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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原来,耿狄安一开始还画押了一份证词,是由金奈亲笔写的证词,耿狄安画押之后,金奈还没有来得及跟京兆尹说,京兆尹就反口了。于是,金奈就把证词给偷偷起来了。
皇帝看着证词,面色阴沉。
天子发怒,势不可挡。
御书房的人齐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而首次进宫的三个人,第一回感到这么迫人的气势,俯首在地,一动不动。





落墨繁华 第233章:赵褆发热,宁国公失踪
宁国公还未进京就已听到京中的消息了。
三年前的事情莫名其妙被忽然爆了出来,被皇帝知道了,正好南山的坑坑洼洼都在艳阳天被摊开了,有了证据,难以有翻身的机会。而墨家的事情还不能平息,可正好,本该死去的张明还好端端的……
哪有那么多正正好的事情?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已经到了上京外了,对于宁国公来说,如今的上京就像是一个等着他跳进去的火坑。进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一说。可明知山有虎,他也得向着虎山行。
手下人知道他心里的纠结,也清楚出了这种事,皇帝必然会秉公处置,而结果便是主子会受罚。可作为手下人,实在不愿主子前去赴死。
宁国公一夜深思之后,晨曦将出的时候,下令全队人马准备进城。
赵元休昨儿个忙到很晚,并没有到崇教殿来。
赵褆卯时初的时候开始哭,惊动了睡得并不踏实的墨挽歌。墨挽歌看着啼哭不止的赵褆,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天,或许是赵元休每日有跟赵褆玩一会,又或许是因为出生的日子长了些,赵褆不会动不动就哭了。突然就撕心裂肺的哭一场,着实惹了不少人惶恐。
乳娘说,赵褆是睡着睡着,忽然被吓到一样小身子抽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哭的,醒来不吃奶也不是排泄,探了额头温度倒是有些高。可赵褆哭得撕心裂肺的,就连守着的红霞也看得心慌,忙不迭地喊了人去请太医,抱着赵褆到寝殿来。
红霞抱着赵褆,壮着胆子走到床边,试探道:“娘娘,乳娘说,小殿下可能是惊了魂,若得父母相伴应就会好些。”
墨挽歌看着哭红了脸的小子,头疼地抬手扶额:“他以前不是也常哭成这副模样嘛!睡着睡着哭起来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怎么这次就说是惊魂了?”
红霞巴巴地睁大了眼睛,屈膝把怀里的赵褆往墨挽歌怀里递了递,声音带了几分恳求:“娘娘,您便与小殿下亲近亲近吧。”
面前的小子一张小脸都哭红了,小手在空中乱挥。以前他哭的时候,只要靠近了赵元休或是自己,就会很快止住啼哭的,可是这一次并没有。
明知道自己不该贪恋小子的温度,可偏偏,鬼使神差的,墨挽歌就接了过来。小子的脑袋边都哭出了汗水了,墨挽歌心里有些发涩,拉了袖口轻轻擦去。
赵褆一双黑色眼眸慢慢睁开了,原本张大了啼哭的嘴巴也微微敛了,哭声倒是依旧,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另有几分趣味。
墨挽歌笑了,此时再顾及不到她的理智,只是把小子往怀里愈发藏了藏。赵褆依旧哭着,一脸的泪水就印在墨挽歌的身上。
忽然之间,有如醐醍灌顶,墨挽歌理解了“甘之如饴”该何解了。她居然一瞬间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留在赵褆身边,好生照顾他。真是荒谬啊。
墨挽歌紧紧闭上眼睛,摇摇头,告诉自己,该离小子远一些的。
东宫崇教殿叫太医实在是太频繁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一听是崇教殿的,拿起药箱就要来,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皇长孙殿下病了,忙回去换了个擅长小儿的太医前来。
太医看到太子妃居然抱着皇长孙,这一个月来,他自己亲眼见的、听同僚说的,确实是太子妃不喜皇长孙,平日里甚少过问。所以太子妃哄着皇长孙的模样,已经足够让他惊讶了,可让他更惊讶的是,太子妃脚上还连着铁链……
太医偷偷看看左右,发现崇教殿的宫人个个都跟没看到似的,或者说是已经见过了。这敢把太子妃这样锁起来的,也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了。
太子妃不理事,可万一记恨自己看到这么一幕,会不会处置了自己?
其实,两个乳娘之前见到太子妃被锁着脚铐的时候,也如这位太医一般。不过后来被念青耳提面命一番之后。两位乳娘也能够做到视而不见了。
不说太医心里如何惶恐不安,总之是给皇长孙诊脉了,结果是皇长孙发热了。
墨挽歌听到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抱着赵褆轻轻抚着,淡淡看了红霞一眼,又对玉盏说:“姑姑,你跟这位太医去抓药,务必要动作快些。”
太医提着药箱要离开,转身前多看了两个乳娘几眼,想了想,说道:“小殿下如今是喝两位乳娘的奶,两位乳娘素日里的吃食可千万要注意,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小殿下病的这几日,两位也得吃清淡的,油腻的就不要吃了。”
这么一听,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原来是因为乳娘吃了生冷的东西,小殿下喝了奶,所以才会惹得身体不适。
两位乳娘惶恐地跪地求饶。
一边是还在低声哭着的赵褆,另一边是两个乳娘求饶的声音,墨挽歌听得脑袋快要裂开,勉强忍着,催促玉盏送太医离开。
看着太医离开了,墨挽歌看着两个乳娘,皱了皱眉头思索一会。
两个乳娘自知犯错,但是没有想到皇长孙的肠胃娇嫩到如此地步,只是昨日因为太热了,所以两人都吃了点冰镇过的西瓜。其余的吃食都与平日一样,没想到就因为她们吃了几块西瓜,就导致了皇长孙生病了。
两人不常与太子妃接触,见太子妃发怒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太子妃此时冷着脸,身上迸发着迫人的气势,因为少见,所以比见到太子发怒时更加惶恐,两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没想到太子妃虽是生气,可没有要责怪两人的意思,只是说:“的确是本宫思虑不周,本宫自己不觉得热,也就忽略了你们。六月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崇教殿又向阳,今儿起,便在西偏殿那边置两份冰块吧。至于生冷的食物,以后还是不能吃,让小厨房每日备上一些绿豆汤吧。”
不责罚对两位乳娘来说已是庆幸了,没想到太子妃还设身处地地为两人着想,着实让两人一番感动。两人谢了恩,便退出去了。
小子应该是哭累了,哭声已经停了,两只眼睛耷拉着,小嘴唇红得不正常。
墨挽歌抱着赵褆久了,双手已经酸麻,便把小子递给红霞,正要缓缓,不料红霞接过手,小子又哭了。
墨挽歌暗自叹气,不得不再次接过小子。
哭得太久,小子声音都哑了。墨挽歌都不知该如何说他了。略带几分认命的态度,了将近两刻钟把小子哄睡了,这才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这时候,她的双手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
红霞在旁边看得欣慰,咧嘴一笑,低声说道:“娘娘,小殿下这也太聪慧了吧!这么小就已经知道跟娘娘亲了。”
墨挽歌闻言一愣,脸上柔和的神情忽然敛了,她瞥了赵褆一眼,转过头让人来梳洗,再然后对红霞说:“小孩子哪里懂得亲疏远近,只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而已。如今不懂事,生来就觉得本宫这个母亲可亲近,以后懂事了,是非就会自己判断了。”
红霞听得云里雾里,觉得对方大约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可自觉得失职,赔笑着:“小殿下现在亲近娘娘可以说是天性,不过小殿下懂事了,也必然是亲近娘娘的。”
墨挽歌可有可无地笑了一下。
红霞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宫女送了洗漱用具上来,便动手侍奉太子妃洗漱。
赵褆睡得不沉,小身子时不时动一下。
好在赵褆发热并不严重,在寝殿中睡了一个多时辰,红霞几次用温水润唇。
熬好的药水还在边上晾着,赵褆醒来,药水的温度也差不多了。这是赵褆第一次喝药水。药水不太苦也不多,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难以搞定。药水苦涩,赵褆不愿意喝,小勺子送进去多少,他就能呕出多少。
红霞急得团团转,对着个听不懂人话的小孩子求个不停。
墨挽歌看得直皱眉,让人唤了乳娘进来,让乳娘来喂。
乳娘到底有经验,虽然赵褆还是哭着呕出一些药水,到到底有喝进去了。
看着赵褆喝了药水,然后被乳娘哄着睡着。墨挽歌不禁疑惑:这小子除了吃睡哭,还会做什么?
赵褆这边出了事儿,墨挽歌用早膳的时间就推后了。她这边还在用膳,念青忽然跑进来,仿佛有什么喜事一样,笑眯眯地凑到墨挽歌身边:“太子妃,宁国公不见了!”
墨挽歌本是计划着出了月子的几天就假死遁走,没想到宁国公的事情还没处置完,就往后继续拖着。
本来昨日就听到宁国公已经到城外了,合着就该今日进京清算总账的,怎么……
“什么叫不见了?”墨挽歌皱眉。
念青冷哼一声,解气道:“本该今日进京的,宁国公走在队伍的后边,忽然就不见了,连同宁国公的几个心腹都不见了。”
墨挽歌定睛一想,冷笑道:“那宁国公夫人呢,他这是要抛弃他的身份不成?”




落墨繁华 第234章:投案自首,南山实情
宁国公没有按计划中的进京——这让等着看队伍进京之后,皇帝是会对宁国公论功行赏还是清算旧账的人大失所望。
被禁军包围的宁国公府中,上至宁国公夫人,下至后院守门的婆子都是惶惶不安,整个府里陷入了一股让人窒息的阴暗气氛中。分明是个艳阳天,可是火辣辣的阳光洒下来,却让府里的人感到冰冷窒息。天上飘着的皎洁白云仿佛成了阴沉沉的乌云,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
就在这种环境下,不知道府中哪个人第一个说,今樱花国该进京回府的老爷不见了,是要抛弃整个家族兀自逃命啊。有了第一个人这么说,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府里的人都知道宁国公失踪的消息。
宁国公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冷笑着不愿意相信,说:“外面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不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老爷怎么可能因为那些个不知哪个恶毒的家伙传出来的谣言,就失踪什的!赶紧把那个胡言乱语的人给我抓起来,得狠狠重罚,竟说出这种离心的蠢话!”
是不是谣言,宁国公夫人心里门儿清。南山的事确有发生,不过,做出南山这事儿的并不是自家老爷……
其实宁国公夫人自己也是不安,毕竟禁军已经为了宁国公府,进出不得。她作为府里的主子,和底下人一样害怕,可她不得不强装冷静。一旦她自己乱了,府里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就算宁国公夫人自己保持着冷静,想着等宁国公回京了,就能来主持大局,皇上就能还府里一个清白。
可是本该今日进京的宁国公不见了,这是事实。
皇帝大怒,这也是事实。
宁国公这么一消失,铁定是知道了京中的一切——知道了皇帝在查墨府的事情、知道了南山的旧案被翻出来查明白了。如此说来,宁国公这便是畏罪潜逃。
这么一来,就算日后宁国公再出现了,有了“畏罪潜逃”这么一回事,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崇教殿也听到了宁国公的这回事。
念青十分解气地对墨挽歌禀了这个消息。
闻言,墨挽歌冷笑道:“那宁国公夫人呢,他这是要抛弃他的身份不成?”
念青不屑地噘嘴,“他这是畏罪潜逃了。就是没想到,他会抛弃了妻儿老小,独自去逃命。”
墨挽歌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吃食,柳眉微蹙,她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苍白的脸上表情逐渐变得肯定,她摇摇头,笃定道:“本宫以为,宁国公带着大军征战四方的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的。以他的性子,想来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的。”
“那他不也做出占山害民的事情了吗?”念青并不认同墨挽歌的话。
墨挽歌转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再次垂头缓缓道:“这可不是他做的,而是他的嫡长子做的。三年前,宁国公奉命离京外出公干,嫡长子为了修建他的别庄,以宁国公的名头占了南山,采石建别庄。”
念青想起现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她还一直以为南山的事是宁国公做的呢!有些错愕,她试探道:“所以,这件事情宁国公并不知情……吗?”
墨挽歌挑唇一笑,笑容有些苦涩,“或许,这是宁国公这一辈子最该后悔的事情吧。他知道他的嫡长子做的这件事时,那场暴雨已经葬送了南山几十百姓的性命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他再打、再骂,也没办法救回那些百姓的性命了。他的确是想大义灭亲,把嫡长子亲手送进官府的。可惜耐不住宁国公夫人和潘氏,哦,也就是潘诗昀的恳求,听说当时潘氏以绝食相逼,宁国公爱女如命,最终还是松口了。”墨挽歌说着,动手搅了搅碗里的八宝粥,可惜已经没了胃口,便把勺子放开。
勺子失了力,便磕在碗沿,传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宁国公松了口,结果便是给嫡长子做出的蠢事善后,再帮忙遮掩。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一家子人也就把这事当作没发生。
若不是有了牵连在先,墨挽歌对少有败战、保家卫国的宁国公是很有好感的。只可惜了,杀女灭门之仇皆是不共戴天,势必双方已经是站在对立面了。
宁国公畏罪潜逃的事情发酵了两天,几乎每个大街小巷的都在议论宁国公的事情。酒楼戏楼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闲话的,无非都就是宁国公、宁国公府、南山、墨家、太子妃这些个词汇言语。
宁国公失踪的当天,皇帝就已经下令派人去找人了,可惜没有头绪,一时也不知从何下手去找。宁国公失踪的第五天,皇帝下令,将宁国公府里的所有人都下了天牢,宁国公有担任官职的子弟都被卸了职,勒令回京。
原本恢弘气势磅礴的宁国公府,一时间就人去楼空,变得凄凉又荒芜。人来人往之间,也没人说起宁国公府的人可怜之类的言语,偶有感叹的,也是极少数。
毕竟南山受了委屈,死在暴雨中的亡魂,才在今日得以解脱。
宁国公的败落速度委实是快,快得许多人都没有预料到,宁国公府的人就已经被下了天牢了。至于府里伺候的下人们,也通通被带走了。
宁国公做的事情是该重罚,可到了妻儿老小这里,到底不至于死刑。于是皇帝亲口下令,把人下了天牢,剥夺宁国公的职位尊荣、宁国公夫人等的诰命夫人位份、几个子弟的官位。
而太子赵元休,因为墨家的事发之后偏帮了宁国公,被皇帝好一通斥责,故意把一些难做的政事琐事通通交给他。这些日子,赵元休事情多,又因为宁国公一事烦心不已。
以前每日都会到崇教殿来看看赵褆,如今变成了两三日看一回。而除了崇教殿,侧妃郭氏已经许久没见到他的身影了。
众人都以为,失踪的宁国公是抛弃妻儿老小去逃命去了。可第八日,宁国公自己出现了。
昔日杀敌勇猛的宁国公,此时还穿着数日前的衣裳,脏兮兮的,破败得不成样子。也许是许久没有休息了,他双目泛红,一脸仿佛洗不去的憔悴和疲倦。
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将士首先拦住了他。一个身材比寻常同年人更加魁梧的男子,一身煞气,却身着破败的衣裳十分狼狈。只是这么一看,守城的人登时就警觉起来。
正有人要上前去问问,看这个看着不凡的男子进城作甚的时候,那男子就已经跟距离他比较近的守城将士自报家门了:“本官乃是宁国公。”
宁国公?这些日子,为了找宁国公,城里城外最近可不太平。他们这些守着城门的将士,也被耳提面命了好几回,就要他们多注意进出城门的人。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到疑似的人。好家伙,宁国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用目光交流一番之后,就分出四人,把眼前这个有如乞丐的男子带进城中。
宁国公当日其实是要与大部队一同进京的,可他明知面临的是黑洞深渊还硬是要去赴死的行为,到底让他的手下人不忿。于是,几个手下的人便联手,悄咪咪地把宁国公带走。
宁国公被下了迷药,是在两日后才醒过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他不曾去过的地方。宁国公一意孤行地要回来,手下人苦心劝着,又如此耽搁的一日。
实在拗不过宁国公,几个手下只能护着他回到上京。到了上京外,此时抓捕他的力度已经很大了,就像是在抓捕一个叛逃的逃犯,宁国公不愿手下陪他赴死,硬是不愿他们跟着自己了。宁国公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该拖累手下人。
宁国公被带到了大理寺。
在宫中多待了好些日子的墨挽歌,目的就是等到宁国公以及他府上的人被处置。只不过,因为赵褆病了,墨挽歌等待的日子并不枯燥。
宁国公自己投案自首的这一日,赵元休忙到戌时中,晚膳也没用,直接回东宫到崇教殿来。
赵褆的不舒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小子虽然病了一场,但气色很不错。
赵褆在寝殿中,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念青缩在床边故意逗他。墨挽歌则坐在床里头,手中拿着本书,一手撑在里头一叠的被褥上,好不惬意。
赵元休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赵元休的脸色不好看,满身的戾气,凌厉的双眼扫了屋里伺候的人一圈,最后落在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赵褆身上,凌厉一瞬间化为柔和。
墨挽歌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凤眼微眯,右眼的泪痣在一缕碎发中若隐若现,由于坐在里头,要行礼的话就得下床,而她的外边却是赵褆。
正在墨挽歌犹豫要不要起身行礼的时候,赵元休开口道:“你们都出去。”




落墨繁华 第235章:一命抵一命如何
墨挽歌坐在里头,要行礼的话就得下床,而在床外边的却是玩得正欢喜的赵褆,下床的动作就显得不便了。
正在墨挽歌犹豫要不要起身行礼的时候,赵元休开口道:“你们都出去。”
念青闻言,看看进来的太子,又询问地看向墨挽歌。
后者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旁边的赵褆脸上,示意她把赵褆也带出去。
念青顺从地抱起赵褆,欠身给赵元休行了礼,这才出去。一屋子的几个宫女跟随其后,鱼贯而出。
赵褆“咿呀”地叫了两声,小手攥着念青身前衣裳的纽扣。念青走出寝殿,回头看了里边的人一眼,定了定神,到底退出去了。
赵元休往边上一看,退了一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摆出一副要与墨挽歌好好谈一谈的架势。
墨挽歌见状,挑唇笑了下,往里头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黑眸看向赵元休,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看殿下这副模样,是有什么烦心事了。臣妾猜猜,莫不是因为宁国公的事儿?也是,宁国公失踪不是小事。殿下又是一向礼贤下士的,像宁国公这样的大将之才失踪了,殿下肯定是担心不已的。”
这副明知故问还冷嘲热讽的模样,真是让赵元休气得牙痒痒。他闭了眼平复心情,长出了一口气,才再度睁眼,深深望着对面的墨挽歌。
出了月子之后,墨挽歌依旧病态苍白,不曾有些许好转,仿佛赵褆的出生,带走了她的健康。可即便是如此病态,美人脸上此时明晃晃的傲然和讽刺,难以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赵元休忽然想起来,她从难产再醒来之后,对他就越来越傲然了。刚醒来那会,还有敬他是君的意思,越到现在就仿佛越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也越来越像记忆深处那个傲然的小姑娘了。
不知怎的,赵元休却对她这副模样恨不起来,一边气得牙痒痒,一边又把她的傲然模样写进心里。
赵元休只是盯着自己,好一会没说话,墨挽歌忍不住琢磨着他这是什么情况,眉心一紧,“殿下有话便说,何以如此盯着臣妾看。”
赵元休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显然是回过神来了,抿嘴道:“宁国公今日自己进京来了。坦言当日未按行程安排的进京,是他的手下人怕他出事,私自药晕了他,把他带走的。直到今日,他才回到上京。”
这是今日才发生的事情,就是经过守城门的将士直接带去大理寺的。宁国公回京的事情,虽然不少人知道了,可或许并没有传到崇教殿来。
墨挽歌也是听他说,才知道的。仔细一琢磨,忍不住嗤笑一声:“宁国公自己都回来了,那殿下你还烦心什么呢?”
赵元休眯起了眼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下,接着便实话实说:“宁国公之前失踪,本宫以为是你暗中派人去刺杀他。害他回不了京、死了还不止,还要他背负了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毕竟没有谁会想到,谁家的手下会私自带着主子逃跑。
墨挽歌无所谓地轻笑:“如今证据确凿,宁国公回京也是会受罚,臣妾又何必多此一举。万一……被谁拿到了什么把柄,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个“谁”,指的当然是她面前的这个人了。
赵元休垂着眼睛看地上,似乎是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本宫想岔了。你都已经在京中布下这么大的网了,宁国公进京也不会好过,确实没有必要再多做什么事情了。”
墨挽歌笑了几声,发自内心的笑得清脆又肆意。
赵元休抬眸看着她,心中一片复杂。
他痴痴的看着她,可却无不讽刺地说道:“本宫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能力。你深居在东宫,联络闭塞,去还能把宁国公给扳倒。说来,本宫倒是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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