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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香蜜湖的货已经被我们拦下,巫师他们为何还要冒然出手啊?娇娇,会不会夏儿他们发现了鑫仔他们的踪迹,跟踪到海边去了。”
娇妹咬牙切齿地压着声音说道:“麦子,你有良心吗?夏儿他们是为你而死,她要是发现什么蹊跷,不可能不打招呼就去做,更不可能关掉gps。他们开的那辆悍马,是我们晚上在拳馆来回开的那辆,很明显,他们以为那辆车上有你,却害死了我的夏儿。”





始于1979 第611章 伶仃洋畔祭孤魂
我的脑海里马上闪现夏儿的模样,想起她和我在大冲村屋里楼梯上并肩作战的样子,怎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我紧紧抓住娇妹的手:“走,我们现在去西湾海边找夏儿。”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夏儿是什么人我很了解,gps消失,一定是遇害了,我们那里找去?你能把西湾的海水排干吗?”说着,她甩开我的手,又抱着我,呆呆地望着窗外:“麦子,你不知道,秋仔和夏儿相爱至深,我临时想到让秋仔假扮罗二娃,既是为你的朋友、干女儿报仇,也是为我们的夏儿报仇。”
听娇妹的语气,她非常笃定夏儿已经遇害,我想,夏儿或许不该开我台风天开的那辆车,她真是代替我死了啊!
强制平复自己的情绪,想想,佛爷的人在这样的黑夜里劫杀一辆车,是能做到的,夏儿他们可能也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会被劫杀。
“好,我听你的,瞒着汪朝和他们,只我们知道。”
娇妹打开车门,牵着我的手,下车时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是难忘的夜啊!”
回到工棚里,电筒的照射下,罗二娃的双腿上刺满竹条,已经奄奄一息。
汪朝和心有余悸地对我解释说:“麦少,他全招了,台风登陆那晚在大冲村,外围的抢手是巫师他们,负责带路和布防安排的是鑫仔。依照鑫仔的计划,认为你会亲自到山里来接小芬和晶晶,所以巫师他们在这一带设伏,意图干掉你。”
钟川葵点上一支烟,深深凝望着我,很是疑惑地说:“麦少,恕我说句不适当的话,我想不明白,佛爷为何如此急于你死呢?”
我和汪朝和都明白,因为我知道佛爷在香蜜湖埋有玄关,佛爷认为那是他的命根子。
汪朝和明白玄关的事不能说出来,马上替我回答钟川葵:“川葵,熟悉佛爷所作所为的,而又坚定要和他拼到底的人,现在只剩林董和麦少。”
娇妹拿出匕首递给钟川葵:“你来了断他,为夏儿他们陪葬。”
钟川葵没有犹豫,匕首在他手掌飞出,没入罗二娃的胸口。
就地掩埋完罗二娃尸体,我们决定去西湾海边看看。
刚上车,雪儿抱着娇妹大声痛哭。
几个我们熟悉的鲜活生命,在这个黑夜里永远离开了,就像是追随台风而去,消失在穹窿之中,今生再不相见。
汪朝和开车,钟川葵在副驾驶警惕着,我和贡布、雪儿、娇妹坐在后座,车里弥漫着沉重的哀恸。
沿着海岸寻找,雪儿的电筒照射到一块被浪花掀上岸来的汽车的残片,稍作辨识,马上分辨出这块残破的汽车前护板,正是夏儿临死前开的悍马车前护板,上面还拴着那缕虹麻丝带。
娇妹一个踉跄跪倒在残破的护板前,泪水奔涌而出,死死地抱着我的双腿,牙齿咬得咯咯响。
站在西湾海边,面对着波涛汹涌的伶仃洋,黑夜显得那样的颓然,这黑夜像是酩酊大醉的一个莽夫沉睡着,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噜声,那此起彼伏的浪花,犹如这个粗鄙的莽夫嘴里喷出的唾沫,在无尽的夜空里散开浓烈的腥味。
雪儿悲痛欲绝地对着汹涌澎湃的浪花大喊:“夏儿,你在哪里?我和姐姐来找你啦!”、“夏儿,我们会为你报仇的,等待来生,我们还做一家人。”……
夏儿的呼喊声得不到任何回答,或许,那从珠江澎湃而来的磅礴中,翻滚着的浩瀚水流,正是无数英魂来迎接又一个失落在异乡的魂魄。
珠江,不只奔流过多少时光,在久远的时光中,一直用磅礴之势洗涤英魂,在她汇入南太平洋时,珠江水有了一个让人荡气回肠的名字——伶仃洋。
何为伶仃,孤苦无依,一个伟大的灵魂曾在这里叹息:“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这条跨越年前多公里的水系,在即将汇入汪洋大海时,却被唤着伶仃洋,曾滋养过的四十多万平方公里土地,终究没有让这磅礴之水有过一丝眷恋,在即将倾泻入苍茫之中时,她发现了自己的伶仃。
面对这满含着孤苦落寞的磅礴之水,想起一本文学巨著——《静静地顿河》,顿河,那也是无数人颂赞过的磅礴之水,流进一千八百多公里,在即将注入亚速海时,却没有这满含孤寂与苦涩的‘伶仃’之名。
南风滋养的大地,灵魂里含着悲凉的诗意,习用血肉之躯,书写悲壮的音符,当无数悲壮的音符在南风里汇聚,形成这磅礴之势,翻起这汹涌澎湃之浪,悲壮的音符里呼喊出无尽的苍凉——伶仃。
贡布摘下脖子上的念珠握在两手之中,盘腿坐于浪花扑打的岸边,口中念道:“小芬姐、黑哥、夏儿姐、晶晶,让我为你们诵一段经,就此别过吧……所有善根……若不生者,不取正觉……”
诵经声抚慰黑夜,我们正贡布身后跪下来,双手合十,这是无可奈何的祭奠。
贡布诵经完毕,汪朝和转身去车里取来一直带着的几瓶烈酒,他打开一瓶递给我,我对着瓶口猛灌几口,然后对着伶仃洋高声喊道:“黑兄弟,夏儿,小芬,晶晶,我麦子与你们同仇敌忾,你们是我今生的家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贡布接过我手中的酒,咚咚咚倒在头上,转手递给汪朝和。
汪朝和对着瓶口猛灌几口,然后高喊:“黑兄弟,夏儿,小芬,晶晶,今生别过,来生再见,安息吧,仇恨交给我们。”
娇妹和雪儿各打开一瓶酒,对着瓶口猛灌几口,双双跪下,齐呼道:“今生别过,来生再见,永不相忘,地狱门前等一等,我们一起杀进去。”
钟川葵接过汪朝和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悲愤地把酒瓶摔碎在浪花里的礁石上,高声喊道:“今生别过,来生我和你们一起勇闯江湖,你们的仇,我们定当让那些狼子野心血债血偿。”
娇妹让雪儿把车上的几条烟全部拿下来,整齐地摆放在岸边,打开剩下的几瓶烈酒浇在烟上,自己先点上一支,再点燃地上的烟,我们肃穆地看着蓝色火苗熊熊升腾。黑夜里,这伶仃洋畔的火堆如此孤独。




始于1979 第612章 后悔吗
医院的太平间前挤满了人,除了警察,还有百十个道上的大小头目,见我们到达,马上让开一条路,波仔带头喊道:“麦少,娇老大,我们挺你们,祸不及妻儿,查出是谁干的,千刀万剐时给我们留一刀。”
一时之间,呼喊声势要把隔着门里的尸首都唤起来。
江湖上的消息历来散发得如此的快,临进太平间门时,我回身抱拳:“各位心意我领了,请回吧,后会有期。”
我刚进门,先前到香蜜湖看望我的领导快步迎上来,紧握着我的手:“麦子,节哀啊!是我们的失职,你们保住了那些文物国宝,没想到却害你的朋友丧命,哦,还有你的干女儿,麦子,这案子我们一定严查到底,连夜成立专案组,定将他们一网打尽。”
肖志程不失时机地马上说道:“麦少,领导这次亲自挂帅专案组组长,这条走私通道上的所有人都难逃法网。”
送走领导,肖志程低声对我说:“麦少,今晚抓了很多人,我先回局里去了,电话要带着啊,保持联系。”
终于看见小芬和晶晶、黑蟒仔的尸体,瞬间泪水滂沱,全身无力。
在这无数人哭泣着送别的太平间,我们也都成了泪人。
秀秀几度昏厥,哀恸不已,一时难以抚慰。
汪朝和在墙边训斥马龙和杨可凡等人:“六条人命啊,六条人命,你们想想,林董过几天就到,怎么交代?我们都成废物了吗?啊……”
梁凤书马上扑过去抓住汪朝和:“什么意思?六条人命?还有谁?你和麦子是不是欺瞒了我?”
面对梁凤书暴风骤雨般的问题,汪朝和望一望娇妹他们,悲痛地解释说:“嫂子,我们怎么可能欺瞒你,娇妹的好姐妹夏儿他们三人,连车带人被沉于大海,遗体都找不回来,我们……唉……”
听了汪朝和的解释,梁凤书马上奔到娇妹身边,对我呼喊道:“麦子,你过来。”
“娇姐,是麦子的事连累了你姐妹们,而老东西的根基还固若磐石,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同仇敌忾,祸福共担……”梁凤书在伤心时,依然擅长说这些话,当然,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她感受到了敌人的强大和可怕,帮着我拉紧珍贵的盟友。
雪儿和秋仔先行离去,我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雪儿要把罗二娃死前交代的细节全盘告诉秋仔,安排秋仔出国。
台风过后的第一个朝霞染红透了天,走出医院大门,沿街的早餐摊点前人头攒动,街上已经车流滚滚,好似这座城市从没有过创伤,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一群人的悲伤。
或许在旁人看来如此可笑,这座城市如此匆忙,你们这群人怎么还有时间悲伤?
凤书楼里从此少了三个身影,老陈从地下车库开车离去时,我和梁凤书去送他,发现老陈一下苍老了,已是满头银发,他与我和梁凤书一一拥抱,直到开车离去,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老公,老陈真是爱小芬啊,就这几天,他一下就老了,老陈以前多神一人啊。以后,唉,老公,我们还有以后吗?”
“当然有,老东西休想干掉我们,老婆,你怕吗?”
“我怕,但是我要和你共白头的,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女菩萨,唉,你要辛苦一段时间啰,面包店和步履酒吧你要多操心了,你不要去店里,有事让庞枫去安排。”
“我知道,秀秀暂时留在我们家里照顾,店里、家里都不用你操心,老公,你快点干掉那老东西吧,我想过安稳日子。”
拉着她在地下停车库坐下来:“老婆,日子过成这样,每日担惊受怕,还害你的作家也当不成了,你后悔吗?”
她抱着我的腰,恨不得把她娇小的身躯和我融为一体:“从没后悔过,你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英雄,是我这个老婆不够好,你才几次历经生死。”
“瞎说,我老婆是完美无缺的,记得吗?当初你骑着摩托车,载着我风尘仆仆来到这座城市,我一无所有,我们起家的钱是你的,安身立命的第一份入也是你闯下来的,所有证件都是你去想办法办的,还害你坐牢,老婆,你的辛苦和伟大我铭记于心。”
“嘻嘻,那时你还是个孩子,不就得我担起来嘛,谁叫我死乞白赖地看上你了呢,终究不负我爱你,你完成了我最初的所有梦想,我很幸福。”
“老婆,要是我一直只算命就好了,不和佛爷深交,不结识齐爷,我们现在应该很是逍遥,记得吗?在结识齐爷以前,我们和露露、小芬都已经全款买了房,就算那时起开始不算命了,我们随便做点小生意,日子也轻松快活。”
“唉!是啊,老公,你看过万卷书,应该明白,生命是一条不归路,回不了头的。”说着,她仰头盯着我:“哼,你是不是怪我啦?”
“傻不傻啊!我能怪你什么呢?我不是说过嘛,我的老婆是完美无缺的。”
“听你刚才那意思,根本就是怪我了,当初去巴结齐爷,是我赞成的。如你所说,巴结齐爷以前,我们房子、车子、存款、户口全有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实现作家梦,强忍你清高孤傲的心,所以才深陷齐家,以至于今天无法脱身。”
“老婆,不要这样想,我决没有半点后悔一切都听你的,这辈子我都听你的。没有你,我最多是工厂流水线上的一名工人,你是救我脱离苦难的女菩萨。”
露露推开门出来,手上端着三杯咖啡,递给我和梁凤书各一杯,她自己端着一杯挨着梁凤书一起坐在地下车库后门这台阶上,怅然若失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送走老陈,必定心中悲凉。其实吧,你们也别因为他们三个的事伤心,我和小芬从没后悔跟着哥和嫂子,没有你们,我们不过是风尘女子。”
梁凤书一把夺下露露手中的杯子:“你疯了吗,还有几个月就生了,还喝咖啡?哦,是开水啊。”梁凤书又把杯子还给露露。
露露把开水放在一旁,抚摸着大肚子:“哥,嫂子,真的,无论小芬和我,还是黑哥,都不后悔的。唉,只可惜小芬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当初她还抢着要做干妈呢。”说着,露露自己泪流满面抽泣起来。
梁凤书把露露扶起来:“别哭了,台阶上凉,我们进去坐吧,秀秀呢?”
“她终于睡着了,秀秀真是可怜啊,这几天她几乎没合眼,却等来这个结局。唉,哥,嫂子,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
家还是从前的样子,一时间总觉得空了许多。




始于1979 第613章 新人出头
从地下车库回到客厅里,见平措和庞枫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桌旁,庞枫机械一般弹起来,连连后退几步,快靠着墙才怵然站立住。
庞枫以前一直是黑蟒仔小弟,按照黑蟒仔定下的规矩,他的小弟一概不能在家里坐下,抽烟或者暂时休息,都得进一楼得安保房间或者到花园的凉亭去。
梁凤书苦笑着对庞枫招招手:“庞枫,过来坐啊,你以后得顶替老黑的位置,他一直和你是好兄弟,你配得上顶替他的位置。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没伤筋动骨,外伤好得快。”
露露提着咖啡过来:“庞枫,你是知道的,家里嫂子说了算,还不过来坐?你以后也是道上的一匹大哥了,麦哥,我说得对吧?”
“对,庞枫,过来坐,以后你要守住老黑的雄风。我和凤书的原则你知道的,不扩张、不称霸,不与道上的人深交,不违法,但我们不在道上任何人面前低头,谁动我们,必要让他加倍奉还。”
听了我的话,庞枫才拘谨地坐下来。
平措端起咖啡:“庞枫,现在你是堂堂正正的枫哥了……”
肖玲玲从厨房端着水果盘出来,瞥一眼平措:“家里就你话多,闲着没事,像你哥一样,去睡觉多好啊!”
“我不能睡,贡布哥是这几天辛苦了,他要好好睡一觉的,我负责家里安全,一点都不累,玲玲,今晚你又要开始去唱歌吧,你才要抓紧睡一觉。”
梁凤书有些担忧地说道:“麦子,玲玲还去唱吗?都知道是你妹妹,能安全吗?我们可以重新招歌手,玲玲还是留家里好。”
我马上问道:“玲玲,你害怕吗?”
“我不怕,那是我们自己的生意,我必须要去唱,被狗吓一回,就不敢走夜路了么?难道说我们以后都不敢出门吗?”
听肖玲玲的语气,她真是坚强起来了,曾经那些地狱般的苦难,肯定还有烙印在心底,她选择坚强。她和我都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在这异乡,不能不坚强。
庞枫说:“麦哥,嫂子,玲玲如果继续去酒吧唱歌,她的来回我亲自负责。”
梁凤书开始正式安排庞枫:“庞枫,目前这种情况,你可能要累一点,几家店里的安全和日常巡视,你要把小弟们分配好;玲玲的上班的安全,步履酒吧每天得结算工作,都得你亲力亲为。其它店里的结算暂时由平措陪着我去,等秀秀缓过来,到时候再另行安排。”
窗外又纷纷扬扬下去雨来,每年最讨厌的梅雨季节粉墨登场。
听着滴滴答答的雨滴声,我看见窗外有人影闪过,忙问道:“外面是谁?庞枫,下雨了,小弟们要是不进来,就到亭子里面去坐,规矩还是和以前老黑在时的一样,我们不是黑社会。”
“是汪队,他就是不进来,你上午睡觉那会儿,他就在亭子里睡,嫂子也叫过,倔得很。”平措马上解释说。
“啊,平措,庞枫,汪队是贵客,怎么能在外面呢?”我马上起身去开门。
这场威力强大的台风过后,小小的花园里也荒凉了,只剩下凉亭还和从前一样,靠墙的几盆茶花显然是才从屋里搬出来,淅淅沥沥的雨滋养着没有花草的花园,使得空气中的泥土味特别的重。
我刚走出门,汪朝和在窗下站起来:“麦少,你们不用管我,我必须要惩罚自己,平平花园的土,挺好的。”
“这么贵的园丁我用不起哦,汪队,凉亭里坐会儿吧,吹点风,反而舒坦。”
“没法舒坦啊!”汪朝和伸伸腰,躬到墙边的自来水龙头下洗手,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们还没摸到佛爷的边儿,伤亡就如此惨重,麦少,要不你卜一卦看看?”
一阵风吹来,洋洋洒洒的雨变了方向,撩到凉亭里来,身在南国,已经习惯淋一点雨水。在这潮湿的雨季里,就算不淋雨,也感觉没一处是干的。
“没摸到边,伤亡就如此惨重”,汪朝和这句话一下让我堵得慌。下午醒来后,好好洗漱一番,毕恭毕敬给李瞎子的灵位上香,然后独自卜一卦,挂相却显示为:日落西山,这意味着黑暗正快速加大。
得到那样的卦相,我谁也不说,得大家担心,也只好回答汪朝和:“天机不可泄露,事在人为,雨天行路,手撑伞,脚下也得小心路滑。”
在凉亭外跺一跺鞋上的泥泞,汪朝和诡异地对我伸长脖子,就好像是人不进亭子,单单把脑袋递给我,极其小声说道:“你肯定卜过卦了,预兆不好,所以不告诉我们。麦少,一切等他们的葬礼后再行动,我们还有时间考虑,得想出一个办法来,林董回来后也好交代啊!”
“唉,不想这些事,清净清净,钟川葵呢?他住哪里?”
“你还担心他没地方住啊!洪老在这里的产业可不少,暂时住娇妹那附近,就是以前蛇仔那边,香蜜湖我们也住不长了,都是要搬,大本营移到沙湾娇妹以前那里也不错,你不是爱爬山吗?那边上梧桐山近。不对啊,麦少,你对钟川葵不放心?”
“来,进来坐。”我递烟给他,他接过烟在手中把玩,没抽。
“汪队,先说你吧,半年多不见,你的变化可不小啊!”
他展开双臂转一转:“没有啊,我那里变啦?”
“说话多了,以前是成句的都难听到,再者嘛,咱们兄弟直言,从你面色上看,身体是有内伤吧?强忍着能撑多久呢?”
汪朝和的情绪马上低落,唉声叹气坐下来,点上烟,浅吸一口,好像烟有毒似的:“麦少真是好眼力,佩服啊!你直言,我不再瞒你。那天晚上,是陪林董北上一个多月后的晚上,夜里特别的冷,积雪一尺多厚,我们又住得偏,靠玉泉山,晚上遭到不明人士袭击,几个人功夫极好,我不就受伤了嘛。”
“啊!敢在帝都动手,说说,怎么回事?”
“记得当时都凌晨两点多了,鹅毛大雪,又是深夜,视线估计也就几米,厉无情值岗。对方三人,跃过围墙,直奔林董卧室的窗口,厉无情反应过来时,林董卧室窗户已经被撬开一层,阿秋即刻护着林董进安全室。外面就我、厉无情,另有你见过的那三人。”
“不对啊,马龙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吗?你和阿秋以前的队友不是都在那边开安保公司吗?怎么就你们几个人?”




始于1979 第614章 身份不明
“马龙那晚去给以前的一个队友过生日,雪太大,阿秋就让他第二天白天再回来,是有十几个从前的兄弟在那里,可是我们没想到遇到这样强的对手啊!他们三,我们五,人数上我们已经占优势,也不知对方身上穿了什么,刀枪不入似的,我的力气你是知道的,打他完全没反应,我腰上、胸口遭几下重击。”
望着纷纷扬扬的雨,叹息一声:“厉无情他们也有伤得不轻,对方没有纠缠,见安全屋弄不开,安全逃走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哪晚上三人是何方神圣。当天晚上就调人加强防备,说来也奇怪,再没有遇到过袭击。”
“伤得不轻啊,这都半年了,我看你脸色还不好,医生怎么说。”
“内脏血肿,得养,都不用医生说,我自己也知道,没事,这两个月感觉好多了,快痊愈了吧。说吧,你对钟川葵什么看法?”
“做事的时候沉着冷静,态度也坚决,可总觉得他有些神经不协调,不是说他男女那天生的问题啊,他有些机警太过,而且总像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藏着点什么。”
“厉害,麦少,不是奉承你,你观人面相是真的厉害。钟川葵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看不透,但他的忠心是没得说的,洪老身边十几年,在对付佛爷上,他不会有半点手软,我想,也绝不至于害我们。”
“至少除掉佛爷以前是我们坚实的盟友,以后,我看难说。汪队,还是防着一点好。”
“你啊,一点没变,疑心还是这样重,不过我敬佩你看人的本事,我听你的,防着点。”
梁凤书端着咖啡出来:“干坐着干嘛,我们还招待不起汪队长了吗?”
平措紧跟着端来果盘和糕点。
梁凤书站在凉亭边,目光跌落在花园的泥泞上,很失落地感叹道:“蔷薇、鸡冠花、夜来香,全没了,那棵昙花最是可惜,花了大价钱的,唉,小芬是种花的一把好手,人没了,就像花都随她去了。老公,一切从头来过,可总觉得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听她一席话,就像又看见小芬含羞带笑地在花园里忙碌着,还记得梁凤书坐牢的那段时间,小芬一直想和我发生点男女私情,在这异乡,发生了也没什么不正常,可我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如今想来,竟然觉得当初很是扫了她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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