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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淚水是黑色的,
文德伸手拭去。
文禮同樣被熏的焦黑的臉,摸上去全是燙的。淚水根本還沒完全流下,就已經蒸發在周遭沸騰的熱氣之中。
文禮心裡對母親的思念有多深,文德知道。
從小,文德和文禮在獨孤氏的宮中,就無法提到母親,連陳氏這個稱呼,都是從安康口中聽來的。
不只是文禮,就連她自己,每當在感覺到母親還有活著的可能時,內心都無法沉靜下來。
可如今......只剩地上,焦黑的屍身。文德覺得自己對不起文禮。文禮......對不起......文德的雙唇顫抖著說。文德的對不起,文禮當然沒聽見。
唯一映入文禮眼簾的,是文德的無助和崩潰。
陳氏的臉,被燒得面目全非,扭曲變形。
文德和文禮,連最後那一點,把她和自己心中,對母親的長相,那僅存的模糊記憶,拿來比對的機會都沒有。
琉璃全身都是火紋過的痕跡,她跪著,趴在母親的屍身上,在沉痛的悲傷,也只能化為哭聲,熔化在錫安的濃焰灼火之中。
殺了陳氏,也是胡胡兒的想法,是他向塔塔爾提議,與其殺了琉璃,不如殺了陳氏。
胡胡兒是這樣想的,
比起自己,琉璃更在意母親的性命。只要殺了她的母親,並且讓琉璃知道她的母親是因她的背叛而死,如此以來,琉璃終其一生,都將受到心靈上的痛苦折磨,生不如死。
而且,若琉璃的母親,真的如老崑崙汗所說,是獨孤文德的生母,在獨孤文德的眼前,殘忍地殺了她,也能稍稍解了自己和塔塔爾,兵敗於錫安的心頭之恨。
熊熊烈火之中,文德總算想明白了這一層。她雙腿發軟,無力地跪在地上,右手握著拳頭,不斷捶著地,手背上都是鮮血。
輸了......
這一次,自己徹徹底底的輸了......
文禮不捨地看著,壓抑不住心裡的滿腔憤恨,還有不甘心,他仰起頭,大聲吼著塔塔爾的名字。
塔塔爾,今日之仇,我獨孤文禮此生永不會忘,必會讓你血債血償......文禮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在內心對天發誓。
強光已經沒有先前那樣多,那樣強烈。看來趙顧是順利抓到了那些,隱藏在四周的北耳彌士兵。
錫安城的火勢,總算控制住了。趙顧抓到人,立刻趕了回來,等火全都滅了後,向文德稟報,清點損失。
根據趙顧的陳述,有一萬以上的軍匹被燒死,錫安大營內,除了僅剩的幾處偏遠營帳,其餘的重大建設幾乎全毀,可說是損失慘重。所幸,人員方面,並沒有太大的死傷,只有千名的軍士死於此次大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有千名......文德表情漠然,她認真聽著趙顧的稟報,原本沒什麼變化的神情,在聽見趙顧說到這句話時,皺了眉頭。
自己的一個失誤,一個不察,就讓這麼多的將士,失去了寶貴的生命。他們的家人,在得知死訊後,又該如何得哭泣。
文德見慣戰場上的死傷,過去總以為自己已經看透生死,面對手下將士的死亡,她不會想這麼多。
但是這次,在為了這些身亡的人們哭泣的人中,有著琉璃,有著文禮,也有著她自己。
琉璃......想到她,文德的心,有如被好幾個技巧純熟的屠夫,用著他們手中磨得鋒利無比的砍刀,如庖丁解牛一般,一片一片地切下她心頭上的肉。
琉璃是這樣信任自己,對自己可以替她從塔塔爾的手中,救回母親,深信不疑。
文德沒有臉面再見到她,也沒有臉面再見文禮,或是再見到任何人。她把自己關在錫安城的小房內,足不出戶,不吃不喝,什麼人都不見。
獨孤文德,六歲被立為太子,十八歲登基,在她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遭逢過這麼大的失敗。再高的自尊和自傲,都付之於無形,這次文德付出的,是連她自己,都還無法承受的慘痛代價。
文德把自己一關就是十多天,無論趙顧和文禮在門外說了什麼,喊了什麼,文德都沒有回應。
文禮看在眼裡,焦急的很。
文德此刻的心情,文禮再明白不過,他心裡的悲痛並不亞於她。但文德是一國之君,她身上背負著大魏的百姓,她豈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喪志,這樣消沉下去。
文禮沒辦法了,把文德的情況,全都寫在信上,派人交給了宮裡的姑母。
錫安大火,出了這樣大的事,軍報自然是立刻就送回了大涼。安康在宮中,好幾日前,就到文德在錫安大敗的消息,向傳令弄清楚事情的經過。
到軍報,她的心本就已經七上八下,現下又接到文禮的信,對文德的反應,安康雖然不意外,但也實在坐不住了。
幾天後,安康的馬車就出現在了錫安。但是,她沒有直接去找文德,而是先去見了琉璃。
琉璃在房裡,和床榻上的母親一起。
“琉璃”
門沒關,安康在門外輕喊一聲,走進房中。
琉璃沒有轉頭,只是等安康走到她身旁的時候,小聲回了一句“長公主”。
琉璃的右邊臉頰,看得出受到嚴重的火紋,滿是皺褶的死皮,完全毀了她原本如花羞月的容貌。安康因為已經從傳令口中知道過程,有了準備,所以臉上沒有驚訝的神色。
琉璃對自己毀去的容貌一點也不在意,只是木然地呆望著床前。
安康移開眼神,看向床榻。
她應該就是陳氏......不會有錯,即使五官被燒得變形,難以辨認,安康還是從她嬌小的身軀和纖細的手腕,認出了她。
只是她看上去,太慘了,安康無法想像,陳氏死前,究竟有多痛。
安康跪在地上,對陳氏行了一個大禮。
“娘她,最後笑了。”
琉璃好幾天沒吃東西,她的聲音裡一點氣力也沒有,她看著安康對陳氏跪下行禮的背影,氣絲般地說道。
安康沒回她,還是跪在地上,閉著眼,雙手合十,口中喃喃唸著祝禱之詞。
“長公主,為什麼娘會笑,被火那樣燒著,應該很痛吧......” 琉璃的語調,聽不出絲毫的高低起伏,經過這幾日,她已經連哭都不哭了。
安康唸完了祝禱之詞,又磕了一個頭,才起身站起。
“本宮想來,你的母親,是因為想到你自此以後,再不用受到塔塔爾的脅迫,才會在死前,露出笑容的吧。”
安康的話,讓琉璃抬起了頭。“我?” 她問。
安康坐在她的身旁,思著許久,開口說,“琉璃,本宮不是你的母親,也沒有為人父母,你的母親想什麼,本宮也只能是猜想,”
琉璃很年少,在安康眼中,甚至還只是個孩子。但即使是跟一個正逢喪母之痛的孩子說話,安康都想盡量把話說得清楚,而不是含糊地應付打發過去。
“本宮只是覺得,沒有一個母親,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女,為了自己,而一輩子受人脅迫。”安康看著琉璃,一雙如琉璃珠般透澈閃亮的眼睛,溫柔地說。
確實沒錯。陳氏一死,琉璃便是重獲新生,至此之後,塔塔爾再無法牽制住她了。
琉璃征著臉,聽完安康的一席話。
她這才明白,原來母親在臨死之前,心裡還是想著自己......琉璃低下頭,摀著臉啜泣。乾了好幾日的雙眸,再次被淚水濕潤。
“娘......”她抽著泣,又跪倒在了床榻前。
“琉璃,本宮能不能帶一個人,來見你,還有你的母親?”
安康覺得,琉璃,和陳氏,無疑是解開文德沉著內心的唯一藥方。可是,雖然文德是皇帝,但要來,還是要得到琉璃的允許才行。
“誰?” 琉璃哭著問。
安康定神地看著她,“皇上” 她說。
皇上兩個字,在安康和琉璃兩個人中間,停留許久。琉璃過了很久,才接下了話。她沒有安康預想的責怪之意,而是輕輕點頭,看著安康。
安康一征,那是多麽成熟懂事,多麼堅強的一雙眼睛。
安康起身走向她,“琉璃,本宮謝謝你。” 她對眼前不過十七歲的女子,有著無法言喻的感激和欽佩。
文德沒過多久,就和安康一同,來到了陳氏的屍身前。
比起陳氏,文德先看到了琉璃。
琉璃的外貌已損,文德在大火那天便知,但當時正是傷口紅燙之時,尚未結痂,現在看上去,更顯得可怕許多。文德看在心裡,覺得自己的罪孽又多加深了一層。
她避開了琉璃的眼神。
見文德這樣,安康看了琉璃一眼,把文德和她留在房中,自己走了出去。
“琉璃,對不起。”
沈默了好幾天,這是文德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對不起......文德覺得自己有好多句的對不起要說,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文德原本一張清秀俊美,滿是英氣的臉龐,不過幾日的時間,便瘦削了下來,看上去全是頹廢委靡的氣息。
尤其是一雙眼睛,被悲傷所籠罩,失了神采,哪裡還留有,過往的深邃有神。
琉璃已經從文禮那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有母親的身分。所以,對於文德這樣的悲痛,感同身受,也十分不捨。
文德跪了下來,對著床上的陳氏,行著大禮。
“母親.......娘......” 文德哭著,“女兒不孝,才讓你這樣痛苦......”
文德悔恨地說道。
要是當時,聽從安康和文禮的建議,三思而行,從長計議,或許母親就不會死了。
“皇上,” 琉璃看文德這樣痛苦,心像是也被人被捏著,扶在了她的身邊。
“娘不會怪你的。” 琉璃說。
“朕知道,沒有人會怪朕,” 文德不願站起堅持跪著,“因為朕是皇帝,大魏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怪朕。”
琉璃不语,转过身,一掌打在文德的臉上。她没想到她在母亲死後,竟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琉璃打完,手還在顫抖。
“你打吧,朕知道你心裡恨朕。” 文德一臉悲傷地看著琉璃。
琉璃的手再次舉到了空中,但是這次,沒有落下。
“我不打,因為現在的皇上,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獨孤文德。” 琉璃放下手,嚥下了一口氣,對她說道。
琉璃想到盈春閣的那一晚,文德的溫柔,和身為太子的自信,
“孤,是大魏太子,獨孤文德。”
當時的文德,是這樣向自己報上名號的。
多麽意氣風發,雖是女子,但文德身上散發出的風采,一點也不遜於男子,除此之外,還更多添上一分柔情。
她只一眼,就擄獲了琉璃。
而現在,跪在琉璃眼前的文德,卻是因為無法承受失敗,而說著這樣賭氣的話。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的時候,琉璃心裡是失落的。
皇上的妹妹,這樣的身分,她不想要。
但卻因為這個一點也不想要的身分,她必須親手埋葬自己心中,僅存的唯一溫存。
母親的死,琉璃從來沒有怪過文德,更從來沒有想過要怪。
“皇上,” 琉璃說,“你這樣軟弱,怎麼做大魏的國君?” 她看著文德,直言道。
“還有,不止大魏,你想過敬王嗎?他這幾日為了你,都傷透了神了。”
“還有長公主......” 琉璃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聽見琉璃說到安康,文德的臉上的神情,總算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她對你......很好。” 琉璃的心雖然有些痛,但她還是掙扎著說,“你捨得這樣消沉下去,讓這些珍惜你的人,傷心難過嗎?”
文德的雙眼,逐漸恢復了光輝。
“你和塔塔爾之間的仗,不是只打一次,是要打一輩子的,你不為母親報仇,打算就這樣退縮嗎?”
這句話,若當頭棒喝,直接敲在文德的腦門。
“當然要報仇。” 文德沉著臉說。
塔塔爾,這個人,無法原諒。
她走到陳氏得屍身面前,再次跪下,對她說道,“母親,女兒獨孤文德在此,向您發誓,一定會把這樣殘忍待您的人,碎屍萬段。”
說完,文德起身,對琉璃說,“琉璃,你若是願意,就留在大魏,留在朕的身邊,如何?”
琉璃看著她,文德終於又恢復了那雙深邃的眼睛。除了过往的深邃柔情,如今的她,更显得炯神坚毅。
“朕會照顧好你的。” 見琉璃不說話,文德再說了一句。
文德說照顧她,本的是手足之情。但琉璃聽在耳裡,多了一分別的感動。
“恩” 她輕聲答應了文德。
文德抒了口氣,久違的笑了笑。
“那明日,就跟朕一起回宮。”
文德重新振作起神,下了自己在母親死後的第一道命令。
※※※※※※※※※※※※※※※※※※※※
第二卷完
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读者。
(深深一鞠躬)





大魏长歌 第45章
元隆七年。
自火烧锡安,已经过了五年。
在这五年间,整个大魏,由上至下,记取教训,众志成城。
独孤文德,这位二十五岁,大魏第二十四世的皇帝,励图治,与民休养生息,在与朝中众臣的齐心协力之下,将大魏的国势再次带向高峰。
这一日,大凉城内人声鼎沸,家家户户全都出了门,在大街上晃逛着。
如此地热闹沸腾,不为别的,只因今日是大魏皇后的生辰大典。
连城内都如此,更遑论宫里。在宫里,此时为了皇后的生辰所盛大举办的,是比武大会。
大魏民风尚武,每年都会在宫中,举办着各种武艺竞技。但此次比武,之所以众所瞩目,是由於连同皇帝独孤文德丶敬王独孤文礼,以及赵承将军都参与了这次的大会。
这是礼部尚书上官田所提议。
他认为,自锡安大火已过了五年,大魏恢复元气,为了表示朝廷重视武学的立场,不忘前耻,是应该将比武操办的比以往更大规模,并由皇上亲自下场,参与比试,以示看重。
文德采纳了上官田的意见。
同时为了展现对丞相尹国公的看重,才把比武大会的日子,定在了皇后尹续卿的生辰大典上。
所以,在大殿之前,比武大会的会场中,是人山人海。朝臣们蜂涌而至,他们全都挤着人,抢着围观。
因为现在身在场中的,是皇上和敬王。
在宫里办比武,虽然并不少见,但是,皇上和皇上的兄弟,正在互相比划,那可真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了。
长公主独孤安康和皇后尹续卿,并着坐,在高台之上,专心看着。
比武大会,规则十分简单,衣服被划破,或身上见血者,就算输了。
文德和文礼,在刀光剑影中,脚步灵活,挥洒着汗水。
文礼顿身举剑,手一摆,飞步向前,将手中的剑,刺向文德的胸膛。
即使是皇姐,他也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文德幻步侧身,闪过文礼的突然一击。
正当众人以为,皇上顺利闪过时,文礼巧妙地将剑身一转,往文德的後脑砍去,眼见就要刺中文德。
高台上,安康和续卿同时撺紧了衣摆。
文德眼见躲不过,重心朝後方倒下,右手往地上一撑,在空中翻了一圈,双脚重新落在地上。
文礼的剑,差一点就擦过文德的脖颈,发丝掠过她眼前,长发落在了肩上。
“好!”
“真漂亮!”
两人如此的一次来回,众人看在眼里,忍不住高呼。
文德看着地上的几缕发丝,“文礼,你进步了很多。” 她赞许地说。
文礼嘴角一扬,默默微笑。
开什麽玩笑,自从母亲死後,他日夜苦练剑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杀了塔塔尔,为母亲报仇。
文礼勤奋练剑,是为了什麽,文德当然知道。
看来文礼是下过一番苦功.......文德心想,她把肩上的长发向後一甩,重新站好身子,不让自己露一丝破绽。
“上官大人,这样算不算是本王赢了?!” 文礼一脸得意的问。
“上官田,头发也算吗?” 文德皱眉反问。
问归问,文德和文礼没有松了架势,仍旧是看着彼此,举剑相对。
上官田摇了摇头,“不算。” 他说,转头看向文礼一边,“敬王,按比武大会的规则,是要见血或损了衣....服的。”
上官田话没说完,文德已经一步踏向前,朝文礼杀去,眼中掠过的,是足以照耀大凉的朝阳旭日之光。
文德的剑,既快又直,文礼连防备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勉强将手上的剑挡在自己身前。
文礼......你太天真了......文德的嘴角,露出她那微微邪气的一笑,随即轻巧地将手腕一转,
锵— 文礼手上的剑被打向空中,转了几圈,在众人的惊叹声之下,落在了地上。
文礼动都没动,只能张着嘴,呆愣站着。文德站在他身前,举剑,轻轻滑过文礼腰间的系带。
系带飘落在地。
“胜,独孤文德。” 上官田大声喊着。
“好啊!” 围观者无不喝采。
安康和续卿在上,虽然武艺不,看不出其所以然,但仍可以感觉出两人战的,都笑着。
文礼捡起地上的剑,“皇姊,你使诈.......” 他看着文德,不服气地说。
文德剑,把耳边散落的发丝勾在耳後,缓一缓,“文礼,不要忘了,兵不厌诈。” 她微笑说道。
文礼拿剑柄,敲了敲自己的头,“臣弟受教了。” 他苦笑说道。
文德坐回皇后尹续卿身旁,眼里炯炯有神,准备欣赏,接下来即将登场的重头大戏。
续卿站起身,是想替文德将落下的长发,重新梳好。
文德示意她不必,“等等还有一场,皇后比完再梳不迟。”
续卿点头,坐回了位子,替文德倒了杯茶。
微热,是文德最喜欢的温度。文德刚比划完,口正乾,不作他想,便一口喝了下去。
安康在旁,瞄了一眼,默不作声。看在今日是皇后生辰的份上,忍下了这一回。
文礼则是回到灵宛的身边,坐在灵宛另一侧的,是朝宣。
朝宣已经是个七岁大,足见英气的大男孩了,他看着输了的文礼,不发一语。
“怎麽了,你对你爹有什麽意见?” 文礼看朝宣这副怪样子,不耐地问。
“没,只是觉得......方才爹应该可以往右闪过的......” 朝宣悠悠地说。
那副样子,文礼看上去,气的想一脚踹向他,最後好不容易忍住,叹了好大一口气。
还是女儿可爱.......文礼看向坐在灵宛身上的朝定公主,慈父般地笑着。
朝定公主不知道父亲正看着自己,她睁大着眼,一本正经地看着场下。
文德和朝定一样,对周遭人的眼神浑然未觉,她和朝定看向的,是同一处。
夕阳西下,比武大会已接近尾声。场中站着的,其中一人,如所有人的意料,是将军赵承。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另外一人,竟是他的夫人,上官荻。
上官荻,礼部尚书上官田的女儿,就是文德赐婚给赵承的女子。
文德真没想到,上官荻的剑术竟然这样好,一路击退不少强将好手,杀至赵承面前。
“赵承,上官荻,” 上官田喊着,看了两人一眼,“开—” 他宏亮的声音飘荡在正殿外。
只要拿了剑,对面站的,就是敌人。赵承一双利眼,盯着自己的夫人,沉着观察。
上官荻,她拿的是双手剑,剑身较一般的长剑为短,也为轻。她两手转动着手上的剑,
“赵承,你不敢攻过来吗?” 她冷笑着,挑衅说道。
两人对峙许久,围观的众臣耐不住性子了,
“赵承,你搞什麽!”
“赵承,你这样还算是个将军吗!”
催促赵承进攻的声音,此起彼落。
赵承不为所动。
上官荻则是先有了动作,她绕着赵承,画着圈子,是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赵承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突然,上官荻朝着赵承快速冲了过来。
赵承看着她,仍然不动,直到她冲到自己身边时,往上一跃。
看到这里,文德喃喃自语,“赵承赢了。”
续卿和安康不明所以,只好继续认真看着。
赵承这一跃,跳得非常高,上官荻抬头,被面向自己的光线遮去视线。
原来,赵承看准斜阳照来的方向,故意往上,跃向了对上官荻不利的一处。
上官荻双手拿着剑,反应不及,只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赵承的长剑落下,将上官荻的袖带,准切断。
“胜,赵承—” 上官田大声喊。
不似文礼和文德的你来我往,赵承和上官荻,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看得不明所以,也觉得不过瘾,
“怎麽这麽快就结束......” 看来是有些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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