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乌沉沉的铁锏在火焰映照下闪动着光芒,带着沉重风声劈落。转眼之间,左挥右砸,就在数名女真鞑子头上开了花。铁锏之下,头骨碎裂,脑浆迸溅。而在后大队亲卫更是疯狂的涌上,长矛马槊齐出,就在鞑子阵列当中犁出了一条条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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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飞鸢堡上向下而看,就能看见这条从南而来的巨大火龙,骤然分出三股爪牙,扑向三处对峙的军寨。而军寨内外火光摇动,呼喊声震天,这三条火龙汇入其中,就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厮杀之声。
而这火龙爪牙,直似不可阻挡一般,攫取向那三座已然混乱成一团的军寨,直到卷起漫天火星飞舞,漫天血光飞溅!
飞鸢堡上,多少军士百姓拥在堡墙之上,满脸是泪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时间竟都哽咽,连欢呼之声都难以发出!
一名军将只是守在旗鼓之旁,浑身颤抖。瞪大眼睛。只是督促几名军士重重擂动吹响鼓号之声!
俺们这支败残之部。不会覆灭,绝不会覆灭!只要有杨将主这般的主心骨,带着俺们拼死厮杀,纵然鞑子如黑一般重重压在头,也会杀出一条血路,也会再度扬起军旗,回过头来,再与鞑子分出一个胜负!
这军将身边。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响,回头看去,却是脸色苍白的魏大功走了上来。
他身上所中羽箭虽然已经被打掉,伤口也包裹起来,但胸口箭创着实不轻。飞鸢堡此间军情再紧,一众军将都绝不让他再上战阵了。收拾出一个勉强可以容身的居处,就将他安放进去,还专门拨了几名民夫服侍。
而魏大功也发起了高热,再也支撑不了上堡墙值守,布置指挥军事。今日入夜。竟然都开始说起了诞语。军寨失陷,飞鸢堡被围。更兼主将若此,可知这一日夜中,飞鸢堡内军民支撑得有多艰难!
可是此刻,魏大功却走上了堡墙!
虽然已经气力虚弱得没法披甲,魏大功还是端端正正的戴上了一定兜鍪,腰间也用鸾带扎束整齐。苍白的面孔泛起潮红虚热之色。走上堡墙之后就对那军将问了一句“还愣在这里作甚?”
军将猛然转过身来,张嘴正想说话,眼泪就止不住的淌落下来,忙不迭的用手掌擦去,大声道“魏将主,杨将主来了,杨将主来了!”
魏大功轻轻头“俺有耳朵,听得见。有眼睛,也自看得见。”
他走动几步,身子一软似乎就要栽倒,幸得双手撑住垛口才站定了。周遭军将士卒民夫想上去搀扶,却被魏大功挥开。
映入魏大功眼帘的,就是变得越发壮观的夜间突袭景象!
火龙已经充塞满了山下道路,火龙的爪牙已经深深探入那三座军寨当中。喊杀声震耳欲聋的响起,激得山鸣谷应,激得山风呼啸,激得头夜空中的乌翻腾激荡!
从蔚水河谷直到此间,仿佛重重群山就要困住这条火龙,拔掉它的爪牙,抽出它的筋骨,耗尽它的血肉。但是这条火龙却一路夺路而出,在山间撞开了一条道路,撞出漫天火雨,撞出一路血海,撞倒了一座座挡在它犄角爪牙之前的山脉!
燕王,你就在其间罢…………燕王!
杨可世将也,非帅也。但要独做决断,总是瞻前顾后,少有果断。若非燕王你亲镇其间,杨可世全军,怎会这样断然北来,以一往无前之势,向着这北面通路发起如此决绝的冲击?
若说此前,俺魏大功只是为功名计甘冒奇险。但是燕王你亲临如此险境,又是为的什么?
魏大功猛然转身,不用支撑就站得有如山岳一般稳定,竭尽生平气力怒吼一声“还等什么?还不出去援应厮杀?这个时候还不去多杀几个狗鞑子?”
身左身右军将士卒,这时也奋尽平生气力,只是怒吼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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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在三处军寨内外进行,无数宋军甲骑只是争先恐后而前,不顾伤亡,不顾疲惫,只是要杀入军寨之中,将最后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狗鞑子砍翻在地,然后再以铁蹄践踏而过,将他们都踏作肉泥!
无数长矛马槊,只是搅入出寨而战的女真军士的阵列当中。无数甲士纷纷下马,撼动斫砍寨栅。一支支弩机高举,木羽短矢横扫敢于依着寨栅据守的女真军马。
女真军马直到日落以后才打下此间,疲惫之余并无多少时间布置防务,且又要驱使宋人百姓收拾战场,修补寨防。当南军突然而至之际,这些宋人百姓又骤然骚乱反抗。让女真守军,完全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三处军寨,到处都燃起了火头,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混乱。女真守军在内狼奔豸突,只能在绝望中做垂死挣扎的抵抗!
在寨外,在寨内。一名名女真甲士或者在寨墙内外被刺倒砍翻,或者被从马上捅下,或者干脆就被成群结队的宋人百姓所淹没。整个夜空之中,回荡的都是女真鞑子的最后惨叫之声!
萧言早已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想加入战团。但是他身边如郭蓉杨得林豹头等人,还有数十名燕王直甲士却是始终未曾上前一步,加入战场。不管萧言鬼面之下森寒的目光如何瞪视他们,全都视作不见。
这一队数十骑,就徘徊在战场之外,观望着如火山喷发一般的战场。
反复争夺之下,这条通路,看来真的是要打通了!而女真鞑子,就是迟了那么一步!
萧言到了最后,也懒得再和自己身边这些亲卫之士叫劲了,还剑入鞘,只是静静观看着数千杨可世练出的西军铁骑,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一般的疯狂厮杀!
这万余败军,终究是没有辜负老子的一番苦心,经此一战,也终于磨砺了出来。以此支军马为基干凭借,重整河东西翼战线,仍然将宗翰大军置于不利地位,仍然是大有期望啊…………
只要收拾了折可求!
身边漫天火雨,漫天血腥,厮杀声震耳欲聋中,萧言甚而都开始默默盘算下一步的举动之时。
郭蓉却一直警惕的卫护在萧言身侧,目光四顾,只是监看会不会有任何危险来威胁到萧言。
突然之间郭蓉就浑身一震,大声呼喊“护卫贵人!”
在此间一侧,正有一队人马抢出。却正是飞也似赶下山来的蒲察乌烈。他带着百余亲卫,先至山下就近处设好的马桩子处取马,然后百余骑就从侧直抢出来!
蒲察乌烈也是女真宿将了,一看局势,就知道山下几处军寨已然无可救药。观望战场,就见到萧言这一行若即若离的在战场边缘,一众甲士警惕的重重拱卫着核心之人。
这必然是南军重要人物在亲自坐镇!只要抢下这南军重要人物,说不得还有一丝挽回局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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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第一百八十五章 宴鸿门(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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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火光缭乱。而蒲察乌烈一行人马,就从斜刺里凶狠的抢出!
这一片战场之上,杀声震天而起,军寨内外,数千军马百姓混乱的纠缠在一处。
宋军唯恐不能一击得手,唯恐不能以最开始的雷霆一击就抢夺下军寨。从发现女真防御体系处处都是漏洞之后,就毫不吝惜的将全部力量一下都投入了进去。
杨可世亲自带队,大队全部压上,不讲队形不顾伤亡,大队人马只是如潮水一般猛灌进去。就是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所有一切敢于反抗的对手淹没,早底定战局,早将这至关重要的通道掌握在自家手中!
燕王亲自在后督阵,杨可世自然也是憋足了气力要露一手!
而这样不顾一切的猛扑之势,也给从山上疾疾往援而下的蒲察乌烈觑到了这个便宜,一下就盯住了在战场边缘若即若离的萧言那一队人马。
蒲察乌烈虽然暴戾恣睢,在战略大局上的把握能力比之娄室斡鲁,差得远不止一筹。但这厮却是不折不扣的战阵中出色斗将,临阵之际,不仅凶悍能战,而且嗅觉也极其灵敏。一旦找到这个战□机,顿时也就动若雷霆,一下轰发而出!
就见数十名女真骑士,用马刺疯狂的踩着马腹,只是刺得辽东雄驹腹间鲜血淋漓。将马力压榨到了最大限度,从山弯处只冲而出,就要撞向萧言所在的那一队人马!
蒲察乌烈只是冲在最前,单手提着长柄铁锤。浪也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一队人马核心处。面上尽是狞恶表情。
你们这些南狗。不肯自死,则爷爷就亲自出马送你们上路!
虽然这飞鸢堡要害,很大可能保不住了。但是斩杀一名南军重将贵人,在宗翰面前,也勉强交代得过去了。至少这颗脑袋还保得住。
只要有一口气在,则将来还有机会杀更多南狗,来洗刷今日之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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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蓉一声尖利呼喊,震动了所有人。数十道目光转过。就见到了斜刺里冲出的这一彪女真鞑子兵马!
郭蓉一扯萧言缰绳,便拉着他向前疾奔,去会合杨可世大队。而不等郭蓉号令,身边燕王直亲卫顿时就分出了一半,拼命迎向那一队女真鞑子。
但是此间战场并不宽阔,蒲察乌烈这一队人马冲击得如此之突然,势短节险,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在燕王安全之前,阻挡住这一队女真鞑子的猛扑!
萧言此刻知道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郭蓉一带缰绳。自己就顺势一夹马腹跟着便走。连看都懒得多看这些猛扑过来的女真鞑子一眼。剩下半数亲卫,紧紧簇拥在萧言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策马跟随的杨得。更是翻身下马,步行跟从,只有双脚踏地,才是这巨灵般勇将能爆发出最大战力的作战方式!
而在前厮杀的宋军甲骑似乎也被郭蓉一声呼喊惊动,在战场外缘的纷纷回首。
这一队神秘人马,军中也多有猜测。有人惊鸿一瞥到萧言这个鬼面铁甲的骑士,更是在行军途中多了几分谈资。
人人都只道是燕王麾下遣来的重将,带领大家杀出此间重围去的。此刻见到这名重将骤然遇险,顿时就有人马掉头回来,互相招呼应和,忙不迭的策马过来援应萧言!
而从萧言身边冲出拦截,现下一马当先就在前面的,正是一战成名的林豹头。
原来他在燕王直中,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边缘人物。知晓他有些枪棒本事。但是得入燕王直的好汉,谁不是尸山血海中冲杀过来的?没有实打实的功绩,在萧言麾下怎生都说话不硬,腰杆挺得不直。
但是那一夜厮杀,林豹头透阵而出,在透阵而入。丈八蛇矛盘旋飞舞之处,当者披靡。杀法之骁勇,法度之谨严。即使在燕王直这些眼高于的勇士眼中,也是整个燕王大军中有数的斗将之一了!
一场厮杀过后,燕王直才真正接纳了林豹头。而接纳方式,也不过就是这些浑身浴血的甲士,照着林豹头胸甲之上重重来一拳罢了。
夸奖赞许,惺惺相惜,同袍情谊,尽在这一拳之中了。
这种男儿间的认同,血腥厮杀之后的袍泽之情,被天下第一强军所接纳的自豪,岂是原来在都门禁军中浑浑噩噩度日,所能感受得到的?
林家武威,眼看就能在自家手中,再度发扬光大!只要俺命大不死,在燕王旗号之下,一路厮杀下去!
当蒲察乌烈从斜刺里杀出,而郭蓉呼声放起之际。林豹头就已然一拨缰绳,正如其名,如一头敏捷的猎豹一般,挺着丈八蛇矛就迎了上去!
战场实在太过狭窄,林豹头策马冲出似乎不过一瞬,就已然如一道闪电一般,正正迎上了蒲察乌烈。蒲察乌烈也不打话,就是长柄铁锤一摆。挂着厉风横扫而过,只要沾上半,只怕铁打的汉子都要给轰散了架子!
至少二十七八斤分量朝上的长柄铁锤,在蒲察乌烈手中就如一根灯草一般。来势之急,让林豹头都是大吃了一惊。
正常而言,对付这种长大沉重兵刃,林豹头自信怎么样都要快一线。未曾完全扫出来之际,一平杆蛇矛就能抢进门,顺势就能在面前这个长大凶悍的女真鞑子咽喉上开一个透气飙血的窟窿。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锤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林豹头只能一斜矛杆,搪过去一挂锤势。知道这女真鞑子气力大,矛杆与锤一接双臂就收,死死住马镫稳住身形,同时斜身再度卸力。
蓬的一声闷响,饶是林豹头做完了全挂子卸力的准备,还是被这一锤震得浑身巨震,战马咴咴长鸣硬生生的横排出去两步,从胸膛到咽喉一热,差就是一口血涌上来!
一锤横扫之后,蒲察乌烈已然顺势就冲了过去,看都不看落在身后的林豹头一眼!
在这边厢,一边牵着萧言坐骑拼命向前的郭蓉,还在不住紧张的回顾斜刺冲来的女真鞑子。
却没想到,才崛起的燕王直好手林豹头,居然就被一名身形长大凶悍的女真军将一锤就生生轰开!
就见这女真军将一头撞入了迎上来的燕王直甲士当中,铁锤舞动,敲击在金属上的声音,筋断骨折人喊马嘶之声骤然响起。这些剽悍的燕王直甲士竟然也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纷纷被或扫或砸,打落马下!
转瞬之间,这女真军将就已然透阵而出,一双狼也似的眼睛,就落在了昂然端坐在战马之上的萧言身上!
这个时候,萧言才转过头来,瞟了蒲察乌烈一眼,又不屑的转了回去。
蒲察乌烈只是发出一声惊天怒吼之声“兀那南狗,纳命来!”
呛啷一声兵刃出鞘清亮声响,却是郭蓉将一长一短两把佩刀都拔了出来,同时放声“你快走!”
火光之中,萧言扯住缰绳,看了一眼战场。
火势缭乱之中,宋军大队已经被惊动,正有人马纷乱的掉头回来,拼命向着这里会合而来。而顽抗的女真鞑子似乎得到了鼓舞也似,抵抗的厮杀声也骤然高昂起来。原来被压倒的女真语呼叫之声也能依稀分辨出来。
这些女真鞑子,还以为能翻盘么?老子就不信了!
萧言猛的一扯缰绳,转回头来,也是骤然怒吼一声“宰了这狗鞑子!”
萧言久矣未曾如此厉声号令,突然而作。围在萧言身边的燕王直甲士顿时浑身一震,双眼血红的就直扑向飞也似撞来的蒲察乌烈!
只有杨得郭蓉,仍然紧紧的卫护在萧言身边。而杨得已然将手中巨斧都攥出了汗!
s今天拖着才拆线的伤腿出门办要紧事,又肿起来了。痛得难受,晚上坐下来不敢吃止痛药,只能熬出这么一了。明天好好休息,看能不能恢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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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第一百八十六章 宴鸿门(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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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分出去的燕王直甲士意欲回头,却被蜂拥而上的蒲察乌烈部死死缠住,林豹头好容易缓过气来,丈八蛇矛翻飞,接连挑落三四名女真甲骑,却总有人红着眼睛咬上他,一时间还冲突不出去。
而前面杨可世所部虽然纷纷掉头杀回来,但是离着萧言还有二三百步距离。更兼战场混乱,双方扭打纠缠在一处,满地都是尸骸兵刃,速度一时间也提不起来,虽然空自大呼,一时间哪里却赶得上?
而蒲察乌烈,此刻距离萧言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
虽然厮杀至现在,蒲察乌烈所部陆续而来的几百女真勇士,还有斡鲁竭力抽调来援的者珲所部一两百骑,全部陷于优势宋军的围杀之中,就连蒲察乌烈身边亲卫,现下也只是和林豹头那一队人扭打厮杀。身为女真重将之一,蒲察乌烈现下就孤身一骑而已。
但是这名女真悍将,却浑然没有半惧意。反倒是战意燃烧到了最高。脸上满是狞恶笑意,猛踩马镫,就直直扑向勒马昂然而立的萧言!
这名女真悍将,细论源流,出身于女真族小部忽论。幼时即身形体量过人,有兼人之力。但凡行猎,随侍贵人马前,常有身博熊虎之举。后来为宗翰看重,一路提拔上来。
蒲察乌烈统兵水准也就一般,大局观更是谈不上。更兼脾气暴戾,气量狭小。在女真权贵之中也极不受待见。但都为宗翰所保了下来。
原因无他,这厮上阵实在太能厮杀!
女真军兴之初,不论是宁江州战渤海兵。出河店战萧嗣先萧兀纳的辽人大军。克祥州宾州咸州。最终护步达岗大决战。蒲察乌烈都是陷阵之际最为勇烈辈之一。挥舞着长柄铁锤不顾身后甲士是不是跟上,就是红着眼睛直贯杀入。
长柄铁锤摆动之下,不管是契丹兵奚人兵渤海兵,都是纷纷被扫落马下,或者被砸成肉泥。总是能为女真甲骑突阵打开一条血路!而阵斩辽人军将,更不知道有凡几,死在他手下辽人有名有姓的军将,就有达不也。赤狗儿,萧乙薛等辈!
女真军中虽然一时气运所钟,名将勇将层出不穷,互相之间也有争竞之心。但是论起宗翰麾下那个蒲察乌烈,人人都是摇头,只道是个疯子。
现在这个疯子,又盯上了萧言,就这样单骑直撞了过来!
萧言身边不多的十余骑燕王直甲士拼命迎上,长矛马槊如丛林一般直戳过来。蒲察乌烈就是长柄铁锤一摆,就听见蓬蓬蓬的碰撞声大作。但是硬杆长矛。就给生生打折。而弹性甚强的马槊不易折断,就被这铁锤一摆荡中打得握持不住。脱手而出,幸得还用皮索挽在胳膊上,只是四下乱荡!
蒲察乌烈这等悍将,真是如白山黑水中一头凶兽,剽悍之处,实在是超人想象之外!
蒲察乌烈胯下也是良驹,肩高比寻常坐骑要高出两三成之多。耽搁了谁的马匹将养也不会耽搁他的。此刻马力尚是充足,趁着主人威势就是一声长嘶,有若虎音,一下就撞入这些燕王直甲士的队列当中。
双方顿时就混战成一块,人喊马嘶之声骤然响起。这些燕王直甲士丢弃了手中的长兵刃,只是抽出随身佩刀佩剑拼命围上。就算被这凶悍得出奇的女真鞑子砸成肉泥,也要在他身上砍戳上两记,豁出大家的性命,也不能让这狗鞑子靠近燕王!
佩剑长刀戳刺砍劈而来,蒲察乌烈这样策马合身撞入,本来就是蛮勇不惜身的打法,就是神仙也没法闪避得干净。宋军中出名斗将如杨再兴和新冒出来的林豹头等,都是要尽量借重兵刃的长度,还有精良的马术,尽可能的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将对手刺翻放倒。杀到贴身对撞的地步,杨再兴和林豹头也免不得要挂创。
可蒲察乌烈似乎就完全不在意这些也似!
刀剑击在他的甲胄兜鍪之上,蒲察乌烈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这些精钢打制的上好军械只是在他甲胄上刺砍出一长溜金属相撞的火星,四下乱溅。入耳之处,尽是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之声。
这下燕王直甲士才发现,这女真悍将身上,至少披着三层重甲!也亏得他坐骑神骏,且行军时候不曾着甲,才能驮着他兼程奔袭!
但凡陷阵斗将,自身必须气力雄浑,且有持久力。除了这自家本事之外,更重要的就是甲胄。你能承担着几层甲胄做长久作战,就代表你这陷阵之士到底有多少战斗力。
蒲察乌烈此刻身上,里面套着一层皮甲,外面是一层鳞甲,最外一层,又是一套甲叶叶片甚大的上好辽人镔铁札甲!幸得是未曾缴获宋军军国重器冷锻青唐瘊子甲,不然蒲察乌烈说不得还能再套一层上去!
这样披着三层甲胄还能长久作战,挥舞着重兵刃有如灯草一般。这战斗力,大宋女真两军,就蒲察乌烈一人而已。就是被宋军上下视作巨灵神的杨得,只怕都略微要逊他一筹!
长刀佩剑砍刺上去,就这般砍不开,刺不进。而从外围刺进来的马槊,也只是最多破甲两层,伤不到铁罐头也似的蒲察乌烈!
一名燕王直甲士猛然大呼“伤马!”
可蒲察乌烈哪里还能给燕王直甲士伤马的机会?硬着受了一轮戳刺砍劈之后,蒲察乌烈单手持长柄铁锤右荡,顿时就是一片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几名燕王直甲士给扫得骨断筋折,哼也不哼一声的就翻身落马。
而左手早就掣出一柄短柄鹤嘴锄,鹤嘴朝下,朝着左手边的燕王直甲士兜鍪乱凿!
鹤嘴锄落处,两名燕王直甲士兜鍪如破纸一般被撕开,头上顿时就是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翻身落马。
而在外圈的燕王直甲士想舍死忘生的抢进。蒲察乌烈却已经打开了去路。面前再无一名甲士阻拦,猛踩马镫,又电闪一般的直窜出去。
十余名精挑细选出来,屡经战阵的燕王直甲士,竟然只阻拦了这蒲察乌烈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自家还折损将近一半!
郭蓉已经急得浑身都冒出汗来,兜鍪之下清丽的面庞上满是亮晶晶的汗水。她猛的一咬嘴唇,就要下令杨得怎生都要扯着萧言快走。而她就挥刀迎上去。稍稍能阻隔这凶神一般的鞑子一瞬,萧言也许就能多退出十余步,就多争得一线逃生的机会!
萧言却没有给郭蓉这个舍命的机会。他只是紧紧拉着缰绳,沉裆让战马死死的立在原地,同时又对杨得大喝一声“怎么?还等老子亲自上么?”
但在燕王麾下,如何能不知晓。燕王真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威福自专的上位人物,总体而言还是相当和气的,和麾下相处,多半也没什么架子——还经常引来劝谏,说以萧言如今地位。还是要重威为上,不然会让属下起了轻慢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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