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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依照我和肖玲玲的约定,我对她的口头承诺,在外面一年,然后回家过“夫唱妇随”的幸福日子。也就是在遇到梁凤书的那个时候,我应该结束漂泊异乡的日子,回家去兑现承诺,可我没有回去兑现承诺,这件事不能怪我,只能怪我和家乡断绝了音讯。
不能确定肖大刚已经把李瞎子的事处理好,虽然已经一年时间到了,我如此的聪明,当然不会回去自投罗网,加上我自小便觉得,肖大刚不是一个好人,那么爱打老婆的人能是好人吗?
在我刚离开故乡的那一段时间里,曾仔细的分析本不该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我被肖大刚害了,李瞎子死的时候,只有我、肖大刚、肖玲玲三人在现场,肖玲玲和我都还年少不懂事,要是肖大刚真是愿意帮我,就不该让我逃跑,只用把李瞎子入殓了,对外宣布:李瞎子在清晨里安详去世,外面无人知晓其真相,也不可能有人要求开棺验尸,必定我是肖大刚的唯一继承人,肖大刚不是霍元甲,他也没有一个徒弟叫“陈真”,一切都可以顺利的盖棺定论,真相将永远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就像那些皇帝“驾崩”一样,谁能知道真相呢?
我睡在街角,仔细的想过,肖大刚这个人是极其阴险的,他第一时间让我逃离故乡,他就是在害我,他想霸占李瞎子的财产,不然为什么就三人知道的事情,需要我一个人逃跑才能解决呢?
想到这里,我悲愤万分,由此可以推断出:我准备好的祭品是肖大刚弄坏的,他想让我和李瞎子吵架,使我失手轻易杀了病恹恹的李瞎子,然后他让我出逃异乡。让我别写信与家里联系,就是要让我不知道家里情况;让我过几年才能回去,是为了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把李瞎子的遗产转到他兜里;他好酒又没有上进心,打跑了老婆,不让自己女儿继续上学,铁证如山,肖大刚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坏人,我被他害了。
既然肖大刚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坏人,肖玲玲就是他的帮凶,这是俩个狼狈为奸的父女,所以本该回家兑现对肖玲玲承诺的时候,我不敢回去,不能自投罗网。我是个聪明人,试想,狼狈为奸的父女俩,他们既然能为了遗产谋害我和李瞎子,我回去还不是要被他们害死吗?我当然不能回去,而且让我遇到了梁凤书。
我对梁凤书说她是我的唯一,那是我的真心话,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对我是真心的好,我下定决心要和她白头到老。
上天垂怜,让我遇到了李木,他告诉我家乡情况,使我明白,李瞎子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他们父女俩以后想败坏我,也没有人信,而且他们还有包庇罪,现在李瞎子的尸体早已拦在泥土里,我终于自由了,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我能安心的、好好的爱我的梁凤书,我决定要把李瞎子的灵位供起来,以示我对他的孝顺,我要让梁凤书知道我是一个孝顺的人。
站在弘法寺门口等车,我手提李瞎子灵位,眼睛不停的四下寻找,暮色苍茫中人影稀落,没有一个身影是我熟悉的,我恐怕难以找到那个老头子了。
车飞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窗外依旧灯火辉煌,鞭炮齐鸣,礼花绽放,隔着车窗看这座城市,我感受不到异乡冬日的寒凉,所有的一切都在窗外快速后退,车载着我和梁凤书前进,又是除夕夜,我还在异乡。
旧事被惊醒,在普天同庆的除夕里,我显得有些恍惚,梁凤书担心我的脑子被摔坏了,很是关切的注意着我,甚至走路时都像害怕我随时倒下去,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断的看着我,眼睛里满含着关切和爱。
在阳光酒店吃完异乡的过年饭,回到我们租的房子里,梁凤书可能体谅我脑子摔坏了,她自己把李瞎子的灵位拿出来安放,总觉得放那里都不合适,床头床尾不行,厕所怕熏着李瞎子,厨房的味道李瞎子不一定闻得惯,供在门外肯定会被人顺走,那些人什么都拿走,只能供在客厅里,客厅就那么大一块地方,饭桌前肯定不行,香灰容易飘到碗里,我们不吃李瞎子吃过的东西,靠窗的沙发边也不行,梁凤书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窗边也不行呢?”
我站起来,这种事情女人干不了,我接过她手里的锤子和钉子,走到大门后面,那一片墙壁最是无用,三下五除二就把李瞎子的位置搞定,郑重其事的点上三柱香,从此以后,师傅可以与我同在了。
对着李瞎子的灵位,我默念道:“师傅,对不起你啊,没有保护好你,让肖大刚那狗日的夺了你的性命,侵占你的财产,我也被他逼迫得漂泊异乡,不过没有关系,师傅,书上说‘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的死是重于泰山的,是你的去世成全了我和梁凤书,不然我要一辈子给那狼狈为奸的父女做牛做马,现在好了,我每天孝敬你,你也可以看到我一步步辉煌,至于你的那些遗产,我们都不要惦记了,我和梁凤书一两个月就能挣你一辈子积淀的那些钱,就当喂狗了吧。”
我个人的话说完,拉过梁凤书来,对着灵位说:“师傅在上,这是我的老婆梁凤书,他爱我,对我好,我也爱她,我们要白头到老、永不分离,我们很快乐,凤书,来,给师傅上香。”
她激动万分,像是她自己选择的爱得到了承认,结结巴巴的问我:“我该给师傅说点什么呢?我也能叫他师傅吗?”
#####《爱如此》
杨千意
烟雾蒙蒙的季节,
滴滴答答的雨。
细雨沥沥的城市,
羞羞答答的你。
落叶纷纷的道路,
跌跌撞撞的去。
带着夜半梦痕残留去远处,
爱似风中落叶飘零全无序。
生命如是啊,
爱也如是!
你看见谁在天空翱翔?
看见一同骑着宝马赤兔?
你也会凌空翱翔,
或是像落叶飞舞。
你也有前路漫漫千万里,
或是要把夜半梦痕永留住。
生命如是啊,
爱也如是!





始于1979 第057章拜祭灵位
我想啊,我的梁凤书还是该和李瞎子保持一点距离,李瞎子没有教过她,当然不能叫师傅,徒弟只有我一个,这是唯一的。
不愿记起的记忆,已经被那个老头子故意翻出来了,李瞎子就算阳寿已尽,可我推倒他之前,他还没死,还在神抖擞的教训我,那冲动的一推,送李瞎子离开了人间,如果他记仇,非得要报复我,最好别连累梁凤书。
李瞎子一定是很恨徒弟的,不然为何附身于一个老头子来提醒我?如果因为我没有回家,肖玲玲也恨我,但是她应该还活着,活着的人是不可能附身别人的,她也不可能用她的思念控制一个老头子,她没法控制任何人,荒唐的玄幻故事,只会存在于愚昧作家的笔下。
那个老头子只能是李瞎子弄来的,他是要报复我啊,我犹豫半天,告诉梁凤书:“你叫他叔叔吧,对叫叔叔。”
“为什么我不能叫师傅呢?”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叫叔叔就叫叔叔,为什么有这么多为什么呢?难道你也想被李瞎子的灵魂报复吗?还是我该告诉你,你的男人是个杀人犯,他杀的就是养育他的师傅李瞎子。
但我不能告诉她,一辈子也不能告诉她,在她的心中,她的男人是一个酷爱看书的文学青年,是一个正义有担当的男人,是一个与她风雨同舟的伴侣,是一个能保护她的英雄。如果她知道他的男人是杀人犯,他的男人曾给一个女人承诺而未兑现,如果她知道他的男人曾答应一个女人:“这辈子,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而那个女人正苦苦等待,很有可能正在千里寻夫,她的男人不就是当代‘陈世美’吗?
我能感觉到,肖玲玲完全可能比秦香莲还一根筋,我倍感幸运的是,今天的秦香莲就算走遍天下,也找不到能给她主持公道的包青天,今天的法律也不能保护她,我们没有结婚,口头承诺不能成为证据,口头誓言更不具有法律责任。陈世美当初与秦香莲生了孩子,并且还派出家将韩祺追杀秦香莲,我还没有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是一个值得原谅的陈世美。
面对梁凤书的疑问,我要耐心的给她解释:“凤书啊,我师傅他没有教授你技艺,当然你就不能叫他师傅啊,师傅可不能乱叫的,叫错了后果很严重,就像令狐冲的女朋友任盈盈,也不能叫岳不群师傅一样,没传授技艺,就不能有师徒的名分,凤书,叫叔叔。”
梁凤书此刻看我的眼神是天真和纯洁的,我知道,这样的眼神,她一定会听从我的建议的。
她点燃三根香,很是庄重的对着李瞎子灵位拜三拜,当把香安放在香炉里时,她说道:“师傅在上,我们虽未谋面,已经阴阳相隔,但我敬佩你教授出一个优秀的徒弟,您的徒弟麦子和我已经有百年之约,我们要相爱到黄泉去看你,啊,不对,是相爱到白头给师傅您看,给所有人看,请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放心吧,您的徒弟是个善良的好人,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师傅过年好。”
天啊,她一定认为我脑子摔坏了,解释半天没有半点作用,她固执的称呼了最不应该称呼的称呼——师傅,她肯定不知道,做李瞎子的徒弟风险是很大的,我又一想,这不糟糕了吗?梁凤书叫他师傅,他也没有反对,至少他该把灵位倒下来,以示反对这没有缘由的称呼,李瞎子你应该知道,死人是不能活人做徒弟的,儒家后生也只能叫孔老夫子一声‘先师’,你为什么不反对?啊,有了师徒情义,他会不会派那个老头子进入她的梦里,告诉她她所叫的师傅去世的真相,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第一次拜祭李瞎子的仪式结束,梁凤书回头很是高兴的看着我,飞身扑进沙发里来,一把搂着我,把我的头放在她的怀里,柔情似水的问道:“麦子,头还疼吗?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吗?”
果然,她以为我脑子摔坏了,所以没有听我的话叫李瞎子叔叔,无形中增加我事情败露的风险,此刻,窗外鞭炮齐鸣、礼花璀璨,夜风中带着一股火药味,就像战场飘来的硝烟,使战场后方的人闻见那风声鹤唳的味道。
我的脑子当然没有坏,异常的清晰,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抓住我熟悉的山峦,连着头也伸进她衣服里去,很是可怜的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用衣服裹着我,我的手也被你吸住了,你想怎么样?”
她咯咯笑起来,身体有些轻微的扭动:“不要脸,只要你不要脸,脑子肯定没有坏,根本就没坏。”
“根本就摔坏了,我要吃n,我现在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的身体要融化我,口中细声带喘地说:“好,乖,宝贝儿,吃饱了好睡觉。”
我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说:“今天不能早睡,要守岁……”
正准备发动猛烈攻击,电话响了,接通一听,李木打来的,这个土货,真信我的话,买了手机了,在电话中大声的喊着,就像当初在村里面隔着田坎讲话:“麦子,晚上没有客人,我不用上班了,今天过年,要一起过吗?”
我心想,一起过也没地方过啊,满街关门闭户的,坐在街上胡侃海聊,还不如在家跟我的女人有得玩,花钱我倒是不在乎,一年到头了,花点钱也无所谓,只是觉得没地方可去,便懒洋洋地回答他:“李木,怎么过嘛,我其实不爱去你们那种地方玩。”
唱歌喝酒是奢侈消,加上昨晚给李木的两千块,我还是很心痛的,我这个人就是容易冲动,昨晚上就是冲动,主要是知道家里情况后,心情一放松,冲动,两千就没了,还送他一块表,虽然那块表我早就想换了。
李木不愧是个聪明人,响鼓不用重锤,话一听就明白,他在电话中说:“不在我上班的店里唱歌喝酒,去我女朋友的房子里喝,我们酒菜都准备好了,你要是来,我到上次说话的路口去接你。”
“等一下给你回过去,我们商量商量。”
梁凤书一听李木女朋友,很是惊奇:“这么快?今天刚买行头,女朋友就有了?”
“去吗?”
她显得很是兴奋:“当然去啊,看看他女朋友什么样,而且你们总是一个妈生的,一起过年也好啊。”
一看表,十点了,立刻没了兴趣:“十点了,估计找不到车啦,算了吧。”
她把我从身上推起来:“你今天在山上都来两回了,走吧,出去逛逛,开耀仔的车,不是停在我们楼下嘛。”
“我不会开,你也没驾照,太冒险了。”
“今天市里那有警察查车,再说,我们又不出关,就算万一查到了,最多也就是罚几百给他们当过年红包,没事的。”
我知道梁凤书不爱应酬玩乐,要不是为了生意,她看谁都冷眉冷眼,我提醒道:“李木的女朋友,肯定就是他们那里上班的,和露露、小芬她们一样,你确定要去吗?”
“怎么啦?我现在觉得露露、小芬她们挺好的,为了生活,都不容易,而且仗义,还放那么多钱在我们这里。走吧,去看看,得你在家里就只知道一件事。”
年轻就是好,那些不愿想起的事情,一下就被抛到九霄云外,街上畅通无比,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住挡把,昂首挺胸,满面春风,在发动机的咆哮中,我们快速的奔向前方,我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凤书,过了年,我们都去买个驾照,我给你挣钱买辆车。”
“买驾照可以,先买房再买车,要在这个城市建立起我们自己的家,过完年,我有好多打算,到时候我们慢慢商量,今天过年,不想那些事情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看李木吗?”
“不就是我们是一个妈生的吗?”
“是这样,但不单单是这样,你上次让他不要告诉家里我们的地址和电话,那样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现在还立足未稳,你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我要过去看看李木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很是不解,知道她所有事情都打细算,凡事都有让我意想不到的考量,此刻她的话依然让我完全不懂:“李木的女朋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担心李木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他女朋友了,然后被他女朋友泄露出去吗?”
“很有可能,这个城市啊,每个人的命运都在随时变化,看着眼前丰衣食足,转眼之间,可能一无所有,就可能不得不离开这个城市,这样的情况我们还见得少吗?麦子,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是我们有今天实在是不容易,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确实不容易,我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我和梁凤书之间有很多默契,有些话不用全部说出来。正因为这种默契,我们不只是情侣,更是知音,她的话我懂,要我过去给李木说清楚,不能把我们的情况和关系告诉任何人。
昨天晚上我太过冲动,为李瞎子的去世完美落幕而暗自兴奋,没考虑到李木可能走投无路时会来找我,从而使我和梁凤书刚刚建立起来的基础化为乌有,虽说不一定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我们无法承担万一的风险,没办法,就像李木自己说的:“这座城市容不下亲情、容不下爱情、容不下友情。”世道艰难,总得先顾着自己。
我一时想不到见到李木时该用怎样的表情,该怎么给他表达我的担忧,他又真的能理解我们吗?虽然我不在乎这个兄弟,总不至于太过绝情,万一有一天我要回故乡去看看,李木又会怎么给家里人描述我呢?这些都得想到。
她看见我犹豫惆怅的样子,安慰我说:“没那么严重,看你那个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怎么给他说呢?”
“什么也不用说,就是表现得我们也风雨飘摇的样子就行,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懂的。”
“哦,乖乖,还是你聪明,我们这是不是太过阴险绝情了?”
“忘了借钱过日子的时候啦?我们要是真的在这里扎下根了,何必还有这担心,露露和小芬为什么把那么大一笔钱放我们这里,也不带回家去给她们的家人?有时候啊,越是至亲,毁起人来越觉得理所应当,希望是个好东西,希望也是最容易让人迷失自己的,我们当初就是没有希望,所以才奋不顾身,李木要是总觉得他不好了,我们可以帮他,那就是真害了他。”
我挽着她握挡把的手,把头紧紧的贴在上面,她每次表现的这样高瞻远瞩时,都让我莫名的兴奋,恨不得把车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马上停下来,尽情释放我的热血沸腾。
“麦子,过了年,你二十岁,我二十三岁,等我读完深圳大学时,我二十七岁了,那时你才二十五岁,女人的青春是二十岁开始的,男人的青春三十岁开始,我开始老了,你青春才开始,那时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粘着我吗?”
“当然了,我不粘你,你还能让我去粘谁?你不能比我先老,要等着我们一起老,凤书,你只会越来越漂亮。”
“你啊,就是这张嘴无敌,不愧是算命的,师傅也像你这么会说吗?”
“当然了,要不然张寡妇能跟他吗?啊,呸,我对凤书是真情流露。”
她依然笑得那么开心幸福,我们就像自由翱翔的一对天鹤,快速的浏览着这座寂寞的城市。
#####《贺新年》
过去的一年有苦有甜,
峥嵘岁月里,
一步一朵璀璨,
钟声响起,
我们又一次共贺新年,
左手好运、右手福满,
前进中有增无减,
正气凛然,共祝愿:
明天更有钱,更顺风帆。
——杨千意




始于1979 第058章除夕夜身在异乡的亲人酒
李木的女朋友年纪比我还小,却俨然一副老江湖的样子,金黄的头发映衬着她浓妆艳抹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显得颇有几分妩媚,又带着难以隐藏的风尘,高挑摇曳的身材,与李木走在一起,看着比已经一米七的李木还高,说话一股江湖味,故作老成,眼神中能看出来有些无奈的游戏人间的味道。
整个出租屋就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厕所也在一起,放一张床加上一张茶几,剩下的地方已经不多,跟我和梁凤书刚到深圳时差不多,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茶几上放着两个热菜,几个凉菜,看样子是李木从他上班的地方带回来的,旁边放着两箱金威啤酒,四个玻璃杯上还有刚洗过的水珠。
李木神采奕奕,干瘦的脸显得特别神,一套四扣小西装合身得像定做的一样,我是不懂得欣赏男人的,只懂得女人的美丑,男人的美丑我也不关心,就像耀仔那样矮、黑、丑的样子,我觉得也能成为好朋友。
梁凤书懂得欣赏男人,我能听出她的话并不是刻意奉承李木:“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李木这身穿着打扮,是个女人看了都喜欢,一点不像农村出来的人,麦子,你看是不是?”
“对,有模有样。”我看见李木的女朋友嘴角带笑,她把床让给我和梁凤书坐,她和李木坐在茶几对面的小塑料凳子上,因其床这边高一些,我能很清楚的看见她两半个球形的胸,使我的心很痛,想着它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抚摸过,而我只摸过肖玲玲和梁凤书两个人的,并且肖玲玲的都不算,那时年幼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好,摸的时候没有好好享受,只能算纯粹的物理接触。
像梁凤书这样自以为干净的女人,特别看不起在不同男人怀里挣钱的人,她那里知道,大多男人特别爱这种风尘感,就像宋徽宗爱李师师一样,难道说后宫佳丽三千,就没一个长得比李师师漂亮吗?没几个像李师师一样才貌双绝?肯定是有的,并且宋徽宗肯定也知道,李师师不光接待他,肯定也对别人说过“马滑霜浓,不如休去”;薛涛的厅堂更是才子名流荟萃,连元稹、白居易、杜牧那样的名流都为之迷恋,他们肯定也知道薛涛是大家的,正因为薛涛是大家的,才更觉得兴趣盎然。
李木的女朋友肯定比不上李师师、薛涛,但她们也算是千年传承下来的同行,况且李木也比不上元稹、白居易,我是“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我的梁凤书很好,她是我一个人的,当然我也不希望她是大家的。我也想尝尝大家的是个什么味道,想她们左迎右送,见多识广,肯定技巧不是一般,我是有心无胆,此刻能欣赏半轮白月光,也很知足了,这一趟没有白来,心中不禁有些羡慕李木艳福不浅。
李木女朋友就是耀仔说的“北姑”,身材比南方人高挑,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致的,比如露露和小芬,眼前这“北姑”酒量非凡,连连和我喝满杯,好在我已经锻炼得有些酒量了,不然还真扛不住她的热情,要是醉得说出我的心里话来,估计回去又得要尽心力,哄几天几夜才能消停,我有过这样的教训的,所以我得时刻保持清醒。
李木是壮着胆子喝,我能看出来,李木还没有练出来,他和我都属于年轻身体好,扛得住。梁凤书早已声明“一会儿要开车”,所以她不喝酒,她喝可乐与我们干杯。
身在异乡,有个这样的地方喝酒已经非常好了,好歹也是一个临时的家,情能不能长久不重要,能一日缠绵便有一日慰藉,本就是像风雨中的浮萍,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停靠在哪里,拥抱在一起时,尽情的海誓山盟,当雨打浮萍时,谁也不会记起曾经说过的话,回头一望,记忆中还能浮现那么一丝眷恋,就是彼此珍惜相遇的缘分了。
几杯酒下肚,现场显得更温馨了,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随波逐流的浮萍不可能有长成参天大树的梦想,那太不现实,能紧紧的依靠着水岸的泥土生长着就不错了,所以我们不说远大的理想。他女朋友不可能说要成为当代的李师师、柳如是,李木也不可能展望自己将来能雄霸一方,我也不敢夸海口,说自己能成为诸葛亮、刘伯温,梁凤书更是不会没有目的的浮夸吹嘘,我们说各自小小的心愿。
泥潭里打滚,首先是盼望着走出泥潭,都是贫瘠穷困的农村人进城,别说祖上三代,就是祖上十代也可能没出一个芝麻大的官,又都不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更不是某个领域的专家、高参,连技术工人都不是,只能是“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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