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我与二位素未谋面,今日相见,二位连个招呼都不打,见人就喊抓人,莫非这就是大魏的礼仪吗?” 天瑰微笑说。
她看了看房里,琉璃被房门外头的这麽大的阵仗惊着了,也走了出来。
“琉璃,这两位是?” 天瑰转头看着琉璃,明知故问。
安康用眼神示意琉璃别说话。
“不用问了,先抓起来。”
天瑰的护卫还欲抵抗,但天瑰对他摇了摇头。
安康没有动摇,让手下的人把二人绑好,想趁着还没有引起太大骚动之前,把二人带回自己府里。
天瑰双手被反绑,也不紧张,还是笑笑。
“长公主就不怕我的手下,有人回北耳弥去通风报信吗?” 天瑰一边走,一边问安康。
原来,文礼的那一句“本王”,就已经泄漏了自己身分,至於另外一人,是个女子,天瑰从外表和年纪足以判断得出,应该就是长公主独孤安康。
安康没理她,很快让人备好了马车。
天瑰临走之前,看了琉璃,“琉璃,背叛汗兄的下场是什麽,你应该清楚。” 天瑰说完,露出一丝冷笑,回过头,就跟在文礼後头走了。
琉璃受到胁迫,整个人攀在了门缘上,似乎是在发抖。
这一幕,安康看的一清二楚,她走上去,低声宽慰道,“没事的,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定会保你,和你的母亲平安无事。”
琉璃泪眼抬头,看着安康,她的眼里没有无助,而是出乎安康意料的勇敢之色。
“长公主,不用担心我......” 琉璃努力振着神,对安康娓娓说道,“她是昆仑汗的妹妹,天瑰公主,天瑰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大凉,身边应该有不少人跟着,即便就是抓了她和她身边的人,那些大凉城中的其他细作,也会向昆仑汗通风报信的。”
琉璃把从刚才到现在,在心里累积许久的话,一次说了出来。
“这些本宫知道,你放心。” 安康把琉璃的话,一字一句都仔细听完,确定她说完後,才对她说。
“在这里待好,本宫和千红说过了,这几日,会派人守在这里。” 说完後,见琉璃点了头,确定她真的无事後,安康才走下楼,离开了盈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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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瑰在安康备好的房里,由文礼亲自看守,当文德来到安康府的时候,她已经在里面待上好几个时辰了。
那些跟着天瑰一起,负责护卫她的人,并不难找。安康刻意等了一阵子,才让人放出消息,说是有人在盈春阁为了楚琉璃,一言不合起了争执,还闹出了人命。那些人,对公主迟迟未归,本就担心不已,加上又听到这个消息,焦躁难耐之下,就全都跑到了盈春阁,自投罗网。
未文德夜晚擅自出宫,会发生什麽意外,安康是在抓到了人,才派人前去通知文德。
至於琉璃口中,那些隐身在大凉城中的其他细作,安康料想他们就算听见风声,一时半刻也是不敢有什麽大的动作。
“人呢” 文德在路上就已经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一见安康就问。
安康带着文德,走进房中。房里只有文礼,还有天瑰一个人。安康把她与其他人分开安置,以生出多馀事端。
文德进了房,走上前去,凝视着天瑰,没花多久时间,就确认了她应该就是塔塔尔的妹妹无误,她与自己在马邑山上所见过的塔塔尔,长的实在太相似了。
“皇姊,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文礼把那个印有鲜血掌印的信纸,递给文德。
皇姊......天瑰看着这个走进房中的女子,心想原来她就是大魏的皇帝,独孤文德。
文德接过信纸,认真看着。她立即明白这个掌印的涵义,但脸上还是如往常般,一丝波纹不动的神情。
“独孤文德,你要是不放了我,汗兄便会杀了你们的母亲。”
天瑰离开北耳弥前,塔塔尔把琉璃母亲的真实身分告诉了她,所以此时,天瑰毫无惧色,她看着文德,觉得自己吃定了她,这个大魏皇帝。
文德和文礼,还有安康,三个人对琉璃母亲的身分,原本还只是猜测,如今听到天瑰这样说,应是不用再有怀疑了。
“放了你,你汗兄就不会杀了她吗?” 文德把信纸随手一折,还给天瑰。
“这张纸,塔塔尔和你也就只能拿来吓吓琉璃。”
“你的汗兄,马邑山上输给朕後,就只能想到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报仇吗?” 文德鄙视地说,转身往位子上一坐,看着天瑰的眼神中尽是轻视。
天瑰没有迟疑,回给她一个冷蔑的笑容,“兵不厌诈,只要能够损敌,哪管什麽下不下三滥。”
文德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
“说的有理,兵不厌诈。那琉璃的母亲还剩下八根手指,朕让你写信告诉你汗兄,让他都砍一砍好了。” 文德从怀中拿出信纸,看着桌上的笔,乾脆地向天瑰提议道。
此话一出,不止天瑰感到有些诧异,连文礼和安康的脸色瞬间也变了。
“皇姊,那人可能是我们的母亲阿......” 文礼看文德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急忙劝道。
“是阿,文德,事关重大,一定要三思。” 安康在旁也说。
文德举手,示意他们二人停下。
“只是......” 文德顿了顿,“你汗兄每砍一根,朕也砍你一根,朕帮你们兄妹二人算过,八对十,这样算下去,朕还吃亏了。” 文德伸出双手,在天瑰眼前比划着。
文德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她平常沉着冷静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寻常的二十岁年轻人,在庄家设好的赌局内,进行着一场豪赌,而且逐渐失了理智,不断加注。
“独孤文德,你吓不了我,” 天瑰眨了眨眼,眨去了方才眼中的些许惊惧,“大魏重视同族宗亲,这谁不知道,你这样轻贱自己的母亲,若是传出去,独孤氏的名声都毁在你手里了,以後如何能治理天下。”
安康低下头,是在深思。的确,天瑰说的有理,若陈氏真的还活着,无论如何都是要想办法救回来的。
“文德,不要意气用事......” 安康説。
她话没说完,文德就抢了先,一点也没看她。
“本来朕还有些疑心,怕是有人装成你的样子来骗朕,不过朕现在真的相信,你和塔塔尔是亲兄妹了,” 文德取笑着说。
看天瑰还是听不懂,却又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笑了笑,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整个大魏的朝臣都知道,朕和敬王的母亲早就死在了邠城,死在老昆仑汗的手里。”
“反而是你汗兄,朕都替他担心了,恐怕现在整个北耳弥,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公主,落在朕的手里了吧......”
“所以朕,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母亲,可是你的汗兄,却不能不在意你。他若是把你丢在这,那他就要背负,把自己的亲妹妹害死在大魏的罪名,一个连舍身为他卖命的手足都可以抛弃的昆仑汗,你觉得,以後还有人会服他,会听从他的话吗?”
“你自己想一想吧,朕会再来。” 文德说完,一点也没多留,起身走出门外。
安康不语,跟在她身後,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剩文礼傻愣地站着,还有天瑰。天瑰失了初时的傲气,她看着那个被文德不当一回事的掌印,心里终於开始感到不安。
她总算知道,为什麽马邑山一仗,汗兄会败在独孤文德的手里。
独孤文德......
这个人,太可怕了......
大魏长歌 第41章
自从出了房门,文德就一直没说话,“安康,朕不孝。” 她安静了许久,才如此对安康说道。
必须承认,自己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就和那时她决定带着五千兵马,前往马邑山的情况如出一辙。
只是,那时如果她输了,赔上的是她自己,和五千将士的性命。而如今,依眼下的情势看来,赢了,可以一换一,把母亲接回大魏,可要是最後输了,赔上的,就是母亲的性命。
把母亲的命拿来作为赌注......文德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做这样的决定,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场与塔塔尔的叫板中,化被动为主动,取得说话的权力。
否则,便只能被北耳弥牵着鼻子走,那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一点获胜的机会了。
女儿.....文德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失而复得的身分。
她和文礼从小,可以说就只有伯皇父和姑母两个亲人,他们一路都是这样长大的,尤其是伯皇父,在文德和文礼的心中,禾昌几乎就是他们的父亲。
但姑母......安康,文德没有让她填补自己心中母亲的这块空缺,就让母亲的位子空在那里,也不没想过自己是不是需要。可如今母亲竟然还活着,那份她曾以为或许不存在的渴望再次被点燃,她希望能够见到母亲,希望重新获得一个女儿的身分。
可要达成目的,并非易事,对手是塔塔尔和天瑰,而且,这不像是上战场,硬碰硬,杀个你死我活就好,这是心理战,文德必须孤注一掷,才有可能克敌制先,反客为主。
方才在房中,文德居高临下,刻意展现狮子搏兔的气势,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天瑰脸上的神情,说明她应该已经明白了文德的态度,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相较於文德这方表现的气定神闲,反而是塔塔尔和天瑰自己,才是应该要心急躁气的人。
但文德心里明白,急不得,要慢慢来。
塔塔尔和天瑰,就像是快被逼到悬崖边的两只猛虎,这时候反而不能强来。要给他们一点时间,缓一缓,待他们认清自身所处的绝境,犹豫不决时。再引其走向自己为他们开出的一条山间小道,让他们能够顺利下的了山,才能算是完事。
“这事情不好办,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安康走近她的身,轻声问道。
安康知道文德是个能打仗,能使计策的人,这方面安康知道自己没有文德来得厉害,只是大约能体会她的心情就是。
“十足的把握,怕是没有” 文德坦承回,“但九成,侄儿想来还是有的。”
她总算是勉强笑了一下,只是安康看得出,那仍是个苦笑。
即使是冷静果决的文德,遇到要下这样大决断的时候,还是不安吗......安康温柔地摸着她的侧脸,踮起脚,轻轻地吻着。
“对了姑母,侄儿打算让文礼和青兔,先都住在姑母这里。” 文德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停了吻,看着安康说。
文德是担心那些塔塔尔安在大凉的细作,会伺机而动。安康的府邸,虽算的上是守卫森严,但到底不比宫里,要是生出什麽意外,那就糟了。
“恩” 安康轻应,最後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几声微弱的鸟鸣,穿透黑蓝色的天空,从院子传进了两人的耳中。
文德抬眼,看了看外头,估计大约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先在这睡吧,天亮了再回宫” 安康见她思忖,覆在她耳旁低声说。
这句话,听上去或许是有些暧昧,但其实安康也没什麽意思,只是关心她,想和她一起睡而已。
文德因为心烦,也没有多想。她点了点头,步伐却不是往安康房里的方向,而是下意识地,直接就往她幼时住过的房间走去。
连路都走错了......可见文德心里有多乱,安康看在眼里,自是能够体谅,所以也没出声拦她。
她不发一语,凝视着文德越走越远的背影。
走到一半,文德才意会过来,自己走反了。她赶紧又走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安康。
“别多想” 文德腼腆地说。
安康见她原本深邃的双眼,变成这样小狗般无辜的眼神,无奈地笑了,没有责备,和文德一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康操烦了一晚,是乏了,她躺在文德的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文德却不是如此,她抱着安康,若有所思,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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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兰城中,昆仑汗塔塔尔的桌上放着好几封信函,其中一封是天瑰亲笔,其馀的,都是大凉城中的细作发来的。
这个楚琉璃,竟然敢背叛......塔塔尔把每一封都看过了,他气得发出声声令人闻而丧胆的狂吼,把信纸一封一封,全都揉成一团,往火堆里丢。
按天瑰的信中所说,独孤文德的意思,是要互换俘虏,她要拿天瑰,换回琉璃的母亲。
左贤王胡胡儿站在他身旁,不为所动。
胡胡儿和塔塔尔从小一起长大,塔塔尔这个样子,他见多了。胡胡儿对信件的内容,已然知晓,此时他心里筹画的,全是如何把天瑰救回来。
“昆仑汗,不如就和独孤文德一人换一人,用那个女的把天瑰换回来吧。” 胡胡儿无视塔塔尔的狂怒,依旧冷静地说。
“换!” 塔塔尔看着胡胡儿,大声问道,
“胡胡儿,这个女人是本汗手上最值钱的人质阿,岂能这样轻易失去” 他丧心似的坐在位子上,脸上满是打了败仗的惆怅之色。
“那个女人,也要独孤文德看重,才能算是值钱” 胡胡儿沉思道,
“如今看来,独孤文德根本就不怎麽不在意她,我看说不定也不是她的母亲,也可能是老昆仑汗自己弄错了而已。
“总之,现在我们把这个人养在这里,留着她的性命,不也是无用吗 不如趁还有价值,拿她和独孤文德提议,换回天瑰,我们也算是没亏到。”
塔塔尔听着胡胡儿的分析,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锡安一仗,北耳弥损失惨重,元气大伤,眼下自己确实是无法只为了营救天瑰,就对大魏冒然宣战。
“唉!!!......” 塔塔尔好不容易咽下了喉咙口堵着的一大口气,“如此,那就换吧” 他握紧拳头,往桌上一捶,终於妥协。
胡胡儿还在深思。
塔塔尔虽然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可他紧紧锁着的双眉却仍没有松开,像是在心里有了什麽谋划。
过去,大魏与北耳弥的几次互换俘虏,未双方动什麽手脚,都是约定在锡安城外几百里处,一个放眼望去十分空旷的岗哨,作为交换的处所。
不过,以往互换的俘虏,都是战俘,还没有像这次一样,换的是女人。
“独孤文德若是同意,大魏那边,肯定是会让琉璃一同前来,”
胡胡儿自顾自的低吟着什麽,喃喃自语,塔塔尔听不太清楚,往他身边凑近了些。
胡胡儿猜想,独孤文德为了确定,昆仑汗真的是用琉璃的母亲换回天瑰,肯定会把楚琉璃安排在负责交换的队伍中。
“这个琉璃,胆敢背叛昆仑汗,是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胡胡儿抬起头,对塔塔尔说。
提到琉璃,塔塔尔脸颊**,用力地点头,对胡胡儿的话深深表示认同。
“她唯有一死,否则难以泄本汗的心头之恨。” 他忿恨地说。
仇,一定要报。
但胡胡儿喜欢谋定而後动,尤其上一回在锡安,他和塔塔尔都吃过大亏,这一次,行事上自然要更为小心。
胡胡儿想到了计,他嘴角斜斜一笑,在塔塔尔的耳边,低声细语。
塔塔尔听完也笑了。
“外面的人,都说本汗心如恶鬼,冷血至极,” 他顿一顿,转过头看着胡胡儿,
“可他们哪里知道,真正坏到骨子里的,是左贤王你阿......”
塔塔尔走过去,拍了派胡胡儿的肩,眼神中尽是钦佩的神色。
琉璃的母亲和天瑰,一人换一人,塔塔尔拿起桌上的纸笔,按胡胡儿方才所说,把自己接受互换人质的决定,告诉独孤文德。
大魏长歌 第42章
天瑰在安康府里待着,一待就是半个多月过去,安康没有饿着她,给她吃好喝好,天瑰虽然心境上算不上轻松自在,但也不至於要担心受怕地过日子。
这段时间,身为大魏密探团统领的青兔,代替敬王独孤文礼盯着天瑰。
天瑰发现,这个叫青兔的,竟可以连续好几日不吃饭,不睡觉,什麽事情也不做,就是一双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
天瑰也从安康那里获得了消息,得知汗兄同意拿自己跟琉璃母亲作为交换,只待汗兄和独孤文德把时间地点谈好後,自己便可以回到北耳弥。
至於独孤安康......这些天来,她是天瑰除了青兔之外,见的次数最多的人,也是最在意的人。
这个拥有大魏第一美人的称号,连汗兄都对她意有所染的女人,果真是美的名不虚传。
不止外貌,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专属於成熟女人的香气......要说独孤安康至今仍是独自一人,守着空闺,天瑰绝不相信。
天瑰自小在北方长大,接受过老昆仑汗不少关於狩猎的严格训练,她的观察力和嗅觉是何其灵敏,就像一只猎狗一样。。
独孤安康的那双眼睛,在她看来,明明就像是已经情定了他人,是心有所属的眼神。而她身上的香味,除了一般大魏女子会有的清香外,天瑰闻得出,还沾上了一股别的气味。
不会有错,那是女子的**,从身上流泄而出的味道。
“青兔,本公主饿了,你去通报一声,让人准备好晚膳。” 天瑰对着青兔说。
青兔脸上没什麽反应的神情,他对天瑰直呼自己的代号也没生气,站起身,开了门,对门外的候着的人低声交代了几句。
只这一眨眼间,青兔的视线,仅仅离开天瑰不过一两秒,天瑰就已经用袖口,摸到了她事先夹在***的幽魂胶。
幽魂胶,是从一种叫做雪獭的动物体内,取其丸所提炼制成。雪獭生长於北方,极为罕见。
在北耳弥,幽魂胶是专为男女欢爱所用。
功效其佳,效果拔群,只需要涂抹在身上,那透明无色的凝胶顷刻就会渗进肌肤,不到一个时辰,药效便会发作。
独孤安康权倾大魏,这谁都知道,这样的她,若是有了意中人,为何要隐着瞒着,天瑰直觉其中应有什麽诡谲之处。
她身上藏着这样的好物,原本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没想到却是此时,在独孤安康身上,派上了用场。
安康敲了门,走了进来,後面跟着拿着饭菜的沉香。
“吃吧” 沉香把饭菜一放,对着天瑰,不客气的说。
安康不想让天瑰出一点的意外,也是担心她又使什麽诡计,所以这几天都是这样看着天瑰,确定她用完膳,安康才走的。
今日也不例外。
可天瑰没有动眼前的饭菜,她看着安康,拿起桌上她事先就已经写好的一封信,递给了站在她身前的独孤安康。
“这,是我写给汗兄的信。” 天瑰说。
安康不疑有他,伸手接过。
霎那间,天瑰抓住了安康的手,取了个青兔看不见的角度,把袖口上的幽魂胶,巧妙地抹在了安康的手背的弧口上。
“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而已,有劳了。”
这段过程有如电光石火,天瑰目的已达,她松开抓住安康的手,看似诚恳地对安康说道。
安康是征住了。
她不是习武之人,对天瑰这样几近下毒的动作,没有一丝觉察。她会征住,纯粹是被她突然其来的举动惊着。
安康回过神来後,低头检查手中的信件。
从信件的内容看来,的确是没什麽不妥。但至於要不要送这封信,她没有给天瑰答覆,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吃饭。
天瑰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送信,所以并不在意安康的沉默,她轻轻笑着,很快就用完了晚膳。安康让沉香把桌面拾乾净,自己也退了出去,
从头到尾,安康都没有和天瑰说话,足见她的戒备之心甚高,这些天瑰都看在眼里。
可惜了,无论是筑起再高,再坚固的城墙,在幽魂胶的面前,也是枉然。
天瑰为安康轻叹。
幽魂胶,那可是北耳弥第一的迷情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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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扶本宫进房。” 安康从浴池中起身,唤道沉香。
方才沐浴之时,想是泡的太久,身体有些不适,安康感觉浑身发热,脑袋昏沉。正欲从池中站起,谁想,却是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卷袭而来。
她站不住,连忙唤来沉香,扶自己进房。
“长公主,您没事吧,要不要唤太医?” 沉香扶着安康坐在床缘,见她不但额间发汗,全身还发着高热,摸上去是烫极了,担心地问道。
“不了,本宫睡过就好。”
天色已黑,安康不想麻烦太医还要出宫一趟,觉得自己身子也没有严重到需要请大夫过来,想来是有些受寒而已,待明日一早醒来,应该就可以好全了。
安康既然坚持,沉香哪里拗得过,只好为安康盖好被,离去前为她熄上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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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房中,青兔依旧是盯着天瑰,两个人待在房内,大眼瞪着小眼,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幽魂胶,天瑰当时是抹在自己的袖口上,她等安康一走,就向青兔藉口更衣,把原来沾上幽魂胶的那件,摆得离自己远远的。
所以,此时她仍然神色自若,没有受到幽魂胶的丝毫侵袭。
倒是青兔,察觉了有异。
青兔嗅出,约莫是从长公主离去之後,这押房内,就充斥着一股不寻常的呛鼻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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