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妙音在她起身之际,迅速抬手为刀,打中她的后颈。
江珏顿时瘫在车厢里。
妙音狡黠地拍了怕她的脸儿,“与本郡主唇枪舌战哈?就等着品尝被活活打脸的滋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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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后花园内,拓跋玹手上拿筷子撑着一条鱿鱼,烤到一半就被浓重的腥气和烟熏得坐不住。
福七从旁嫌弃地拿帕子掩住鼻子,“主子,这怪物真的是这样生烤的吗?又腥气又怪的……最让奴才受不了的,是这玩意儿长得实在太寒碜人,您看它,圆锥形头,还有褐色的斑,头大身小,前方生有触足十余条……太可怕了!”
拓跋玹气结转头看他,“你能不能闭嘴?妙音那日烤这东西,可是烤得满院子的人都忍不住流口水!”
福七拿着帕子扇了扇风,被呛得站下去一丈远。
“郡主连蚂蚱都能做成美味,还有什么弄不成美食的呀?她烤得能叫人流口水,那是天赋,您可是自幼喝药长大的,不是吃美食长大的,您这个真的……好像……好像哪里不太对!咳咳咳……”
拓跋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阵小风迎面一吹,也把自己给呛到,“咳咳咳……”
“哎呀!我的天哪,什么味儿这么难闻?”赫连遥捂着鼻子奔进来,见拓跋玹在烤炉前咳得眼泪要冒出来,忙给他递上帕子,“表哥,您这是折腾什么呀?楼上的客人都在抱怨不满,咳咳咳……咱这酒楼今儿怕是都不能做生意了。”
福七忙道,“殿下您不知道吗?主子今儿约了妙音郡主!”
赫连遥恍然失笑,“我说呢!好端端的,表哥这吃不了海鲜的人,怎么也弄这玩意儿……”
拓跋玹狐疑地看赫连遥的袍子,竟还是前两日穿的。
“你去忙什么了?怎么不见人影?”
“我去了城西庵堂,贤母妃见到苏母后虽好了些,还是情绪不稳,总是哭。我便只能留下守着她们一晚,贤母妃心灰意冷,再也不肯回来了。”
那两个女子,一个眼神淡然明和,一个却心灰意冷,赫连遥想起那境况,不由得慨叹摇头冷笑。
“皇宫看上去富丽堂皇的,着实一个吞噬人灵魂的地狱,反而离开的人活得最好最自在。”
拓跋玹握着夹着鱿鱼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他,“遥儿你若也想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
“表哥您在这儿,我能去哪儿?”赫连遥想到此来的正事,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牛皮地图,“工部那边给了地图,这是表哥提到的驿站。”
拓跋玹手上拿着鱿鱼,没有接地图,只借着他的手细看地图的标注点,却赫然想起一件事……
“工部尚书卢若璞乃是卢昭容的兄长,我刚自蹴鞠赛救卢昭容母子,他们这么快便把地图送过来,送得未太过巧合。”
“表哥的意思是……”
“卢若璞是工匠出身,做事严谨,他定然早已把这地图准备好,却迟迟没有把这地图呈递给皇舅父过目,明显是在观望,如今他观望清楚,所以把地图先给咱们,明显是让咱们去核查这些地方合不合适建驿站。”
赫连遥这才恍然大悟,“嗯……表哥看得真是透彻,遥儿愚笨了,竟全然没有想到这层。”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08章 布置了粉色陷阱
“你想不到的,我告诉你,也是一样。”拓跋玹忙示意福七给赫连遥搬椅子来。
福七呵呵地笑了笑,忙就近搬了自己刚才坐的椅子给赫连遥,赫连遥委实受不了眼前这鱿鱼,还是捂着口鼻,硬着头皮坐下来。
拓跋玹又耐心地道:“倒是经过蹴鞠赛一事可看出,卢若璞并没有投靠太子和段实意。不过,他处事圆滑,不能尽信,为防万一,还是安排咱们的人顶了卢若璞之位,各处驿站派遣之人,也择选咱们的人,将来也能安心。”
赫连遥皱眉:“表哥,您刚救了卢昭容母子,这卢若璞还需要更换吗?再说,这卢若璞可是在工部多年的……是父皇钦封的!”
拓跋玹挑眉,“好,就依你所说,这条商路因卢若璞一人轻易便能落入他人之手,不如不要,要了还要拾善后,委实累赘。”
“别,别,别,遥儿明白了,遥儿这就去处置。”
赫连遥捂着鼻子,起身就要走……
拓跋玹忙又叫住他,“地图给我。”
赫连遥狐疑,“这地图上的位置不是还需要仔细彻查吗?万一,正好驿站正好放在一个贼窝里,岂不是很荒唐?”
“你先给我,现在,你去查卢若璞这些年的罪证,整理成册,回头拿给我……”
赫连遥哭笑不得,“你说让我去换,现在你又要亲自动手,表哥,你到底要怎样啊?”
拓跋玹干脆丢下鱿鱼,“给我就行了,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赫连遥只得把地图塞给他,却见一位黑衣人在墙头上飞身而下,上前就单膝跪地,“禀主子,妙音郡主带江珏去了宁和王府。”
拓跋玹已然猜到了结果,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赫连遥却震惊地合不拢嘴,“什么?江珏去了宁和王府?这……宁和王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死妙音?”
黑衣人无奈地道,“江珏的伪装被郡主识穿,她全完拗不过郡主,而且,一路上两人车厢中争吵不休,卑职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来通传主子定夺。”
拓跋玹摆手示意他退下,无奈地看了眼那烤炉和鱿鱼,自嘲地笑了笑,“果然,白忙了一场。”
福七忙安慰地笑了笑,“幸亏郡主没来,否则,也要被熏得没了半条命。”
拓跋玹瞪他一眼,看了看手上的地图,见赫连遥玩味地看自己,他不悦地道,“你还愣什么?赶紧去忙正事。”
赫连遥自然是要去忙的,不过,对于表哥如此做事,却又不敢苟同。
“表哥,你不就是希望她远离你吗?为何又要约她见面呐?现在还打算拿着不成熟的地图去找她说话,您这样真的很奇怪……去了少不得也是找骂!”
拓跋玹顿时又想到前两日妙音骂他的那首诗,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有时候,她能骂的出口也是好的。”
赫连遥气结:“您这样忽冷忽热,难辨真心,且还当众给妙音难看……您的戏都做足了,又何苦再去折磨她?”
拓跋玹一脸笑意都冷下去,地图也从手上滑落,整个身体就直挺挺地要仰下去。
赫连遥见他不对,忙上前抱住他,却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冷透,脸上也泛出霜花冰晶似地白,“表哥,表哥……”
福七惊慌地道,“坏了,坏了,今儿主子吃不下饭,也没喝药……”
赫连遥忙将拓跋玹背在脊背上,“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回府煎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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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妙音却骑着快马奔到了刑部府衙,进门就喊,“表舅,我家表舅在吗?”
庄凌宽和万林叶忙快步迎出来。
万林叶听她唤表舅,又是欢喜,又是囧。
“郡主叫错了,下官是郡主的庶母万青青的哥哥,可不是您的表舅,您该唤舅父!”
“不是叫你!”妙音挡开万林叶,上前就抓住庄凌宽的手臂,“表舅,拜托您一件事儿!”
万林叶悻悻地欲言又止,庄凌宽却哭笑不得,也搞不清自己成了她哪门子的表舅,不过,这丫头疯癫时,还曾唤过他爷爷、爹爹,也唤他傻兄弟,还朝他骂脏话吐口水,这般亲切地唤他表舅算是最好的。
“郡主威名远播,自打郡主病体痊愈,行事更令人钦佩!郡主要拜托下官做什么,下官定赴汤蹈火!”
“用不着赴汤蹈火,表舅今晚若有空,请我爹去喝酒吧!”
“喝酒?”
“因我遭遇刺客,我爹始终忧心忡忡的,实在是叫人捉急。您陪他好好喝一杯,最好是三分微醉,千万别灌得他不认识自己的家门。”说着,她便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庄凌宽手上,“表舅,此事做成,必有大喜!”
庄凌宽哭笑不得,眼见着她小猴子似地奔出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口一个表舅叫的我……”他视线落在手上的银票上,却被吓了一跳,“这丫头是在贿赂本官呀!”
万林叶忙上前看银票,“这……郡主这是拿错了吧!请王爷吃饭,不至于需要一千两银子吧!”
庄凌宽忙道,“这银子还是着,晚上还给苏骁。”
万林叶忙提醒道,“那刺客的事儿还没有查到线索呢,大人可记得问一问宁和王。”
“这事儿自然要问的!”庄凌宽这就去书房写帖子邀请苏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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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骁自兵部忙了一整日已然疲惫不堪,却没有拒绝庄凌宽。
到了才知,庄凌宽约他去喝酒,尽是聊蹴鞠赛上的刺客,于是,这酒喝得也十分无趣,啰嗦至回府,已然是近子夜。
他拿着庄凌宽给的银票,气怒交加地进门,打算好好训斥妙音这“挥金如土”的恶习,然而,迈进大门槛,却满院子一片漆黑,悠悠阁那边,更是一盏灯都没有。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落了大门的门闩,一路上去腾云阁的二楼,踹门便进入卧房内,却见卧房内竟亮着一盏粉红的灯,且满室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他穿过两道珠帘,不禁怀疑自己入了一场梦境,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粉红的花瓣,床榻上还有一位红衣如花的女子,女子长发倾散枕畔,那张脸艳美惊魂又恍若隔世……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09章 很想让她留下来
“江蓉?蓉儿你……你怎么躺在这里?我一定是醉了……这一定是在做梦……”
他又惊有喜地扑在床沿,一把搂住女子,多年来羁押在心底的思恋,顷刻间爆发。
“蓉儿,你可回来了……你可知这些年,我多想你?你离开以后,太后赐婚,皇上赐婚……他们为了均衡朝堂的权利,那样逼迫我,你可明白我的无奈吗?咱们的音儿这些年也受了委屈,你可有看到……”
妙音蹑手蹑脚地自门口轻轻关上房门,慢慢地屏住呼吸落了锁,卯着劲儿朝着庭院里的花圃就扔飞了钥匙。
她一溜烟地自腾云阁飘飘悠悠地下来,就朝着天上的月亮双手合十,恭敬地拜了三拜。
“娘亲,您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我爹孤独终老吧?他需要一个灵魂伴侣,女儿不在爹身边时,爹也需要一个厉害的女子帮他震慑四方,江珏姨母是最合适也是最能让他接纳入心的女子。
再说,江珏姨母那般狂妄,也该挫一挫她的锐气,打一打她的脸,您说是吧?”
妙音对着月亮说完,就听到背后猝然传来尖细的声音,“是,是,是……郡主说得都对!”
“谁?”
妙音被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却发现自墙边暗影里走出来的男子有些熟悉。
这一身太监服,这阴柔纤细的身段,除了福七,还能有谁?
“福七?你……你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呀?我许久不见你,你都去哪儿了呀?”
“奴才还能去哪儿呀?还不是整天忙着给主子熬药配药么!”福七委屈地道,“墙边有个洞,奴才是自隔壁的长公主府钻过来的。”
“洞?我怎么不知道墙边有洞?”若知道那洞,她早就钻过去一探究竟了。
福七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快跟我走,今儿主子毒发,喝了药也未能缓解!”
“怎么好好地就毒发了呢?”
“还不是为了你么?”
“为我?”妙音哭笑不得,“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毒发?可是他与我分的,他那新欢能给他平静的享受,家的温暖,他还给人家买酸甜的果脯,两人如胶似漆,连世俗的流言蜚语都不顾了。”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主子为你在酒楼后花园弄了烧烤宴。烟熏火燎的,主子那样不染尘埃之人自然是不擅长的,却还是给你弄了烤鱿鱼……你倒好,主子让江庶人去请你,你竟直接带着江庶人回了王府,主子见不到你,伤心难过,这就毒发了!”
福七牢骚地说着,抓着她的手,轻易就带着她穿过了半人高的墙洞子,然后又迅速拿干柴和树枝把洞堵上。
妙音不禁为这一顿神操作叹服,却听着他一顿牢骚,心头也来气。
“你怎么不说他和赫连霓的事儿?他那相好的,就是赫连霓!”
“大公主与主子?怎么可能?”
妙音心底顿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何文也说赫连霓对驸马爷一往情深,若拓跋玹是真的在利用赫连霓故意疏远她苏妙音,这事儿就微妙了,赫连霓毕竟是段实莲的女儿呀!段家又是太子爷的忠狗,这般细算起来,他是想救赫连霓呢?还是想害赫连霓?
“罢了,不说了,先救他的命吧!我苏妙音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你只说我没来过就好。”
福七无奈,只得答应,然而,穿过花园的亭廊,到了前院的荣轩阁卧房,两人便都傻了眼。
拓跋玹没有躺着睡觉,他整个身躯僵硬异常,脸上更是白得苍冷,因为太过用力和煎熬于疼痛,那平日俊美异常的脸,也扭曲得有些狰狞——他正在慢慢地搬着自己冷麻刺痛的腿,往桌旁挪移,而他的目标,是桌上搁着的茶杯……
福七见他这情形,顿时落下泪来,忙上前搀扶他,“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呀?您想拿什么,您对福七说……”
“我唤你许久,你不来,我只能自己拿!”
拓跋玹说完,才察觉门口那边还立着个人,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妙音,高大的身躯似被刺了一剑,不稳地瘫下去。
妙音忙上前,利落地挡开福七,直接扯住他的手臂横在肩上,整个把他拉到了脊背上,背起他就飞快地走到了床边,直接把他丢到床上。
福七见状,忙退出去,带上房门。
妙音在床沿坐下,拉住拓跋玹冰冷的打手按在自己的腹部,见他目光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她气急地斥道,“赶紧的,老娘还有事儿要忙呢,没空陪你耗!”
拓跋玹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凤火珠的力量钻入掌心……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妙音便挡开他的手,起身就走,自始至终,一眼不想多看他。
拓跋玹被她的冰冷刺伤,忙撑住床沿叫住她,“我……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议。”
“什么事?”妙音面朝房门,头也没转。
拓跋玹气结叹了口气,“你可以轻易上赫连楚的马,却不肯多听我说一句话吗?”
“给我往琴上扔糖炒栗子时,说我弹琴唱歌难听时,怀里拥着赫连霓时,你怎么也不肯听我多说一句?”妙音讽刺地冷笑,“论互相伤害,七殿下很懂技巧,妙音却更胜在健康正直,否则,殿下今日必自食恶果,死于非命!”
“我是活该,我也没有求着你来救!你既然来了……”
拓跋玹忽然说不下去,望着她僵硬的脊背,挫败地叹了口气。
“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这些时日,你受委屈了!”
妙音顿时泪如雨下,她迅速拉着袍袖擦掉眼泪,仍是不肯转头看他。
拓跋玹忙和缓了口气,想下床,周身的血脉却仍是刺痛未消,“驿站之事,事关重大,你要不要看一看工部尚书送来的地图?”
驿站?地图?工部尚书?
妙音自然是要看的,人还是要往“钱”看的。将来驿站建成,便是“一带一路”的大事,那驿站附近也将市集聚拢,都是往来的客商,所以,如何选,如何建,是一件颇重要的事。
她转身便在桌旁坐下,“地图呢?”
拓跋玹忙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忙从怀中摸出地图,“你自靠墙的书架上,取下那个朱漆盒子拿过来!”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10章 郡主被原路退货
妙音很不愿听他指使,但碍于他煎熬于病痛大半天,只得依言照做,搬着盒子拿到床沿,却又听到他说,“打开……”
她气急败坏地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手札,上面标注着一行字,“天下匪帮聚集之地详解”。
“哇——这字绝了!笔锋苍劲,一笔一划都像是刀剑劈出来的。”妙音极是喜欢书法,被字迹吸引,差点忽略了书札内的内容。“这谁写的呀?”
“这是本皇子闲暇之余查实之后记录的。”
“你写这个做什么?”
“本想编己用,以备不时之需,无奈他们力量太过分散,心思不齐。”
妙音顿时想到江珏说过的那番话,不过,这人若能当上天下霸主,怕也没有力去管。
毕竟,夺天下易,守天下难,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忽然想到什么,她忙抓过他手上的地图,铺在床沿,又翻看手札,“你的意思是,要避开这些土匪聚集之地?”
拓跋玹故作高深地摇头,“错了,土匪聚集之地,才是真正的好地方。”
妙音不敢恭维地冷笑,“如果土匪在山中打洞居住,你也要把驿站建在山洞里吗?”
拓跋玹:“……”
她随手翻开一页,把手札放在他的腿上,拿指尖敲了敲。
“大哥,瞧瞧这个,沙匪深居于沙漠无人行经之地,难道你要往沙漠里运送石料木材?”
拓跋玹忙逮住机会凑近她,“我记得好像没写沙匪……”
“自己写什么都不记得,你这手札还有参考价值吗?”
妙音嗔怒瞪他一眼,又一边看,一边翻看两页,一目十行地又捕捉到一页。
“你看,还有这个,他们居于地底暗道中,大哥,你若把驿站建在暗道,路过的商贾要如何找到?”
拓跋玹不动声色地佯装窘迫,挑眉看她,“嗯,你的意思是……”
“建驿站最重要的当然是方便大家往来歇脚,目前来看,最急需的便是,划出商队行经的最宽敞且最近的路。”
“明白了!”拓跋玹点头,伸手便道,“你去拿纸笔过来,书架下面的抽屉中有。”
妙音瞪他一眼,再次充当丫鬟,直接拿了笔墨放在桌上,又把地图和手札挪到桌上,摆好两把椅子,这就开启深夜加班模式。
让她没想到的是,拓跋玹坐下来,便直接在地图上拿粗重的黑笔标出一条前往北厥的捷径。
妙音忙坐下来,细看了看,竟是比这上面标注的驿站地点缩短了三分之一,且避开了难走的山路。
拓跋玹见她若有所思地看地图,随手帮她把脸侧的碎发掖在耳后,“然后呢?”
妙音被他突然的小动作吓了一跳,忙挪着椅子离得他远了些,把地图铺好。
“路线划出之后,便可将驿站修建在路口,或者修建于多条路的交叉口,这样大家行经此地,都可以休息,且最好有方便取水饮马之处,建官房、浴池、可供货品暂存的仓库,还可以出租小摊位,让百姓做点小本生意,就是我们所说的……”
“服务区”三个字蹦到唇边,妙音迅速咬住唇,顿觉这个词不该说。
拓跋玹本专注凝视着她娓娓道来,见她突然停住,视线略过她的眉眼,便落在她咬红的唇上,一时间无法克制,凑近上前,便吻住她。
妙音惊得本能地忙向后退,脊背撞在椅背上,再无路可退,心底升起一团微妙地惊喜,却被更强烈的怒火压下,抬手便打在他脸上。
“拓跋玹,是你坚持和我分的,拜托你脑子清醒一点!”
拓跋玹见她要走,强硬握住她的手,脑海中却尽是她在蹴鞠赛场被阿史那颐离搂在怀中的一幕,以及她被赫连楚拉着手带上马背的一幕……强烈的妒恨和恼怒,让他濒临崩溃。
妙音察觉他的异样,反而冷静下来,坐下来,拉着椅子靠近他,凝重地看着他。
“我是不能让你心静的女人,我没有旁人识大体,也好冲动鲁莽,还不肯听你的话,你与我在一起,怕是明天就嗝屁翘辫子……”
拓跋玹身躯僵住,想起她从前有事儿没事儿跳到怀里搂搂抱抱的情形,想起自己欲罢不能的贪恋她的温暖和阳光,想起她中毒时口吐黑血的一幕,理智就如一条游蛇,狠狠地咬住脑仁,手也触电似地迅速松开。
他不自然地别开脸,“福七……”
福七忙在门外应声,“殿下,福七在!”
“送郡主回去。”
“……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福七嗔怒地看妙音,“郡主,您就不能让着殿下?殿下病着呢?”
“他把我踹走,我还让着他?我贱呢!”妙音摔门出去。
到了墙根下,妙音仍是气急败坏,不准福七碰那些树枝干草。
她好好得来救人,却还是被人原路退回,丢不丢人?!还好三更半夜,但是钻狗洞真很碾压她的自尊耶!她凭什么呢?
“我不钻狗洞!给姑奶奶找梯子去!否则,你家主子再有这种境况,我就不管了。”
福七顿时后悔激怒她,“大半夜的,到哪儿找梯子呀!我的好姑奶奶,这宅子从前都无人住的,是您搬到了隔壁,主子才偶尔在这里住一住……”
妙音扯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踩住他的肩膀,手扶住墙壁,“站起来!”
福七内心崩溃,憋着吃奶的劲儿忙要站起,肩膀上却疼得难忍。
“啊——姑奶奶,你踩痛我肩膀了,哎呀……哎呀,太重了您是吃铅长大的吗?”
“我吃土长大的嘞!”妙音气结,“主仆俩,一个病秧子,一个软脚虾,还都这样叽叽歪歪,别晃……哎,你……你再晃我要摔下去了!起……憋着劲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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