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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这才第一日,众人吃的是京中带出来的干粮。就着清甜的河水,远远离着中间的火光,微凉的风再这么一吹,对于押送的士兵来说倒是有些惬意。
令人发困的水这么一喝,夜风再这么一吹,虽然还早,但很多人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江明是文官,来这么一趟是心不甘情不愿。本来这会是可以待在家中,半点罪不必受,心里有火气,就喝了不少水。喝的水一多,困劲上来,没顾上别的,找了棵大树,靠着就睡着了。
长官都没理事儿呢,底下人自然就没有那么谨慎了。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或闭眼睡觉,或强打神看着犯人。可无奈迷药霸道,后来竟没有人还能睁着眼。
当月光终于躲开云层,散开银光照亮大地。
云层散开,东郊大地的旷野上,睡倒了一大片。





落墨繁华 第243章:恨不得杀了你
云层散开,月亮的银光洒下。东郊大地的旷野上,睡倒了一大片。
隐约听得到溪水水流的声音,有长剑划破长空的响声,似乎有尖刀没入血肉的声音。这一夜,银色的月光照的遍地猩红,鲜血没入草地,入了土的血液见不到了,只有挂在草上的血,被月光照得冷硬。
东边的天渐亮,挂起来的晨曦泛着红光。妖异的云仿佛是被血色染红一般,薄薄的云层透出溢,红日照亮了大地。
皇帝对太子赵元休有所不满,近来多是让他做些杂事小事。不过宁国公身死,这事告了一段落,也就了对赵元休的刁难,重新让他负责一些重要的事。
前一天潘家的家眷被流放了,第二日,赵元休已经到前朝同皇帝处置政务了。今日正好不必早朝,父子二人就在御书房内。
因为皇帝对潘家的事很不满,之前官员来禀事也要小心谨慎着,说出的话还得在脑里过了一圈再一圈,才敢说出来。而一早东郊的事传回来,兹事体大,官员还是得硬着头皮上了御书房。
“什么!”赵元休惊诧地脱口而出。
听了官员禀报说,潘家的家眷一夜之间死了七十六人。皇帝也是意外,可也只是剑眉扬起,见得赵元休失态,皇帝隐有几分警告地扫了他一眼,又淡淡回目光,看向来禀话的人,“怎么回事?”
来禀话的官员恨不得把脑袋栽进地里,声音甚至还颤抖着:“回皇上,昨日,潘家的人是午前出发的,夜幕降临时已经走出京郊,在远东郊那处休息。士兵到溪边取水,据说是喝了水之后就开始犯困,再醒来已经是今早了。微臣以为,这般周全又狠毒的做派,必然是有人寻仇。微臣不知此时如何定夺,还请皇上圣裁。”
别说是底下的官员不知如何定夺了,就是皇帝一时也犯了难。他是处置了潘家,宁国公和他的长子已经死了,念在宁国公卫国有功,到底是没下狠手,可在流放家眷的时候,居然有人对他们下了毒手,一杀就是七十六人。
七十六!加上死去的宁国公和长子,便是七十八人!对于这个数字,赵元休就像深埋心底的阴暗的一面被人猛的撕下,意识到这事肯定与崇教殿的那人脱不了干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她吩咐下去的!这样想着,便有一股怒气冲上脑门,他气得发抖,恨不得立即将那人抓来狠狠责打一番。
皇帝大感头疼,抬手扶额,叹气道:“将剩下的人先安置下来,下杀手的人得查一查,总得找到背后下毒手的人,给世人一个交代。”毕竟如今还有不少宁国公昔日的好友在关注潘家的事。要是没有给个说法,这事怕还有得闹。
官员自然是领命退下去了。
潘家的家眷剩下还活着的都是年轻的女子和幼儿,连家生奴才都只剩下女子和年岁不大的孩童,算算人数,正好剩下四十人。
东郊草地上经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浓浓的血味冲天,煞气不小。潘家还活着的人醒来发现处在尸体中,一众女眷和孩童吓到颤抖,亲人死的模样和担心自己就是接下去将死的人化成浓浓的恐惧,这恐惧就如同潮水。他们就像是溺水的人,呼吸不得,漂浮而不得救。
西陆和白藏只是接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再把事儿做完,不必再往宫里递消息。是以,墨挽歌并不能从他们这里知道宫外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反而不少消息,是从念青这里知道的——包括这次也是……巳时末,念青就将消息传到墨挽歌耳里了。
七十六人,那就是七十八人了。这么说来,仇就算是报完了。
可是,墨挽歌抚上酸麻的心口,莫名其妙的有些空落落的感觉。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那就可以甩手离开了。可为什么没有一点痛快,反而有奇怪的烦闷感?真是奇怪,心口疼得有些发麻了。
“太子殿下到——”
这时,外头忽然响起宫人的唱声。没一会,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大跨步走进来,跨进寝殿门时,应是觉得寝殿没有大敞的门碍眼,挥手重重地推开,惹得那门撞到后面的东西又反弹回来,撞击声中,出现在寝殿中的是气势汹汹的赵元休。
彼时墨挽歌正坐在桌前,右手手肘搭在桌上,抚着心口,左手随意放在腿上。而念青则是站在她的身旁,面朝着寝殿门口,看着来势凶猛的太子。
墨挽歌看了看他,从容地起身,朝着赵元休便要屈膝行礼。
不料赵元休酝酿了一路的怒火,这会正恼恨呢,看她十分从容的,还要行礼,便是在惺惺作态的挑衅自己呢!他失控地两三步走上去,竟然是抬手掐住了墨挽歌细长白皙的脖颈,推着她倒向后方的床榻。
“殿下!”念青惊呼。
他的力气是真的大,墨挽歌缓不过来,眼前一黑,后腰撞到床沿,后腰一阵剧痛,还没缓过来的眼前漆黑,就听赵元休暴怒地吼道:“本宫已经是警告过你不准插手!你竟敢!你胆敢!对潘家人下手?是不是本宫这些时日太纵容你了?把你纵得无法无天了!嗯?”
念青扑了上来,拼了力气就要在赵元休手上把人解救出来,不料赵元休正是暴怒的时候,念青的动作实在令他更加反感,恶狠狠地看过去,吼道:“把她给本宫拉出去!”
赵元休的话立即吼来了两个太监,一人扯了一边,将念青提了出去。在寝殿门口的小福子,默不作声地将门给合上了。
赵元休分神说话时,手上的力道便不由自主地松了松。墨挽歌因此才得以喘息,眼前恢复了光亮,可又湿蒙蒙的,后面她才意识到湿蒙蒙的是自己的泪水。
可也只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喉咙又是一痛。
赵元休又回过头来了,他面目狰狞,瞪着眼睛将她涨红了脸流出眼泪挣扎的模样进眼底,被隐没在性情深处的暴虐气息此时反客为主般占据了他的意识。他恍惚间看到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子,高傲又尊贵地在他面前走过,连个目光都不屑于施舍。
她是谢氏的女儿,谢氏是害了母妃的罪魁祸首……她曾是对着凌奕然言笑晏晏、曾经为了一个奴才顶撞自己、又装作答应自己转身让人杀了潘家的人,坏了自己的事!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灌进他的耳里,他手上的力气又添了三分,意料之中地看到身下的女子微张的红唇张大了两分,双眸失神,他嗜血地勾了勾唇角。
墨挽歌的手没有去推扼住自己喉咙的手,反而是一直攥着身下的被褥,非凡不逃避死亡甚至自己屏住呼吸,而且心口一直酸麻未去的疼痛已经变为剧痛蔓延全身。
呼吸不得的痛苦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可,墨挽歌自虐地屏住呼吸,觉得其中甚至有一点快感,像是自我解脱一样。一时间,她感到自己是轻飘飘的悬浮起来了,飘荡在空中看着并不挣扎的自己的肉体。
忽然从口齿之间溢出一声呻吟,随即,她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而现实是她无力地松开了手,同时,缓缓闭上眼睛……
她闭目的动作其实并不突兀,甚至是被扼住喉咙时,情理之中的被掐死的必然结果。可是,这动作惊醒了暴怒中的人,一身煞气褪的干干净净,他猛然松开手,往后边退了退。
没有了束缚,还不至于断气的女子像离了水的鱼,躬身起来大口呼吸,发出像破败风箱拉风时的刺耳声音。墨挽歌大口呼吸着,此时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得呼吸、脏腑才疼的,还是因为心脉一阵阵的攥痛引起的。
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青紫的掐痕,赵元休后知后觉自己险些将她掐死,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没想出自己方才怎么那么冲动。
过了许久许久,墨挽歌才缓过来,撑着手半坐起来,劫后余生时双颊是红色的,勾唇一笑,满是嘲讽,“殿下,就差一点了,怎么……咳咳,怎么不再多使点劲呢?”她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她的声音,沙哑残破。
赵元休莫名有些心虚,可定神一想,起因全是墨挽歌不听自己的话对潘家人动手,这点心虚也就理所应当地丢到九霄云外了。
“本宫恨不得杀了你!”他沉声道,恶狠狠地瞪着她:“本宫已是跟你说过,不准动潘家的人!你为何阳奉阴违?”
墨挽歌咳了咳,闻言抖肩笑了,她脸上一派风轻云淡,她答:“我并未答应你。”
赵元休一愣。
墨挽歌靠着床角坐起来,声带应该是伤得严重,她说一个字都像是刀刮一样疼得厉害。
“一命抵一命。”她说,“我的仇报得差不多了。若是你要我的命,便拿去吧。”




落墨繁华 第244章:求证,被锁不得救
那一日,赵元休失控险些掐死了墨挽歌,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赵元休就再没踏进崇教殿了。反而是隔了两三天就会在宫外留宿一次,说是为了方便出事,可到底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而住在崇教殿的赵褆,说是太子妃久病不能照顾孩子,怕孩子过了病气,于是被送到李皇后的宫中去了。皇长孙有皇祖母带着,又是因为太子妃身子不好不能照顾,这么一说,宫内朝中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赵元休蓄着怒气,几日没再踏进东宫内宫。倒是每日都有到李皇后宫中去,或长或短地跟赵褆待着。应该是因为赵元休每日都有出现,赵褆不常哭闹,倒是比在崇教殿乖多了。
李皇后不曾生育,但对照顾小孩却有一手,她对赵褆很好,就是自己的亲孙儿也不过如此了。
这一日,赵元休将赵褆抱在怀中,就听李皇后说:“你可记得李贵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叫清风的那个……”
突然提起清风来,赵元休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儿臣记得。本来是恩准她出宫的,但是她自己不愿意,念在她服侍母妃一向尽心,便由着她了。不过,母后怎么忽然提起她来?”
李皇后微微笑了笑,因为保养得当而仿佛豆蔻少女的手指一抬,抚过鬓边的发,淡淡说道:“她自请出宫了,本宫允了。但是她一向伺候李贵妃,知道了太多事情了,嘴又是个不严实的,就这么放她出去本宫实在不放心。所以,本宫亲自给她点了人家,远远嫁出去了。”
赵元休有些意外,“当初她说要留在宫中,态度实在坚决。儿臣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口了。只是母后还亲自给她点了人家,可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李皇后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风轻云淡地说:“没有李贵妃,一个宫女在宫中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这么些不如意的日子,如今改口了也正常。”
赵元休想想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心思放在怀里的赵褆身上,小子肉嘟嘟的脸颊撑了起来,咿呀间吐出个奶泡泡来,令人忍俊不禁。看着儿子的模样,赵元休心情不由得大好,很快将清风的事抛之脑后了。
赵褆实在可怜可爱,不由得想起赵褆的生母、崇教殿的那个。赵元休脸上的笑意敛了几分——想她墨挽歌一意孤行,害得自己多了不少事儿,要接了潘家的人脉更是麻烦许多。并且,最重要的是,如今潘家死了七十六个人,到如今还没有半点头绪。
底下的那些官员真是没半点用处了。
这两日再查不出一点有用的,还不如到崇教殿,逼着墨挽歌交出动手的人。若是她老实交代是如何动手的、是谁动手的,处罚了动手的人,倒是可以不再向她追究此事。
赵元休算定了墨挽歌如今困于崇教殿,以后深居宫中,靠的还是他这位夫君。且墨挽歌仇已经是报完了,自己不计较,她就该忘记以前的不快,老实下来好好过日子了。
想到以前,他便想起墨挽歌之前说过的话——“至于以前的事,你以为李妃卧病在床就是受罪吗?那是享福!被扭曲的结论亏你记着那么多年,想来也真是辛苦。”她的话着实令他疑惑。
想了想,赵元休抱着赵褆,试探道:“母后,儿臣有一事不解。儿臣记得当年母后的生辰宴上,太子妃的生母谢氏在鹿血中下毒,害得母妃还有好几位女眷因此中毒。可为何,当初只是处死了谢氏,罪不及墨家呢?”
李皇后忽然听到这些话,神情一时变得十分不自然,答非所问着:“好端端提起当年的事儿做什么!当年的事儿是本宫没安排好,才让李贵妃中毒而卧病在床,本宫也是自责。”所以李皇后现在连一年一次的生辰都不过了。
赵元休眸光微闪,心里更加疑惑,脸上反而是若无其事,解释道:“皇祖母以前那样疼爱谢氏,连母后也对她一向仁厚,没想到谢氏是个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儿臣隐约记得,鹿血是每个座位上都有的,不知儿臣有没有记错……”
他说出的猜测试探的话,末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皇后。
李皇后眸光有些躲闪,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变得坚定起来。她轻轻笑了一下,答:“这事原是你父皇下了禁口令的,可既然你如今提起来,本宫便多说两句。的确,每一桌都有鹿血。本宫想问你,若是有人胆敢下毒害太子妃以及各位女眷,你会如何?”
会如何?
赵元休十分疑惑,她为何会这么问。可真要问他会如何,那当然是彻查此事,皇室地位不可挑衅,若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那当然是抄家处死的重罚了。
可……谢氏虽然是死了,可父皇还重用墨修!还几次提起了太子妃之位该由墨挽歌来登。他原只是以为,只是因为墨挽歌有才有貌、又是昔日皇祖母喜欢宠爱的女孩,可听了李皇后的这番话再细想,又仿佛不止是因为如此。那究竟还是因为什么……
这事有待考察。不过要避开皇帝去查当年的事,其实并不容易。好在也不是一定要立刻就得出结论的,可以慢慢查。
他这些日子不进东宫,郭氏时常来请人,惹得他愈发不愿意去了。还不如到宫外散散心,宫外的人温婉贤淑,小意温存罢了,也足够他放松身心。
也不知是不是李皇后还是谁人帮着遮掩,皇帝居然对此不置一词。皇帝都不说话,赵元休更是欢喜放心,于是乎,连着三五日都到宫外去了。
赵元休以为还有时间,却不想突发了变故。
七月夏日炎炎,正是月明星稀之时,崇教殿的宫人们早已经睡得沉,忽然觉得像是睡在火炉旁一样,大汗淋漓之时爬了起来,个个像见鬼了一样望着正殿的方向,那里是刺目的火光冲天。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走水了”,呆愣愣的众人才忙起身赶出去救火。
“救火啊!救火!”
素日里都有储水的习惯,放置在宫门东侧的四个大水缸都是满满的水。众人匆忙去拿桶提水,往散发巨热的火焰上浇,可惜是火势着实太大,一桶一桶的水浇上去有如杯水车薪。
“今儿守夜的是何人?”崇教殿年纪最大的太监泼下一桶水,浇息了正殿门前掉下的横木的火。
一个小宫女手拿簪子,把一头青丝别了起来,闻言便喊道:“是念青姑姑!”
“太子妃!太子妃还在里头呢!”冲出自己屋子的一名太监大叫道。
浅安裹着外裳跑出来,望着正殿的大火,忍不住反驳:“还不如先救火!待会火势再蔓延开,整个崇教殿都要烧起来了!再说了,太子妃被铁链锁着,跑又跑不得,这会都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忽然一人从后头排房冲了过来,正是被念叨着的念青。她红着眼,手上拿着一条被子,按到水缸里,再提出来时被子已经湿透了。她将被子披到身上,就要往里冲。
火势太大了,浓烟滚滚升起,巨大的火焰吞噬着朱墙红瓦。火星跳到东侧的小厨房和堆积柴火的屋子,很快就燃了起来。这冲天的火焰照亮了崇教殿,更是几乎要照亮了这个夜晚。骤然“轰隆”一声巨响,火舌猛的窜出来,热浪扑面而来,吓得一圈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念青披着湿被跑到门口,却正好被掉下来的横梁木砸到,火舌窜起又很快熄灭,但念青被砸了这么一下,一时难以起身。被后来赶过来的两个小太监拉住了,将其往后拖。
“姑姑!太子妃被锁着,就是进去了也是救不出来的!姑姑对太子妃忠心耿耿甚至以命相顾,我们大伙儿都明白,想必太子妃她也是知道的,可是没必要平添伤亡啊!”大太监扯着嗓子大声劝到,将念青安置在远离火焰的石阶上。
念青的头发被火窜到,右边的头发被烧得缩起来了,脸上也不知被哪里擦黑了,此刻红着眼一脸绝望,着实是狼狈不堪。
大太监安置了她,又很快返回去救火了。旁边的如意殿,怕火势波及到,很快派了人过来帮忙灭火,而夏氏的长微宫离得远,没想到也派了一堆人过来帮忙救火。
更没想到,夏氏跌跌撞撞地跑进崇教殿来,看到火光冲天的是正殿方向,惊呼一声,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幸好是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才不至于摔倒。夏氏歪头间,见到念青坐在石阶上,便脚步不稳地走过去,拉了念青一把,求证地问:“太子妃呢?太子妃不会还在里头吧?”
念青恍惚地转过头来,深深地看她一眼,忍到此时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她哭着说:“太子妃出不来,太子妃出不来啊!”
夏氏呆愣愣地抬头望向正殿方向,“娘娘被锁着啊……姑姑!”她最后发出惊呼,是因为念青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落墨繁华 第245章:太子
炎炎夏日,艳阳洒下金灿灿的光亮,参天大树撑出盛大的树荫,孜孜不倦发出聒噪声音的知了藏于树荫中,为宫人们皆处的屏气慑息的氛围中添了几分夏日的气氛。东宫上方仿佛被压了一大片乌云,压得东宫死气沉沉,宫人们个个战战兢兢的,提心吊胆的做事,生怕下一刻自己的性命就走到末端。
并非宫人们杞人忧天,而是因为自从太子妃被活活烧死的这半个月来,性情变得极端暴虐的太子已经处死六个、罚了二十多个奴才了。
回想当夜崇教殿走水,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在寝殿中,火光冲天。宫里所有奴才都好好的,只有太子妃一人丧命。只有太子妃被铁链锁在宫殿中,太子当夜不在宫中无人有解开太子妃脚上铁锁的钥匙,太子妃逃无可逃,活生生被烧死在寝殿中。皇宫的宫殿质量好,崇教殿的正殿整个被烧黑了,但架子还在,火灭了之后,众人越过一片残垣看到了躺在床榻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太子妃。
太子可是亲手将太子妃锁在寝殿里的,太子妃的死说到底与太子脱不了干系。或许是觉得自己害死了太子妃,太子突然间变得暴虐无道。
他不许所有人出现在崇教殿中,可他自己不吃不喝的在里头待了三天,最后还是小福子大着胆子往里头一探,才发现人晕在黑漆漆、烧焦味浓郁的寝殿废墟中。
然后,太子被底下人送到他的书房去了。太医院的太医轮番守着,一日就醒过来了。可是从书房醒过来,囫囵喝下太医开的药水,又重新到了崇教殿。再然后,太子就被皇帝唤到御书房去了。
被皇上训斥了一番之后,赵元休终于不再颓废了,不再像前两天那样抱着具尸体不准太子妃做丧事了。他将太子妃的丧事都交给了侧妃郭氏,很快的,他重新处置政务。他看上去,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可是东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变了。以前的太子就是个翩翩君子,除了他对太子妃会变得异常的暴躁之外,他对其他人甚至是普通宫人都是温润的模样。可如今不是了,太子对谁都变得暴躁了,就连送到太子手边的茶水烫了一分,他都会恼怒到掀翻茶盏再狠狠罚沏茶的宫女一顿。
主子变得如此模样,自然是人人自危。
太子妃的丧事办得很周全,但并不大。
因为皇帝又病了,这次病得比以往更加严重,是某日上朝时忽然晕倒在金銮殿上。太子妃的丧事一开始的确是要大办的,但后来为了避讳,便是往小、往周全了办,并且丝毫不及后宫。说来,倒是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三七过去,太子妃的尸首被葬入皇陵。
太子妃的死,将潘家家眷死去七十六条人这事翻了过去,京中的人都在议论太子妃的事。这位一开始嫁进皇宫便被“两妃同娶”受了委屈的太子妃,在百姓看来就是不幸的太子妃,如今又在二八年华之时以不幸落幕。可是太子妃为百姓做过实事,却又算是不幸之人,所以百姓提及这位太子妃,都是怜悯可惜之语为主。
皇帝再一次卧病,不过这次不太严重,也是因为劳累过度,才导致在金銮殿上晕倒。太医只嘱咐了多休息,便再无他言。
太子可能是意识到前段时间,因为他的原因,在崇教殿待了三天,接着又七八日不上朝不理朝政,故而皇帝才会劳累过度,所以接下去的日子,为皇帝分担,他接手了许多政务。
但很快,很多官员都发现了,太子的温润不见了,反而是内敛至极,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众人皆想,太子妃的死对太子的打击太大了,竟使得太子转变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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