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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见到在医院打工的陶春兰,她的模样与我记忆中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看上去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干瘦的苍老模样,变得白白胖胖的,腰整整粗了一圈,几年时光过去,她比从前看着反而年轻很多。
陶春兰告诉我,她的工作不愁吃,医院的人见她勤快肯干,对她都很好,病人和家属觉得她随和老实,也都很喜欢她,每天都有人送好吃的给她。
我知道陶春兰的亲弟弟在卫生系统任职,别人多少要给点面子,但陶春兰的为人和她勤劳肯干的习惯,是见过的人都夸赞的,就像村里人那样背后夸赞她。她只是想挣钱给她儿子交学、生活,没有其它多余的心思,歪门邪道的事她也做不来。一身正气,与李木很像,看到陶春兰,我似乎看见李木就有母亲的影子,我想这样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吧。
见到她身体这样好,我也很高兴,她这样好,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在陶春兰面前,梁凤书恢复了我老婆的身份,她一口一个妈的叫着,只是让陶春兰一定要对老家的人保密,千万别把肖玲玲不是我老婆的事说出去。
陶春兰高兴莫名,拉着梁凤书去她的保管室,拿出很多水果塞给我们,反复絮叨:“麦子小时候苦,跟着李八字长大,没有享受到我的照顾,你们要多多照顾他……”陶春兰害怕我受委屈一样,说出我很多小时候的艰辛和困苦来,还有我那些调皮和童年趣事,好多我都不记得了,她还记着,她说这些的时候,一直是很高兴地笑着。
医院的工作人员和长期住院的病人家属,见陶春兰特别的高兴,他们都叫她“陶嬢嬢”,问她:“陶嬢嬢,你今天捡到宝贝啦?这样高兴。”又看看我,随后说:“陶嬢嬢,这也是你儿子吧?这是老几啊?只有你儿子来看你时,你才会这样高兴。”
陶春兰很自豪地回答他们:“是啊,是我儿子和儿媳妇,这是老四,就是小时候穷,送出去那个,在深圳工作,我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讷。”
工作人员高兴地夸她:“是啊,知道,知道,你经常念叨他们,陶嬢嬢,你将来要享福哦,等把你的孩子都苦出来,你比任何人都幸福。”“你的个个儿子都长得好标致啊,儿媳妇也这么漂亮,跟仙女似的,好难得喔。”
两个年老的护士还拉着我仔细看看,走的时候说:“你妈做事非常周全,我们都比不上她,只是她太过节约,一分钱都舍不得花,一分一厘都存起来,你们几个儿子可要对你们的妈好一点。你妈长期给我们说,她很后悔把你送出去,说当初挺一挺,再艰苦一点也就撑过来了,你要理解你妈,她真的很节约,一分钱都没有花到自己身上,当初肯定是太苦了,不然这样的妈不会把自己儿子送出去。”
陶春兰笑如春风,我也不好流泪。
肖玲玲也在旁边,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梁凤书那样的热情,她是不想“喧宾夺主”,况且梁凤书说话比肖玲玲擅长。
坐在保管室里,陶春兰拉着肖玲玲说:“玲玲啊,麦子要是不管你,我管你,他小时候全靠你心疼他,不然早饿死了。儿女的婚姻大事我都不管,让他们自己做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对麦子有多好,在外面受苦了吧?”
肖玲玲流着泪,强颜欢笑:“陶妈妈,麦子对我很好,嫂子对我也很好,他们当我是亲妹妹一样好,麦子和嫂子都不会不管我的。麦子现在很有出息啦,他和嫂子还送给我一辆车,十几万呢,对我好吧?”
陶春兰高兴地在我屁股上打一巴掌:“麦子,不准欺负玲玲,也不准欺负小梁,知不知道?”
“不会的。”我看着保管室里那些东西整齐无比,所有东西都归类放好,整齐划一,期间有护士进来领东西,拿走一个,她马上过去把空缺填满,弄得整整齐齐。赫然发现,我的习惯和她一样,只有强迫症的人才会这样整齐。





始于1979 第290章 再见了妈妈,再见了雾都
在她简陋狭小的宿舍里,她毫不掩饰地告诉我们三人,鸡蛋是谁谁送的,水果是谁谁送的,罐头是谁送的,饭票是谁送的,饮料是谁送的,衣服是谁送的,就是没有一件是她自己买的,看来真如那些护士所言,她一分钱也舍不得花。
我看着陶春兰很生疏,心里感慨万千,面上却热情不起来,但我心里很是佩服她,忍住泪水不留下来。依然能记得起她离家前借故找李瞎子算命,临走时也要看我一眼的那种模样,我也知道她对我的惦念和关心。
心里想着:“母亲啊,你的一生何时能歇下来,你这样为李水、李余他们拼命节约,全年不休的工作,他们将来真的能体量你的这无法言表的伟大母爱吗?”
那时的我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尽管我一直很尊重陶春兰,感谢在我离家前她教我的那些做人的道理,可我依然嫉恨她把我送给李瞎子,这种心中的不公平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消除,或许永远不能完全消除。
陶春兰看我的眼神,是温暖又愧疚的,见我现在日子这样好,她也真心的高兴。
我问她李木来过没有,陶春兰说,李木大概去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来医院看望她,买了很多衣服和营养品,在她的职工宿舍里住过半个月,天天陪着她。
说道李木,陶春兰开始表现出愧疚之意,她说李木没有读大学,是因为确实钱不够。李木知道母亲挣钱不容易,家里也再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自愿出走远方去谋生。
我不知道陶春兰知不知道李木离家时的艰辛,要是陶春兰知道李木差点因为拉肚子,死在家乡县城的砖瓦厂,她一定会更加愧疚。听陶春兰的语气,李木并没有告诉她那次徘徊于生死边缘的经历,我也就不说,不想毁了李木孝道母亲的好意。
把梁凤书做主买给陶春兰的东西,全部放在她的小单间职工宿舍里,都是吃的和衣服。
梁凤书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陶春兰,眼含热泪地拉着陶春兰的手:“妈,这是我和麦子、玲玲一起孝敬您的,请您一定要下。”
陶春兰坚决不梁凤书的钱,那感觉也和李木很像,她高兴地笑着说:“你们还年轻,挣点钱也不容易,你们自己一家人也要开销,妈不能要你们的钱,你们自己好好存着,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人一辈子不容易,三穷三富不到老。你们在外面好好的,我当妈就高兴,妈就知足了。”
一起出去吃顿饭,我也就要和我不怎么熟悉的母亲道别。临别时,陶春兰拉着梁凤书和肖玲玲,硬塞给她们一人一个红包,态度十分坚决:“千万要下,是个吉利,欢迎你们回家乡,这是妈的心意,妈没有什么钱,这点心意一定要下,以后多回来耍。”
我含泪点点头,梁凤书和肖玲玲只好下红包。
上车以后,车刚开出医院停车场,梁凤书拆开红包,看看里面的二百块钱,头伸出车窗去,看着站在路边的陶春兰一直挥挥手,车刚一转弯,梁凤书关上车窗,自己嗷嗷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天地动容。
肖玲玲一边哭一边说:“陶妈妈是我见过最好的妈妈,最伟大的妈妈,狗日的李余,陶妈妈这样节约,他怎么还能买那么贵的手机?真是太不懂事啊!”
梁凤书一直哭,一直哭,一句话不说,眼望着窗外迷迷茫茫的古老重庆城。
古老的山城正在焕发生机,以前一直想着,有一天有钱了,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住上一段时间,好好了解它。现在我是有时间又有钱,可是我却不想了解它,与深圳想比,它还非常老旧,街道那么狭窄而拥挤,在这座城市里,我没有归属感。
望着这座高低错落、层层叠叠如海市蜃楼般的城市,分不清东南西北,唯一熟悉的是这里人说话的口音,其它都是陌生。站在我曾喝水解渴的长江边,能想起第一次离家时的凄惨模样,依然熟悉不了冰冷的江水穿过手指,使我心中泛起往日的苦难记忆。
人潮汹涌的步行街繁华似锦
窈窕淑女与棒棒军同行
高楼林立的都市与山城人互争妖娆
歌乐山与南山在迷雾中久久凝望了亿万年
亿万年积淀
用热血和头颅献上红岩情
渣滓洞、白公馆
那是人类伟大的展现
也是为残酷的纪念
永远也说不完的风情随两条大江奔流向前
磁器口
纷闹声中古琴悠扬
一杯清茶、一把纸扇
如在月光宝盒中穿越了历史
伴着夜色
伴着薄雾
一行人随心走在沿江路上
远处的大桥灯光闪烁
还有那重重叠叠的万家灯火
一起映照在涛涛长江和清澈的嘉陵江的水里
像无数张妩媚的脸以水为镜
风带着薄雾寒烟轻拂陌生的脸
月光伴着江水低沉亘古的江滩
不经意间触摸到流下已经冰冷的泪水
湿了手指
却分不清是露珠还是红颜尽诉的伤悲
那些与世无争
那些年少轻狂
岁月这就样迷失
对着无尽的江水
我们一起高喊
妈妈我爱你
每天住在不同的酒店里,我和大家一起领略这座古老而神奇的山城,热腾腾的火锅、香脆的麻花、爽口的凉粉、鲜香麻辣的小面、回味无穷的酸辣粉、物美价廉的豆花饭、吃不够的麻辣鱼、美味独特的花椒鸡、停不下来的千张豆腐皮……
看风景是顺便,主要是寻觅不同的美食,这里是美食的天堂,只是苦了不怎么吃辣椒的梁凤书,可是她泪水涟涟地也要吃,而且是吃了还想吃。
依照计划,在重庆逗留三到五天,再去成都看李木,在成都再玩几天,梁凤书说要去参观武侯祠,还想去趟峨眉山,然后返回深圳,这样差不多接近两个月时间,使我不会失信于林迪薇。
正要准备出发去成都,接到林迪薇电话:“麦子,你必须马上往回赶,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越快越好。”
我问林迪薇是什么事情这样急,她说要等我站在她面前时才告诉我。没办法,财神爷的话不能违抗,只能马不停蹄南下深圳。




始于1979 第291章春燕筑巢
西湖上的游客突然多起来,目光跃过宽阔的湖面,远处长堤上,已经人山人海。
西湖盛名已久,四海宾朋汇聚,年关里难得轻松游玩,历史光阴中留下无数故事的西湖自然受游玩的人追捧。
人一多,再好的风景,也都变成了集市。
白云换了姿势,却依然美丽。
不知道哪朵白云是李木的依依,可能只有李木自己知道。
杭州难得一场大雪,我为如织人流把洁白的雪快速消融而可惜,冬日暖阳也变得刺目夺魄。
早春的燕子似乎比游人还高兴,在湖面上翩翩起舞,突然一个矫健的转身,飞入我们坐的阳台边,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好像在寻找合适筑巢的地方,完全不理会我们三人聊得兴致正浓。
素素抬眼看着燕子,擦拭眼里的泪水,起感动,从我诉说的回忆里拔出来,嘟哝着:“真讨厌,叫这么大声干嘛?”
李木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轻声说道:“走吧,进去聊一样的,它们要准备筑巢,我们别打扰它们。”
我看见李木眼里闪动着泪光,说起我们共同的母亲,他依然动容。已经投身庙门的他,估计怎么也无法忘记母亲的养育之恩。而今,我们都已经步入中年,学会把情绪压抑在心中。
“阿弥陀佛。”李木把念珠往身上一挂,站起来,开始拾桌子上的东西。
素素一捂嘴,抿笑着:“不好意思,可爱的燕子,你们慢慢垒窝吧。”说着,她也轻轻地起身,把桌上的小吃往屋里搬,口里念叨着:“我怎么忘了呢?李二哥是出家人,不该在二哥面前报怨燕子的。”
李木抢先把茶盘端在手中,笑一笑:“众生平等,燕子到你家,要发财呢。”
“真的吗?”素素在吧台里开心地大声叫着,又寻根究底地问:“李二哥,咖啡可以喝吧?咖啡是素食,我给你们煮咖啡,先别说,等着我一起再说,我想听你们从前的事。”
记得小时候,每到春天,屋檐下总是会有燕子。大人们说:“燕儿来,要发财;燕儿走,要讨口。”这话虽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却无形中保护了在屋檐下筑巢的燕子,古朴的人用这样的方式与自然和谐共处,并赋予美好的期望。
李木慢慢拨弄着念珠:“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屋檐下很多燕子,它们到了,春天就真正到了,我们就知道再不会冷了,小时候的冬天真是冷啊!杭州的春天来得比我们家乡早,我看山中的桃花都已经盛开。”
我想,李木已经在江南的山水里走过一遭了,或许我也该去看看山里早开的桃花。
看他表情虽然平静如水,听他略带惆怅的语气,能感受到,李木依然对家乡有种难以割舍的眷恋,虽然他已经选择出家为僧,可他的心如他这个人一样,还在流浪,并不时地回头遥望故乡。
“二哥,你就在杭州住着,我把大姐,老三、老五都叫过来,我们聚聚吧?”
“唉,算了吧,没什么好聚的,各自安好,便是好。”
看来李木心中的结还是没有解开,都已经是出家人,依然保持着他从前的固执己见,难不成他对亲人已经如此死心吗?
素素端着三杯咖啡过来,满怀深情地挽留李木:“对啊,二哥,就在杭州住着,所有用我们负责。”
“你们?”李木打量着我和素素,笑说:“麦子,你还是如此好的女人缘啊?素素不会是你的……”
素素一点不害羞,生猛地点点头:“麦子是我男人,唯一的男人,但我们不是夫妻,我只管咖啡馆,不管他,他是对我和咖啡馆都不管,跟野狼似的,随时找不到他,不知他跑那里风流去。”
“冤枉,天大的冤枉。”赶快趁热小喝一口咖啡,我继续说道:“素素,我一世清名全毁你这张嘴上了,你真想帮我留住李二哥,就说你就好啊,为什么要说我们呢?”
素素往沙发里蜷着,不屑一顾,带着抱怨的语气:“麦子,这样说话好吗?哦,我和李二哥刚认识,我就让他别走了,你这是要把我推给出家人吗?”又拔高声调说道:“说我们有什么不对?你说啊?有什么不对?”
李木端着咖啡,脸上漏出丝丝惬意的笑容,就像我们从前坐在深圳世界之窗的石阶上一样:“关系不简单啊,我知道,麦子身边的女人,和他都是一家人,何必今天故意当我面叫冤呢?我还不了解你吗?”
素素马上对着李木凄凄楚楚诉苦:“二哥你给评评理,我不管他在外面干什么,也不管他有多少红颜知己,只求他别有灾有难,每年能好好陪我一段时间,要是外面累了,就回来和我过,厌烦了也随时可以走,我这样的女人,他还时常嫌弃我,真是没有天理。”
李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能拴住麦子的女人,唉……”
我马上打断李木的话:“不准说,别给她说那些事情。”
素素马上激动起来:“李二哥,快说说,今天说不完,我们以后接着说,你把他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
“好——啊。”李木看看我,又看看窗外欢乐的春燕,满怀深情地说:“素素,还是别听了,麦子以前就像燕子,每个季节里总有固定的方向,可是啊,唉,后来他的心裂了,可能他再也不想在女人身边久留。他是为你好,怕带给你伤心。”
“我不信。”素素撅起嘴:“你们是兄弟,二哥还是帮助麦子说话,怎么就心裂了?怎么就是为我好?”
李木不顾我摇头,诚恳地对素素说:“我一个出家人,不说谎,这是基本的持戒,素素啊,你相信我,麦子是最有情有义的人,尤其是对女人,特别的好,当然,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看上一个女人,他看上的女人都是属于凤毛麟角那种,我想,素素你也不是一般人,麦子肯定很珍惜你,不过是故意装得狼心狗肺的样子。但是,麦子性情和我一样固执,他的逆鳞你别碰就是。”




始于1979 第292章回忆如诗
素素心有不甘:“二哥,他的逆鳞是什么?”
“不用问,你已经做到了,就是不能管他,天王老子也不能管他,谁敢干涉他的事情,他跟谁拼命。”
“这是为何?刚才我们在外面还说起,他不是一直都听那个女作家的话吗?”
李木端起咖啡,不回答,对着我指一指:“你让他自己说,他的事情我也不能乱说,他心里有墓碑,谁乱说了,就好像在侮辱他一直刻在心里的墓碑。”
“啊!”素素嘴巴张得老大,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不理会素素,劝李木:“二哥,留下来吧,别走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妈,你也想妈妈吧?关于钱的事情,你别那么固执,我欠你太多,你就当让我还你一点人情,这也不行吗?”
素素马上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那年你带玲玲回家,本想去成都见李二哥,但林迪薇马上让你回深圳,所以没有去成都。麦子你还在为当初救玲玲脱离苦海,二哥不得不离开深圳这事而愧疚啊?都快二十年了,你们兄弟这是何苦呢?”
“不是。”我看看墙壁古董挂钟的时间:“素素,别顾着听故事,中午饭安排好没有?”
素素从沙发里慢慢吞吞地撑起来,拿出电话:“是,老爷,奴婢这就安排。”她又把电话放下来:“”二哥在,得全叫蔬菜吧?”
李木回答说:“我虽出家,戒色不戒肉,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
素素低着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心情特别的好:“一会儿送来,快,接着说,麦子,你刚才说欠李二哥太多,不是单单是因为救玲玲那次,导致李二哥不得不离开深圳吧?”
我马上告诉她:“素素,你要想听故事,就得帮我把二哥留住,不然你就听不成了。说来你不信,二哥倔得不是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要我还他的情。03年他到深圳找我,也不要我的钱,后来又帮我那么大的忙,一点谢意也不让我表示。”
李木马上反问我:“你帮我那些忙呢?要用钱计算的话,我岂不是卖身也还不起?计较这些干嘛?好啦,答应你们,我在杭州先不走,本来就想在杭州呆上一段时间。”
“好,好,这次我们兄弟好好聚聚,从文学到哲学,我都得向你好好学习,还有宗教。”我拉过素素的手:“素素,我帮李木的事,是举手之劳,李木帮我的,他是以命想拼,完全不一样,所以啊,千万别怠慢李二哥,知道吗?”
素素拼命地点头:“知道,知道。”又撒娇着问道:“可是你们都不说,我想听,到底是什么样的帮助,怎么就要以命想拼。”
我放开素素的手,对李木说:“可以说,素素的嘴绝对严实,况且,她不会出卖我的。”
李木点点头:“我知道,你看上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素素这江南的灵秀模样就不一般。”
素素抬头环视一圈,恋恋不舍的样子:“二哥,我这咖啡馆就像寺庙,麦子帮我出了很多钱,最开始一直亏损,后来挣钱了,我还他钱,他不要,说就当是布施了,布施的钱不能拿回去。所以啊,我一直当自己是寒桥咖啡馆的主持,麦子是寒桥咖啡馆的菩萨,我默默供着他,无论他在与不在,都是我唯一的男人。”
“阿弥陀佛,麦子对你这么重要?”
素素一下红了眼眶,起身去拿热毛巾握着脸,重新坐下来:“我本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遇到麦子,他把我从天目山上悬崖边拉回来,后来就有了这寒桥咖啡馆,寒桥两个字也是他取的。最开始,我以为麦子和那些浪荡男人一样,救了我是为得到我,可是他是个怪人,碰也不碰我一下,带着我下山,把我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又劝我别为生计和工作发愁,帮我开了这家咖啡馆,耗资百万,然后就离开了,你说,我不当他是菩萨吗?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菩萨的化身,救了我以后,又上天庭了。”
素素又庄重的重复道:“李二哥,上百万呢,他和我只是陌路相逢,就这样施舍给了我,真正是不求回报,悄悄地就离开了。”
“麦子做得出这样的事来,我知道的。他以前有一个救他脱离苦海的女菩萨,真是因果循环啊,他现在也做了救别人的菩萨。”李木盯着素素:“你也给我说说,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素素瘪着嘴:“不说,你们先说,你为了麦子什么事拼命?”
李木闭口不言。
素素又打开手机看外卖情况。
李木回头看看摆着笔墨纸砚的长桌,起身走过去,拿起笔,仰头看着窗外白云,沉思起来。
这张三十公分厚,两米长的实木板,上面混乱摆着些笔墨纸砚,本是让顾客消遣用,为寒桥咖啡馆增添一点笔墨味,但我从没有看见它出过什么作品。
江南雪
春燕归,山桃初艳,
晨谷涳濛,江南意惬,
天外突飞絮,西湖连山雪。
涉万水,寥落荒年,
人在征途,初心未灭,
早春日光寒,往事比酒烈。
渡远于2018寒桥咖啡馆
李木一挥而就,把毛笔放下,看看自己的作品,微微一笑:“麦子,你也来一首。”
素素已经大声读起来,读完以后,欢乐地鼓掌:“李二哥,好文采啊,我要把这诗表起来,挂在我们的寒桥咖啡馆里。二哥不反对吧?”
“你是这‘寺庙’的女主持,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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