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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当莘奴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心内发急,想要叫子虎过去替人单势孤的妫姜解围。
可王诩却道:“不用过去,何须我们劳心?”
他的话音刚落,那壮汉伸向妫姜的手爪一僵,口吐白沫抽搐地倒地。紧接着他的几个帮凶也是如此,纷纷倒地。
众人一时诧异,却看不出内力的缘由,却有几个正义之士,站了出来,帮助医堂的伙计,将这几个半死不活的闹事者扔甩出了店铺,任凭他们在地上翻着白眼痛苦折腾。
莘奴一时看傻了眼,心道:难道是妫姜妹妹真是用毒高手?竟然纹丝不动便让几个壮汉应声倒地?”
不过当她瞟见了那几位正义之士做完这一切后俱是飘向医馆角落的另一人时,心内便行然大悟。
此时坐在医馆角落地饮茶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王诩把酒言欢的姜云君。
而王诩来到医馆的目的,应该也是会一会他这位老友的。
果然王诩入内后,径自走向了姜云君与他寒暄招呼。当时二人因为莘奴言语调拨而大打出手的尴尬显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毫无芥蒂地谈笑风生了起来。
妫姜也瞟见了莘奴,冲着她微微一笑后,复又戴上纱帽,诊治起病人来。快到午时,也是集市休憩时,病人们各自散去。
而王诩和姜云君也起身,带着莘奴与妫姜,一同出城泛舟游船消散暑意。
原来姜云君新紧制了一艘游船,特意邀约好友一同赏玩。
身在乱世,自然一切都要不惹眼才好,这艘外表看起来破败的货船,里面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奢华。
不但有欣赏歌舞的庭台,还有供人休憩的隔间。俱是用檀木为梁,雕纹无不精美雅致。
待得船儿出了江口,来到了无人的海上,船工卷起船舱一旁的防水油布,便是碧海蓝天映入了眼帘,一股咸湿的海风吹来,真是一番别样的精致。
“你也是太大胆了,怎么连个侍卫都不带便独处闹市?”莘奴忍不住开口道。
妫姜微微一笑道:“难得出来,带的人多反而平添累赘,以后我多注意些便是了。”
莘奴说完却想到妫姜并不是这等鲁莽之人,一时便又想到了姜云君。
按常理说,他一个亡国之君的后人,虽然不至于像先祖那般在山坡上挖炉灶,煮野菜。可是看他的吃穿排场,可以一点也不比鬼谷王诩逊色到哪里去。
那么这个看起来四方游走,不务正业的亡君之后,究竟是靠何营生,维持他的奢靡生活的?
莘奴自从入了商道,对于一切赚钱的本事都很是好奇。可是问起妫姜时,她却微微一笑道:“他做的乃是无本的生意,旁人学不来的……”
这话里的意思便有些耐人寻味了。什么生意无本而巨利?
莘奴一时想到了那齐国的特色女闾木屋。虽然她曾经臆想过王诩出卖姿色倚门而立,却万没想到他的至交好友却抢先一步,已经卖得钵满瓢平,家财万贯了……
不过回头看了看风流潇洒的姜云君,莘奴一时想到他周旋在众女子间以色侍人。表情难免是难以自控的微妙……
不过妫姜却看出了同窗表情的诡异,饮着手里的甜浆问道:“怎么……猜出来了?”
莘奴静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曾经卖盐袋给女闾中的女子,见她们迎来送往,交接之人太多,有个别的便染了些难言之症,□□腥臭污浊,痛苦不堪……你虽是医者,也当注意,他这般与众人交接……难免染上些说不得的污秽,就算医治得好,也太腌臜……你万不可贪图了他的奇巧技艺……就……难以自拔……”
妫姜这位齐国贵女一向是稳重惯了的,可是到底还是被莘奴的话激得差点将嘴里的甜浆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咽下,妫姜怕引来在船头高谈阔论的王诩与姜云君的注意,只能捂着肚子闷笑,一时间,倒像是上午医馆里的那几个无赖一般,只差在地上打个滚了……
“哎呦……姐姐你怎么也如姬莹一般,变得这么敢说?哈哈,怎么个奇巧技艺?姐姐你倒是说得清楚些,莫不是恩师精于此道,让妹妹你难以自‘拔’了?”
若不是真担忧着妫姜染了暗病,莘奴哪里会说出这般胆大的话来,没想到妫姜全不领情,还笑得这般抽搐,再加上她那个“拔”字说得意味深长,让莘奴琢磨了一下后,脸腾得如烙铁一般,只想转身,不再理会这个没正经的同窗。
妫姜忍得辛苦,待得好不容易忍住了,才拉着莘奴的手道:“你可真敢想!究竟是怎么一路想到了那里?女子的无本生意固然是出卖皮肉,可男子的无本生意,便不止这一项了啊!”
妫姜的话点到了这里,让莘奴听得眨了眨眼,复又回头望向船头手握鱼竿一边垂钓一边与王诩闲聊的姜云君。
乍一看,他的确是长得风流,可是若仔细看,他的眼角眉梢的气质里透着一股慑人的阴气,那时常年在刀口舔血过火之人常带的杀气……
突然,莘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位姜云君做的营生是他人的性命不成?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为何他的部下个个都是寡言而凶悍,携带的武器少有当时游侠佩戴的起装饰作用的浮夸长剑,而是短而趁手的兵刃……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妫姜的两任新婚丈夫都能死得这般悄无声息。
却不是这位姜云君的价钱几何?若是手脚干净的,她都忍不住想要光顾呢。





为奴 76|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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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姜笑了一会,轻声道:“取他人性命,替人解忧,可不就是无本的生意……”
这一句,尽解了莘奴的疑惑,她一时突然想到当是临淄城门,赵国使者被刺的那一场闹剧,说不定也与姜云君有关。
她一时不能消化自己竟然登上了一个刺客头子的海船的事实。
不过两个男子却玩得各自得趣。王诩与他的这位好友显然也是钓鱼的好手。在海中垂钓原本就比在湖中难上许多,可是这两人都是臂力过人,而且经验老到,是以不多时便钓上了许多的大鱼。海鱼肉质鲜嫩,相较于湖中出产的鱼肉多而刺少,味道十分鲜美,最适合用来做脍。
此番出行,除了几名侍卫之外并没有带侍女出来,姜云君大大咧咧地将几条硕大的拍打着尾巴的海鱼拎提上来,扔甩在妫姜与莘奴的脚边,说道:“今日且在船上尝些时鲜的海味。那些个粗人手脚粗鲁,反而破坏了鱼的鲜美,莫不如两位丽姝为我们准备晚食可好?”
一向温婉的妫姜此时却斜眼瞪向了他,说道:“我与姐姐做的美食你也配吃?”
姜云君笑嘻嘻地挨坐在她的身边,故意低头嗅闻她脖颈处的淡淡药香,挑着眉道:”此处不是齐宫,休想拿出贵女的架势来。既到了我的船上,就是给我洗手做羹汤的厨娘。做的美味些,且赏你些好的。若是不美,直接扔下船去喂了海鱼!”
莘奴刚知这位看起来没个正经的姜云君操持的是何等凶险的买卖,如今看到他恶形恶状地恐吓妫姜,心内的不适顿时涌起。
可谁成想,妫姜的反应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一笑,伸手捏住他的耳垂道:“若是做了,便是酸苦难咽的也要笑着说味美,不然的话先剁了你的舌头喂鱼。”
姜云君一堂堂七尺男儿,被女子拎提了耳朵,竟然不见羞恼,只是顺势扯来妫姜的玉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印下一吻笑道:“手已经美味如斯,况且亲手制的鱼乎?”
二人这般自然的调笑,让一旁的莘奴看得目瞪口呆。
此时船行深海,四面被海面环绕,除了二人带来的侍卫再无旁人,妫姜多少褪去了齐宫贵女的内敛,显现出的是比姬莹还要外露的奔放。这等明显是陷入热恋中的男女爱,是莘奴生平未曾接触到的。
她也无法想象妫姜这样温文尔雅的女子,居然会与姜云君这个与齐国皇室有着这等牵绊的男子陷入如此缠绵的热恋,更加无法想象这男子还是个冷血以命换钱的亡命之徒。
而且说到底,在莘奴十八岁的青葱年华里,其实还没有过与哪一位男子倾心到了极致,毫无芥蒂地与之谈情说爱的经历。与孙伯的那一段两小无猜也不过是尚未成熟的苦涩的青果。而其后与王诩之间的欲念纠缠,被他肆意的吞噬,更是与情爱毫不贴边。
可是此时,妫姜与姜云君那种百无禁忌,可以肆意笑骂的亲密着实让云梦山里幽闭的女子开了一番眼界。
莘奴觉得自己坐在一旁有些不识时务,便默默地站了起来,拎起两条海鱼走到舢板之上,侧坐在台阶的舢板之上,低头用小刀劈去鱼鳞,破开鱼肚,取出内脏。小刀轻轻刺入鱼腹,顺着鱼骨划去,做到一半时,手指被鱼骨刺了一下,手上本就沾了海水,一时蛰得微痛。
莘奴刚想自己吮一吮手指,可是下一刻自己的手腕被身后伸出的大手握住。王诩皱着眉,看着她纤嫩手指尖上的一点殷红的血珠,伸手拿过一旁洗手用的净水壶,将她手上的咸水与血水冲掉,又挤了些伤口的血出来,然后简单的说了一句:“去船舱里坐着。”
而他则拿起小刀继续着莘奴未完之事,将鱼肉与鱼骨分开再将鱼肉和鱼皮分开,用白巾布将鱼肉包好。过了片刻,待白毛巾浸出红色,将鱼血全部吸走,王诩取出鱼肉,用小刀迅快地将鱼肉削成薄片,铺排在铜盘里。不大的功夫,铜盘里就铺满了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脍。
莘奴便坐在阴凉的船舱里,看着男人挽着衣袖,在烈日下手脚麻利地干着活。相比自己的笨拙,他的动作便娴熟了很多。以前看到这般,她心内总是会嘲讽男子粗鄙卑微的出身,觉得他所掌握的不过是奴仆安生立命的技能罢了。可是现在陡然生出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与不自在。
若他能在父亲身边成长,虽说不能过着如公卿一般的生活,但起码衣食无忧,哪里会学得这些伺候人的技艺?
先前她知道他替父亲还债的事情,还觉得是父债子偿,如今却突然发现这欠下的巨债何止是金能衡量的。可是她却是不自愿地莫名其妙便背负了种种的积债……
莘奴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清算自己与王诩的种种。不过眼下能做的就只有给他倒一杯解暑的甜浆。
当她端起茶杯来到王诩身前,王诩正在剖着第二条鱼,手上满是鱼鳞,就着她的手饮完了整杯,然后抬起下巴指了指水桶,示意莘奴拿些清水过来。莘奴这才想起王诩不喜甜浆,便用竹筒舀起两勺清水,又递给他去饮。
王诩是真渴了,饮得有些发急,水流顺着嘴角留下,滴落在衣服前襟处,打湿了轻薄的布料,将两片健阔的胸肌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
他的身形向来是健硕而不会过分魁梧的,无论是身姿还是线条,都是世间男儿少有的利落英挺。这般的绝色,不去倚门而立,生出些金来,还着实是有些可惜……
莘奴只顾着看王诩,却不知对方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的前胸处。
因为给她喂水,莘奴自然身子前倾,一时不知自己方才干活时,微微敞开的前襟,已经将胸前的美好出卖了几分……
“里衣小了都不知,快要挤出来了……”




为奴 77|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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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奴先是不知他在说什么,可顺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剔透一望,登时困窘地捂住了敞开的前襟。
她自小便身体单薄,吃了多少都不会胖,所以这“前山”的风景并不高耸入云。
可是最近也不知是不是羊乳喝多了的缘故,穿衣时,突然觉得前面的衣襟不大够用了。她原先也并没怎么太在意,哪里想到今日身体前倾得太厉害,真是有呼之欲出之感。
王诩看她双颊绯红的模样,脸上慢慢浮起了笑意:“原是我不对,没给你准备布料替换,不过你也不可长得太快,不然纵有万贯金也不够给你做里衣的……
莘奴觉得自己也是听够了这竖子嘴里的不正经,当下站起身来扭身便又回到船舱里。
所幸船主人想得甚是周到,因为是在海上,怕有意外打湿衣服,所以有两箱新衣摆在船舱的更衣间里。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那女子的服侍显然是依照着身材修长的妫姜的身材所制,倒是不由担心窄小。就是里衣怪异了些,仅是块小小的布料缝补上几根长长的布带,缠绕在身后。
这又是齐地的一道美景。临淄城里无论平民贵妇,都好作“险峰”,穿了这样的内衣,尽是全兜拢了起来。再加上夏日轻薄的布料,真是无限的美好。
说起来临淄城里人头攒动,有一半也是来此处寻芳,博览群山的男子。
莘奴有些骑虎难下,一时不知是该换还是不该换。最后到底还是尝试着船上。待得穿好,才发现,这物穿上甚是舒服,将胸前的累赘一下子托起不少,本来因为长了些肉,而开始觉得酸痛的肩膀竟轻松了许多之。
她换了里衣后,正要换上深衣,可是这时,本该在船板上的男人却洗手走了进来。转过屏风后身形一顿,眯起眼慢慢道:“此衣甚美……”
说着竟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以后也要这般来穿……”
莘奴微微挣脱道:“满身的腥水,快些松开!”
王诩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笑着道:“这般爱干净?昨夜你满身腥水时,我可没有嫌弃奴儿你啊……”
也不知是不是渐长大的缘故,自从在温泉那一次后,莘奴渐渐有些品琢出其中的滋味,虽然不曾主动,但是夜里与他相处时,也不若以前那般被动难忍了。王诩自然也是能体察出其中的不可言传的变换,一时间竟是有初涉欢爱之感,也有些沉迷其中的,折腾得她匮乏了些,夜里需要起身更换干爽的枕褥也是常有的事情。
听见王诩以此来取笑,莘奴便有些对不下去,只能推着他的胸道:“快些更衣,一会那鱼脍要被晒臭了……”
待莘奴服侍王诩换好了沾满了汗渍的衣服后,酒肉都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竹藤搭起的凉棚下,四人围坐在甲板的桌案上享受美食。
除了新切的鱼脍外,还有各种打捞上来的贝类,只在铜锅里焖熟再洒上黄酒便烹制得香气扑鼻。
另外还有齐地特有的面食,烤制得外酥里内的烤饼掰开后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姜云君生平除了爱美人,便是爱杯中之物。配如此鲜美的鱼脍,乃是猴儿酒。
猿猴善于采集野果为生,并有藏果的习性。若是藏于岩洞、石洼等荫凉之处,久而久之,果实腐烂,那含有糖分的野果便自然发酵而生成酒精、酒浆,
因而这“尝于石岩深处得猿酒”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自然美味。姜云君花重金收集来的这坛子猴儿酒更是药山之物。药果子本身便是滋补之物,酿出的美酒甘美异常。
姜云君见莘奴不怎么动杯中之物,当下有些恍然,心知这女子定然是上回酒后失状,而心有忌讳。
当下笑着到:“初次见你端庄淑雅,以为你是个沉稳的,结果一时着了你的道儿,不过今日你饮多了也无妨,可不用再拘谨着了,一会只管耍酒疯,自有人‘照顾’着你……”
妫姜哪里肯让姜云君占尽自己好友的便宜?当下笑着说:“也不知上次是哪个耍的疯,二话不说便抡拳,我看便是这猴儿酒饮多了,自己倒成了野性未退的猿猴了!”
姜云君听了妫姜的话,哈哈大笑:“好,姬说得对,我自罚三大杯!”说着便要仰脖饮下这一大碗。
莘奴被姜云君调侃了一番,当下也不再扭捏,伸手也端起了饮了一口这猴儿酒,味道果然甘美无比,带着果儿酒的香甜。
姜云君起了兴致,大声地给在座的女眷讲起他与王诩当初游历在深山里结识的往事。当初尚且年少的他们因为大雪被封入山中许久,全靠着无意中在山洞里发现了猴儿酒解渴驱寒,这才度过了一场危机。
莘奴倒是记得王诩曾经奉父亲之命出去办事,足有一年才回转山谷。那时她还因为父亲将王诩派出去,而哭恼不休。没想到他这一年竟是这般的精彩……
船上之人的酒兴正浓,可就在这时,他的动作一顿,眯眼看向远处的海线,只见一艘海船正快速朝这里驶来。
姜云君的手下个个都很警觉,其中一个主动跳下大船一旁栓挂的小船,快速地朝着那艘行驶近的大船划去。
就在那小船快要靠近大船时,姜云君与王诩二人眼力惊人,眼看着那小船还没有靠近来船,便被船上之人伸出长竿一竿子掀翻了。
那靠过去的手下,也算是身手敏捷的,一看情形不反,立刻跃身而起,准备跳到大船上去,却被又被一竿击中头部,落入水中。
这一下可称不上善意,顿时船上的几个大汉不用姜云君吩咐便纷纷开始行动,从甲板下抽出了长刃弓箭,准备严阵迎敌。
就在那大船快要靠近时,船上传来一阵女声:“姜云君就是这般做生意的?不洒扫以待,反而派些蝼蚁上门?”
莘奴细心地发现那姜云君听了这女子的声音后,反而眉头一松。不过王诩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一下。
不多时,便有人在两船之间铺上了木板,然后一个身着胡服的女子便踏着微颤的木板稳稳地走了过来,那女子看上去应该是二十芳华,浓眉深目竟是一种别样的英姿艳丽
王诩转身对莘奴道:“你且去船舱里去。”
莘奴看出王诩似乎不喜自己见这走过来的女子,便起身下了船板。而妫姜也不欲人看见她与姜云君在一处,也跟着莘奴一起下了船板,一起入了船舱。
直到进了船舱,莘奴才迟疑地问道:“妫姜妹妹可认识女子?”
妫姜摇了摇头,转而微微一笑道:“听一听便知了。”
她与姜云君交好已久,牵绊极深,以前数次在海船上与他相约。是以俨然已经是这船的女主人,自然是熟悉船上的每一处机关。
只见她一路引着莘奴来到船舱的深处,伸手摸弄这靠近船舱上方的插销。便轻巧地启开了一个窥孔,有声音若隐若现地传了过来。
“怎么,眉头皱得这么紧,可是不高兴看到我?”说话之人显然是那名女子。
而王诩则冷冷回到:“你不是说要找姜云君做一笔生意吗?何必在意我的喜怒?”
那女子听了咯咯一笑道:“不知姜云君一单生意,要金几何?”
姜云君笑嘻嘻地回到:“山野之人,自当惜福,不接王侯生意,不接灭门生意,若是除此之外,一人项上人头五万金。”
那女子听了,显然觉得这个价码极其公道,笑着开口道:“好,我正有一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便是临淄城中的一个女商贾,名唤莘奴,若你能杀了她,愿出金十万!”
此话一出,甲板一般肃杀的寂静。而莘奴也不禁与妫姜面面相觑,露出诧异之色,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是何时与一位艳丽的女子结下了仇怨,竞能被人出以十万金的高价?
这等价格可真是动人,倘若不是脑袋一时砍下,便再长不出,她还真像主动上了甲板,亲手一卖呢!
姜云君的语调有些微妙道:“这个……不知姬是因何而与她结怨?”
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夺夫之仇不共戴天!她既然敢抢我的丈夫,就要有一死的觉悟!”
莘奴听到这,也有些无言地迎来妫姜诧异的目光。她生平与男子接触并不多,何来的抢人丈夫一说?
难道……她是燕国公子的夫人?可是就算真是如此,一场连露水姻缘都算不得的闹剧,也要这位夫人花上十万的重金吗?”
“够了,嬴姬!休要再胡闹下去了!”王诩突然冷然出声呵斥道。
那个叫嬴姬的女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怎么?我的夫君这时就心疼上了?那我更是不能让她久活了!”




为奴 78|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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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话,莘奴再没有听见,因为妫姜迅速地将那窥洞合拢上来。若是早知道那女子乃是千里寻夫,万里清夫侧的路数,妫姜是绝不会带着莘奴一起来偷听的。
她只拉着有些呆愣的莘奴走到船舱的一边,低声道:“莫要怕,姜云君是不会理会这莫名其妙的女子的……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妫姜也是身处在一段不可明言的恋爱中,她虽然心系姜云君,却深知这是一段无望的爱恋,此时再看莘奴漠然无声的模样,自是认为莘奴已经被王诩竟然已经有了妻子的事实而震撼心伤,一时推己及人,只替莘奴都感到一阵心酸……
“虽然此前从没有听说过恩师有妻子,可是听方才的情形,足见二人并不恩爱……姐姐还请放心,恩师的心内是有你的……”
莘奴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妫姜微微一笑道:“他有没有妻子于我何干?对不起妫姬,我有一事隐瞒了你……我本是不配被你称呼为姐姐的……”
说这话时,她突然解开了自己的深衣,露出了自己肩膀处的烙印。
妫姜饶是沉稳,也被莘奴这般突然之举弄得有些茫然,可是待看清了莘奴肩膀上那带字的烙印时,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我不过是因为家世败落而被贬身为贱奴,原是不配与妫姬互称姐妹,至于甲板上的那位王夫人,处死一个奴婢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花费十万金?她原是太抬举我了……”
说着,她便起身想要走出船舱。
可是莘奴还未站起来,就被妫姜一把拉住,嘴唇也被她的一只手给堵住了:“不要再说了……我原是不知王诩这般待你,可是人的高贵与否,不是由一块烧红的烙铁决定,我只知莘奴你善良而真诚,性格坚韧而仁忍,尤甚当世许多的男子。百里奚尚且曾被贬为奴仆,可也没有阻碍他成为一代贤臣!你便是你,怎么可因为一个这般对待你的男人便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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