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赫连珺会意,却完全看不懂这事儿,竖着小眉头就挤坐在妙音和雷承身边,“妙音姐姐,太子哥哥夸赞你美,你不欢喜,竟还这样质问刁难他,是为何呀?”
雷承唯恐她激怒妙音,忙道,“小公主,这糕点好吃,快尝尝吧!”
赫连珺抬起小手便挡开他的大手,老气横秋地道:“你看球,本公主与妙音姐姐说话,你就别插话了。”
雷承被小丫头的威严震慑,无奈地看向台下。
妙音不怒反笑,扬声说道,“男未婚女未嫁,相互夸赞那可能是两情相悦,但一个妻妾众多的有妇之夫,亦或嫁了人有夫之妇,若在外面勾搭未婚之人,刻意说些引人误会的话,那就是不正经,是耍流0氓,是花心色0鬼大萝卜,应该拖出去罩了麻袋好好暴揍一顿!”
赫连珺匪夷所思地看她,惊得小嘴儿圆张,顿时不知该说啥好。
赫连翊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狼狈地“噗——”一口茶喷了满桌尚未动过的瓜果糕点,一众太监顿时手忙脚乱地上前来给他更换。
拓跋玹却听出,妙音这一番话是骂了两个人。
赫连霓察觉到几双眼睛都看过来,顿时有些坐不住,想起近日来拓跋玹有意无意地总照顾自己,方明白妙音那一番话是在骂太子,也是指桑骂槐的骂了自己。
她看向妙音,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赫连启斜睨妙音,“你这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嘴!这整个看台的人都被你吓得不敢喘气了,也平白地教坏了朕的十八公主。”
“哀家倒是觉得,妙音这番话说得甚好!太子妻妾众多,好好与妻妾们相处便好,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样不知检点,丢了他自己的脸,也是给皇族丢脸。”
太后说着,就看向皇后段实莲,“皇后,太子那母亲成了宝林,怕是对皇帝心有怨怼,再不会尽心看护太子,你身为众皇子嫡母,当对他们都严苛些,莫要为些乱七八糟的事,疏忽了皇后职责!”
“是!母后!”段实莲应着,却只觉得莫名其妙。太子和苏妙音斗嘴,怎么就误伤了她呢?!“太子,你也该给皇族添个皇孙了,别总叫母后催促。”
赫连翊顿时涨红了脸,“是母后,儿臣养好了身子,定会尽力。”
赫连启笑了笑,“皇后这话,朕爱听,朕也盼着抱皇孙呢!”
妙音趁着他们自家人说话,忙看向台下,却见阿史那颐离在台下已然连射了四个球,他带的那一队皇子也个个欢喜不已,与阿史那颐离也愈发亲热起来,原本客气的“颐离兄”“颐离弟”,都成了“好兄弟”。
而赫连遥那一队,却在互相埋怨。
众人也都在嚷,“瑞王殿下怎么不进球呀!”“从前不是挺会踢球吗?!”
与赫连遥同一队的四皇子赫连楚就嚷道,“遥弟,咱们可不能再输了,必须赢一个!”
赫连遥忙道,“一会儿我传球给四哥,四哥且得接住喽!”
妙音却看出赫连遥是连那蹴鞠球都不想碰的,她疑惑地忍不住又看向拓跋玹,却见他没有看向台下,反而在左右的查看什么,但这看台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呀,这人到底在看什么呢?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01章 声东击西要杀她
台下,前一刻还温雅的赫连遥,陡然势如猛虎,和运球而行的阿史那颐离擦身而过,就轻易抢到球,却仿佛那球是个烫手的山芋,转瞬脚尖一挑,一脚就传球给了赫连楚……
“遥儿漂亮!”赫连楚狂喜地大喊一声,飞身踢中球,那球准过了球门,却在满场欢呼之下,却诡异地拐了个弯,弹在场地的白玉石栏杆上,就朝着妃嫔席位就飞了去……
妃嫔席位上一众美人花容失色,那球一落,便惊起一片尖叫,太监宫女忙都奔过去查看,有人被挤撞地摔倒……
赫连启从龙椅上暴跳起来,“老四你往哪儿踢——”说着,他就起身往那边冲……
场上的赫连楚大惊失色,见境况失控,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脚,他刚刚明明力道适中,那球怎么可能乱飞?
“父皇,儿臣冤枉呀,儿臣掌控着力道呢!”
那一团乱糟糟的女子中,却猝然有人尖叫,“不好啦,不好啦,卢昭容的裙底见血了!”
随即就有女子嚎啕,“皇上,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这些个杀千刀的,哀家的小皇孙还没成形呢!这是要夺哀家的命呀!”太后气怒交加地在凤椅上拍着扶手暴吼。
拓跋玹忙扶住她的手臂起身,“皇外婆,您息怒,只是见血,不见得那孩子就没了,咱们赶紧过去看一看。”说着,他朝着那边暴吼,“快宣御医!”
那球,明显是被人以内力控制才诡异地转了弯。
他始终担心会出事,才不准赫连遥碰那个球,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
思及此,他狐疑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赫连翊,就见他伸着手,从容自桌上的果盘里捏了一片苹果优雅地塞进口中。
妙音全然没有注意到左右两边的微妙,见众人都站起身来,也担心地站起身来伸长脖子看过去。
所幸,那球并没有砸中什么人,只是砸在了一位美人的席位上,那桌案上的杯盘爆碎,球滚在了地上。
御医们都背着药箱赶过去,有人又喊道,“柳婕妤受伤了……不好了,贤妃娘娘也晕倒了……”
晕倒的贤妃和裙底见血的卢昭容被抬走,柳婕妤则一头扎在了赫连启怀里,嘤嘤地就哭起来,“皇上,救救臣妾呀,四皇子这是要杀人呢!”
赫连启嚷道,“胡言乱语,老四素来急脾气,不过是输球输急了用力大了些……”
赛场上的人噤若寒蝉,赫连楚却唯恐自己脱不了干系,忙对赫连遥暴吼,“遥弟,你刚才怎么传的球?那球到了我脚上都是一直旋转的,差点断了我的腿……”
赫连遥哭笑不得,“四哥,是你非要射门,我才给你的球,最后一脚可是你踢的。”
妙音见下面吵起来,揪着心,扶着栏杆看向赫连遥,顿时明白,这一切是早有人设计好的。
刚才赫连遥始终不肯碰那球的一幕,他分明像是早就知道这球会闹出乱子,才如此避讳……
妙音见看台上的皇后等人陆续都离开,忙抓住身边的十八公主赫连珺,“那裙底见血的卢昭容是怎么一回事?”
小丫头撇嘴,“卢昭容刚有孕两个月,前几日为这身孕一事才封了昭容……”
妙音细思极恐,那球也太会飞了些,这么一飞竟打了一个未成形的胎儿?“那扑在皇上怀里的柳婕妤又是谁?”
“那柳婕妤正是柳平慧呀!妙音姐姐怎么连她也不认得?说起来,妙音姐姐应该唤她姨母,这柳婕妤还是妙音姐姐庶母的姐姐呢!”
妙音恍然大悟,她那位庶母柳平敏是有一位当婕妤的姐姐,唤名柳平慧,但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最倒霉是赫连楚的生母贤妃,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女子,已有多年不曾邀宠,完全是被儿子的一球给吓晕了。
妙音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多事儿,也猜不透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她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忙给自己压惊,却见赫连翊乘坐着木轮椅,被小太监推着到了面前,猝然就飞过来扑向自己……
“啊——”她惊得大叫一声,整个人被抱住扑在了地上,却看到椅子后紧贴着的腾龙屏风后,刺出来了一把长剑,方向正是她刚坐的椅子后背,此刻剑尖却扎进了赫连翊的手臂上……
妙音有些懵,本以为这是一场借球杀人的宫斗戏,没想到真正的重头戏竟跑了自己身上,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与她势不两立的赫连翊救了她。
她脑子轰轰鸣响,一片空白,只听到父亲在叫她的名字,赫连珺在大哭,赫连翊疼得滚到了桌子底下去,小太监们尖叫护驾……
雷承反应极快地把小丫头赫连珺搂在怀里,一脚踹向那腾龙屏风……
轰——一整面巨大的腾龙屏风向着刺客那边歪倒过去,那边却飞出来一个黑衣人,举剑就又劈向妙音的头。
妙音却不记得自己与谁有如此深仇大恨,一众护卫迅速飞身攻向黑衣人。
雷承一手抱着赫连珺,一手扯住妙音的手肘,一跃而起,飞下看台,阿史那颐离和赫连遥、陆随之等人都围拢上前来,关切地打量她。
那黑衣人被押下之后,口中喷出一口黑浓的血,就到底毙命。
妙音有些六神无主,见赫连珺自雷承怀里溜下来就扑进赫连遥怀里,忙道,“十八公主被吓坏了,你快把她送回敏妃娘娘身边吧!”
赫连遥担心地抓住她的手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等妙音说话,阿史那颐离就挤开了赫连遥,一把将妙音扯进怀里。
“你这个笨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看到危险不知道躲避吗?”
妙音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背后又没有长眼睛,怎么躲?这回,倒是真亏了赫连翊,不过,赫连翊经过她面前,经过得也太是时候了。
正如此想着,她就自阿史那颐离的肩臂一侧看到,拓跋玹疯了似地奔回来,四目相对,他却又迅速折了回去……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02章 太子爷当众告白
苏骁却并没有带着妙音直接返家,碍于太子爷赫连翊为妙音当了一剑,他直接打发雷承先回王府,便带着妙音去探望赫连翊的伤势。
因赫连遥得送赫连珺回去敏妃寝宫,便没一起去凑热闹。
阿史那颐离、陆随之、赵凉等人便跟着父女二人到了御书房的内殿。
赫连启见众人进来,忙道,“你们有心了!太子没事,旧伤无损,手臂只是皮肉伤……”
赫连翊依靠在罗汉榻上,由着御医处理伤口,眸光关切地看向妙音。
“妙音,你可有受伤?”
妙音看着他愣了愣,忙俯首,“谢太子爷关切,没想到,妙音将太子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太子爷竟还如此关心妙音有没有受伤。”
赫连翊自嘲地笑了笑,“本宫并非圣人,你若让本宫再考虑一下该不该救你,本宫定然会见死不救。但当时境况紧急,本宫没有顾得上多想,只凭本能一下将你扑在了地上,若是你哪里磕碰了,一定要对御医说。”
赫连启似笑非笑地看妙音,“妙音,你快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得太子受着疼,还牵挂着你。”
苏骁顿时紧张地看妙音,阿史那颐离、陆随之、赵凉也都将她从头看到脚……
妙音在众目睽睽之下忙摸了摸手臂和膝盖,“我真的没事,太子爷多虑了。”
“这就好!你是大周的功臣,你如有半点伤,都是我皇族之过,本宫也比任何人都心疼你。”赫连翊说着,就叹了口气,“本宫知道,说这些你恐怕会心感厌烦,但是……本宫都是肺腑之言。”
妙音的确厌烦,纵然这人为了救她而受伤,她还是觉得,所有的事情太过巧合,太过诡异。
那乱飞的球先是引得众人乱成一团,她周围地众人都陆续离开,扫清了她与这太子爷之间所有的障碍,否则,若只那刺客行事,哪有这般完美的巧合。
心里虽如此想,碍于皇上在侧,她还是郑重地跪地俯首。
“妙音谢太子爷抬爱与救命之恩,但妙音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将在场的阿史那颐离,陆随之,赵凉,还有不在场的瑞王殿下,以及刚认识的雷承都喜欢了一个遍,实在配不上太子爷这份痴情与真心……太子爷怕是心里也有不少女子,咱们太过相似了,实在不般配!”
苏骁脸色微变,“音儿,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阿史那颐离看着她,鹰眸幽冷深暗,“你要拒绝太子殿下,干净利落地拒绝便是,何苦拖带这些人,又自我诋毁?”
赫连翊却不怒反笑,“义弟莫苛责她,那日你与妙音在街上邀着本宫一起睡的事儿,本宫还记着呢,当时,你还踹了本宫一脚。”
阿史那颐离尴尬地忙跪地俯首,“那日是颐离之错,请皇兄恕罪!”
“起来吧,年轻人打打闹闹,都无碍!不过,别有伤风化便罢了。”赫连启沉声说着,格外看了眼妙音。
他虽听得一头雾水,却也听出了端倪,妙音把所有男子的名字都说了一遍,却唯独漏了拓跋玹,偏偏这漏掉的,才是她心底最想守护的那个人。
待御医给赫连翊包扎完告退,他便叮嘱道,“太子,朕命人送你回太子府好好歇养,叫你那几位妃妾多尽心伺候,莫让伤势恶化。”
“谢父皇。”赫连翊这就坐上轮椅,被宫人们推着离开。
“阿骁,刚才太后也担心妙音,你先带妙音去给太后请安,朕还得去瞧瞧卢昭容。”赫连启安排好,便叫阿史那颐离、陆随之、赵凉等人也都离开。
赵凉忙道,“皇上,那刺客之事……”
“那刺客之事,朕已下令刑部彻查,你们就甭掺和了。”
“是。”
于是,阿史那颐离、陆随之和赵凉都告退。
苏骁便带妙音陪赫连启一起出来御书房,妙音忙道,“皇上若得空,也去探望一下贤妃娘娘吧!”
“嗯?”赫连启狐疑看她,不禁怀疑自己幻听,“你刚才可是提到贤妃?”
妙音知道他已经焦头烂额,不敢再有半分玩笑。
“妙音觉得今日之事古怪,先是瑞王不敢碰那球,紧接着碰了便出了事。那球是自四皇子脚上飞出去的,四皇子无心之失若被皇上苛责严惩,幕后之人势必更得意,如此一击重伤多人,也是得利。而贤妃娘娘恐怕是这里面最无辜之人了。”
苏骁不悦地斥道,“你这丫头,在胡言乱语什么?皇上如何做,自有定夺,岂容你多言!”
赫连启忙抬手制止苏骁训斥她,蹙眉看妙音,神色也变得异常复杂。
“阿骁,你这样谨小慎微,并不能保护妙音,就如当初你执意把她锁在笼子里,也未能阻止柳平敏等人毒辣的手段,离了你的眼,旁人还是会杀她,倒是不如鼓励她多做些正确的事。”
话音落,他手就落在妙音的肩上拍了拍,“朕这就去先去看贤妃,回头,朕叫四皇子拜谢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看样子,卢昭容那一胎是不保了,柳婕妤又那般尖叫四皇子要杀人……
妙音忙俯首跪地,“谢皇上,恭送皇上!”
苏骁目送赫连启走远,却禁不住为女儿捏了一把冷汗,“所幸皇上不是昏聩之人,若他有半点恼怒,你如此置喙皇族后宫之事,势必受重罚。”
妙音无奈地看父亲,对于他这样的谨慎,却不敢恭维。
“爹,您觉得现在咱们应该是树敌,还是应该是多结交朋友?”
“这宫闱内外,怕是除了赵凉和陆随之,还有你刚认识的雷承,没有谁是你的朋友!这皇族里的亲兄弟都能自相残杀,谁乐意结交你这外人?若想活命,别去想别人,先想想自己的脑袋如何能长得长久些吧。”
妙音自嘲地笑了笑,想要辩驳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言辩驳。
就如那段皇后,一出事自己先溜之大吉,而段丞相更是跑得不见了踪影,或许,在父亲眼中,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苏骁见她难过,无奈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跟在为父身边,不要再到处乱跑。”
“是!”妙音又是无奈,又是感动,见他担心地看自己,忙又努力地扬起唇角,“爹放心,以后谁叫我多管闲事,我也不管了。”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03章 七殿下救母子俩
贤妃寝宫内,四皇子赫连楚正被罚跪于庭院中央,一身蹴鞠服尚未换下。
赫连启自他身边住脚步,环看多年不曾踏足的庭院,院中没有花木,只两个青花瓷水缸里面却连水也没有,满院子更无服侍的宫人。
殿中央,女子一身素青的袍服,跪在殿内,敲着木鱼,捻着佛珠,那敲打出的木鱼声不但不能叫人心静,反更叫人心慌。
“老四,起来吧,妙音刚给你求了情,朕不会追究你。”
“妙音?”赫连楚如临大赦,“谢父皇,谢父皇……妙音果真心善!”
“你去谢妙音吧,顺便给你皇祖母请安,朕与你母妃一起去看卢昭容,你好好想想那一球是怎么踢的。”
赫连楚起身就道,“父皇,那一球就是遥儿传给儿臣的……”
“你以为遥儿是怎么当上瑞王的,他没有超乎寻常的本事,朕会册封他吗?身为朕钦封的瑞王,他会踢不过梵王?为何他不肯踢球,你偏要催他传给你?是有人要害他,而不是你,偏你如此没脑子,着急去死!”
赫连楚顿时想起蹴鞠球不寻常的转折,一时哑然。
“还不滚?!”赫连启见他一脸错愕,顿时气得想骂人。
赫连楚忙转身逃出去。
“朕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儿子?!”赫连启转身就要进去殿中,却见殿中敲打木鱼的女子已经跪在了眼前,那木鱼声早就在他气怒交加之际就停了。
“贤妃,你随朕一起去看卢昭容吧。卢昭容也并非被老四那一球惊吓的,她是被人推撞了才跌倒的。”
“皇上明鉴,臣妾自苏姐姐去了城西庵堂静修礼佛,就决定在此陪伴她,再不问后宫之事。”
“你怎还是如此倔强?”赫连启无奈,“妙音叫朕来看你,朕看,朕是来错了!”
贤妃见他转身要走,急迫地朝那龙袍衣摆伸出手,却又克制着缩回手。是苏妙音叫他来,他才来,若无人叫他来,他怕是终此一生,也不会来的。
思及此,贤妃不禁心灰意冷。
“皇上,当年,苏姐姐的儿子死了,庄珏妹妹的儿子也死了,瑞王的生母也死了,臣妾是在苏姐姐和庄珏妹妹的护佑之下,才生下了老四,臣妾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如今卢昭容的孩子命悬一线,老四却成了挥刀之人,说到底,对方不过是在做当年未完之事罢了。”
“害死你们的,不是旁人,是你们的懦弱和倔强!你们如此执拗,如此不争气,朕想帮也不知该如何帮!”
“如此说,竟是臣妾和姐妹们错了?”她怨怒而匪夷所思地盯着男子绣着腾龙的脊背,“皇上的心和眼,果真是……”
“家国大事,能者居之!朕不得不为大周的将来考量,你们想清静,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保护不了,还自诩有理!庄珏已经被朕遣返本家,你若想离开,朕也不拦着,去城西庵堂也好,回你的本家也好,朕自此不在扰你们清静!”
赫连启说完,便拂袖离开。
贤妃跪瘫在地上,一时间也压不住怒火,朝着大门便声嘶力竭地咆哮,“赫连启,你还有心吗?你以为这样大周就有将来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自门外进来一个人,在她模糊的泪眼中越走越近,与赫连启相似已极,她惊慌地挪了下膝盖,泪珠落下去,她才看清,立在面前的不是赫连启,而是瑞王赫连遥。
“遥儿来了?”
“贤母妃刚才那番话,以后还是别再说的好。”
赫连遥说着,忙扶起她,见她脸上神色不自然,忙道:“刚才妙音被刺,太子爷救了她,珺儿因离得妙音太近受了惊吓,儿臣刚把珺儿送到母妃那边,顺路经过,便进来看一看。”
贤妃只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黯然绝望的眼睛陡然一沉。
“妙音被刺,太子救了她?哼哼……好手段,好手段呀……”
“贤母妃,您好生歇息,儿臣告退!”赫连遥行了礼,见她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却不放心离开。
贤妃挺直了脊背,扶了扶丝毫未乱的发髻,擦掉眼泪,就安慰地对他笑了笑。
“遥儿,你既来了,就送我去城西庵堂吧,卢昭容这事,该有人给她一个交代的,否则,她恐怕会怨恨你四哥一辈子。”
“贤母妃,就算您走了,卢昭容该怨恨谁,还是会怨恨谁。再说,您走了,谁看顾着四哥?”
“卢昭容若还想怨恨就恨吧!你父皇看到她,就会想起我,想起我,就会想起苏姐姐,想起庄珏妹妹,想起你死去的母妃,牵一发而痛如骨髓……何乐而不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遥见她突然就笑得疯癫,只觉头皮森麻,眼前这女子像是凝结了好几个人的亡魂,眼底的怨怒让他窒息。
= = =
妙音陪着父亲赶到了太后寝宫,太后却不在。
何文因之前得了妙音的何处,体贴地直接将父女俩带到卢昭容翠羽殿的门口,又匆匆入内通禀。
赫连启也刚赶过来,他看了看坐在茶几吃着酸梅的卢昭容,不禁有些错愕。
卢昭容要给他行礼,太后自主位上阴沉地斥道,“你理会他作甚,都是他造的孽!”
卢昭容只得又讪讪地堆着笑坐下。
陪在太后身边的拓跋玹忙道,“皇外婆,既然皇舅父来了,咱们先回吧!做戏已经做了全套,没有必要再多折腾。”
“做戏?”赫连启却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苏未央起身就抡起拐杖打在他的腿上,“混账东西,他们哪里是夺卢昭容的孩子,分明是要夺哀家的命!所幸玹儿早查出端倪,叫人易容了卢昭容顶替,否则,今日一尸两命,哀家看你如何对列祖列宗交代!”
赫连启忙跪地请罪,又忍不住看拓跋玹,“玹儿,这次多亏你……”
拓跋玹俯首,“皇舅父不必多言,皇舅父是玹儿最亲之人,玹儿不想看到皇舅父受到任何伤害,保护卢昭容母子,便是保护皇舅父。只是玹儿还是疏忽了,没想到他们是冲着妙音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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