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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这时,沉香在外通传,说是敬王来了。文礼是因爲灵宛怀着孩子,不放心,才亲自来接她。
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文礼还是这样小心......灵宛和安康,相视而笑。
“侄儿见过姑母。” 文礼一走进来,就先向安康行礼。
时候不早,灵宛也实在坐得够久,安康只稍微叮咛了些,就让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回府。
只是,文礼和灵宛还没走出大门,安康府大门口的掌事,带着一身戎装的传令,就快步穿进了院。
传令手上拿着的,是锡安来的军报。
“灵宛,你先回去。” 文礼看着传令,与自己擦肩而过,脸色一沉,对灵宛说。
“恩” 灵宛知道事情轻重,转身上了马车,先回府去。
文礼在院内,等了好一阵,待传令退下後,他得了安康允准,才进到宣室。桌案上放着的,是方才呈上的加急军报。
封缄已拆。
“姑母,锡安有消息?” 文礼转头,问到安康。他的神色,不见焦急,似乎对军报的内容,已然有底。
安康站在窗边,没说话。她看了看桌案,意思是要文礼自己去看。
文礼走上前,拿起,一眼便看完,脸上还是没有什麽意外的神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康从文礼镇定的双手中,取回军报,她揉着额侧,又将内容,从头到尾,重新看过一次。
亲征......这军报上的,真真切切,是文德的字迹。另外,跟着军报传来的,还有文德一封亲笔的私信。那封私信,安康握在手中,没有让文礼看见。
“你二人早就说好了?” 她看着文礼,又问。问话中,不带任何情绪。
文礼还是不作声,他呆然地看着安康,是默认了。
“难怪,急着要立这个太子.......” 安康的心,本就悬着,如今全都揪在了一起,她无力地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喃喃道。
“姑母.......” 文礼见她不好受,站在一旁,担心地说。
安康原本还在沉思,听见文礼说话,抬头瞪了文礼一眼。
文礼赶紧住口,不敢再说。
凝重的空气,於房内集结,无声至极,文礼几乎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在这样静止不动的画面中,只见安康突然伸手,点起手边的蜡烛。意思明显,未消息走漏,她想把军报烧了。
蜡烛点燃,可安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这样的举动,文礼全都看在眼中,他心里清楚,姑母为何迟疑。
皇姊亲征......这份军报,除了姑母和自己,怕是还有一人,应该要让她亲眼看过,知悉此事。
“文礼,你亲自去皇后殿,通传皇后,说是本宫有事,让她来本宫的府里一坐。”
正如文礼所思,安康最後还是回了手。她灭了蜡烛,把军报握在手中,对文礼一声令道。
“侄儿立刻就去。” 文礼应声,飞马疾驰,用最快的速度,前去通传。
文礼走後,安康在房中,望着手上文德送来的私信,陷入思酌。
皇后......安康把私信折起,然後起身,取出放着文德玉戒的木盒。她将折好的私信,和玉戒一同,在盒中。





大魏长歌 第62章 两人(二)
文礼快马,只一个多时辰,皇后的坐驾,就停在安康府的大门前。
她下了马车,一个眼神也没多留,走在文礼之前,快步而进。
急促的脚步声,没有迟疑,直接就来到安康的房门前,续卿踏了进去,一刻也没有犹豫。
文礼的步伐,则是停在了房门外。
“出事了?” 房内传来的,是皇后的声音。
皇后说话,一向是柔和轻声,可此时,文礼听得出,她的话中是按捺了紧张的情绪。
“没有,你先别多想。” 安康等了许久,待续卿进门,她便一步上前,将房门掩上。
确认房门确实掩上後,安康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皇后。
文德离宫,不过一个多月,续卿瘦了,人也憔悴了。
是因为挂心。
即使内心无限牵挂,可在他人面前,却仍要故作坚强,这样的等待,有多煎熬,安康懂得。
她没有冗言安慰,只是走近了几步,然後把军报交给了续卿。
续卿双眉紧锁,接过军报。
她听到文德没事,是稍微地松了口气,可一颗心还是提着。她拆过封函,在安康面前,照着摺痕,把军报摊开。
整份军报,写了许多,可和安康同样,续卿的双眼,略过那些,最终只停在了,文德亲征的这几个字上。
她的双手颤抖,霎时间,难以承受。
“说是亲征,但只是後压,主力是赵承,有他在,文德应该不至於会出事的......”
文德亲征,心中所爱,身在刀枪无眼的沙场,这样的纠结,安康感同身受。她见续卿如此,再无法忍得,出声宽慰。
只是,安康说什麽,续卿一个字也没来得及听,她顿时失了气力,站都站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续卿!” 安康一惊,连忙去扶,“文礼,快去传柳远!” 她对着门外喊道。
突然有这样大的动静,原在门外守着的文礼,也把头探进房内。
见皇后晕厥在地,也是征住。
“别愣着,快去传!” 安康说完,没空理会文礼,她把沉香也唤进,两人一同,将续卿扶上了床。
皇姊不在,皇后又没了意识,是何等紧急,文礼没敢再耽搁,“备马”他大喊了一声,只眨眼间,又跑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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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用午膳的时辰,日头最烈,太医柳远,跪在床边,枕着皇后的脉。他年过五十,双鬓已白,可一双眼睛,仍是那样凝神专注。
“如何?” 文礼在旁,等不及问。
敬王的问话,柳远没有回应,他还是专心,空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手起身。
“皇后昏厥,是一时缓不过,气急攻心所致。这倒无碍,臣开些安神的方子,喝几天药,就能好全。”
太医柳远,得了结论,用着一如以往,还是那样沉稳的语调,拱手说道。
“只是......” 柳远顿住,皱起眉头。
太医的话,往往是那句“只是”之後,才是关键。文礼的眼睛,盯着柳远,就怕漏听什麽,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只是,皇后这些日子,过於劳累,加上忧思过度,身子虚弱,等皇上回来,是需要好好调养。” 他缓和地笑了笑,慢慢说道。
柳远的话,文礼没听明白,“皇后的身子是怎麽了,为何需要皇姊回来,才能调养?” 他直觉奇怪,连声问着柳远。
安康在旁看着,虽是不语,但文礼的这个问题,她也想问。方才柳远的一席话中,确实存有语病。
柳远低头,是在沉思,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眼神却是看向了安康。
安康被他看着,身子莫名一震。
“无碍无碍,” 他摆了摆手,对眼前不明所以的两人,行礼说道 ,
“皇后现下是睡了,臣开个药方,等皇后醒来,请长公主让皇后照着方子喝下。” 明明是有什麽被看了出,可柳远像是决定不往下说了。
文礼看了看安康,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安康和文礼,都是从小被柳远看着长大,对於自己的专行,柳远向来直率敢言,连当初先皇病重之际,让他预估所剩馀命,也未曾有过迟疑。
如今,柳远会是这样反应,安康和文礼都能明白,八成是皇后的身子,有了其他的什麽。而柳远不说,是为求慎重,他是要等文德回来,亲自向文德禀报。
既然知其所以,两人也没再追问,等柳远开完方子,叮嘱几句後,安康便让文礼送柳远回宫。
沉香为了备药,也跟着出了门。
安康一个人待在房内,她看到床上,明明是睡着,却是双眉紧锁的皇后,心情很是复杂。
我见犹怜,这样的绝好的女子,病卧床榻,连安康自己看上去,心都要先碎一地,就更不要说文德了。
她坐在床缘,叹了口气,取出袖帕,替续卿拭去额上冒出的汗珠。
这一刹那,安康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倏地起身,交代了门外几句。
正值夏日,又是午後,房内有些闷热。在安康的照料下,续卿轻喘着气,微睁开眼,总算是醒了过来。
这是长公主的床榻......她不需花多大的心力,就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因为床榻上,有文德的香味。
“先躺着,别起身。” 安康没有等在床边,而是坐在了稍远的桌案旁。续卿听出,她柔和的语调中,带着些许强硬。
桌上放着的,是沉香刚热好的汤药。
见她醒了,安康端起桌上的药碗,坐到床缘,“柳远说了,这药你一醒,要立刻喝。” 她拿起汤匙,放在唇前,替续卿吹了吹。
“不敢劳烦长公主,臣妾自己来。” 续卿是刚醒,她话说的轻飘,可眼神却是坚决。
安康听了,也没坚持,点了头,就把药碗过给了她。
续卿自己喝着,不发一言。
安康也是,默不作声。
汤匙轻触瓷碗的响声,在无声的两人之间,显得格外清脆。
“那封军报,长公主可以给臣妾,再看一次吗?” 续卿喝完了药,将药碗放在一旁,开口说道。
她的话,看似是问句,可语气中,一点也没有问话的意思。
这个要求很合理,安康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把药碗放回桌案,取过军报,放在床上,续卿的身边。
“谢过长公主。” 续卿拿起,向安康谢道。
方才晕得快,没来得及细看,这一回,她拿起军报,严严实实地,把上面写的一字一句,都看得仔细。
两人之间,仍是无声。
“长公主,” 如利刃般划过房内的,是续卿沉静的嗓音。
“文德送来的,只有这封军报?”
她眼神一抬,没有拐弯抹角,一句话果决,直接地射向安康。
安康坐在床边,对於这句问话,没有闪躲,却也没有回应。她看着续卿,眼中瞬时起了些波澜。
果然是瞒不过......安康对於皇后会有此一问,并不感到意外。她在心中,佩服皇后的细心。
那封军报,在空白处,印着微微的字迹。会有这样的印迹,是因为文德在写私信的时候,把写好的军报,放在信纸的下方,墨水透过,才印上的。
这是文德从小写东西时,就有的坏习惯,改了好久,都没能改得过来。
这样的细节之处,安康是她的恋人,自然清楚,可除了安康,大概也只有皇后,能够察觉。
此时此刻,安康可以明白确定,对於文德的情意,皇后毫无疑问,是和自己站在相同的高度上。
“是有一封私信,” 她直接道,
这麽多年了,皇后和自己恋的,一直是同一个人。在这样昭然可敬的情意面前,安康没有丝毫想要欺瞒的意思,
“可这封私信,无关朝政,是文德给本宫的。”
安康知道,皇后对文德的情意,非常深,一点也不需要自己对她怜悯。所以,即使皇后刚醒,安康还是在她面前,把话说的明白。
“恩” 续卿轻回,没有反驳。
文德的怀香,盈满於长公主的床上,还有被中。这个府邸,是文德和她幽会的处所,这张床,就是她们的恩爱之处。
私信的内容......续卿知道,自己虽是皇后,文德的正妻,可却是拿不出立场,再往下去多问什麽。
“文德没事就好。” 续卿思了许久,删来改去,最後说出口的,还是这句。
她想下床,可被安康伸手,压了回去。
“霜月,” 安康坐在床缘,又替她拭去了些汗水,“本宫已经派人,去接她回来,此时,应该已经在宫里了。” 她看着躺在枕上,清瘦许多的续卿,和缓地说道。
“霜月犯错,理应受罚,长公主无需如此......”
续卿话没说完,便被安康按住了肩。
是让她停下。
安康停了擦拭,“不要再这样逞强了,” 她暗着声,对续卿说,
“你要是出了什麽,文德会难过的。”
此话一出,续卿征了。
你要是出了什麽,文德会难过的......安康话中的意思,续卿再清楚不过,仅仅是三言两语,却是承认了自己,在文德心中的地位。
可她不明白,为何长公主会突然有这样的表示。
安康会如此,当然是因为文德的那一封私信。安康把唇都咬出了印痕,她像是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对床上的续卿,说出这段话。
文德的信上,是这样写的,
安康:
亲征之事,莫要挂念,朕心予你,定能永安。
朕不在,皇后殿中,庶务繁杂,若你允准,霜月可先停了思过,待朕回到宫中,再会罚她。
—文德
五十个字不到,却有一半以上,是在关心皇后。
出征当前,连霜月这样的小事,都还记得写了进来。
独孤安康,拥着倾国之貌,身为独孤氏,她此生注定是位於天山顶峰的女子,为众人所仰望。
可在情字面前,想到文德的深邃,安康再高傲不凡的自尊,再不容人侵犯的傲气,也如初春的融冰,化作柔情,流向了她的双眼。
近看过去,深沉的彷佛见不了底。
虽说文德的语气,只是附带一提,信中也没真的提及皇后,但字里行间,已足以说明,她的心中,是有她的。
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续卿,虽是明白这个事实,可她再怎麽努力,怎麽样就是无法,将这封信的内容,对她说出。




大魏长歌 第63章
由赵承所率的六万主力,自离了锡安,往前行进三百里,便不再低调而行,按照计划,挟风行草偃之势,朝着北耳弥的王城塔兰,全力进击。
在赵承的带领下,大魏一路势如破竹,北耳弥没有防备,被大魏打了措手不及。当战火烟硝传进塔兰时,赵承已经攻下好几十座的城池,并将大军驻扎在一条名为新罗河的河畔。
新罗河,距离北耳弥的王城塔兰,不过十几日的路程。
昆仑汗塔塔尔,躺在塔兰城中,还在休养。他伤得很沉,虽然意识清楚,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下床走动。尤其是武儿别在他脖子上的一刀,伤及气管,塔塔尔这一辈子,是都无法像从前那般说话了。
武儿别的身分,右贤王柴又已经调查清楚,的确就是独孤文德安排的刺客。
独孤文德......塔塔尔即使是动弹不得,躺在床上,只要想起她,还是气得紧握双拳,浑身发抖。
“大汗,” 右贤王柴又,踏着跩步,走到塔塔尔的床榻旁,“据探子报,赵承的六万兵马,已经抵达新罗河畔。” 他单膝跪地,对塔塔尔禀报道。
柴又是塔塔尔手下,一枚最勇猛的战将,战甲穿在他的身上,耀眼夺目,宛若战神。
塔塔尔听见,在旁人的搀扶下,奋力坐起身,“如何?” 他摀着胸口,用所剩如丝般的气音,问向跪着的柴又。
“我方目前已失了十馀座的城池,死伤无数,” 柴又据实以报,说完抬起头,“大汗,绝对不能让赵承那厮,过了新罗河!” 他对床上的昆仑汗,大声说道。
新罗河,可以说是王都塔兰,最重要的一道天然屏障。若是赵承的六万大军,顺利渡河,北耳弥之後要想再守,怕是不易。
也因此,柴又才会如此向塔塔尔分析。
“塔兰城中,有多少兵马?” 新罗河这条防线,有多重要,塔塔尔当然明白,他摸着胡子,沙哑着问。
“禀大汗,十万主力,剩下的都是些残兵。” 柴又迥然道,
“除此之外,各地部族也都有集结,正从四面驰援而来。”
驰援......塔塔尔冷笑一声。
各地部族的长老,想必恨死自己了,虽然碍於自己的威势,不至於反叛,但又怎麽可能在这样危难的时候,援助塔兰。
况且,独孤文德既然敢发兵,一定是事先早与这些部族取得联系,否则大魏又岂会在数日内,秋风扫落叶般,大举侵犯至此,如入无人之境。
武儿别的行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 塔塔尔喘着气,“立刻带着塔兰的十万大军,前去新罗河,” 塔塔尔明白,此时只能孤注一掷,
“一定不能让赵承,渡过新罗河。” 嘶哑的气音,是他沉重的觉悟。
在这样的存亡时刻,身为北耳弥的昆仑汗,他恨不得能够领着将士,杀上前去。
“大汗放心,属下势必将赵承那厮的头颅,提来覆命。” 柴又昂头,雄声回视着,他所尊敬的大汗。
柴又年轻,人高马大,曾与塔塔尔一同,征服不少部族。在他眼中,赵承虽然难缠,但也不过是大魏的一个将军。真要论打,要硬碰硬,大魏又怎麽敌得过骁勇善战的北耳弥骑兵呢。
这一仗,北耳弥必胜。
“恩” 塔塔尔皱着眉,勉强点了头。
他给了柴又一个嘉许的眼神,但是对於战事的结果,并不如柴又一样地有信心。
独孤文德不是简单的角色,她敢来,定是运筹许久。加上行刺之事,胡胡儿已死,失去这个最重要的谋臣,又不是自己亲自领军,柴又要想打赢这场仗,胜率是微乎其微。
“记得,我军不要渡河,死守就好。” 在柴又出去前,塔塔尔最後说道。
不管战事如何发展,以新罗河为屏障,十万大军摆开阵势守着,赵承再勇猛,也是无法轻易渡河,击溃北耳弥。
只要战线拉长,到了秋冬之时,大魏的粮草供应就会出现问题,到时自己身体康复完全,带兵杀上前去,说不定还能够解得了这次的危难。
柴又的资质,塔塔尔清楚,要打赢是有困难,但若只需防守,以他的能力,还是足以应付。
“大汗之命,属下谨记。” 柴又宏亮回答。
“另外,有一事属下想禀报大汗” 见塔塔尔虚弱的闭上眼,他压低声说道。
“何事” 塔塔尔气犹若丝,吃力地将双眼睁开。
柴又有些迟疑,但还是决意禀报,“天瑰公主,似乎是抓住了大魏的什麽人,”
他说的这个人,当然就是青兔,“那个人,现在就关在塔兰的地窖。属下想,此人在大汗手上,或许能够派得上用场。”
天瑰把青兔关在地窖,已经十几日了,即使再怎样的严密小心,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不会凭空消失。昆仑汗伤重,塔兰城这段时日都是由柴又主理,他得了下面的回报,是有义务向塔塔尔禀报这个消息。
结果如柴又所想,天瑰公主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大汗。他虚弱血白的脸上,露出的是吃惊的神色。
“属下先告退。” 剩下的是大汗的家事,柴又不再多说,起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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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瑰在房中,她还在思考着,如何将青兔放出去。
可是青兔自从清醒,便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就算天瑰得了当口将他放出,青兔也无法靠着一己之力,逃出塔兰。
“公主,不好了” 天瑰的侍女,仓皇地跑进房中,“被发现了......那个人,已经被拉到大汗的跟前了!”
“坏了” 天瑰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假思索,就要去救。
“公主,您别去,” 侍女脸上,是惊慌的神色,“大汗动了大怒,你现在去会要受到牵连。” 她一手拉住天瑰,是在拦人。
天瑰看着拉住自己的侍女,“我知道,” 她把侍女的手,轻轻拉开,
“可是该还的情,还是要还。” 说完,还是踏出了门。
青兔受尽酷刑,他食米不进十数日,身子哪里挺得住,等天瑰进到塔塔尔的房内,只看见青兔瘫倒在地,全身都是鞭打的血痕。
塔塔尔坐在床上,背靠着,只动了眼珠,瞄了天瑰一眼。
“汗兄,别打了。”
私藏人犯,是死罪。天瑰知道,塔塔尔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走到塔塔尔的床前,跪了下去。
塔塔尔不作声,他的眼神只在天瑰身上停留了极短的时间,接着便朝青兔身旁的亲信,阴冷看去。
亲信会过意,举起手上的重锤,用力挥下。
“啪—” 的一声,从天瑰的身後传来。
青兔的右脚断了。
青兔紧咬着塞在口中的白布,从方才到现在,无论是剧疼,还是严刑,他全都挺了过来,哼都不哼一声。
再一声,左脚也断了。
天瑰跪在地上,闭上眼,不忍再听。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青兔只要活着,便有人质的价值,塔塔尔自是不会轻易杀他。可经过武儿别行刺,还有胡胡儿之死,他会极尽所能,在青兔身上发泄自己对独孤文德的恨意。
青兔双腿皆断,被人拖着,靠在墙边,他的双腿失去知觉,全身因为承受过大的痛楚而麻痹。
“汗兄,天瑰求您,放过他吧......” 虽知无用,天瑰还是看着塔塔尔,恳求道。
塔塔尔无情地看着天瑰,他对天瑰在大魏与青兔有过接触一无所知,但多少能猜得出,天瑰应该是与青兔有着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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