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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庞枫陪着秀秀,正在空地上烧纸焚香,是祭拜黑蟒仔。
小廖留在家里看守,耗子和阿华依然保持警戒状态,梁凤书对他俩人说道:“有你哥在,道上的人还能镇得住,轻松些。耗子、阿华,今年的分红比去年少很多,你们家里人也有些埋怨吧?初二以后,让你们哥出钱,买些礼物回家去,安慰安慰。”
耗子马上大声笑说道:“没有比跟着哥和嫂子混更好了,我们家里人都高兴得很呢,哥和嫂子千万别赶我们兄弟走啊!”
阿华把烟拿出来,点上递给我,调笑道:“耗子,你狗日的尽乱说,大嫂一番好意,怎么会赶我们走呢。回头看看,道上起起落落,唯有我们哥屹立不倒,这也是我们的福气,要跟错人,我们早……早……,不吉利的话不说了,总之,我们兄弟们是跟对了人。”
贡布拿着两支点燃的香,分别递给我和梁凤书:“哥,嫂子,这两箱最大的烟火,你们点。”
我和梁凤书接过香,手拉着手上前去。
梁凤书望着夜空中的流光溢,感慨说道:“麦子,还记得吗,也是除夕夜,二哥在时,你背着我,他背着依依,在街上放礼花,尽情奔跑。我们那时毫无防备,也不怕有人加害我们,哦,对了,二哥联系你了吗?”
我们还没有老,却已经总是回望从前。
又是一个除夕夜,异乡的第十个除夕夜,我们漂泊在异乡,却都好像没有了浓浓的乡愁。
现实的残酷,深陷利益的漩涡,平凡的出生,故乡、亲人都不能给我们丝毫帮助,对故乡的眷恋,对亲情的思恋,各自压在自己的心底。
在孤寂冷清的滨海路四望,在微寒海风拂面中缓步前行。手紧紧拽在一起,所有的爱,所有的情谊,所有的温暖,在异乡汇聚成生命中的璀璨。
“唉,爷爷去年走了后,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爷爷走时我都没回家,年后我们要回去看看,你帮我想想,怎么回去合适。”
“老婆,十年了,我这个女婿真是不合格啊!以后我们不再受制于人,你家离这里并不远,我们多回去,你做一个好女儿,我也做一个好女婿。”
梁凤书停下脚步,拽着我,撒娇说道:“谁说你不是好女婿啦?只要我觉得好,你就是好女婿。况且,这些年给我家里也没少花钱,阿母每次在电话中都夸你呢,嗯,夸你有出息,常常感叹当初我爸不该那样对你。”
她显得很开心,回头看看不远处嬉戏的肖玲玲他们,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公,玲玲年纪也不小啦,新年的第一重任,我们要给玲玲寻一个意中人。”
“这不好吧,平措死心塌地地爱着她,她又不领情,这些年了,她也没看上过谁,我们怎么好做主?另外找人,平措会不高兴的。上次你们回玲玲家时,他爸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肖叔叔很开明,他说我们第一次回家他就看出了,肖叔叔说只要玲玲跟着你,他就放心,不是夫妻也是兄妹,唉,当时听他这样一说,我很是愧疚,就好像我硬生生把你抢走了似的……”
说着,她对我摆出怒目而视的姿态:“麦子,玲玲看不上别人,是不是因为还爱着你?这可不行喔,我说过,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这事不行。”
我赶忙紧紧抱住她:“大过年的,不要这样,老婆,你是我的女菩萨,情人、老婆、红颜知己,全都是你一个人,不会有别人。”
不由得要想起小语,这个除夕夜,她是什么光景呢?想不通小语为何要赶走我,这个谜团一直在心里萦绕,却也无可奈何。
她又温柔地笑了:“那你就想办法把玲玲嫁给平措吧,你不是鬼主意多得很吗?”
对于这种问题,一定要小心回答:“我哪有什么主意,一切都听老婆的,你怎么安排我都全力支持,还是老婆做主。”
“我们回去吃汤圆吧,小崽子也该睡了,玲玲的事我来办。”
不知她又有什么鬼主意,我高兴答应。我知道,她一直希望肖玲玲能有归宿。
身在异乡太久,对过年已经没有当初那份难耐,只有淡淡的思念,思念远方,而思念的远方不一定是故乡。
时光在生活里撒上酸甜苦辣的调味料,‘每到佳节倍思亲’的伤感是没有实质意义,于我而言,更是如此,但思念很浓,这思恋是时光赐予的,摆脱不掉。





始于1979 第689章 薄暮街头夫妻吵架
这城市无时不在变模样,就像青春正旺的发育期。
地铁已经在年底正两年前式投入使用。
有的地方真正拆,有的地方正在建,这是时代下城市的常态。
新年初一,午饭过后,阿华和小廖、耗子各自回家去了,梁凤书给他们放假半个月。
生活还要继续,人生就像一场历程,终点是死亡,在没到达终点前,无法停止跋涉。
咖啡馆在南山图书馆旁,这曾是我最爱来的地方,图书馆还是从前模样,茂密的小叶榕依然翠绿。
图书馆周围的店招却已经时移事迁,只两年,与我竟有仿如隔世之感。
想起李木曾说过,他曾从这图书馆总共借阅过几千本书,如果他还在这个城市,这里一定是他最爱的城市角落。
街道空空如也,不见行人,不见车辆。傍晚微冷的风,刮起落叶在寂静的空气中翻飞,我和梁凤书走在马路中间,就像是突然闯入荒芜的墓园。
一大早去梧桐山祭拜耀仔、阿虎、北仔等曾经的同路人,又去弘法寺祭拜李瞎子,本想邂逅那个神秘的身影,一无所获,人却有些疲倦了。
疲倦了,却不想回家,心中太多记挂,这些记挂不能对梁凤书说。当我执意要到南山图书馆周围走走时,梁凤书或许明白我心中的那些淤塞。
不是故意要装着惆怅万分,是为心中的歉意,略微惩罚自己。在这阖家团圆的新春佳节,我在异乡,我一穷二白从山村来到都市,能像样的活着,不在乎异乡不异乡。
小语呢?她也在异乡。我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小语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的眼瞎了,她哑巴了,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家没了,最爱她的阿玛和姑姑也没了,富贵荣华也没了,连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也不在身边,她是最可怜的人吧。
娇妹呢?雪儿呢?秋仔呢?
那些曾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呢?有的已经变成异乡的孤魂野鬼,活着的,在这新春佳节,又该是如何光景?他们会想起我来吗?……
我开心不起来,也不想开心,我认为,我如果活得有丝毫开心,就是对那些记挂的人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街道是空的,路灯依然在薄暮中准时亮起。
梁凤书紧紧挽着我的手,跟着我蹀躞的脚步,有些怅然,幽声说道:“新年第一天,你话却少了,唉,我这个做老婆的有责任啊,回想起来,这十年,竟没让你有过真正安稳的一天。”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她猛然拉住我蠕动的脚步,很是认真地盯着我,大声说道:“要,就是要说。你这次回来,何曾真正开心笑过?”
“唉……”
“你别唉,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大年初一来这里干吗?图书馆可不开门,再说了,如今家里书堆成山,还需要来这里吗?你为何要这么急于见杰瑞和碧颜?难道说我这个老婆已经不值得你交心啦?”
噼里啪啦的问题塞进我的耳朵,看着她湿了眼眶,我又很是不忍,忙揽着她安慰说:“你知道的,这里最无聊的就是过年时节,满城关门闭户,能去哪里呢?”
“为何是来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让那些仇怨、纠葛随着林董的去世而离开我们。你想见杰瑞,是因为娇妹,为何要不承认呢?”
我回头看看远远跟着的贡布,背着风点上一支烟,迎着晚风吐出青烟,胸中的悲依然凝聚。
“老婆,你别生气,大年初一不能生气。来这里,是因为我确实想见杰瑞问些事情,他们夫妻为何选择在这咖啡馆落脚,娇妹她们已经消失两年,他们夫妻在等什么呢?”
我的这些话当然是违心的,只为唐筛她。
违心的话逃不过她的审视,梁凤书恶狠狠瞪我一眼,嘟嘟囔囔说道:“好啊,你现在跟我也不说老实话啦。昨晚我给你说过的,道上传言,佛爷把他家人的遇害算在老洪和娇妹头上,无论杰瑞和碧颜有什么目的,他们肯定还是娇妹的人,你就不能远离他们吗?”
一直以来,我对梁凤书有种超越一切的尊重,依然有些愤怒了,低声咆哮道:“江湖传言,江湖传言,你以前何曾在意过江湖传言?还有啊,从我们昨天见面到现在,你说了多少佛爷的好话,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跟我交心吗?”
梁凤书一把揪住我的胸口,狠狠地把我顶到围墙上,如怒目金刚一样看着我,两个黑眼珠如无头苍蝇一样在眼眶里窜,半晌才柔中带怒地说道:“回家去说,说清楚。”
好在街上没人,不然大家以为我这个青壮年,正被一个女人拦路拷问。
我不能对梁凤书动粗,从没有过,这样的争吵,也是第一次。我扭扭身子,从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把脑袋撇到一边,慢悠悠地点上烟:“我现在不想回家,要回你回去,等我晚上回去再说。”
梁凤书松开揪住的手,扭头四下打量一番,一边为我整理衣服,一边柔中带刚地说:“麦子,我们都是体面人,别在这里跟我吵,走,回家去。”
“不,你自己回去。”
“你非得要现在去见杰瑞和碧颜?有什么意义?为何就不能先和我说说?”
“为何要先跟你说?有什么意义?你的事都跟我说吗?”
梁凤书愣了瞬间,朝着远处的贡布大喊道:“贡布,你过来。”随后对我低声问道:“是贡布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有什么不能跟我说吗?”
这是最冷的时节,天空笼罩着一层灰白色,落日隐隐约约。
贡布身穿一件白色长袖体血衫,站在晚风里,体血衫迎风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轮廓,他丝毫没感觉到寒凉。
两年前在深圳分别时,贡布和平措约定不再剪发,两年来,头发已经长过肩头,露露每天都给他编一个粗辫子在脑后,加上他已经蓄起的上唇八字胡须,整个人显得刚毅而成熟了,面相也呈现西域之貌。
贡布扭扭捏捏走过来,站在几步之外,吞吞吐吐说道:“嫂子,是我在山上时说了……”




始于1979 第690章 祭亡魂 论江湖
我担心梁凤书为难贡布,马上接过贡布的话,略微拔高些声调地说道:“老婆,怎么?贡布需要隐瞒我什么呢?”
想是傍晚的风更寒凉了,梁凤书皱皱眉头,把卡其色长风衣扣起来,轻轻挽起腰带,手抱在腰间,长叹一声,向着贡布苦笑道:“贡布,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见着面时一定会告诉他的。你曾对天地起誓嘛,绝不背叛和欺骗你麦子哥,挺好的。”
说着,梁凤书侧头看着我,脸上挂着冷冷的笑:“你是因为这个事,故意要在现在和我闹?”
我假装不懂,其实也真不知道什么。
初一要起早,吃过汤圆,早早开车去梧桐山。因新年初一到弘法寺祈福的人太多,不能走正门,我们开车从梧桐山东面上山,绝对首先到山顶祭拜耀仔他们。
山顶萧瑟的风里,持续不断地回响着西面半山腰上弘法寺里的鞭炮声,那些鞭炮的硝烟,随着风飘上山顶来,在空气中弥漫开异乡别人的惬意。
已经两年未曾来这里祭拜,特意带了几瓶好酒来。眺望繁华的高楼密林,心中无限感慨,丢下烟,转入树林中,去那断崖边的雷击树下看望这些异乡的孤魂野鬼,这些孤魂野鬼活着时,曾和我并肩前行过。
“如果我也忘记了他们,还会有谁记得他们呢?”我把酒倒向树下,随口感叹着。
“听见没有,老大这是在教育我们,人要义气。看看当今这世道,有几人还有我们老大这样的义气?唉,已经绝种了。拜,快拜,这里埋着的都是我们前辈。”耗子从来就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一边往树下倒酒,一边调侃着。
平措、庞枫在山顶陪着梁凤书和肖玲玲、露露、秀秀,还有孩子。阿华仰头往山顶瞄瞄,仿佛目光能穿过那些茂密的枝桠似的,躬身靠在树上,点上几支烟,一一递给我们,感叹起来。
“唉,耗子,要论江湖资历的话,你还该排在我和小廖后面。我们老大当然是和地下的耀仔同辈,十年前就是江湖的小舵爷。当然,这里地上地下,北仔资历最老,唉,可惜命不长啊……”
十年前,我还只是依附着耀仔求生存,那些极端压抑的日子,变成了今天别人高看我的资本。
阿华还没感叹完,耗子毫不客气地怼他:“在老大面前提劲儿?北仔资历是老,你和小廖跟过他,不代表你们资历也老。再说了,现在可是我们麦哥在祭拜他们,活着的才有资格论资排辈,地下的嘛,只能是传说。”
“怎么是传说呢?”阿华很是不服气,呼啦啦说道:“我没有不尊重麦哥的意思,也不敢。但这地下埋的确实是我和小廖曾经老大,麦哥知道,北仔以前活着时可真是八面威风,老严和耀仔也忌惮他几分,怎么只是传说呢?那时你还是跟阿虎的,阿虎那时在江湖上还寂寂无名,靠打黑拳为生,是吧?哈哈哈。”
“你光荣吗?看这地下埋的,北仔和黑蟒仔以前都是你哥,你不会是个扫把星吧?哈哈哈。”
小廖一向是受气包类型,性格也内向,任劳任怨地听从安排做事情,甚少与人聊闲话。他不理会阿华和小廖的闲扯,在我指定的地方挖好一个坑,用手对着我和平措带回来的王朝和的骨灰盒比了比:“老大,可以了。”
埋下汪朝和的骨灰盒,遂想起阿秋的哀怨,想起阿秋,就不能不想起此时正和她一起的小语,心中不感慨万千:“兄弟们也别比来比去,除了汪队,我们和地里的这些人,曾经都是跟佛爷的,可佛爷还能记得他们吗?”
阿华若有所悟:“都是跟佛爷的,是哦,我们老大是目前江湖上少有曾和佛爷深交过的人,就凭这一点,麦哥也是这道上的前辈。我以前的北老大在佛爷面前,也远远不如麦哥在佛爷面前好使。十年啊,如今那些新冒出来的青葱仔,那里知道这些江湖渊源哦!”
阿华放下铁锹,拍拍手,继续说道:“老大,你知道吗,不只是波仔突然成就了福田这一方大山头,这半年突然冒出不少大哥,沙头角的李发平,外号‘李货佬’,中英街、盐田沿海,所有来往货物都得给他见礼;罗湖称得上大哥级别的人有:东门陈家兄弟、水贝的伟哥、红湖的北佬帮杰仔、汽车站的川帮勇哥;南山这边:沙河有九哥、科技园刀疤、大冲麻仔、南头大虎、蛇口飞仔。福田这块虽然波仔独大,但车公庙的强子、皇岗的龙哥也都不鸟他。如今道上没有当初佛爷一般的人物,各自为阵,也都有正规生意充当门面,都是青年企业家风范,却依然是黑社会的作风。麦哥,我们是不是快被这些个后生仔不放在眼里了?”
说起道上情况,耗子如数家珍,像是要撩拨起我的雄心壮志。
耗子手捧着泥巴,给汪朝和无丘的墓地做最后夯实抹平,对阿华的话颇为不屑:“你说的这些所谓的大哥,都是披着生意皮的废材混混,信不信,一两年内,一半以上要进去,要不就和黑蟒哥一个结局。”
我想,黑蟒仔并非真正死于江湖争斗,他是死于自己女人的那一点点无知的妄想。当然,这也是江湖杀机之一,可终究是死得不够英雄。
耗子起身伸伸懒腰,撅起嘴让小廖给点上一支烟,看看正兴奋的阿华:“自己没本事,没根基,给别人当抢使,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哥了,不可笑吗?”
阿华一副委屈的模样:“什么意思?告诫我吗?我难道会羡慕他们?我跟的可是道上真正的一匹哥,继佛爷后唯一道上都尊重的大哥,我们的麦哥。狗日的耗子,你敢映射我。”
耗子绕着树躲开阿华,感叹说:“论年纪,麦哥比我还小两岁多,论气魄、胆量、义气、本事,我们都确实不如麦哥,活该麦哥是老大。不说别的,每年来这里祭拜,对耀仔、阿辉、北仔、黑哥这份心,道上谁能有?”
我从小在闭塞的偏远山村长大,又跟着李瞎子学卜卦算命多年,我确实有些迷信。
在我的心中,总觉得这些曾和我并肩前进过的人,死后不该忘记他们,况且他们临终前都曾对我有过寄托,我要不每年祭拜他们,他们真正成了这异乡的野鬼,可能也不会让我好过。




始于1979 第691章 妻子的秘密
吸着烟,看着枯枝败叶覆盖下的这片土地,不能不想起他们活着时的模样,嚣张跋扈、趾高气扬、八面威风。汪朝和临终时的模样最是深刻,他匍匐在自己的鲜血里,就那样死在我眼前。
贡布盘腿坐在汪朝和墓地旁,念诵一阵经文,站起来,打断我和耗子、阿华的感叹:“哥,汪队生前常说腰痛,去拔些鸡骨草栽在他墓地上吧。”
贡布的话让我们茫然不解。
小廖踌躇着看看我,目光开始在林中寻找起来:“我去吧,鸡骨草要往下一些才有,经常流水的地方多。”
贡布马上阻止小廖:“还是让哥自己去拔吧,必定是他和汪队的情谊。”
见贡布眼神,我明白过来:“好,我去拔,唉,汪队哦,我也就还能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了。”
我正要往断崖下跳,耗子一把薅住我:“老大,别信贡布的,谁知道这林中有没有埋伏,要为这事出岔子,可划不来啊。”
阿华嘻嘻一笑:“耗子,你狗日可别乱表忠心,难不说贡布会害老大?”
耗子回头,对着阿华恶狠狠地说道:“你个扑街,不知道老大曾在这山上有过两场生死之战吗?哦,不对,是三场。”
贡布闷闷说道:“耗子说得在理,你们守着,我陪哥去。”
我配合贡布:“对,你们守着,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离开,汪队刚下葬,需得我回来撒米后才算完。”
连蹦带跳,在密林中往下窜百来米,在干涸的溪流道边寻找鸡骨草。
贡布借此告诉我,我陪着林迪薇到江南后,他们一行人先到肖玲玲老家,一路上非常谨慎,担心遭到佛爷派的人的伏击。
出省之前还好,有耗子他们一路护送,进入广西后,耗子他们回去了,贡布和庞枫神经绷得更紧,因为他们两个要保护三个女人,其中露露还身怀六甲。然什么也没发生,路也别我们前些年开车回家好很多了,很是顺利到达肖玲玲家。
从肖玲玲家往贡布在高原的故乡途中,大约走了一半路程,在荒凉的川西高原,刚出巴塘县城不久,贡布发现被两辆豪华越野车跟上了,一行人顿时感到情势变得十分危机。
那时的川西高原,全是土路,路在峡谷中与高崖边来回切换,蜿蜒曲折,又因高原缺氧,车速难以超过六十码。
沿途荒凉萧瑟,除少量的过往车辆,广阔无垠的高原难以见到人烟,大部分时间手机没有信号,一旦遇到危险,很可能落入求救无门的境地。
贡布和平措在幼小时就被人掳到国外,他们兄弟已经离开故园十几年,再次在高原行进,贡布与梁凤书他们第一次到高原的人一样,很是陌生。
路只有一条,不是前进就是掉头折还,突然出现的两辆越野车远远地跟着,随走随停,似乎在等待下手的机会。
贡布说,自从发现被越野车跟踪后,他们几个全都窒息一般的紧张。经过那么多次江湖搏杀,都知道,跟踪的两辆车上最少有七八个人,又是有备而来,一旦发动攻击,贡布和庞枫拼死一战,也难以保护几个女人的安全。
梁凤书灵机一动,贡布会说高原话,让他去找沿途的牧民家借宿,给借宿的人家捐助一些钱,暂时不走了,再想办法对付那跟踪而来的辆车人。
在快出川西时,贡布带着大家进入金沙江畔的一个高原村庄,说是村庄,只得五户人家,都以放牧为生。因贡布和他们语言畅通,善良的高原人热情接待他们。
依照梁凤书的交代,贡布告诉村里人,车辆有些问题,要暂时前进,等人送换修的配件来。离村庄最近的县城在身后,两百公里外的巴塘县,选在这里,是贡布的决定。
贡布必定是出生在高原的人,他知道,高原人十分善良,不可随意杀生,村庄里的牧民听不懂外乡话,贡布可以用自己也出生高原的优势,团结牧民一起保护梁凤书她们。
高原的县城虽然不大,犹如一个小镇,但还是会有部分人能听懂外乡话,而且有游客暂歇,利于跟踪而来的人隐藏其中,容易遭到他们的突然袭击。
在村庄里,五户人家各自相隔几百米,土地贫瘠荒凉,歪歪扭扭的树也没几棵,不远处雪峰耸立,空气十分纯净,放眼千里,一旦有陌生人进入,一望便知,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防御地。
梁凤书带着大家,把车上带着的所有饮料、食品、香烟等,全部分发给村里五户人家,博得老老少少几十口人很是欢喜。依照梁凤书的计划,与跟踪而来的人比耐性,耗时间,索性摆出一副不再前进的架势,看跟踪者做何打算。
中午十分进入村庄,挨到傍晚时分,庞枫从望远镜中,看到停在村庄外远处的越野车上下来一人,身材高达魁梧,带着毡帽墨镜,独自往村庄里来。梁凤书接过望远镜,来人她仿佛认得,却又无法确认。
见只有一人前来,贡布抢出村庄几里路,好尽量不干扰村里人。贡布说,他迎上去,离着来人几米远时,对方很是平和地直接说道:“告诉凤书,我是大峰,佛爷在车上,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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