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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他摇了摇头,走进灵宛的房里。





大魏长歌 第38章
几个月後,灵宛为大魏生下了一位公主,公主的双眼生得和安康一样,水灵得可爱。文德让文礼自己为女儿取名字,文礼想了好几天,取名为朝定,独孤朝定。
朝定公主还在灵宛肚子里的时候,灵宛没少受她的折磨,可她出生後,却是婴儿里少见的乖巧安静,几乎没给周围的人添上什麽麻烦。
文礼疼死她了。
他瞬间变成了一个慈父,每天一定要抱抱朝定,看着灵宛喂她吃奶不说,还特别从一个大凉的富商大贾手里,买下了大凉城里最好的一块地,说是要像当年爷爷元武皇帝疼爱姑母安康公主一样,为朝定修建一处上好的宅邸。
文礼这样的偏心和转变,文德看在眼里,忍不住要为朝宣抱屈。不过,幸好朝宣还小,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些。
说到文德,这段时日,她过的算是清闲悠哉。
张钦和赵承三个月前,就带着一万多的兵士出发前往南边的九屹大营了,直至目前为止,府兵推动的很顺利。更令文德觉得开心的是,赵承自从成婚後,心性似也稳了不少,他主动表示要和张钦一同前去九屹,带练兵马,这让文德很感欣慰。
文德心中唯一的忧虑,只有前些日子,来自太医柳远的禀报。那日柳远进了正殿,神情凝重。看柳远的样子,文德就知道他是为了锡安生疫而来。
依柳远的判断,此次锡安所发的疫病,实非疫,而是毒。
柳远仔细看过那些文德给他的记载,以及那个大夫开的药方,觉得实在有异。
他向文德解释自己的猜想:
第一,为何那些染疫的将士,在服了药後就全好了,而且之後锡安大营内,再没有其他将士染上这个难解的疫病?
照理说,若是这样大规模的传染,只花几天的功夫,就要能控制住,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给那个大夫看过後,整个锡安就没人再染上这棘手的疫病,疫病彷佛完全消失一样,这实在太诡异了,有失常理。
第二,那张药方。
柳远看出药方上的大部分,都是虚应故事的药材,至多就是达到些止痛安神的功效,起不了什麽大作用。
这个大夫开这张药方,明显是要混淆判断,让只看这张药方的人,分辨不出这究竟是要治什麽病。
经过这几个月的研究,柳远才终於向文德下了投毒这样的结论。
柳远认为,开这张药方的大夫,绝对拥有至高的医术,剩下的柳远就不敢往下说了......只怕这个大夫,不止是个大夫,还是个制毒高手。
制了毒,再自己解毒吗......
柳远是大魏医术最好的太医,加上经验丰富,只要是他的看法,文德都不会有所质疑。
真是高招,文德冷笑着,她心里忍不住钦佩这些为了混进大魏,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北耳弥的细作。
此计就算失败,至少也能够造成锡安大营不小的损失,万一自己当初不小心,没弄好,若是因此和赵顾父子间生了什麽嫌隙,还正好就中了他们下怀。
果然是反间计的高手,若是看戏,文德真的会替他们拍手叫好。当初父亲在邠城,就是败在了老昆仑汗炉火纯青的反间计手上,北耳弥在这方面究竟有多厉害,文德不敢轻忽。
文德还是按既定的方针,选择按兵不动,她让柳远对此保密,不能对外透漏半点风声。而自己的一双眼睛,则是严严实实地,盯在了盈春阁的头牌,楚琉璃的身上。
她认为,能够搞出这样大的动静,不惜搞出这样大的动静,都要混进大魏的北耳弥的细作,应是奉了北耳弥的昆仑汗塔塔尔之命无误。既然无此,这批细作一但进入大凉,就一定会想办法,与楚琉璃取得联系。
为先皇独孤禾昌哀悼的服丧期早已过了,重新开张,盈春阁这些当红的艺女,又穿上了锦衣华服,脸上涂着胭脂红粉,在大凉城的每一个夜晚,登台演唱。
楚琉璃,正值女子当红之年,她那身处锦绣花丛中仍一支独秀的外貌,细柳纤腰,婀娜如画的身段,只凭子夜歌的一曲一舞,楚琉璃就替千红迎回了,那些因盈春阁暂时歇息而没有上门的公子哥们。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
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谁能思不歌?谁能饥不食?
日冥当户倚,惆怅底不忆?
令人不禁心碎的清宛歌声,令人无从抗拒的妩媚双眼,搭配子夜歌字字词句的勾人魂魄,坐台下的有钱公子们,待琉璃一曲舞毕後,哪里还承受得住,把手里的罗帕,想也不想拿了就往台上扔。
扔罗帕,这是青楼里的老规矩,每张的罗帕上面,都绣有各家公子的小字或单字。各个青楼的算法不同,在盈春阁,一张罗帕,代表的就是一百两银子。
盈春阁恢复以往的夜夜笙歌,不,是更甚从前了。
在一片叫好声中,只有一人,从人群的角落安静地看着琉璃,嘴角挂着诡谲的微笑。
琉璃下台後,这个人转头,向站在一旁的护卫低声交代了几句。
护卫低头听着,微微点着下巴。之後,护卫招来了盈春阁的侍女,在侍女递上的玉盘中,放上了十条的罗帕。
只一曲,就一千两的银子......这麽大方的贵客,即使是经营青楼多年的千红,眼里也藏不住惊讶的神色。
她取过玉盘上的罗帕,仔细端详,罗帕上头绣着的,是一个湘字。大凉城中,几个显耀世家千红都很熟悉,她侧着头,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与此湘字有关是为何人。
千红思索了许久,交代侍女好玉盘,自己拿起罗帕,往琉璃的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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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下了台,回到房中,像往常一样整理着自己。听见千红的的敲门声,起身应门。千红一进来,掩了房门,没多说话,就把方才到罗帕地给了琉璃。
十条......琉璃和千红同样震惊,她再看,也和千红一样看见了那个湘字。
琉璃上身一抖,眼里顿时满是惊惧之色。
“认出是何人了吗?” 千红看琉璃的反应不太寻常,关心地问。
楼里来了这样的贵客,照理说,千红是老鸨,大可以直接上前迎接,给这位贵客最高礼遇的接待。
但千红经历过许多,阅尽铅华,加上自己也是青楼女子出身,每一个青楼女子身後,那些无法为外人道的苦衷,她深切体会,再明白不过。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随手就花这样大的一笔银子的,更何况,此人极为陌生,却送上这样多的赏礼,千红直觉有异,没有立刻相迎,而是先上楼来,问过琉璃。现在,她看到琉璃吓成这样,就更不可能下这十条罗帕了。
千红走近,拍了拍琉璃的肩,“没事的,我这就去回了他。” 她像个大姊姊,眼里尽是温柔,话语之中没有带给琉璃一丁点的压力。
前头还忙着,千红说完,没有再久留,转身欲出房门。谁知,她前脚还没往前迈,琉璃在她身後,一手就拉住了她。
那拉扯的力道之大,一点也不像是平常的琉璃。
“大妈妈,你不可以去。” 琉璃拉住千红,而且拉的很紧。
“大妈妈,这人我认识,这些罗帕你下吧,” 琉璃抬起头,看着千红说,“不管这个人提出什麽要求,你都可以答应他......”
琉璃越说,声音也越颤抖,千红觉得她拉着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千红看了她,也没回话,只是默默地松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推开门,向门外的人说了几句。
“琉璃,我既然把你从临翟带来,就会保护好你的。”
千红在大凉这麽多年,手腕极深,连独孤氏,皇上和敬王都是盈春阁的客人,这样的千红,的确有能力守护每一个盈春阁的艺女。
琉璃对千红的话没有怀疑,她知道自己在盈春阁,在大凉,是一定安全的。
可是......千红再有办法,也保护不了远在塔兰的母亲,这一点,不要说千红了,就连皇上,一时之间怕也是无计可施。
这就是细作的宿命,身不由己的身心煎熬,一忍下去,就得是好几年的时间。如今,能够拖延,为皇上和母亲争取时间的,只有自己。
“大妈妈,没事的,想来这个人也不会对我如何,” 琉璃恢复镇定,没了方才惊慌的样子,回给千红一个稍为令人安心的微笑,
“若我想的没错,此人应是会想见我,您就带他上楼吧,我会在偏房等他。” 琉璃握着千红的手,向她定然说道。
千红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外头我会安排好人。” 千红走时,对琉璃落下一句。
当初独孤文德来的时候,进的是这里,自己的正房。现在的这个人,琉璃猜到了是谁,之所以会在偏房见她,不是因为自己有什麽,怕被她发现的秘密,而是单纯不想让这份污浊,玷污了此生难得有过的柔情。
琉璃当然明白,独孤文德对自己至多就是一些怜悯,并无情意。那日,或许是因多喝了几杯盈春阁的酒,里头的药效发作,她才一时起的意。
但即使如此,琉璃还是忘不了那一夜的温存。
她把独孤文德放在心中,细心珍藏着,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会在长公主的府里,在独孤文德冷然的神情面前,选择相信她,将一切坦白说出。
琉璃在偏房内等着,千红的脚步声逐渐走近,脚步声听起来,不止千红一个人,她的後头似还跟着些人。
门一开,千红娴熟地领着贵客走了进来,琉璃做好准备,勇敢地看向千红身後。果不其然,那张脸,和琉璃心中所意料的,并无不同。
如琉璃所说,这个花了一千两银子的人,是特地来见她的。
这个人,就是北耳弥的昆仑汗,塔塔尔的妹妹,天瑰公主。而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




大魏长歌 第39章
琉璃的母亲,陈氏,出身微贱,没念过什麽书,琉璃的名字,是独孤禾盛生前就起好的。
文德和文礼,是按独孤氏的宗谱,和元武皇帝生前就选下的一个德字,一个礼字,定下的名字。禾盛早就和陈氏说过,若两人还有孩子,要取名为湘。
湘江,位於大魏南边,与南唐交界,是一条绵延几千里的长河流水,也是陈氏与独孤禾盛初次相遇的地方。
“湘儿”
在那些难得被允许相见的日子里,琉璃的母亲总是这样唤着她,在不见天日的暗房中,一遍又一遍地教着琉璃,如何写自己的名字。
“母亲,为何我叫做湘儿?” 这个问题,琉璃还很小的时候,就曾经问过。
琉璃记得自己问过很多次,但母亲从来没有正面回答,每次都只是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轻轻带过。
当时的琉璃虽然还很年幼,却是心细,还是能感觉母亲像是不愿提起,她眉间紧锁,像有什麽难言之隐。她觉得那既然是母亲的为难之处,就再也没有往下追问了。
不过,也因此琉璃并不完全知晓自己的身世,至多是觉得自己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而已。
所幸,关於父亲的身分,琉璃并不好奇,也无心追寻,甚至是一点也不想要知道。在她看来,就是因为父亲没有保护好母亲,把母亲丢在了塔兰城,才让母亲和自己过着这样凄惨的生活。也因为这份怨恨,从小到大,琉璃都没有向母亲问过,任何有关父亲的事情。
其实,不要说琉璃不知道,就连陈氏自己,都不敢确定琉璃究竟是谁的孩子。
邠城,那是陈氏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
李坚,陈氏记得这个人,过去几年总是跟在禾盛的身後,对禾盛所下的每一道命令言听计从不会有丝毫违抗。因为他是这样的服从,深得禾盛信任,禾盛也才会让他负责看顾自己。
可那日,大军到了邠城之後,李坚却擅自闯进营帐,他什麽话也没说,只往床榻上一推,就侵犯了自己,陈氏不管如何抗拒,都挣脱不了李坚。
没过多久,禾盛冲了进来,从陈氏身上拉开李坚,
但为时已晚。
李坚叛变了。
禾盛气得拔剑,可李坚却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沉着下令,命人将禾盛团团围住。禾盛知大势已去,把剑往地上一丢,乞求李坚放过自己心爱的女人。
那是陈氏最後一次见到禾盛。
李坚答应了禾盛的请求,暗自送陈氏出城。
才出城没多久,老昆仑汗的追兵就从後头追上了他们,陈氏被抓回邠城,跪在老昆仑汗的眼前,她的身边还放着禾盛和李坚的尸体。
老昆仑汗什麽也没跟她说,只是眯着眼,紧盯着她。那个眼神,隐藏了什麽企图,陈氏才刚经历一次,再明白不过。
她倏地站起,往营帐内的木柱,一头撞了上去。
等陈氏醒来,发现已经身在北耳弥的王都,塔兰城。老昆仑汗把她关在了一个阴冷的地窖,堵住嘴,捆住手脚,连自尽的机会都不给她。
在老昆仑汗的摧残下,陈氏过的生不如死,身体上的蹂躏她都能忍受,但她却无法撑过心里的折磨。
她恨自己还活着,恨自己没有跟禾盛一起死在邠城。她抛下了最後的求生意志,在不见天日的地窖之中,只剩下污浊的躯壳,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不知过了多久,某日午後,老昆仑汗带着大夫过来,为她诊脉。
大夫说,她已经怀上了孩子。
陈氏还记得,那应该一个阴霾天,因为午後的雨水迟迟没有降下,沉重的湿气散布在闷热的地窖中,斑驳的墙壁上满是露珠,沿着壁缘缓缓流下。
她额间的发鬓全湿透了,斗大的汗珠,划过耳际,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孩子?!”
陈氏看着自己的肚子,再看了老昆仑汗,像是不相信一样,喃喃问道。
老昆仑汗一句话也没说,凝视着陈氏,沉思许久,就带着大夫,走了出去。
几日後,陈氏从地窖搬了出来,地底换成地上,阴冷潮湿的地窖换成幽暗静谧的小房,虽然仍有重兵看守,但周围的环境已经是比过去来得舒适许多。
老昆仑汗让人替她松了绑,在这个小房内,陈氏可以自由走动。
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每过几日,老昆仑汗就会派大夫过来,替她诊脉,向她说腹中胎儿的情况。
对陈氏来说,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自己肮脏的证明。孩子不会想要一个污浊的母亲,她想过,乾脆带上这个不应该有的孩子,一死了之。
可万一这个孩子是禾盛的......在每次想求死的时候,这个声音总会从心底冒出,陈氏不知这是自己真的这样猜想,还是仅仅是人临死前会有的一口心存侥幸。
不过,孩子的确是无辜的,每一次的胎动,陈氏都能感受到这个孩子是多麽有活力,连尚未出生的人,都为了自己的生命在努力,陈氏觉得自己也不能再消沉下去,为了这个腹中的孩子,再怎样都要撑下去,至少,要把孩子生下才行。
最後,孩子平安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老昆仑汗觉得这个孩子的眼睛,像琉璃珠一样地晶莹通透,就叫她琉璃。他没有给孩子的母亲多看几眼的机会,就把孩子带离了她身边,并且威胁陈氏,若是再做傻事寻短,他就会立刻杀了琉璃。
老昆仑汗把琉璃养在自己身旁,没有跟任何人说明女孩的来历,让她和塔兰城中其他的俘虏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把琉璃当成是一个老昆仑汗从战场上掳来的一个女孩,只知道老昆仑汗很注意她,其馀的也没有多心。
陈氏再次见到自己的孩子,已经是六年後的事情。
“琉璃,那是你的母亲”
老昆仑汗带着琉璃,来到了关押陈氏的小房,让她们母女相见。
琉璃站在门口,只抬头望了陈氏一眼,就往她的怀里冲去,没有丝毫怯生。陈氏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眼泪不断落下。
孩子乌黑的细发,尾巴带着些卷,和自己的一样。 眉宇之间,似乎有禾盛的影子......但陈氏不敢确定,觉得或许只是自己,内心希望琉璃有些长的像禾盛而已。
琉璃不知陈氏正认真观察自己,她对陈氏的心思毫无所觉。琉璃一味沉浸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专心感受这迟了六年,自出生後从未体会过的,舐犊之情。
琉璃和陈氏几个月才可以见上一次。
几年下来,陈氏头上多了些白发,除此之外,长相倒是没什麽变。不过,小孩子成长的速度是惊人的,转眼间,琉璃已经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琉璃的美貌,以及全身上下散发的女人气息,陈氏看在眼里,怎会没有察觉。往事历历在目,陈氏不想同样的悲剧,在琉璃身上重演。但是,即使再怎样忧心,她也只能放在心里,毕竟她也无力为琉璃做些什麽,甚至连告诫她,可能都没有资格。
琉璃受命出发前往大魏前,老昆仑汗的儿子塔塔尔,带着她见了陈氏一面。那时陈氏才知道,原来老昆仑汗已经死了,新的昆仑汗是他的儿子,塔塔尔。
塔塔尔脸上诡异的笑容令陈氏感到不安,他留着一缕黑色的胡子,一双鹰眼像是在玩弄猎物一样,流露出狡讦的目光。
琉璃忍着泪,向母亲道别,说自己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来见她。
塔塔尔对母女分离的场面一点也不动容,他把琉璃从陈氏身上拉开,取过刀,二话不说就往陈氏的右手砍去。
“你要是敢违抗本汗的命令,本汗就杀了她” 塔塔尔捡起地上的一根手指,在琉璃的眼前晃荡。他对自己的心狠手辣毫不掩饰,那淡然无谓的态度,看上去好像什麽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为了彻底控制琉璃,塔塔尔在给琉璃送去的每封密信上,都押上了她母亲那只剩四根手指的掌印。
这些彷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但每个细节,琉璃又都无法忘记。
盈春阁内,塔塔尔的妹妹,天瑰公主,此时就站在琉璃身前,从上到下,仔细地观察琉璃。
天瑰稍微易了容,她把自己的双眉加深,还在耳朵旁贴上些鬓发,相貌是与过去不同了。不过,天瑰和塔塔尔长的神似,两人又是多年相处,虽然许久未见,琉璃仍然可以轻易地认出。
这个人,的确就是天瑰。
天瑰察觉房门外似有人在防着自己,没有冒然出声说话,她把房内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无其他人後,才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
天瑰拿出信纸,摊在了琉璃的眼前。
信纸上面,那明显用鲜血印着的,是一个只剩三只手指的右手掌印.....
琉璃只看了一眼,就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她用双手摀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一点声音。
原来自己方才的勇气,都只是昙花一现......“湘儿,湘儿”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琉璃彷若听见了,远在塔兰的母亲,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大魏长歌 第40章
“琉璃?”
门外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琉璃被吓得失了气力,一时站不起身。天瑰和她同样听见了喊门的声音,她看着琉璃,那个威迫的眼神,意思不说自明。
琉璃并不害怕天瑰,但想起方才那个掌印,她不敢多有动作,勉强开口回道,“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门外的女子没有再答话,但同时也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声。
“我会再来。” 天瑰看了身旁的护卫一眼後,护卫就对琉璃说。护卫说完,天瑰起信纸,没多理会倒在地上的琉璃,和护卫一起便要走了出去。
天瑰正伸手欲拉开房门,房门就被人从外推了开。
站在门外的,是独孤安康,和独孤文礼。安康和文礼沉着脸,紧盯着眼前长相完全陌生的两人。
原来,千红带着贵客进房後,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便差了人前去敬王府,通知敬王。
文礼一得了消息,不敢大意,本想立刻通知文德,却又怕冒然进宫会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他想了想,打消了进宫的念头,决定去知会姑母。
於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安康和文礼两人就带着人马,悄悄地来到了盈春阁。在千红的带领下,他们守在琉璃所在的偏房外,观察里头的动静。
偏房内几乎没有人声,但越是这样安静,安康和文礼越能感觉到气氛的诡异。
“抓住他们。” 安康直接站在偏房与廊道去路的中间,冷静下令道。
天瑰的护卫,也就是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个彪形大汉,眼见情况不对,从怀里不知掏出什麽,握在掌中,想也不想就往安康身上掷去。
是毒针。
文礼识破大汉的伎俩,立刻拔剑,挡在安康身前。只见他迅速地挥动手上的剑,三两下,毒针便都落在了身前,没有伤到安康半分。
文礼的剑术虽然不如文德,但在一对一的情势下,若只需要保护姑母一个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来人,给本王抓起来!”
竟然随身携带毒针,这样阴险的招数,可见来者二人绝不是普通人物。文礼用了他少见的王爷口吻,沉着地对自己府里的亲兵再次下令。
敬王府和安康府的人马全都拔剑,一拥而上,朝着天瑰和护卫冲了过去。
“且慢。”
那些冲向自己的兵士,天瑰看都没看一眼,她开了口,清脆的嗓音如利箭射出,直接向着她眼神的方向,长公主独孤安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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