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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同在一个屋檐下七年,这份情感是难以忘怀的,想不得,一想心就痛,可音容笑貌那样熟悉,又无法不想。刻意避想,脚印还在,事也还在,越是避,越加的想了。
再看不到晶晶欢乐地四处奔跑。
再看不到黑蟒仔敦实的身影。
花没了,花园还在;人没了,事情还未了;我们还要继续,他们却早早的成了这异乡的孤魂野鬼。
谷雨节后的梅雨没能带走多少温度,湿漉漉的空气反而有些闷闷的,弄得人很颓然。
诸事繁琐,却又无处下力气,就想身在那茫茫无涯的大冰面上,茫然无措,劲风一吹,人不得不滑走,自己却控制不了方向。
话到伤心处,好像唯有沉默最为恰如其分。端起咖啡,那一缕香浓也很快消散,不是凉了,是那苦涩叠合在心里的苦涩上,再也闻不见香浓,好像风都是苦涩的味道。
今生就此别过,来生再见,来生,谁还记得呢?
昨天未曾觉得咖啡这样的苦,今天闻不到香浓,却希望咖啡更苦一些才好,或许,咖啡再苦一些,就能压制住心中的苦涩。
望着飘飘洒洒的雨,熟悉的繁华都市正迷茫在这场雨中,家的角角落落都在梅雨里湿了,整个世界与自己如此的剥离,丢下了什么,心周旋好久,什么也找不到,失去的到底是什么都找不出来,难道只是这里是异乡的缘故吗?这里是如此的繁花似锦啊!
我一把抱过梁凤书在腿上:“这几天真他娘的憋屈,老婆,汪队,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去,大家一起去,新马泰,找个岛,养伤的养伤,散心的散心。”
梁凤书挣脱我的怀抱,略带羞怒地看着我:“别神经啊!这个时候,在我们自己的地盘尚且伤亡惨重,去陌生的地方,那不是任人宰割吗?”
汪朝和叹息道:“是啊!在这里,我们好歹是有根基的,如果都赢不了,还能有活路吗?麦少,你帮我想想,敢在帝都动手,来势还那么迅猛,能是哪一方的人呢?”
梁凤书听得一脸茫然,我又把汪朝和那晚受伤的事大致说一遍。
我刚说完,梁凤书脱口而出:“不会是害死齐爷那帮人吧?”
齐爷在庄园的大爆炸中丧生,庄园为何会被夷为平地,至今仍然是个迷,没有任何可靠的线索证明是白家父子复仇,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佛爷参与其中。
“真是越来越诡异啊!”汪朝和显得很迷茫:“佛爷真有奇人异士相助吗?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奇人异士为何要帮他呢?”
“你们要断佛爷的走私通道,这条通道上的利益不只是佛爷一个人的,就是要断很多人的财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界上的强人异士不少,以佛爷的关系网和他掌握的财富,什么人都可能请来对付我们,麦子,我们怎么办啊!”梁凤书又显得很是害怕起来。
“老婆,我们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至于明天,等明天到来时再说。”
汪朝和苦笑道:“麦少,你倒是挺乐观的,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高招啊!”
“什么招都没有,要说最有效的办法嘛,就是熬时间,佛爷已经六十多岁,我们还这么年轻,就看谁挺得久。要不,就得擒贼先擒王,直接把佛爷找到干掉。”
汪朝和摇摇头:“难啊!阿秋派出两人去香港和国外打探佛爷的下落,一无所获,这老东西狡猾至极,怎么会让我们找到。”
想起娇妹让秋仔假扮罗二娃的事,或许这是找到佛爷藏身之地的办法,但要等两个月后秋仔才会回来,我又担心这两个月还会发生什么呢?





始于1979 第615章 梅雨黄昏
梅雨天的黄昏好像来得特别的早,小区各处的路灯早早亮起,抬眼瞭望,城市的灯火也比以往亮得早,那些灯火与霓虹依旧璀璨,迷迷茫茫的夜色犹如太过滥情后萎靡不振,而这梅雨季节还要持续下去。
望一望黄昏细雨,梁凤书目光变得冷峻,细细说道:“齐爷庄园的事还是个谜团,又添来路不明的袭击,事情越来越诡异复杂啊。”
汪朝和故作轻松,笑说道:“麦少常常在外夸凤书心思缜密,说你是他的女菩萨,依你看,我们该怎么把这方向捋一捋。”
梁凤书腼腆地靠在我肩上,含羞带笑:“我不信,他在外面指不定怎么损我呢。”
“凤书,这你还真说错了,你应该知道的,以前齐爷想过让麦少和你分开,麦少是誓死不从啊。我比你们还大好几岁,看过的分分合合不算少,说什么性格不合而分道扬镳,其实都是鬼话,不外乎是一方有了更好的选择,得陇望蜀而已。当初齐爷给麦少的砝码是足够高大的,可麦少面对那些诱惑岿然不动,就要和你在一起,爱情,不过如此吧。”
汪朝和算是第一次在家里做客闲聊,他这样夸我,我是很受用,故意玩笑说道:“你和秋姐的感情不也是固若金汤嘛。”
梁凤书颇为满意地看看我:“我当初看中麦子善良,又极爱看书,这就够了,他要真为了自己的前途而离开我,我也不会怪他。唉,也是为了我吧,他才落到今日这危险境地。”
听梁凤书的语气,无奈又凄凉,我赶快剥一个荔枝喂她:“老婆,别这样说,我们是要白头到老的。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再说谁为了谁这种话,你忍受这些年的担惊受怕,是为了我们的爱情;其实是我生拉死拽地抱着你不撒手,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是绝对不能失去你,世界上再没有更好的了。”
“哈哈哈……”汪朝和大声笑起来:“麦少,你两口子也在一起六七年了,还能说出这些肉麻的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得教教我,让我也对阿秋说说。”
梁凤书低下头:“别在这里演一往情深,当汪队不存在吗?还有心情说笑,我都愁死了,过两天小芬的父母亲人到了,我们怎么有脸面对,她终究是因为我们的事情死的,还有黑仔的家人,这些你都甩给我吗?”
我也一直在想她说的这些事情,以至于完全没法入眠,为了不让梁凤书担心,我又必须装着睡几个小时,在这些时间里,细细地想,想从前到现在,想贫穷到富有……
无论怎么想,可又实在觉得没有什么办法,人已经死了,我也不是孙悟空,没法向阎王爷去要他们活过来。
汪朝和随即面带愧疚,拿起一直未抽的烟点上,凄凄说道:“麦少,凤书,这不你们的责任,是我的责任,这次我必须得好好惩罚自己,等杨可凡他们睡醒,都要好好的惩罚。轻敌,真真是轻敌啊,死了五个,医院还躺着几个,我,唉……”
梁凤书即刻安慰说:“汪队,你也不要这样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想着,尽量多补偿他们家人钱,也只好这样了。娇妹那边死的两个我没能力管,只能你们好好安慰他们。黑仔是成了家的人,等秀秀心情平复一些,怎么处理还得和她商量。小芬这头是最难的,她已经好几年不回家,每年都寄钱寄东西回去,现在突然说她死了,如何交代?”
说着,梁凤书转过头去,泪水纷纷而下。
夜色中的细雨,空气中的伤情味道。
雨,在昏黄的路灯下,像浴室莲蓬头在细细地飞洒,洗不掉伤痕。
汪朝和仰仰头,瘪了瘪嘴,红了眼眶,声音也颤抖了:“麦少,凤书,对不起。”
梁凤书望着远方,呼呼鼻子:“没事,汪队,只是,只是,苦了麦子了,是我没有,没做好,让他陷入无尽的深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身在异乡,我不习惯轻易在别人面前表露悲伤,可真是无法不悲伤了,小芬和我们相依为命这几年,还有孩子……
没法面对,不想就此颓败,只能强作无所谓,深吸一口烟,苦笑着说:“老婆,汪队,别说这些丧气话了,已经铸成的事实无法改变,想以后吧。”
我拉过梁凤书的手:“老婆,我想好了,小芬家里先不通知,我们还是每年寄钱回去,以小芬的名义,唯独秀秀,要你多心啊!”
都是在异乡奋力活着的人,伤和悲都是常有的,就像这惨惨戚戚的梅雨,每年都是躲不过的。
我们来到这座城市,习惯潮湿而漫长的梅雨季节,也习惯了悲情和一时的颓唐。
夜风带着黏黏乎乎的湿润,淅淅沥沥的夜雨,洗刷着南方的繁华。
梁凤书站起来,伸手接着凉亭檐边坠落的水线,来回翻动手掌,细细说道:“我们是一家人,生死不离,没事,不怕,前面还有该我们的硕果,现处理眼前事吧。”
“对,现处理眼前事。”汪朝和叹息一口:“麦少,娇妹死的那两个手下,你看需要多少抚恤金,我向洪老和林董提出来吧,你这边一样,这是必要的。”
梁凤书的情绪强扭着平静,悲伤压制在心底:“秀秀这边先等等,她的情绪一时难以恢复。小芬那边也不用让林董破,小芬名下有一套房子,我们公司她也占股份,每年代表她寄钱回去没有问题,先这样吧,娇妹那边你们处理。问题是,下一次危险是什么个样子,还会有多大的伤亡,这很总要,总得未雨绸缪才是啊!”
我觉得未雨绸缪没什么意义的,明天会怎么样,我这个算命的也不知道。
朦胧夜色中有两个身影慢慢走来,显得很踌躇,在花园外十几米的地方停了停,使得我们三人都张目眺望。
门口负责警戒的庞枫已经呼唤起来:“杨哥,马哥,快过来啊,下雨呢。”
汪朝和慢慢站起来,两个拳头慢慢握紧,目光变得阴沉而犀利。
我马上绕过桌子,抓住汪朝和的手:“汪队,不可啊,他们这几天真是辛苦得不行,特别是可凡他们,台风暴雨,山里几天,尽力了。”
汪朝和身体颤抖着,扶着桌子坐下,泪水一下崩坍了。




始于1979 第616章 错误
梁凤书抹一抹眼泪,手扶着凉亭的柱子,脸上挂上一点笑容:“来,过来坐。”随即迈步出去:“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玲玲和平措在弄呢,两个人别把厨房砸了就阿弥陀佛啰。”
望一望夜色,拉起汪朝和:“走,屋里坐去,别赌气,听我的啊,这是林董赋予我的权力,必须要听。”
随即招呼马龙和杨可凡:“走,兄弟,屋里坐。”
汪朝和极其不情愿地闷头随我进屋。
刚一进屋,杨可凡和马龙扑通跪下,也是泪水涟涟。
梁凤书刚要去厨房,回头一看:“麦子,阿枫,快拉起来啊,这成什么了。”
我和庞枫马上去拉他二人起来,他们用力推开我们。
肖玲玲听见声音,先是在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看一看,恶狠狠地骂一句:“骗子,说小芬姐和晶晶会安全回来的,屁话,都是屁话。”说完,不见了人。
梁凤书大声对着厨房喊一句:“反了你了,这是他们的责任吗?”她自己也随即泪水涟涟,扭头往楼梯上走,嘴里带着哭腔说道:“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阿枫,给他们泡茶。”
拉他们不起来,我只好站到汪朝和身边,一手压住他的肩。
“六个人,死了六个人,还有什么脸?”汪朝和自言自语似的念叨,微微抬起眼看看两人:“起来吧,有点数,这是麦少的家,我也没脸了,你们更没脸,难道还在麦少家里闹吗?”
庞枫对门口两个小弟吩咐一声:“小廖、阿华,看好啊!”关上门,拖着马龙和杨可凡起来:“快坐吧。”
汪朝和起身到泡茶的位置坐下,沉着脸开始泡茶。
见庞枫站着,他还不习惯与我们平起平坐,我招招手:“庞枫,你也坐下,都别哭丧着脸,家里还是温馨一点好。”
都沉默不语。
阿华打开门,递进来几个大袋子:“麦哥,汪队兄弟送来的菜。”
庞枫立刻起身接了,急急提到旁边饭厅。
贡布洗漱得极其神下来,招呼说:“这么多人啊,哎呀,睡一觉好多了。”
谁也没接贡布的话,都只是冲他点头招呼,贡布明白大家的情绪,只好默默走去厨房。
从没有过的挫败感堆砌在每个人的脸上,我心中也是很惶恐的,不能不惶恐,可还得坚持下去,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面对老奸巨猾又残忍至极的佛爷,我们好像失去了方向,心中都郁结着恨和愧疚,无处发泄。
佛爷的做事手法变得越来越诡异莫测,他就像一个最顶尖的猎手,悄无声息地隐藏在莽莽丛林,用老辣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一切,独自在胸中谋划着下一步行动,极其周密的谋划,猛烈出击,又快速隐藏。
好在我们还给了他一个重击——拦下了那些古董,可下一步他会怎么行动,好像完全猜不着。
都摆着一副苦瓜脸,潮湿的空气显得更加凝重。
我打破沉默:“等林董回来,我们要送老代的骨灰去钱塘畔安葬,还得得顺便去林董的故里看看,我想,我们得提前派人过去,最好是提前放出消息,使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我们暂时还别想着要断他走私通道,况且这段时间警方也盯得紧,他们一时不会有什么行动,我想,他们一定会盯着我和林董伺机动手。”
汪朝和忧心忡忡:“麦少,那天晚上袭击我们的人身份还没弄清楚,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
“没办法,冒险也得干,没有丝毫线索,只能在前进中寻找,守株待兔是不会有结果的,起码我们不是完全被动才好。”
汪朝和也不赞成,也不反对,问道:“家里的安全,你店里的安全,这得先保证,总不能重蹈覆辙吧?”
梁凤书和露露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情绪显得平和了:“家里和店里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想想,老东西这次搞这么大的事情,其目的是为什么?是为把你们的人手全牵制住,他们好运走埋在你们那楼下的古董。没有利益的事,老东西是不会出手的,况且,他每出手一次,就会多一分风险,我们的命不值钱。”
我马上玩笑说道:“老婆和露露的命是值钱的,我们这些男人才不值钱。”
汪朝和的苦笑转瞬即逝,沉沉问道:“既是为了牵制我们人手,他何必要杀人?六条人命啊!”说着,目光从马龙和杨可凡脸上快速掠过。
杨可凡和马龙始终沉默不语,就好像头都抬不起来了。
又不得不说到死亡,沉默片刻,梁凤书在窗边回转身来:“这是一种恐吓,他想告诉我们,和他作对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其实,他付出的代价一点不轻,甚至严重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着,梁凤书转过头看着窗外,冷冷说道:“佛爷狡猾无比,找不到他,王怀音总是找得到的吧?耀仔也藏不久,黑手对黑手,难道还会输?”
我的心头一惊,这样把话点穿,以汪朝和、娇妹他们心中郁结的恨,势必要展开一场捕杀,抛弃法律,抛弃原则,就是致对方于死地。
“老婆,王怀音应该交给肖志程他们去办吧?”
“和没有规则的人讲规则,你们永远也赢不了。”梁凤书依然看着窗外。
汪朝和的手指轻轻拍打着茶壶,若有所思地说道:“闻名江湖的小妈果然善谋,好办法,麦少,估计我们晚一点娇妹他们也睡醒了,就按凤书这法子反击,一会儿去那边商量出一个具体办法,马上行动。”
我在脑子里快速思量着,梁凤书这办法是很好的,追杀他们的事情,自然不用我亲自去干,既能报仇雪恨,又能快速展开反击,可终究太过残忍。
露露的肚子已经隆起如小山丘,走路都像是始终像后仰着,穿一件宽松的暗红色格子孕妇裙,头发高高盘起,脸也比从前显得略微丰韵了一些,皮肤也白了,她扶着客厅与饭厅间的门柱:“菜好了,边吃边说吧。嫂子,要去叫秀秀吗?”
“算了吧,让她好好睡一觉,唉,走吧,吃饭。”
美味佳肴垒得老高,可谁也没心情细品,闷着头吃,好像一开口,就会触发伤悲,使得泪水决堤。




始于1979 第617章 当家难
见肖玲玲放下筷子,闷闷地坐在旁边等着,露露说:“玲玲,你去洗漱化妆吧,晚上不是要去店里唱歌吗?碗筷一会儿我拾,我没那么娇气,做这些事情无碍。”
汪朝和欲言又止,抬头看看楼上。
梁凤书会意:“汪队长,我们书房里聊吧。”
进入书房,汪朝和开门见山:“麦少,凤书,来之前,林董让我看情势与你们商量决定,我认为,眼前这样局势,店里的事交给庞枫看着,我也会派人暗中盯着,你家里几个人暂时别去了。”
在梁凤书面前,我得看她的意见。
梁凤书眉头紧锁,很是为难的样子:“是啊,汪队的意思我明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啊,麦少,凤书,黑仔、小芬、你们干女儿,他们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保证现有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我们还得靠自己,警方内部也乱啊!”
梁凤书看看我:“汪队可能不知,家里的事麦子几乎是不管的,林董对我们也很照顾,可不是我叫苦,林董每月给麦子的钱,没法维持我们的用度,这两年好在有几家店里的利润补进来……”
“知道,知道,唉,难为凤书了。”说着,汪朝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书桌上:“这里是一百万,先维持着吧,林董给的。以前黑蟒仔那些小弟你们还得养着,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们也跟了麦少这些年了,况且我们要去钱塘安葬代叔,这边的人是不能少的。”
我只好感叹说:“林董也难啊,老婆,店里的生意会下滑很大吗?”
“你不当家,当然没感觉了,庞枫、耗子他们一干人的吃喝不能少吧?跟了我们混,说好的每月工资也不能少,不然他们怎么生活?单单就烟钱一个月也得好几千。前段时间,小芬和露露卖了不少首饰,就为撑着你在外面的面子。”
梁凤书随机苦笑着对汪朝和说:“汪队,我可不是在你面前诉苦啊,麦子能跟着林董,是我们的荣耀。自佛爷败坏我们夫妻名声以后,我是一分入没有了,全指望着那几家店。家里开销可以节约,麦子出门的用度是不能减的,唉……”
家里的花销我从没算过,见梁凤书说得如此心酸,我自己心里大致默算一下,庞枫、耗子他们几个小弟一月工资得三万来块,这是一个大头,再想想我自己,感觉也不怎么花钱,林迪薇没月给我十二万,怎么会到如此境地了?怎么会要露露和小芬卖首饰呢?
梁凤书看出我的疑惑,当着汪朝和的面大概算一下,几个小弟们的工资三万五;都在家里吃饭,每月生活加上水电等,家里基本用也要三万才能维持;几部车每月消耗一两万;小弟们在外办事、巡查的用得报销,每月也得两万多;家里几口人每月添补衣服等零用,也得上万。
大概算一算,梁凤书狠狠地盯着我说:“麦子,你那个月不花五万以上?好在这一年黑蟒仔没要我们的钱,他的开销都在店里出,不然,早就要卖房了。”
我很是惊讶,我怎么会没月要花五万多呢?但我不能不认可梁凤书的话。
见我好似委屈,梁凤书继续说道:“麦子,你跟着林董混,出门的行头总不能不像样吧?你的衣服那件能便宜了,雪茄,烟,应酬,要不你来当家试一试?”
汪朝和安慰说:“哈哈哈,麦少,还真就是凤书说的这样,钱这个东西,不当家不知到,我家阿秋就常常这样教育我。”
梁凤书突然红了眼眶:“能节约当然节约,露露孩子都快生了,她和贡布结婚后连顿像样的庆贺都没有,小芬跟我们这些年,全是拿她老陈的钱贴补我们,可她是这个结局,我当真是没了良心吗?”
梁凤书起身去厕所,我知道,她是去抹泪。
点上一支烟,都觉得烟变得满是苦涩。
汪朝和低声说道:“麦少,凤书是我见过最贤惠的女人了,要换个人,早和你闹起来,以前你说她是你的女菩萨,我现在才真正感觉确实如此啊!你家里人不能再出事了,店里让小弟们去看着,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危险我不怕,我是从危机重重中跋涉过来的,也因为如此,我更怕穷。这些日子以来,家里入不敷出,梁凤书也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可想她维系得多么艰难,就好像又回到了我们一起在出租屋的时候,不知背地里流过多少泪。
梁凤书拾妆容后回来,提着一壶芒果汁,倒出三杯来,叹息道:“如今是‘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我知道,林董也难,她的开销我们更无法比,唯有开源,麦子,家里的事、店里的事,你都别操心,你就别再受伤,就是我们家的福气了。”
汪朝和端起芒果汁,笑说道:“麦少,就这杯芒果汁,也得十几元钱啊。”
我搂过梁凤书:“老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等干掉佛爷,我们舒舒服服过日子。”
梁凤书含羞带笑推开我:“快喝吧,喝了你们也该要出去了,娇妹下面牺牲了三个人,她也不好受,要对付佛爷,娇妹不可失,洪老又派了钟川葵来,你和汪队去吧。玲玲我让她别去唱了就是。”
刚要出书房时,梁凤书提醒说:“老公,他们三个的葬礼你别担心,案子没结,也无法火化,你就顾着自己的安全就好,听见没有?”
下楼以后,梁凤书又吩咐说:“露露还有两个多月就生了,贡布也要在家陪陪自己老婆,平措,你跟麦子去吧。”
平措兴高采烈地夺过贡布准备好的背包:“正是,正是,哥该陪陪嫂子。玲玲,你别担心我哦。”
“我担心你个屁。”肖玲玲过来拉着我的手:“哥,你不能有事啊,我听嫂子的,不去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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