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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刺(禁忌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ono95
我不置可否,扔给他一块牛轧糖,“回家吃饭了。”
谁料,阿彦突然说道:“我看到卖冰棍家的小华哥哥送了杏春姐姐一把万花尺和盐水棒冰,她很高兴地下了。哥你送过杏春姐姐什么东西没?不送东西不行哇,娶媳妇还要给聘礼呢。”
阿彦总装得像一个大人,在那儿运筹帷幄,指点江山,有时又不由地让我感到难堪。
“小孩子懂什么?”我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推开他,自顾自跑,不去管他。
本来就是,小屁孩懂个卵呐?懂个卵!关他鸟事。
我扭过头去看他,阿彦不服气地拾起一颗石子儿往我这扔过来。
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人,也会生气,也会淘气,还喜欢折磨弱小的生灵。
他不学我的好,只学我的坏,捅了什么娄子人家都来骂我这个做大哥的不树立好榜样,我呸。
说来,我偏偏就是喜欢杏春,喜欢得紧,喜欢她娇娇艳艳地穿着花裙子,喜欢她活活泼泼地甩着麻花辫,喜欢她温温软软地唤我“小军哥哥”。
光是这样,我的骨头就酥了,心儿要化了。
聘礼什么的,以后我总会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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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罂篇我就打算用男主的第一人称了,因为是杏春与昭昭与樊彦的交集,反正我一直很想试试看,哈哈。接受无能的朋友,那就跳过吧~
哦对了,让我唤醒你们的记忆:白罂篇 男主叫樊军(红刺篇前几章有提到,就是昭昭她爹)





罂刺(禁忌H) 02.她的娇俏敲打我心房
白罂篇 第二章 她的娇俏敲打我心房
往后,我时常沿着涟水河奔跑,尤其在看到杏春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像跳跃的火焰,吸引着我的目光,那火焰燃烧着我的脚底板,我不得不奔跑。
跑了几年呢,我也不知道,时间毫无章法地漫过所有人的生命,回过神来,我已经参加完文化考试了,正在为模糊的将来而迷茫着。
回去的路上,远远地,我就看到了杏春的背影,她刚从工厂下班回来,神色好似疲惫。
我忙追赶上去,杏春好似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突然扭过头来,盈盈一笑,“小军哥哥。”
“杏春妹妹。”
不知怎的,我跟她之间忽的静谧了,只有微风拂起她的发梢时的微弱声响。
船夫撑着乌篷船悠悠驶过,对着垂手而立的我俩好事地吹了一个口哨,打破了这份宁静。
杏春很快低下头去,脸上飞起好看的红霞。我凝望着,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照例,我送她到她家门口几米开外的地方,来往的邻居们也像那个船夫一样好事地看着我们。
有时候,我讨厌这个地方,因为成长没有秘密。
我记得第一次遗的早晨,父亲将这件事告诉了好多人,害得我那天总想捂住裤裆,揉揉鸡巴,将那些打量的视线给永世隔绝了去。
我想,他们也有鸡巴啊,也会遗的吧,都这么赤裸裸地盯着我看做什么?女的会来潮嘛,下面流血,这些我都晓得的。
很多涟水巷的男生爱慕杏春,这个也不是秘密了。邻居们像下赌注似的,常常凑在一块儿讨论杏春这块“香饽饽”将来花落谁家,然而,他们大多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下赌注。
要知道,杏春的母亲是公认的骚货,先前被某个穿金戴银的老板抛弃,邹先生因此捷足而登,把这美人娶进家门。
邹先生的父母早已入了土,没有人反对,其他男人一边看笑话,一边又艳羡不已。
结果,邹太太生下杏春后不久,又爬上了某个老板的床,给邹先生戴了绿帽,抛弃了父女俩。
因此,邻里们本着封建思想,认为“有其母必有其女”,杏春虽漂亮,但单亲家庭的女儿总是不宜娶回家的。
即便如此,我依旧愤愤地扒拉着米饭,心底不停高喊,我家,我家,我家,嫁来我家。
餐桌上渐渐聊起我和阿彦的未来,父母有意向叫我去报考警察,说警察岗位空缺着呢。
一时间,香港警匪片里那些正义勇敢的警察在我脑海中粉墨登场。
我开始幻想我穿上警服的模样,警察还有配枪吧,威风凛凛地挂在腰间,一股使命感从脚底窜上来。
阿彦的眼里也充满了崇拜,我倏地直起腰杆,对他扬了扬下巴,吃你的饭。
第二天,涟水巷里开始传我要去当警察的事儿了。我知道,又是父亲大言不惭地跟别人吹牛了。我的肩上忽然多了一份无形的压力。
可是,也不知是否因此契机,我隐约觉得杏春每天傍晚似乎刻意地在拱桥边等我,偶尔拜托我帮她拎一拎菜篮子。
我打趣她,站这儿不会晒黑吗?
她笑了笑,说,不会的呀。
晒黑了我就不娶你了。我突然跟她开起玩笑来。
小军哥哥!杏春鼓起腮帮子,跺了跺脚。
嗯?怎么着,你还是想我娶你的咯?
她偏过头去,嗔道,别取笑我了。
她生气了吗?没有。
我看到她分明娇俏可人,即便她晒黑了,在我心中,那也是最宝贵的黑珍珠。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娶她。




罂刺(禁忌H) 03.她与我的初夜(上)H
白罂篇 第三章 她与我的初夜(上)
那天拱桥边的景象似乎还历历在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然而时间已经从指缝间溜走,我也当了交警,杏春没有晒黑,她也成了我的妻子。
岳父在看到拎着大鱼大肉还有国酒香烟的我时,照例朝我扔了一把炸花生米。我已经将这种行为看作岳父欢迎我的仪式了。
父母与我僵持了几个月,没拗过我的坚持,花大手笔购置了金丝鸳鸯被,棉花被打得松松软软,大红色的热水瓶与搪瓷脸盆像小山一样堆在家里,外头的炮仗高升放得“哗哗”响,整个涟水巷像是地震了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结婚了。
我在婚礼的繁忙中期待着夜晚,等到月亮挂到树梢上,乌泱泱的人群终于散去,我知道,新房里的妻子在等着我。
她坐在床沿,一下一下细细抚摸着自己涂抹了粉底的脸,指腹轻擦过沾了口红的嘴角,而后捂着偷偷笑起来,喜悦和幸福满满充盈在娇艳欲滴的俏脸上。
于是我的身体也飘飘然起来,踩着好似棉花一般柔软的地板,拂过红紫色珠串亮片镶嵌而成的新婚门帘,走过明明几米远但叫我心痒痒了仿佛几百年的过道,最终来到那个婀娜身影背后,双臂往前牢牢一揽,我把我的妻子郑重的纳入怀中。
她惊叫一声,旋即满脸羞红的抓住我的手,好似把下半生放进了我的手中。
“杏春。”
“嗯……小军哥哥。”
“叫错了,该叫我老公了。”我本能的含住她可爱的耳垂亲吻一番,一边与她缱绻拥抱,一边无师自通的探出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摸她细滑的皮肤。
她微微挣扎着,青涩的身体有点放不开,可又不舍得放开我。半推半就中,鸳鸯被掀落在地,我压在了杏春身上,只需轻轻一瞥,她的红唇就吸引了我。
我魂不守舍的俯身去吃她的唇瓣,口红的微苦弥漫在唇齿之间,可是两个人的心都是甜丝丝的,即使我跟她已经偷偷尝过亲吻的滋味,但那浅尝辄止的克制令我焦躁、心急,所以到了新婚之夜,我不再顾忌,我就想好好尝一尝杏春的味道,亲到需要张口呼吸氧气再说。
杏春渐渐在我身下软化,不再躲避我舌头的纠缠,主动跟我交缠着、吸吮着,胸脯也一起一伏的。我跟她都已经情动,我明白到,我和杏春即将要融为一体。
在我的手掌罩住她的乳房时,杏春闷闷“嗯”了一声,随后,乳头也在抚摸中俏生生的偷偷立起来了。
我像是发现了新鲜有趣的事情,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搓揉她的奶头,听到从她嘴里溢出的甜蜜的娇喘声,我本就已经硬邦邦的生殖器更是把我的裤裆高高撑起,同她柔软的阴丘牢牢贴合在一起,最原始的情欲从我们性器厮磨的地方蒸腾而上,倘若露出一点缝隙,我的身体就感到难以言喻的空虚。
“嗯……老公……”在我下压生殖器想跟她贴得更紧一些时,她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柔弱无骨的呻吟几声,“老公老公”也叫得千娇百媚。
原来这两个字的杀伤力这么大,只叫我全身都发烫发软,好像虚无缥缈的畅游在一片迷幻的花海中,胯下的肉棒愈发的胀疼。
当我释放出悸动不安的生殖器并褪去她的小裤,杏春大抵是害怕腿间这根狂放的热源,像只青蛙似的,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弓起并弯曲,哆哆嗦嗦想要逃离这即将到来的未知侵犯。
“老婆。”我这般温柔的唤她,安抚她,“别怕,我还不进去,先放松。”前后挺腰,用我青筋环绕的生殖器研磨着她细细的缝,龟头不时压到夹缝里冒出头的花核,她就呜咽一两声,哼哼完了还羞赧的咬唇,敏感的不像话,似乎随便弄弄,花穴里就能冒出汩汩的香液。
龟头已经被濡湿得透透的,我感觉到我腹中的那团邪火愈演愈烈,好像只有塞进那处从未造访的桃花源里泡一泡才能不那么难受。
心里这般想着,下半身的肉棍倒也实诚。我越发用了巧劲去研磨她的小穴,一戳一戳,总觉得那处入口已经被我破开了一点儿,小小的花洞被我坚硬的菇头一点点撑开,同时我也留心着杏春的反应,只见她俏脸生霞,水灵灵的杏眼雾蒙蒙的眯着,想往下看,瞥到我注视着她的眼神,她又不好意思看,就会乖乖的闭上眼睛缩在我身下,任由我一点点的侵犯,一点点的占有,一点点的进入……




罂刺(禁忌H) 04.她与我的初夜(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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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刺(禁忌H) 05.她与我的流年并不自知
白罂篇 第五章 她与我的流年并不自知
新婚夜的那红色锦被似乎还在眼前摇曳,可是桥墩边上的榕树已经在这里又守卫了六年。
在这六年中,我的母亲死在乡下的河流里,父亲紧接着死在闷热的暖棚中,他们以庄稼人的身份把自己葬送在家乡的土壤中,死得其所。
当我踩着金色落叶回家的时候,已有六岁的昭昭正乖乖地和杏春蹲坐在一起剥毛豆,母女俩有一下没一下地唠着嗑,我看到杏春姣好的脸蛋上散发出红润的温柔幸福。
“爸爸——”昭昭迅速感知到了我,扔下手心里的绿色豆子,朝我飞奔而来,张开双臂,我便蹲下身,十分轻易地就卡着她的腋下,将她抱得高高的,而后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弥漫在这家里的每一隅。
昭昭的名字是我给起的,没什么深意,只希望她未来的人生能像太阳一般光夺目。
杏春替我挂起外套,细细端详了我几眼,“你看起来很累啊。”
“又碰到了熟人,给他们贴罚单还反过来骂我,那老子以后就盯着他们贴罚单。”我不屑地摊开手,并不想把工作上的琐事和烦闷的情绪带回家来,于是洗了个手,撂起袖子,准备给杏春搭把手。
看到她温柔的关心神色,我趁女儿不注意,悄悄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地吮了一下。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这样可人娇柔的模样,让我心口忽的发烫,怔怔地抚摸起她的脸蛋。
女儿的呼声却突然把我从即将沉溺的当口拉了回来,我听到她气鼓鼓的声音:“爸爸妈妈,昭昭饿了,要吃饭!”
杏春不悦地皱眉:“急什么,爸爸才刚回家。稍微再等一会儿。”
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三口出门散步。我注意到杏春别了一个蝴蝶型的发卡子在耳边,我盯着这银色发卡看了好几秒。
她注意到我的眼神,羞涩一笑,抚了抚发卡,“好看不?”
“嗯。”我点点头,自顾自欣赏着小女人的美,看她被女儿一把拽走,连衣裙包裹着圆润的臀瓣,处处都散发着母性与贤妻的光芒。
涟水巷的同龄男人大概十分羡慕我,因为我有面目姣好、性格温柔的妻子,还有古灵怪、活泼可爱的女儿,所以我能察觉到他们一些人的目光正灼灼地黏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
陈记茶铺的伙计兆斌正勤快地搽着桌子,在距离茶铺几米远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个刚从外地来的男人的眼睛正不安分地在杏春身上游移。
他腼腆地低下了头,而后又像是鼓足了勇气,对我身边的杏春挥了挥手,自动无视了我和昭昭,“杏春姐,你们一家人吃好晚饭出来散步呐?”
杏春认识他,温婉地笑了笑:“对啊。兆斌,你还没下班啊?”
兆斌的白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攥着手心里的抹布,点点头,“快了,快下班了。”说罢,又飞快地跑进茶铺给我们端来三碗冰糖菊花茶,“杏春姐,樊哥,坐下喝一碗茶呗,我请你们。”
杏春二话不说,牵着昭昭便在茶铺门外的竹凳上坐了下来。她执起瓷碗放嘴边吹了吹,又对兆斌微笑:“谢谢你啊,老陈又该骂你了吧?”
“不会,老板人很好呢。杏春姐,你今天别的这发卡子,还挺好看的,衬得你更加灵动了。”
“是吗?”杏春捂着嘴“咯咯”笑起来,笑得由衷地甜美娇俏,“兆斌你太会讲话了,陈老板肯定被你唬得加工钱。”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就像那桥边的石墩一样孤独,心里有点不舒服。
也不知道这个外地来的小白脸为什么偏偏要捡我在的时候对杏春献殷勤,尽说些无用的漂亮话,我又不好发作,默默地把面前的茶水像喝酒一样一口闷掉。
等到一撇月影从云层后方钻出了脑袋,我们一家三口终于从陈记茶铺离开。
转身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兆斌如木头般呆立着凝视杏春的背影,于是我回过头去确认,兆斌的眼神迅速躲开,转动几下后又笑眯起,装着憨厚老实的样子对我挥手。
我揽住杏春的肩膀,对兆斌说:“谢谢今天的茶了。”




罂刺(禁忌H) 06.她不知我是顽童
白罂篇 第六章 她不知我是顽童
当交警的日子每天都能碰到新奇有趣的事情,人们气急败坏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我面前展现过多少次了。
说来,最近我时常能碰到一个中年暴发户,其实我也不想的,看他身上抖动的肥肉,我就感到一股子油腻,可谁让他总是在我管辖区域内横行霸道,否则你以为我想管?
然而,今天下午,我又一次碰到了那个中年男子,因为他又一次违反了交规。
想必是刚洗了车,他的黑色奥迪此刻在黄色标线旁边闪烁着新亮的光泽。
不知为何,我对那个满手金戒指与金表的男人感到厌恶,大抵是男性体内本能的对权力金钱美色的渴望,让我这个普通交警在他面前突觉黯淡与渺小。
我想用这份职位的特殊力量去抵抗。
再者,这个人确实犯了交规。
我径直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却听到一两声细细的娇喘与骂街从窗缝里透出来。
车窗缓缓摇下,富商看到了我这张熟悉的脸,立刻露出作呕的不耐神情,他旁边的女子画着致美艳的妆容,却是脸颊绯红,发丝散乱。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时,我的内心里有一种小孩子抓包大人恩爱的幼稚恶作剧的快乐。
富商整了整西服,迅速下车来,指着我的鼻子又是一通骂。他肥硕的肚子气鼓鼓地好似皮球一般,跟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不停起伏。
做交警这些年来,我早已习惯别人的咒骂了,不论是刚上路的小年轻也好,还是像他差不多年纪的、事业上有点颜色的中年人,抑或是年老的出来护犊子的泼妇老太,他们喷着唾沫星子,毫不掩饰地对我发泄心底的不满,我都置之不理。
“第五次了,小弟,你有病吧?你是看到老子的车就逮吗?肏你娘的,你是不是仇富啊?”富商伸着肥短的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比划,满脸涨得通红,无意间瞥见车里的女人似乎在不耐烦地“啧啧”着,辛辣的眼光如利剑一样向我刺过来。
“你有脑子的话也该明白刷了黄色实线的路边是不能停车的,第五次了还不知道啊?还有,你他妈嘴巴放干净一点。”我逝去的父母也经常被人拉出来问候,他们在黄泉之下一定很无奈,“爱交不交,到时候麻烦的是你,关我屁事。”我用罚单扫刮他的衣服,而后随意地将罚单砸到他脸上,跨坐上摩托车,在发动机的“轰隆”声里呼啸而走。
“狗日的交警,你小子他妈给我等着!”后视镜里的中年富商被女人看得脸上挂不住,果然也露出了熟悉的气急败坏的表情,真是丑陋。
我的心境早已在工作中修炼成钢,被骂什么的,随意。
不过,我却恶劣的笑了起来,笑容隐藏在头盔里,这得以让我更加肆无忌惮的笑。
风从耳边急速滑过,我穿过一个红绿灯,似乎在遥远的那边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一眼望得到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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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要写崩了(不能放弃)……这样的男主是不是好讨人厌啊啊啊 下次还是写纯肉叭




罂刺(禁忌H) 07.她的哭泣似锉刀
白罂篇 第七章 她的哭泣似锉刀
生命中总有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不能预料到。
那天我还说我的生命能看的到头,今天我就在风雨中被人报复性地用车轮碾压了右腿。
清冷的雨幕中,我却感到自己的右腿爆发出灼热的火焰,烧痛了我全身,钻心的疼痛从骨头里一点点往外渗。
我又一下子看不到生命的头了,慌张无措地在地上蠕动着,干哭着,最后又茫然地笑起来,即使右腿快疼得死去活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始终没能想明白,那个中年富商明明都逞了口舌之快,为什么还要找人来报复我,他还真是没脑子,没脑子的猪猡,我猜你下辈子连猪也做不成,只能做一坨猪屎了。
社区医院我不常来,如今我要在这里呆上好一阵。
我躺在社区医院的病床上,日复一日地闻着同事们送来的百合花的香味,常常无聊地眺望窗外的景色。
我看到一棵榕树,想起以前课上学过的一篇课文,我突然祈祷起来,叶子别掉,千万别掉。
它们还是掉了。算了,随便吧。
阿彦正忙活着实习的事,我看到他与我相似的脸部轮廓,带着朝气活力的清俊脸庞与我却截然不同。
他扯下一片百合花,百无聊赖地撕扯花瓣,又时不时往我右腿瞥。
“哥,你真惨。”他说得很直白,一针见血。
“对啊,老子就是惨。”我苦笑一声,觉得他有毛病,亲兄弟说话就是难听,“话说,你要找工作了?爸妈都不在了,我也没钱给你资助,反正他们留给你的钱也够,别来问我要钱。”
“我当然知道。”他面无表情地应道,“刚刚看到嫂子眼睛红红的,貌似哭过了。”
我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我又不是要死了,她哭什么呢?”
“你受伤了,她总归是难过的,难过了当然会哭。”
我松松垮垮地躺下来,闭上眼睛无奈地笑了笑,“干嘛呢,搞得好像哭丧似的,真烦。”
后来,那个富商赔偿了我,也被关了一段时间,而后继续当他的暴发户老板,日子逍遥自在。我从交警岗位上下来,被领导派去档案室,当一个坐办公室的。同事们安慰我,对我怪异的走路姿势也故意视而不见。
刚开始,杏春常常每晚都要哭一次,抱着昭昭,在那儿边抹泪边啜泣。好几次,我看到昭昭不明所以的疑惑神情,甚至想挣脱杏春的拥抱,杏春稍稍瞪了瞪她,昭昭就默默地不动了。
那会儿,我也有耐心,假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无所谓地僵笑,出事的人是我,反倒是我在不停安慰她。
渐渐地,我觉得烦了,懒得说那些模板化的东西,即使杏春哭起来依旧是楚楚可怜的柔美,我也暂时不想理她,因为她的眼泪像一把刀,刀背不停地在我心口搅,刮得我难受,也逼迫着我谴责自己。
我当然也想哭,但眼睛干干的,哭不出来,任何不平稳的情绪都被我硬生生地压下来,再吞回去。然后等待一个杏春与昭昭不在家的日子,躲在厕所里,悄无声息地坐在马桶盖上,抽几口烟,摸着右腿叹几口气,眼泪就自然而然落下来了,再逼回去,难受得干呕,被烟呛到,边咳嗽边红了眼。宣泄完情绪了,把烟蒂砸进马桶里,愤愤地骂一声:“操他妈逼的。”
这般过了几个月,我渐渐习惯了旁人似有若无的打量目光,不过是走路丑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吃喝拉撒。
只是,傍晚时分,我变得不爱散步,她们母女俩大手牵小手出去,我默默背手立在窗口,俯视着女儿跳跃的小辫子在夕阳下划出可爱的弧线,看着杏春温婉得体地同邻居打招呼。
我想,我应该还是幸福的。
在家里呆久了,傍晚听到楼下人有意思的谈论,难会觉得独自一人蹲在家里头也是寂寞无聊,还是想出去溜达一圈,反正涟水巷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他们都知道我右腿跛了,她们母女俩天天饭后散步,唯独少了这个家的大男人,久而久之,他们大概会觉得我已经一蹶不振了。
思忖了良久,我还是迈出了傍晚夕阳下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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