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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你考虑得如何?”墨挽歌目光盯着自己脚下,低低说了一句。
自从登上太子之位,赵元休何曾被人这么威胁过,偏偏还不能拿她怎么样,恼得他抬手就将桌上的水杯给丢到地上。仿佛丢到地上的水杯就是墨挽歌一般,一摔就能泄愤似的。
致的水杯落地碎成渣。
正殿里,想把姜汤先放到正殿里的玉盏听得心头狂跳,端着姜汤的手抖了抖,姜汤因此溅出好几滴。她把姜汤放在托盘上,眼睛往寝殿那里瞅。
突然赵元休推门走出来,他走出寝殿了,回头冲寝殿里边喊道:“那本宫就满足你!”
满足什么?玉盏当即回目光,恨不得把眼睛埋到地上去。
寝殿里,得到肯定回答的墨挽歌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是苦笑。她背过身面对着书架,书架上不仅有书,还有她这些时候写下的书法和两幅画。
到时候要是离开了,这些就是可以带走回忆。墨挽歌突然皱眉打断自己的思绪,不,不好的回忆就不带着了。她的手按在一卷画卷上,只带走这幅画就好了,里边是青柠和浅夏两个丫头的画像。
“姑娘,奴婢特意放了许多红糖的姜汤,您快出来趁热喝。”玉盏还没走进寝殿呢就说道。
没事。赵元休自己都同意了,只要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就能离开了,一辈子不再和赵元休见面了。赵元休同意,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应该要放好心态,再慢慢筹备以后的日子。
父亲已经递了辞呈,只是因为说礼部暂且无人可以替代,还是让他多担任些时候。皇上都这样说了,想来再过不久就可以不再穿戴官服了。等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就同父亲他们团聚,南下也好。
墨挽歌喝过煮得甜甜的姜汤,自己梳洗了一番,又抹了崇教殿里的不多的金疮药。玉盏就进去拾了寝殿,墨挽歌在外边坐了一会的功夫她就拾好了。
适才,墨挽歌诊出有孕的时候,赵元休太过欢喜而忘记下封口令,以至于他被墨挽歌刺伤的消息就传出去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已经传到不少人知道了。
天破晓,黎明的曙光自东面的群山升起的时候,林中鸟儿的叫声划破天际,割出新的一日。
自从昨日下午就在宫里陪潘诗昀的宁国公夫人,是今日一早在同潘诗昀说话的时候才从宫女的口中得知昨夜的事的。墨挽歌刺伤太子,这怎么想都是得重罚一顿的大罪,可偏偏,接憧而来的是墨挽歌有孕的消息。
宁国公夫人一向主张让女儿潘诗昀忍耐、等待时机,可是今日听到这个消息,她比潘诗昀更想冷笑。宁国公夫人冷冷猜测道:“这是知道自己有孩子,才敢刺伤太子的吧。知道太子看重子嗣,才敢这么放肆。太子妃可真是自寻死路,不过……她这一胎要还生不出来,太子先不论,皇后娘娘就得跟她发脾气。”
“她要是真的生出来一个怎么办?”瘦得很没有神的潘诗昀问道。
宁国公夫人拉住她的手,爱怜地拍了拍,“乖女儿,你可得好好养病。她给你们下毒,陈娜她们两个丫头死了,说明她是要害死你啊。母亲会想法子让她的孩子生不下来的,你放心!只要她的孩子没了,以她这些日子做的种种,定要被废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的。”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刺伤太子”的罪名,墨挽歌就肯定保不住太子妃的位置。
潘诗昀点头,下一刻却又面露哀伤:“女儿相信母亲,可是,母亲你看我这副鬼模样,而她还有孩子……我已经输给她了。”
宁国公夫人看得心疼,抚平女儿的眉,早在心里就已经将墨挽歌撕成碎片了。作为母亲,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是多骄傲的性子,一个“输”字,就知道女儿是有多伤心。作为母亲总是会偏袒自己的孩子,宁国公夫人之前在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浮现了,这一回,她做出决定了。
“你放心吧,母亲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宁国公夫人承诺道。用手指轻抚女儿的眉眼,将女儿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她待会就得出宫了,下一次再见到女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崇教殿。新来的御厨拿手的菜色不多,但是样样都做得很是致而且非常好吃。每天换着菜色,虽然有时候会有重复,但是不会让人吃腻。
早膳时,墨挽歌好胃口的吃了三个小笼包和一碗放凉了的八宝粥。饱得在外头走了一圈消食,才走回来缩在石榻上看书。
忽然听到外面有尖叫声,突然的尖叫声把墨挽歌吓了一跳,她疑惑地抬头往外看,嘀咕道:“这是什么声音?”
在擦拭桌子的玉盏心咯噔一下,攥着布就往外走。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尖叫,墨挽歌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喊住玉盏:“你别出去!怕是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危险来临的时候,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危险总归是会降临在到你面前。正殿的门大敞着,玉盏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伸头往外边瞅。
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后边是一群太监,清一色的红缨帽蓝色宫服,为首的人还是个熟人——李妃身边的清风。
玉盏见他们的架势,早就退着走到墨挽歌身边去了。同她一样,墨挽歌看着这群人,也是慢慢放下了手上的书。
清风轻笑一声,比了手势,让一个小太监从怀里拿出一个细口小瓷瓶出来。





落墨繁华 第九十五章:清风闹事
李妃的身子时好时坏,已经连续两天只醒来一两个时辰了。李妃昨日是一早醒来的,睡到今日也没醒。自然,也就不知道尊贵的太子殿下被人刺伤的事情。清风作为李妃的得力助手,跟着主子多年,很清楚自己主子是将太子殿下视为全部的,要是主子知道墨挽歌她伤了太子殿下,也一定要生气的。
所以,清风有底气——自己替李妃前来,是有足够的理由的。太子殿下那么敬爱主子,只会担心主子是否会因为自己受伤而担忧,而不会说其他什么的。
只是清风忽略了从心里冒出来的酸涩,她之所以恼怒,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因为墨挽歌伤了太子殿下,不过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墨挽歌又有孩子了。心里冒出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恶毒想法,只要闹得墨挽歌小产,而没有孩子,太子殿下就不会再宽恕墨挽歌了。
要去找墨挽歌的麻烦,总不能只恐吓。可是如今墨挽歌有了孩子可金贵着,绝对是不能动手的。不过,不能对墨挽歌做什么,总能治她身边的人一个无法劝主的罪名。宫里总不缺惩治人的法子,随便一样就能把墨挽歌身边的人罚得求死不能。
前三个月是最不稳的,或许只需要磕一下、碰一下,就小产了呢。不过这个她是不会承认的,压着这个令她自己也诧异的想法,带着人到崇教殿来了。
清风带着三个太监风风火火地进了崇教殿。还是东宫前边的小太监觉得不妥,跑去跟念青说了,念青才知道有这回事。念青听得小太监说进来的人气势汹汹就觉得奇怪,连忙叫上来通报的人,又招呼了一个太监,匆忙就追上去。
拐进内院的时候,念青正好看到远处的一行人进了崇教殿。墨挽歌怀着孩子、殿下很重视这个孩子——念青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念头来,提着裙子就跑过去。
却说清风带来三个太监,故意来找茬的,于是进了崇教殿,三个太监就极力地故意去坏宫人们的活计。
好比夺了扫地的太监手上的扫把丢至其身上。又如抢了端水的宫女手上的水盆,又泼到宫女的身上。走进崇教殿正殿的一路就惹了好几个宫人,脑袋几乎要抬到天上去了。
崇教殿的宫人眼见领头的是李妃身边的清风,敢怒而不敢言。手中被打乱的活计,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重新再做一遍。
一行人冲进了正殿,这副架势,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是宗人府受命拿人呢。只见清风微扬着下巴,正对着拿着书的墨挽歌,神情倨傲,一对柳眉扬起,似乎已经写满不怀好意。
墨挽歌看到他们进来还有一瞬的意外,不过转而就是淡然了,她慢慢放下书,看过去的眼神仿佛在问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就是看不得墨挽歌这个时候还淡漠的模样!她伤了太子殿下,怎么可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应该害怕的!看看墨挽歌,她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闲在看书!清风越想越气,一口银牙磨了磨,又勾了勾手指,让身后的太监拿出东西来。
太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递到清风的手边。
清风将瓷瓶拿到手里转圈,冲着墨挽歌冷冷笑道:“太子妃,听闻你昨夜刺伤了太子,伤了储君的罪,你用什么来偿?”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墨挽歌一手握着玉盏的手,眼里了然又浮现讽刺,自己虽然上刺伤赵元休,可也被打了一顿。后来赵元休也没说什么,又何时轮到清风这个奴婢来与自己清算?墨挽歌扬起一边唇冷笑:“这偿与不偿,都是本宫与太子的事,又与你何干?还是说,是李妃娘娘让你来东宫找本宫的事儿?”
清风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又强自梗了脖子,紧握着手里的瓷瓶,瞪大眼睛喊道:“李妃娘娘乃是你的长辈,又是太子殿下的母妃,难不成在你的眼里,李妃娘娘还不能教训你了?”
墨挽歌并不怀疑清风是不是李妃派来的,虽然李妃一向温和,可是为人母者,为了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墨挽歌自己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要是露出一点怯意来,准得被吃得死死的。清风不过一个奴婢,实在没资格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墨挽歌很快想出回驳的念头来,不想却真的被她猜中了:“李妃娘娘自然是训得的,不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得了李妃娘娘的旨意来的。”
听到墨挽歌的质问,被说中了的清风直接就恼羞成怒了,也不与墨挽歌废话。心道自己动不了墨挽歌,难道还动不了一个奴才吗。于是,如她本来打算的,直接把火气对准了侍在墨挽歌身旁的玉盏。
“身边的奴才不能及时劝阻太子妃犯下大错,委实无用。既然太子妃不舍得管教,那么奴婢就来当这个罪人了。”清风为她将要做的事找了个看似完美的理由。
墨挽歌柳眉倒竖,将玉盏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怒喝道:“放肆!本宫身边的人,何曾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来管!”
只是跟着清风来的几个太监听的是清风的话,三个太监齐齐上前。前一个已经将瓷瓶打开了,后边两个是要上去抓住玉盏的。他们都想着,不过是处置太子妃的奴才而已,肯定不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的。
玉盏握着拳,看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瓷瓶,任谁也看得出那个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是因为太子受伤,所以李妃娘娘就要自己的命吗……
念青跑到崇教殿门口,隐约听得墨挽歌的怒喊声,接着就是瓷器破碎的声音,心里一紧,就急忙带着人跑进去。
念青跑进正殿里去,正看到玉盏被一个戴红帽着蓝色宫服的太监压在地上,一个太监掐着玉盏的嘴要喂她什么东西。墨挽歌想要上去帮忙,可是却被一个太监拦着。
地上有一摊碎瓷片,那是茶盏的碎片。
墨挽歌后退一步坐在石榻上,抬脚将面前的太监踹倒。又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直接上前挥着簪子逼退了喂玉盏毒药的太监。簪子被她紧紧握在手里,成了自卫的工具,一下子就沾上了血。
“啊!你们这些吃白饭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拦不住吗!”清风在一旁喊道,为自己带来的人办不好事情而发怒。
念青快步上来,扯了清风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清风姑娘这是在做什么!是谁给你的资格跑到太子妃这里来撒泼!”
“谁给我的资格?呵呵。念青,本以为你能把殿下照顾好,没成想,你竟然把殿下照顾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清风也来了脾气,出口骂道。
跟着念青来的两个太监急忙跑上来,帮着墨挽歌镇住场子。
墨挽歌身份尊贵,太监实则不敢对她做什么。身上被簪子划出血了,也不敢还手。没一会又被人给按住了。
墨挽歌动怒了。剩下一个没有被按住的太监就惨了,被墨挽歌打了又打。
玉盏恢复自由之后,按着自己的舌头干呕,应该是刚才吞进了瓷瓶里边的东西,干呕着想要吐出来。没两下就直接红了眼睛,眼泪都掉出来了。
墨挽歌这才放过那个太监,转身拍拍玉盏的背,“你怎么样?”
“奴婢没事。”玉盏艰难道。
墨挽歌移开目光,冷冷看向清风。她的眼睛里竟然都是血丝,冷冷瞥过去,竟叫人心里发慌。
念青和清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争吵了,齐齐看着墨挽歌。
墨挽歌抓起桌上盛着的细点的梅花花白盘,摔在小几的一角,盘里的细点都扬起又掉落。而她的力气之大,白盘当即碎成三四块。最大的一块,就被她握在手里。
“拉住她。”墨挽歌看了念青一眼。
念青想也不想地就抓住了就在她旁边的清风。
墨挽歌最近喜欢红色,以至于念青送来的衣裳也就多为红色。她穿着红衣裙,打以浅杏色的长裙,束腰上坠着一块白玉。装束很简单,也较为朴素。只抿艳红的唇妆,偏偏就是这样一副妆容,唇边溢出冷笑,仿佛从嗜血的勾魂者。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本宫以往是否太过宽和,以至于李妃身边的宫女也敢欺辱到本宫的头上?今日,你带人闯进崇教殿,是不敬!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本宫要你的命,合情合理!”墨挽歌冷声说道,手里还握着一块碎片,“我与赵元休如何,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来管?玉盏没事就好,倘若有个好歹,今日的事情,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到李妃那里讨个公道!”
“你敢!李妃乃是殿下的母妃,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清风仿佛还认不清局势,一双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墨挽歌嗤笑,两三步上前,碎片尖锐的一端就抵在清风的脖子上,声音轻如鸿毛落地,“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本宫乃是太子妃,又岂容你在本宫面前放肆!”




落墨繁华 第九十六章:侧妃去世
墨挽歌不疾不徐地往前走,手上那块碎片尖锐的一端直接就抵在清风的脖子上,声音轻如鸿毛落地飘进众人的耳朵里,她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本宫乃是太子妃,又岂容你在本宫面前放肆!李妃是什么态度,都可让李妃来与本宫说。可倘若真要这般,鱼死网破我也无妨。”
尖锐的碎片破了清风脖子上的皮,沁出一点血丝,渐渐血丝变成一条血。血顺着碎片流下,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流失,清风突然就心慌了。
自己不过是心疼太子殿下,想为太子殿下出气而已。又没有做错什么,哪里就得鱼死网破了?清风到现在都没有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迫于墨挽歌的暴力而不得不暂时安静下来。
念青死死按着清风的手,眼看墨挽歌的表情凶狠,担心墨挽歌当真就把清风杀了。念青脑子转得也快,忙劝阻道:“太子妃,无需弄脏了崇教殿。您若是生气,让李妃娘娘罚就行了。”
墨挽歌丢掉手上的碎片,不再看清风地转过身,“行吧。你把这些人都带出去,再请个太医过来给玉盏诊脉。”
念青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以墨挽歌的性子可真的会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到底麻烦,墨挽歌能松口就再好不过了。生怕墨挽歌再反悔,念青连忙扯了还没缓过来的清风出去,也不忘记叫人把其他人都带出去。
墨挽歌扶了玉盏坐在石榻上。玉盏许是方才呕出了不多的毒,她的脸色并不是很难看。只是喉咙疼,说不出声音来。
墨挽歌捡起地上差点被遗忘的小瓷瓶,里边还有剩下一些刺鼻的没有颜色的液体,墨挽歌嗅了嗅就放在桌上。
没过多久就有太医来给玉盏诊脉了,幸好说是无碍。喉咙痛说不出话是正常的,只说养上几日就好了。幸好是玉盏无事,念青暗自庆幸。
身边的人就只剩下玉盏了,墨挽歌不敢大意,每日都要拉着玉盏检查一番。赐了玉盏不少补品,崇教殿飘出的凉水的味终于不是墨挽歌的了。
崇教殿的宫人护主无能,任由清风带人闯宫闹事,被赵元休罚了半月月银。至于来找事的清风,说是也被罚了,但罚的也只是三个月的月银。至于其他跟着清风来找事的三个太监,都被送进了慎刑司服役。
赵元休虽然知道清风越俎代庖,对墨挽歌不敬。可是清风也是因他受伤了心急才做出这种事,何况母妃李妃身边的用久的人手不足,贸然处罚清风就必然得换人。怕李妃用人不合手,赵元休也就没有惩罚太重。只是,知道墨挽歌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赵元休顾忌到她会自己去报仇,就给崇教殿又加派了人手——美其名曰照顾,实则就是限制墨挽歌每日的外出。
承恩殿的消息一直没有好转,依旧是潘诗昀的病愈重。连续好几日,潘诗昀已经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而从两日前开始,醒来的时辰很少,一只手都算得过来。太医早说药石无医,这两日,就连初珍也看出潘诗昀油灯枯尽。
初珍已经偷偷哭了几回了。
这日下了一场雨,不大不小的雨仿佛分割了夏日与秋季,冲洗去了夏日的炎热,天气变得清凉。雨一停,承恩殿猛然蹦出惨烈的哭声。哭声一下嚎出百里,眨眼间就已经传遍了东宫。
墨挽歌是太子妃,而潘诗昀只是侧妃,位比妾高了那么一点,但也算是妾。潘诗昀西去,墨挽歌无需戴白。
东宫很多地方都挂了白,尤其是承恩殿。赵元休闻得潘诗昀断了气,也不顾路滑,放下手上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就赶回来了。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以及侧妃潘诗昀在京的兄弟姐妹们都进宫来了。
宁国公夫人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可是没想到会这么早!看到女儿的尸体的时候,哭到不能自已。
宁国公带兵打仗多回,眼睁睁见过多少人死,可谓看淡了生死。可是,看着自己疼着的最小的女儿没了呼吸,宁国公仿佛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样,握着潘诗昀的手,失了魂一样站了许久。
墨挽歌怀着孩子,又只是侧妃去世。赵元休觉得没必要让墨挽歌到承恩殿来,沾上晦气反而不好,于是就让墨挽歌不要出来。同时,也担心宁国公一家子人与墨挽歌起什么冲突,只说墨挽歌身子不爽,不宜心。
说到不宜心,侧妃的后事很多都是赵元休亲自安排的。不仅只是心操劳潘诗昀的后事,而且赵元休还连着两次早朝没去只待在承恩殿,又吃素了大半月。不必说,这传出去又是太子殿下看重侧妃,无法接受侧妃的死。太子的重情重义几乎传遍了。
宁国公丧女,当时太子娶潘诗昀又没有以三媒六聘之礼相迎。如今潘诗昀去世,宁国公自认为亏欠女儿良多,求了皇帝让潘诗昀以正妃之礼藏入皇陵。念在宁国公劳苦功高,皇帝下旨,准太子侧妃潘氏,以正妃之礼葬入皇陵。停灵三天,陪葬品许多,以正妃之礼葬入了皇陵。
以正妃之礼入葬,实际上就是给了潘诗昀以太子妃的位置。潘诗昀以太子妃之位去世了,潘诗昀记入史书便冠以太子妃之名。或许是知道这件事对墨挽歌不公,皇帝便赐墨挽歌不少贵重的物品,归为墨挽歌的私物。
或许是因为死者为大,又或者是赵元休在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了,便觉得潘诗昀是否是以太子妃的规格入葬与自己无关,墨挽歌并没有因为潘诗昀葬以正妃之礼的事而不满。
玉盏养了大半个月,已经好全了。且因为吃了好些补品,脸色更加红润了些。
关于墨修辞官的事,皇帝以暂时无人可用为由,已经让墨修顶了好些时候。墨修终于提拔了个可用之才,荐给皇帝——礼部侍郎提拔为礼部尚书,墨修提拔上来的人就顶上礼部侍郎的位置。
墨修为官,墨府是当今皇帝赐给墨修的。辞官之后,墨府依旧是墨修名下的。墨修不再为官,每日无事就与好友约着下棋喝酒或者陪着妻儿。一边计划着南下,一边同林氏一起整理墨家在京中的产业。
值得一提的是,墨景华和墨景元兄弟二人,已经同林氏的表兄表嫂离京了。
入秋以来,雨水颇多,三天两头下一场雨。秋雨铆足了劲展现自己的能力,打落了不少红花绿叶,泥土之上满是苍凉。
下了雨阻挡了无事外出闲逛的脚步,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快要一月,东京几乎成了水城。也因为雨水太多而东京变得越来越潮湿,住人的地方变得潮湿而住得不舒服,就燃起火炉想减轻屋内的潮意。
许是因为怀了孩子身子格外敏感,加上雨水不停,墨挽歌跟被人打了似的浑身酸痛。躺着一动不动也觉得难受,身上难受就懒得动弹,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爬起来吃东西。每三日来请脉的太医开了疏解疼痛的药方,可是几乎没有效果。
以至于疼得受不了,墨挽歌要玉盏去太医院求了止疼的药。止疼的药到底伤身,太子妃又怀有身孕,太医慎之,又得了太子的命令,于是不愿给玉盏。玉盏恼得不行,在太医院跟那些太医好言好语许久也说不通。
太子对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实在看重,万一止疼的药对太子妃有损,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想想墨挽歌每日都疼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玉盏和那些太医说不通,便去找了一向独来独往的刘太医。上回墨挽歌就让她来寻过刘太医,刘太医还记得玉盏这个人。
刘太医听得墨挽歌的症状,还是觉得得诊过脉才好开药,于是同玉盏一道,去了崇教殿给墨挽歌诊脉。不想,这本是极为正常的诊脉之事,惹来的事会大到几乎无法承担。
隔着帷幔,看到刘太医提着医箱进来,墨挽歌黑眸里就展现出满满的意外,看向玉盏,疑惑道:“不是让你去拿止疼的药吗,怎么带了刘太医来?”
“姑娘,那几个当值的太医都说您怀了孩子,说止疼的药会伤身子,不愿意给奴婢。奴婢无法,只能去问刘太医,想跟刘太医讨药。”玉盏说话的时候,刘太医已经跪在地上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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