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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浮屠一霸
“我记得你前些时日身边不是还有位宋美人吗?姿色虽比不得念慈郡主,但极善舞,那翘袖折腰舞跳的婀娜多姿,让人叹服,为何又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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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68.庭前芍药
她从来都是比不过萧凝裳的,初初就没有自知之明。
成碧自含章殿醒来,夜色正浓,闷雷隆隆,殿内虽然用了冰,但热浪滚滚而来,她只枕了玉枕,于海晏河清图上玉体横陈,而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四季皆冷的身子在夏日倒发挥了最好的解暑妙用,却依旧可见他被汗水浸湿的鬓发。
他眉眼如画,哪怕深眠眉间依旧微蹙,嘴角却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筋疲力竭但却满足安然,过往六年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纤秾得衷,修短合度,言美之语形容他,不外如是,分外合宜。
一场欢爱,浓烈又格外温存,一个小心翼翼,一个倾尽所有,上一刻自以为燃烧尽所有的热情,但下一秒又电光火石,霎时冲天之势。
重生之后第一次在他身边酣睡,成碧不由得想起那年太极殿上,他与萧凝裳一个吹笛,一个起舞,龙凤合鸣,相得益彰,郎才女貌,俨然一对璧人,他本无意出风头,是她的再叁恳求。
北戎使臣的再叁挑衅,她没按耐住一蹦叁丈高,求到他面前,说非要让北戎见识一下天朝“江山代有才人出”,萧凝裳才随着奏请以舞相和:“承蒙殿下不弃,凝裳出来献丑了~”
她性情比不上萧凝裳温柔娴静,才情也比不过她腹有诗书,就连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相貌,她华贵明丽,艳色逼人,美得夺目却有攻击性,但萧凝裳却是清水芙蓉,柔婉秀美,若水一样,水的清,水的秀,水的柔兼容一身,让人无不怜爱,而她的美,令人畏惧,让人仰望,高高在上半分亲近感。
这些她原不曾发现,就算察觉,与生俱来的高傲和雍容,亦不会让她自轻自贱,只不过残忍的却是他谢宵,生生摧毁了她所有的自尊与自负。
同萧凝裳交好是从那年冬日的斗花宴开始,那是后宫少有的热闹时候,寒冬腊月里后宫嫔妃外加命妇闺秀齐聚姨母的未央殿,簪花斗诗,流觞曲水,品茗戏乐,是一年一度里难得娱情相聚的光景。
往往在斗花宴前,无论皇亲国戚还是世家大族都会砸下重金,或培育或购买名品牡丹簪在发髻之上,以作斗花之用,越名贵越罕见越价值不菲,所簪牡丹的种类颜色品相,通常都是身份的象征。
牡丹花品冠四方,但是其间更有王,姚黄魏紫是牡丹中最名贵的品种,而姚黄又以“若意如金粉,舒颜递异香。斜簪美人醉,尽绽一城狂”的美名被姨母所青睐,但成碧知道姨母是看重了姚黄的尊贵。
今年宫中早早培育出了千叶姚黄,独独只开了两朵,花王自然献给了皇后娘娘,而那朵小的更显精致,不见哪位宠妃敢觊觎,就早早的送去了清河郡主的鸣翠殿。
过了年清河郡主就满十四了……
“姑姑真是铺张,明明知道我不爱这些胭脂水粉~”她正被傅母押着挑选衣裙首饰,定要她艳冠群芳,仿佛才对得起姨母送的那朵姚黄,但这样的斗花宴宫里宫外,她自懂事参加了不下百次,再名贵的牡丹也都习以为常,偏巧谢宵为了磨她性子特意送了她一个九连环,如今解环正在兴头上。
珍珠玉石堆了一箩筐,流苏耳饰满头响,却也不见她出去瞧一眼,最后是傅母偷藏了她的九连环,她才肯给姨母两分面子。
大渝以文立国,念慈郡主尚不满十叁,朝臣不忍将和亲之期一拖再拖,哪怕北戎那边再叁催促,满打满算争取了两年光景,哪怕只是等到郡主来了葵水也好……
进宫备嫁的她住进了皇后娘娘下旨辟出来的含胭殿,贴身伺候的只有一个叫岁安的小婢,内廷司又安排了一宫女改名暮和贴身伺候,而她主仆二人的行李只有区区两包袱,着实少得可怜。
萧凝裳到底担了一个郡主的名头,内廷依制送去了请帖,但她平日只有零星俸禄,囊中羞涩,又何来银两打赏花房。
斗花宴那日,她却匠心巧思一袭淡粉缠蝶的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缠枝青云带为束,更显纤腰楚楚,盈盈不及一握,一头青丝梳成精致纤丽的朝天髻,中间缀以数颗明珠,发黑如墨,别致心巧,发髻中间点缀上一朵粉白相间的花朵,只见她脸洁似玉,气若幽兰,清丽无双,收敛裙摆,莲步轻移。
实在是为不可多得的佳人~
但早有眼见的姑娘发现,念慈郡主头上所簪并不是什么牡丹,而是“妖无格”的庭前芍药,早知道芍药是皇后娘娘最讨厌的花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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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69.姐妹情深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牡丹芍药分为“花王花相”,前淑妃生前爱芍药如痴,盛宠无二一度晋位皇贵妃,威胁姨母中宫之位,后来她产下怪胎被赐死,昭训皇后便下令芍药全部移除,不准再种。
萧凝裳尚未进宴,就被得讯而来的董宫令拦下,董宫令是姨母身边的一品女官,可代掌凤印,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董宫令待人接物一向客气,但公然触主子眉头的事,她毫不客气的摘了萧凝裳髻上的芍药花,一把扔在了地上,“郡主今日簪的这朵娇花,有些不合时宜……”
她茫然无措,泪眼盈盈,才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犯了忌讳,她由岁安陪着被拦在未央殿外,看着那朵粉白相间的芍药被其他人践踏踩烂,唯恐再遭惩戒。
而其他世族小姐与名门闺秀从她身边款款而过,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或轻视,或议论,窃窃私语,讥讽调笑她连牡丹芍药都分不清。
“她们惯是这副德行,你不必理会她们的!”她将萧凝裳扶起,一边小心翼翼的取了帕子为她拭泪,一边吩咐傅母为她取些东西来。
“多谢郡主~”
萧凝裳微微拂礼,抬头才看清这大名鼎鼎的清河郡主,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身红衣,娇媚灼灼入艳叁分,略施薄黛,优雅华贵却又难掩清丽出尘,她的发间除却那朵花中之冠“千叶姚黄”之外,便只簪了两只绿雪含珠簪。
似乎世间华贵加诸其身,不会喧宾夺主,只能增光添彩,肌如白雪,皎月峨眉,世间花容月貌者何止千千万,便只有她眉眼含春,顾盼神飞,那眼中流转的涟漪,撩人心怀。
容貌之盛,她从来不遑多让,却在见着成碧的那一眼,自惭形秽,相同的倾国之色,她美的是那样生动与鲜活,在她眼里永远不可能看到那样明媚的神采与生机。
那一次未央殿的斗花宴,她遭东宫妃妾记恨,颜面尽失,而得之东隅失之桑榆,她得了成王妃的一朵魏紫相赠,并趁机同赫赫有名的清河郡主相识相交。
头一次得了年龄相仿的小伙伴,成碧哪还记得谢宵的半分叮嘱,不过须臾数月时光,两个小姑娘便同寝同卧,同食同游,感情好得不得了。
成碧性子跳脱,想起一出是一出,一会儿义结金兰,一会儿桂下拜月,一会儿佛寺赏梅,她心无防备,但凡有好吃好玩的,定也会吩咐手下人往含胭殿送一份,萧凝裳有时也会跟她回王府,做客变成小住,小住变成常住,成王妃甚至为她辟出了惜春阁外的葳蕤轩。
这些年没吃过没见过没享过的福,她也都一一见识过了,对成王府那末春时间荼蘼盛放,接天连日的杜鹃盛景,也由惊叹变成了习以为常。
在她越无法自拔爱上恭王殿下的同时,太子爷也对她颇为另眼相待,频频递来橄榄枝。
阖宫里明眼人都瞧出七皇子谢宵对清河郡主的宠爱,但在他的粉饰太平之下,常人不是认作兄妹之谊,就是“臭味相投”,毕竟郡主是皇后娘娘早早内定下的太子妃,两人从无逾矩。
鸣翠殿里打好掩护,成碧趁着夜色溜进了谢宵的含章殿,正使出浑身解数撒娇玩赖,求着谢宵带她出宫,原是会青楼排了新的乐舞今晚首演,她前些时日放走了皇后宫里的金丝雀,如果正被罚闭门思过中。
“母后若是责怪当如何?”他教训她时,手中还捧着卷书。
她可怜巴巴拍着胸脯保证:“姨母若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你们……含裘姐姐她们的‘月华浓’首演,这个场我要不去捧,岂不是太不给她们面子了~”她一张俏脸强行凑到他跟前,还眼疾手快的夺了他的书。
他难得松口:“若带你去也可,但今夜人多眼杂,你不能离我半分!”
“好好好!”她满口答应道,就差起誓保证了,“七哥哥,你能不能快些,可别误了时辰~”
大族千金,甚至平民姑娘都嗤之以鼻的秦楼楚馆,她却偏偏喜欢往里转,而且不亦乐乎,含裘弄枕这些“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头牌名妓,宁愿辜负世家公子豪掷千金,也要同她把酒言欢,畅饮一夜。
成碧嗜酒,随了成王,而且千杯不醉,又擅品评佳酿,故而他会青楼里典藏的美酒,都喂了她肚中的酒虫。
攒够了足够多的美好,决裂时才足够惊心动魄不是吗?(邪魅一笑~)首-发:sf (woo15)




承欢殿(1V1) 70.入幕之宾(h)
弦绝秦筝镜任尘,细腰休舞凤凰茵。一枝浓艳埋香土,万颗珍珠泾袖巾。
含章殿有传言出,新近得宠的落云仙人不喜金玉,偏爱珍珠,陛下已悄然送去几斗,但千金易得,明珠难求,陛下登基六年又少内宠,他们想进献又苦于无门路,如今豪掷重金悄悄购得硕大饱满,圆润晶莹的东珠。
东珠产自东北内河,每得一珠,实非易事,往往一船难得一上品,故常东珠依制唯中宫可用,从无人敢违制逾矩。
而此刻成碧手里东珠却有数斛之多,她不镶朝冠,不点珠钗,反而只拿了东珠磨珍珠粉玩,暴殄天物,又任性非常,哪怕东珠再难得,谢宵在乎的也有她是否欢愉而已。
他借她养伤之名,将她困在含章殿里,每日山珍海味,嘘寒问暖,小意温柔,他不让她见任何人,温泽亦不可,更不让她离开床榻,她想去哪里皆是他抱着,累了就背着,也只能他一个人陪着。
他们一起去看上林苑繁花似锦,也一起泛舟池上,偎荷听蝉,兴起时从密道溜到宫外,也只是为了吃一碗永宁东市的萧氏馄饨和樱桃碧罗,他吃得回味无穷,她勉强尝出个咸味,却也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和街角喧扰的烟火气,勾起几分胃口。
含章殿里画地为牢,夜幕悄然而至时,最多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欢爱,仿佛兴起之至便是地老天荒,冲破屏障的畅快,不为人知的死心,将他为君最后一丝理智给撕碎,他忍无可忍,冲着她若娇花般的薄唇狠戾吻下,宣泄着所有的热情覆上她的身子。
正殿内仅有的那张床榻,已盛不下这即将满溢的欲海,他唇上凶狠,但手却极致温柔的揽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放在地面那巨幅“海晏河清图”上,生怕她磕了碰了留下伤痕,谁让她现在娇嫩得很,那身玉肤雪肌,他只允许自己的痕迹留在上面。
哪怕事后看了心疼,但他仍无法自拔,难以自抑。
她嘴里含着他的金丹,勾着他散了一半的衣襟,“陛下……”惺惺松松满是诱惑的唤了他一声,丹已经被他吃下,他迫不及待去勾她的唇,她则慵懒缱绻的回应着他的吻。
叁分醉意,七分奉迎,外加无尽的酒香,此刻她不是鬼也是鬼,是地府最勾魂摄魄的魑魅魍魉,食人魂魄,诱人堕落,她要拉着他一同坠入十八层地狱,坠入最无穷无尽的深渊。
道家亦有双修的旁门左道,陛下最近虽无耽误政事,但落云仙人为妃不够是早晚之事,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后宫哪些庸脂俗粉哪有出家人来得有趣和新鲜,陛下少耽女色,如今骤然得其乐,自是有些难自拔,朝中便有偷奸耍滑之辈,暗中进献些新奇玩意和丹药助兴。
谢宵倒是照单全收,温泽的金丹想来大同小异也有此效,但谢宵一贯在床笫之上,便已经折腾的她死去活来,欲仙欲死,再加上那几大箱子,那日她偶然好奇打开过,也见玉势缅铃这等物事,面上或红或青令人丢出去老远。
东方微熹,那婆娑摇曳的光影带来融融的暖意,她略带冷意的手抚上他的额角,他下意识转身,将那只手紧紧握紧,慢慢贴近自己的面颊。
温凉而细腻的触感,自脸颊蔓延至全身,至四肢百骸,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胸口却好似燃起了一小簇炙热的火焰,指引着他带领着他奔向她,谢宵睁眼映入眼帘的事是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他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却一个翻身将她轻而易举的压在身下,习以为常。
他俯下身吻上她胸前挺立的那颗朱果,如饥似渴的吸吮啃噬,然后熟悉的往她身下摸去,昨晚的那数场欢愉现在在她这里还留余韵,他指尖熟稔的稍加撩拨,便感受到阵阵湿意。
他的娇娇儿,她的卿卿是真正的冰玉雕的美人,讨好她取悦她,往往要花费一番大功夫,但他乐此不疲,每每试探的吻上她的胸口,那里空无一物,最是冰冷,他总是心如刀割。
“陛下,你……不要!”
谢宵感受到她的情动,甚至在她毫无防备之际,顶开她的双腿,毫不客气的贯穿了她,他向来自负,哪怕追求什么新意刺激,也不会用旁的,正如她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人独占,花径不曾缘客扫,就算蓬门今开,也只得他一人入幕之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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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70.算计人心
成碧第一颗东珠,是孝昭训皇后所赐的笄礼,姨母特意命工匠按照镶嵌凤冠的大小择了一颗东珠赠与她,内里还特意刻了她的小字“妩”。
不过她长久佩戴,镶珠之处难免有些松动,珠钗便托姨母还了司珍房金丝再镶嵌,后来因着储华之变,她未曾再见的那颗东珠,竟然重见天日。
上林夜宴,有人趁乱将那颗刻了“妩”字的东珠交给了她,她看后紧紧握在手心,却被谢宵瞧了个正着,这才有了东珠数斛,珍珠百斗的盛宠。
原来东宫那场滔天大火,真的有人舍身替下了敛疏哥哥。
先太子已辙为庆王薨逝,若谢宣这位中宫嫡子未曾殒命,社稷朝局恐又起波澜,谁都知道谢宵是手持大行皇帝谢崇的亲笔遗诏登位,这其中的波折恐为外人知。
但数次小打小闹的行刺,成碧已窥得先太子谢宣欲起事,那他是如何得知她再世为人,又如何清楚她的身份,难道阿韧他也牵涉其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在宸宫这表面风平浪静之下,成碧觉得她就像是跌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挣扎在权力与欲望中间压抑窒息,难以自拔。
成碧自小是充作男儿养的,对于婚约与感情上向来都缺根筋少根弦,哪怕年岁再长,同那些豆蔻年华情愫暗生的闺秀相较,她们心中早有欢喜的君子。
谢宵对此事却颇为苦恼,他的娇娇儿恐将他当成兄长,当成师傅,当成带她为非作歹的保命符,却从未起什么女儿家的“歪心思”,将他当成是她的情郎~
他常常说她是捂不热的“铁石心肠”,并非戏言。
这几年成碧跟着他长见识长心眼,见惯了勾栏瓦舍的风流韵事,亦偏好才子佳人的话本奇闻,但风花雪月于她身,总是过眼云烟般难起波澜,令他委实苦恼。
哪怕那日落水之际,两人已然有过肌肤之亲……
青梅竹马相伴多年,他小心翼翼的捧出全部的热忱与真心,想方设法去呵护她、疼爱她、疼惜她,赌上所有谋算,只差以命相筹。
她的那颗真心,是他算计得来的。
那夜会青楼里,宾客满座,锦瑟丝竹,莺歌燕舞,每位达官贵人的怀里揽着一二佳人,手里拿着银子买来的票签,犹豫着到底要投给哪位名妓。
一剧“月华浓”唱尽情浓曲散,人心凉薄,既有“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的温存,也有“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的虚妄,亦有“何事长门闭,珠帘只自垂”的悲哀。
他故意将当夜行踪漏了出去,正巧他正同叁司主审瑞王贪污受贿案,他一贯的刚正不阿此次树敌颇多,皇后进来也对他颇有微词。
暗中将会青楼围成铁桶是真,楼内刺客刀刀致命,寡不敌众也是真……
“七哥!”伴着成碧惊呼一声,那柄直冲她而来的长刀,不偏不倚正正刺入他的胸膛,千钧一发之际他仍记得将她紧紧护在怀里,让他的背来抵御所有威胁她的所有刀光剑影。
“七哥,你……你流血了!”她摸了一手的血,一边担忧着他的伤势,一边又唯恐成为他的累赘,“疼吗?”
他抱着她一边御敌,一边见她豆大的泪珠又很是欣慰,“难得见你会心疼人了~”
现在想来谢宵算尽人心,那胸前伤口对着他的心房只偏了叁分,伤口看起来骇人却并无大碍,但经此一劫,他如愿以偿将她算了进去。
人性如此,总是在生死关头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
哪有什么“铁石心肠”,成王夫妇向来恩爱,鹣鲽情深,从未有什么红眉绿眼的时候,成碧便从小以为天下夫妻尽然如斯,但她自幼长于深宫,也曾见识什么叫“君恩随流水,花无百日红”。
和那位太子表兄,幼时尚有些情分,年岁渐长也越发懂得避嫌,若非上次姨母勒令他来鸣翠殿看她,怕是一年到头只在除夕夜宴见一面。
近些日子她越发明礼知节,少有风风火火,同人拌嘴惹嫌的时候,自然也就不需要借着“太子妃”的名头狐假虎威。
敛疏哥哥向来不喜女子艳若桃李,明媚娇艳,她性子又咋咋呼呼,太子多内宠,她除非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涉足东宫那摊子浑水。
成碧性子坚韧,少有温柔娴静的时候,病痛之时再难受不喝苦药,也不过是胡搅蛮缠的撒娇,天之骄女,与生俱来的尊崇和荣耀,自小在她身旁伺候如傅母,都少见她这样哭得梨花带雨,唯独守在恭王殿下病榻前。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明明能躲开,如今她却生生替谢宵挨了那猛虎一爪子,又何尝不是算计他的信任呢?
ps:之所以时不时来一章带点h,总是要对得起我宵哥po文男主的身份,人家毕竟是皇帝嘛




承欢殿(1V1) 71.情窦初开
含章殿那年的腊月寒冬,于谢宵而言是一生中最最快活的日子。
因着刺伤,他告假休养生息,一为暂避世家锋芒,二则是借着这段时日,将这层窗户纸挑破,男追女隔座山,情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病榻起情意,红袖又添香,他织这张情网已经积年有余,却等不得她“自投罗网”了。
因为是她吵着要出宫,她的七哥哥也是为了保护她而遇刺,因他告假耽误了朝政被陛下斥责,更害得他身受重伤,缠绵病榻,成碧是满心愧疚,不仅翻遍了谢崇药库里的人参灵芝给他补身子,更是日日往含章殿跑,为他伺候汤药。
除了讨宫外时新玩意时,她可从来都不曾这样殷切过,谢宵好好享受了几天,但不忍见她日日红眼眶,就以惊人的速度好了起来,连太医院院首都忍不住赞一句“恭王殿下当真是好体魄”~
“殿下万安。”
“清河郡主安好。”
谢宵由内侍扶着,成碧自迎面而来,两人在宫宴上彼此问安行礼,客气又疏离,阖宫中无人不赞七皇子芝兰玉树,谦谦君子,又说这清河郡主落落大方,士别叁日。
她与生俱来的高傲,自然扬眉抬首,睥睨众人,一身红裳,衣袂纷飞,除了皇后娘娘,满朝命妇闺秀无一人敢用的正红色,在她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其实她悄悄撇了撇头,往身后的他瞧了一眼,嘴角微扬,令人炫目。
宫宴上心有灵犀的一本正经,回到含章殿却是全然换了模样,他因为刀伤面色有些苍白,即便是缠绵病榻,也是衣衫整齐,正襟危坐,一头如瀑青丝只一根青带系好,款款挽于身后,已至齐腰。
如今永宁城中的世家子弟,以簪花为乐,整日涂脂抹粉,身无半分英武之气,他身子虽看起来孱弱又白净,却无半分女相,反而显得英姿勃发,玉树临风。
她近日不知何故迷上了下棋,因他受伤放过了宫里一众棋博士,单单只来含章殿烦扰他,美其名曰是为了照顾他。
成碧眉眼含情,语带嗔怪:“讨厌~你怎么就这般聪明?!”
只见棋盘之上黑子一边攻势锋芒尽显,咄咄逼人,将她逼到一隅毫无还手之力,一边防守得当,滴水不漏,倒让她找不到任何破绽,她亦自诩冰雪聪明,一点即透,但碰上他,才明白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笑着吃下她一片白子,“清河郡主,这便认输了?”
她故技重施,“罢了罢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这等失血伤兵斤斤计较,我还是去催催看你的汤药熬好了没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她腕上披帛一挥,差点扫落那一片棋子,搅乱现有棋局。
他哪像个病人,眼疾手快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又耍赖,这次我可不依!”
成碧被他拉住,一下子跌入他的怀里,又恐碰到他好容易愈合的伤口,不敢轻举妄动,但脸颊很明显烧了起来,她故意不去看他:“从来都是旁人依着我,只有你……”
只有你,这般不解风情,还自诩貌胜潘安,又懂风花雪月,她在心里埋怨了谢宵好一阵。
她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是朝朝暮暮,山盟海誓,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心事,天马行空,多瞧自己心上人一眼,都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犹豫与纠结,又似打翻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爱意仿佛都写满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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