朋友在床上热吻的时候,她的分手短信读起来是那么冰冷绝情。
多么高傲的苏曼殊。今天是他叫来的陪酒小姐。
呵。
苏曼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呆呆地就站在那里,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屋里有人开口了:“这是我们刚刚叫的人吗?怎么呆在那儿?快过来倒酒!”
曼殊脸上顿时惨白,衬着鲜红的口红,更加可怖。
她僵硬地走到沙发上坐上,努力地显得放松。纤纤玉手摸上玻璃酒瓶,侧身挑眉示意旁边的服务生拿新的酒杯来,不经意地撩拨头发。
那个认识她的男人故意似的,将自己的酒杯伸到她面前:“小姐姓什么?”
曼殊抬不起眼帘,只浅浅一笑:“您喜欢我姓什么?”
“那就姓苏好了。”
曼殊将酒倒进刚拿来的醒酒器里,在玻璃底摇晃了几下,并不做声:“看您是第一次来吧?家里的那位还好吗?”
轮到男人无话可说。
旁边的人一看这架势,觉得有趣,又将男人往曼殊的方向推了一步:“这可是我们新晋的袁总,来,小唐,还不快给我们袁总倒酒!”
曼殊四平八稳地倒了酒,像往常一样,放下玻璃器皿的时候,她的手攀上了男人握住高脚杯的手,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抚:“刚刚没有洒到袁总身上吧?”
她终于抬起眼来,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另一个客人而已。
四周的人继续和袁浔讨论起公司的事来。曼殊倒酒喝酒,时不时地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自己也陪着喝。过了一会儿,年纪大的几个要唱歌,服务生便过来打开音响,曼殊被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拉到身边,嘻嘻哈哈地拍手助兴。
借着酒劲,有些人的手就不老实。从她腰上到她臀上。她只是软软绵绵地摊着,男人能感觉出身体的僵硬。她习惯了。
唱完几首,又开了几瓶酒,老板娘便又叫来两个姑娘。曼殊松了一口气,酒气也上来了,有些晕。袁浔见她这样,逮着机会不放过她,非要她再喝。
“唐小姐,别扫我们杨老板的兴,再来一杯!”
曼殊喝了。
袁浔满意地看她灌酒下喉,坐到她身边:“怎么想起做这个?”
他轻薄地笑,有时候,怜悯尽管是一种善良,但也伴随着最大程度的快意。他的手移上她的大腿,虽然隔着布料,但也算是一种侵犯。这比以前更令人刺激。
“脑子太笨,其他事做不来。”曼殊指指自己的脑袋,又笑着摇头。这是她的标准答案,但骗不了袁浔。
“可我记得你以前挺厉害的啊。”
“袁总是不是认错人了?”曼殊笑笑,倒在沙发上,头往后仰,一幅半醉的样子,“和我玩似曾相识,那可是太老套了。”她摆摆手,仿佛说的是真的一样。
袁浔转头叫来服务生:“你们这里包厢最高规格的酒来叁瓶。”
曼殊拍手称好,旁边的人也起哄起来。
“唐小姐,我出手这么大方,你不来点真的是不是对不起我啊?”
旁边的两个小姑娘见状,急忙岔开话题:“袁总出手大方,怎么也不分我们一点?”
袁浔直勾勾地看着曼殊:“脱衣舞会不会跳?”
旁边的男人们都拍手称快,曼殊大方地笑着。这种情况常有,但她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出台的。叁瓶酒就想买她?
“袁总好大方,可是本女子卖艺不卖身,恕不奉陪。”
“你这身子被多少人看过了,还怕这一次?”
羞辱她们的人常有,为羞辱而羞辱的少见。曼殊脸上并没有颜色,只是笑了起来,“袁总说话真是直白。”
另外两个姑娘也是懂规矩的人。其中一个忙打了圆场:“袁总看上我们小唐姐也是很正常的。袁总,十个人里有九个被我们小唐姐迷得七荤八素的。”
另一个接话说道:“袁总,这一切都要看我们心情的。叁瓶酒不够,得再来叁瓶,喝完了看我们高不高兴!”
袁浔把桌上的酒杯一把扫到地上,一瞬间稀里哗啦。他将曼殊拉到房间中央,用讨好的语气对不远处的大老板说:“杨老板,您觉得怎么样?”
说完,他将曼殊身上的裙子撩到大腿处,像是展示自己最新藏的一尊雕塑、一幅画、一只宠物。曼殊捂着裙裾,男人哈哈大笑地将她逼到墙角,褪去上衣。服务生要过来阻止,男人只是转过头去:“十瓶酒够不够?”
对方没有答话,袁浔将她衣冠不整地推到前面,双手抚上她的锁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