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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安康笑一笑,不闹她了。
“你要给赵顾东西,是要只有身为皇帝的你才给的了的。”
文德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所以。
“前几日,礼部尚书上官田向本宫提起,说他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六,正是待嫁之年。”
安康觉得文德太迟钝,再猜下去也是猜不到,便径自说了下去。
“上官田” 文德语调向上,她喃喃道。
上官氏一族,在大魏也是名门了,几代以来都有族人在朝为官不说,更透过联姻继续向外延续扩展,以至於即使没当过什麽举足轻重的一品大官,其势力却也不容小觑。
“恩” 安康点头,“本宫觉得,赵承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文德不这麽认为,她觉得自己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赵承应该是心有所属的。
“可是赵承......心里可能已经有人了”
文德把那日在大凉城外,自己和赵承的对话,以及他的反应,都告诉了安康。安康听了文德所说,心先凉了一半,她再想到自己去锡安时,赵承看自己的眼神,另一半也凉了。
“姑母你想,连锡安一仗大退北耳弥,马邑山上救了朕一命,这样大的功劳,都还无法让他开口向伯皇父请求赐婚,如今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又怎能轻易打发的了他的婚事。”
文德一点也不知安康在锡安时对赵承的感受,她只是很认真地在分析给安康听。安康虽是听着,但眼中失了些平日的光芒,她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文德,赵承越是这样,你才越要把上官田的女儿赐给他。” 安康把茶拿在手上,也没喝,只是沉沉说道。
“姑母此话何意”
“赐婚,本就是属於皇帝的权力,目的只有一个,是要表现出皇上对大臣的重视。至於人选,只要门当户对也就行了,除非是众所皆知的两情相悦,否则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
“而这个皇帝是你,独孤文德。” 安康吸了口气,缓缓地说。
安康的双眼,盯着茶中自己的倒影,指尖沿着茶杯的边缘绕着。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思索该如何跟文德解释。
“以你自己的婚事为例好了,当初你还是太子,太子妃的人选是本宫定的,本宫不但没先问过丞相尹国公,更没先问过你。”
“但皇兄也不会过问这些 ”
“他一向尹国公提,丞相不也没有拒绝吗”
“再回过头来说到你,当时你从锡安回来後,才知道皇兄已经为你订下婚事,对於尹续卿这个人,你有向皇兄表示过什麽吗”
文德大致理解了安康的意思。
安康抬起头,看着她,“赵承这样的心思,实已算是僭越。无论他看上的是谁家的女子,都不可藉由立功,这种手段,令皇上无法拒绝他提出的要求,已达成自己的目的。”
“更何况,他看上的,极有可能是本宫。” 这句话,安康忍住没说。她想跟文德表达的是这层道理,不想因为赵承心里喜欢的人,而影响了文德的判断。
“无论是什麽样的目的,都不可以胁迫皇上,连尝试也不行。”
为了让文德明白,安康把话说得重了一些。
“姑母说的,侄儿知道了。”
文德走到她身旁,拿过她手上的茶,一口喝下,“茶凉了,” 文德说,又为她重新倒了一杯。
“凉了,姑母还喝吗” 她问。
文德知道安康平常是不喝冷了的茶,她只是故意问,藉以表示自己听懂安康方才话中的涵意。
安康不禁莞尔一笑。
即使是冷茶,也是皇上的赏赐。
“既然是皇上赏的,本宫照理是一定要喝的” '安康笑着说,但手并没有接过文德手上的玉杯。“可你,独孤文德,在本宫心中,不是皇帝,” 她语调一转,抚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甚至比她的还要深邃。
文德抬了眉毛,等着她要说什麽。
“是本宫的女人。”
安康抓住文德领口上方的胸襟,在文德的耳旁满是**地说道。
说完,就吻上了她。
文德闭上眼,抱住安康,享受她突如其来的调情。安康说的,她没有反驳,也没空反驳,她双唇被安康一封,只能温柔地回应着,由安康的舌尖席卷而来,一波又一波的灼热高温。
文德就算要反驳,其实也是无话可说。的确如此,安康说的没错,文德早已是她的女人,在这世上也只有安康,可以征服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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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文德到了锡安,赵顾看到皇上不但自己来了,另外还为锡安大营带来了一千匹的最好的战马,心里感动,连忙谢恩。
幸好早些时日的疫病之乱,就如同盘旋在锡安上空的乌云,即使曾经困扰赵顾,却也已经烟消云散了。赵顾领着文德,照例先在大营中巡查了一番。
文德自己也是带过兵的,也是极为优秀的将领,她在赵顾的带领下,把营中很快走过一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乍看之下,是与往日的锡安没什麽不同,但是这些兵士的眼神,却是显得委靡,不如以前那样气有神了。
而且不是只一两个兵士如此,是很多人都是如此。
文德看在眼中,觉得奇怪,但也不没有一语道破,等她回到大营,禀退了左右後,才和赵顾说上了话。
“老将军” 文德坐在主位,拐弯抹角向来不是她的作风,“朕此次来,是想告诉你,朕想重启南边的九屹大营,”
九屹之事,赵顾已经听说,并不感诧异。他点点头,没有表示反对意见。
“朕会让张钦担任九屹大营的主帅,也会在整备九屹的期间,封他为开南大将军。” 文德接着说,一边留意赵顾脸上的神情。
开南大将军......当北边无战事,没有镇北大将军时,开南大将军就是最高的武将之职了,虽然张钦所立下的功劳还远不如自己,但皇上此举明显是要在自己的头上,再安上一个人了。
功高震主,赵顾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和文德於私,就像是祖父和孙女一样,彼此信赖,但是於公,那就是君臣,皇上和臣子之间,是有应该遵守的分际。
“老将军觉得如何” 文德问。
“用人任事,本不是臣所应该置喙,这件事情,皇上决定就是了,臣一切听皇上的。”
赵顾没有失言,他立刻向文德禀明自己是何等的忠心,以及知所进退,不会仗着功劳而有丝毫踰矩之处。
“恩,还有一事,” 文德一件事情办好,紧接着办下一件。“锡安这边发生什麽了,看上去有些不对”
文德的语气虽然温和,但眼神却是不容赵顾含糊过去的洞察深远。
“这......皇上何出此言” 他心虚道。
他不知道皇上是怎麽看出来的,明明把所有可能露出马脚的地方和证据都湮灭了,皇上也只在营里转了一圈,怎麽会......赵顾是个直肠子,不是满肚子千回百转的人,撒不了谎,被文德一问,一时慌了,连背上都开始冒汗。
隐瞒疫情不报,已是大罪,私放北耳弥的商队进城,罪加一等,如今要是在皇上面前,公然欺君,赵顾不知道这罪名要怎麽算了。不只自己一辈子的丰功伟业,连整个赵家,可能都要赔了进来。
一时糊涂阿.....赵顾心里懊悔,却也来不及了。
文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耐心等着。
赵顾经过一番挣扎,终於起身,跪在文德面前,“臣有罪” 他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赵顾把前段时间,锡安如何受到疫病的侵袭,还有自己隐瞒疫情,如何请到北耳弥的大夫救治,还私放北耳弥药材商队进城,都禀报给了文德。
难怪大营中的将士是这样的眼神......病恹恹的,毫无生气,一点也没有了大魏第一大营的荣光士气。赵顾的话解开文德方才的疑惑,她不发一语,认真思索。
赵顾和文德深交多年,文德从来不是随意暴露自己情绪的人,但就连这样内敛的她,此时赵顾跪在地上,都能够轻易感觉得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赵顾,你怎会如此糊涂”
赵顾想错了,文德不是生气,而是失望。
“锡安大营染疫,这样大的事情,怎麽可以瞒朕” 文德痛心地说。
文德理解他老人家为了面子,营里闹出疫病,他老人家拉不下脸的心情。但是兹事体大,文德没想到赵顾竟会选择一错再错,还把北耳弥都放了进来。
赵顾懊悔万分,他惭愧地都没脸再听下去了。
“臣有罪,愧对皇上的信任,臣即刻辞去锡安主帅,皇上如何发落,臣都甘愿领受。”
文德举起手,示意他小声些,不要让外面听见。
“赵顾,你的罪,朕先记着,”
文德心中另有盘算,其实现在这样,也不见得是个劣势。过去敌暗我明,大魏这边总是抓不到北耳弥的眼线,赵顾此番虽是糊涂,但至少是看清楚了来者何人,自己何不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意外使北耳弥又因大意,而犯下像马邑山那次一样的重大失误。
文德走近赵顾,在他身旁低语许久。两人说了好长时间,文德见赵顾终於点了头,才重新走到了坐位上。
“赵顾,你犯下的是功还是过,现在还说不准,” 文德说,“但有一条欺君之罪,是朕一定会治你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把疫情瞒着朕”
文德最在意的,还是欺瞒。
“你父子二人不能再一起待在锡安,朕想让赵承先回大凉,待上些日子。” 文德向赵顾说,“赵承也是当婚之年了,礼部尚书上官田的女儿,你看如何”
上官田,是名声极好的世家大族,肯将自家嫡亲女儿嫁与赵承,加上今日之事,赵顾自然不敢有意见,只能称好。
“既然如此,那就这麽定了。待回大凉後,朕就赐婚。”
皇上把赵承召回大凉,用意明显,是不想他父子二人结群成党,败坏锡安风纪。但另外又愿意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朝中大臣,也说明皇上此举只是施以惩戒,并没有将过去的情分一刀两断。
“臣赵顾,叩谢皇上隆恩。” 赵顾跪在地上,替赵承接受了这份来自皇上的恩典。





大魏长歌 第32章
文德原本预计只在锡安待上几日,简单巡过以後就返回大凉。可赵顾和疫病,一个人一个事,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处理的。
文德没办法,她不愿把锡安这边的异状外传,只能自己留在锡安。除了慰问过去几日得病的兵士,火速撤换了几个将领,让赵承统整那些发病的地区,最重要的,就是纪录发病的症状,再把那个北耳弥大夫开的方子抄了一份,带回宫里给柳远看看。
虽然文德短时间内回不了宫里,不过幸好年号已经定下,是为元隆。
独孤氏开朝三百多年,历任皇帝都是以始皇独孤解元的元字,为年号的其中一字。文德的祖父年号元武,禾昌的年号大元,皆是此因。
元隆元年,文德第一件要办的喜事,就是赵家与上官家,一文一武,两个世家大族的许结联姻。和上官田的女儿成亲,这件事,赵顾已经告知赵承,也把赵承会跟着文德返回大凉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
赵承是个明白人,皇上为何让他离开锡安,回到大凉待着,这一点赵承自是知道原因,所以没有意见。但是对於自己的婚事,他就不甘沉默了。
礼部尚书上官田的女儿,赵承没有直接拒绝,只委婉地向父亲表达自己犯下大错,宁可舍身为大魏而死,也不敢以罪臣的身分,迎娶上官家的女儿。
赵顾比赵承见过更多官场上的世面,知道皇上开口赐婚,做臣子是不能回绝的。更何况现在是赵家自己有错,皇上还肯顾及往日情谊,对赵家施以恩泽,已经是格外开恩,他感激涕零都来不及,怎麽可能抗旨不遵。
赵承眼见说服不了父亲,直接就想来找文德,但碍於自己和父亲闯了大祸,实在无脸面圣,有口难言的他,只能在文德的营帐外,来回踱步,唉声叹气。
“赵将军,进来吧”
赵承这个样子,文德左看右看,也看了好些天了,到底还是先受不住,把他从营帐外传了进来。
赵承一进营帐,请安的话说完,果然立刻提到自己的婚事。
“皇上,臣有罪,不能为皇上分忧,惹出这样大的事端,已是天大的罪过。蒙皇上天恩,给臣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今臣又岂能在偿还自身罪孽之前,装做若无其事,回大凉和上官大人的女儿成婚呢”
疫病一事,文德一手压了下来,所以其他大臣并不知情,赵顾和赵承在朝中的威望还是在的。文德其实知道赵承想说什麽,但还是先提醒他,什麽能说什麽不能说。
“赵承,朕已和你父亲说过,除非有朕的命令,任何人对於锡安染疫,以及北耳弥人混进大魏的事,都不许再提一个字。”
文德郑重地看向赵承,再次重申自己的旨意。
“至於你的婚事,有什麽想法,你可以向朕直说,”
虽然安康说过,无论如何要让赵承接受上官田的女儿。可是文德和赵承到底是一起在战场上拚搏过的情分,此时还是应该要听一听他的想法。
文德把手上的朱笔一放,专心地看着他,“是对上官田的女儿不满意吗” 文德单刀直入地问。
赵承低着头,没有回答。文德问的直白,来自皇帝的压力,宛若整排的箭雨,直朝赵承而去。他两手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犹豫,或是紧张,不知该怎麽向文德说起。
“启禀皇上,臣心里已有喜欢的女子。” 赵承最後下了决心,他咬牙一咬,单膝跪下,拱手向文德大声说道。
文德灼然的视线由上而下,她的眼中闪过火光,直直烧向跪在地上的赵承。
当日,大凉城外送行之时,文德便察觉到赵承心有所属,只是没有多想。此趟前来锡安之前,安康又再提起此事,文德在来锡安的路上,自己在心里也稍微过了几回,她对赵承心里中意的女子究竟是谁,已经有底了。
“是长公主吗” 文德问。
灼热的眼光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极冷的语调。
文德的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赵承却可以感觉到她的语气和她的目光一样冷峻。从文德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犹如马邑山上满是白雪的冬季,令赵承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还是挺住了文德严寒的目光。
“是,臣喜欢的,是长公主。” 赵承睁大他英气有神的双眼,勇敢地回看文德,向她承认自己的情意。
文德没有回自己的敌意,安康和大魏,是文德的生命中绝对不能失去的。除非是安康自已把心给了出去,否则就算安康没提,文德也不可能会把她赐给别人。
“赵承,你要抗旨吗” 文德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意,一个字一个字的向赵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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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回宫的时期要往後延,消息很快就传回到大凉的宫里。文礼不用说,自然是要多担待些,安康也是,她在朝中的威望本就超过文礼,和几个重臣间也有十多年的交情,眼下皇上不在宫中,那些需要请示的事项,丞相尹国公和姜太师便会向她禀报,由安康来作决断。
安康就算想极了文德,也只能按捺住迫切的心情,耐心地为文德打理宫中的事务。
这天,为了那已经堆的像山一般高的奏章,安康带着朝宣进了宫。
她之所以带着朝宣,是因为朝宣的父亲,独孤文礼成天瞎忙着,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一样抽不开身,母亲姜灵宛又孕期不顺,敬王府的下人上上下下全都得看照着她。年纪尚小的朝宣无人照料,没办法,只能安康带在身边了。
安康坐在正殿内,轻轻地扶着额,喝着热茶,把桌上的奏章一本一本地看过。
批阅奏章,是专属於皇上的权责,安康不想越权干政,所以除非是急奏,她才会另外找丞相尹国公和姜太师过来商议,非不得已,她是不会替文德做决定的。
其实,奏章上的,大多是些琐事。安康强打神,看了一下午,觉得有些乏了。眼见外头已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她正起身,想带朝宣回敬王府时,沉香从门外的一声通传,像颗大石头一样绊住了她。
“启禀长公主,皇后到。” 沉香从门外走进,像安康禀报道。
皇后要进正殿,安康不是正殿的主人,不可能拦她。虽然不想见,但无奈之下,安康只能向沉香点了点头。
续卿得了允准,很快就走了进来。她身後跟着霜月,霜月手上拿着一整叠的纸本,看上去像是书册。
“臣妾见过长公主” 续卿微微屈身行礼。
安康也是,起身向她行了个过身礼。
“这是皇上之前交代臣妾的,臣妾看过了,想先放到皇上的寝殿中。” 续卿向安康解释自己的来意。
安康没有过问那些书册是什麽,只是点头答应。续卿得了她同意後,便让霜月把东西放在文德的寝殿内。
眼看和续卿之间又是无尽的沉默,安康心里着实想赶紧离开,却不想续卿想的大约和她是一样的,她的身体倾转的方向和安康相同,同是往门外的方向而去。
“一起走吧” 安康勉为其难地笑着说。
续卿看得出,安康的笑容是何等勉强。自从两人在先皇灵前,一同守灵後,她就感觉到长公主和自己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两人往正殿外走去。
突然,正殿外传来一声天大的响声。是朝宣不知怎麽地,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安康和续卿一回过神,就同时往跌在地上的朝宣跑了过去。
“怎麽了”
“摔着了没有”
两人担心地看着朝宣,朝宣这一摔,摔的不轻,不只手上破了好大一片皮,连外挂都摔掉了。
不过朝宣没哭出来,他握着拳,忍住痛,眼角泛出泪光。
“长公主,先宣太医,不要是伤着骨头了”
续卿一边摸着朝宣的头,一边担心地向安康说。安康当然同意,马上就让沉香去传柳远。两人一起安抚着一脸明明痛到快哭出来,却还是把嘴唇紧紧咬住的朝宣。
朝宣这副逞强的模样,安康看在眼中,心里浮现出文德的身影。她大婚之时,为自己挡了一剑,那时躺在地上,胸口不断冒出血的时候,文德也是这样的神情。
想到文德,安康心里乱,她叹了口气,随手为朝宣穿好外挂,重新系上新结。
结才打好,安康心一紧,自己就愣住了。
安康赫然想起,文德伤口未愈之时,也曾经为她的外挂打上新结。那时她为了自己一点点的求胜心,故意用了和续卿不一样的系法。那个系法并不常见,续卿只要稍微留心,就一定会有所查觉,文德的外挂曾经在外面脱下来过。
而当日的那个结,和方才安康替朝宣打的,是同样的。
虽然没有转头过去,但安康仍然可以感觉到,续卿的眼神,是停在朝宣身上的系结上。
柳远没多久就赶了过来,替朝宣查看身子,检查过後,像安康和续卿回禀朝宣只是外伤,不用过於担心。
安康嘴上是说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没有,她一直没有把视线看向皇后。柳远说要去太医院为朝宣开些药,他走後,安康让沉香先上了马车,把朝宣送回敬王府。
续卿始终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安康身旁。
柳远说了什麽,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明明是红霞无限的傍晚,她的心中却如轰雷炸过,不能平静。
为何文德在去过长公主府後,外挂上的系结就变了......
为何文德和长公主一同去齐山後,脖子上就有了那个红痕......
又为何自己和长公主之间,会如此尴尬......
所有事情在这个瞬间都有了解答,续卿看着安康的背影,想说什麽,却又什麽也说不出。




大魏长歌 第33章
三十二岁的独孤安康,和即将二十岁的尹续卿,两人同是自幼就生长在官宦世家的女子,但因为不是同一个辈分,所以并不常被世人拿来互为比较。
尹续卿,是丞相尹国公的独生女,出身高贵,而後又被册封为皇后,这样的身世背景,在大凉城中,早已超出一般为官人家的子女许多。
然而,独孤安康却是更高一层的存在。
撇开独孤氏,这个与生俱来的光环不说,独孤安康从小就备受疼爱,她的长兄禾昌在位时,她便已插手朝政之事,行事果决,在大魏是形如呼风唤雨般,权倾天下。独孤文德即位後,独孤安康算起来也是皇太后的辈分,虽然年纪尚轻,也没真的坐到皇太后的位子,但在朝臣眼中,独孤安康的地位,是仅次於皇上的。
所以,不管是外貌还是家底,都是独孤安康的名声要来的更为响亮。
对於自己和安康,身分上的差距,续卿当然都是明白的,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基本上就是安康说了算,尤其是在先皇病逝之後,更是如此。所以,即使身为皇后,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加上她行为本就端庄,举止得体,自和文德成婚以来,言行上从未有过失格之处。
一直以来,她尊敬身为文德姑母的独孤安康,更畏惧身为长公主的独孤安康。
“霜月,你先回去吧”续卿对一旁的霜月说道。
续卿的声音,很轻很柔,一如既往。但她会把霜月支开,就代表是已经知情了。安康听在耳里,觉得续卿的语气就像她的人,十分平淡,永远听不出她心里究竟是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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