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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披风里暖和,我的手伸出去,接触到寒冷的风,忍不住便是一哆嗦。





落墨繁华 第102章:清风,迎香
我伸出手,把已经捏在手中许久的纸递到小福子面前,对小福子说:“不见我也无事。劳烦公公帮我把这个给他,就说:我要用这个条件,换刘太医和玉盏二人的性命。”
小福子盯着我手里卷成一卷的纸,犹豫了一会,不敢打包票,先对我说:“太子妃娘娘,奴才不敢肯定殿下会不会接这个。李妃娘娘逝世,殿下心情很不好。到现在都是滴水未进,这会子正在烧纸呢,奴才怕这个送到殿下面前,直接就被殿下给烧了。”
我抿嘴思索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把纸塞到小福子的手里,突然高声说道:“公公只需帮我交到殿下手里,殿下当时可是对我说‘君无戏言’的。殿下身为太子,不可能言而无信的。”
我的声音随着秋风,在空中打了一圈传到延庆殿里。因为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我还特地把声音提到最大,不相信他听不到这话。
小福子接过纸之后,听到我的声音这么大就受惊了,双手一直往下压,示意我不要这么大声。不过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说完了。小福子看看我,又背过身往里头看,末了回过头,叹了口气对我说:“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做了个深呼吸,把手缩进暖和的披风里,微笑道:“劳烦公公了。”
小福子万分无奈,捏紧了手上的纸,便转身往里边走。两个侍卫还站在门后,只不过已经微微侧身了,没再挡在最正中。
我抬头看向天空,一眼就看到月亮的位置。可惜了,月亮被云朵挡得几乎看不到了,只有一圈淡淡的轮廓。目光在天空转了一圈,没找到几颗星星,这天,实在难看。
“滚!让她滚!”
里头响起怒吼声,接着就是铁盆磕碰地上的声音。
意料之中,但还是不舒服。我攥紧袖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等待小福子出来。风吹来,带起我未挽起的一缕头发。
不仅是面前的侍卫,就连同我一道过来的宫女都觉得尴尬万分。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从里边窜出来一个人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两个侍卫中间的空隙中窜出来。冷不丁地,我被撞了一下。我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宫女扶住。我盯着面前的人,目光渐冷。
清风穿着素衣,腰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布条。她的两只眼睛哭成核桃似的红肿,双颊也有隐隐的泪痕,许是哭得太久,嘴唇已经起皮了。倒是一头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打着一支素玉簪子。李妃的死,使她情绪异常激动,撒泼似的缠上来。
清风虽然是一等宫女,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可是到底是个宫女,力气对我来说还是很大。这个时候的她,或许是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忠心护着多年的主子丧命,她的失去理智说实话是有理由的。
我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以至于清风不长的指甲划过我脖子上的皮肤时,我没能及时做出反应,还愣在原地。
我身后的宫女首先反应过来,挡在我的面前,如同母鸡护着崽子似的打开双手把我护在身后。从宫女的手上,我看到一脸凶残的清风。
清风已经被侍卫抓住了,只是双手被束缚住,也没有让她以此敛浑身上下的恨意。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无异于是在看杀父仇人,或许对于她来说,此时的我无异于杀父仇人吧。
又有一个穿着素衣的宫女出现,不过她只是站在殿中,在离着延庆殿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场闹剧。
清风朝我怒骂,因为离着近,又有灯火,使得我看得清楚她眼里的红血丝。清风骂道:“我本以为是刘太医技艺不,害死了主子。没想到,竟然是你和刘太医狼狈为奸,都怪我轻信刘太医那个家伙,才让你有机可趁、害死了主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主子又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无言,静静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不过区区一个宫女,竟一直对我表现出莫大的恶意,甚至一再蹬鼻子上脸。
跟着我来的另外一个宫女往前走了半步,急忙出声说道:“清风姐姐,你可不要胡编乱造!太子妃何曾就害过李妃娘娘?我们娘娘怀了孩子,这些日子吃睡不香,哪里有力去应付别人?”
李妃娘娘久病在床,又是受害者。清风姑娘忠心护主,多么难得!再反观太子妃,心思歹毒简直罄竹难书。世人都会选取弱势一方表现出自己的善意——两个侍卫都是不自觉倾向清风,有意在两方的斗争中护向清风,拉住清风的手也没有多用力。
于是,清风没怎么劲就挣开了两个侍卫的禁锢。她一挣脱开,就又想对我动手。惹得我身边的几个宫女都一下子警惕起来,往我身边靠了靠。
匆匆来迟的小福子身体很灵敏的、越过两个侍卫,来到清风的身后,一把就扯住了清风。小福子一迭声求道:“清风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奴才是知道你是为了李妃娘娘,可是太子妃娘娘肚子里可有孩子呢,事情又尚未查明真相,可容不得你撒野!”
清风轻易挣脱开两个侍卫的禁锢,却被小福子给按得动弹不得。惹得清风当即就不高兴了,当即就与小福子吵开了。
然,这一瞬间,我意外的是我自己此时想到竟然是:延庆殿里在给李妃守夜的赵元休,这个态度便是摆明不会因为清风伤了我而处罚清风。
我心里是清楚的,清风比我年长三岁,与赵元休年岁相当,又是倾慕赵元休的。而上回清风到崇教殿找我麻烦,赵元休并未处罚,或许,赵元休眼里,清风是不同的。也有可能,是因为知道我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当时还故意去招惹潘诗昀,同娶了个侧妃来挡住我的视线,以此护住清风?的确,清风位分是太低了些,只是李妃身边的一个宫女,没有位分。
我也不敢确定这是否仅仅只是我的猜测。
那个自从清风出现,就一直站在庭院中间的宫女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太子妃勾结刘太医,害死李妃娘娘,证据确凿,太子妃罪该万死啊。”清风突然对小福子吼了这么一句。
静默了许久的我愣住了,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什么叫做证据确凿!什么证据,哪里来的证据?”
在赵元休到崇教殿来的时候,还只是怀疑自己。这才短短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做过的事情,又从何而来什劳子的证据?
方才站着一直好言好语说话的小福子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我的话,突然就大叫出声音了,“清风姑娘!你今日为李妃娘娘守灵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你们二人,快带清风姑娘回去!”
小福子一边说着一边转头,说罢,眼睛余光看到庭院中的人,眼睛微亮,“迎香姑娘,你帮忙送清风姑娘回房歇息罢!”
迎香沉默着上前,给我行了一礼,继而才与侍卫一道,“扶”着一直嚷嚷着的清风下去。
我看向小福子,目光泛冷。今日这事,我无异于被藏在鼓里的人,又被耍得团团转,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我这般人,我嘲道:“要往我头上扣罪名,也得让我知道深浅,死也要叫我死个明白吧!这般对我藏着掖着,甚至于我连事情究竟如何也不知,又是要如何?”
小福子一滞,慢慢把头转回来,陪笑道:“太子妃说这话就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也只是听命行事,事情如何,太子妃您不知,奴才也没知道多少。”
“总比我知道得多就是了。”我嗤笑一声,也不逼他说什么,抬眼往里边看,一手搭在身旁宫女的手上。我淡淡说道:“清风不过一个宫女,出言无状,以下犯上,刺伤本宫,这是什么罪?单单她两回以下犯上,便能送她进慎刑司了吧。”
小福子听着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咬唇苦恼,陪笑着摆手,“清风不过是因为李妃娘娘,恍惚间做了错事。太子妃宅心仁厚,实在无需同清风计较则个。”
站了好一会,腿很酸,我扶着身边的宫女,闻言笑出声,被气到不行,点头重重道:“别人以下犯上便是情有可原,我做什么便都是错……我窝缩在崇教殿中,外边出了什么事也是我的错!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小福子哂笑,倒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太子妃,您也无需这般。您要是真没做什么,又何须怕殿下做什么呐。其实要怪只怪您自己,您想想,您要是那日没有和刘太医密谋什么的话,或许李妃娘娘今日还活得好好的,也就没有今日这些事情了。”
我微微错愕,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因为自己孕吐厉害,玉盏去请了刘太医到崇教殿诊脉。




落墨繁华 第103章:不是这样的
“其实要怪只怪您自己,您想想,您要是那日没有和刘太医密谋什么的话,或许李妃娘娘今日还活得好好的,也就没有今日这些事情了。”小福子眯起眼睛,实际上也是想推敲一番。
我看着小福子无奈的笑意,微微错愕。突然想起在不久之前,自己孕吐厉害,玉盏去请了刘太医到崇教殿诊脉,而自己当时还与刘太医在讨论关于潘氏的死因。
小福子见面前太子妃的脸色,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无奈道:“太子妃恕奴才多嘴,清风姑娘惹恼了您,您大可惩罚一顿就是了,怎么可以对李妃娘娘如何呢!李妃娘娘可从未让您受委屈、受累,您这……传出去了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扬唇一笑,只是觉得讽刺。原来不仅是赵元休,就连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认定了我去害李妃,认定我就是杀害李妃的罪大恶极之人。将搭在身边宫女身上的手回来,手已经被北风吹得冷了,虽然知道自己的话不会被那人相信,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和刘太医都是清清白白,母妃的死的确与我无关——我可以用我项上人头担保。”
小福子张了张嘴,几次想说什么,可是最后都没有说什么。
“左右让你送的东西你也送进去了,让你传的话你应该也说了。”我敛了讽刺的笑意,道:“都说天家人一言九鼎,太子殿下许给我的诺言想必能够实现。我还怀着孩子,在这风口处站久了也不好,我就先回去了。”
站久了腿有些僵硬,我不自在动了动脚,才与几个宫女往回走。
小福子往前走了一步,踏出门槛,看着一行人走远,皱眉,嘀咕了一句:“看着也不是会害李妃娘娘的样子啊。”
面前的一副棺材装的正是逝去的母妃,母妃病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治好母妃,可是最后的最后,母妃还是这么年轻就离去了。供桌上添着白蜡烛和几盘供品,一角放着好几叠纸钱。
赵元休跪在蒲团上,手里攥着一团早就被揉皱的纸团。原先是在他身边的火盆被他方才盛怒之下推开了,火盆还燃着火,只是这个火已经很小了。赵元休就死死盯着火盆里的火苗,直到火变成火星,他才将手里的纸团重重地放进火盆里。
一下子,火盆又燃起火了。
方才,小福子进来传话,他才知道墨挽歌来了。本是跪在屋子里的清风跑出去,赵元休知道她定然是要出去跟墨挽歌争论一番,甚至有可能会伤了她,可是他还是任由她去了。
墨挽歌,她吩咐人害了母妃。又装模作样,咬定她自己是无辜的——多可笑。而又拿着自己以前许下的诺言跑来,要自己放过杀害母妃的凶手……她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自己可是一朝太子!寻常百姓家,杀父杀母之仇尚且是不死不休,更何况自己是当朝太子!
可是听到清风在外面嚷嚷的声音,又没由来的烦躁不已。赵元休双手死死按在膝盖上,以头抵地,似乎这般就能同自己死去的母妃说体己话——“母妃,儿臣不孝,连生前都没能见您最后一面,已是儿臣罪过。杀害您的凶手,儿臣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绝不放过。”
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阴测测的。
小福子跑来的时候,就见着赵元休弯着腰,头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心下心疼不已,殿下忙了一天都未能休息多久,乍又听到李妃娘娘的死讯,殿下是该有多伤心。
小福子轻手轻脚上前,取了一对新的白色蜡烛出来,想要换上供桌上的那一对。他认为的轻手轻脚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引得赵元休动了动眼皮子,“小福子,她走了吗?”
小福子动作不停的,点了烛火换上快要燃尽的白蜡烛,嘴上答道:“太子妃刚刚才走的。方才说外边风大,站久了受不住,就走了。”
赵元休挑了挑眉头,直起身子,看着点上火苗的白蜡烛,又垂下眼帘看着膝盖下边的蒲团,状似不经意道:“她说了什么没有?”
“太子妃说,天家人都是一言九鼎,太子殿下许诺过的话肯定会实现的。”小福子想了想说道,随着一晃脑袋,补充道:“太子妃看着并不担心,想来是很相信殿下的。”
赵元休没有说话,烛火照在他的脸上,消去了他几分冷然。
小福子偷偷去看他的表情,看得面不改色,就拿过供桌上的纸钱,跪在下方,几张几张地将纸钱放进火盆里。
火盆的火苗又大了些,不断跳跃,映得人脸红彤彤的。天变冷的这个时候,在火旁就显得很暖和了。
赵元休也拿起纸钱,几张几张地往火盆里放。
小福子实在摸不出他的意思,心里实在好奇得厉害,就壮着胆子,试探着问道:“殿下,慎刑司一向动作快,太子妃身边的玉盏姑娘进去了,怕是今日,慎刑司就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刘太医那边,想来也不会太久。殿下,是要等这几日还是?”
慎刑司那个地方,不把人撬出些真材实料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小福子心想,或许没过今晚,玉盏姑娘就得把话都给吐出来了。只是担心,殿下会心软,依着太子妃求的放过杀人凶手,那时候,怕是真相查不出,就可怜了被害死的李妃娘娘了。
赵元休又将几张纸钱放进火盆里了,顿了顿才说道:“明日再说吧。”
天色已晚,距离明日也就几个时辰的时间。
不过,小福子却把心给放回去了,明日再说,也能明日再劝得——让殿下莫要放过,总得查出来的真相来再说。李妃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没了。抬头往旁边的棺材看去,小福子暗淡了双眸。
与此同时。
清风是一等宫女,有自己的一个房间。西侧首个房间就是她的,装潢虽不华丽,可也不错,看得出居住之人是个得宠的。
此时的清风被迎香按在床榻上,几次挣扎坐起,都被体型大了自己一圈的迎香给按回去了。清风又气又急,扯开迎香的手,扯开一只再去掰扯第二只的时候,本已经扯开的手又按在自己身上了。几次下来,清风已经气得眼红了。
“迎香,你我身份相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清风气红了眼,躺着直直看着迎香,眼里满是悲意。事实上,今日李妃逝去,清风已经哭过好几回了,这会子再哭,眼睛很痛。
到底是一同伺候李妃多年的伙伴,她一哭,迎香已经心软了,叹了口气,手上的力气放松了。可依旧是用身体压着对方,只是手上卸去力气。
迎香说道:“清风啊清风,不是我说你,你敬着娘娘没错。可是娘娘她……娘娘她分明已经命不久矣,连娘娘自己都说了,大限怕就是在这两三日。娘娘是寿终正寝的,哪里有谁谋害?”
迎香手上卸去力气,清风已经好受许多了,听得这话更加恼怒了,红着呃眼眶明显又红了几分,“不是!娘娘怎么可能是寿终正寝,娘娘不过三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寿终正寝!娘娘身子虚弱是因为身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迎香张张嘴,低低呢喃道:“我知道……可是,娘娘前日还说,怕是大限将至……”所以,娘娘自己是有预感自己会西去的。
“迎香,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娘娘病成那个样子了,说的话肯定是做不了数的!你怎么能够当真?娘娘病糊涂了的胡言乱语,你竟然也当真!”清风毫不留情地骂道,被迎香压着太难受,她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快起开,你待会压死我了!”
迎香下意识地摇头,停了会才起身,想了想还是摇头,辩解道:“娘娘一向清醒,我觉得,娘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你不知道,娘娘前日同我讲话,还担心你和我的出路,偷偷塞给我两百两银票和两个木盒子,你我一人各一百两。让我藏在后院的海棠树下,还是我刚埋下的,没想到……”
清风瞪大了眼睛,埋怨道:“你……你竟然背着我偷娘娘的银票?娘娘这么多年开销大,留下的嫁妆也都是要留给太子殿下的,你犯傻啊!”
迎香咬唇,无辜道:“娘娘硬要我下的,还说,若是我不,她便要赶走我。”眼看着清风瞪着自己,迎香缩了缩脑袋,继续说道:“我哪里敢违背娘娘的意思啊,你也知道,我一向唯娘娘的话为主。所以,清风,你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情与刘太医没有关系的,你不要再……”
“你闭嘴!”清风怒骂,打断了她的话,“若非是刘太医医术不,胡乱开药方,娘娘怎么会丧命?都是因为刘太医!不……还有因为墨氏!都是墨氏和刘太医,是他们要害娘娘。”
迎香皱眉,“不是的。清风,你自己也知道,不是这样的。”




落墨繁华 第104章:争执与期盼
清风怒骂道:“都是因为刘太医!不……还有因为墨氏!都是墨氏和刘太医,是他们要害娘娘。”
迎香皱眉,应声道:“不是的。清风,你自己也知道,不是这样的。也是娘娘大限到了,说到底,就不能怪罪刘太医和太子妃……”
“迎香你还是不是人了?娘娘病糊涂了的话你还当真了吗!亏得娘娘真心待你,你竟然连护着娘娘都不。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忘记了娘娘是如何待我们的吗,竟然一直向着外人说话。”清风坐到椅子上,满眼都是恼怒,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将眼前的人烧死。
迎香无奈万分,深深叹了一口气。抬手给清风倒了杯水,解释道:“娘娘是如何待我们的,我清清楚楚。可是,清风,娘娘待我们好,也不是如今,你我担不起照顾娘娘不周的罪名,就要让其他人担罪的缘由啊。此事牵扯到刘太医我就不得不好,再说,现在又牵扯到太子妃娘娘,就更不能这样了。”
“就要这样!”清风抬手,重重落在桌子上,重复强调道:“就是因为墨氏,全是因为她。”
明知道这话迎香不会认可,清风依旧说出来,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迎香扁嘴,把水放在她手边,好言好语劝道:“太子妃娘娘如今怀有身孕,是娘娘期盼已久的。太子妃娘娘又一向看重她身边的人,万一担心太过,伤了身子,可不是你我能够担待得起的。太子妃娘娘小产一回,这一胎更不容易,要是能好好养着,来年夏日就能够诞下孩儿了。我们是娘娘身边的老人,也可以跟殿下说说,去照顾小皇孙啊。也能替娘娘了了一桩心愿不是?”
李妃有多渴望见到亲孙儿,她们这两个身边照顾的人最清楚了。李妃逝去,她们可以替李妃完成这个心愿,照看小皇孙。
这下,轮到清风不屑了,她冷冷一笑,反对道:“娘娘可不是单单盼着墨氏腹中的孩子,其实,只要是殿下的子嗣,娘娘就会期盼。”
这话也是别有深意了。如今东宫中,有孕的也就只有太子妃墨挽歌一人。是说以前侧妃也怀过孩子,还是说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
迎香听得她的语气奇怪,暗道这个伙伴怎么脑子转不过弯来,“纵是有其他女子能够怀上殿下的孩子,可是嫡出的皇嗣,也只是太子妃腹中的孩儿。嫡庶尊卑,你难道不清楚嘛。你我不过奴婢,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老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就像是今日的错误,得早些改正才是。”
“今日什么错误?!”清风死死瞪着对方,固执坚持自己的想法,“你给我听好了,今日的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上回,墨氏刺伤殿下,就是对殿下不敬,也就是对娘娘不敬。她对娘娘不敬,就是她的错。”
她的眼神太过偏执,以至于迎香一眼看出来,自己没必要再劝。于是,迎香住话头,微微一笑,“罢了,今日我也累了。我先去梳洗一番,待会再过去灵堂给娘娘守灵。”
两方争吵,总得有一方退让,方能结束。
还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认定了她的话。清风也缓了脸色,想到如今正在守灵的太子殿下,眼底满是心疼,恨不得自己时刻能守在殿下身边照顾着,道:“你便歇着吧,今夜,我过去给娘娘守灵就是了。”
迎香没有反驳,自己也的确累极了,便点头应下了,“那今夜便辛苦你了,我便先走了……”
“去吧。”清风端起盛着冷水的水杯,一饮而尽。目送迎香离开,她才平复了心情。抬手抚摸自己的发簪,觉得似乎有些凌乱,跑到铜镜面前,对镜整理了妆容。
穿着素衣,自然不能点红,可是自己不点红的话又显得十分憔悴。清风转了转眼珠子,张嘴咬咬唇,把唇磨得微微发红,也显得自己气色好了许多。而自己一双眼睛,因为哭得太过红肿不堪。
清风的手已经放在可以遮去些许红肿的粉盒上,却慢慢回手。不要遮去会比较好吧……自己为娘娘哭得眼睛都红了,殿下定然会怜惜自己。往自己脸上拍了几下,定神后又整理了衣裳,才推开门走出去。
太子殿下就跪在灵堂里,火光照亮了殿下的脸,是那般英俊。清风心微动,眼底满是欢喜,自知时候不对,尽力保持着几分哀愁,脚步略浮,她朝着灵堂走去。
月亮之上,是一片闪耀发光的星星。崇教殿仿佛陷入罪恶的静谧,又是夜里,几缕烛火摇曳不已,显得崇教殿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宫人们还没有睡下,三三两两聚在吹着冷风的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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