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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帝子
她扶着他上床,他闹了一夜,她在旁边伺候着,他说了一晚上心事,她坐在一旁听了一夜。
那晚是他娘的祭日。
第二天醒了以后,她黑着眼圈给他熬了一碗红糖小米粥。
从此以后,她成了他第一个贴身丫头。
她带着仰慕和依恋在照顾他。但她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但是长久的相处,她更是对他无法自拔。
又是一年风和雨,她知道此生难嫁他人。
他是皇子,他的人生里注定与江山相连,生于帝王家,命里带劫。
而此时,先帝并没有立储,他的三个儿子自然手底下的动作不会少。
他也是其中一个,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消失了两年,再次回来,眼神明亮,竟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回宫的日子又渐渐减少,在朝中的地位也扶摇直上。
此时苗疆来犯,他为国奋战,又得佳绩。
她知道他会继承大统,而自己也不过是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侍女,无足轻重。
手足之争,不择手段,把骗他进皇妹的房间,喂他下药,想陷他于不义。
他当时已经迷迷朦朦,无法自控,她舍身解药,救他出局。
却不想怀上了孩子。
她能看出他眼中的愧疚与为难。
恰好苗疆王使臣来朝,苗疆王混在其中,暗中刺探。
被她发现,苗疆王要杀她灭口。
她慌忙中袒露她怀有他的骨肉。
苗疆王将她掳走,囚禁她作为要挟,跟他谈条件。
江山天下总是比她的孩子重,她没有出路,没有办法。
他只是个皇子。
他救不了她。
不想,苗疆王爱上了她。
她虚与委蛇,只为保住她的骨肉。
有一天,她想去碧池边走走,不想真的遇到来营救她的人,惊了胎气,竟然在碧池边临盆。
慌忙中,苗疆王带人查看,发现他们,厮打起来。
苗疆王人多势众,侍卫人单力薄,无法带她脱身,只好让他们带孩子先走,并取名碧池。让他能长长久久的记住她。
随后,苗疆王意识到,她对他的无足轻重,失了筹码,打算带她回去。
她想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但是苦于无法脱身,而更加令她难受的是,与他之间的可能越来越小。
此后她就离开了京城,虽然后来她才得知,她被扣了个细作的帽子,但是为了他,她甘愿。
郑远静说完以后,久久的沉默。神情忧郁,眼睛里的黯然是藏不住的。
这样的遗憾,哪里是寥寥几句话能说完的呢。
郑天青早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小生活在单纯的环境里,这种国家层面的事情,她从没接触过,完全在她生活的世界外,现在她听得震撼无比,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思绪在云上飘一样。
她无法去安慰姑姑,她一个小辈,根本没法开口,再者,她无法感同身受。
这样复杂的事情,她难以与眼前这个女人联系起来,但是诉说对象就这样端坐在她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郑天青为郑远静斟水,她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郑远静拉着她,道:“咱们娘俩投机,我一见着你,就觉得全身放松,跟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你一定听烦了了吧?”
“不不不,怎么会。”郑天青忙道:“您说的话我不会乱嚼舌根,放心,我会好好保密。”
“哈哈。”郑远静被她逗乐了,“什么保密不保密的,傻孩子!姑姑就是年纪大了跟你唠叨唠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姑跟你投缘,就跟你见着你就想说说知心话。”
“您以后有什么不开心,随时找我聊天。我随时听着。”郑天青满脸真诚。
郑远静冲她笑。
郑天青离了别院,缓缓往屋里走,心里五味杂陈。
哀叹姑姑的凄美爱情故事,皇上这次千里将她寻回来,她心里该是开心的吧,虽然错过多年,但是总归最后是好的结局。
又感叹世事无常,情之一字,真是牵动天下男女。
都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情若入骨岂不是穿肠毒。
但是动情之事,身不由己。
她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郑天青走后,南春替郑远静更衣,准备休息。
“阁主,您怎么这么轻易就将底透给那孩子,虽然她看起来生性单纯,但她毕竟是徐遇仙的徒弟。”南春替她挂好衣服问。
郑远静扫了她一眼,道:“在外面,就算是私下里也不许这么叫我。”
“是,夫人。”南春忙改口。
“徐遇仙敢收我侄女为徒,就要有跟我面对面的心理准备。”女人一脸轻蔑,“我要让他知道,敢跟我抢男人,只有死路一条。哼,好戏还在后头呢。”





珠圆玉润 第25章 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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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还没亮,郑天青就被彩月摇醒了。
她揉揉眼睛,迷迷朦朦道:“什么时辰了?”
彩月道:“已经辰时了,小姐快起来吧。”
郑天青赖床道:“我昨儿睡的晚,再躺一会儿。”
彩月说:“今天宫里要来人,据说皇上也会微服来,小姐你得赶紧起来准备了。”
“他们相会我必须要参与吗?”
“小姐你说什么呢,这话让夫人老爷听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郑天青起身,道:“我也就是随意说说。”
彩月拿了件大红色的衣服,准备帮她更衣。
郑天青转身拿了件雪青色的长裙,道:“今日还是穿的清爽些吧,今天是姑姑的大日子,不是我的,穿的淡一些才合适。”说完自己开始穿起来,道:“算了,你出去帮忙吧,今天我自己收拾就好。”
“那小姐还是要上些心打扮,不要叫老爷夫人看了不高兴才好。”
“我知道了。”她穿好衣服,洗漱停当,彩月端了水便出去了。
郑天青认真拾掇了一下,不至于太寡淡,又不会太出风头。
还是戴了徐遇仙给她做的宫灯耳环,撑撑场面。
出了屋门,见侍女小厮们忙的团团转。
原本家里就没几个人,都让父亲支使得跟陀螺一样。
准备食物的,满院子洒扫的,一个个准备的架势跟过年一样。
郑远琛站在大厅里面看门外的台阶,正吩咐小厮扫得再仔细些。
赵翘楚也四处提点着。
是啊,家里面除了父亲上朝,从没人去过宫里面,更是跟那深宫大院没一点联系,这么些人,除了父亲谁见过皇上啊,一个个都加倍小心得准备着,生怕有一点疏忽。
郑远静倒是踏踏实实的坐在厅里喝茶,再拈一块桃花酥进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似这收拾打扫不是为她一样。
郑天青刚一进门,郑远静就招呼她过去一起坐,但是郑天青看父母都还在忙里忙外,自己也不好就这么堂而皇之坐下。
“到底是小姑娘,穿这么淡的颜色还是好看,像我们这年纪大了,只能穿些艳色多些朝气。”郑远静打量了她一番,“你这也忒朴素了,赶紧戴上我给你的簪子,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勤着打扮,才能找个好郎君。”
郑天青道:“姑姑谬赞,我哪里有姑姑的美貌韵致,姑姑给的簪子十分贵重,我笨手笨脚,怕拿出来戴给磕坏了,就想好好放着,保存起来。”
郑远静抿嘴一笑,道:“簪子这东西不就是拿出来戴的吗?放在盒子里不就白费了我给你的一番心意,也辜负了这样好的东西。快快戴起来,给我看看。”
郑天青应了她,回屋戴上给她看。
她才笑着说:“真好看,好了好了,陪姑姑坐会儿,你爹娘太紧张了,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消停过,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郑天青本想跟她打个招呼,就帮着父母张罗一下,如果合适,就顺道溜走,谁知道姑姑有兴致,她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陪着她。
她只好坐下。
“姑姑昨夜睡得还好吗?”郑天青开口打破僵局。
“很好啊,总归是回家了嘛,自然是比在外面强。”郑远静微笑。
“您这么多年一直住在苗疆吗?”
“是啊,中原早就容不下我了。”
“一直跟着苗疆王吗?”
郑远静柳眉微抬,凤目流转,道:“怎么,对我昨天告诉你的故情很好奇吗?”
郑天青摸不透她的意思,道:“无意唐突姑姑。”
郑远静哈哈一笑:“小姑娘就是年纪小,我不过逗逗你,你就紧张起来了。”
郑天青有点拘束,也只好跟着干干一笑。
“他后来被人反了,死无全尸,我就自由了。拿了些盘缠在苗疆开了个医馆维生。”
“姑姑懂医术?”
郑远静扬扬眉毛,道:“医术平平,不过使毒的功夫天下一绝。”
郑天青听了一震。
见她的反应,郑远静又哈哈大笑道:“单纯的小姑娘就是好玩,不逗你了,事后差不多了,他也该来了。”
随后,她一招手,道:“南春,去跟老爷夫人说,叫人都停一停,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歇着吧,该来的就要来了。”
南春应了后,便走过去禀告郑远琛、赵翘楚,不一会两人就跟着她回来坐下。
看得出来父亲还是很紧张的,双腿不停抖动,坐立不安般。
母亲倒是沉稳大气,将手在父亲腿上轻拍一下,父亲便安静下来。
皇上就要来了。
郑天青突然有了些真实感,天下人之上的人,就要迈进自家,来迎娶自家姑姑了。
不一会儿,郑梁进了屋,引了两个人进来,一个穿青色布衣的男子,面无胡须,样貌清秀。一个黑衣男子,四十岁左右,高大英挺,贵气逼人,他一定就是皇上了。
父亲见了他赶紧拉着一家人行礼:“臣郑远琛一家参加皇上。”
那黑衣男子抬手,让他们一家起身。
那青色布衣男子先道:“奴才內侍监魏灵通见过国舅郑大人,郑夫人与贵妃娘娘。还希望郑大人行个方便,让我家大人与贵妃娘娘单独一叙。”
郑远琛忙应:“请老爷与娘娘到厢房,已经准备好了。”
南春便引他们到厢房。
郑天青跟着父母在大厅招呼公公。
她心中暗道:皇上居然就这么来了,这也太简单了。就两个人,她以为得几队侍卫浩浩荡荡驻扎进她家的小院子呢。
内心还是有不真实感。
公公笑着跟父母寒暄,见着她忙笑道:“哟,这就是国舅家小姐吧?久闻大名啊。”
父亲忙笑:“公公抬爱,小女无才,多谢公公夸奖了。”
“嗨,郑小姐在后宫可是有名的呢。”公公笑咪咪,“多少公主娘娘喜欢小姐的手艺呢,她在宫里可是大名鼎鼎呢,这要进了宫,准得被各宫疯抢。”
父亲跟着一起笑。
郑天青边跟着陪笑,边想想那个情景,毛骨悚然,还是少进宫的好。
“贵妃进宫,还烦请公公多多照顾啊。”父亲道,“她在宫外带的久了,公公还得帮衬着点。”说着就给公公塞了颗金锞子。
郑天青感叹父亲的阔气,对自己的妹妹真是上心。
魏灵通将金锞子装进衣袖,道:“贵妃娘娘福泽深厚,自然不必小的来照顾,定会好好侍奉。”
三人正说着,姑姑便跟着皇上出来,看姑姑眼里还含着泪光。想必是幸福的泪水。
皇上对父亲道:“国舅,朕一周后来迎娶贵妃,有劳你照顾了。”
这声音低沉,很有磁性。
父亲忙躬身应和。
皇上又扫了一眼,蓦的,停在了郑天青身上,问:“这是你女儿?”
“正是小女天青。”父亲回。
天青忙躬身行礼。
“免礼吧,以后多进宫陪陪你姑姑,省的她一个人寂寞。”
“是。”郑天青回身。
他转身看向郑远静,道:“你好好准备,我先走了。”
便带着魏灵通,回身往外走。
郑家老小在他身后齐道:“恭送皇上。”
郑天青也忙告退,去铺子里看一眼。
一进门,看客人还是不少,跟几个熟客打完招呼,她便上楼继续做给苏祖母的簪子。
拿着温润的珍珠一颗颗串在金线上,尾上坠一颗绿宝石。如此做了三串,挂在隐在凤口的钩子上,自然垂下,晃晃悠悠的闪射着日光,绚丽夺目。
被她前一阵不要命的折腾,原本需要半个月的簪子,两个多星期就完成了。
正巧时近午时,她打算去徐遇仙那看一看,顺便交作业,一来让师父检查品鉴,二来是他知道她没事了,她和郑家都好好的。
她叫上彩月,提着准备好的桂花芡实糕,坐着马车往徐府去。
到了徐府,正好碰见吴通在院里,她迎上去问:“吴通,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
吴通微微一笑道:“郑小姐什么时候关心起我了,想必这心思在那两块碧玺上吧。”
郑天青哈哈一笑,道:“吴大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做的怎么样了?”
“做得了”吴通扬眉,“一会儿我去拿给你。”
郑天青道一声有劳,见吴通似是还有事,就不拉着他说话。
她一进厅,徐遇仙正在里面坐着,见着她笑道:“今儿瞅着脸色不错,看来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郑天青笑。
彩月将糕点交给月桐,没一会儿就摆上了桌。
郑天青笑嘻嘻的请他尝一块,他含笑拈了一块,正要吃,忽然目光停在她头上。
郑天青看他怪异,问到:“师父,怎么了?”
“这簪子是谁给你的?”他沉声问。
“我姑姑。”郑天青回。
“郑远静?”
“对呀。你们认识?”
“嗯,旧相识了。”徐遇仙嘴角突然噙了一抹笑,带着丝丝苦涩。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个姑姑?!”郑天青突然纳过闷来。
“你也没问过啊。”他又恢复正常。
郑天青轻哼一声,“看来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随后她将误会苏澈,郑远静来到家里,迎为贵妃的事情都告诉他。
徐遇仙道:“那该道声恭喜的,替我问候她,贺礼可能要晚些时候给她了。”
“师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姑姑没跟我说起过。”郑天青疑惑。
“说来话长,对了,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吧?”
“哦,对!”郑天青一拍脑袋,“我给苏祖母的簪子做好了,正要拿给您看呢!”
说着,她打开漆木盒子,取出步摇给徐遇仙看。
那步摇端的是金碧辉煌,贵气十足。
金凤凰傲然英姿,仿佛在空中翱翔。周身被宝石点缀,倒不突兀,一双红宝石坠的凤眼炯炯有神,一点上,竟似活了一般。口中衔着珍珠,颗颗饱满,圆溜溜亮闪闪的垂坠着绿宝石。更衬的凤凰生机勃勃,英气十足。
徐遇仙看着这凤凰步摇,内心感到十分的自豪,自己的徒弟,可是要出师了。
眼里闪着欣慰的光,四年的学艺,这小丫头肯吃苦,勤练习,多做多问,从没一个不字,是真爱这一行,后继有人之感充盈于胸。
见他久久不语,郑天青有些心慌:“师父,莫不是我做的不好吧?你怎么不说话?”
徐遇仙,欣慰道:“你出师了。”
这四个字听得郑天青又惊又喜,随即又黯然起来。
“怎么了,出师还不高兴吗?”
“师父,我还能再来吗?”郑天青问。
徐遇仙哈哈一笑,摸她的头道:“傻丫头,随时来。”
“嗯。”她重重点头。
“好了,快拿去给你的如意郎君看看吧,快到饭点了,还能蹭一顿饭呢。”
郑天青傻笑跟他道别。
郑天青前脚刚走,侧室就飘出一袭黑衣,低沉的男声道:“阿羡,你听我说。”
“你不必说,我知道,我们说好的。”徐遇仙转身对月桐道:“送客。”
那黑衣男子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离开了。
月桐见他忧郁,轻声道:“公子,午饭好了。”
“先放着吧。”他看着外头被照的刺眼的琉璃瓦,喃喃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他终归还是要娶她。”




珠圆玉润 第26章 一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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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天青得了徐遇仙的肯定,内心飞扬,她想快马加鞭的去拿给苏澈看。
相比上次灵峰山巧遇也有一周有余,郑天青心中欢喜,却又难免紧张,他们太久没有见面了,其实也不是很久,想见他,内心欢呼雀跃。不想见他,羞涩却步。
伴着复杂的心情,不知不觉,郑天青到了望湖山庄外。
同彩月一起下了车,彩月前去通报,郑天青就一手捧着盒子,一手整理裙子。
摩挲摩挲褶子,理理头发,摸摸簪子是不是还好好扎着,耳环是不是垂直的挂着。
彩月一回身,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疾步过来:“小姐,我帮你拿着盒子吧。”
“没事没事,我收拾好了。”她站直身子,“彩月,我看起来还好吗?”
“美极了!”彩月笑着看她,“苏公子看了肯定会被迷倒的。”
“瞎闹。”郑天青瞟了她一眼,天气炎热,她的脸也微红。
说话间,清风已经出来了,见到郑天青恭敬道:“郑小姐,公子在书房等您。”
郑天青向他道谢,随他进门。
正午时分,日头毒起来,带着些闷热。
苏澈住的望湖山庄都不见凉风,在水边更是蒸的慌。
她没让清风带路,自己拾级而上。
郑天青边上着楼,便觉得身上出汗,生怕脸上脂粉斑驳,忙拿出手绢擦着。手里抱着盒子继续往上爬。
好不容易到了苏澈门口,她担心自己样子乱,并没有进门,对着窗户吹了吹风,感觉舒爽一些,又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回身。
一回身,手里的盒子差点掉地上,苏澈就站在她身后。
几日不见,风姿依旧,他真是英俊,每次见面都要暗叹。鱼肚白的长衫,就像天刚刚黎明时的样子,窗外的光打在他身上,他站在日光里,面若冠玉,霎眼风流。
郑天青一时呆住了。
阳光从她背后溢出来,跳跃在她的头发上,衣角上,连脸上的绒毛也亮晶晶的。她穿着雪青色的长裙,在阳光的直射下,微微透出身体的轮廓,朦朦胧胧,丰腴绰约。微凸的小腹,圆藕一样的胳膊,没有锁骨的脖子。再往上,愣愣的神情,微张的嘴,傻的可爱,人间美好。
他忽然笑了,道:“进来吗?还是去楼上观景台凉快一下?”
她马上回了神,脸上发烧,点头说好。
苏澈走过来,带着她上楼。
话说这望湖楼层层飞檐,铃铛坠在上面,风一吹,叮当作响。
气势雄伟,壮丽恢弘。
望湖山庄原本是苏家的一片湖边赏地,苏家原本就当其是别院,三层小楼,赏花弄月,可惜苏相国事繁忙,家中人丁也少,长期无人居住,渐渐荒废。
苏澈十五岁名震天下后,觉京内吵闹,也不愿沾了父亲恩惠,亮明门楣,便隐居望湖山庄,避了相府整日络绎不绝的门客,清净做学问。
不料总有仰慕的学子前来拜访,苏澈虽常常避而不见,但是也掩不住天下学子对其才情的钦佩。
更有旁门左道者秦鹏宇打着苏澈的旗号,称他为文曲星转世,设案敬香,收香火钱,保佑天下学子金榜题名,而后中饱私囊。
苏澈本人从未考过举,却也有不少进京赶考之人迷信于此,供其小象,案牌,甚至花高价买其亲笔字画。
苏澈当时早已跟着桑云清学艺,不在京中,不闻此事。
中间回家探亲,发现此事,他当时大怒。
提笔写了一篇文章,向天下学子解释缘由,并且劝告学子,金榜题名靠苦读,不可听神拜佛求功名。
一时之间,惊动了大理寺和刑部,秦鹏宇伙同他人骗财约三十万两,罪行当斩。秦鹏宇为人虚伪浮华,两年已经挥霍掉十万两。
钱财一时无法追回,被骗学子大多也无处可寻,于是,有人提议用此钱财为苏澈修一栋高楼,若是仰慕时,朝楼拜一拜,也算略表寸心。
苏澈拒绝后,继续离京学艺。
不料学子们不死心,趁望湖山庄空置时,私自入庄,开始为其修建,加盖两层。
当苏相一家发现时,只差封顶竣工。
无奈十分,也无法阻拦,只得随他们去。
待到苏澈回京,木已成舟,只得继续居住。
每逢科考,他便包下京城所有茶馆,学子到店免费畅饮来报答。
望湖楼建成后,自此,苏澈门前每逢初一十五,香灰满地。
郑天青跟着苏澈上楼,亦步亦趋,娇羞不已。
除了皇宫,京中这样的高楼少。虽然在郊外,但天气好时,确实能在京中模模糊糊看到望湖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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