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我喝了你这几日的毒汤,刚才也任你见死不救,咱们之间已经两清,我不追究你被敏夫人和赵明霜买之事,但请你别再跟着我,也别再靠近我爹!”
妙音上岸,抓起地上活蹦乱跳的大鱼,就拖着一身湿淋淋的袍服朝军营大门走去。
陆随之似被人抽了骨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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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玹坐在军帐内的窗前,与阮觞对弈,却心不在焉,眼皮也诡异地一直不停地跳。
那女子每日都给苏骁和赫连遥炖汤熬药,且药效颇佳,加上他搭配的疗伤药,这几日苏骁手臂上的伤已经快痊愈,赫连遥也能下床走动,诡异的是,他却一次也没碰上她。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他若不主动去见那小女子,她真有本事做到一辈子不见他。
阮觞落子,见他捏着棋子又看窗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迅速给他挪了下棋盘上的黑子……
拓跋玹警惕地忙认真看棋局,“师父,你耍赖?”
“没有啊!”阮觞无辜地喝茶。
窗外,陆随之细细念叨着,“小姐慢点!小姐您打卑职一顿吧,卑职罪该万死……”
女子手里提着一条大鲤鱼,头发落汤鸡似地贴在脸颊上,一身紫色丝袍还在滴水,俏颜气急绷着,陆随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诚惶诚恐……
拓跋玹当即弃了棋局起身,却见后窗外飞进一个黑衣人,“何事?”
“阿史那颐离注意到了苏小姐,一路追着她和陆随之到了河边,苏小姐跳河里避过追捕,却无意间试探出陆随之对她见死不救,从苏小姐的言辞间可断定,陆随之这几日被赵明霜买,一直在给苏小姐下毒,而苏小姐也早知这件事,恐怕已经中毒……”
拓跋玹摆手示意黑衣人退下,就疾步出去。
阮觞抿着笑,俯视着自己的败局,就又偷偷换了几枚棋子,然后闲闲的喝茶。
粉色营帐内,妙音正在屏风后更衣,听到陆随之在门口声音仓惶地唤“七殿下”,她自屏风一边探头看了眼,就见拓跋玹闯进来,目光杀气腾腾,脸色亦是铁青。
“你先坐,我换下衣裳。”
拓跋玹见那屏风上人影轻动,心头涟漪一荡,就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眼水盆里鲜活游动的鲤鱼,一身火气顿时又冷静下来。
他恼火什么呢?她没错,错得是赵明霜、陆随之、阿史那颐离,她被关了太久,想出去玩玩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想着,他怒火就散了,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搁在桌上。
妙音换好袍服出来,看他一眼,就咕咚咕咚把热水灌下去,然后又忙碌着擦头发,却见男子竟绕过屏风拿过她湿透的衣服放在水盆里就细细地搓洗。
妙音皱了下眉头,兀自淘米,搭配药草……一边忙碌,一边等着他发火,却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言语,一转头,竟见他屈尊降贵,安安静静用铁夹子夹着炭块往炉膛里添。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2章 殿下突然闹自杀
“我在集市上看到了凤魔的搜捕令,之前说你撒谎,是我不对。”妙音打破尴尬。
“嗯。”拓跋玹忙碌轻揉衣衫,没有抬头。
妙音见他没有怒色,忙在他神色蹲下来,看着他俊美的侧颜,说道,“那个阿史那颐离想玩英雄救美,被我一眼认出来,还好我机灵,跳进了河里,他以为我被淹死了,就带着人跑了。”
“我知道。”
“赵明霜买陆随之给我下毒,那毒就是从前用来毒害赵振的,我爹曾查过赵振的死因,还曾为此受罚,所以,我刻意将计就计,平了陆随之的恩,也帮赵凉一把,也让皇上看到我爹的辛苦。”
拓跋玹把洗好的袍服拧干放在门口,让陆随之去晾上,转回头来便给妙音诊脉。
“我倒不知,你中毒的目的如此曲折,还好,中毒不深。”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丹药。
“这是阮皇叔研制的百毒丹,可抵抗百毒,你这毒,服下一粒便可解。”
妙音接过丹药,吃感冒药似地喝了口水吞下去,“我早就知道,你医术高明,所以,怕打草惊蛇,这几日避着没敢见你!”
拓跋玹看着她目光依赖的眼睛,这些时日羁押在心头怪异的情绪,荡然无存。
他本以为,她从笼子里出来,就再也不想与他又任何瓜葛,没想到,她竟毫不介意地当着赫连遥的面吻他,还就此以身试毒,断了陆随之的恩情,还如此与他坦诚相对,对他没有丝毫隐瞒。
相较于那个事事隐瞒他、处处瞧不起他、总唤他短命鬼的凤魔,他更喜欢现在温暖且善解人意的她。
他轻握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紧手臂,很想问她是什么让她变得这样善良讨喜,话到了嘴边,却想起她走火入魔的事。
“妙音,下次遭遇到这样的事,要与我商议。”
“我若与你商议,你还能让我冒险吗?”妙音推开他,见他无甚表情,凤眸幽幽看尽他眼底,“我还遇到一个人……”
他饶有兴致的挑眉凝视着她,笑问,“什么人?”
“那人心狠手毒的,有时安静如一白面书生,有时霸气如天神,拿着女子当药罐子,连自己的亲表弟都拿来利用!你说他如此阴狠毒辣,那女子若是死了,他会不会把女子肢解剖腹,再取出救命的药,又寄养在别的女子体内?”
拓跋玹鹰眸恍惚微黯,盯着她浅笑的眼睛,手就落在她的眉眼上,挡住她气死人不偿命的目光。
“以为你彻底变了,原来你没有。此刻的你,真像极从前的你!如此刺伤我,你真的会开心吗?”
妙音别开脸,避开他的手,“那你呢?伤害我,你会开心么?伤害自己最好的兄弟你开心么?”
拓跋玹自嘲地叹了口气,“我保护你还来不及,岂会伤害你?遥儿率直单纯,难辨是非,他身边的人也都复杂莫测,我若不处处引导他划清敌友,他早就被人害死千百回。”
“我问过军医,也查过古籍,传说凤火珠只有放在身体合宜的女子体内,可以发挥最大的效力……你骗我,说什么是我娘胎里带的!你说我的目标是坐拥天下美男,我却去大魏皇宫刺杀皇后和储君,凤魔的通缉令就贴在银州城的集市上。”
妙音气急败坏地说完,眼前陡然一暗,前一刻还温柔含笑的男子,竟鬼魅般骇人地欺近眼前,眼底杀气氤氲,叫人不敢直视……
她要躲避,肩膀却被他铁钳似地大手抓得剧痛,恐慌地挣扎,却推不开他,身子也动弹不得,一抬眼就对上他深黑如渊的眼睛。
“拓跋玹,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你用不着去找旁人打探凤火珠,若不愿帮本皇子,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本皇子!”他飞快地从她头上拔了个东西,放在她手上,并强硬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上……
妙音因他的举动眼花缭乱,手也被掌心里的东西硌疼了手。
她惶惶定睛一看,竟是一支珍珠流苏的长簪,尖锐的尾端,在他银亮的铠甲上刺出了一个凹洞……
“拓跋玹,你疯了!放开我!”她恐惧要丢开簪子,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你放开我!”
“我尚不知这凤火珠能不能为我续命,能活到现在也全凭你之力,死在你手里,倒也算偿还了你的救命之恩!”男子哑声说着,低头抵在她额头上。
妙音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窒息地喘不上气,原来他的杀气不是冲自己来的,他瞳仁黑渊似地,里面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痛苦和懊恼。
她挣不开他的手,见他铠甲竟然被发簪刺破,恐惧地忙大叫,“随之……随之……陆随之进来!”
陆随之冲进来,见拓跋玹迅速松开妙音,尴尬地忙道,“殿下,小姐为打探北厥军队的动静,走了很远的路,刚才又在河里泡了冷水,您有话好好说,莫要再伤害她。”
拓跋玹眼睛只锁着眼前的女子,“本皇子是不该伤害她,她还中了你下的毒。”
陆随之忙跪在地上,“卑职……卑职……”
“看在你伺候她多年,本皇子不伤你,你若还想留在她身边,就老老实实服侍她,否则,本皇子定将你碎尸万段!”拓跋玹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塞进妙音的腰带间,一脚踹开陆随之,就疾步出去。
陆随之歪在地上,口鼻就喷出一口血……
妙音押了满腹闷火无处发泄,拧身就燥怒地一脚踢在橱柜上,脚尖顿时生疼。
陆随之狼狈地挣扎起身,忙扶住她的手肘,“小姐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凡事想开些!”
“枉我把你们当做最信任的人,我任你们骗任你们害,你们还想怎样?!”妙音疼得肝肠寸断,眼泪也簌簌落下腮畔,“该死的——谁稀罕他的命!”
拓跋玹握着发簪返回帐内,见师父阮觞还坐在窗前的棋桌旁,迅速恢复冷静。
他压下心头地异样,忙把发簪入袍袖,坐回棋盘这边,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抵了抵鼻尖,总觉呼吸间还有女子甜美的气息,手也似铭记了腰肢的柔软触感,她暖热的体温有阳光和河水的味道,肌肤被浸泡得光滑泛白……
奇怪,刚才明明是吵架,怎会害他如此着魔?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3章 瑞王殿下竟装病
阮觞见他神色古怪,笑道,“吵架了?”
拓跋玹不自然地抿直唇角,“徒儿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她竟和陆随之去打探北厥军队的动静。”
“你该庆幸,她没有和以前一样闯去大魏皇宫替你报仇。之前她戾气太重,每晚都跑出去杀人,这会儿皇后的暗人还在追查通凤火功的凤魔。”阮觞说着,放下一枚棋子。“我来时看到了不少通缉令。”
拓跋玹却捏着棋子,迟迟无法落子,看着面前曾对妙音视如己出的长辈,心里忽然说不出的疼。
“师父不惋惜么?她彻底忘了和师父的师徒之情!”
“妙音不记得为师,眼下看,反而是好事。”阮觞宽和地笑了笑,却笑得眼眶微红,他咳了一声,哑声道,“下棋吧!”
拓跋玹点头,却看着棋局狐疑——这棋局不对。
“师父,您动过棋子?”
“没有啊。”阮觞无辜地忙又放下一颗棋子,“徒儿,你这一局,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拓跋玹却不信自己会输,毕竟他有十几年没输过棋了。“再下一局!”
“不玩了,为师累了。妙音定然炖了鱼,为师去吃点。”
“师父,她和您不熟!”
“为师可是她眼里的神仙皇叔,她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呢!”
阮觞欢喜地起身,却也有想不通的难题。
“玹儿,你说奇不奇怪,那从前嗜杀的丫头,从没碰过锅碗瓢盆,竟失忆之后就变得厨艺超绝,而且她还颇喜欢读书写字,且写了一手好字,仿佛跟随书法大家练习书法多年的。”
拓跋玹只道,“她是变聪明了,忽然开窍了吧!”
他默默地拾棋子,心里却也想不通这个问题。一抬头,就见师父已然出现在窗外,且到了那粉色营帐前。
女子欢喜地迎出来,笑得亲昵,“神仙皇叔,你来的好巧,我正熬了粥呢!”
“鱼呢?你不炖鱼吗?”
妙音见阮觞馋猫似地往营帐里看,不禁莞尔,“那鲤鱼见了我在水里死里逃生,还见识了我身边人心离散,它和我有缘,我不想杀它,放在盆里养着了。”
“一条鱼而已杀了便是。”
“神仙皇叔,救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嘴馋了,谁救我呀!”
“我们可以再去抓鱼嘛!”妙音哄劝道,“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就去抓,晚上还能做红烧鱼、清蒸鱼、水煮鱼!”
拓跋玹听着窗外的一番笑谈,端起茶盅,静静喝茶,眯着鹰眸望出去,就见那女子穿一身粉橙的袍服,高绾的发髻一侧簪着橙红宝石的步摇簪,与袍子交相辉映,贵雅且柔美逼人,整座冷硬的军营都因她而温暖了。
他忍不住扬起唇角,窗外天光更映得他面容如画,他脑海中却拼凑出了一张奇怪的图……
通厨艺,于书法作画,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深谙药草药性,懂战术,懂水性,聪敏机灵,温和善良,对他坦诚且热烈……这女子与从前的妙音处处相反,像彻头彻尾换了个人!
从前的妙音,嗜杀,冷血,叫他短命鬼,无视他的爱怜,叫师父每日忧心忡忡,也从不碰书本和笔,更不懂作画,三言两语不对就将对方暴揍一顿,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杀,杀,杀……平日出行穿衣,从来都是一身黑衣黑靴。
若非凤火珠在那女子腹中,他真的以为,从前的妙音被人调换,而且调换成了他最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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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水,妙音端着熬好的药膳粥,进入赫连遥的寝帐。
见拓跋玹坐在床沿翻看着一本书,她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走。
她可是让陆随之打探之后才过来的,陆随之明明说拓跋玹不在这里,这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拓跋玹察觉她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挑眉。“陆随之被本皇子打得内伤,本皇子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让他来打探本皇子是否在这里,他必是依从本皇子的意思行事。”
妙音抿唇不语,瞪着他清凉的鹰眸,忽然就想踹他两脚。
赫连遥刚醒没一会儿,听了拓跋玹的一番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隐约看出两人气氛不对。
见妙音气呼呼地端着汤上前来,他忙扬起唇角,“妙音,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妙音俯首道,“不辛苦,爹叮嘱妙音一定要尽心伺候殿下的饮食起居,殿下是我大周军队的主帅,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哼哼,苏卿真是有心,竟如此提点你。”拓跋玹皮笑肉不笑,冷眸看她。
妙音被他看得顿时邪火上涌,想起他握着她的手拿着簪子闹自杀的情形,又心惊胆战地别开脸。
拓跋玹见她不敢发作,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就从托盘上拿过粥碗,就用汤匙盛了,自己吃了两口尝了尝味道,才慢条斯理喂给早已馋得流口水的赫连遥。
妙音沉了沉气,只看着赫连遥说道,“我让陆随之打了野鸽子,还采了些蘑菇,炭炉上正蹲着鸽子蘑菇汤,一会儿我再给殿下端过来。”
赫连遥受宠若惊地看她,愈发觉得,妙音今日这一身粉紫袍服,越看越美。
“妙音,你不要太辛苦,自己也注意调养。”
“妙音不辛苦,能服侍殿下,是妙音的荣幸!”
赫连遥却被呛到,他忙嗔怒瞪拓跋玹,“表哥,你喂我喂得太急,还是我自己喝吧。”
拓跋玹气急败坏地把碗塞给他,“早该自己喝,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还在床上装柔弱,你装给谁看?”
妙音不动声色地看赫连遥。可怜娃子,这是被自家表哥拆台了?!
赫连遥尴尬对上妙音神色玩味的眼睛,顿时耳根涨热。“妙音,我不是有意让你和苏卿担心,实在是兵不厌诈。北厥若是知道咱们大周主帅重病,定然来突袭,如此定会中埋伏。”
拓跋玹愠怒拿着书本敲他的头,“装病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厚颜解释?”
赫连遥被打得脖子矮了大半截,窘迫地双颊绯红。
“妙音还炖着汤,炭炉离不开人,妙音先告退。”妙音唯恐自己成为炮灰,忙告退出来,却见福七端着两碗汤药到了门前。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24章 求抱抱,请直说
“福七,这怎么两碗?瑞王殿下*身体不是快好了吗,照理说,药应该减半才是。”
福七道,“红色的是给七殿下和缓体寒之病的,褐色的给瑞王殿下疗伤。”
妙音看了眼红色的药汁,心又莫名地刺痛。
“福七,你先送药,回头到我寝帐来说话,爹派人给我买的胭脂水粉,我给你备了一份。”
福七没有与她客气,入帐搁下*药,便急着走。
拓跋玹狐疑地忙叫住他,“福七,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妙音小姐说给奴才准备了胭脂水粉,奴才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福七唯恐被留下,当即脚底抹油,哧溜——就不见了人影。
拓跋玹顿时妒恨丛生,咬牙切齿。
赫连遥见他脸色难看到极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表哥,妙音竟给福七礼物也不给你,这小女子可真会折磨人!”
拓跋玹不悦地斜睨他,“……折磨人?”
“可不是么!”赫连遥顿时玩心大起。“表哥,你说妙音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故意疏远你?她每日如此伺候我,是不是已经选择了我?”
“你别自作多情,她是奉苏卿的命令伺候你。”拓跋玹嘴上说着,身体却挪着步子走到窗前。
窗外,有将士三五成群,刻意地行经女子身边,一个个热情地主动与她打招呼。
女子客气颔首回礼,秋风撩动她的发丝衣袂,她似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仙女,柔美绝伦,一尘不染。
“表哥?表哥……”
赫连遥连喊了几声,不敢相信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表哥,竟然为一女子失魂落魄。他愈发自顾自地激动起来。
“表哥,妙音这么好的女子,亲手为我熬药炖汤,又忙前忙后……表哥,你说我和妙音的孩子将来得有多美?!”
“白日做梦!”拓跋玹说完,他就疾步出了军帐。
赫连遥看了眼托盘上剩下的红色汤药,“表哥,你的药没喝!表哥,不能不喝药啊,会毒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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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深浓,妙音陪父亲用膳之后,就查看医术寻找解寒毒的药方,一路哼着曲调,进入帐内……然后……
啪——书落在地上,她人也僵住。
拓跋玹盘膝坐在粉红的纱帐下,脸上泛着冰花,那本就俊美清寒的脸,越显得冰雕似地诡艳。
今儿福七说,魏帝派人为拓跋玹去寻凤火珠解毒,去的人都被大魏皇后的杀手斩杀,所以,拓跋玹得到珠子之后,隐藏谨慎,再不敢声张。
自打来了这里,她一直不曾见过冰蚕寒毒到底是什么,这会儿看到他毒发,才发现,自己的见识如此浅薄。
寒冬腊月,人穿着棉衣也会被冻得血脉刺疼,他这样的寒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不知有多痛苦。
妙音担心地凑到床前,唯恐碰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福七不是每日都给你熬药吗?怎么还会毒发?”
拓跋玹睁开眼睛,一张口,口中白雾也似能凝成冰。
“你是知道有药可控制我的毒,就放心地去和遥儿眉来眼去,去与别人热络说笑,死活不肯再多看我一眼?!”
妙音这才明白,他这是在故意怄气。
“拓跋玹,你有心思吃醋,怎就不喝药呢?你明知我多么害怕失去你!”
“害怕失去我?”
妙音气结,“我不过试探你两句,你竟拔了我的簪子要自杀,闹出那样的事,道歉也没有,一见面就对我没好气,我如何与你好好的说话?”
拓跋玹顿时理亏,“我当你又和从前一样嫌恶我,一时万念俱灰,所以才……”
他本是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果决之人,如今反被这小女子折腾成了一个拖泥带水的俗人,竟因为她不理会自己,就任性地不喝药,闹脾气,故意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这会儿,看到她怜悯紧张的眼神,却又忍不住气恼自己愚蠢。
“苏妙音,你这样在乎我,为何不早说?”
妙音哭笑不得,“我说了岂不是又被你说没羞没臊?!”
“以后,我再不会那样说你。”拓跋玹看着她,又是欢喜,又是懊恼,还莫名地有几分委屈,想把她揽入怀中,周身却动弹不得,一时间就这样百感交集,矛盾又难过。
妙音被他的眼神打败,“求抱抱你就直说,你们古代人真是拐弯抹角,好不委婉!”
她这就宽衣解带,爬上*床榻抱住他,口气宠溺地揶揄道,“起初看你,觉得你威严可怕,这会儿你却又像个孩子,闹自杀,闹毒发,还赖在这里撒娇……这样倒是很可爱!”
求抱抱,像个孩子,撒娇,可爱……她这样的说辞,让他实在不敢恭维。
“本皇子还是原来的拓跋玹,是你偏拿本皇子当孩子哄。”
“少废话!看你这样子,都冻成冰溜子了!”她小手麻利地拆解他的袍服,利落地抽了他腰间的白玉绣纹腰带便丢在床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拓跋玹慌乱地忙按住她的手。
妙音面红耳赤地凑近他,“不是要那样那样才能救你吗?”
拓跋玹突然忍不住想笑,却冷得脸坚硬,完全笑不出。“你想多了!”
他忙示意她躺平,却见她躺得衣袍散乱,风情万种,艳若削成的肩,仿佛珍珠塑成,莹润白腻,粉紫色胸衣甜美地招惹他的目光……
他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手掌罩在她的腹部。
妙音疑惑地看他的手,只觉得一股灼烫的气流自腹部滚滚涌出,然后圆圆一束红光入了他的手掌。
她竟是没有什么痛痒,像贴了个暖宝宝,肚子里肠胃通透,感觉舒爽,周身的皮肤也变得白里透红。
拓跋玹满是冰花的脸,挂满了水珠,水泽明亮,倒是也透出了几分红润。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他就回手,帮她拢好袍服,疲累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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