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你看看清楚,为大周立功的是你这个儿子,虽然他母亲出身卑微,却是为祖宗脸上添光的人,你就算不想册封遥儿为储君,也该好好珍视他!”
“是,是,是!”赫连启忙起身握住赫连遥的手,“遥儿,你也要谅解为父,手心手背都是肉,为父实在生不如死!”
赫连遥自嘲地叹了口气,垂眼俯首,不愿正视他。“儿臣岂敢不谅解父皇。”
赫连启看了眼他手上的锁链,忙命令庄凌宽,“庄卿,快给瑶儿打开!”
庄凌宽忙上前给赫连遥开了锁链,拍了拍他的肩,“殿下,舅父亦是失察,请你恕罪!”
妙音忍不住泼一盆冷水,“庄大人刚才不是失察吧!”
“你……”庄凌宽恼羞成怒,却碍于太后皇帝在侧,不敢发作。
“这还恼了?心虚了吧?”妙音嗤笑,“刚才,皇上叫你给瑞王戴上锁链,这还没定罪呢,你就着急地给他戴上,若是皇上叫你杀了他,你当如何?”
赫连遥心惊,抬眼就眸光刺冷地看向庄凌宽。
拓跋玹也狐疑盯着庄凌宽,不禁怀疑自己当年走错了一步棋。
庄凌宽被激得勃然大怒,“德馨郡主,臣是怎样的人,皇上最清楚,用不着你这小女子指手画脚挑拨是非!”
妙音送他一道白眼,就俯首对赫连遥说道,“瑞王殿下,万林叶上次见妙音时,口口声声自称是我的舅舅,这次却任由我把尸体带来皇宫也不劝一句,他无非就是想利用我的嘴,给瑞王殿下你定罪。”
“苏妙音你……”万林叶张口结舌。
“万林叶当着我爹的小舅子,却如此坑害他的女儿,这叫什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还是……卑鄙无耻?”妙音冷眸看向万林叶,“用卑鄙无耻形容他,都是辱没了卑鄙无耻四个字!”
赫连遥心底恶寒,阴沉地看向万林叶,心底对庄凌宽仅存的一丝期望也消失殆尽。
拓跋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对赫连启俯首,“皇舅父,遥儿统帅兵马这几年,从未行差踏错半步,他平日耿直率真,也从未有过夺权的心思,皇舅父若觉得他功高盖主,亦或德不配位,罢了他的权势便罢。玹儿平日多疼他些,不过是因为他自幼身世可怜,若皇舅父因此怀疑他,以后玹儿也与他疏远些。”
“表哥……你……”
赫连遥气恼地看他,对上他强硬威严的目光,心头不禁惊凛,却顿时恍然大悟。
这案子尚未分明,他的嫌疑尚未洗脱。毕竟那幕后真凶是易容成了他的容貌救走了赫连翊和赵迎楠的。
“遥儿若有不对,表哥可以打遥儿、骂遥儿,但是……但是……”
但是,用这种法子帮他洗脱嫌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70章 害怕他会放弃她
妙音心里也禁不住惊慌。
拓跋玹一步一步扶赫连遥登上瑞王之位、拿到兵权,这中间经历了多少算计,经历了多少流血牺牲,她这半路死过来的人无法估量。她只在这里生活这段时日,便步履维艰,他这般轻易交出兵权,分明是自绝退路,断送这些年的心血。
“七殿下糊涂!一个卑鄙小人易容成瑞王,救走了赫连翊和赵迎楠,瑞王何错?殿下为这点小错,让瑞王交出兵权,委实不值得!”
赫连遥见妙音如此恼怒,顿时又忍不住心疼拓跋玹。
“妙音,你不要这样凶表哥,他为救大家身体耗损过重,这才刚好些,如何承受得住你如此斥责?!”
妙音哭笑不得,“我……我是觉得他这样做没道理,再说,我是为你好!”
“不管表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和表哥共进退!”赫连遥说完,就目光坚定地看拓跋玹,“表哥让我交出虎符,我绝无二话!”
妙音见兄弟两人竟然手牵着手、旁若无人地相视而笑,赫然发现,自己竟才是那个多余的。
她忙朝赫连启俯首,“皇上,上次一战,瑞王殿下险些被赵天害死,在葫芦谷最危难的境况下,他硬是忍着伤痛撑下来,妙音相信他的为人,这次赫连翊与赵迎楠逃走,只怕有人蓄意栽赃瑞王……”
“妙音,女子不得干涉朝堂政务!这是大周的规矩!”拓跋玹严苛看她。
赫连遥毫不迟疑,从怀中取出虎符塞给赫连启。
“遥儿、玹儿,你们——”赫连启握着虎符,心里像是倒塌了一堵墙,心头积压的怀疑,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过恍惚这片刻,他的龙袍却被万林叶死死地扯住,整个身躯被扯得差点跌在地上……
“皇上明鉴,瑞王殿下——不,是假的瑞王殿下,在臣面前说,皇上口谕,让他私审前太子与赵庶人,臣没有看出异样,便答应了,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皇上您相信臣,臣说得都是实话……”
“实话?我呸!你在大牢的走廊上就大喊瑞王毒死了前太子。”妙音凌厉地看向庄凌宽,“去万家彻查,挖地三尺,必然能挖出大笔大笔的白银黄金!”
庄凌宽不敢相信,这小女子竟然在命令自己,且命令地如此不客气。
拓跋玹无奈地抚了抚额角,“妙音,一个谨慎的人,是绝不会在自己家里私藏银子的。”
万林叶忙道,“七殿下您这是何意?”
“七殿下这意思是讽刺我苏妙音愚笨呢!”妙音气闷地压着火气,怒盯着拓跋玹,“你刚才夺瑞王的虎符,现在又怼我,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现在看我很不顺眼,不想娶我了?!”
赫连启见她突然就红了眼眶,顿觉境况失控,“音儿,你这是被万林叶气坏了,可别因此迁怒了玹儿,玹儿喜欢你、在乎你,还拼上性命地保护你,怎么会不娶你呢?!”
妙音红着眼睛,瞪着拓跋玹,想起他之前刻意疏远自己、亲近赫连霓,不禁心有余悸。“皇上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拓跋玹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我只是口气略重,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你有!”妙音气得忍不住跳脚,却顿觉自己的境况有些难堪,“上次,你突然和我分手,现在临门再踹我一脚,是不是?叫瑞王不要当元帅,自己的婚事也作罢了,是不是?”
“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咱们是在谈万林叶……”拓跋玹忙上前要握住她的手,手却反被她愤懑地打开,他无奈地只得又退了两步,“妙音,你真的误会我了!”
赫连遥却突然就绷不住笑,“妙音,真没想到,你竟如此着急嫁给表哥……”
“没错,是我着急了,是我厚颜了,我不嫁了!今儿这烂事儿,也是我多管闲事了,老子顾着罪人,儿子破罐子破摔,我管这些还不如回去睡觉哩。”妙音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可真是一对儿冤家!”苏未央忙追上她,把她搂在怀里,宠溺地笑道,“傻丫头,玹儿没有不想娶你,哀家可是把日子都选定了。你刚为遥儿证明了清白,更该重赏,谁若是不准玹儿娶你,哀家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她就剜了一眼赫连启。
赫连启忙堆着笑说道,“母后,儿子可没说不让玹儿娶妙音,一定要娶!”
甜暖的惊喜在心底炸开,委屈却还没住。妙音抓住苏未央的手,敏锐察觉到一旁拓跋玹和赫连遥揶揄目光,她拿白眼瞥过去,“太后娘娘,音儿还没有到您的懿旨哩!”
“你这丫头,可真是着急!”苏未央忙拉着她往寝殿走,“哀家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拿回去,也让你爹娘和外公欢喜欢喜!”
拓跋玹目送一老一少进入殿内,转过脸来,眼底荡漾的柔情又恢复成冰冷。
“皇舅父,当年,万青青在宁和王毕竟之路,与万林叶一起卖身葬父,拦截宁和王的坐骑,硬是纠缠着宁和王把万青青带回府邸,此事疑点诸多。”
赫连启狐疑地看万林叶,眼底森冷地露了杀气。“当年的事,的确有疑点……”
万林叶:“皇上,微臣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当年臣与舍妹确实无家可归,是宁和王好心,主动留了舍妹呀……”
赫连启:“苏骁是怎样的人,朕心里清楚!用不着你狡辩。”
赫连遥骇笑,“本王适才察觉这事儿奇怪,万林叶,你当年怎么不去拦截丞相呐?怎么不拦截本王的舅父呢?难道是吃定了宁和王为人诚恳,行事慷慨?还是……因为他是皇祖母的亲侄儿?”
“我……臣……”
“你的妹妹万青青自打嫁入苏府,便忙着敛财,且央求宁和王将你安排入刑部,她则与柳平敏等人毒害妙音,如今你得势在前,嫁祸遥儿在后,欺君犯上,罪无可恕,怎么弄死你,都是应当应分的。”
拓跋玹口气轻巧,如谈论一条鱼该清炖还是红烧,说话间,俊伟的身躯慢条斯理踱着步子,绕着万林叶转了一圈。
见万林叶仍是不语,他又道,“刑部的三十六套重刑都要对你挨个用一用,再把你丢进你亲手抓入刑部的那些重犯之中关上几天,你看——可好?!”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71章 不是我救了你们
“不,不要……”万林叶忙摇头,恐惧地面无人色,想起刑部那些滴着血的刑具和茹毛饮血的重犯,他肉皮也禁不住紧绷起来。
这男子明明才二十出头,明明如此病弱,明明是风华绝代且人畜无害的一张脸,为何竟诡异地冷如嗜血邪魔?竟硬是比高高在上的皇帝和不苟言笑的庄凌宽还骇人百倍。
万林叶如揪住一根救命稻草,惶恐地忙扯住赫连启的龙袍。
“皇上明察呀!臣不是蓄意接近宁和王的,是……是一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他逼着臣为他做事……臣也不希望伤害宁和王的,可是臣没有办法呀,那人说,臣若是不听他的话,他就杀了舍妹和臣,这次也是,他给了臣字条,让臣配合假瑞王!”
拓跋玹这才满意了他的答案,“你可有见过那男子的真面目?”
“没有……没有……臣若是见到了,定然先宰了他!他掌控了臣这些年,臣早就厌恶他了!”
赫连启一脚踢开他,“庄凌宽,依着万林叶所言,彻查那戴面具的男子,另彻查前太子与赵庶人的去向,务必将两人抓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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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然召集了江家的暗卫,并给雷承、李应等发了信号,且通报了满城的护卫……一行人搜遍京城内,有寻遍了京城附近的城池村子,直到天黑时分,也没有找到赫连翊母子的踪迹。
一行人筋疲力竭地穿过京城主街,江家的护卫策马迎上前来。
“少主、雷将军,两位老太爷今晚在江家的鸿泰酒楼摆宴席,庆贺太后为郡主和七殿下订下婚期,催你们回去用膳。”
江梓然却没有太欢喜,他忍不住担心地看雷承。
“真不知那丫头怎么想的,非要嫁给那个病秧子,听说还不能生育子嗣……唉!蓉姑母这一脉,怕是要断绝了!”
雷承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别看着我说。”
“我是替你惋惜!”
“用不着你惋惜,我替郡主高兴。”雷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你先回去,我回王府换身衣裳就来。”
江梓然只觉他是在刻意避讳,“买两套便罢了,咱们一起去买,顺便给音儿选礼物带着。”
“我不与你一道,也不喜欢临时买的衣裳。”雷承说完,便策马穿过一条胡同,直奔阿史那颐离的宅邸。
御赐的府邸不算大,却还是比寻常的达官贵人的宅子气派许多,大门上挂着梵王府的金匾,门前镇守的却是北厥护卫。
雷承没有下马,直接对护卫说道,“在下雷承,来邀请梵王殿下去赴郡主的宴席,不知梵王可在府中?”
护卫见他穿着四品将军的铠甲,忙俯首,“梵王今日有事出城,不在府中,将军的话,卑职定带到。”
雷承道了谢,这才策马回了宁和王府。
妙音刚换了一身草莓红的银丝绣纹锦袍,欢喜地搭着丫鬟的手,这便要赶去鸿泰酒楼,见雷承风尘仆仆地回来,她忙抬手示意丫鬟们退下。
“你回来就好了,我特意给你和李应带了一身袍子,也备了鞋袜……”
雷承看着她手上的包袱,还是忍不住感动,他忙接过包袱提在手上,“李应和梓然都去宴席那边了,末将有重要的事,与郡主禀报。”
“是关于赫连翊和赵迎楠的踪迹?”
“末将等已经尽力,却并没有寻到他们,刚才末将拜访了梵王府,护卫说,今日梵王出了城。”
“这么巧,阿史那颐离突然在今日出城?”妙音心中闪过一抹怀疑,却又觉得,这诡计有点漏洞。
“依着阿史那颐离平日行事的风格,他若是真的要救赫连翊母子,应该派人送他们出城,而非亲自去送。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怀疑发现,这痕迹太过明显。”
雷承这才明白,她并没有怀疑阿史那颐离,“郡主,阿史那颐离是与赫连翊、赵迎楠有交易的。”
“阿史那颐离此人是最不讲义气的,上次,赵天遇难,他直接选择与大周和谈,甚至对赵明霜也不再理会。还有爹娘成婚那日,他直接弃了咱们去给赫连翊通风报信。赫连翊如今已经失势落难,对于阿史那颐离来说,已经再没有任何用处,他实在犯不着救两个累赘。”
“这只是郡主的猜测,至于阿史那颐离如何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罢了,咱们先去宴席,你在车上换袍服吧,若是迟到了,外公会不高兴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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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颐离拿着手上的地图,又用火折子照了照,抹黑迈过山溪,走到山谷中的小木屋,见里面亮着灯,他迟疑了一下,忙加快脚步。
“有人吗?”
房内,刚用过晚膳的赫连翊和赵迎楠正相对而坐,乍听到阿史那颐离的声音,两人欢喜地忙起身迎到门口。
阿史那颐离却愣住,借着房内打出的光,他还是狐疑地又将母子两人审视了三五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道:“是你们约我来的?”
赵迎楠与赫连翊相视,忙下去台阶,“颐离殿下说笑呢!明明是您的人救我们来的呀!”
“什么?我的人救了你们?”阿史那颐离转不过弯来,“我没有派人救你们。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事实上,在赫连启废太子的圣旨颁下,他便决定从此以后与这母子二人划清界限,怎么可能如此冒险地救她们?
“你派来的人很聪明,他易容成了赫连遥的模样,还找了两个乞丐替代了我们,就这样顺利地把我们救出了刑部,一路躲避着搜捕,把我们母子送来此处,刚才他离开时,便叫我们耐心在此等候你。”赫连翊说着,上前一把搂住阿史那颐离的肩,“好兄弟,你今日救我和母亲,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
阿史那颐离忙挡开他的手臂,他很清楚,自己是拿着一封信来的,而信是用一枚飞镖射在他王府庭院里的。这一路上行来,太过顺利,幕后真凶极有可能在暗处盯着他。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72章 这毒计是谁摆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去哪儿?”
赫连翊自嘲地笑了笑,忙把阿史那颐离推到桌旁,将他按坐在椅子上,这就亲手拿来碗筷,给他摆在面前。
“颐离,你考虑得很周全,这里准备了菜和肉、酒,风景也好,我们暂且在这里安顿。你放心,我是不会让拓跋玹和赫连遥好过的……”
烛火在跳,半截灯芯是黑的,整个房间忽明忽暗。
阿史那颐离脑子有些混乱,就如这烛火,亦是忽明忽暗。
听着赫连翊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忙从怀里取出信纸打开,信纸上的字却诡异地消失无踪,只有匕首刺出的一道窟窿……
赵迎楠把刚炖好的汤给他盛好,坐下来,与儿子相视,见阿史那颐离翻来覆去地看纸,不禁疑惑。
“颐离,快喝汤吧!你看这纸做什么呀?”
“没什么。”阿史那颐离迅速起信,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诡谲。
这信到底是谁给的?是谁救赫连翊和赵迎楠来这里的?
这人分明是将这事儿嫁祸给他,一旦赫连启知道这事儿,大周与北厥的合盟必然受挫。
更诡异的是,这人为何给他一封能字迹消失的信?
对方像是算准了,在他见到赫连翊之后会惊愕,会慌张,会返回头来看信……
他不敢想象,若是妙音知道他现在和赫连翊、赵迎楠在一起会作何感想。
那丫头恨透了赫连翊和赵迎楠,定会一怒之下断绝与北厥的生意往来。
他不能冒这个险!北厥百姓在等着那批粮草。
他喝了半碗汤,吃了菜和饭,心思却又转了几个弯。
那丫头心力没有他,他凭什么这样在乎她的感受?
北厥的生意是一个香饽饽,那丫头看准商机才与北厥做生意,与他阿史那颐离本人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赫连翊人在这里,赫连遥必然被选定为储君,有拓跋玹帮辅的赫连遥,如虎添翼,手上又掌控着几十万大军,无疑是北厥最强悍的对手。
如果赫连翊在外挑事,赫连遥与拓跋玹必然受到牵制,将来的大周,内患不断,必然没有心力与北厥较量。
与其有个强大的敌人,不如给敌人制造麻烦,对方既然利用他,他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思及此,他便稳住心神,对赫连翊扬起唇角,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
“翊兄,这笔银子希望可以帮到你,过几日我便回去北厥,从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希望你将来还能夺回大周皇位。”
“哈哈哈……好!颐离你如此厚恩,我将来必涌泉相报!”赫连翊端起酒盅,仰头喝尽,优雅地把酒杯亮给他看。
赵迎楠欢喜地忙起银票,“颐离,来,我也敬你一杯,将来,我们定尽快积攒力量,你若在北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喊一声,我们定鼎力相助。”
窗外的黑衣人坐在树上静看着这一幕,写了一张字条,从怀中取出一只信鸽,塞进信筒里,轻柔无声地将鸽子举高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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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泰酒楼上下被江逢海霸占,楼上楼下欢声笑语,都是恭喜声。
苏骁和江珏、妙音陪着江逢海自楼下敬酒之后,又往楼上的雅间跑。
上去楼梯,江逢海左右看了看,“音儿,你的新郎官呢?这可是订婚宴,他不在,像什么话?”
妙音甜蜜地笑了笑,“这会儿他该喝药了,刚回去长公主府取药,说一会儿再回来。”
江逢海无奈地摇头,“除了有病,什么都好!”
妙音忙挽住他的手臂,“外公,您别这样说,音儿会心疼的!在音儿眼里,不管他怎样,音儿都爱!”
“没出息啊!你怎么就不喜欢瑞王呢?”江逢海无奈地摇头,“虎毒不食子,赫连翊和赵迎楠一逃,皇帝的心反而就能安定了。七殿下让瑞王在这个时候交出的虎符,给瑞王证明了清白,又给皇上吃了定心丸,皇上若还是不肯册封瑞王为储君,军心民心必失!”
妙音将这一番话听下来,恍惚了一下,却又有些事情没有想通,尤其,万林叶到底是谁的人,她始终也没有猜到。
“外公,瑞王什么都好,偏就不是拓跋玹!”
“你呀,就是鬼迷心窍了!”
妙音自嘲失笑,“您就把我当成鬼吧,鬼都是有执念的,前世未成之事,今生必要做成才能满足。”
江珏和苏骁跟在祖孙俩身后,看着祖孙俩斗嘴,不禁相视而笑。
“蓉儿若是看到这一幕,也定然会欢喜。”江珏笑着长叹。
苏骁挑眉,“她一定会斥音儿不害臊!从前,她常说,女子应该矜持,她希望把自己的女儿教导成琴棋书画样样通的奇女子。”
江珏扣住他的手,“你知足吧!音儿已经够好的,千万不要再好了,单说她那画,逼真得能吓死人。”
苏骁亦是为那画惊疑过,“她没有疯癫时,只学过两年的琴棋书画,疯癫之后,每日被锁在笼子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不曾练画?倒是拓跋玹回大魏之后,她曾没日没夜的画过,至于为何画得那么好,我也说不清……”
江珏轻声一叹,没有察觉到苏骁的脸色变得苍白,而他满脑子都是妙音那些画,和刚才妙音说的,鬼都是有执念的。
事实上,自打妙音画第一幅画,便是逼真到极致的。
那画不像是练出来的,却反而像是上天的补偿。
更诡异的是,他的女儿从头到脚都还是真真正正的苏妙音,没有被调包,没有被更换,没有天降神力,是突然就能画得那么好,且保护他征战顺利,帮助江珏摆脱了过去的苦难,他身边的障碍完全被扫除,如今朝堂上也在换血……
这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有一把快刀在挥斩,披荆斩棘,干净利落。
甚至,连今日这场订婚宴,那碍眼的阿史那颐离都没有出现,委实叫人觉得不真实。
隔着几条街,云珠长公主府内,灯火辉煌,前后庭院里,刚派过来的宫人正在忙碌着装点宅邸。
书房内,拓跋玹端起托盘上的药碗,如饮一杯茶,慢慢地喝完,拿手帕按了按唇角。
听到窗外有咕咕的叫声,他袍袖一抬,一股气流席卷窗子,停落在窗台的鸽子便被卷了进去,只留一根雪白的羽毛自窗台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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