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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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皇后策马在前,琉璃和霜月,身为贴身宫女,自然是随侍在後。她们虽然不能近身,但也与帝后二人,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林园很大,若是不知确实身在何处,极易迷失方向,即便是是要寻人,也绝对是寻不着的。
身处偌大的皇家宅院,远远地,霜月看见,紧跟在後,也来到马房的,是长公主的坐驾。而坐驾旁跟着的,是沉香。
琉璃顺着望过去,自是也看见了,但她当作没看到。
“长公主也来了,是来找皇上的吧。” 霜月对着琉璃,低声喃喃道。
霜月说对了,安康是要找文德。
安康在大凉,权势之大,在文德不在地这段日子,安康自然到了些关於北方的消息,加上她从文礼那边又问出了,文德要立朝宣为太子之事。
立太子,是何等的大事,文德没来由地,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安康既知,如何还能安坐在府里,所以她一得知文德回宫,就亲自前来,要向文德问个清楚。
“长公主所为何来,不是我们所可以妄自揣测。” 琉璃好意,提醒霜月。
琉璃和霜月,各自骑着马。从她们的视线望过去,一边是马房,也就是安康所在之处,而另一头,就是文德和续卿,两人同骑一匹马,所在的湖边。
琉璃明白,自然是不能让长公主看见,皇上和皇后。
琉璃往马房看去,沉香不知向长公主回禀了什麽,长公主的坐驾,定住许久後,总算是调了头。看来,长公主也知道这林园难找,是想先回府,或是上正殿里去等着。
眼见长公主的坐驾逐渐远去,琉璃在心中,是抒了口长气。
可是,霜月并不像琉璃这麽想。这麽多年,她陪伴在皇后身侧,皇后受了多少委屈,她都看在眼里。
皇后的淡然,不是不在意,她不哭不闹,不代表心就不会痛。
然而此时,皇后正被皇上抱着,两人骑在马上,看上去很是恩爱。
这无疑是皇后可以扬眉吐气,最好的时机。她想帮皇后,在长公主面前,扳回一城。
“我过去看看。” 霜月马鞭一甩,连一点拉住的空隙,都不给琉璃,就往马房的方向骑去。
糟糕,要坏事了......看着霜月疾驰而去的背影,琉璃拉不住,只能哑然。
霜月骑的快,还没完全抵达安康的坐驾前,沉香就看见了。
琉璃离的远,听不见她们说了什麽,只瞧见霜月往自己的方向,伸手一指。而沉香也顺着她,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没多久,长公主的坐驾,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望向湖边的文德和皇后,明明是个晴朗的午後,可一抹灰黑色的乌云,悄声无息,完全覆盖在琉璃的眼前。
大魏长歌 第57章 信物
“长公主,皇上来了。” 沉香在门外,向安康通传。
“知道了,你先下去。” 安康说。
沉香下去後,文德的脚步声,穿进了院,最後在安康的房门口,停了下来。
夏夜凉风,大凉城内,灯火通明,此刻应正是家家户户,齐聚桌堂,用着晚膳的时候。可安康的房内,沉静如深夜,看不出任何,是要用膳的迹象。
安康见文德站在门外,起身走了过去,“不进来?” 她问。
两个人,站在房门口。
一内,一外。
安康轻靠在木门边,端视着眼前人。
安康一回府,便已沐浴净身,她的身上,自然散发着,属於女子的独特清香。
而文德,她还是方才那件朝服,安康这样的距离,都能闻得出,皇后的香气,还残留其上。
“不用膳吗?” 文德看了看房内,问道。
事情,琉璃都已经向文德禀报,安康看见什麽,文德已然知情。
“为何不换件衣服?” 看着文德两边颈侧的红痕,安康说。
她的眼神,不愠不火,令人无法解读。
文德听见安康所言,也知道她在看着何处,把冠冕拆了,头发一放,盖住了耳际。
“霜月她,” 文德先提到了,这个始作俑者,“已经回到尹府了,皇后让她回去,闭门深省三个月。”
“这些,都不关本宫的事。” 安康对皇后如何处置霜月,一点也不在意。“本宫只想问你,” 安康的双眼,还是那样波澜不惊,连眨,都不眨一下,
“你这样对她,是因为她是皇后,还是因为她是尹续卿?”
续卿问不了的,安康帮她问了。
这个问题,安康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日,自己没有选了尹续卿为太子妃,文德还会这样,对皇后好吗?......
不过,安康也知,尹国公是当朝丞相,女儿又是适婚年龄,以当时的情势看,无论横竖,太子妃都只能是尹续卿。
“还是因为,像灵宛说的,是本宫满足不了你?”
安康府的院内,有着许多的白杨,在阵阵徐风的吹拂下,树叶摩挲,沙沙作响。
很难想像,权倾大魏,为众臣和百姓所仰望,高度仅次於宫里的安康府,夜晚竟是这样的沉静。
安康不像续卿,她的问题,她的目光,文德避不了,也无处可避。
“你想多了,” 文德听见安康後面那句,觉得她说的未有些过了,忍不住地皱眉说。
虽然是从小习武,又在外带过几年兵,但文德无论是脸蛋,还是肌肤,都还是存着十足,属於女子的白皙透亮。
她眉间轻皱,一双眼睛,因内心浓烈的情感胶着,而愈发显得深邃。
唉......安康在心里,轻声叹息。到底是自己心爱的人,安康看文德这副纠结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不得不承认,在这世上,除了文德,自己怕是无法再对其他人,这样深情了。
“先进来吧” 安康对她说,说完,转身走进了房内。
文德闻言,跟在後头,也进了房。一走进,安康立刻替她换了件外衣。
“你要出兵,这件事,打算什麽时候跟朝臣们说?” 安康问道,她把话题一转,决定先说正事。
“明日早朝後,朕会召丞相和太师,上正殿晋见,到时自会同他们二人,宣告此事。”
“恩” 安康点头,“那你,何时启程?”
“明日傍晚,” 文德说,“朕会交代礼部,让朝宣先过继到朕这一脉。”
听见朝宣的名字,安康抬了眼,“太子的事,本宫不同意。” 她认真道。
“为何?” 文德问。
“你要先过继,本宫没意见,” 安康将文德换下的朝服,放在了一旁,“可是立太子,太早。”放好後,她再次重申道。
文德不禁睁眼,
这段话,和续卿说的,是一样的。
“文德,你坦白告诉本宫,这一仗,你心里是怎麽想的?”
文德的思路,安康清楚,她不会无来由的,要立这个太子。十有**,是因为这场仗,在策略上,有着一定的风险
“杀了塔塔尔,直取塔兰。” 说到战事,文德的话中,没有模糊,没有一点迟疑。
“安康,我大魏众将,卧薪尝胆多年,等着的就是这一刻。” 看见安康眼中的担忧,文德缓了缓,对她说道。
大魏与北耳弥,多少年的来回交兵,情势紧张,早已是不可能和平共处。更遑论,如今还牵扯进了,文德和文礼的弑母之仇。
安康是独孤氏的子孙,身上流着的,也独孤氏的血,她自然是不会,在这样的时刻,开口留下文德。只是,她突然可以理解,为何今日皇后的神情,会是这样凝重。
回首多年前,文德也曾在这间房内,向安康辞行过。当时,文德在一片漆黑中,大胆的迎上前,试探安康,向她展示自己的心意。
而现在,还是那间房,安康又站在这里,送她一回。这个文德,还是当年那个文德,可安康,已经不只是她的姑母了。
文德看着她,默然不语,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
“安康,你方才的问题,朕回答不了,” 文德把木盒,交到了安康的手中。
安康接过,打开了木盒。
是枚玉戒。
“这是朕能给你的,如果你愿意,这枚玉戒,就是朕和你之间的信物,”
文德说话,带着柔情,她看着安康的眼神,一如以往,没有变过。
“朕可以答应你,会珍重自己。”
文德的情意,表露无遗,似如雾霭,无声无息,却是浓烈,在深静的房内,飘缪缭绕。
最後,白雾覆在了安康的眼前。
她的泪水,从不轻易落下,可临行前,儿女情长,安康再坚强,也是敌不过。
只一眨眼,傲然的泪珠,就落在了玉戒上。
安康记得,上一回,自己是笑着送她的。可现在,浓意情深,自己是做不到那样潇洒了。
“这枚玉戒,本宫下,” 安康哽咽着,把玉戒握在手中,“等你回来,再帮本宫戴上。”
“恩” 安康的声音刚落,文德便应道。她一步上前,吻着她的眼睛,“别哭了。” 文德轻声说。
安康的心,在文德的面前,彻底融化。
她回吻着她,即使脖颈之上已是她人留下的红痕,安康仍是吻着。
“你下了朕的信物,现在朕要走了,你就没什麽,要交给朕的吗?” 文德被她搂着,轻声问。
既然是信物,便是要两人都有,才算的数。
其实文德也不是真的要向安康讨,只是见她这样不舍,想说个什麽,先止住眼泪再说。
玉戒,文德拿的突然,安康没有准备。她摇摇头,想不出身上有什麽,可以回送文德。
文德笑了笑,“那不成,一定要有个东西才行。”
她的眼神,在安康房内,随意搜寻。
“明明这个就不错,” 文德放开安康,走到了桌案边,拿起桌上的一个香囊。
那个香囊,是安康自小用到大的,而香囊上绣着的,是一对鸳鸯。
“这个香囊,就给朕吧。” 她回过头,跟安康说。
玉戒和香囊,怎能相提,更何况那个香囊,也不是自己绣的,安康不愿答应。可一时一间,她也想不到,比这个香囊,更好的信物。
文德自然知道她的思量,但也不再说,把香囊直接放入怀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琉璃。
“皇上,锡安来人,正在正殿外後着。” 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得出急切。
“安康,朕先走了,” 文德的话,匆匆飘过,“你在大凉,也要保重自己。”
踏出房门前,安康替文德披了件大衣,最後一次地吻了她,
“不管发生什麽,本宫一定会等你,让你亲自,替本宫戴上这枚玉戒。” 她俯着文德的肩,坚定地说。
“知道了。” 文德笑回,随後转头,与琉璃一同穿过了院,上了回宫的马车。
待马蹄声远去许久,安康才走回房中。她把玉戒放回了木盒,想了想,将木盒用丝袋装着,先放在了枕旁。
别过安康,在回宫的马车上,文德把香囊自怀中取出,摊在手中,凝神呆望许久。
突然,无视於正在行进的马车,她拔出腰间的佩剑,挥过自己耳旁,散着的细直长发。
不作声地,将头发放入了香囊内。做完这些,她才又将香囊拉紧,重新放入怀中。
琉璃在旁,安静看着,不发一语。
大魏长歌 第58章
青兔运着私马,欲将文德的密函,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武儿别的手中。
按往常一般,他透过几个早已买通的守卫,混进塔兰城中,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待着。
没有月光的深夜,在街道的阴暗处,青兔只等了一会儿,一个人影,飞梭穿过他的眼前。她身穿黑衣,飞快一闪,欲从青兔的手中,接过信函。
不见暗号,青兔握着信,没交出。
身穿黑衣的女子,没有从青兔手中夺得信件,停下轻步,在暗巷内,站直了身。
两人相视而立。
黑暗中,一丝月光,纵云而出。
“青兔!?”
即使青兔的脸上蒙着黑巾,眼前这个身穿黑衣的女子,似乎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这个出声女子,显然不是灵花。
身分泄漏,青兔何等反应,他立地弹起,朝着自己的下方一看。放眼望去,至少有五六个彪形大汉,自四面八方而来。
“青兔,果然是你。” 身穿黑衣的女子,抬着头,对青兔大声喊道,在青兔的眼前,她脱下了罩着自己脸面的黑衣。
其实不需要多此一举,这个声音,青兔早就认了出来。果不其然,就是北耳弥的公主,天瑰。
一刻钟前,灵花原本还站在这里,等着青兔。可天瑰,暗中跟着,逮着机会抓了人,再装成是她,候在这里。
天瑰原本只是好奇,是想看看,灵花究竟是在等着谁。
谁知,竟钓到一条大鱼。
青兔的武艺高强,天瑰自知不是对手,“来人,把他拿下,别让他跑了。” 她对着周遭,迎上前来的几个大汉,下令道。
青兔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依他的武艺,应是能够全身而退,可信.......青兔知道这封信的重要,他是一定要交到,皇上安插的刺客手上。
若是交不出去,信的内容也绝对不能,走漏了出去。
那几个大汉,也不是好惹的,各个都是高手,青兔这样一分神,失了先机,寡不敌众,是逃不掉了。
这样的情势,青兔很快就判断得出,他自知已无法逃出,当着天瑰的面,把信一揉,吞了下去。
“你......” 天瑰气着,还没说出话,便见青兔以迅雷之速,拔出身上的短剑,往自己的胸口,毫不犹豫地,一刀刺了下去。
这一整段的过程,不过眨眼的功夫,而青兔,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
“你们,快来替本公主抬着,不许让他死了。” 天瑰见青兔往後一倒,胸前满是鲜血,不禁惊道。
她冲上前,看着昏在地上的青兔,撕下衣襟,往他的身上一绑,是想先止住了血。接着,再从怀中掏出可以治创伤的药,稍微涂在伤口之上,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天瑰作完了动作,让几个大汉,抬起青兔,连着刚抓到的灵花,一同往塔兰的王宫而去。
武儿别,躺在床上,她等了半天,没等到灵花回来,心觉有异,警觉着神,不敢放松。
在她身旁躺着的,是塔塔尔。两人刚完事,塔塔尔气力放尽,在武儿别的床上,睡得深沉。
接信的夜晚,只要灵花没回来,武儿别的思绪,便有如一条紧绷的弦,不敢有丝毫大意,任何一点点的拨动,都会让她倏地而起。
就像是在回应武而别的紧张一般,她没等到灵花,反而是听见一大群人的脚步声,莫名靠近,除此之外,还有他们明显是压着,互相交谈的声音。
而且来者众多,全聚集在了门外,只是他们似乎是在打探房内的情况,没有立刻破门而入。
身为一个细作,遇见这样的异状,武儿别当然察觉的出,是发生了什麽。
“怎麽了” 不平静的夜,塔塔尔警醒,起了半个身,问向武儿别。
武儿别的身手俐落,她掏出藏在床下的匕首,直接放在塔塔尔的咽喉前,
“别动” 她冷冷道。
塔塔尔一惊,看着武儿别,“你要杀本汗?” 到底是昆仑汗,他没有惊慌,沉着地问。
从武儿别拿着匕首的态度,塔塔尔看得出,很是熟练。更可怕的是,她的脸上,还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
“大汗!” 门外喊着的,是胡胡儿的声音。
“进来” 塔塔尔看着自己喉前的匕首,阴沉地回道。
听见塔塔尔的回应,胡胡儿和天瑰,带着一大群人,推开了门。
“灵花呢?” 他们一进门,武儿别就问。
胡胡儿,看着武而别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还有她紧贴在昆仑汗喉前的利刃,“你先放手。”他应声说道,房内的情景,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听他这样回答,武儿别不作声,把匕首往塔塔尔的喉咙,轻轻一划。
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武儿别,你好大的胆子。” 塔塔尔这样逼着,狠瞪着她,愤怒说道。
“最後一次,灵花呢?” 武儿别看都没看塔塔尔一眼,她又问胡胡儿。
“带上来” 昆仑汗在武而别的手上,胡胡儿没办法,对着身後的侍卫,命令道。
用不了多久,灵花,嘴中绑着白布,身旁两个侍卫拖着,被带了上来。她没有挣扎,只是站在武而别的身前,看着床上的她。
这个眼神,无比坚定,视死如归。
只这一瞬间,武儿别的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她的手腕,轻力一使,匕首转向,往塔塔尔的喉咙,直接刺下。
连刀光都没来的及闪过,武儿别手中的利刃,便刺穿了塔塔尔的咽喉。
塔塔尔的身材,壮硕魁梧,武而别的一刀,竟还无法致他性命。塔塔尔摀着喉咙,倒在地上,咳着声,说不出话,鲜血自他的指缝间,不断流出。
“护驾!” 胡胡儿惊声喊道,侍卫见状,全都冲了上去。
灵花,不知何时,解开了绑住双手的粗绳,她赤手空拳,挡在武儿别的面前,拖住侍卫,争取更多下手的时间。
武儿别见塔塔尔还没死,再次举起了手上的匕首,往他的胸口,又是一刀刺下。
挨了重伤,塔塔尔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也剧烈起伏。
“大汗!”
“汗兄!”
胡胡儿和天瑰,同声大喊。
天瑰等不住了,她快步上前,胡胡儿跟着她,也往塔塔尔的方向,冲了过去。
灵花的手中没有武器,是再挡不住,而侍卫的剑,无情地挥了过来。她自知闪不过,没有眨眼,只对武儿别,喊道一声,“我先去了。”
随即,血溅而出,灵花的人头,落在了地上。
武儿别没有回头,她知灵花已死,只剩这最後一次机会。她抬起手,瞄准塔塔尔的心窝,用尽全力刺下。
这一回,武儿别手中的锋刃,确实地刺穿了胸膛。只是,倒在她眼前,胸口冒着鲜血,脸颊逐渐发白的,不是塔塔尔,
是胡胡儿。
胡胡儿整个人,覆在塔塔尔身上,替他承受了,武儿别这致命的一刀。
天瑰见胡胡儿身受重伤,征住了,不自觉地摀住了口,却叫不出声。
塔塔尔目睹一切,倒在地上,瞪着武儿别,他奋力地举起手,往武而别的身上,用力一指。
房里的侍卫,到昆仑汗的命令,迎上前,要抓住武儿别。
“不需要你动手。”
武儿别还是那样,澄亮不惊的双眼,行刺失败,她举起匕首,脖子一抹,彷佛对自己的生命没有一丝留恋,果决地,跟着灵花而去。
“快叫大夫......” 天瑰没有心思理会武儿别,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两个男子,颤抖着声,对侍卫说道。
塔塔尔虽然身受重伤,但还能靠在墙边,一手摀住胸前的伤口,喘着重气。
可是,胡胡儿......他因为失血过多,全身都在发抖。
天瑰走近,跪在他身旁,胡胡儿已经说不出话,只剩一双眼珠子在转着,看向天瑰。
天瑰伸手一摸,他的身体,已经失了应该有的温度。“胡胡儿......” 她哭声,握着他的手,唤着胡胡儿的名字。
天瑰自己也算是半个大夫,她知道,胡胡儿伤得太重,是撑不到大夫来了。
胡胡儿没有挣扎太久,他最後看了天瑰一眼,眉间一皱,停下了呼吸。连遗言也没来得及说,双眼一闭,过没多久,天瑰握着的手,就全是冰的了。
大夫来了,昆仑汗塔塔尔,负着重伤,在大夫的救治下,总算缓了过来。
房间里,鲜血洒溅,到处是血腥味。
三具冰凉的尸身,倒在地上,而其中的一具,是北耳弥的左贤王,胡胡儿。
昆仑汗塔塔尔,他极为阴冷的眼神,扫过房内的一片鲜红,和天瑰一样,最後停在了,左贤王胡胡儿的身上。
“塔塔尔,等你当了大汗,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幼年的胡胡儿,坐在一颗大石头上,爽朗的笑着问。
“当然是直取大凉,灭了大魏。” 塔塔尔拉着弓,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过第一件事,就是命你,做我的左贤王,”
“我北耳弥的马蹄,一定会踏过大魏的城墙,独孤氏的皇帝,终会臣服於我们,跪在我们的眼前。”
塔塔尔瞄准天上的飞鹰,一箭射出。
“好,我一定会帮你,杀了那独孤氏皇帝,灭掉大魏。” 胡胡儿看着天空,那只向下掉落的飞鹰,大声说道。
还记得,那是他们七八岁的时候,在塔兰的草原上,发下的豪语。
而如今......看着胡胡儿冰凉的尸身,塔塔尔的双手,紧握着拳头,连双唇,都气到在发抖。
大魏长歌 第59章
武儿别的行刺,在她自己看来,是以失败告终。可对大魏来说,却不见得是如此。
左贤王胡胡儿,是塔塔尔身边最重要的谋臣,他还这麽年轻,又这麽有为。这几年,塔塔尔纵情酒色,北耳弥全境上下,几乎是他一个人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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