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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只有我心中感激,梁凤书这份包容心少有女人能做到,她一定能看得出来,肖玲玲一直爱着我,虽然已经心甘情愿做妹妹,但那份执着的爱依然在心中坚守。梁凤书只好这样包容着肖玲玲,也坚守着我们的爱情。
肖玲玲开心起来,看着梁凤书,觉得神奇无比,神焕“凤书姐,我们这里的话你学得好像啊,天啰,你才来两天,就学得这样好,怪不得你外语那么好。”
梁凤书笑笑:“我怎么也无法像你唱歌那么好听,麦子都被你歌声迷得神魂颠倒的。露露和小芬的电脑技术比我强那么多,特别是露露,书没看完过一本,捣鼓起电脑啊、网络啊那些事情来,真是无师自通啊,这不,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
露露长叹一声:“有什么用?麦子又不喜欢捣鼓电脑的女人,哎呀,我这点手艺和玲玲的歌声换一换,说不定麦子也就喜欢我啦!哈哈哈。”
肖玲玲看着露露,又看看梁凤书:“凤书姐,刚才露露姐怎么说你老公的,我们回深圳时还要不要告诉你老公?”
梁凤书瞪一眼露露:“要,玲玲,你可帮我记着,等回深圳后,露露肯定得掉一层皮。”
李水和李余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李水说:“贡布哥和平措哥功夫这样好,简直好得像武林高手,露露姐,小芬姐,你们还怕凤书姐老公做什么?没几个人有你们男朋友这么能打吧?”
露露故作平静:“没办法,凤书姐老公对我们都有恩,是我们的大恩人,又有钱,我们都怕他,打得过,也不敢打啊,哦,也不能打啊。”
梁凤书又对李水和李余说:“我认识你们二哥李木,现在又认识你们两兄弟,只差你们大姐李敏不认识。李水,李木没给你们说起过我们吗?”
李水摇摇头:“没有,李木现在在成都也还混得可以,刚到成都小半年,才开始,能稳定下来非常不错啦!他上班的那个酒吧,是成都最大的酒吧。”
我心头想,李木去年四月份就已经离开深圳,怎么才到成都上班小半年,还有几个月他去哪里了呢?仔细又想想,李木和我一样,看过那么多书,一定也有一颗浪漫主义的心,还有浪迹天涯的情怀,到处看看也是符合他的个性。
梁凤书马上又问道:“是哦,那不错啊!李木聪明,又有才学,将来一定有出息,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就离开深圳要跑成都去。”
听梁凤书夸李木有才学,李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李木高中毕业,能有多大才学。”估计他觉得自己在梁凤书面前已经竭尽所能的显摆,也没得到梁凤书的夸赞,对梁凤书如此高的夸赞李木,觉得很是意外。





始于1979 第279章西湖潇潇祭洛水
“高中毕业就不能有才学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李二哥可能还没行万里路,但已读万卷书,我和麦子都是知道的,李木在深圳这几年,几乎读完半个南山图书馆,可能比麦子还读得多勒。论才学,估计两个硕士学位的人也未必比得上李木,论人品,李木也是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我看李木将来一定大有作为。”梁凤书估计也是想到李木为我们付出过,为我们而放弃了深圳几年奋斗下来的所有成果,心生感慨,不由得大力夸奖李木一番。
李水眼望别处,不说话,估计心里愤愤不平,半天没有捞到心仪的漂亮姑娘半句赞美,而李木不在当场,却得到如此高的青睐。
李余语重心长地说:“李木现在真是这样好了吗?唉,他没怎么说,我们也知道他以前在深圳,没想到他在深圳还和你们有这样深的往来。他到成都以后,只说在深圳出了点事情,以后都不想再回去,就这样,其它什么都没说,你们也在深圳,难道不知道李木为什么离开深圳那样的好地方,非要跑到成都干吗?”
梁凤书长叹一声:“唉!他走得太急,只给我们电话中说要走了,我们就再也联系不到他。”
肖玲玲动情地说:“麦子哥,凤书姐,我想木哥啦,我已经有李二哥电话,我们这次要去看看李二哥吧?重庆到成都不是很远。”
“去,去看看,应该去看看,贡布,帮忙把冷菜端厨房去,我们去热一下。”梁凤书想去厨房,估计也是情绪有些难掩饰,故意走开。
贡布刚起身,张寡妇马上大声说道:“娃娃们,你们玩儿你们的,我去给你们热菜,放着,我来,是要热一热,这天冷,菜冷得快。”
露露站起来走两步,捂着肚子,唉声叹气地说:“可怎么好?你们几个疯子,今天街上买那么多好吃的,我菜没吃多少,肚子撑得厉害,要是长胖了可怎么办?”
小芬鄙视地看着露露:“谁硬往你肚子塞了吗?”
划拳喝酒的人一直没有停下来,我们菜热了热后,又小坐一会儿,我们没有再吃多少,李水和李余又一顿狼吞虎咽。
我们七个人都过去我以前的家里午睡,就没管李水和李余,他们坐在肖大刚堂屋的椅子上打盹。
我和梁凤书、肖玲玲三人和衣躺在一张床上,听着她们两个嘀嘀咕咕,我很快就睡过去。
回忆起青春岁月,几乎忘了冬日雪寒。
积雪在阳光下化为水珠,从屋顶上滴答下来,如寒冬里的泪滴,哒哒地敲在头顶的帆布大伞上,在打伞的边沿汇聚成一条晶莹剔透的水线,落入木台上。
谁的青春都难忘,二十几年前的我和李木,都没有今日这份恬静的心。
说到第一次回家乡的事,心中莫名感慨起来,想今日的故乡早已人影凋零,陶春兰依然固执地守在孤寂的山村里。那里杂草丛生吗?那里翠竹依然茂密吗?家乡今年冬天有阳光吗?……
在很多年里,我不愿承认自己曾有过故乡,试图掩盖儿时苦寒在心中的烙印。如今我可以坦然面对过往的一切,包括那些儿时的跌跌撞撞、衣单腹饥、孑孓身微。
李木和素素一直默然无语,仔细听着我回忆起过去的那些光辉和遗憾。
我突然停下来,望着西湖外那条雪白的山脊,就像我邋遢在无人理会的街头时,曾无数次不由自主地望向故乡的方向,心里有深深的彷徨不安。
“哎呀,多大的人了,还哭。”素素拿起纸巾为我抹去泪水。
想不到我已经流泪,好像没有来由的就想哭,萧瑟寒雪无法让我流泪。
“西湖潇潇祭洛水,多少人往多少泪。阿弥陀佛。”李木站起来,走到露台边,也望着那条蜿蜒的山脊,手持念珠,指着渺渺茫茫的湖水:“麦子,我以前来过这里,曾在西湖边住过半个月,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西湖,总是容易为从前而感伤。”
素素拿出手机,快速地按几下,问道:“李二哥,那两句是你此刻的感悟吗?祭洛水?祭拜的祭?”
“对,祭拜的祭。”
素素对着李木的背影快速拍下照片,得意洋洋地说:“发个朋友圈,配上李大师这两句灵感,嗯,西湖潇潇祭洛水,多少人往多少泪。真是佳句,李二哥的心中果然装的不是凡俗杂念。”
李木笑笑,坐回来。
“我们拍个合影。”素素自己站起来,侧着脸,对着手机拍下我们三人的合影:“李二哥,刚刚麦子说,你离开深圳后,没有马上到成都,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可以说吗?”
“可以啊,有什么不能说呢?”
李木刚回答完,素素一把抓过我桌子上的手机:“李二哥,你等等啊。”她瞪着我问道:“密码,密码多少?别人都用人脸识别解锁,你为什么还用密码?”
我说完密码,好奇地问素素:“你要干嘛?用我手机叫外卖吗?吃午饭还早啊。”
“屁,我帮你发个朋友圈,用我们三人合影,配上李二哥那两句诗。我不管有多少女人爱你,我要让她们知道,此刻我们在一起。”
“你发可以,能不能帮我备注上:不是本人发布。拿来,我看看。”
“不给。”素素把手机塞到她身后,对含笑看着她撒娇的李木说:“二哥,说说,离开深圳时,你去成都之前去了那里?当时会不会很后悔,必定你在深圳打工,麦子和梁凤书都不帮你,亲兄弟,一年才见几次面,你靠自己当上副总也不容易,就那样离开了,当年有恨过麦子和他的梁凤书吗?”
“没有,当年没有,过后也没有,从没恨过,麦子从小去了李瞎子家,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爱,我们全家都欠他的,我一直想的想法是:就让我来替我们家还吧。”
“二哥,当年离开深圳后,你去了哪里?现在回想起来,是我欠你啊!” 以前没好意思问,如今闲聊,也想听听他那个时候的真实想法,我想,已经出家为僧的李木肯定不会撒谎。
李木笑笑:“看来啊,今天不说,化不了缘。”




始于1979 第280章爱恋化流云
他侧头看着窗外的远处,窗外白云悠悠,他目光如湖水一般平静,好像忧伤早已与他远离。这种看似平静的状态里,带着对世界的冷漠,对人的冷漠。目光中看似已经把一切淡然,其中有对所有一切都失望的落寞。
李木真算得上四海漂泊二十几年,在这漫漫长路中,岁月带着他一步步走进深山庙门,使得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那些读过的‘万卷书’依然在他胸中,书中的道理和走过的路,熔炼成一个‘悟’字,获一个‘禅’字,岁月在他那里变得云淡风轻,只待时光老去。
“贫穷会在心中滋生出魔鬼,然后永远在心中筑巢盘踞,能去除这个魔鬼的人,才是真正走出了贫穷。这个世界很多人挣到很多钱,但心中魔鬼的巢穴还在,甚至茁壮到填满整个胸怀。麦子,看你和素素这样好,你是早已把心中的魔鬼巢穴燃烧殆尽了的,老三、老五、大姐都还没有做到,不知道他们这辈子能不能做到。”
李木突然来上这么一段话,让我不解。素素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把茶水缓缓倒出,等着李木继续说下去。
当年梁凤书送李木从南头出关,车一路到达惠州时才停下来。李木说梁凤书办事很实在,也很周全,在惠州街头,梁凤书在街上找了一辆的士车,给司机一千元钱,让他载李木到汕头火车站。
李木还记得,的士司机把他载到榕江边的渡口,当时天还漆黑一片,过江的渡船还没上班。的士司机指着榕江对岸告诉李木,江的对面就是汕头,一个很小的城市,希望李木能让他早点赶回惠州去交班。
黑夜里,二十四岁的李木两手空空,连个行囊都没有,生活的唯一指望,就是梁凤书给的几百块现金和一张五万元钱的银行卡。
四月的榕江边还有些微寒,比深圳要冷,漆黑的渡口静悄悄,奔流不息的榕江水拍打着渡口,世界还在苍茫黑夜里沉睡。
深圳从事几年夜店工作,李木并不惧怕黑夜,但黑夜中的孤寂,让他想起横尸街头的依依,他太想依依了,想跳入榕江和依依团聚。那个曾与他相爱几年的爱人,像是从黑夜中突然跳了出来,陪伴着她昔日的爱人渡过暂时孤独,鼓励李木要坚强的活下去。
依依惨死在沙头角,让血气方刚的李木跌入愧疚又悔恨的深渊,突然一个人站在黑夜中的江水边,能想起的只有依依,不禁泪如雨下。一支接一支燃烧的香烟,并不能化解心中的悲伤,压抑几个月的愧疚和悔恨,在黑夜的孤独中全部喷薄而出,把李木淹没其中。
之所以义无反顾地愿意离开深圳,那时李木觉得自己对不起依依,对伤害无辜的恶人更是深恶痛绝。在包间里听完肖玲玲的悲惨遭遇后,李木恨不得马上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当梁凤书说出全盘复仇计划后,能消灭恶人,李木当然赞成,想着能为拯救肖玲玲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积德。
悲伤难抑抑制,依依昔日的温柔娇容一直在眼前、在怀里,但依依在黑暗中告诉李木:“我的老公,你不能跳江,还记得吗?你说过要挣很多钱,要带我去看遍山山水水,你还没有做到呢。虽然我们阴阳相隔,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千万别犯傻,要好好的活下去,等你纵横山水之间时,我就是你头顶的流云,你去哪里我去飘去哪里,你是世间最坚强的男儿,一定不可辜负曾经对我许下的誓言。老公,沿着榕江向上游走,那里有过江的桥,就像你曾牵着我的手走在午夜下班路上那样,走吧,我们一起走。”
李木流着泪,在黑夜中独自沿江而行,走了好久,看见一座大桥,才知道自己被的士司机骗了,根本就不用从渡船过榕江。
想到曾经对依依的誓言,李木在路边吃完早饭,到商店里卖了背包、换洗的衣物、最简单的洗漱用品,外加一本《中国地图》,一路步行,从汕头到梅州,经赣州、抚州、洞庭湖、武汉、襄阳、安康、汉中、广元,最后到达成都。
山山水水,慢慢长路,步行四个月,陪伴李木的只有风雨,还有天空的流云。
李木说,他鞋走烂好几双,从没有觉得累,有时住旅店,有时合衣夜宿路边、树下,也借宿过很多荒郊野村的农家。在溪水里洗漱,衣服凉在背包上,实在没法晾干,扔掉再卖,都是在路过的乡镇上卖最便宜的衣物用。
花最少的钱,走最远的路,每到能取钱的地方,李木便会取五千块钱放身上。他自己花不了什么,除了保证体力的最简单吃喝,每次借宿过的那些农家,离开时,他都悄悄地在床头放几百块钱,放钱时默默念着:“依依感谢你们。”
有时在路上碰见放学回家的穷孩子,也给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百十块钱,孩子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自己叫依依。孩子听说他叫依依,总是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但拿着他给的钱,笑得特别开心。李木说,想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别说在路上遇到有人给百十块钱,哪怕一两块钱,估计也能开心一星期,看到那些孩子纯真的笑脸,他的心情也会变得很愉快,看天上的云也像是在对着他微笑。
用双脚丈量着几千里路,心里装着曾对依依的承诺,用承诺告慰路途疲惫,昼行夜宿,沿途随心布施梁凤书给他的那些钱,四个月后到达成都时,只剩下几千块钱。
不管白天黑夜,休息时都仰面对着天空的云,他觉得那些云朵中一定有依依,依依就在天空陪着他翻山越岭,一起践行曾经的诺言。
在那用双脚长途跋涉的四个月里,李木说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依依,梦里的依依还是那么美丽,脚踏着白云,而且会在梦里和他说很多话,鼓励他要好好活下去。依依说:“生命的在于探索未知,生命的尽头又是另一个开始。我在天上,你在人间,你以后的路,是我们共同的憧憬,别让我失望。”
每次梦想,都是泪流满面。
道一声“阿弥陀佛”,李木不愿再说下去,抬头看着窗外天空的流云,盘腿坐在沙发里,拨动念珠,口里默念着经文。
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李木还是对依依如此深情不忘,他可能还觉得那些云朵中有依依。
素素已经泪流满面,见李木不想再说,站起来,拉开所有窗帘,口中念叨:“看吧,李二哥,依依一定还在天空,就在那些云里……”




始于1979 第281章荒芜土地
等着李木念完一段经文的时间里,我心中又泛起往日的愧疚,暗自感叹人生怎么会如此迥然不同。如果那时候我和梁凤书都对李木和依依好一点,他们要去中英街玩,我给阿虎招呼一声,不用他们办证件,直接派人接他们去就好了,依依也不会被人砍死在街头。
那时我和梁凤书刚刚过上好日子不久,很怕李木和依依连累我们,如今想来,我们是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依依再也不会活过来,就算我回到从前,可能还是会那样担心他们连累我。
就如李木所说,从小贫寒的苦日子,加上刚刚离开家乡时经历的那些孤苦伶仃,心里滋生出魔鬼,那时的魔鬼巢穴牢牢地盘踞在心中,使得眼睛看不到真正的善和美。
一直以来,我和梁凤书都觉得愧歉李木,听他说起那四个月的苦行僧般的日子,我的心中的愧疚更重,不只是愧歉李木,对依依也愧歉。
顺着李木远望的方向,我看见窗外一朵洁白无暇的白云,正悠然在苍穹翱翔。我想,那朵云肯定是依依的化身,她还是那样美丽,她还守着李木。
素素换了普洱茶重新冲上,乖巧地说:“算了,李二哥,依依姐曾在世间爱过你这样的男儿,她不后悔,也没有遗憾,我也是女人,我知道的。”
李木不说话,素素把头转过来对着我:“麦子,继续说你第一次过年回家的事吧,我想听,先前你说到午睡,午睡以后呢?”
我还记得,那天午睡时,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我看见一只山羊独自走在悬崖峭壁上,它身型敏捷如飞鸟,自由腾挪,好像悬崖峭壁如莽莽草原一般。
可是那峭壁无边无际,山羊无论怎么攀爬跳跃如飞,还是无法达到峭壁的边缘,山羊突然停下来,眼望着远处无垠的绿色大地,神情里那样泰然自若。
山羊突然纵身一跃,从峭壁上如雄鹰捕猎一般冲向地面,山羊没有翅膀,可它却没有一点畏惧,任自己在空中自由落向无垠的绿色草原,梦中吓得我胆战心惊,不由得为这山羊落地后的命运担忧起来,赫然发现,山羊的脸变成了李木,他依然是纵身前那样坦然,没有一丝惊恐。
梦里的山羊就那样一直往下落,却一直没有落下去,如在我的心上钳了一把钳子,就快要停止跳动,突然醒来,竟然在寒冬里满头大汗。
从床上起来,站在阳台上,看见西边天空挂着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晚霞,虽不是特别辽阔,却也给人心中一丝温暖,为萧瑟的寒冬增添一抹鲜艳的色。几只乌鸦呱呱地叫着,好像我推门出来吓着了它们,它们从屋前高大的洋槐树上展翅而飞,带着黑色魅影,似要追逐天边那一抹色,它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寂静的天空里。
李水和李余从竹林里穿出来,手上都抱着满满的柴火,李余大声说道:“晚上篝火的柴我们都准备好啦,听说你们昨天晚上就烧过。老四,你昨晚也不叫我们一声,真是不够意思,我们小时候到哪里去玩,可都是叫你的啊。”
平措端起热水上来,小声说:“麦哥,洗洗脸,先前我听见你梦里大喊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是不是梦到什么啦?”
“没事,我经常做梦。”又对李余大声说道:“昨天太晚啦,车上颠簸一天,没力气去叫你们,今天晚上好好玩,今天我觉已经睡够。李水,这干柴不经烧,我们去山上弄几棵桑树下来。”
“啊,不好乱砍吧?”李水有些担心。
“没事,砍我家的,连根拔出来,只要两棵老桑树,够烧一晚上。”我快速擦一把脸,问平措:“几个女人呢?”
“那边帮忙做饭,也不一定是帮忙做饭,玩吧。麦哥,弄桑树用刀还是用锄头,我去拿,你别弄脏了手,你下楼等着啊。”说完,平措从二楼端着盆子,一个空翻身,从阳台上落下,自己奔灶屋里去。
李水、李余看得目瞪口呆,李余惊叹着说:“天啊,这么厉害,是轻功吗?怪不得一个能打那么多个,自己还一点不受伤,麦子,他们兄弟干什么的?”
平措从灶屋里一手锄头、一手柴刀出来,说道:“我和贡布是负责麦哥和嫂子安全的,负责一辈子,谁动麦哥和嫂子,我们就弄谁。”
我大声笑说:“老五,你别听他的,我和他们是兄弟,不过他们身手比我好一点点,这算什么啊,我也能一个筋斗下去。”说着,我看着楼下跃跃欲试的样子。
平措赶忙把手上东西一丢,站在我下面仰头说道:“麦哥,可别这样,我知道你功夫比我好,但你刚睡醒没活动开,还是别跳啦,走下来安全些。”
“好吧,听你一回。”我大摇大摆地下楼来,李余和李水正和平措正笑着。
山坡上的地里全都是杂草,不见庄稼的影子,参照我小时候,这个时候麦苗应该已经长出手指长,我问道:“以前都争土地种,为几锄头泥巴还有人争得打起来,怎么现在这么好的地都荒着,全长杂草啦?这么长的杂草也没人割,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漫山遍野也找不到这样好的草割。”
二十岁的李余很老道地回答说:“都出去打工了,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就这一坡的地吧,全部种上麦子,可能成也就卖两千来块钱,还得累死累活的播种、除草、割、晾晒,成都的服务员最多两个月就能挣这些钱,谁还愿意种地啊?人都出去了,这些草当然没人要。”
听着李余的话,我想啊,祖国经济腾飞对山村还是有影响的,起码人都有个地方挣钱了,不用再脸朝黄土背朝天,还饥寒交迫。只是为昔日人人珍惜的土地变得荒芜,觉得有些可惜,要是都不种小麦,没有了麦苗地,我这麦子的名字来由不是也变得虚幻了吗?
李水说:“那还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我们这里没有河流,几个月不下雨,别说成,连种子钱都得搭进去。我才刚去青岛,也还能有两千多一个月,虽然租房、吃饭剩不下什么,可也比种地强太多了。”
看看意气风发的李水,我问:“你家里辛辛苦苦拿钱给你读大学,就为比种地强啊?”
“麦子,你可比我还小一岁哦,你都能挣这么多钱,不是我说大话,有一天我一定腰缠万贯、飞黄腾达。”李水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他已经看见自己变成他说的那个样子,眼里没有丝毫犹疑。




始于1979 第282章家乡的土匪
平措抱着桑树的树干用力摇晃几下,树根把泥土都翻开来,他再蹲下去把绵长的桑树树根砍几刀,我们也帮着用力一拉,一棵高大的老桑树就弄下来。
李水感叹道:“平措,你真的好厉害啊,力气这么大,等我有一天发财了,你来保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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