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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家中的爱人此刻或许正伏案疾书,更可能在窗前眺望,正是下班高峰期,她这样盼望了很多次,等到霓虹亮起,街上车流稀疏时,她的爱人还是没有回去。桌上的饭菜已经冰冷,她孤独地坐在桌前,很无奈地拿起筷子,呆呆地一个人吃着等冷了的饭菜,而泪水并没有冰冷,泪水成了饭桌上唯一的热气腾腾。
向西凝望着,目光寻找着,心里想念着,眼里擒着泪水,回想起她冒着风沙烈日骑车带我奔向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不由得鼓起勇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小语,我离家好多天了,你能让我回去看看吗?你能让我放心离开吗?我回去看看就回来,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就算你生气我也要说,我爱她如爱你,我不忍离开你一分一秒,可是她比你先,我不能放手啊!”
我担心她突然从秋千上跳起来,对着我大声叫骂,甚至直接把我轰走。
不知为何,我最近老是猜错,小语并没有生气,而是紧紧的靠着我的臂膀,轻声细语地说:“你看你,我们已经与夫妻没有区别,你何必要故意问我那么多问题。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在你和我好以前,你就说得清楚,你不会背弃她,你也愿意和我相爱一生。真要有错的话,首先是我有错,然后是你有错,她是没有错的。”
她抬头看看我,继续说道:“看看你,眼睛里尽是泪水,憋得很难受吧?我一直在等你说你要回去,依照我的心,我是片刻也不想你离开我,我想着啊,要是这样,我不只留不住人,留不住你的心,你也会讨厌我,寻个机会从我身边逃离。”
“小语,我……”
她拉起我从秋千上下来,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走吧,我们先回房间,其他人不知道你有家室,被他们听了去不好,阿玛和我的脸面还是要的。”
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中暖流沸腾,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轻轻的关上门,拿出我最先来时穿的衣服放在换衣架上,拉着我坐在地毯上,说:“其实我知道,你一直让着我,一半是你真正爱我,我能感觉到,你总是先关心我的冷暖、心情,然后才是你自己,不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时你全是敷衍我,我想,现在的你对我就是爱吧。你让着我,另一半是因为你怕我阿玛,你怕阿玛怪罪你,怕他轻而易举就把你从苦难中一步步走过来,好不容易取得的成就全部毁掉,我知道,阿玛也有这个能力,为了我,他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说着,她站起来,掀开一张垂幕,从里面拿出一叠报纸。报纸都是剪成单页的,她把报纸放在我面前,我一看,心头一震,全都是都市生活专栏那一页。
她坐下来,轻轻拍拍报纸说道:“我读过她发表的每一篇文章,确实文采斐然,令我实在羡慕她的文采。从她的文章中,我也知道了很多以前不愿了解的世界,原来这个世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就在这个都市里,有人英年早逝,有人彷徨无助,有人落魄街头,有人奋力拼搏,有人日夜赶工,有人失败离开,有人满怀憧憬,有人客死异乡,还有很多种人。”
听得我简直不敢相信话是从小语口里说出来,她又快速的翻看报纸,从里面抽出一张来,说道:“你看这篇,她写一个来到这座城市的异乡人,带着三个枉死在这座城市的朋友的骨灰,去悄悄的埋葬在山中,为死于异乡的朋友尽最后的情义。我知道,她是以你的故事为蓝本写的,她参与过,所以文章写得这样真挚感人。阿玛对我说过,你把三个死于牢狱的人埋在山上,替他们家人安葬他们,事情做得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忌讳,如此有情有义的事迹,你也从不对外说起,你是真正的善良。”
她放下报纸,长叹一声,我极少听到她叹气,以为她只知道快乐,要么就是发脾气。
我泪目愧疚,无语凝噎,她从身后搂着我,细细说道:“她的文章写得如此的好,功劳有你的一份,看多了,我能分辨出来,很多都是在写你的过去,还有你们的过去。你给我说的那些苦难、那些艰苦困顿,在这些文章里都能找得到,读这些文章,我仿佛看到你更真实的过往,其中还有你们的爱情。在很多文章中,都有一对誓死不离的爱人,我想,她一定是把你们的爱情的各个时段分拆开,写进每一个故事里,那爱情的身影值得每一个读者膜拜,我也为之感动。”





始于1979 第183章情人的心
“而且我也知道,她虽然文采斐然,要发表文章也不容易,是你让我阿玛出手帮忙,所以她才能有自己的专栏。你对我的好,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她,你怕阿玛让她失去这个写专栏的机会。麦子哥,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以她的文章水平,配得上那个位置,能写出这样有血有肉的文章的人,不该被埋没,要不是看她的文章,我都不会如此详细的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不知道爱情里有那么多无奈和挫折。”
我转身捧着她的脸,她已泪水涟涟,我一边擦泪水一边问她:“亲爱的,你什么时候看的,我都没有看见你看报纸。小语,想不到你如此乖巧懂事,让我无地自容啊!”
她呼呼鼻子,止住眼泪,轻轻一笑,说道:“你看你,不是对不起,就是无地自容啊,愧疚啊。读了她这几百篇文章,我已深深知道你的过去那样艰难,知道你们的爱情那样轰轰烈烈、不离不弃,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们的爱情。可是我就是看上你了,我不想使你们的爱情途中夭折,阿玛告诉过我,我这样家世的人,不需要任何名分做陪衬、做证明,什么也不缺,只要有自己心动的爱人,就尽情爱去。”
她怔怔地看着我:“麦子哥,在我骂你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所有我都没有丝毫拒绝,因为在那之前我早想好了,我就是要和你相爱在一起,你还是可以拥有你的家,拥有你从前的爱人,我只要你爱我。”
她一把抱住我,哭泣着说道:“我要你永远爱我,可是我不要你因为害怕阿玛而爱我,我希望你像爱她那样爱我。以后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发脾气了,你经历过那么多屈辱和苦难,我不该再让你忍受什么,因为我也真的爱你。那天对你发脾气,是我实在太想你,而你总是与我隔着距离,我又不好意思对你说出我的心愿,所以那样对你,你会原谅我的吧?”
我为她抹去眼泪,深情安慰她说:“宝贝儿,我早已忘记,我眼中的你完美无瑕,以后更要对我的宝贝儿好。你对我这份理解和宽容,就算舍我此身,我也无怨无悔,真的,从今往后,我们的爱再没有其它牵绊,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爱你。”
她指一指刚才拿出来的衣服说道:“还是穿那一身回去吧,让她看到出来时和回去时,你还是原来那一个你。新买的衣服也要带一两套回去,就说是我阿玛让人给你买的,你回去要带的礼物我也早让人给你准备好了,一些鲍鱼海参,还有一些钱,出来这么久,别空中手回去,要是我是她,也会有所期盼的,快换衣服,回去吧,我会安心等你回来。”
临下楼时,她望着我说:“我好羡慕她,文采斐然,还有一份真挚的爱情。高高兴兴地回去吧,你和她的爱情可以给所有人看,我只要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爱情可以永远悄无声息,只要让我知道你爱我,足以。”
暮色苍茫,霓虹璀璨,车流滚滚,我驾着车蠕动在回家的方向,禁不住泪水滂沱,想我一直错怪了小语,没想到她是一个如此有心之人,那每一张报纸,代表她从纠结到接受的一步步阶梯。我想,走过那么多阶梯的过程中,她一定纠结过无数次,内心艰难的挣扎时,她孤独一人,甚至都没办法对她阿玛说。
拥挤的街道,潮水一般的车流,一个又一个红绿灯,在我缓慢前行时,心中的复杂情绪使我没法正常思考,就像那归巢的夜鸟,只顾着回家的方向。
梁凤书看我进门时,飞一般地扑过来,如藤盘树一样挂在我身上,大喊道:“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的男人终于回来啦,天啊,你回来啦!玲玲,你麦子哥回来啦!”
肖玲玲浅浅的笑笑,接过我放在地上的包,轻声说一声:“哥,辛苦了吧?我和小芬姐正做饭呢?”
“风流种,还知道回来啊,今天可没做你的饭喔。”小芬从厨房探出脑袋,马上又消失不见。
为了展示我的获,指着其中一个袋子说:“老婆,妹妹,这些鲍鱼、燕窝等都是给你们补身体的,老婆每天写文章辛苦啦,妹妹学车、学唱歌也辛苦,还有小芬和露露,老婆,你只顾着写文章,真把小芬当成佣人啦?”
“怎么啦,家里的事情你管得着吗?算你有良心,知道给我们带这东西回来。”梁凤书看着我,眼睛都不愿意挪开,好像好久好久不见似的,要从我的面容上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为了让梁凤书的眼光从我脸上移走,赶忙指着另一个袋子说:“老婆,齐爷给的酬劳,很多哦,全部交给老婆,任凭老婆处置。”
她蹲下去,惊叹道:“哟呦呦,这么多啊,我要写好几年也挣不了这些钱。”又回头对肖玲玲说道:“玲玲,看看,你哥为了明年让你衣锦还乡,可是拼命呢。”
见肖玲玲还是很自闭的样子,我拉着她的手,凑近她的脸上看看,笑着说:“妹妹,这钱挣得不辛苦,这都是少的,以后有哥的,就有妹妹的,你好好的,哥在外面才放心,知道吗?”
她笑笑,点点头,高兴地说:“你和嫂子有些时间没见了,快去陪陪她,我去帮小芬姐,好了叫你们。”说完去了厨房。
梁凤书一手提着钱,一手拿着我往卧室走,门一关,她盯着我,含情脉脉地说道:“来,让我检查检查我的男人有没有少点什么。”
“能少什么啊?”
她的手已经行动起来,我也急不可耐,小别胜新婚,情深意更浓……
晚饭以后,三个女人和我围坐在一起,唯独不见露露,梁凤书说露露去国外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
小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肖玲玲只言片语也只是偶尔附和,我想,曾经的伤痛在她心中还残留着,要多久才能忘记呢?还是永远无法忘记?面对肖玲玲的自卑,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始于1979 第184章 作家的文章
梁凤书向我诉苦,说要每天写好几篇稿子,如果不合适,还要修改,写多了,都快不知道写什么了。我知道,她这只是故意找我撒娇,世间每天那么多故事,怎么写也写不完的。又想,可不可以把肖玲玲的事写成一段连载呢,当作肖玲玲的面,我不好说,想着晚上才和梁凤书聊这事。
小芬也向我诉苦,说她现在完全成了家里的佣人,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清洁,都快变成黄脸婆了。她故意这样说,其实她很开心,陈胖子每月给她钱,晚上时不时来住住,没有任何其它事情,这比她从前在夜店里混,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人的追求总是在不断更新的,日子越来越好,欲望就会越来越大,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人,会更加珍惜生活一些,知道得来的不容易,会尽可能地劝慰自己要知足。我们没有资本让自己的欲望肆意生长,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迈步,随时警惕着下一步会不会是万丈悬崖,又或者是一个圈套。
自梁凤书成为专栏作家以后,小芬处处以梁凤书助理自居,陈胖子对小芬更加殷勤,就快把小芬碰在手心里不放下,但是陈胖子的工厂必须要他周全,应酬很多,常常回到小芬家里时,已经醉意困顿了。
陈胖子很注意礼仪,在他喝醉时,只拉着小芬去休息,从不来串门。睡醒以后才工工整整的来打招呼,常常以各种借口送礼送钱。比如说“大作家,恭喜啊,我是太忙,大作家也忙,请客没时间,不过没关系,这些钱一定下,你们出去好好玩,就当是我请客了。”陈胖子总能找到很多借口讨好我和梁凤书,弄得我们盛情难却。
小芬在我面前使劲夸肖玲玲贤惠勤快,做菜技术突飞猛进,学什么都快,轻而易举就能超过师傅。
肖玲玲依然只是笑笑,很是腼腆的样子,总是时不时看看我,眼神里复杂难言,她却什么都不说。
嬉闹到深夜,我和梁凤书回卧室,因陈胖子没有来,小芬就陪着肖玲玲住一屋,用她跟着梁凤书学的那些文化,教肖玲玲。
在梁凤书心满意足后,我们相拥着躺在窗边的沙发上,她最知道我,我喜欢在窗边,但是她不知道我能在窗边分辨风的嘲笑声。还有十来天就是中秋节,夜风从碧波绿荫中吹来,带着微微凉意,落地窗大开着,放眼望去,几栋这座城市的摩天大楼在夜幕里显得庄严肃穆,那些或远或近的万家灯火,就像落在大地上的繁星点点。
面对喧嚣退却的都市,那些夜幕中,有人奢靡浮华,有人踌躇街头,有人在夜色中为梦想继续寻寻觅觅,也可能还有人在彻夜加班,或者有人正甜甜蜜蜜……我想,有没有人像肖玲玲一样,在这都市里活着,却沉沦在过往的屈辱里走不出泥沼呢?
我建议梁凤书,或许把肖玲玲的故事写出连载,多从积极方向入手,讲述人生苦涩后该有的憧憬,挥动年轻的翅膀,自由的翱翔一回。
“老是写生活在泥沼的那些人的故事,社里会觉得阴暗面太多不合适,压着稿子不发表,写了也是白写。”说着,她轻叹一声:“唉,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为此还单独花好长时间构思过,就算稿子通过了,要是别人顺着故事联想,会不会有一天成为我们的祸根呢?”
“老婆,你还真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写啊!改一改啊,讲述一个花季少女被拐卖,辗转三年后,终于逃离虎口,拐卖花季少女的人在警察追捕过程中负隅顽抗,死于正义的枪口之下。少女获救以后,心中重新燃起美好生活的希望之火,用勤劳的双手,让自己再获新生。”
梁凤书扭头看看我:“哟,可以啊,跟齐爷没混几天,思路越来越有体制味道啦。”
“不,这,不是为了掩盖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事实嘛,况且目的是要让人看到希望,走出泥沼。”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一来,写作现实生活题材,应该真挚而贴合真实,再者,如果写作的人都没了节气风骨,文章还有什么意义?胡编乱造欺瞒读者的事我不干。”
我只得赞美说:“我的老婆就是不一样,将来必成大器。”
“你少挖苦我,唉,我想想啊,可以变通,用隐语的方式呈现给读者,可是,玲玲的故事,怎么写出来都是满含心酸泪的文章。苦涩味道太强烈,本来大众读者都活得艰辛,为了生活日夜操劳,还老是品读苦涩味道,心不是更累吗?玲玲心中的阴霾,非一篇文章可以撼动的。”
“那可怎么办呢?”我自己也迷茫了,又情绪低落起来,说:“玲玲也在我们家生活四五个月了,怎么还是那样自卑的样子呢?”
梁凤书一巴掌拍在我的腿上:“什么意思?我虐待她了吗?还是我待她不好?”
我马上亲吻她一口,笑说道:“老婆最是美丽善良的,我当然是相信老婆啦!再说了,老婆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唯一。”
“这还差不多。”她抿嘴一笑:“我知道,你想让玲玲尽快从过往的阴霾中走出来,我也想看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啊!时间,可能时间能冲淡一切吧,我们不急,我们都还年轻,哦,对了喔,你该单独找玲玲谈谈,看你忙的,这点时间都没有。”
“我是要和她聊聊的,我也一直为这事发愁啊。”
“这有什么好愁的?这点时间都没有?”
时间当然是真的,我告诉梁凤书,在监狱里时,我就考虑这个问题了。肖玲玲不惜千辛万苦也要找到我,也因找我而落入待人之手,我想她在心里多少对我还是有怨的吧?也就是我为她报仇雪恨而坐牢几个月,她不好意思再怨我,也承受做兄妹了,单独聊,能聊什么呢?
我和肖玲玲在异乡巧遇,几年不见,我们要单独聊的话,只有聊我们一起的从前,那样的话,她会不会又觉得我负了她呢?如今我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农村人了,而肖玲玲记忆中的美好全都止步在她离开家乡前,这几年的屈辱根本就不要再提起。




始于1979 第185章治愈
要聊从前,全是我对她的亏欠,我可不想她在从前的感情中迷迷糊糊,看不清现在已经回不去,今生没有同床共枕的夫妻福分,却不接受我愿意做兄长照顾她的这番歉意。尽管我怎么做也弥补不了她遭受的屈辱,可是我只能尽量让她以后快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阿辉临死前都知道后悔无用,我的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除非那年我回家,肖玲玲就不会出来找我,这几年发生在她身上、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都会改写,那又将是什么境况呢?
听完我的分析,梁凤书也显得智慧枯竭一般,完全没有对策,我们一起默默地望着窗外夜空,看见流星划过天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这样拥抱着坐在窗前真好,和自己爱的人,还是在一起建立起来的家这样依偎在一起,世间美好该是不过如此,可是心中总有纠葛和幻想,让美好的时光升起涟漪,搅乱心中甜蜜,硬生生拖出生活的苦涩在舌尖上跳跃,使得身体里晕开鬼鬼祟祟的黑影。
反观自己,心好像从没有干净过,因少小苦寒而怨恨出生不好,也因此不回故乡。日子好了,情感却漫延出一条岔路,小语在岔路上情深款款的等着我。虽然我自己觉得没有减少对梁凤书的爱,可是我知道,我们的爱情被我笼罩了雾霭,连累小语的爱也那样凄楚,如果有一天她们相遇,我该如何自处?
一直觉得,世间有太多‘馨竹难书’的恶人,不知不觉间,我也正远离着从前的坚守,却看不清楚是什么力量在助推着前行。
读那么多书,还是没有平复自己的欲望,本以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曾经憧憬的美好生活,生活却在不断的改造自己的心,甚至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小语主动和我聊梁凤书,我却不敢和梁凤书讲起小语的一丝一毫,相拥着望着夜色,她心满意足的依偎着我,我却心中惶惶不安,只好故作沉默。
我们一起沉默,能感知彼此的温度,却已经心有旁骛。沉默良久之后,梁凤书低语道:“或许玲玲多看书,她能自我慢慢疗伤,也只有她自己能治愈自己。”
突然想起,写作本身是可以释放心中积聚的阴霾的,马上建议说道:“老婆,你教玲玲写文章,让她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这样或许能宣泄出她这几年的郁结。”
“你能写,是因为你看书多,玲玲能写吗?”
我想着,能认知字的人都应该是能写文章的,文章不就是字组成的吗?笔下的字即是记录心中所想,也能表达情绪,还能把过往再次呈现出来。
“玲玲心中那么多委屈,怎么会不能写呢?”
“词不达意、文章不见情,这样的事情少吗?玲玲的屈辱,她自己当然最清楚,正因为她太清楚明了自己的伤疤,稍微一碰,就像再次伤害一般残酷,你要他怎么写?你能写,是因为你看书确实够多,而且你的过往叫艰难,玲玲的过往叫凌辱,这能一样吗?”
听梁凤书这样一分析,我更加迷茫,肖玲玲的伤如此的深,多久能走出这往日泥潭呢?有那么一种感觉,假如我能和她完成订婚以后的程序—结婚,那她可能能更早忘掉那些屈辱。遭受屈辱后能达成最初愿望,屈辱才显得有价值,肖玲玲屈辱过后,发现我和她已经由爱人变成兄妹,屈辱且不白受?
可是我不能为了治愈一个,而伤害另一个,年初我和梁凤书已经登记结婚,在梁凤书心中,我这辈子只能有她一个老婆,并且要白头偕老的,我也是这样给她保证的。
我和梁凤书的婚姻没有像样的仪式,连酒席都没有做,就是领了结婚证,然后一起带着结婚证去见了佛爷。他是老大,我们结婚当然要他知晓,这是礼节。
见到佛爷时,把我们结婚证递过去,佛爷显得很高兴,拿着结婚证好是仔细看,笑呵呵地问:“小书,就这样嫁给麦子,不委屈吗?”
“不委屈,佛爷,我和麦子都快五年了,没有一点委屈。”梁凤书显得很是腼腆,说完傻傻的看看我。
“你现在可是作家了,今后会是大作家的,作家中就你最漂亮吧?真不觉得委屈?”
梁凤书乖巧地说:“能成为作家,还是佛爷您的功劳,要不是您把麦子推荐给齐爷,那有我今日这点成绩,我和麦子真是全靠佛爷提拔,这是天大的恩情。能嫁给佛爷看中的人,这还能觉得委屈吗?”
佛爷乐呵呵地看着我说:“听听,听听,有这样一个作家老婆,你小子福分啊!作家说话就是不一样,听起来就是让人开心。”又看着梁凤书说道:“麦子这小子聪明机灵,推荐个人让齐爷看得上不容易,也是给我长脸。你们夫妻确实不容易,这些年委屈也受过,总算是挺过来了,好啊!好啊!小书,不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吗?”
梁凤书很是认真的回答说:“不办了,麦子没有亲人,他师傅也不知去向,我家人也不同意我嫁给麦子,就不办了。”
佛爷说:“小书,这是什么话?我能代表麦子亲长吧?至于你的家人,唉,我干涉不了,但有我出门,你们的婚礼一定风风光光的。”
梁凤书马上说:“谢谢佛爷盛情,我和麦子对佛爷恩情永远铭记在心,麦子一直是当佛爷是亲长,我们都仔细商量过了,不办婚礼,领了证就好,况且有佛爷今天见证,比任何仪式都好,佛爷,我们真是这样想的,不办了。”
佛爷点点头:“好,既然你们考虑清楚了,我尊重你们小两口的决定,今天在我这里吃顿便饭,哦,小书,你不是还有两个干妹妹嘛,一起叫来,你们四个是最要好的,我知道,阿虎、北仔、严胖、老刘我来通知,这些人你们都熟识,其他人嘛,既然你们不想办婚礼,就不张扬了,就我们几个人一起在我这里吃顿饭,这个情你们要领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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