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见她这样,安康坐不住了,“琉璃,你今日来本宫府里,本宫对外只说是让你来教教宫里的歌伎,至於这间房中有过的谈话,不会有其他人知晓,这你大可放心”
“琉璃,你要相信朕,说实话,朕不会对你如何,还能帮你,” 文德说,“但你一定要和朕坦白,明白吗”
“皇上为何苦苦相逼,” 琉璃跪了下去,无助地看向文德。“民女的母亲真的是病死的,在民女七岁那年,就在大妈妈的青楼里,得了重病过世了。”
文德的目光从上而下,重重地压向琉璃,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琉璃,你再看一次这个青楼的大妈妈吧” 文德站起身,走到老嬷嬷身旁。
琉璃被文德一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老嬷嬷的两只耳朵,各被人塞了一小团布。
文德伸手,把老嬷嬷耳里的一小团布取下,“你过来老嬷嬷的身边,和老嬷嬷说说话吧” 她沉静地下令。
“老嬷嬷的耳朵和神,都比先前要好得多,既然你曾长住在她的青楼,声音老嬷嬷应该认得出,若是她说的和你方才说的一样,朕就信你。”
“皇姊,不如直接让琉璃把那首歌谣唱一遍,看老嬷嬷有什麽反应没有” 文礼建议道。
琉璃紧闭着嘴,不敢出声。她记得老嬷嬷明明疯了阿......不管旁人说什麽她都只会胡言乱语,怎麽会治好了,琉璃在心底盘旋地荒,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说和老嬷嬷说话了,就练老嬷嬷那双被戳瞎的眼睛,琉璃都不敢近身直视。只要一看见那双被利刃戳瞎的眼睛,琉璃就会想起,那日老嬷嬷是如何被残忍地对待。
琉璃别过头,眼泪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皇上,求您救救民女吧,救救民女的母亲吧......” 她的眼泪滴在地上,内心再也坚持不住了。
临翟城中大妈妈眼瞎的原委,细作的身分,还有自己从小到大的经过,以及母亲是如何被昆仑汗扣住在塔兰,这些种种,琉璃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向文德说了出来。
文德,文礼和安康,不发一语,默默听着,三个人脸上都是凝重的神情。
大魏长歌 第29章
安康的马车把琉璃送回了盈春阁。
琉璃上了楼,回了房,也没有理会千红望眼欲穿,似乎想探听些什麽的眼神,只虚应故事了几句,便称自己有些累了,径自关上了门。
黑暗的房中,琉璃没有点上烛火,她不想往桌案看去,深怕一点上蜡烛,就会看见那些来自昆仑汗的密信。
一个背叛的细作......若是被昆仑汗知道了,琉璃不敢想像他会有什麽举动。
原本在进长公主府之前,琉璃是宁愿牺牲自己性命,也不会说出丁点有关北耳弥的母亲和昆仑汗的安排的。但是独孤文德......,她的眼神,是过去她还是太子时,琉璃就曾经被温暖过的。那个即使被长公主打了一掌,却还是将怒意压抑下来,转身安抚自己的眼神。
还有就是敬王的一句话,
“你以为不说实话,塔塔尔就会放过你吗”
“能救你的,只有大魏,只有皇姊了。”
敬王说的,是事实。过去昆仑汗为了牵制琉璃,在她的面前,毫不留情地砍去了她母亲右掌的无名指,只为了使琉璃在书信上中,能够轻易认出她母亲的掌印。
昆仑汗的疑心和凶残,琉璃再清楚不过。如果真想得救,她只能相信独孤文德,应该说,跟昆仑汗相比,她还宁愿相信独孤文德。
不过,琉璃只有一件事没有如实禀报了文德,就是昆仑汗的胞妹,天瑰公主,可能会来到大凉。这个情报,琉璃没说,是因为她担心文得知道後,会采取什麽动作,以至於引起昆仑汗的注意,弄不好,会对自己的母亲不利。
“朕知道了” 文德听完琉璃的话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扶起她,“你先回去,按平日该做什麽就怎麽做,不需要多想什麽”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的母亲陷於危险的。”
琉璃还是没有让房里有一丝光亮,她换上就寝的衬衣,虽然明知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但她还是往床榻躺了上去。
按平常所该做的去做,不会让母亲陷於危险......皇上的意思是要按兵不动,至於其他,皇上也没有向自己多说,只说她知道了。
琉璃觉得,北耳弥安在大凉的细作不知道有多少,光是这盈春阁,可能都不只自己一个。要不动声色,丝毫不被发觉什麽,可能都是很大难度。光是今天,自己被召进了长公主府,在里头发生什麽,恐怕都逃不过昆仑汗的眼线。
如果改日昆仑汗的密信中问起,今日自己为何去到长公主府里,自己一定要有一个不被看穿,也没有丝毫破绽的说法才行.....
暗夜迷茫,琉璃累了一天,却没有一点睡意。她果真如自己所想,整夜未眠,脑海中有无数剧情在编织。关於该应付那些,总是在稍微放松时,就会突然冒出来,提醒自己身分的,那双来自北耳弥的眼睛。
安康府内,独孤氏的三个人,在琉璃和老嬷嬷被送走後,正低声讨论之後该如何行事。
依文德的意思,她真的就打算暗中观察,没有要主动出击。只是她的暗中,在文礼看来,似乎太消极了。
“皇姊,你也不派青兔保护着琉璃吗” 文礼问。
安康自幼受到父亲和先皇的疼爱,没有接受过大魏的有关密探的讯息,她自然不知道青兔是谁,不过文礼和文德的态度很大方,并没有刻意瞒着她,此时也是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谈论,没有对她设防。
“不,情势还不明朗,假若被塔塔尔发现,後果不堪设想。” 文德说。
“琉璃的事,只能先放着。”
“先慢慢等,如果真如琉璃所说的那样,那麽塔塔尔是不会不理她的,会想方法和她之间取得联系,这也是早晚的事,我们要先知道塔塔尔究竟是如何将消息送进大凉。”
文德慢慢说道,向文礼解释自己的做法。
文礼双手插着,点头如捣蒜,突然像是灵光乍现,开口问道,“皇姊,为何你不乾脆就让琉璃进宫,做你的贴身女官,反正你身边正好也个得力的人,可以就近看管......”
话没说完,文德眉毛一皱,看了他一眼。
“文礼,你为什麽就只能出这种主意,” 在旁一直没说话的安康,还没等文德回答,凌厉地目光就往文礼而去,
“现下宫里的那些事情,你还不替本宫嫌麻烦吗” 安康冷冷地看着文礼,直接替文德回绝了这个完全是独孤文礼风格的提议。
麻烦,原来在姑母眼中,是这样看待皇后,文礼被安康看得冷汗直流,在心里为这句话画上重点。
“姑母说的是其一,”
文德见文礼不说话,以为他是因为被安康念了一下,有些失望,所以连忙安慰,“其二是,这琉璃说的,还不一定是真的,若真让她待在宫里,待在朕的身边,还是不太放心。”
“目前这样,朕觉得是最好的。”
以不变应万变,敌暗我明,文德觉得以目前的情势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况且,有你的敬王府,和姑母,你们二人像门神一样在大凉城里头替朕看着,朕不信他塔塔尔能够对琉璃做的出什麽”
“那就按皇姊说的,臣弟遵旨。” 文礼这次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眼角馀光觉得安康的视线还盯着他,按照从小到大的经验,自己是该赶紧脱身了。
安康被文礼这个傻样子逗笑了,“知道怕就好” 安康说。
文德也笑了,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文礼方才不说话,是在害怕安康。
文礼抬起头,看着姑母和皇姊取笑自己的模样,摸了摸脑袋,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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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的大将军张钦,经过好些时日的研究,已把自己心中关於九屹的想法,都和文德说得差不多,具体实行的细项也渐渐都上了轨道。在文德亲自监督和授命下,再过几日,这批为受过训练,大多是由各地人犯组成的大军,便可直接开拔,驻守九屹大营。
准备工作大抵就序,有丞相尹国公和姜太师的同意,兵源已解决,九屹大营也修缮完毕,看来是都没问题了。不过,除了这些,文德最挂心的,还是钱。虽然她曾给过张钦保证,银两方面供应无虞,不过文德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隐忧。
这批府兵,当然目前看来银两都是齐备的,但这是在最初始的阶段。到了中後期,绝对是要朝廷狠下心,用钱去砸出来。户部向来对丁点开销都斤斤计较,到时九屹大营花钱如流水,户部这些尚书都是一毛不拔的个性,肯定会有意见。
但偏偏文德自己对钱这方面,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即使明明知道国库里银两是够用的,但每次早朝,也只能被户部牵着鼻子走,唬得一愣一愣,户部说什麽,她也无法反驳。
要解决这个问题,自己身边一定要有一个,懂朝廷开销和花的人。
文德只能想到了皇后。
文德和尹续卿从小便一起在书房中,她知道续卿的心细,对这些自己看了就眼花的数字很有天分,她的父亲为丞相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朝廷运作也是熟悉,文德觉得续卿是能处理这些事情的不二人选。
所以这天,文德从户部要来了纪录这些年朝廷开销的帐册,稍稍翻阅了下,就让人送到了皇后殿。
“皇后,皇上来了。” 皇后殿中,霜月向续卿禀报。
那天清晨,续卿碧玉初破,清楚可见,女内官自是无须再验些什麽了,她们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向文德或续卿提及此事。
那之後,续卿整整躺了一整日,完全无法下床走动,待她好全了之後,皇后殿已整理好,她便住了进来。续卿搬进後才发现,文德将皇后殿修建地是古朴大气,许多细节之处也是做工巧,看得出是了许多心思,甚至比文德自己住的正殿还要舒适许多。
“怎麽来了” 文德一走进,续卿就问。
续卿很理解文德,她没事是不会来自己这皇后殿的。
“自然是有事” 文德笑了笑,让後头跟着的人把整本整本的帐册放在续卿的桌案上。
续卿见状,遣走了下人。
“这些,是大魏这五年多来朝廷开销的帐册” 文德说,“朕想让你看看,看完和朕说说你的想法,教教朕,不然总是只能听户部那些人说的。”
文德劈头就说,其实说白话,所谓的想法,无非也就是因为自己初登帝位,希望续卿能够帮她看看,朝廷平时是怎麽花用国库里的库银的。
续卿转头,望着桌上叠得像山一样高的书堆,“五年” 她问。
文德点了头,“是五年”
“才五年,皇上是要我说出什麽想法,” 说到帐目,续卿是很直接,她反问道,“光是先皇,就在位十二年,若皇上要臣妾对朝廷的开销说些什麽,臣妾至少得要知道,我大魏朝廷这十五年来的花用,甚至是细项,都要一清二楚才行。”
十五年......文德听了头一愣。
“朕立刻着人送来”
续卿没理她,一边等,一边弯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帐册,专心地一页一页翻看。她这副专注的模样,文德很熟悉,从前在书房就是这样,就算旁边闹翻了天,也没人吵的了她。
文德走了出去,吩咐人去户部在多拿些帐册来。
既然续卿愿意帮自己看着银两,那麽剩下的,就是跑一趟锡安,把九屹大营的事,还有任命张钦为大将军的事,亲自告诉赵顾和赵承了。
大魏长歌 第30章
文德很快就给锡安捎去消息,告诉赵顾,自己即将去到锡安大营视察。这是文德登基以来,第一次去到锡安,赵顾身为锡安大营的主帅,自应全力准备,恭迎圣驾。
不过,对於皇上初即位就要前往锡安,明明此举也算是对二人的看重,但赵顾和赵承对这道来自大凉的皇命,脸上皆不见丝毫欣喜之色。
倒不是因为赵顾早已得知皇上要重用张钦,重启九屹,甚至可能在心中忌惮赵家之故,而是......
而是约莫在皇上即位不久之後,锡安与北耳弥交界的北方边境处,就开始生了些怪病。这怪病是从北耳弥几个杳无人烟的村庄开始散播的,这些村庄通常只住了两三户人家,人死了也没人拾,就这样放在那里腐烂,疫病随着牛羊家畜向外传播,不过几个月的时日,就爆发大规模的传染。
目前只知,人只要染上这怪病,身上会出红疹,食不下咽,还会呕吐,不出几日,就会没气了。
连锡安大营,也有好几个兵士得了这个怪病,几个锡安的大夫也治不好,赵顾一时还没想出解决方法,也还没禀报皇上,向宫里求援,只能把出了红疹的兵士先隔绝起来,想着或许能够压下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度过难关。
这下得知皇上要来锡安,他内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东窗事发事小,赵顾是担心皇上若真的来了,要是也染上这怪病,事情就严重了。
赵承也是,他为了这病,几个月来已经跑了锡安城附近好几个有名的大夫,但是不要说解药了,这些大夫连是什麽病都说不上来。如今看来是纸包不住火,皇上既然说了要来,是瞒不过的,现下只能向宫里禀明锡安这里有关疫病的实情,先阻止皇上前来,之後再请皇上降罪了。
这怪病,把赵顾和赵承整的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解方。想当然尔,是找不到的,只因这怪病当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来自北耳弥的昆仑汗塔塔尔,和他的妹妹天瑰,两人一同策划的一场阴谋。
锡安守卫森严,天瑰明白自己大约是混不进去,因此向她的汗兄献计,觉得与其像个细作偷偷摸摸,不如堂而皇之,大大方方地从城门口走进锡安大营。
天瑰自幼就专医术,更擅制毒,这怪病一开始就是塔塔尔和天瑰下的毒手,只是顺道利用了腐尸无人处理和牲畜们的传播方式,模糊了大夫的目光,使人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究竟是毒还是疫病。
锡安偏远,大夫本就没有大凉和宫里的厉害,看不出所以也是天瑰的意料之中。但她也没想到的是,赵顾和赵承竟也是这样欲盖弥彰的心态,不但没有立刻禀报独孤文德,还让这疫病就在锡安蔓延了开来。
塔塔尔和天瑰,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连北耳弥百姓的生命,都可以拿来利用。这就是琉璃最害怕的,两人令她想到就不寒而栗之处。
塔兰城中,塔塔尔和天瑰得知赵顾和赵承急於寻找解方,得意地笑了出来。
“只要从那些村庄里,先能把几个得病的人治好了,那赵顾为了尽快息事宁人,保住他一门荣华,肯定会为了解救锡安得病的将士,向那些村庄找大夫求援的。” 天瑰向塔塔尔说。
“恩” 塔塔尔满意地点了头,摸着自己下巴黑得发亮的胡须。
“解药你都备好了吗” 塔塔尔问自己的妹妹,医药方面他不懂,一直以来都是放手让天瑰去做准备的。
“全备好了,” 天瑰从胸口拿出一小袋布包,向塔塔尔说。
“就这样” 塔塔尔疑惑道。
天瑰似乎对塔塔尔会有疑问不感意外,她笑了笑,指了自己脑袋,“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塔塔尔会过意,赞许地看着她,再次露出他那诡谲的笑容。
“只凭那些,还不够” 他邪恶地笑道。
塔塔尔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上面印着的,是一个红色手印。
天瑰接过,瞧了瞧。
那手印是用鲜血印下的,不难发现,是一个只有三根手指的手印。
而且从手印的大小看来,应该是个女子。
这是塔塔尔为了让天瑰进到大凉後,能够顺利控制住琉璃,所以又砍下了琉璃母亲的一根手指。
“本汗怕你见了琉璃,会有什麽意外,这个手印,绝对可以让她对你言听计从。” 塔塔尔说着,将信纸交给天瑰。
“这手印是谁的” 天瑰看着上面的鲜血,没有不忍,只是疑惑,她问自己的汗兄。
塔塔尔的笑容比方才更令人不舒服了,他笑出了声,在天瑰的耳旁轻声说道。
天瑰听了,把信纸进了怀中,“难怪汗兄对楚琉璃是这样信心满满” 她心想,嘴边也和她的汗兄一样,露出一抹难以解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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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赵承一得知北耳弥的村庄里,有大夫治好了这棘手的怪病,立刻去把大夫带了来,连夜冲向赵顾的营帐。为了这病,赵顾几个月来夜不能昧,尤其在得知皇上要来锡安後,更是连着好几天没有睡了,这帐里的烛火就没灭过。
“如何” 赵顾一见赵承回来,立刻问道。
“是真的,儿子亲眼去看过了,那村庄里的人症状和我们锡安的兵士是一样的,用过那大夫开的药方,果真就治好了。”
“人已经都可以下床走动了。” 赵承激动道。
“是吗!!太好了!!” 听到赵承带回的好消息,赵顾心中也是振奋。
“那个大夫,你带回来了吗” 他问赵承。
“带回来了,只是她似乎有所求於父亲,说要先见过您,才要决定要不要救人。” 赵承说。
赵顾不意外,他也猜到这个大夫会先见自己,到底是北耳弥的大夫,假若生出什麽繁枝外节,自己,赵承,和这个大夫,一大串人都脱不了干系。
“是个谨慎的大夫,” 赵顾说,“带进来吧。”
赵承让人把大夫带了进来,果不其然,走进帐中的,就是天瑰,身後还跟着几个大汉。
没想到赵承口中的大夫竟然是女的,赵顾心里震惊,双眼睁大。“有请大夫” 虽然惊讶,但赵顾还是维持住基本的礼节。
“大将军,此病若要治,要发现得快,用药要准确,在下既然本於医道,受赵承将军之托,决心来大魏行医救人,就不跟大将军多唇舌了,”
天瑰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几个彪形大汉,向赵顾说,“我们是在北耳弥做药材生意的商人,既然是做生意,在商言商,更何况还是药材的买卖,多一味药都可能可以救人一命。我们和昆仑汗之间,没有瓜葛,只希望大将军能够通融,让我们进到大魏,扩展这药材的生意。”
私放北耳弥人入城,是天大的死罪,赵顾眯着眼,观察眼前自称是大夫的女子,还有跟着她的一大群,眼神凶恶,冷酷无情,看起来并不太像从事正规药材生意的大汉。
显然地,这个大夫口中的药材生意,指的是些私下的买卖,这些私卖药材的商人,都是透过不能明说出来的管道,私运名贵的药材,再从中获取暴利。
身为大夫,却一心求财吗.....
“大将军只要应了我们的要求,在下会立刻救治锡安城中,这些生病的将士和百姓。”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请求,赵顾的内心还在犹豫。
“大将军也不用想看在下把人治好了後灭口,这病怪的离奇,将军也是明白的,不知什麽人什麽时候,身上还会发病,这样的傻事,在下奉劝大将军还是想清楚为好。”
赵顾不想自己功在朝廷,一世的英明毁在这小小疫病之上,他原就打定主意,不论大夫向自己开多大的价,他都是不会拒绝的,只是这大夫要的,还真是出乎意料。
天瑰看准他这样的心态,在最後还补了一句。
“放你进去,可以,” 赵顾思索了一会儿,果然如此说道,“但妳要留下解方,不然这疫病若是还来,本将军上哪去找你”
“这样自然是可以的。” 天瑰欣然允诺。
“既然说好了,赵承,带这位大夫去看看那些生病的将士吧” 赵顾对赵承说道。
“是” 赵承领命,带着天瑰往锡安大营中隔离出的疫区走去。
过不了几日,锡安的兵士们和百姓就都康复了,天瑰依约留下解方,带着几个贴身护卫,还有几箱私运的贵重药材,在赵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刻意地放松警戒下,摸黑通过了这号称大魏最难攻破的锡安大营。
大魏长歌 第31章
文德此去锡安,少说也要个十天半个月,难得一趟,除了知会赵顾一声,还有就是她打算给锡安运去一千匹,由宫里的马房所新培育出的上等良匹。
在北方作战,马是至关重要,所以大魏宫中设有马房,专门培育新的品种,以及研究和马匹相关的学问。所以,在大营内,都有专责养马的兵士,军匹所食的也是各有规定,过去张钦的父亲,就是在李炎老将军的军中,担任此职。
既然给赵顾带去的不算是好消息,那麽手上带去的东西,就至少要是能显得出皇上对他老人家的看重之物。
这是安康嘱咐交代的。
老人家都爱面子,更何况是像赵顾有这样功劳的人,如今里子已经被文德拿去一半,那剩下的这一层面子就不能再少了。
“都备好了吗”
文德出发前,安康来到正殿送行。自从文德即位後,她没什麽来宫里,两人要见都是文德去到她府里比较多。
“一千匹的良驹,都是马房中最上等的,算是可以了。” 文德说。
“这是你给锡安带去的,又不是给他的,说的好像多大的恩惠一样。” 安康对文德拿出的一千军匹显然不是很满意。
文德看了她,意思是在问那要怎麽做。
安康叹了口气,“本宫想到你不擅长这个,但没想到竟是这样不擅长,” 她一脸无奈,故意伸手捏了捏文德的脸颊。
文德又是皱了眉,向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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