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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赵同知打了个寒颤,这个案子绝不能无疾而终,无论如何叶春秋舞弊的罪名定要坐实。
他看着还要作文的叶春秋,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机。
没有选择了,只能背水一战,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狞笑写在了他的脸上,他杀机毕露的道“叶春秋,你好大的胆,谁知你这些文章,是不是是不是早有预谋,你科举舞弊,其罪当诛,到了现在,还敢在公堂上信口雌黄,该死,你罪该万死!”
赵同知的声音明显是在颤抖,他有些疯了,这可是众目睽睽啊,可是又能如何,虽然明知道自己可能遭受无数的质疑,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便是咬着牙,也要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他恢复了官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此等刁民,本官岂能容你,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空气之中,骤然肃杀之气十足。
堂外原本凑热闹的人,本来还兴致勃勃,想要在叶春秋身上踏上一万脚的人,此时都沉默了。
显然这是要屈打成招。
甚至是那陈蓉,这时候居然也欢呼雀跃不起来,大老爷的官威,固然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可是傻子都看的明白,这是冤案哪。
周夫子已是反应过来,本来他已自觉地自己已是死定了,今日状告叶春秋本是险棋,毕竟牵涉到的是宁波知府和奉化知县,只要自己走出这个衙门,那些老爷们会轻易放过自己吗?
他一听同知大人要动强,反而松了口气,忙是道“对极,对极,叶春秋,你寡廉少耻,还敢死鸭子嘴硬,打,就该打,敢不认罪,哈哈打”
几个差役面面相觑,却还是叉着在水火棍上前。
上官有命,谁敢不从?
衙门八字开,本来就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赵同知已是眼睛通红,他此时已顾不得这里,满心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收拾这个局面,屈打成招之后,拿了口供,就应当想办法去南京寻自己上头的人,接下来只要上头的人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焦躁,心里闷的厉害,却听叶春秋道“大人,莫非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赵同知烦躁的道“狠狠的打。”
“大人怎可如此无视王法。”
赵同知憎恶的大喝“本官就是王法!”
同知厅外,西驿驿臣亲自骑着快马赶到,他急匆匆的翻身下马,见这里已是围拢了许多人,这驿臣和同知关系匪浅,算是同乡,一向是巴结着赵同知的,因此时常来这里走动,外头的差役都认得他,见他心急火燎的样子,还未打招呼,便听这驿臣劈头盖脸的道“同知大人在哪里?”
“大人在审案。”
“什么,已经开审了”素来与赵同知交好的驿丞已是脸色铁青。
因为要尽力上新榜,所以可能两章不能连在一起发了,以后可能隔六个小时发,其实老虎也想一起发出来给大家看的,只是新期有太多条条框框,所以很惭愧,大家也知道老虎只知道埋头写,很少在乎冲榜的事,这本现在已经发了二十天,想了想新榜只有十天了,还是冲一冲,感谢大家。





庶子风流 第四十四章:本府神童也敢冤枉
这个案子驿臣岂会不知,同知与知府不和,他更是知之甚详,宁波城里突然传出科举弊案,涉案的人是府试案首叶春秋,虽然案发时间很短,可是已是惊动了宁波所有官面上的人物。
听到案子还在审,驿臣不敢怠慢,忙是冲进衙里去,等到了堂外,便听到赵同知厉声一句“本官便是王法。”
驿臣的额上已是冷汗直流,他犹豫了片刻,眼看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已是拿住了叶春秋要动手,他便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大人这里有叶春秋的信。”
一听到信二字,赵同知已觉得这个驿臣真的疯了。
自己正在审案,你来添什么乱,莫非是来拆台吗?
不过这驿臣与自己相熟,赵同知总算还存着几分理智,他不耐烦的道“信,什么信,刘驿臣,这里”
本来还想暗示刘驿臣,让他不得喧闹,有什么事,都先审了案子再说,可是这刘驿臣却一面子都没有留给赵同知,他立即道“这两封信,一封乃是南京吏部尚王华所修,另一封乃是南京都察院浙江道御史黄信所,两封信刚刚送到了驿站,下官觉得兹事体大,不敢怠慢,便立即送来”
“”
霎时之间,一旁的周夫子已是瘫坐在了地上,形同烂泥。
赵同知脸色一变,瞳孔收缩着,脸色苍白如纸。
浙江御史道黄信,虽然级别比赵同知低,却是风宪御史,他修给叶春秋,可见他们之间是有私交的了,今日在这里栽赃叶春秋,那黄信得知此事会肯罢休吗?御史虽然不是赵同知的上官,却是捅娄子专业户,随时可以上弹劾,上达天听,将这里的事大白于天下。
假若黄信只是个御史,赵同知上头的人勉强还能应付,能将此事压住。那么南京吏部尚王华对于赵同知来说,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王华或许因为得罪了刘瑾而遭到了明升暗降,这位当今天子的老师,本来是最有希望进入内成为当朝宰辅的人,却很不幸的被黜为南京吏部尚,此时的王华,政治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现在也不过是发挥一下余热而已。
只是这个政治生命已经死亡的王华,只是对于京中那些衮衮诸公们而言,像芝麻绿豆般的赵同知,在南京吏部尚眼里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说的再难听一些,王华为官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且不说王华出面收拾赵同知,就是随便拉出一个门生故吏出来,也能在转瞬之间将赵同知甚至是赵同知上头的人碾压成粉末,南京吏部天官和你这小小的同知,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南京吏部尚或许只是闲职,可也只是相对于北京的那些核心人物来说,在江南,王尚主持江南数省六年一度的京察考功,连北京的吏部都无权干涉,也就是说,赵同知想要升官,或者说为了保住自己现在的乌纱帽,就得去南京吏部活动,别说是接触那位王尚,就算是南京吏部一个看门的小瘪三,他也得屈膝奴颜的好生伺候,乖乖的赔笑奉承着,至于部堂里的小小一个堂官,你想请他叙叙旧,吃个饭什么的,每日递上自己的名帖上去,人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我和你熟吗?
部堂里头的郎中、主事,你每年得乖乖送去冰敬碳敬之类的贿赂,不过即便你挖空心思送了礼,也不过是那浩瀚礼单中的沧海一粟罢了,你的名字,可能只在人家小舅子的小账本里,不过寥寥一语,然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而这些人统统都是王华的下官,随时都得看着王华的眼色行事。
现在王部堂居然修给一个小小的府试生员。
赵同知已经彻底的懵了,这一次是真见鬼了,他原本是想屈打成招,至于后续还有什么麻烦,自己若是压不住,便让南京方面的上头人来压住,可是现在看来,叶春秋上头也他娘的有人啊,而且这个人完全是自己上头人的上头人见了都得乖乖挤出笑容,好生巴结的存在,他有些难以置信,禁不住道“什么,是王部堂和黄御史的信,取来,本官看看。”
赵驿臣犹豫片刻,正待要呈上去。
叶春秋起初也是懵了,黄御史他是晓得的,算起来自己和他虽然素未谋面,却也算是关系匪浅,修过来表达一下善意,交个朋友也是理所应当。可是王华是什么鬼,自己和他很熟吗?
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叶春秋咳嗽两声“大人,信是学生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同知显然太有主人翁精神,一直将自己当做这公堂上的老爷存在,王华和黄信修来,不管是送给谁,自己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拿来看看,可是叶春秋一句提醒,却让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检查这两封信的资格,他浑身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看叶春秋一眼,忙是朝赵驿臣摆摆手,示意不用送信来了,这时候他脑中升起一个念头,这是要完啊,惹知府还好说,惹御史也罢了,自己终究是上头有人,可若是连王部堂都招惹上,那便是连神仙都难救自己了。
还要屈打成招吗?
赵同知冷汗淋淋,嘴唇都要被咬破了,半途而废,显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继续坚持下去,他知道自己会死的很惨很惨。
跟知府斗,或许还只是双方上头人之间的斗法,自己和知府大人不过是各为其主。
可是假若招惹到了王部堂、王天官、王帝师,这就形同于是单方面的碾压,人家起心动念,大袖一挥,自己和自己背后的人都要被碾的粉碎。
何况这案子本来就屈打成招!
稍一犹豫,赵同知眼眸里掠过厉色,惊堂木一拍“生员周立夫!”
瘫坐于地的周夫子面如死灰,他期期艾艾的道“学学生在。”
赵同知咬牙切齿,眼睛都已经通红了,他扶案而起,怒道“府试案首叶春秋,乃是本府神童,学富五车,更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竟还温文有礼,本官本官倒想问问,你何故要诬告于他?你身为本府秀才,诬告他人,该当何罪?”
这一番话声色俱厉,就仿佛赵同知和周夫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周夫子吓得瑟瑟发抖,心知大难临头了,忙道“学学生”
赵同知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宛如国仇家恨当头一般,抄起案牍上的惊堂木便朝着周夫子砸去。

惊堂木直中周夫子的脸上,周夫子惨呼一声,捂着脸蜷成一团,口里大叫“冤枉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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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四十五章:志向需高远
“冤枉!”赵同知狞笑“诬告他人者,罪加三等,你是秀才,本同知立即报请本府学正,先革了你的功名,本来按理,本府不该打你,你毕竟有功名在身,本官不该有辱斯文,只是你这等恶徒,若不严惩,如何服众,来,扒了他的纶巾,给本官动刑,打,狠狠的打。”
一声令下,差役们已是卷起了袖子。
周夫子想要大叫,便被人用一团脚布堵上他的嘴,有人扒下他的裤子,差役们娴熟的举起水火棍,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他的臀部。
呜呜
周夫子叫不出,屁股只一下,就已是皮开肉绽。
赵同知虽是虎视周夫子,咬牙切齿状,眼角余光却不禁偷偷朝叶春秋看去,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顾不上知府的反噬了,赵同知更为担心叶春秋不肯罢休,他见叶春秋见案情翻转,会有什么表情流露,却只见叶春秋抿着嘴,伫立一旁,神色从容的看着差役们动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妖孽啊。
这哪里像是个少年,瞧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真是让人猜不透。
啪啪
一棍棍打下去,周夫子的臀部已是鲜血淋漓,他拼命哀嚎,却不知有没有悔不当初。
叶春秋只是冷眼旁观,起初还有些于心不忍,可是随即想到,假若这次是周夫子得逞,现在的自己,只怕境况不会比周夫子好到哪里去吧。
呼他轻轻舒了口气,人的心肠或许就是如此慢慢变硬的,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可是对周夫子这样的人,叶春秋却是睁大眼睛,仿佛是要将眼前的一幕深深印入脑海。
十几棍下去,周夫子几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便有差役取了桶水来,泼在他的脸上,他愕然惊醒,接着又是虎虎生风的水火棍重重拍下,他眼睛猛地一张,从喉头又发出呜咽声。
一顿打下来,周夫子气若游丝,立即收监,押了下去。
周夫子既是栽赃,那么叶春秋自然也就恢复了清白之身,那驿臣将信送到了他的手上,叶春秋小心翼翼的收藏好,两封信可是救了自己一命,无论是王华,还是黄信,或许他们并不知自己无意间的举动救了叶春秋,叶春秋只好心里默默的记下这份人情。
话说似乎最近欠的人情有些多。
叶春秋哂然一笑,便听赵同知道“叶贤侄”
还贤侄,赵同知的脸皮颇厚。
叶春秋脸色平静,这个贤侄他当不起,至于给赵同知一个教训,这显然是玩笑,堂堂同知,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还不是自己这个府试童生能招惹的,所以叶春秋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感觉。
这个世道,难怪人人都要叫老爷,难怪茶肆的小二,被人称为博士,难怪做人丈夫的,要被妻子称呼为相公,这博士乃是学识的象征,相公乃是士大夫的敬语,其实本质上这不过是官本位的副产品罢了,人人都想做博士,人人想做相公,因为这世界,本就是博士、相公和老爷们的世界呀。
叶春秋抖擞精神,继续考下去,自己距离真正的博士和相公还差得远,路漫漫其修远兮,去之后,行更要用功练练,这文章的结构也要好生揣摩,即便不尝试做文章,也要懂它的结构,至少谈吐之间不露马脚。
他淡淡一笑,朝赵同知作揖“大人既已证明了学生的清白,学生便是无罪之身了,学生告辞。”
态度冷淡,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敬畏,因为他是官,自己是民,这样的人,叶春秋不愿与他为伍,所以还是走远一些。
赵同知脸色又青又白,假笑道;“来人,送叶案首。”
他把叶案首三字咬的很重。
一场官司下来,叶春秋到客栈,分明看到许多人眼中对自己多了一些敬畏。
这场官司在城中的影响不小,虽然衙门里发生了什么还没有传到客栈,可是大家却知道,叶春秋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来,绝不是等闲之辈。
店伙殷勤的给叶春秋端茶递水,也准备了热水要为叶春秋洗去身上的晦气,叶春秋道了谢,洗浴之后,草草吃过了一些东西,叶三这才来,见叶春秋无恙,惊喜道“少爷没事吧,吓死我了。”
说罢又愤愤然道“听说少爷招惹来了官司,我一个下人也没什么主意,本是想去找黄老爷,奈何黄老爷却是今早去了临县会友,实在没了主张,便去寻大少爷,心说无论如何,大少爷也是叶家的人,总不可能见死不救,谁晓得他听说少爷惹了官司,便当下奉化去了。”
很奇怪吗?
叶春秋很平静,指望自己那个大兄才是见鬼了,人情冷暖,何况还是叶辰良。
叶春秋安慰气喘吁吁的叶三几句,便孑身一人在房里取出两封信,一封是黄御史的,只是嘘寒问暖的话,告诫他要好好读没有营养,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大家毕竟还不熟,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话题。
王华的信却是让叶春秋哭笑不得,话说,王部堂这里雾里的是什么意思?里头只是很勉强的问候了几句,大意就是,噢,听说过你,然后没有然后了。
只是有一个细节,却被叶春秋捕捉到,这没头没脑的信之中,却是提到了杨贤弟,说是杨贤弟与你亦是同乡,老夫与他偶有信往来。
叶春秋终于冷俊不禁起来,杨贤弟不就是下棋的那位吗?王部堂没有直接说棋艺的事,却只是一笔带过杨贤弟,真相藏在细节里,这是十分隐晦的想和自己切磋棋艺吧。
大人物都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吗?
叶春秋笑了笑,却是对王华的行颇有兴趣,怎么说呢,自己光脑中也有字帖,可是脑海中所呈现出来的光影虽然让自己悉心去揣摩名家的行架构,对自己的帮助很大,可是现在一幅行真正摆在自己面前,却有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更清晰,更直观。
行之中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气质,这绝不是光脑中收藏的拓本可以比拟。
叶春秋心念一动,便拿出笔墨,铺开纸来,提笔开始临摹,竟是连信都忘了,就这样写写画画,转眼两三个时辰过去,他觉得全身酸麻,却一边揉搓着手脖子,一面傻笑,似乎自己还真有一进步。




庶子风流 第四十六章:上有所好
原以为接下来宁波城会很热闹,偏偏一连许多日都是平静的很,那位养病的知府大人并没有请叶春秋去相见,话说大家也算曾在一个战壕里扛过枪的战友吧,知府大人不仗义啊。
不过黄信从临县来,听说了此事,也是心有余悸,他听说自己兄长修给叶春秋,心里便头,自己那兄长肯修来,肯定是因为春秋而得到了实在的好处,瞧这架势,家兄的仕途肯定一帆风顺,这是要升官了啊。
可是当听到王部堂也有信,黄信骇了一跳,不可置信看着叶春秋,却没有多问下去,这种私信确实不好多问,他心里暗道“或许家兄修,和这王部堂有关?王部堂虽得罪了刘瑾,可终究是帝师,陛下对他还是颇为信重的,又是太子少傅和南京吏部尚,而且官声极好,素来为士林所敬仰,任谁得到他一些青睐,固然不可有平步青,前途却是可期。”
说起知府的表现,黄信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春秋啊,虽然舞弊的案子已经澄清,可是知府大人现在闭而不出,显然还是为了避嫌,你想想看,若是此时请你去见,岂不是又让人猜忌,他与你当真有什么瓜葛吗?其实知府与你互不相干,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今日这个案子固然告一段落,可是知府的仕途还长,谁晓得几年之后,又有人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就算已经不可能定罪,而且也已无从查证,可是总是对清誉有所影响。”
叶春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觉得黄信有些不简单,似乎看问题很透,自己对官场上的事一无所知啊,若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只怕官场依然距离自己很远,他不禁好奇道“可是赵同知背后捅了知府刀子,这知府大人,怎的还没有动作,虽然他还在病中,可是”
黄信似笑非笑的摇头,道“可能老夫说话难听一些,不过你既要问,那么我只能给你一个答案会咬人的狗不叫。”
叶春秋不寒而栗,我去,黄世叔很专业啊,如此一想,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叶春秋想了一阵,哑然失笑,逗比青年欢乐多,这官场距离自己甚远,琢磨这个做什么,考试要紧。
这两日,院试的榜文放了出来,院试一般是在府试之后,由本省学政主持,各府的府试童生不必赶去省城,只需在本地等候学政大驾光临即可。
宁波府乃是大府,所以学政先在杭州府监考之后,便会驾临宁波,开始依旧还在宁波的贡院进行,时间则是定在下月的初三。
还有半个月,还算充裕,叶春秋并不着急,依旧还在客栈住着,这几日来拜会的人不少,叶春秋只闭门学‘读’,他也不想这样低调,不过却是得了黄信的指教,黄信特意嘱咐他,你已是县试和府试两场案首,风口浪尖,院试之前,最好还是低调为好,否则很容易惹来非议。
枪打出头鸟嘛,这个时代是最看重风评的,叶春秋现在也算半个名人了,在夺取功名的最后一场考试中,绝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北京紫禁城。
天子登基不过两年光景,这位不过十五岁的天子,登基不久,便惹出不少是非。
好在几个臣还有些影响,正德天子不敢过份,今日刚刚听朝来,正德脱下冕服,嘴里咕哝着什么,大抵是这下好了,瓦剌人又犯边了,他抬眸,对身旁伺候的伴伴刘瑾道“刘伴伴,你知道不知道,瓦剌人又犯边了,这是杨老亲口说的,说是边塞之外,瓦剌人浩浩荡荡,遮蔽日的。边镇处处告急,狼烟四起。”正德天子精神一震“来得好啊。”
刘瑾一脸便秘状,瓦剌人袭的是天子的江山,倒像是咱们大明军直捣了龙庭似的,他不敢胡说,内的那几位老可不是等闲之辈,隔墙有耳,于是笑吟吟的道;“陛下,厂卫的奏报来了。”
正德天子一副曲高和寡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捡起案头上的奏报心不在焉的看起来,这厂卫的奏报与其他奏疏不同,搜集的都是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地方的阴私,正德对此并没有太多兴致。
只是正德的眼眸落在宁波府的一桩公案的时候,不禁低声道“这个童生,有些意思。”
寥寥一语,便此揭过,将奏报丢到了一边,刘瑾却是抖擞起精神,忙是用眼睛瞄了一眼,见奏报上写着‘童生叶春秋’的字样,心里不由狐疑,天子这样说,可有什么深意不成?
他若有所思,似乎起了什么心思。
距离考试还早,据说提学大人还在杭州府,只是每年科举总是会惹来许多谈资,比如这位提学乃是山西人,竟和本府同知是同乡,却不知有没有什么交情。
除此之外,这位提学历来性格严谨,据说是不苟言笑,喜欢四平八稳的文章,又喜欢颜真卿的行。
揣摩考官心意,本就是历年科举的传统项目,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文章的好坏,只要相差不是太大,拼的就是是否对考官的胃口了,小比不比乡试、会试那样的大比,虽然录取是糊名阅卷,可是排序时却不必糊名,所以能揣摩出考官的喜好绝对不是坏事。
叶三也不知听了外头谁的话,竟也加入了八卦大军,每日都从外头打听出各种消息来“少爷,这位提学本是翰林院侍讲,却不知是什么缘故,早几年任了南提学,今年又从南平调到了浙江”
叶春秋听了,心里琢磨,翰林院出来的侍讲,是极有机会留在翰林院,将来是很机会入的,结果这位提学放到南去做了提学,这就有屈才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南提学几年,论资排辈也该京去了,谁晓得居然是平调,还是提学,这位考官似乎仕途不太顺利。




庶子风流 第四十七章:上达天听
也罢,打铁还需自身硬,他仕途如何,与我何干?
叶春秋摇摇头,哂然而笑。
过不多时,却有小二来敲门“叶案首,叶案首,有人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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