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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贫穷的人要么彻彻底底的懦弱,要么彻彻底底的固执,当固执变成坚持,或许还能稍稍改变命运铸就的窘境。彻彻底底的懦弱是完全没有希望,在山村里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直到死亡都将悄无声息,好似世界本来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我是因为固执而离开家乡,我的固执是迫不得已,肖玲玲是因为我,她不懦弱,但在她认定的爱情面前,她选择固执。
固执的肖玲玲不可能认为她的母亲有错、她的爱人有错,错的只能是山村,离开一去不回的不只是她的母亲和爱人,还有很多人都不再回,所以一定是山村的错,当山村回音袅袅,死不承认自己有错。
当肖玲玲踏上离乡的车时,她不会憧憬着去远方发大财,她只想把爱人带回山村,最好还能把母亲带回山村,要让山村知道它有错,母亲和爱人都没有错。
肖玲玲带着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憧憬离开家乡,离开家乡前,她见过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她爸打她妈,她不知道世上还有比那残忍千百倍的事情。她以为只要在都市的大街小巷,唱起她美妙的歌声,她的爱人就会寻着歌声去到她面前,从此拥抱着再也不分开,这是肖玲玲的幻想,她的幻想也和别人不一样。
在从家里镇上到重庆的班车上,中途上来一个客人,就是这个客人,把肖玲玲拖入地狱。
元宵节刚过不久,正是极其寒冷的时节,中途上车的男人摆出一副‘大善人’的样子,对肖玲玲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坑蒙拐骗。在此之前,肖玲玲只接受过我的关怀,以她的见识,一定认为自己遇到了大好人,出门遇贵人,简直是吉祥之兆。
这男人叫刘广寸,三十多岁,他在套完肖玲玲的话以后,喜形于色地告诉肖玲玲,他在深圳做生意,可以带着肖玲玲一起到深圳,可以帮她找她的麦子哥。
那是肖玲玲第一次出门,年少不更事,长得又如花似玉,她哪里知道外面人心如虎狼,很轻易的就相信刘广寸的话,以为这个大哥哥真是要带着她南下找爱人。
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感觉自己极度渺小,就像孤独的羊羔穿梭在莽莽丛林中,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伴左右,很希望有一盏灯能引领方向。肖玲玲也是这样,她才十五岁,她不知道什么叫人面兽心,更不会知道作为同类的人最愿意给人造陷阱,十五岁的她也没有完整的看过一本书,她不知道人类至远古开始就同类相残、尔虞我诈,她不读历史,也就不知道人对人对人的残忍超过浩瀚宇宙里的所有残忍。
在重庆长途汽车站出来后,刘广寸带着肖玲玲一起坐摩托车,说是先住下来,再买火车票。肖玲玲说,她当时也很害怕,但是又感觉自己摆脱不了刘广寸,只得跟他坐摩托车一起走。
摩托车开了很久,已经到达城市边缘,肖玲玲想跳车,但刘广寸一直拿话哄他,说他在郊区外有自己的车,火车票很难买,到时候可以一起开车去深圳。
肖玲玲就那样被胁迫、诱拐到一个屋子里,她再也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当天晚上就被三个男人轮流……,接下来的几天,她成了刘广寸和另两个男人的泄欲工具。只要肖玲玲稍有反抗,马上招致一顿毒打,想逃跑更不可能,三个人轮流看守她,而且还给她脚上锁上铁链。
心如死灰不能形容其绝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足以形容其境况……
惨绝人寰不能形容其遭遇……
声嘶力竭没有丝毫用处……
跪地求饶不能得到丝毫回应……
用尽力气也不能逃脱半步……
泪水耗尽也不能得到苍天一丝垂怜……
啼饥号寒、孤苦伶仃不能唤回惨无人道的一丝人性……
……
肖玲玲终于知道人间有炼狱,知道同类赛恶鬼,活着的世界是地狱……





始于1979 第164章杀心四起
三个男人凌辱践踏肖玲玲半个月,肖玲玲的反抗神彻底熄灭,心中只剩恐惧,就像被驯服了的马一样任人骑。当她的意志完全被摧毁后,她想到的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找到我,活着找到她的麦子哥成为唯一的幻想。
那是一种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活着,所有的思绪都麻木了,就像拉磨的牲口一样任人使唤。
贞操没有了,灵魂都被蹂躏碎了,身上的钱全部被走,身份证也被走,稍微不对就会挨打,所以肖玲玲开始对刘广寸表现出温顺、听话、配合,如此也只能是减少身体上疼痛的煎熬,心里的伤口已经如万千蛇鼠啃噬。
在到深圳以前,刘广寸带着肖玲玲到处去卖,肖玲玲只得配合,不然一口好饭都没有。期间逃跑过几次,向睡她的客人求救过,结果都是换得一顿毒打。
肖玲玲说,刘广寸心狠手辣,肖玲玲几次堕胎,都是堕胎后没几天就被逼接客,完全不顾肖玲玲身体如枯槁。要是刘广寸有事离开几天,就把肖玲玲锁链加身,锁在一间陋室空堂里,只给留一些馒头和自来水。
今年年初,刘广寸突然对肖玲玲好起来,给她买新衣服,吃住都天翻地覆地改善了。几年下来,肖玲玲已经对刘广寸言听计从,见刘广寸对她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性,她感激涕零,觉得刘广寸似乎突然得到佛祖感化,就要从魔鬼变成灵,多年奴役,肖玲玲更无反抗的心。尽管看着日子好起来了,刘广寸也不再让肖玲玲接客,但刘广寸一分钱也不会放到肖玲玲手中、寸步不离地跟着。
‘好日子’两个月以后,刘广寸说没钱了,要带肖玲玲到深圳挣大钱,挣到大钱以后,他娶肖玲玲为妻,回老家去过安稳日子。
肖玲玲想到自己所历经的耻辱,感觉这个世界上除了刘广寸,再没有人愿意会娶她。她的心里又一直惦记着她父亲,还有惦记着我,她想继续活下去,可又觉得没有脸见父亲,没有脸回家。矛盾的纠缠使她继续听从刘广寸的话,听说是到深圳来,肖玲玲又燃起一些希望,希望能够遇到我,揉碎的灵魂里依稀记得,她青梅竹马的麦子哥当初离家时就是说要去深圳。
肖玲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她几年的经过,文化有限,加上她的自卑心,说得虽然简短,但我们三人早已是泪流满面、悲愤难平,我们能想象得到那些过程中的细节,那种地狱般生活中的残忍,失去自由后的煎熬,求救无门的绝望。
听完肖玲玲的讲述,李木问:“带你们来的叫广哥的,是不是就是刘广寸。”
“对。”肖玲玲恐惧地点点头,好像一说道这个名字,她头上无形的紧箍咒马上挤压着她的脑袋,她把头埋在膝盖之间,惶恐不安地抽泣着说:“他控制的不只我一个,一共有三个女孩子都是他控制的,另外几个是另一个人控制的,你们别惹他,他外面有帮手,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魔鬼。”
我已经坐立不安,杀心已起,显然,肖玲玲被这刘广寸吓惯了,我怒火中烧,对肖玲玲说:“就是这里的老大严胖子也得哄着我,这姓刘的畜生算个屁,老子今天就要他的命。”
李木悲愤地在桌子上一拍,泪流满面地说:“麦子,算我一个,不埋了他几个狗日的为玲玲报仇雪恨,誓不为人。”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严胖子,看我怎么折磨这几个畜生王八蛋,该死的东西。”说着,我拿起电话来时,梁凤书一把夺过我的电话去。
我从没有对梁凤书发过火,也从不敢、不舍得,在那一刻,我愤怒地对梁凤书大声吼道:“电话拿过来,这个仇今天必须报,你要是怕,你可以先走,我不连累你,你滚吧,就当我们从不认识,当你的大作家去。”
梁凤书也哭着吼道:“我说了不报仇吗?你就这样看我?就当我们从不认识?你王八蛋,我答应过当玲玲如亲妹妹,我会不报仇吗?报仇就不用动脑子?自我与你私奔那一刻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个世界的残酷我早已知晓,从没想过会跟着你享福,当初只想着人生难得活一回,怎么也要好好爱一回,现在你让我滚?好,等我给妹妹报仇以后,我自己滚,可以了吧?”
肖玲玲已经无力的瘫落到地上,抱着我的脚,悲泣着说:“麦子哥,不要这样,麦子哥,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不要赶嫂子走,你们让我自生自灭吧。”
梁凤书一把拉起肖玲玲,抱着肖玲玲坐着狠狠说道:“妹妹不要害怕,就算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告诉了我,我也要让这几个畜生死无全尸,绝不让他们再多活一天。苍天在上,我梁凤书不为妹妹报此仇,绝不再活。”说着,看着我说道:“麦子,你永远别忘了是谁带你来的深圳,其它我无所谓。”
梁凤书说这话时,面目狰狞得让人胆寒,使我马上想起她曾经用那些阴毒的方法,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望色心叹,但我也从没听见她说如此狠话,也没见她目光如此寒气凛人。
肖玲玲蜷缩在梁凤书怀抱中,拼命的哭泣着哀求:“别这样啊,你们都别这样,我能见麦子一面就已经是万幸,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你们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见我和梁凤书吵起来,李木赶快劝我说:“麦子,别激动,听听凤书的办法,我们一起商量着办,姓刘的现在又跑不掉,现在还早得很,他们要等着姑娘下班,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急于一时。”
李木又蹲在沙发边,拉着肖玲玲的手说:“玲玲别害怕,这几个畜生插翅难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下地狱,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始于1979 第165章寒气凌人
听李木和梁凤书也同我一样决心坚定,坐下来,等着梁凤书的万全之策。
梁凤书看看我们,平静又谨慎地说道:“都别哭了,要干大事,必须冷静。这狗日的畜生确实该死,可这事情不能告诉陈胖子,我们得自己做,不然麦子你保持这些的身份会被暴露,我想想啊,办法有,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她又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报警肯定没有用,证据不足,顶天了拘留他们,这太便宜这几个畜生,必须死,必须要他们的命,我想想啊!”
一旦梁凤书要策划事情,她眼力的光带着寒气一般,看着都渗人,露露男人的事就是她一手策划,我也只是个执行者,看见她再次双眼露出寒光,我马上点点头,李木也点头。
沉默片刻以后,梁凤书问:“李木,你愿意失去这份工作吗?”
“工作可以再找,这有什么啊!能让他们死就行。”李木显得很是豪气。
“必须要离开深圳呢?当然,我和麦子会给你钱。”梁凤书继续问。
李木略微思索,长叹一声:“唉,依依死了,我早想离开,奈何依依家人来时,我把和依依这些年的所有存款都给了她父母,想着要再存些钱就离开这里,没什么,现在离开正合我心意。”
梁凤书点点头,看着我问道:“麦子,你愿意去监狱里住几个月吗?”
肖玲玲马上阻止说道:“这么严重?算了算了,我不报仇了,不报仇啦,不能让麦子哥去坐牢,我已经是个烂透了的人,不值得啦,真的不值得啦!”
我拉着肖玲玲的手说:“玲玲,你别管,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情,你要配合哥哥,好不好?听凤书的,她计划的事情从没出过差错。”再看看李木和肖玲玲,我下定决心说:“凤书,只要能弄死他,听你的。”
梁凤书拉开包,拿出银行卡给李木,说:“这卡里有五万,够你去天涯海角,我们的电话你都记着,随时可以再找我们要,过一两年,你还可以到深圳来,我们夫妻还给你一个总经理职位。”
我和李木都处于不清楚状况之中,事情还没说怎么办呢,怎么就开始给跑路了,李木接过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说:“凤书,你先说怎么做,此等畜生,应该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要回报也干。”
梁凤书显得胸有成竹,平静地说:“这事让外人办,钱是花不了多少,事也能办成,可是风险很大。一来从此麦子会授人以柄,可能永远被这事要挟住,二来万一办事的人今后吐露出来,我们都得玩完,为这几个畜生把我们全搭进去,不值得。找外人风险太大,我们得自己办。李木,为什么要你跑路呢?是这样,为了安全起见,你一会儿带玲玲先走,到时我会去接你们,走的时候把贵重东西都拿走,给人感觉你和玲玲妹妹私奔了,这就是要你跑路的原因,不然别人会顺着玲玲查到我们,玲玲在这里还没几个人知道,她不用走,到时我接到家里去躲一阵就好了。”
李木说:“好,我要做的事懂了,所以我必须今晚就出深圳,对吧?这样才不会露出马脚,可是怎么弄死那个畜生呢?”
梁凤书继续说道:“你带着玲玲走以后,我和麦子也随后离开这包间,你在外面把玲玲交给我以后,我马上带你和玲玲打车去取家里另一台车,开车送你出深圳,出去之前,你给店里打个电话,说你遇到自己的初恋,你不工作不要啦,今天就坐火车回家,你已经去火车站买车票去了。电话打完以后,把手机卡弄坏扔掉。我打车把玲玲送到家去,麦子,楼下的车留给你,那畜生听说李木带着玲玲跑了,一定会问店里你的去向,他们会马上带着他的同伙去火车站找李木和玲玲,这种耍狠惯了的人没脑子,他们一定会这么干。李木,你刚才不是说他们都是骑摩托车接人吗?”
李木点点头,肖玲玲也点点头,梁凤书继续说道:“玲玲,那就好,要是他们是开车,我们还得去租一辆大货车,这样反而方便,你把那畜生的摩托车样子告诉麦子,麦子记住那狗日的模样,在路上撞死他,但麦子你会因为车祸撞死人进去几个月,外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别担心,我保证你几个月后安全出来。我们自己把事情做了,天衣无缝、永除后患,还能轻而易举就报得此仇。”
“狗日姓刘的好认,光头,头顶上留着一小戳黄毛,玲玲,是他吧。”李木对肖玲玲问道。
我马上想起来了,在楼下见过这个人,他们一定是在楼下等他们控制的女孩子下班。
“麦子,你记住,不要追着去撞他的同伙,那样就是谋杀罪,坏人很多,我们杀不完,只替玲玲把这仇报了就好,你自己的安全要注意,安全带系好。”
李木巴掌一拍:“大作家,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等智慧。麦子、大作家,事情一定要办成,我要等到消息后才扔电话,不然我要回来杀了他们。”
“好,二哥,你放心,一定成,撞不死他们我也会想办法弄死。”我把银行卡递给他:“不好意思啊,要你失去这些年所有奋斗的成果,前段时间听陈胖子说你马上就要去一家新开的大店做总经理了。”
李木淡然一笑:“说什么哦,没什么失去不失去,天下如此大,任我驰骋。”
梁凤书看着李木深情地说:“二哥,你记住,无论你在天涯海角,要是遇到难处,赴汤蹈火我们也去帮你,此生绝不食言。”
依照梁凤书的计划,事情还是很顺利的,李木带着肖玲玲从后门悄悄离开,我和梁凤书随后买完单,慢条斯理地开车离开,在约定好的地方,梁凤书把车留给我,然后和肖玲玲、李木三人打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始于1979 第166章牢狱里畅想
看着城市迷离的灯火,我的心里只有怒火,梁凤书的计划简单而完美,我等在路口,看着他们三个人骑两辆摩托车出来,那一撮黄毛在夜风中如鸡冠一样明亮,摩托车很快上北环路快速的奔向城市东面的火车站。四月的夜风已有些燥热之气,夜空该有的明月和星星找不到影子,迷离的街灯下似乎有孤魂野鬼在游荡,午夜的北环路显得特别的宽敞,疾驰的摩托车在夜里划出流星般的光影,在那些夜里奔流不息的大货车之间划出漂亮的弧线。
再检查一次安全带,紧紧抓住方向盘,脚下用力一踩,车身如离弦之箭飞出去,先是正中目标,目标的摩托车又撞到他旁边一起的摩托车,发出两声雷鸣般的巨响,又像夜空里响起两声巨大的爆裂声,随后绽放出美丽的烟火。
我的车在前方一百多米才停下来,当我要回头去看看时,两辆大货车发出巨大的汽笛声、刺耳的车轮摩擦声,车还是没有停住,随后又是几声巨响,整个道路被堵塞住了,两辆摩托车已成碎片,那三个人和摩托车已被卷入大货车的车低。那一刻,我的心突然颤抖起来,想着,要是你们还能活,就算你们命好。一瞬间的叹息后,心情非常好,脑海里找不到一点悲伤,本想假装惊恐地流下悔恨的泪水,可是心里就是很舒坦。
我拿出电话,点上烟,先自己报警,然后打给佛爷,再打给梁凤书,又给齐爷发去短信,说出了严重车祸,可能死了人,并告诉齐爷我已经报警。
心虽然激动得在颤抖,可是也特别的舒坦,看着迷茫的夜色,我想,玲玲,你的仇已报,哥抹不去你从前所受的罪,但能让你以后再不用被噩梦缠绕。
随后,佛爷打来电话,在电话中劈头盖脸的骂我:“你不是聪明得很吗?扑街,今天傻啦?怎么自己报警?不知道先让我知道?随便派个人过去顶着,难道车非得是你开的?你这王八羔子,齐爷打电话说我故意不帮你,说我想害你,你个扑街的小王八蛋,有什么值得我害你?你先报警说车是你开的,然后才通知我,让我怎么帮你?丢你老母!”
虽然佛爷气势汹汹地说完,不容我辩解一句,就把电话挂了,但我知道,他还是会帮我的,夜色中的我竟然有些大侠一般的感觉,还有些悠然自得。唯一的遗憾,觉得刚和肖玲玲见面,还没好好看看清楚她,这就又要分别良久,唉,缘份啊,你在编织什么样的宿命。
在监狱里时,我想了很多问题,首先是想到每天发生那么多的车祸,有没有车祸是像我一样呢?我想应该是有的。想得最多的还是梁凤书和肖玲玲,倒不是担心她们在家打起来,我知道,梁凤书有控制的能力。
监狱里对我特别关照,使得我除了看书就是瞎想,回忆起梁凤书能当场快速想出报仇策略,使我有些害怕,我想啊,要是我和小语有什么事情后,她能饶得了我吗?又想啊,梁凤书这份睿智的阴狠,是有高人教过她呢?还是她天生就如此聪明而狠毒,或者她如汉代名将张良一样遇到过黄石老人,要不然她的这些临机应变的智慧来源何处?莫非她的心里一直装着我看不透的残忍。
当时报仇心切,整个过程都是带着快感的,过后一想,我在监狱开始默默忏悔,必定是三条人命啊!可是只有梁凤书这办法最完美,不会影响到我们以后了生活。有时也想,那样就让他们死了,真是便宜了他们,应该把他们抓起来,慢慢折磨他们,直到耗尽他们的最后一口气,把他们曾用在肖玲玲身上的手段全还给他们,我很想知道他们面临那样的手段时,能不能真正忏悔之间从前的罪孽,就算忏悔,估计我还是会弄死他们,由此我想起名作家莫言写的《檀香刑》,我应该用书中的办法对付他们。
也想过让肖玲玲不计前嫌,虽然只能是我在监狱里独自无聊的假设,人都死了,也只能假设。我想他们不死,肖玲玲一定是没法原谅他们的,死了都未必会原谅,想来想去,也只有梁凤书这办法最接近完美无瑕。
在监狱里时,阿虎来看我,他也是顺便替佛爷来看我,他语重心长地说:“老大,你这是不给佛爷面子啊!为什么不接受佛爷的保释,监狱里呆着真的那么好吗?你这是更谁斗气吗?”
阿虎是残忍惯了的人,当然不明白我想虚伪的为自己假装赎罪,想用略微惩罚自己的方式进行忏悔,想啊,我这一生要干多少残酷无情的事才能活到死,到死也不敢像卢梭那样写出一本《忏悔录》,这个世界越是富有的人越写不出人生的真实。
梁凤书带着露露和小芬也来看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希望谁都不要来看我,监狱的我没有孤独感,反而觉得特别的清净,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看书了,开始怀念那些在街灯下顶着夜风看书的日子,那时的我行囊空空,连肚子也是空的,可是心里那样纯净。
每个夜里总有噩梦伴随,醒来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梦里那些狰狞的面孔,像是被我撞死的人,又像是耀仔他们,也像我自己。现实的‘噩梦’我经历过,梦里的噩梦根本不可能吓得到我,回想起自己睡在路边街口那些慢慢长夜,我觉得监狱就是天堂。
我在监狱是受特别照顾的,当然是佛爷关照的,所以我什么也不干,还能每天继续吃着山珍海味,抽烟喝酒一点不受影响。监狱里那些五花八门的面孔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得不面对比外面更残酷的斗争,那又是另一条食物链。不过我也能感觉到,有的人真是天生就是坏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坏人,他觉得自己所做的歹毒事情理所当然,或许被我撞死的三人就是这样的人,不然怎么舍得那样残酷的对待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想必这样的人是没有王阳明所说的‘良知’的。




始于1979 第167章错乱的爱
又重新回忆起自己那些艰难的日子,我发现自己那时那样艰苦的活着,却也从没有想过要去害别人,没想过用伤害别人的办法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要那样对待肖玲玲呢?苍天如过有眼,为什么就看不见肖玲玲那几年的苦难,为什么没有发出一声悲鸣。我每天都冥思苦想,把自己看过的所有书都回忆一遍,从文学到历史,从哲学到宗教,还是没有想明白,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去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害别人。
不可能生活逼迫得他们不害肖玲玲,生活就过不下去,难道为了美好生活就只有那条路可走吗?可是他们是那样做了,死前也没有过上美好生活啊!我的忏悔结论是:替天行道、善恶有报,也或许是安慰自己,我是总能安慰自己的,曾经一无所有时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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