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旦
没想到对方拧开盖子喝了几口,马上又站了起来,说:“去鬼屋吧。”
“……”
易畅闭了闭眼,对他喊:“你这么折腾图什么啊?”
他看着已经慢慢走远的背影,也只能无奈追了上去。
等到盛越泽尽兴,他们走出大门已经是傍晚时分。
上了车,盛越泽用日语对司机道:“去中央区。”
“去哪?”易畅问。
“去逛街,给你买衣服。”
“我?”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我不需要啊。”
“得了吧,”对方斜眼看他,“你觉得穿衬衣去会所无所谓,我觉得丢脸。”
易畅想了想,上次和剧组见面时大家也并不都穿得很正式,他也一直觉得打扮不要邋遢就可以了,没想到盛越泽会这么看不惯。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外观相对低调的店铺。然而门口为他们扶门的保镖,宽敞极简的衣物摆设,和近三层楼高的天花板让人不敢去想象这里的消档次。
招待他们的女店员是一位中国人,应该是品牌为了抓住中国客人特地雇佣的。
盛越泽对她道:“给他挑几件正式场合合身的。”
店员应了声,把易畅带到了试衣间,然后很快拿出了五套搭配,一套一套地递给他。
每次换完新套装,他就要拉开帘子像展品一样供人观察。店员摸着下巴赞赏地点头,一旁的盛越泽则是微蹙着眉,将他从头审视到脚,然后说:“下一套。”
易畅自认时尚品味不算差,也懂得基本的日常搭配,他觉得身上试过的都很好,没有必要继续往下试了。
他扯了扯有些硌的裤腰,道:“要不就这套吧,别麻烦了。”
盛越泽没应他,等他往下又试了快十套,身上都闷出了汗时,对方才道:“可以,就这个吧,还有之前那套纯黑的一起。”
店员终于松了口气,笑着对盛越泽说:“我们家衣服还是做得有些宽敞了,您先生比较瘦,合适的难挑,真是辛苦了。”
易畅愣了愣,只觉得脸上有点热,对她道:“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先生……”
他说到一半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怎么对外人解释?
店员却一脸很了然的表情,继续保持着亲切和善的微笑。他看向盛越泽,对方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走向柜台。
等到了酒店已经是十点,他将装衣服的袋子放到一边就瘫倒在床上。
他没想到原来出去玩可以比工作还累。
在神智游离的时候,他听见门铃响了,有人说了几句话又关上了门,接着一个声音在耳边道:“喝点再睡吧。”
他本不想理睬,悬在床沿的腿却被来回踢了踢,他烦躁地坐起来后,眼前便出现了一杯红酒,在略有些暗的灯光下晃着宝石般晶莹的光。
他伸手要拿,对方却又抬高了一点不让他碰到,如此反复,看他终于不耐烦才停了下来。
易畅捏着杯子盘起腿,抿了一口酒道:“说吧,你几岁了?”
他当然是想讽刺对方的幼稚,但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好奇。
盛越泽在他身边坐下,靠在床头,晃着酒杯道:“二十二。”
易畅心下震惊,他有想过他年纪可能不大,但是没想到比他小那么多。
“日语是哪里学的?”
“国外读高中的时候,现在勉强还记得一点。”
易畅点头,“年纪轻轻就出去读书,挺辛苦。”
对方轻笑了几声,“比起待在老头边上,可是轻松多了。”
提到盛广元,易畅心便往下沉了沉。
他沉默一会,道:“盛少,我姐的遗物你什么时候给我?”
从践行约定到现在,他跟盛越泽提了很多次遗物的事,却都被诸如“知道了,下次再说”之类的说辞打发,不断拖延。他不禁想,难道对方是顾虑他拿到东西就毁约走人,或是压根不想还给他?
“我跟你说了,会还给你的,你急什么……”
床头的人仰头喝完第三杯,语气已经有些微醺。
易畅觉得一阵气闷,道:“你别想赖账……”
话还没说完,原本安静靠着的人坐起身,下一秒就靠在了他的腿上,“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多贵的东西……”
对方眉头紧紧地皱着,嘴里不停地喃喃:“不是什么贵的东西……”
易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醉了,因为他发觉枕在他腿上的人好像在流泪。
他承认对盛越泽的任性无计可施。
有着含金汤匙而生的骄纵性情,很多时候行事作风又像个城府极深的成熟男人,实在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也许正是在小小年纪就看多了复杂的人性,神上又少了身边的人认真的照顾对待,才会激发出一些扭曲的倾向,脱离了正常的成长轨道。
他低头,看着那张此时显出脆弱的脸,发现自己竟也恨不起来了。
鸽子 七十六、发泄
第二天一早易畅就和盛越泽一起飞回了北京。
分开的时候,盛越泽对他说:“我在北京要待上一阵子,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哦……好。”
易畅本要问他待在这里做什么,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拖着行李就去赶车了。
赶到场地的时候,他马上被告知了一个消息:彭熙文因为要照顾住院的家人,暂时不能继续参与电影的编剧事务了,她把权力让渡给了易畅,让他全权负责后续必要的改动。
虽然目前的剧本已经很安全,不需要再有大刀阔斧的变动,但这样前所未有的信任还是让他万分触动。
钟鸣对他道:“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没有意见,我和熙文也是老交情了,我相信她的眼光。你也别有什么压力,要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克服。”
他点头,“谢谢钟导,我明白。”
后面的拍摄节奏比之前又快了许多,连夜工作已经是常态。可能是先前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产让所有人都有些不安,作品越快成形,心里就能多一份安定。
在京城的最后一周,有几个客串的演员陆续要加入拍摄,其中也有易畅曾经的同事季子昊。
季子昊还在外地参加活动没能及时赶到,他的经纪人倒是先来了剧组。
当时易畅正在帮忙整理道具,听到季子昊的经纪人跟钟鸣说了几句话。钟鸣大概是忙不过来,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易畅,简单回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是……易畅对吧?”过了一会,男人走到他身边道。
易畅抬头,微笑道:“对,你好。”
对方似乎不太想靠他太近,无视了他伸过去的手,有点不情愿地说:“是这样的,我听钟导说你在负责编剧方面的事,就想过来问你,能不能给子昊加一些戏份。因为目前的戏份实在太少,他现在又在外面忙得团团转,耽搁其他通告大老远跑来就呆个一两天的,有点太不划算了。”
他愣了一下,道:“子昊的戏……你等一下。”
他将随身带的剧本拿了出来,翻到季子昊部分所在的那两三页仔细地看着。
对方略怔地站在一旁,他没想到这个小明星还认真地考虑起来了,他预想的是他会一口答应,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过了一会,易畅对他直说:“抱歉,子昊的角色已经很完整了,没必要再另外添,不过还是很有发挥空间的,钟导也很支持演员的创作自由,我觉得他不用太担心戏份的事。”
对方脸黑了黑,“剧本我们也看过了,后续是可以让他再出现的,有前后呼应不是更好吗?”
“这……”易畅觉得有点头痛,解释道:“还是要考虑到故事整体性,也不是说加就能加的。”
其实不管是多大咖位的影星,最初大都是从小角色开始演起,这是个学习进步的过程,他觉得与他生涯轨迹相近的季子昊肯定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所以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这跟他印象里重视作品质量而非角色大小的他出入太大了。
这个角色对于剧情推动只是一个小线索,如果强行加入不必要的戏份只会喧宾夺主,影片的质量很可能就会受影响。当然,他不会把这些告诉面前的人,这只会引起对方更大的不满。
男人还是不放弃,又和他争了几句,他到最后只好道:“如果子昊还是坚持,我觉得还是直接去找钟导谈,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
如他所料,对方不耐地扫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嘴里念着:“当自己是谁呢……”
易畅捏了捏太阳穴,在原地坐了一会。
他拿出手机,想给彭熙文发一条消息问候一下她的状况,在编辑的时候想着要不要跟她提这件事。
但按他对她的了解,这件事上他们不会有分歧。至于钟导那边,他就没太大把握了。
进娱乐圈这些年,他学会的最重要的招数之一就是及时认怂,不要逞能。他只希望事情能按他想的方向发展了。
过了两天,季子昊和两个现在盛业力捧的新人男星一起进了组。
虽说是比较严肃的剧情长片,导演基于市场的需求还是找了几个当下人气很旺的帅哥美女来吸引公众的眼球,不过自然没有安排给新人有挑战性的角色,而是就简单地给了一些龙套过场。
易畅在北京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几天就帮着处理一下杂务,然后等着一起南下进行最后的尾。
这天中午他领了盒饭到平常吃饭的地方,发现季子昊正和两个男生坐着边吃边聊。
旁边还坐着在片里演女一号的主演,看到他便熟络地喊:“嘿易畅!来我们这儿坐吧!”
很久没见到以前同事的他也很开心能在这里重遇,便走到季子昊对面的位置坐下,却发现对方脸色并不好看,一旁的两个人也垂眼没有看他。
女主演跟易畅寒暄了一阵,说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到他,她补拍的两场戏里对手演员老忘词,把他们都折腾死了。
易畅将一次性筷子掰开,说:“就是帮衬干点活,剧组乱七八糟的事还挺多的,等你们都拍完就可以一起走了。”
女主演瘪了瘪嘴,看了一眼他和季子昊道:“哎你们是一个公司的吧?”
还没等易畅回答,一直沉默的季子昊便开口:“以前是。”
“嗯,我们之前是同事,”他扒了一口饭,对季子昊道:“子昊,你最近怎么样?都还顺利吗?”
“就那样吧,你呢?”对方对他笑道,“应该不错吧,有了新东家之后。”
他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还没等他开口,一旁女主演问道:“你新东家是谁啊?”
这时,她对面的男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带着一脸惊讶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你是断网了吗?”
“我不知道啊,我……”她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了话题之外,但也隐约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便也没再提。
易畅只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对对面的人道:“在剧组都还习惯吗?钟导是不是挺严的……”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泼了一杯子的饮料。
他闭着眼,还带着气的液体沿着脖子慢慢地流进他的衣领,传来阵阵凉意。
女主演发出了一声惊呼,两个男星一时也震住,但眼神又很快被漠然替代。
“你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季子昊抿着嘴站了起来,厌恶地看着面前的人:“真倒胃口。”
一些经过的人纷纷朝他们这里投来目光,女主演忙朝他们甩了甩手,“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易畅,你没事吧?……”
等对面的三个人陆续都走了,易畅眨了眨眼,拿过身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道:“谢谢,我没事。”
下午,副导召集主创一起开了个小会,谈了接下来的一些计划。
其间副导和制片人在上映时间等问题上有了分歧,争论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几个演员都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敢出声。
易畅则是微低着头出神。衣服上还散发着一股酸味,中午吃完饭他就被叫去帮忙带群众演员,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等到散会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他独自走到场地边上的一个公园想散散心。
这个公园紧邻着拍摄点,有小溪也有小山包,风景不错,一般只有参演的人会来闲逛歇息。这阵子同时有三四个剧组在赶工,此时公园里已经很热闹。
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前面的大树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觉得你是有点胖了。”
“那么久不见,一上来就说人胖!”
他走近了一些,发现那个人就是盛越泽,对面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明星,正用娇嗔的声音打趣他,盛越泽很开怀地笑着,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借着灯光,他能看到她浓密的眼睫,和投在保养得无暇的肌肤上的阴影。
看着看着,他便失了神。
此刻女人的面容,竟和他姐的重叠了起来,和对面的男人构成了一幅缱绻的图景。
……
易畅的心漏跳了半拍。大概是新换的衣服有点厚了,身上竟然出了些汗,他刚转过身想回去,却被叫住了。
他扭过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盛越泽向他走过来,道:“正想找你。跟我先回上海吧,跟钟鸣打好招呼了。”
“有……有什么急事吗?”他看了一眼身边,不自觉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不急的话我还是先留这里吧。”
“我的事就是急事,走。”
对方准确地捉住他的手臂,脸上带着些得逞的笑。
拿好行李坐上车后,盛越泽看了一眼身边一上来就开始发愣的人,倾过身将他的安全带系好。
身前突然靠近的温度,还有隐约清淡的高档男士香水的味道,让坐着的人不自禁绷紧了身体。
易畅一下子觉得有些燥热。他按下按钮将车窗下降了一半,看着飞速划过的街景,努力平复着呼吸。
过了一会,盛越泽开口道:“晚上八点有个酒会,我们一起去。”
“这么赶……”易畅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说:“我这样不方便吧。”
就算马上赶到机场飞上海,时间上还是会很赶,对方即兴的作风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衣服到那里换上不就行了,就在箱子里吧?”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中午的一幕还在重复播放。
他用了一段时间适应新的生活,适应用包养这个词解释他与盛越泽之间的关系,但当别人将这个事实作为排斥他的理由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除肉体上的服从之外,也更是对名誉和自尊的舍弃。他必须要做到,在各种异样的眼光和声音中向上攀爬。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也许现在最糟糕的,并不是外界的非议。
而是面对盛越泽的时候,他的心情发生了变化。
突然,车刹住了。
他以为是机场到了,睁开眼却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家便利店旁边。
盛越泽对他道:“去买瓶汽水。”
他有点木然地应了一声,问:“什么口味的?”
“中午那人泼你用的什么口味的?”
“……你怎么知道?”
易畅怔住,他知道这种八卦传得快,但是没想到一天没到就能传到盛越泽耳朵里。
对方只说:“叫你去你就去。”
他无言,只得进超市随意挑了一瓶橙子汽水带进车,递给了盛越泽,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把瓶子打开。”
他拧开瓶盖递给他,却又听人道:“往我脸上泼。”
“什么?”易畅拧起眉,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不就是为这个不开心?给你机会发泄一下啊,”盛越泽挑了挑眉,“泼吧。”
看他没反应,他就夺过他手中的汽水往自己脸上猛地浇了下去。瞬间,橙色的液体像瀑布一样挂在了对方的脸上,又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易畅为他的动作傻了几秒,在他想抬手继续把剩下的倒完时伸手将瓶子夺了回来。
“你有病吗?!”他捏着已经瘪下去的瓶子,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对方却哈哈地笑了几声,舔了舔嘴唇道:“这下爽了吧?”
“你……”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跟盛越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有惊吓,活像一出出完全没经过编排的闹剧。
盛越泽从挂在后视镜旁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随便抹了抹下巴,扯了扯湿透的衣服,道:“唔……是挺难受的。”
车又重新发动,慢慢驶上了大道。
对方边摆方向盘边道:“他要泼你,你也泼回去,不是很简单的事?当时认怂,现在又闷在心里不肯说出来,你这人可真喜欢自虐。”
易畅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我再怎么喜欢自虐,都比你这样动不动发疯的要正常。
但不知为何,看着对方还沾着汽水的睫毛,专注看着前方道路的眼神,他的心情竟然真的好了一些。
他摇摇头,嘴角不禁勾起了笑,抬手关上了车窗。
鸽子 七十七、失控
等他们下了飞机到达会所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多小时。盛越泽倒不紧张,一进门就让易畅先去卫生间换衣服。
仔细看了看两套衣服,他还是选了偏向保守的白色衬衫配深蓝色的西装夹克。
换完出来后,盛越泽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勾起嘴角道:“不错嘛。”
随后他走了过来将他的领口边缘轻轻压了压,说:“就是得多注意细节。”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易畅撇了撇嘴,觉得被一个小孩教育的滋味不太好受。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这时有个声音道:“越泽。”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易畅抬头,发现沈煜成就站在盛越泽身后,看了一眼盛越泽又看向他,眼中有些讶异。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哟,退休老干部怎么来了?”盛越泽笑着道,“家里蹲是不是太无聊了?”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沈煜成没理睬他的调侃,只道:“你已经迟到了,抓紧一些吧。”
“急什么?我先跟姐夫介绍一下,”他揽过易畅的肩,“易畅,我的伴侣。今天我带他一起过来玩玩,不介意吧?”
沈煜成看了一眼易畅,眼神有些复杂,说:“带谁是你的自由,快来吧。”
等沈煜成走后,易畅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肩上还没放下的手,想到什么愣了愣,问:“今天是盛业的酒会吗?”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盛越泽看着前方像是在发呆,点了点头对他道:“怎么?”
“我……”
盛越泽看出他的想法,道:“沈煜升当然会来,也会有很多其他的人。你如果怕的话……”
话音未落,一个脑袋就凑了过来,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吮咬了一口。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呃!”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易畅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脖子,怒道:“你是疯狗吗?!”
他觉得这人实在不可理喻,刚想走开却又被对方的手臂圈住了脖子。盛越泽哈哈笑了两声,“做坏事就要做彻底,你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你我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你想怎么躲也来不及了。”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于是他只能跟着一起走到了盛家包下的场地。此时已是觥筹交错,暗得恰到好处的灯光营造了一种轻松而暧昧的氛围。
他们一到就陆续有人围了过来。那些人和盛越泽调笑着,提着一些易畅不认识的名字,也有些听不太懂的话。
如盛越泽所言,几乎没有人询问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这就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没必要提起和强调的事实。
看着面前带着笑容自如谈吐的人,易畅想起当时在盛家的一幕幕。
那时候的盛越泽把他视作玩物,尽其所能地折辱他。他也恨得发狠,想让这个自私恶毒的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然而反观现在,不管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变得愈加微妙,微妙到他开始不安。
这个人就这么在他的生命中仓促出现。他潜意识觉得他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会随时引爆他的情绪,甚至他的人生。
周围的声音让易畅有点头痛,他去要了一杯酒,到放茶点的地方想找点食物充饥。
他拿了一块蛋糕,余光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身边,熟悉的黑色西装让他心里一紧。
(
a href=&
& target=&
_blank& )
等他抬头,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对他道:“易畅,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大厅边缘宽敞的阳台上,男人拿着酒杯,面对着外面的景色。即使是在这样私人的会面里,他也能不失体面地笔直端正地站着,他的弟弟亦是如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