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巨子/朕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筒
偏偏知道知道云暧的脾气,劝也没法劝说也没法说,还要随时跟在他二人身后给护驾把风,赵吉忧郁的要得神病了。
赵吉心里恨陶宴这玩意儿,云暧也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现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每天跟个男人腻腻歪歪,摸来抱去,哪里有一点皇帝的样子,看着都让人着急。
云暧要是喜欢男人,宠幸个小太监或者养几个小公子在宫里玩玩他都没什么话好说,可是现在跟陶宴这叫什么?
陶宴朝廷重臣,手握重权,一举一动都牵涉着朝政时局动向,绝对不是什么能随便玩的人物。做皇帝最忌讳的就是主观私情,云暧不但牵扯私情,还跟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牵扯私情,真是荒唐的透顶了。
回了宫,陶宴告辞离去。
云暧用了膳,喝了药,夜雨敲窗,他睡不着,又穿了衣起身,唤赵里取琴来,置在窗前据了琴案抚琴。
赵吉听着琴音泠然,云暧灯下对影成双,颇觉得凄凉。
他伺候云暧有十来年,几乎从云暧做太子开始就没离开过,一直衷心耿耿,云暧也很信任倚重他,但他性格板正无趣,云暧从来跟他没有什么话说。
做皇帝的都把心思藏的深,云暧也不会例外。
赵吉负责的事情只是保护好他安全,至于其他的,他就是想搀和,云暧也不会给他机会搀和。
云暧突然问道:“赵将军,你是不是心里在埋怨朕?”
赵吉道:“臣不敢。”
云暧道:“朕没有昏了头,你想说的,朕心里都知道,陶宴他,朕最近有点喜欢他,似乎这样不太好。”
这话说的真是,什么叫最近有点喜欢,皇上你都知道这样不太好还在矛盾什么呢?
他既然主动说,赵吉索性也就直言了:“陛下既然知道,就该早日了断的好,这种事情传出去让人怎么说?陶大人若是无官无职或者微官小吏倒也罢了,无关大局顶多做个笑谈,可他是朝廷重臣,身居要职,这种身份是能开玩笑乱来的吗?陛下既然为人君,当神器之重,就得谨言慎行,随时顾忌自己的情绪被人拿捏掌握,顾忌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利用或者落人口实,否则就算没罪过也得成了罪过,陛下还是三思为上。”
云暧道:“你说的这样严重,朕也没有怎么样吧。朕与他升官,是他自己有那个本事,也是刘静的意思,同朕没有关系。至于将朝政全权委托,更是刘静的授意,并不是朕要偏向与他。朕跟阿侑,当初,你也没说怎么样。”
赵吉道:“鲜小公子跟他怎么能一样。”
云暧问:“哪里不一样?”
赵吉直想说,皇帝陛下你宠着鲜小公子,跟皇帝陛下你被陶宴那厮压着当干那性质能一样?可是这话说不出口。
皇帝养个面首玩可不会被人把脑子操坏掉。
“陛下可没有为了鲜小公子偷偷摸摸往宫外溜,鲜小公子说留宿寝殿便留宿,陛下也没见刻意避讳着人。”
云暧久久不声响。
末了嗤笑。
“你说到哪里去了,朕不过是宫里呆的闷了,出去走走,听你的话,好像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你把朕看成什么人了?退下吧,朕倦了。”
赵吉就知道得是这么个结果,只好闭了嘴。
云暧弹了一夜的琴,一夜未睡,陶宴倒是心宽脸大,回家吃了个饱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睡的春梦连连。辰时早醒,刚伸个懒腰,高怜跑进来:“表舅,皇上来了。”
高怜心宽脸大的在陶宴府上住下,还自己给自己任了个差事当陶大人管家,每天积极的在陶宴面前现脸。
陶宴瞌睡顿时没了:“他来做什么?”顾不得穿衣服忙出去迎,云暧一身鹅黄薄衫站在庭间,面目清冷含霜带雪。
赵吉拉着个马脸在他身后。
陶宴连忙上前打发赵吉,将他迎进门。
云暧装病不上朝没事干,有时间到处跑,可陶宴还得干活呢,又不是休沐日,他可没法整天这么闲坐陪皇帝喝茶,云暧这边一屁股坐下,陶宴就钻出去责问赵吉:
“你搞什么!我今天没空闲呢!”
赵吉真不想理他:“我怎么知道,他要出来,我还能硬把他绑着不让他出来不成?人是你招的,你自己看着办呗。”
陶宴只得又进去,向云暧赔笑:“那个,陛下,臣马上就得进宫去,中书监里还有事理……”
云暧点头:“我也去瞧瞧。”
陶宴松了口气,高怜将早膳送来,陶宴安抚了云暧先坐,自去更衣,净脸,漱口,拾妥当了请云暧一道用膳。
云暧的确也还没用膳,陶宴给他盛粥,看他老实低了头开吃,不由得会心一笑:“陛下以后出来,给臣知会一声,臣才好有个准备,得怠慢。”
用了膳,乘着小车又往宫里去了。
两人并坐,中间隔了一点距离,云暧木着脸,始终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陶宴轻轻过去握住了他手。
==
天禄阁,陶宴送了云暧回延春殿休息,回头将先前说起的事问详细:“什么时候的事情?”
穆光步履急促边走边讲:“好像是昨夜的事情,靖国公命人压了下来,消息还没放出,具体还不知道怎么样。”
“刺客抓到没有?”
穆光仍说:“不知道,我也只打听了个大概。”
花影缭乱间,孙秀迎面过来,见到陶宴恭敬致礼,他最近很得陶宴的赏识,除了在延春殿,便是在中书监做事,陶宴顺势叫上他:“颜之,陪我出宫一趟可好,有点重要的事情。”
孙秀当即应允,两人往刘静府上去。
刘静躺在床上,穿着单衣,和府上的僚属范安在下棋,面容带笑,陶宴进门,范安恭了身退下。
刘静笑招呼:“长絮来了。”陶宴紧张上去,握住他伸出的手:
“先生没事吧?听说是刺客?”
刘静道:“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陶宴查看了一下他伤处,刘静不肯,然而耐不过他坚持,只得解怀,伤在胸口,足有寸许深,差一点就要伤着要害,伤口有点变色,又看他脸色有点发青嘴唇发白,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登时心下一沉,脑子里轰然炸开了。
刘静若无其事的拉他坐下,又问起朝上的事,陶宴神思恍惚心不在焉,艰难的敷衍。刘静拍着他手笑:“我这里最近又是生病又是闹刺客,每天忙的应付不过来,朝廷里边的事,多的地方还需要你留意照应,只能辛苦你了。”
寒门巨子/朕不行 寒门巨子/朕不行_分节阅读_43
陶宴心乱如麻,一时许多心思涌上来,简直一个脑袋不够应付,含糊答道:“下官记得了。”
刘静捂了嘴轻咳,陶宴连忙扶他,要唤痰盂,刘静摆手不用,扭过头去,从怀中摸出一只雪白的手绢来,扭过头去,陶宴神情诡异,尴尬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刘静按下他,轻道:“我没事,不过最近身体确实不大好,年纪大了,诸般病症也都齐齐找上来,你不必管我,只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便是,我这里一堆担子,将来还得落到你头上呢。”
陶宴不敢应,给他递水,服侍他躺下,刘静道:“听说你最近提拔了个人?”
陶宴惶恐点头称是,刘静道:“那个孙秀,我听说过几回,倒是很有几分才情,他好像是赵王的人。”
陶宴答是:“他的志向,绝对不在赵王身上,我把他举荐给了陛下,此人值得一用。他先前狂妄无状,曾得罪过先生,不过先生器量宽宏,没有同他计较,我惜他才高命舛,是以有意提拔了他。”
刘静道:“得罪过我的人多了去了,比他厉害的还有,他算不得什么,若是真有才德,你提拔他也无妨,只是我听说了一些他的事情,这个人心机太重,心性不正,你要心里明白才好。”
陶宴不敢反驳,连连应诺。
陶宴隐隐瞧见他嘴角未拭干净的血迹,真是心惊肉跳的,刘静说道这里就体力不支,还要继续,到底捂着嘴没能张口,急切的挥手示意陶宴退下,陶宴不敢多留,麻利转身,刘静一口血吐在手帕上,陶宴听着那声音背心生凉,头也不回的往外去。
孙秀在庭下等他,一同出门,低声问:“如何?”
陶宴皱着眉:“恐怕有点糟糕。”
孙秀低眼,眼神斜顾了一下,又回来,没有说话。
陶宴道:“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眼下这个局面,靖国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得出乱子。”
孙秀道:“不如交给我去查吧。”
陶宴阻止了他:“你不用动,这件事我亲自去查。”
孙秀只得应是。
陶宴立刻又回宫,见云暧,说了此事,云暧但微有些惊讶,一闪而逝:“这样,恐怕瞒不住。”
陶宴让赵吉带着司隶校尉属下徒隶若干,追查此事,务必查出幕后元凶,同时洛阳上下禁言,不得走漏风声,若有心怀不轨造谣生事者,统统逮捕论罪。赵吉领命去了。
孙秀还留在殿中,云暧横了眼示意他退下,孙秀遂也默默告退。
陶宴坐下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先是谁也不开口。
陶宴眼神复杂:“这件事陛下怎么看?”
云暧沉着脸显然的不悦,眉毛一扬:“你问我?你怀疑我?”
陶宴道:“你说的,我没说。”
云暧嗤笑:“我可没那么蠢,也没那胆量。”
陶宴深思道:“那会是谁……”
云暧道:“我还怀疑你呢,当初那话是谁说的,总不会是我。”
陶宴一脸无语,坐不住,片刻只得又站起来,跟云暧请退,回天禄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刘静遇刺重伤的消息秘而不宣,陶宴一力压制。现在这种改革的关键时刻,若是传出这种事,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只不过一日工夫,朝廷上下都已经议论开了。
大家都在看好戏,他刘静不是能耐吗?满朝皆反对新法,他偏要独断专行,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本事你让大家心服口服,怎么现在就出事了?
当初云崇自恃功高,不看自己几斤几两,想凌驾于普遍贵族势力之上,甚至想铲除其他贵家大族势力,独断朝纲,所以大家支持刘静杀了他。现在云崇死了,刘静他又想来当初云崇那一招,将大家赶尽杀绝。
现在的朝廷没有第二个人有足够的实力跟刘静抗衡,所以大家只得忍气吞声,虽然曾有人瞩意赵王,不过云栩显然很有自知之明,不敢站出来挑大旗。然而众人不敢反对只是因为没能推出一个足够强大实权派为打手,绝对不是就对他刘静支持。
不管是刘静遇刺,还是重伤消息被散播,整个朝廷态度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陶宴到了朝上,已经被一干大臣包围,纷纷打听刘静的事,已经到了上朝的时候了,刘静没来。
陶宴依次敷衍,被堵的喘不过气,借口出恭躲出殿外,叫了小太监去问,没消息,整个早朝刘静没露面。
下了朝,陶宴匆匆又赶去刘静府上,这回被下人拦在门外,说刘静不见客,陶宴自报了身份,下人道:“大人请回吧,老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见。”
陶宴急得嗓子冒烟,只得又回宫里去。
孙秀给他捧了茶:“靖国公不见自然有他的道理,陶大人还是且安心,现下重要的是稳定人心。”
话如此说,陶宴又哪能坐得住,三番五次往刘静府上去拜见,皆被堵在门外。
云暧屁股也痒了,找了借口探病,亲自去看刘静去了。
这回下人不敢阻拦,将他并陶宴二人请进门,带进客厅,奉茶酒点心的招待,一番敷衍,然而还是没能见到刘静的人.
云暧意味深长道:“靖国公好大的架子啊。”
然而也没有别的表示了。
两日后,刘静进宫,云暧大是惊讶,正坐在案前,亲自出殿门去迎。
刘静同往常一样,打扮的中规中矩,脸色无异,看起来倒没有病相,行走步态也从容轻便,一身雍容沉稳,云暧不敢让他拜,搀扶他起身,赐坐,刘静解释了前日身体不适云云,云暧也宽慰表示无妨。
坐了一会,云暧又亲自让何鸾送他出宫。
何鸾回来,云暧问:“靖国公怎么样?可有什么异状没有?”
何鸾道:“倒没有什么异状,奴婢怕他脚步不稳去搀扶他,他还不要搀扶,自己走着进门,进门的时候府上正来客,他同那客人说说笑笑的把臂用饭喝酒去了,看着倒神很好。”
云暧就疑惑了:“真的?”
何鸾道:“确无半分虚言。”
孙秀道:“陛下有没有注意到,靖国公穿的衣服格外厚一些,而且这暑热天气里竟然还不出汗,而且他的脸色也不对,过分的红润了,比往日里还要光泽亮丽许多,类似妇人,应该是搽了脂粉修饰过的。”
云暧给他一提醒,顿时也想到了,他扶刘静的时候,那手特别凉。
孙秀道:“靖国公在刻意掩饰,八成病的不轻。”
于是孙秀又借口赏膳,自请去探虚实,到了府上刘静一如往常,正在同客人谈话,谢了御赐,还当即品尝赞味美,孙秀旁侧观察了许久,觉得他浑身不对劲,然而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得作罢,回宫给云暧复命去了。
孙秀坚持认定刘静在装,实际上问题严重。
云暧也心绪纷乱,忧心忡忡,然而也想不出这情况该怎么办。
陶宴听说刘静入宫,从天禄阁回来,听云暧说起,皱眉道:“我亲自去罢,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到了刘静府上,下人一片忙乱,刘静卧床咳血不止。
窗外淫雨霏霏,室内一灯如豆,长史宋臻微微欠身立着,将案上的文牒一片片展开,向刘静念,刘静说话,他代笔批复。陶宴坐在床前听着,手上捧着药碗,刘静时而就政事问他一两句意见,陶宴谨慎的作出回答。
等事情弄完已经深夜,宋臻才拾了离去。
陶宴突然想起十年前刚到洛阳,那会他敬刘静如神明,满心眼里只崇拜这一人,只看见这一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虚与委蛇,戒备防范,甚至相看的如同仇敌。
可能是刘静的控制欲太强,而他不愿被人控制,他得到了当时皇帝云傯的赏识,云傯不喜欢刘静,要对付刘静,他夹在中间很为难。刘静要他回到自己身边,他不愿放弃自己光辉璀璨的仕途,刘静无数次逼迫他,嘲讽他忘恩负义,甚至强行想把他逼出洛阳,他不愿意得罪刘静,只是忍耐,每每婉言劝解,但刘静很固执,一定要控制他。
然后便是生气,争吵,无数次的争吵把彼此的感情一点点磨灭殆尽,私下里爱恨纠葛太多,无法解开,只好干脆斩断,然后由于政治上的分歧,彻底走向了对立面。
寒门巨子/朕不行 寒门巨子/朕不行_分节阅读_44
刘静要杀他,于是他先下手为强,背叛了刘静。
从此师生情分已尽。
其实现在看起来,当初很多事情是出于误会,云傯有意挑拨他跟刘静的关系,而他那时候年轻气盛,也太幼稚。
而且云傯也是个控制欲极其强烈的人,陶宴被他折腾的口吐白沫。
刘静回想起旧事,怅然叹道:“你为了那个人,就那么心狠,连师生情谊都不顾,非要同我作对?”
陶宴莫名难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算回到当初,我还是会那么做,也不全是因为他。”
那是怎么回事呢?当时他太年轻,一坠入爱河简直拔不出脚,云傯那玩意儿心胸狭隘又没本事,还自私的要命,只不过生了副好皮囊,又会装会演,初出茅庐的陶宴被他勾的没了魂。
陶宴为他掏心掏肺,把命都献出去,那位当面对他抛媚眼儿,巧笑倩兮,回过头一打一打的娶老婆,一窝一窝的生儿子,折腾的不亦乐乎,最后还把自己折腾死了,吃了过量的□□,马上风。呵呵,好死法。
病倒在床奄奄一息的时候竟然还有脸说舍不得他,留下遗愿三桩,说要是自己不听他的不按他说的做他死不瞑目,要纠缠自己到死云云。刘静说的对,陶宴就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还为他哭的不像人样。
他当初到底是什么毛病会喜欢那么个人的?
他现在知道,云傯根本就是不喜欢男人的,其实跟断袖一点边都不沾,真就完全见了美人就把持不住,这么个玩意儿,到底是脑子里进了什么屎,才整天跟自己眉来眼去,秋波频传的?
陶宴有时候怀疑自己是自作多情,其实云傯从来没对他抛过媚眼儿,只不过那人天生眼神风流罢了,但其实又不是,他喜欢上云傯,主要是云傯挑逗的,云傯说话做事跟柳亭有点像,不要脸混账程度也如出一辙。后来他对云傯这人看白眼了,狠了心要断,云傯又死活缠着他不放,今天绝食明天上吊的,陶宴屈服了,不到两天他又混账如故,如此循环。
刘静道:“你现在做的事,跟当年有什么分别?为一点小情小爱就昏头胀脑,枉我一直器重,苦心栽培你,你就只有这点出息,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要是我死了,真不知道凭你这副德性能成什么事。”
刘静总说他任性妄为,行事荒唐,陶宴无法辩驳,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刘静所要求的,能做大事的人。
陶宴道:“现在的陛下,跟当年那位不一样。”
刘静嗤笑:“都是皇帝,在那位子上坐的人,就算不一样又能差到哪里去,一切时也,势也,命也,当初的那位难道不也迷的你晕头转向?你以为这位不一样,那是他现在还没本事,形势所迫不得不装模作样罢了,等他翅膀硬了有本事了,你再看看他哪里不一样。人都是一样,尤其是手中掌握了权力的人,表面装的多像,其实谁也不会比谁良善,良善愚蠢的人早已经死了,活下来的,登上顶峰的,只有一种。这世上本无善恶,有的只是利害,说善恶的,不过智者欺人,愚者自欺而已。”
陶宴受教,然而也只是苦笑:“既然造物神通都没有办法的事,陶宴自然也只好任其自然。”
天亮,陶宴才从刘静府上出去,府外停着一辆马车,云暧探出头来:
“陶大人,你这孝子贤孙当的真好。”
陶宴有些尴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等在这里的,脸上赔笑,上车,云暧不悦的放下车帘,让起驾。
平日但凡云暧有点脸色,陶宴必定要讨好赔罪,今日却只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云暧瞟了他好几眼,发现不对劲,问他:“你没睡觉,一夜留在他府上做什么?”
陶宴道:“说了会话。”
云暧道:“什么好话说一夜也说不完。”
陶宴叹气不答,云暧吩咐马车去长隆西巷,回陶宴住处。
云暧有些不高兴,但是对着陶宴这模样又发不出火来,陶宴草草用了膳,下午还要去中书监,是以更了衣上床睡觉,问云暧要不要睡一会,云暧支支吾吾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后还是上了床一道睡。
陶宴笑笑,伸手抱住他压在胸口,很快便睡着。
云暧心中的不快又被这温热的怀抱化解了,他昨夜也没睡,也来了困倦,闭上眼回抱了对方也睡着。
陶宴抚摸着云暧脸,有些感动又欣慰。
云暧是不一样的。
跟云傯不一样,他是有心的,知好歹,知冷热,长的就那么招人喜欢,从第一眼见到起,陶宴就对他动了心。
他不自私,他会爱,会体谅别人,会相信,会原谅,会付出,会感激。
刘静说的没有错,权力场上无人能例外,但他喜欢这个人,愿意承担危险。
其实他最初对云暧真的就是单纯的喜欢,就是单纯的见到他就欢喜,看到他难受就心疼,忍不住想帮他,想让他高兴,并不在意云暧会怎样回报他,这是个好孩子,陶宴就愿意疼他护他。
有的人生来就是混蛋,是品性教养的问题,没人逼着他混蛋,但他就是不学好,小的时候是小混蛋,老了以后是老混蛋。而有的人生来就是宝贝蛋,他有一颗纯善的心,不论命运怎样困苦折磨,他的良心不会泯灭。
寒冰淬美玉。
云傯要是不死,他大概也不会留恋那人,陶宴相信人心,他喜欢好人。
可惜云傯死了,他无法苛责死去的人,所有的孽债用生命来偿还,代价太大,却反而成了自己欠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刘静拍案而起,将手中奏疏狠狠的掷下,背着手原地乱转,末了冲长史宋臻手一点:“这个周翥好大的胆子,你替我查查他是个什么身份,就凭他敢写这样的奏章,肯定有人指使,你替我查出来是谁!”
宋臻低眉顺眼称是,退了出去,刘静将那奏章打开再看,又是气的一口血直涌上头。
主簿赵隽张口结舌要劝,刘静怒的大袖一扫,桌案上书卷哗啦啦的飞了一地,赵隽连忙蹲下去捡,刘静斥道:“出去!”
陶宴在中书监,同样看到了这张刺目的特殊奏事的红封章奏。
火漆封缄,直呈君上,这是本朝的一个故例,□□用人多疑,所以定的这个规矩,下臣可以跳过朝廷机构奏疏直陈上达天听,劾手握重权的亲信大臣。但历来有这个说法,却无人敢实践,因为这种弹劾就是所谓的死劾,东西呈交上去便是你死我活,不成功便成仁,而要一封奏疏扳倒一位呼风唤雨的朝廷重臣从来不是易事,多半结果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历来没有人干过。
陶宴看了看奏章上的人名,周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