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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墨挽歌扯唇苦笑,眼里的湿意褪去,换成一片自嘲。她张了张嘴,心底一片无力,她苦笑着反问:“娘亲那个时候,可没有想到我会因此承受多重的罪过!这难道不是把我推下悬崖吗?我如今可是身处悬崖底丝毫不得翻身。”
玉盏愣了许久,倒也没想辩驳,半晌,自责自己后知后觉,苦笑着呢喃道:“姑娘果真是早就想起来了……”
听到这种回答,墨挽歌苦笑着回目光,眼睛一眨,两坠滚烫的泪水掉了下来。





落墨繁华 第238章:当年的事
五年前,腊月二十。腊月二十这日,正是皇后生辰。为了皇后生辰,也是为了小年夜的百官聚会,皇宫内张灯结,一片祥和。
前一天晚上便开始下雪,一直下到二十的晨起才渐渐停下。皇宫被一片白色覆盖,屋檐宫道皆是积满白雪。一大早的,宫人们便取了扫帚,忙着扫雪扫出一条可供人来人往的路。
因为皇后生辰,钦天监已经算过日子,建议了不要大办,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皇后便只小办,宴请了亲近的女眷。
是皇后的生辰,虽然没有大办,但太后还是来了。而被宴请的女眷也多是皇亲国戚,接了请帖的都是踏雪而来。
当日中午,宴请女眷的景和殿坐满了人。处理完政事之后,连皇帝也来了。歌舞升平,热闹又欢喜。
穿着一身粉色衣裳的墨挽歌也是一早就随着娘亲进宫,来给皇后贺寿来了。进了宫,当先是去给太后请安。不过太后说,她也要一同去景和殿,于是就留了谢婉儿和墨挽歌,三人是掐着点儿才到景和殿的。
到了景和殿,除了皇帝,众人已经到了。太后听着众人参拜,一边笑着让人起来,一边被一个姑姑扶着,坐上她的位置。
谢婉儿笑盈盈地带着墨挽歌,走到正中央,给上位的皇后行了礼,又呈上了贺礼。贺礼是一套嵌珠“万寿无疆”金杯,不过这是谢婉儿准备的。墨挽歌年纪不大,但还是另外准备的一份礼物,那是一个她亲手做的黄花梨木笔筒,画着双鱼,不算致,可双鱼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因着这笔筒双鱼惟妙惟俏,太后夸了一句之后,下边的人便好一通附和,直把人夸得地上仅有。虽然夸张,但也直接把宴会的气氛打上去了。
谢婉儿一直是太后最喜欢的侄女儿,李皇后与她也好,她的位置就在下手左侧的第三个位置。至于前两个位置,入座的是皇室中皇帝的姑母辈女眷。总的来说,坐在第三个位置,足以说明谢婉儿地位的尊贵了。
墨挽歌当然是坐在谢婉儿身边了。
而后妃、皇子皇女都坐在右侧。几位有母妃的皇子皇女都坐在母妃身边,没有母妃的则是坐在后排。
每人的桌上都已经摆上了膳食,因为是皇后生辰,每桌六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还有热的新鲜鹿血。
宫女送来了长寿面,在宴会开始之前送到皇后的桌上。
就在李皇后吃面的时候,跳舞的教坊司乐人轻手轻脚地走上来,然后在边缘地方侯着,就等着接下来主子们吩咐,就开始表演。这会子还闲着,人们便三三两两地闲话,有人夸菜食的,有人说京中的时事的……
墨挽歌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水壶,本以为是酒水,没想到倒出来的鹿血。几次往前探了探脑袋去嗅,便几次蹙着眉头缩回来。只见她拉了拉谢婉儿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娘亲,这鹿血闻着好腥啊,有股怪味呢。”
谢婉儿自然是知道女儿不喜腥味,闻言便把墨挽歌面前的鹿血移开,好笑地问道:“你又不喝鹿血的,闻它做什么。”
墨挽歌小脸一皱,吐舌道:“放在面前呢。”
谢婉儿笑了下,摸了她的脑袋。旁边的夫人开口夸墨挽歌可爱,谢婉儿笑盈盈地转过头去与她搭话。
墨挽歌便再次把目光放在鹿血上,总觉得这鹿血有些奇怪。
上面的太后瞧过来,看小姑娘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鹿血,忍不住一乐,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微微转头看向身边她看重的小宫女,道:“书安,你让宫女给挽歌送果汁儿过去,她嘴儿刁,可不喝鹿血。”
十五岁的书安闻言,冷冷的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应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还在吃面的李皇后见到书安离开,还有些疑惑,转头看了太后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墨家小姑娘双手撑着脑袋,跟坐在对面的四皇女赵懿宇挤眉弄眼。
太后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李皇后知道是太后对墨家小姐的宠爱,放下筷子笑了笑,挥手让宫女把面撤去。李皇后转头看向太后,问道:“母后,皇上先前说过,母后疼爱墨家姑娘,不如让她皇宫来。儿臣觉得这等提议是好,今日见到墨家姑娘才想起来,正好问一问母后您的意思。”
太后一时间愣住了,看着小姑娘的目光就移开了,看向李皇后,半晌笑了,摇头道:“哀家可不乱点鸳鸯谱!她若有了意中人,哀家再给她赐婚。”
李皇后没想到得到这么个答案,不过想想太后对墨挽歌的宠溺,倒也可以理解了。她敛眉笑了下,道:“那是儿臣思虑不周了。不过,儿臣听四女说,墨家姑娘如今与三子处得有些亲近。”
书安拿来一杯果汁,亲手放到墨挽歌的面前。后者喜出望外,看书安便知是太后的关照,朝着太后笑着微微颔首。
太后看着墨挽歌的笑脸,这大好的日子,她也没想驳了皇后的面子,于是口中应道:“若是有缘,赐婚也无妨。过些日子,哀家也让人多留意些。”
乐声起,乐妓就上前来跳舞了。
因为墨挽歌先倒出了鹿血,鹿血凉了就更腥了。谢婉儿再吃菜之前,就拿起杯子,要把倒在杯子里的鹿血喝了。
而对面,李嫔正好倒出了一杯鹿血,轻轻抿了两口。
温热的鹿血味道清甜,谢婉儿喝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妥。可鹿血下腹,的确暖洋洋的,可残留在舌尖的鹿血居然有些苦涩。一时间,她分不出是这次的鹿血与众不同,还是她自己的分辨错了。
谢婉儿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杯子,把注意力都用在尝口中的味道。
那边,也有好几个女眷也在吃了一点菜之后,开始倒鹿血了。
谢婉儿突然蹙眉,因为鹿血从喉咙往下经过的地方都隐隐有些刺痛,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意识到她刚才喝的鹿血不对!
墨挽歌小口喝着果汁,见旁边谢婉儿呆愣的模样,不疑惑,忍不住问:“怎么了娘亲?”
谢婉儿皱着眉,表情开始有些痛苦,她看着女儿,摇头想说无事,可是肚子里的变化实在是不正常。正是此时,她余光瞥到对面的李嫔也在喝鹿血了,登时冷汗都出来了,她想也不想地把杯子丢过去,喊道:“别喝!”
李嫔被吓了一跳,拿着杯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登时,一片惊呼声。
坐在李嫔身边的赵元休登时不悦了,黑着脸站起来,指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皇后都没去看太后的脸色,就知道太后这会必然是恼了——不是恼谢婉儿当众摔杯子,而是恼怒赵元休胆敢指责谢婉儿!如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皇后可不想赵元休惹得太后震怒,否则待会可就难场了。于是转头看了宫女一眼,吩咐:“把三皇子带出去!”
说罢,又觉得不大妥当,只让三皇子出去,必然会让那些夫人们以及奴才轻视了他。于是改口道:“让皇子皇女跟在场的小姐都带出去。”
太后并没有反对,而是深深地看了赵元休一眼,眼里是不悦。
墨挽歌却是发现了身边谢婉儿的不妥,因她竟然发现娘亲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是在忍受什么痛苦地咬着唇,焦急如焚地抽出帕子去给她擦拭,连声音都在颤抖:“娘亲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皇子皇女们都被带走了,赵元休不大乐意,可宫女态度强硬,半请半推地把人带走。至于在场的小姐们,几乎是宫女来说,便都起身离开了。
太后看出不妥,立即道:“快去请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婉儿……”谢婉儿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惊得她登时起身,脚步不稳地往下边走。
在场的只有墨挽歌一个小辈,她死死抱着谢婉儿的手,“娘亲,您怎么了啊!”
书安冷着一张脸,看不出着急与否,跑着出去叫侍卫去请太医。而后折了回来,走到谢婉儿这一桌,停在太后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把盛着鹿血的水壶倒出一杯,她从头上拿了拔出来一根银簪子,尖端放进鹿血里。
顷刻间,银针变为黑色。
太后瞪着银针尖端的黑色,怒不可遏,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
李皇后被看得浑身一震,但浑身无力,都没法做出半点反应。
李嫔站起来看着这一切,见状惊得跌坐回去,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鹿血,忙转过身开始干呕。
太后则已经蹲下身子,拉着谢婉儿明显已经冒出冷汗的手,咬牙道:“别怕!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
书安把银簪子丢在桌上,四周看了下,转身往外走。
这一刻,仿佛过了一个无数个白昼黑夜那么长。没有喝鹿血的人无比庆幸自己动作慢些,而喝了鹿血的几人,则是跟李嫔一样开始干呕起来,试图将鹿血呕出来。
正此时,外面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落墨繁华 第239章:毒无可解
太后蹲下身子拉着谢婉儿的手,沉声安抚道:“别怕!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
谢婉儿疼得浑身颤抖,五脏六腑都绞起来了,浑身冒出冷汗。而随着阵阵剧烈疼痛一起的,是她清楚感受到的身体逐渐失去的热度。
书安把银簪子丢在桌上,四周看了下,转身往外走。
墨挽歌这会是又焦急又害怕,心脉隐隐作痛,娘亲谢婉儿忽然之间就从笑盈盈的从容不迫变成这副模样。而正在她面前的银簪子是黑色的——是有毒的!也就是说,娘亲是中了毒了。
墨挽歌意识到这一点,止不住颤抖,她不想失去娘亲!这个念头一出,心脏处的那点疼痛极速扩大,手脚都有些发麻,眼泪忍不住地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桌上、手背上,她不愿意挪动一步,紧紧抱着谢婉儿的手臂。
任凭眼泪一直往下掉,嘴里嘟囔道:“娘亲,娘亲你别吓我。”
至于方才还在表演的乐妓,在谢婉儿丢出杯子的时候,就惶恐不安地退开。当宫女们把皇子皇女带走的时候,乐师乐妓也跟着离开——他们深深懂得避讳保全自己的道理。
正此时,外面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皇子皇女以及各家的小姐们都被带去了偏殿,皇帝见到外面如常,没想到里头是乱成一团。众人给他行礼请安的时候,听出众人的声音有颤抖和恐惧,他已经是意识到不妥了。
定睛一看,一群人围在下方的一个座位边上,连太后也在。几乎是一瞬间,皇帝就意识到肯定是谢婉儿出事了。
“起来吧!”皇帝说道,又朝着谢婉儿那边走过去,问站在旁边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李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书安提着一大壶温水走了进来,见到立在中央的皇帝,眸光一闪。接着跟没见到一样,径直从皇帝身边越过,走到太后身边去。
也许是书安一直没有变化的表情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把握中的感觉,给了墨挽歌一种安全感。于是,她松开了一直不肯放开谢婉儿的手,把位置让给了书安。
书安多看了墨挽歌一眼,接着到了谢婉儿身边,低低说了一句“奴婢就得罪了”,接着动作迅速地抬起谢婉儿的脑袋。左手从谢婉儿的脖子后方绕到前边去,磨出茧子的手心掐开谢婉儿的嘴。
这个时候的谢婉儿已经有几分神志不清了,为了忍住这个疼痛,她把自己的唇以及口中壁肉咬得血肉模糊了。被掐开嘴时,一道鲜血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太后见此惊得往后跌了一步。而墨挽歌在旁边看到,一直掉眼泪却没哭出声音的她忍不住了,声音沙哑的哭起来。
书安眼睛一眯,左手用了更大的力气,使得谢婉儿嘴巴张得大了些,往里头瞧了两眼,发现流血只是因为咬伤了自己,倒是稍稍放心。
“夫人请配合奴婢,赶紧喝水。”她的声音清冷,说罢便抬起右手把掀开了盖子的水壶提起来,动作有几分粗鲁地给谢婉儿灌水。
谢婉儿疼到已经难以控制自己,被迫抬头张嘴,因为姿势的原因,水灌进来便不得不囫囵吞下去。而她没有意识到,她的手指指尖已经开始变青了。
太后握紧她的手,赫然发现她的指尖变了颜色,当下一惊,侧过头便喝道:“赶紧去瞧瞧太医怎么还没到!”
而有女眷正好头上戴有银簪子,也就学着书安的模样试毒,不曾想插进青瓷壶中的银簪子整根都黑了。吓得连去拿簪子的力气都没有,止不住往后缩了缩。
李皇后同皇帝说了事情经过,说罢便看着桌上那艳红的鹿血,皱了眉头,不明白为何自己哪里有纰漏,好端端的新鲜鹿血,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皇帝听罢一阵沉默,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被灌水的谢婉儿,稍稍敛眉,又看着一脸怒意又惊慌的母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水喝得太猛,谢婉儿被呛到开始咳嗽。这会子,她的模样可是狼狈不堪,没有喝进去的水顺着白皙细长的脖颈,染湿了她的衣裳。
她的咳嗽声,也扯回了皇帝漂浮的思绪,他冰冷的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发现众人的桌上都如谢婉儿这桌一样,都放有盛放鹿血的青瓷壶。而他也看到了旁边的女眷桌上,插进青瓷壶里已经变黑的银簪子。
皇帝意识到,这是要让这么多女眷都在宫中出事!简直是其心可诛!他咬牙切齿地命令:“给朕查!立刻去查!”
皇帝的暴怒是那么轻易地听出来,他的话刚落,整个宫殿几乎都活起来了,贴身的宦官下了命令,让护卫把景和殿包围起来了。
而另一边的李皇后强打起神,吩咐道:“各位夫人,请到东偏殿稍作休息吧。待会太医来了,定会去给各位夫人请脉的。而今日之事,也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的。”这要嘴快的,势必是与谢婉儿一样危险了,这事关性命,无论如何都是需要给人一个说法的。
这到偏殿去,与在这里也没什么差别,左右是皇后娘娘都承诺了会让太医来请脉了,况且这里还有皇帝在,到底不太自在。于是受惊的众人哗啦啦地起身,鱼贯而出。
谢婉儿喝了一大壶水,肚子涨得十分不舒服。不过肚子的这点不舒服,被五脏六腑的疼痛生生衬得不可察了。一壶水下肚,她已是有气无力了,往后往头,痛苦地喘息。
“娘亲,您不要有事……”墨挽歌忍着一阵一阵的心悸,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去扶住谢婉儿的头,浓浓的鼻音令人听着不动容。
谢婉儿眉心紧紧皱起,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力抬起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一腹部的绞痛变成坠痛。方才剧烈的疼痛都被她硬生生忍过来了,可这会她奔溃痛哭:“孩子,我的孩子……”
墨挽歌知道谢婉儿说的孩子并非自己,而是肚子里的孩子!然而娘亲这么一句,击溃了她强撑着的最后一道防线,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太后是半蹲着的,这会摇摇欲坠,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听到这话猛的别过头去,抬手覆在自己脸上,掩去已经心疼得发红的双眼。
书安稳当地扶着她,此时有些动容,双指不着痕迹地扣在谢婉儿的手腕上。她抿嘴回手,随即沉声宣布道:“夫人,孩子是保不住了。而且,若是太医再不来,夫人您的性命也危矣。”
书安的话说罢,太后眼前一黑,一下往后倒去。皇帝双手攥成拳头一直忍着脾气,见此,忙不迭伸出手去扶住太后。
墨挽歌清楚地知道一点,那便是娘亲很有可能会离开她了!她年纪不大,还未经过生离死别,第一回遇到便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娘亲分明方才还好端端的,还爱抚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呢!
眼泪一直往下掉,可又怕娘亲这样痛苦了,自己要是再哭,会让娘亲更不舒服的。于是紧紧咬着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试图把自己的声音都封在身体里。可是这样做,使她一下子就憋红了脸,身子因为害怕和心脏的疼痛而颤抖。
几名太医被侍卫半扶半拖着,跑得飞快地奔了进来。从殿门口奔进来,就见李皇后指着桌前的一位夫人,厉声喝道:“快些!”
太医登时顾不上行礼什么的,气喘吁吁地跪倒在谢婉儿面前。把药箱放在地上,抽出个垫子就放在桌上。
书安翻了谢婉儿的手起来,太医也忙捏住她的手腕,闭着眼睛诊脉。
剩下的几个太医也没能喘口气,一个忙向太后走去——太后晕倒了。又有三个被宫女引去东偏殿,还剩下一个站在原地。
太医还没给谢婉儿诊出个所以然来,谢婉儿突然重重地咳了两声,然后,呕出一大口血来。
鲜红的血刺痛了墨挽歌的双眼,她忘记了呼吸,瞪着双眼呆愣愣地望着那一滩血。心脏有如被插进了一把刀子。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她没法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跌坐在地。
李皇后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需得人扶着才站得稳。
太医看着在眼前的血,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中了毒了,毒性已经到了五脏六腑了,夫人之所以吐血,是因为胃已被蚀出了腐血。毒已经到了五脏六腑,这……已是没得救了。”
哭花了脸的墨挽歌浑身一震,接着抬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摇头不可置信道:“不会的!娘亲怎么会没救呢?快救我娘亲啊。”
真听到自己没得救了,谢婉儿颓败地闭上眼睛。缓了缓,她身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往扶着自己的书安怀里靠了一下,她转动目光看向墨挽歌,“别怕,就是娘亲以后不能照顾你了。”
可是谢婉儿一说话就有鲜血从嘴角出来,令人痛心不已。




落墨繁华 第240章:顶名认罪
“别怕,就是娘亲以后不能照顾你了。”谢婉儿有气无力地朝墨挽歌说道,鲜血从她的嘴角出来,看着可怜不已。
墨挽歌看着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心脉处的剧痛骤然窜上头脑,眼前一黑时也是头皮发麻,致的脸因为哭得太过已经红了,不论谁看,都会觉得她这会的情况相当不好了。
只是这会谢婉儿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另一只脚也即将迈出去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是多在谢婉儿身上。
谢婉儿力探出手,拉住墨挽歌的衣角,心疼自己撒手人寰之后女儿没有母亲照顾,更心疼女儿这会哭得声声悲切,“不怕,不怕啊,没有娘亲,你父亲会更疼爱你的。”
墨挽歌这会伏在谢婉儿身边,垂着头一阵喘息。肺里因为呼吸不畅而在急剧缩发痛,她脸上的过度红润又逐渐变得青白。
“墨姑娘!”书安当先察觉到墨挽歌的不妥,脸色微变,只是因为扶着谢婉儿动弹不得,只得又喊了一声:“太医!”
谢婉儿挣扎着,看过去,心底焦急,可是张张嘴,却又是鲜血涌出。
守在一边的太医忙不迭上前来,在墨挽歌将要一头栽倒的时候,堪堪扶住了他。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竟会呼吸不足,以至于晕厥栽倒。这跟寻死的人一头栽进水里是一个理儿,可墨家姑娘没道理寻死啊。
好在太医很快就反应过来,把她放在地上,在她的背上按了一番,好歹是让她缓过来了。然而探脉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脉搏跳得快到离谱的地步。
墨挽歌泪眼婆娑,缓过那口气之后,挣开太医的手,手脚并用地爬到谢婉儿身边。像是尽力气地一手握住谢婉儿的手,一手去将谢婉儿嘴边的血擦去,扁嘴摇摇头,哭着哀求道:“娘亲,娘亲您别死,别死好不好?”
谢婉儿无奈地笑了笑,可惜笑得比哭的还难看,她吐出口气,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模糊了,“臣妇求皇后娘娘,今后多照顾一下墨挽歌。”
皇帝这会正扶着悠悠转醒的太后,闻言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眼里有几分自责。
在李皇后的寿宴上,鹿血都被下了毒,这是李皇后的失职,更是害得谢婉儿失了一条命,这会李皇后正自责呢,哪里有不应的?
李皇后重重地点头,“本宫答应你。”
墨挽歌把谢婉儿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脑门上,意图给她暖手,眼泪一直往下掉,一时哭得说不出话来。
殿门口进来好几人,四名侍卫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太监进来。许是怕那名太监咬舌自尽,嘴里还塞着一团布。
为首的侍卫长抱拳出言禀道:“禀皇上,下毒的人便是这名太监!属下记得,这人以前似乎是与魏悼王的贴身奴才有点来往。”
提到魏悼王,皇帝皇后的脸色皆是一变。
李皇后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名太监,恨不得将其五马分尸了。鹿血是在场的人都有的,单看谢婉儿的模样,要不是谢婉儿先吃了,就连她也会死!不过这会,恨归恨,她到底没敢当先打破僵局。
李皇后前几年才被扶上皇后宝座,可她也是陪伴皇帝很久的老人了,以前的事情她很多都知道。其中关于魏悼王的,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皇帝排行第三,还未登上皇位的时候,排行第四的魏悼王对这个皇位更有野心。为此,魏悼王可做出不少恶事。
不过最后,皇帝成了天下之主,而魏悼王已经死了。大局定下之前,皇帝做了一件如今谁都不能提的事,定下了局面。
魏悼王死了,世人因为皇帝,也不敢提起这人,就当世上没有过这人。可如今居然冒出一个奴才,为了死去的魏悼王对后宫女眷下毒,并且还险些得手了!这简直是在打皇帝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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