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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长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剑知
“太子......” 进了村,太子的四五亲卫,最後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朝宣,“此处已非我大魏之属,未禀报皇上就擅自进入,恐会惹祸......”
朝宣下了马,走近眼前的屋舍,“放心,你听命行事,保护好孤便是你的职责,姑皇父不会怪罪。”
他淀了淀自己腰间的佩剑,将所想在脑中过过一轮,确认万事皆备,应是可行後,便迈开大步,直接闯进了屋。
屋内安静,只有一对北耳弥的母女,见有外人闯进脸上满是惊恐神色,朝宣又是外地人的相貌,还穿着戎装,恐惧情急之下,幼小的女儿立在母亲的身旁,叫出了声。
朝宣从未离开过大魏,对北耳弥这片陌生地域,他本就感到好奇。年轻的太子四处张望,打量着,是女孩的一声喊叫,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一步上前,摀住小女孩的嘴。
女孩的母亲见状,立刻迎上扭住了朝宣,是要他放开自己的孩子。
外头的亲卫听见动静,不敢有耽搁,连忙跟着也进了屋。“这是我大魏太子,还不退下—” 亲卫们朗声喝斥。
两方僵持,争执不下,突然,一支箭自窗外**,不偏不倚射中了朝宣的左臂。
射箭的,是女孩的父亲,他是完了庄稼农事,回到自家门口,正好撞见这般情景。
“保护太子—”
就算是自己理亏,先闯了门,可太子臂上溅血,亲卫们一拥而上。他们拔出腰间的佩剑,围在朝宣的周围,警戒四周。
中了箭,朝宣一点也没慌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浮上一抹不可觉察的漠然冷笑,
“来人,把人拿下—”
他赫声说道,一边拔剑,将女孩的母亲抓反手抓住,才一眨眼,利剑就划过了她的咽喉。
见人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霎时间,大魏亲兵全都愣住了。
“太子你......” 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不解太子何故下此重手,他们的双脚沾在了地,并没有上前将射箭的壮士,女孩的父亲,一举拿下。
反而是外头,目睹一切的北耳弥父亲,一声怒吼,将地上的斧头,掷向了屋内站着,不知所措的一群魏人。
这样近的距离,斧头掷的是又快又准,亲卫为了保护太子,闪避不及,应声倒地。还没回过神来,壮汉一把冲进,手上拿着短小匕首,对着一干人等突刺猛击。
若是平时,这些大魏亲兵身经百战,或许早已将此名壮汉拿下。可方才的情景......还死了人,自知是太子理亏在先,心虚所致,动作不如往日般利索,也是不想再伤及性命,亲卫们试图压制眼前这个刚丧了妻子,失去心神的北耳弥男子。
可壮汉力大无穷,更是极怒,他挥舞着双臂,鲜血溅着,很快地匕首又深深刺进了大魏将士的咽喉。
到此为止,都还在朝宣的算计之内,他沉着以对,对着状汉大吼一声,“区区一个北耳弥人,竟敢伤我大魏将士,给孤拿下—” 挺着胸膛,他举着剑再次说道。
“诺” 所剩的三名亲卫,重新摆开阵势,杀上迎前。
不一会儿功夫,就压制住了满面胡须,身形壮硕的北耳弥大汉。大汉双手反绑着,跪在朝宣的面前。
“太子,人已拿下。” 亲卫拱手,对着太子说道。
血腥之气溢於屋内,躲在一旁从头看着的小女孩,看到母亲惨死,父亲又被人捉住,她大哭着,再次引起朝宣的注意。
“太子......” 深怕朝宣又要动武,一名亲卫开口,欲言又止。
“怎麽,你想拦孤?” 朝宣抬眉,看着自己的亲卫将士,“是想造反?”
“孤真要杀她又如何?”
能够被赵承选中,随身护卫太子的亲兵,自然不是小角,都是在沙场上见过风浪的浴血将士,几个堂堂男子,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虽是北耳弥人,如何忍心?
“此事,皇上不会允准。” 为了救人,紧要关头亲卫搬出皇上,希望藉以压住太子。
“大胆,不过一个校尉,竟敢拿姑皇父出来说嘴,” 朝宣怒不可遏,想都没想,手中的利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也和他一样与孤为敌吗?” 盯着仅剩下,唯一的一个大魏兵士,朝宣沉眼,威吓着他。
这名亲卫,叫做马膑。
他看着朝宣,想了许久,对他拱手,“唯太子命是从。” 马膑俯首在地,对朝宣效忠。
“很好,” 朝宣笑了,“在孤面前,你若是肯杀了这个女孩,还有她的父亲,孤便相信你的忠诚。”
大魏和北耳弥,两方人戶是有些方言不同,可大抵上是能交谈,被缚於地上的壮汉,听见此话,睁大了眼,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残忍,连小孩都不放过!?”
朝宣理都没理他,眼中盯着马膑,还是等着。
太子杀意既起,自己也是从命,马膑起身拔剑,闭了眼。
鲜血,溅在马膑的全身。
壮汉大吼道,“没天良的魏人!” 他对天骂着,诅咒大魏,诅咒着所有魏人,“昆仑汗定是疯了,才会相信你们这群没天良的魏人!”
朝宣面色冷静,对马膑使了一个眼神,马膑吸了口气,一步上前,也杀了他。
“方才发生之事,孤自有说法,到时皇上问起,你按着说便可。”
屋内只有二人,朝宣坐在椅上,包扎着自己左臂的伤口,一边说道,“总之记着,是北耳弥先起的争端。”
“放心,是有你的好处,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你在战场上拚搏半生,也挣不来的。”
朝宣说着,对马膑给了自己的许诺。
马膑闻言,单膝跪下,“太子要末将怎麽说,末将就怎麽说。”
朝宣满意地笑了笑,他包好了白布,和马膑一同,清理着屋内北耳弥人与魏人,逐渐冷去的无言尸身。





大魏长歌 第102章 再起烽烟 (三)
“大汗,大魏如此瞧不起我北耳弥,简直欺人太甚!”
大魏太子独孤朝宣,未事先得允诺,也未通传一声,便擅闯北耳弥的领界,滥杀无辜伤及性命,兹事体大,村落长老亲自来到塔兰向天瑰禀报,天瑰听了,只能皱眉。
和天瑰一同听闻此事,左贤王慕烈,气的握拳,“就说了,大魏根本没有将我北耳弥放在眼里,一点也没有与我和平共处的诚意。”
“从独孤朝宣这样的态度,便可见之。” 他嚷嚷着,向天瑰气的说道。
塔兰王宫的大殿上,天瑰与左贤王和各大长老,一边听,面色都是沉着,
“大汗,以昆仑神以及北耳弥之名起誓,我部落人民,绝无作出伤害大魏兵士的情事,” 事发之地,部落的长老起身,对着所有人振振说道,
“三条人命!”
“大汗一定要让大魏还北耳弥一个公道,让独孤文德给我们一个说法!”
长老的愤怒,众人听在耳中都点着头,包括尚不满三十岁,身受天瑰信任,颇有手段,年轻的左贤王慕烈,他方才听着长老一字一句,诉说如何血溅屋内的情景,满腹怨恨是难以再忍。
“照我说,” 慕烈起身,站在长老的身旁,看到天瑰,“就该让令人闻风胆寒,骁勇善战的骑兵一举南下,这笔帐,要大魏血债血偿!”
“不只要偿,还要加倍奉还!” 几个长老齐声,对左贤王所言表示认同。
同仇敌忾,所有人,三十几只眼睛盯着自己,等着回答,天瑰屏气凝神,还是想先弄清事情的经过,
“此事,本汗会和独孤文德问个清楚,” 她冷静而道,尽量按住大殿之上的沸腾之气,
“不过本汗答应诸位,绝不将我北耳弥人的尊严,放在大魏脚下,任其践踏。”
北耳弥人的凶狠血性,就像天上嗜血的飞鹰,望着冒着鲜血之红,熊熊火光的雄鹰利眼,天瑰给出了自己的话,说出自己的立场。
“大汗,” 慕烈出声,“要问可以,可在此之前必须先将大军集结,”
不愧是左贤王,心中所思虑的极为应该,北耳弥是为部落政治,趁着现下所有长老都在场,又难得全都所见略同,绝对是要趁着势头,团结北耳弥自身。
他振眉,仰望高台位上的昆仑汗,“以命抵命,除非见大魏太子的项上人头,否则一定出兵,与之决战。”
“左贤王所言极是”
“好”
众长老赞同慕烈所言,与他一同看向天瑰。
天瑰沉默良久,“好,依左贤王所说,各部落立刻将兵力集结於塔兰,听从本汗的号令。”
“诺”
举然之声,震着大殿,年轻气盛的慕烈,还有几个不想与大魏修好的长老,决定要利用这个大魏所赐的大好良机,正好可以逼着大汗改变对大魏的态度。
当年,就在这个大殿,昆仑汗塔塔尔被独孤文德砍下了头颅,这个仇,北耳弥忍了这麽多年,终於是可以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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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锡安,发生这样的事,文德简直无法置信,看着跪在眼前的二人,朝宣和马膑,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只能扶额沉思。
三条北耳弥人的性命,且非士兵仅为良民,是件大事,安康在旁,也是低头。
赵承也在,文德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将军,“太子,你说是北耳弥人先向我大魏挑衅?” 她眼神中的意思,是要赵承仔细听着。
“是” 朝宣将手臂上的伤口露出,“儿臣当时正在天陵四郡周围巡视,突有一箭射出,几个亲卫为了护卫儿臣,这才命丧,” 他说着,向旁边的马膑给了暗示,
“是马膑舍身,这才保了儿臣的性命,不然儿臣早死在了那无人之村。”
马膑点头,“太子所说,句句属实。” 他俯首在地,跟着说道。
大魏将士向来忠直,其心可鉴,马膑的说法令文德无法质疑朝宣,“先退下吧” 她沉声,让出事的两人先退了下去。
“安康,你先带朝宣和柳远回大凉,” 帐中剩下赵承和安康,文德想了想,抬头说了,“一回大凉,就让续卿把朝宣看着,不许他踏出东宫半步。”
文德的话中有话,显然朝宣所说她没全信,可由於摊上自家将士,几个亲卫还有北耳弥人全死了,死无对证,身为大魏皇帝,顾及与北耳弥的关系,此时反而不敢有所动作。
“你想做什麽,” 安康当即回道。
会将自己和其他人都送出锡安,唯独漏了尚未抵达的文礼,犹记当年文德与赵承发兵亲征,这一回,和文礼赵承三个人又掺在了一起,一股不祥之气充斥在安康的脑中,令她感到万分不安。
“该不会又要带兵出征?” 文德心里想什麽,安康早已猜透,肩伤,加上还没康愈双眼,此时的文德,哪里能够领兵。
“你不回宫,休想让本宫先回。” 斩钉截铁的语气,安康这句话,也是说给赵承,眼下的时刻,她是让这个大魏的镇北大将军,明白自己的立场。
若真要打仗,要去也是赵承,文德,绝不可身陷危险。
“这事情太大,朕要等天瑰的消息,是回不了大凉。” 不是没有打仗的可能,锡安是对北耳弥的重地,文德试图用理劝说着她,“你先回,不然到时还要顾及你,反而容易坏事。”
“是阿,长公主,” 赵承一路听着,对文德所说也是同意,
“北耳弥的骑兵要是真打过来,来势迅猛,长公主待在此,依臣所见,并不适当。”
“赵将军,本宫再说一次,” 安康起身,走到赵承的面前,“要本宫回宫可以,除非皇上也跟着,否则皇上在,本宫也在。”
锡安大帐中,独孤文德,独孤安康,还有赵承,他们三人代表着是大魏,他们脸上的愁容,足以说明事情有多麽难解,
“赵承,让朕和安康说说话。” 文德还是扶额,闭眼说道。
赵承应了声,拱手便退出帐外。
大魏尚武,北耳弥民风骁勇,烽火交战数十年,当时文德与天瑰两方决意和睦共处时,尤其天瑰,是努力压下了自家反对交好,主战的意见。
虽然怪离,文德还是相信天瑰不会藉此引战,可她自己也明白,两边战事恐要再起,且这把火,一发不可拾。
安康想的和文德不同,她想着,是朝宣。从文德落马,到现在的情势发展,所有的事情未莫名了些,过於巧合。
帐中,除了女子的轻声叹息,再没别的声音。
“安康,” 良久,文德还是先开口说话,打破寂静,“你是真想陪着朕,还是只是担心,不想朕领军出征?”
烽火一触即发,两军交战会有多麽危险,文德知安康心里是清楚的,“朕是皇帝,是独孤氏的子孙,除此之外,还是一个魏人,”
“有些事情,是不能躲在後头。”
她的心情,安康全然理解。自为太子,文德从来没有置身於任何一场战事之外,只是随着年岁渐长,此一时彼一时,身上又有着伤,安康不会冒险。
“那太子呢,你打算怎麽处置?” 没有当下应道文德,安康先向她问了朝宣。
“无论事情真相如何,都死无对证,朕是怕,北耳弥会要他杀人偿命,” 文德将心中所虑,坦承说与安康,
“为今之计,是让他先回大凉,圈住他,至於如何处置,等朕回宫再说。”
当下最重要的,是天瑰,是北耳弥,文德只想将朝宣赶紧送走,得他在锡安又惹事端。
“本宫既然来了,没有你,绝不独身一人,回到大凉。”
心头上的乌云,笼罩着,挥散不去,安康下定决心,非跟文德待在一起不可,
“若是不放心,让文礼带着朝宣回宫便是。”
安康的坚持,她眼中的坚定,或许是因为年岁,也或许是因为不舍,文德不再坚持,
“也罢,宫里有续卿,有文礼,应是无碍。” 她颔首,是同意让安康留下,陪着自己。
明明是将自身置於险境,可安康听了,却还是露出她那令人心醉的,美人一笑。
的确,她是太了解文德了,就算大魏与北耳弥真打起来,只要自己身在此处,文德是绝不会抛下她,像上一回一般,领兵出了这锡安城。
凭大魏军力,还有赵承,只要不出锡安,北耳弥就算是倾全力攻来,也是绝伤不了文德。




大魏长歌 第103章 大魏独孤氏
敬王独孤文礼,带着琉璃,终於来到锡安。遥想上一回两人来到此处,塔塔尔与胡胡儿几乎是火烧了这整座城,文礼一下马车,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姊,臣弟来迟,” 一见文德,文礼上前扶过她,“听柳远说,你的眼睛是见不清?”
这几日在大营中,文德忙着和赵承商量调度锡安的兵力部署,柳远依文德所托将细索之事告诉文礼,所以现下他仔细盯着文德的眼睛,认真问道。
“柳远医术高明,大体能见,已无大碍,” 文德感觉到他凝聚的视线,有弟弟这样担心自己,她稍微放松些,轻笑了下,“只是有时头晕,眼前发黑一片。” 她据实将所见说与文礼,不过还是笑着,似乎已不将眼疾当成一回事。
“朝宣的事,听说了吗?” 话锋一转,文德暗色,确认并无旁人後,低声问向文礼。
文礼点头,“姑母已将所有经过,说给了臣弟,” 他将文德拉近了些,覆在她的耳旁,“事有蹊跷,不知皇姊认为应该如何?”
文礼的眉,皱的比文德还紧,朝宣是他的亲生儿子,闹出这般折腾,还极有可能引发两方战火,他是无奈之下,又心急如焚,
“就因为这个逆子,皇姊这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大魏与北耳弥,兵戎先见数十载,将士的死伤说多少就有多少,好不容易靠着天瑰,虽然朝中有异声,可文德还是尽量与之和平共处,至少於百姓间,是维持着友好与交流的关系。
文德与天瑰辛苦所付出,只一瞬间,毁於一旦。
“打仗,倒也没什麽,真要说起来我大魏也不怕打,” 文德叹气,仰头看着锡安的冷寒白天,“牵扯几条无辜的人命,北耳弥一定会要朕给个说法,”
“指不定,会要朕杀了朝宣,以命抵命。”
以北耳弥人的性子,文德对那方会有的质问,早有猜想。
“杀?” 文礼重复道,“朝宣是我大魏太子,岂是他们说杀就能杀的?” 他摇了摇头,总算是明白为何文德要让朝宣尽快回到大凉。
“是阿,你说的是......” 操烦多日,文德走着突然又感一阵晕眩,她扶着文礼的肩,缓过自己,
“即便要杀,也不能是现在。” 她睁了眼,灼灼看着文礼。
即便要杀,也不能是现在......文礼双唇微张,听出了文德的话中之意。连番忤逆,举止乖张,如今又引出了这麽大的乱子,表面上是不动声色,可文德心中显然是有了决断,
大魏的将来,太子独孤朝宣,是断不能留。
只是,为了国格,我朝之尊严,太子的地位何其尊贵,文德绝不能让朝臣百姓认为,自己是因为受制北耳弥的吆喝胁迫,这才杀了他。
“这一路上,还有回宫後,你和续卿一定要把朝宣看好了,” 文德沉着,推算着日後,“他是连半步,都不可踏出东宫。”
圣旨既出,文礼拱手领命,“臣弟谨遵皇姊之命,定会和皇后一同看好太子,等皇姊回宫後,再行处置。”
“这一仗若是真不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同胞姊弟二人,说着话,心里一点也没隔着,“大魏三百多年来,靠着就是比别人硬的拳头,沙场上要打得赢,这话也才说得大声。”
文礼浅浅一笑,用着他一如往常玩笑似的口吻,向着文德说道。
“有理,朕也是这样想,” 文德放开了文礼的肩,看来是好些了,“有敌在,朝中众臣才能团结一心,为君为将者,每当遥望北方,也才能时刻提醒自身,不可有丝毫松懈。”
自始皇独孤解元,至文德已是第二十四世皇帝,大魏独孤氏,在战场上面对敌人,就从来没有动过妥协的念头,
“大魏江山,永世传承,断然不可毁在一个处事荒唐,将人命视为夺权之物的太子手上。”
这是头一回,文德将话说得这样重,对於朝宣,她看着文礼的眼神,没有过去的无奈和慈悲,有的只是身为皇帝,不能再向後退让的果断坚决。
“臣弟有愧,皇姊无须顾及臣弟和灵宛,” 文礼了玩笑神情,正色而道,“独孤氏的子孙,绝不负我大魏人民,况且,皇姊也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了......”
自身血脉,出此顽劣不堪,难以教化之辈,他低着头,自觉难见死去的先祖和将士,言下之意是希望文德秉公,等过了这个当口後,该杀则杀,切勿再相信朝宣是会回头改过。
“恩” 文德点头,也是沉重的心情。有时,就是因为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总念及事有转圜,加上文礼的情分,才会这样一回又一回,给着机会。
“歇息後,大约後日,你就带上朝宣先回去大凉。” 迎风飘扬魏字军旗下,文德和文礼的长发同样迎着风,寒冬凛冽的锡安城墙上,两人说话口中都冒着白烟。
“皇姊,一定要保重自身,” 文礼握住文德的右肩,还有盯着她的双眼,“纵然一战,可北耳弥也非好惹,千万不要勉强。”
将手用力一握,文礼重重地看着自己的姊姊。从小到大,对於文德,文礼没有怀疑过她的话,也没有质疑过她的能力,可此时,大魏敬王独孤文礼,心中隐约浮出的复杂思绪,却是难以坦然道出,
他是担心文德的安危。
“放心,朕和安康说好了,明年的桃花,还要和她一同赏着。” 不似文礼沉重,文德还是笑笑,轻声说道,
“宫里,就交给你和续卿。”
文礼听着,应声诺下,“臣弟会在大凉,等着皇姊和姑母。”
独孤文礼,一身热血,文德和他,两人就是独孤氏的基业,本就只能有一人身在战场,他噙着泪,怕触霉头,强忍着不在文德面前哭了出来。
“几岁的人了,还这样爱哭,” 文德看他眼眶盈泪,一脸哭样,忍不住笑道,“朕答应你,绝不会逞强,勉强自己。”
“走吧” 文德说完,挥了挥衣袖,替文礼拭去脸上还是不争气留下的两行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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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营帐,与文德的暂居之所有一段距离,加上出了事,赵承让重兵把守着,所有人等除非是得了皇上的准许,否则皆是不准入内。
“太子,长公主来了。” 外头守着的士兵,前来通传。
许久未有人来了,不想来的竟是姑祖母,朝宣连忙起身,到帐口相迎,“朝宣见过姑祖母,向姑祖母问安。”
安康快步走进,看了太子一眼,“起来吧”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姑祖母今日,为何突然来见侄孙儿?” 见安康一脸有事,朝宣赶紧理了自己的心神,替她安了位子,躬身相问。
“你说呢?” 安康没有坐下,还是站着,她走到桌案前,和文德同样随意翻了翻朝宣置於桌上的兵书和信纸。
“姑皇父的身子,出什麽了吗” 被安康这样一问,朝宣弄不清她的意思,打探了道。
“没什麽,文德很好。” 安康抬眉,对着朝宣喊了文德的名字,“朝宣,你是本宫自小看着,如今也还不能算是真正长大成人,”
“念及你还年幼,又是我独孤氏的血脉,加上还有你母亲的这份情,本宫还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不说暗话,安康走到朝宣跟前,对着太子直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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