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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狗日的也太胆大包天了。”钟川葵激动地站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有枪,有子弹吗?”
娇妹对钟川葵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来:“葵姐,那晚狂风暴雨,留不下指纹,我们也没有抓住枪手,没法证明子弹是他们留下的啊,快坐下来吧,还是商量一下我们如何脱身。可凡兄弟和雪儿他们已经赶过去,但可凡兄弟他们这几天熬得太辛苦,我们得去换他们。”
汪朝和看着梁凤书:“凤书,我让你留下,就是想让你帮我们脱身。”
梁凤书马上回答道:“说吧,我怎么帮你们?”
汪朝和与娇妹一对眼,好像早就山里好的似的,微笑说道:“麻烦凤书和麦少大吵一架,最好是把这桌子上的东西都砸掉,然后你气愤地离去,麦少和贡布去追你时,我和娇姐、钟川葵三人会给肖志程他们说,说我们担心你们的安全,要赶过去看看。我们全部人先到你们家,然后手机全关机,再从你们家想办法潜出去。”
“那要是肖志程追到我家呢?”梁凤书开始思考起来。
“我们把手机全放你们家里客厅桌子上,要是肖志程真追到家里去,凤书你别出面,假装还在气头上,平措和庞枫他们告诉肖志程,说麦少吵架后心里不舒服,我们几个出去吃宵夜了,没带手机,不知道去了那里吃。”
“好。”梁凤书拿起酒杯要砸,笑说道:“这样粗鲁的事情我还真干不来。”
肖玲玲站起来,拽住桌布用力一拖,立刻一片稀里哗啦的破碎声,她还说道:“嫂子是文化人,这事让我来。”
梁凤书气鼓鼓地快速往楼下走,肖玲玲、和平措紧跟着。
肖志程果然飞快地跑上来,看着一地狼藉,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啦,不都是好兄弟,一家人嘛。”
我带着贡布气鼓鼓地往楼下追,大声喊道:“你发什么火?我又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
汪朝和在我身后对肖志程解释:“夫妻吵架,没见过吗?哎呦,他们这样冲出去这不安全啊!娇姐、川葵,我们快赶去看看。”
开车直奔家里,主干道的洪水已经退却,留下斑斑淤泥,环卫工人正连夜清理,还明天一个干净整洁的城市。
到小区门口,娇妹把车开到小区后门去接我们。我和贡布、汪朝和跑步进入小区,小区门卫萎靡不振地喊一句:“小心路滑,淤泥还没清理完哦。”
来不及欣赏小区里横七竖八的断树与残枝,一头扎进家门,把已经关机的手机放在一楼客厅的桌子上。
肖玲玲一边倒茶,一边皱着眉头看我,并低声嘀咕道:“黑哥的遗体还在医院,你才捡了一条命,就不能安心在家养几天吗?”
汪朝和端起茶杯,不停地张望窗外。
梁凤书很是担心地说:“老公,小心你的伤,虽说没有伤到筋骨,要是发炎了会遭更多的罪,你非得跑这一趟吗?”
汪朝和看看厕所那边,确定钟川葵正在厕所里,低声解释说:“凤书,娇妹以前是老洪请来的人,林董和老洪达成合作以后,娇妹代表老洪与麦少携手对付佛爷,麦少不去,我怕娇妹不与我们合作。杨可凡他们熬了好几天,不得不休息,现在山里控制那人的是雪儿、和夏儿带的人……”
梁凤书已经明白为何我必须要去,打断汪朝和的话:“好,我知道了,去吧。”又对一旁的贡布说:“带点药,以防万一。”
马龙从外面匆匆回来:“走吧,小区正门有眼线,你们从后门走。麦少放心,家里有我和平措,医院那边有庞枫他们。”





始于1979 第608章 破烂棚屋里
在去羊台山的路上,看见满街都是警察和环卫工人,这城市,这夜晚,慌忙不迭。
从南头出关时,娇妹从车窗递出我们的特别通行证,警察只核对了证件和车上的人数,也不检查我们的车辆,立刻放行。
我在车上不由得感叹道:“检查个屁,我们能这样自由进出,他们肯定也能,要是警察里有他们的人,都不用证件,开车直接就带出来了,这样的盘查,对王怀音他们形同虚设。”
钟川葵对着窗外啐一口:“形式主义根深蒂固,层层效仿……”
娇妹马上打断钟川葵的话,带着挖苦的语气说:“葵姐,这车里你是最没资格抱怨的,你不就是体制内的人吗?人已经转移到铁岗水库,还是想想这件事吧。”
车里一下陷入沉默,在黑夜里呼呼向前奔,能看到的灯火越来越稀疏。台风过后留下的洪水还在四处奔流,车灯照耀的前方,蚊蝇欢跃。
只凭借雪儿的描述,娇妹脑子里像是装了导航,非常准确地把车开到铁岗水库边的一处残破的工棚前。
我们到达后,夏儿着其他两个人离开,留下雪儿配合娇妹。
人处于昏迷之中,被捆绑着手脚丢在地上,满身是泥,看不清模样。
雪儿捡起一根木棍抹开他胸口的泥泞,在电筒的照射下,这人胸口露出一个黑色的纹身,果然与鑫仔的一样。
那时的江湖混混几乎都有纹身,各头目会要求自己的核心人员在身上纹同样的图案,用这种粗鄙的办法显示‘山头’属性。但混混们的世界里少有‘忠贞’,不用等到‘大难临头’,随时都可能‘择木而栖’,加入一个新的团伙后,又可能被要求纹一个图案,长此以往,以至于‘体无完肤’。
“他因该只是负责带路的,怎么单单抓住这一个呢?”
汪朝和提出疑问以后,我们点上烟,在寂静的黑夜里各自思量,听着雪儿粗略地讲述春儿给她讲的当时山里的情况。
我在拳馆给杨可凡发出攻击信息前几分钟,他们已经展开攻击。当时风雨已经暂歇下来,估计是对方到了什么指令,有全员回山洞防守的意图,杨可凡和春儿当机立断发动攻击。
秋仔和冬仔负责把几个巡山往山洞回撤的人放倒,杨可凡和春儿等几个人往山洞里扔烟雾弹和强光弹,随后冲进山洞里去展开搏斗。
整个过程比预想的要容易,对方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阵脚大乱,漆黑的夜里防不胜防。杨可凡和春儿都是一等一的战将,手里又都带着动物园用的麻醉针,很快就取得山洞的控制权,因其地方杂乱,山中一片漆黑,有几个在山洞外隐藏的人趁乱逃走。
冬仔向山洞冲刺的过程遇到一个意图逃窜的人,当即阻截,这人混不择路,又掉头往山洞方向逃窜,正好碰到杨可凡和春儿他们带着小芬和晶晶出来,春儿用麻醉针把这人放倒,本想一起交给警方,却发现这人胸口的纹身很是熟悉。
在娇妹一统江湖的时候,她让下面的人对道上的各大小山头做过统计编排,当电筒照到这人胸口的纹身时,这人被春儿识别出来与鑫仔是同伙,马上捆绑后丢于杂树丛里。
这人因为胸口的纹身而‘倒霉’,因该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在他混迹江湖的日子里,身上的纹身是否经过谨慎思考,我是不得而知,他终究因这纹身而‘落难’。
汪朝和蹲下身去,像是考古人员对着一具木乃伊,用手扒开他身上的污泥,用手中电筒照射每一寸肌肤,惊奇地说道:“这还是个两头蛇,看,脖子上的纹身与蛇仔一样,是个老江湖啊!”
要说这个人有多大价值,我是不相信的,就算他和鑫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能证明什么呢?我自己思考着,拿起手中的电筒对这工棚打量一番,也想找到一个能盛水的东西,弄水把地上的人冲干净,看看他到底什么模样。
贡布看出我的意图,低声说一句:“我去找东西来洗他。”
这个简陋的工棚是竹竿搭建的,想不到在这场威力巨大的狂风中竟然也没倒下,只是屋顶被掀开了几个大洞,透过屋顶的破洞,能看见一丝银色的月光,还有若隐若现的星星。
地上泥泞不堪,使得鞋子变得重了好几倍。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能让人落座,那些竹竿搭起来的架子和上下铺全都被洪水侵泡过私的,稍不留神沾染到,立刻留下污渍。
在我用电筒四处照射时,汪朝和又说:“麦少,娇姐,弄醒他吧,我们需得在天亮前回去,抓紧时间。”
娇妹和雪儿漠然无语地抽着烟,钟川葵站在工棚门口四下眺望,贡布在坍塌的竹架下找到一个泥瓦匠用的灰桶,正去外面弄水回来。寂静的黑夜里,只听见汪朝和的声音。
我的胳膊隐隐作痛,只好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贡布提着一桶水泼在地上的人脸上,拿电筒一照,惊奇地叫道:“哥,你来看,这脸很熟啊,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们都凑过去看,一时谁也说不准这人是谁。
雪儿对他扎一针后,他猛地喘吸几口,像是从鬼门关逃回来,惊愕地望着我们,扭动着被捆绑的手脚,湿漉漉的眼眶里布满血丝,眼眶里喷发出炽热的怒火。
汪朝和一把拽起他,让他靠着柱子坐起来。
娇妹吸着烟,阴冷地说道:“汪队,看你的了。
汪朝和从泥泞中捡起一截破竹竿,掰下一块,对着那人的腿要插下去,他猛然叫道:“你们想干嘛?算命的,汪朝和,不认识老子了是不是?”
“老严以前的小弟,罗二娃。”贡布突然认出了他,对我说道:“对,就是罗二娃,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他带着人折磨我和平措好几天。”
“我那是听严老大的吩咐做事,贡布,这仇不能算在我头上吧?”罗二娃迫不及待地辩解。
我对这罗二娃没什么影响,此刻却觉得他很可怜,不过一个混江湖的‘老油子’,让贡布给他点上一支烟,劝慰他:“既然是老熟人,说吧,老老实实说,受罪。”




始于1979 第609章 鑫仔背后的人
可能怕遭罪,可能知道逃不过这一劫,可能知道我们不会心慈手软,罗二娃抽着烟,竹筒倒豆子地说起来。
佛爷对老严一直都不放心,安排罗二娃在老严身边,把老严的一举一动汇报到佛爷的贴身保镖大峰那里。老严出逃澳洲以后,大峰安排罗二娃去了蛇仔那里,蛇仔被我们围捕那天晚上,罗二娃正在夜店里鬼混,侥幸逃过一劫。
蛇仔被抓以后,全市展开严打,罗二娃躲了几个月,后来被佛爷的人找到,把他介绍给鑫仔。
根据罗二娃的交代,鑫仔一直是佛爷放在道上的一个重要眼线,凡事都有佛爷为他打点,所以他才能躲过数次严打。至于鑫仔与王怀音有什么关系,罗二娃并不知情,这一次绑架小芬和晶晶,罗二娃只是依照鑫仔的指令,负责带路和认人,其他事情全然不知道。
在厕所里攻击黑蟒仔,劫持小芬和晶晶的这些人,都是越南过来的,鑫仔让罗二娃负责监控和带领他们依照计划行事,如果没有遭到我们的攻击,他们得到鑫仔的信息以后,就会把小芬和晶晶留在山洞里离开,悄无声息地消失走人。
关于小芬和晶晶被下毒的事,罗二娃毫不知情。
听完罗二娃的供述,娇妹冷冷说道:“看来这个人没什么用,杀了吧,埋这里就行。”
雪儿抽出匕首,对着罗二娃就要刺下去,罗二娃大叫道:“别,我有用,我有用,我可以指认鑫仔是绑架的主谋。”
娇妹接过雪儿手中的匕首,递给钟川葵:“你来吧,总得给我们一点见面礼,不是吗?”
钟川葵伸出两个指头接住匕首,在两个指头间快速旋转几圈,再一把握住匕首,另一手伸出指头在匕首尖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啸鸣,轻声说道:“好啊,娇老大要我纳投名状,我照做就是。”
“别,别,我知道鑫仔的秘密。”罗二娃用头猛烈地撞击着竹柱子,惊恐万状地大声喊起来。
求生的欲望清晰地显露在他激烈的情绪里,江湖多年,此刻他只有恐惧,还有拼命地对活着的渴望。死亡就在眼前,罗二娃没有了一点气节和道义,连混了多年江湖的狡诈都没了,浑身颤抖着,泪水滂沱,像是在屠刀下挣扎的羔羊。
“什么秘密?罗二娃,你应该知道佛爷把齐家和麦子害得有多惨,对于佛爷的人,我们是不会有丝毫怜悯的,除非,你能提供极其有价值的信息。”汪朝和像是在对罗二娃做最后的劝告。
抽了几支烟,罗二娃的情绪依然崩溃,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无法不崩溃,江湖,只是他活着不得不仰仗的一块‘土壤’,所谓的道义和义气,只是跋涉江湖的拐杖,此刻,他非常明白,他的生死,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现在控制鑫仔的不只是佛爷和王怀音,是一个叫短头发、大奔头的女人。”
汪朝和马上追问:“叫什么名字?”
据鑫仔交代,这个女人的名字他不知道,鑫仔打电话给这个人时,从不让其他人在场,在实施绑架以前,罗二娃陪鑫仔一起去面见过这个女人。
那天已经是凌晨以后了,鑫仔念叨说有大货即将要运走,需要面见老板,让罗二娃陪他一起去,罗二娃以为是要见佛爷或者王怀音,车开到蛇口海边以后,鑫仔单独上了旁边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在车上谈了十多分钟。
鑫仔在车上和那个人谈话时,罗二娃站在一旁抽烟,当时路灯正好照在车里人脸上,罗二娃看见那个人梳着大背头,特别紧绷的一张脸,像是没有眉毛,嘴唇薄如纸。
鑫仔谈完以后,恭敬地送那车离开,罗二娃问他:“鑫哥,这男人好面生啊,以后我怎么给大峰交代呢?”
因知道罗二娃是佛爷指派过来的人,鑫仔只模凌两可地说:“交代个屁,佛爷他们知道的,她是女的,你只向大峰说我见了一个男人婆,这次把货弄走的事,已完全安排好,佛爷他就明白了。”
我马上激动起来:“罗二娃,你怎么向大峰汇报?见面还是电话?”
“都不是,我每次把要汇报的情况写在一张纸上,在霹雳火酒吧喝酒时,交给吧台上一个手腕上纹有佛头的人。你们围捕蛇仔时,我当时就在霹雳火酒吧里,那天晚上蛇仔要我早点回去的,可和我接头的那人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蛇仔完蛋了,你马上躲起来。”
娇妹一脚踹在罗二娃胸口,厉声骂道:“王八蛋,遍什么故事,弄什么玄虚,你以为是拍谍战片吗?打电话、发短信、qq、邮件,哪一样不比你到霹雳火酒吧传信息方便?老东西需要你这么干?”
鞋上粘有很多污泥,娇妹一脚,罗二娃胸口留下一个鞋印,他来不及为疼痛叫唤,立刻解释说:“娇老大,不是我故意编故事啊!以前我还能见到大峰本人时,他叮嘱过我,说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唯有采用最古老的办法。鑫仔说今晚有大货要走,他没告诉我具体情况,只说顺利完成今晚上的任务,我们都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以后可以过富裕日子了。”
我把娇妹和汪朝和、钟川葵叫道工棚外:“他说鑫仔在实施绑架前,晚上去海边见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谁。”
汪朝和立刻说道:“男人婆,大背头,没眉毛,嘴唇薄如纸,麦少,你怀疑这个人是金紫的贴身保镖采姐,是吧?”
“还能有谁呢?几乎可以断定,佛爷的文物走私,参与者的其中一个大头是金家。拳馆是力速派健身会所旗下的核心产业,今晚拳馆里他们拖住我们,不就是为配合香蜜湖那边运东西走吗?”
汪朝和眺望着黑夜,长叹一声:“唉!想不到金家已经沦落得如此的深啊!”
钟川葵愤恨地说:“沦落个屁,金家不知从走私上捞了多少钱,而且一直蛰伏在暗中操控,就算事情败漏,也牵连不到他金家,高明啊!唉,齐家真是可怜,不只是佛爷一直在利用齐家,连一直诚合作的金家也在算计齐家。”
娇妹敲敲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怎么处置他?”
黑夜茫茫,大地呜咽,寂静无声的夜里,洪水正在消退,夜风里有浓浓的泥腥味。




始于1979 第610章 替身计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认为这句话对将死之人太过美化,人就算要死的时候,也会怀着幻想而掩饰自己的丑恶,古往今来的书中,找不到人将死时,忏悔自己曾做过的丑恶之事,人生一时,总会做些丑恶事的。
对于罗二娃的供述,我不全然相信,以我对江湖混混的了解:少有硬骨头,撒谎成性。
捡起汪朝和先前扔掉的破竹杆,对着罗二娃的大腿猛刺下去。
听见罗二娃发出凄厉的叫哀嚎声,娇妹、钟川葵、汪朝和冲进来,惊诧地看着我。
雪儿一旁幽幽说道:“我喜欢麦哥的干练。”
“罗二娃,你他妈刚才所有的供述都没有价值,按你的说法,你只不过是一个跑腿传话的人,活得比莲花还纯洁,你他妈骗鬼啊!小芬和我干女儿现在还在急救中,说,为什么下毒,下的什么毒?”
我已经咆哮如雷,奋力抽起破竹干,准备再一次刺下去。
汪朝和夺过我手中的破竹竿:“麦少,让我来。”
罗二娃惊恐又狰狞地狂喊道:“我说,我说。”他咬咬牙,顾不得鼻涕和着泪水流进他的嘴里,颤颤巍巍说道:“麦哥,我没骗你啊!毒是越南人的老大带来的,我只听鑫仔在电话中对越来人说过:“老板交代,不留活口,不留伤痕,处理干净”,我只负责带路,无法干预越南人的行动啊!”
“好一朵纯洁的白莲花。”汪朝和说着,对着我刚才刺过的伤口,又狠狠刺下去。
罗二娃哀嚎一声,昏厥过去。
贡布提着刚才的泥桶去打水,很快回来,并没有把水泼向罗二娃,而是把只有家里人知道的手机递给我看,极其伤心地说道:“小芬和晶晶没能救过来,嫂子说血债血偿。”
黑夜一下寂静无声,好像那些蛙鸣和夜风都消失了,黑夜变成无尽虚空。
娇妹和钟川葵搀扶着我。
雪儿脱下外套垫在湿漉漉的竹板架子上,算是给我一个临时的座位。
从寂静变成耳朵里嗡嗡作响,那嗡嗡声很像是黑蟒仔在谩骂我,还融合着小芬和晶晶的哭声。
凝望黑夜,小芬和晶晶像是变成了夜空里的星星,在工棚顶上的破洞对我哀怨泣诉,那一点点黑夜里的银光正慢慢暗淡下去,黑夜把头顶的破洞缝合,覆盖上黑色的纱幔,黑色变成漆黑的波浪,席卷着我进入无尽的黑色波澜中。
第一次因有人去世伤心到昏厥,醒来时,我已经在车上。
见我醒来,娇妹很欣喜,点上一支烟递给我:“麦子,你可吓死我了,你没有心脏病吧?”
“人呢?罗二娃呢?”
娇妹一把拽住要下车的我,劝慰说:“让汪朝和他们弄去吧,还有雪儿和川葵在,不怕他不招。麦子,我也曾失去过最好的朋友,唯一可做的是报仇。”
“唉,可惜啊,没抓住越南人老大。依照罗二娃所说,杨可凡和春儿他们发动攻击前,越南人老大和他埋伏在山洞外槐树下的沟壑里,攻击开始后,越南人老大冲进丛林里不知去向,他罗二娃也只好不管山洞而逃窜,却落在我们手里。麦子,你觉得罗二娃对我们还有价值吗?”
我的脑海里全是我想象着的秀秀伤心的样子,她一下失去了老公和女儿,拿什么抚慰她的心呢?
见我沉默不语,娇妹又说道:“麦子,我有一个办法,我让雪儿记下罗二娃供述的所有细节,以后让秋仔假扮罗二娃去霹雳火酒吧,或许可以找到鑫仔他们,替你的朋友报仇。”
“这能行吗?认识罗二娃的人很多啊!”
“可以的,经过山中一役,罗二娃躲两个月再现身是说得过去的。拳馆里我不是赢了两千多万吗?这两个月里,我派秋仔出国去整容,包括罗二娃身上的纹身,两个月后秋仔就会变成罗二娃的样子。”
见我一脸怀疑,娇妹又解释说:“况且,佛爷和大峰并不会亲自来见罗二娃,我们如果干掉鑫仔,江湖上更不会有人怀疑罗二娃是假的。这件事,你要是听我的,我来安排,要瞒着钟川葵、汪朝和他们。”
娇妹的意见听起来让我很有虚幻感,想一个人的容貌、纹身或许可以轻易模仿,可言行举止、生活中养成的习惯如何能模仿呢?秋仔对罗二娃并不熟悉,一旦弄巧成拙,不只无法达到预想的结果,反而害秋仔失去他本来的面目。
听完我的担忧,娇妹苦笑说:“秋仔不会在乎他本来的面目,我和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生死之交,绝对可以信任。就一点,如果我们真能帮着你除掉佛爷这老东西,别让大家寒心就成。”
娇妹的语气变得凄凉,似带着无法言说的哀伤,使得我定下神来安慰她:“娇娇,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今生定不相负……”
她突然抱着我抽泣起来,拿出手机递给我,低声哭诉道:“贡布带着只有你们家里人能联系的电话,我也带着只有我们自己人能联系的电话,秋仔说夏儿他们三个还没回去,并且联系不上,我有预感,夏儿他们被劫杀了。”
“啊!不可能吧,夏儿那么厉害,谁能劫杀得了呢?”
“麦子,夏儿开的悍马装有gps,刚刚你昏厥期间,秋仔打来电话,说夏儿他们开的车没有进关,在离南头关口几公里的路上突然掉头,开往了宝安西湾的海边,然后从gps监控上消失了。”
正说着,贡布来敲车门,娇妹打开车门对贡布说道:“贡布,你要没有紧要事,在外面先戒备着,我还有些话要和麦子说。”
关上车门,娇妹瘫坐在我身边,分析着地说道:“麦子,你说得没错,夏儿是很厉害的,能劫杀他们的,很可能是巫师那帮人。秋仔他们从gps的轨迹分析,夏儿他们很可能被连同车一起丢进了海里,我没有让他们去西湾海边找,担心他们再落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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