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殿(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浮屠一霸
他长身玉立,手里撑着一把八十四骨节的清墨纸伞,站在桂花树下,自清晨等到黄昏,自始至终都没有等来那一袭灼灼红衣。
却有一人身着织锦绣蝶纹的白裳,悄然而至,声音清婉痴痴唤了他一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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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81.洞内偷欢(h)
已近叁月,她对他避而不见,躲之不及。
宫中的内廷司却越发的忙碌,听闻皇后娘娘沉疴又犯,缠绵病榻,每日光靠着参汤补药吊精神,眼下只盼着太子大婚冲喜呢。
十月末秋竟隐隐起了北风,北边作乱的流寇越发难对付,近来竟有歹人混入京畿重地,巡防营每日挨家挨户搜捕,是闹得鸡犬不宁。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难熬,连狼豺这些猛兽都从密林潜出捕食,京郊山地为此闹出好几条人命。
以上种种不过邻里街角,鸡毛蒜皮,这日京中竟真的除了桩惊天动地的大事,前往灵隐寺为皇后娘娘上香祈福的清河郡主,竟然在寺中里重兵随扈下离奇失踪了。
有人说郡主是被歹人掳走,有人说郡主是贪恋秋色,误入山林深处,才被野兽抓走,也有人说这位郡主命有仙缘,在玄天观得道成仙了……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百姓只知宫中派出了许多人马,甚至连御前的神御军都出动了,几千人将玄天观方圆几十里山林翻了个底朝天,却难寻郡主芳踪。
秋风萧瑟的雨夜,他矫健身姿带着她骑马穿行在斑驳又诡谲的林间,不知疲倦的往前驰骋而去,而身后纷乱的马蹄声夹杂着阵阵嘶鸣,他将她护在身下躲避刀光剑影。
泥泞不堪的地面,鲜血洇红的下裙,七零八落的尸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喧嚣的山林终于归于平静,他脸色苍白却依旧抱着她下马,好容易找到一处可以歇脚的洞穴,成碧才发现他们身后蜿蜒出那一路的血渍,是来自他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谢宵蒙面带人劫走了她。
那些人有解救她的护卫,背地里出手的暗卫死士,也有刺杀他的刺客,更有其他说不清来历的人刀剑相向,有人拿刀砍向她的香肩……场面极度混杂之下,他骑着他的烈马“云骋”带她杀出了一条血路。
“你受伤了?”她的手堪堪碰到他的额角,带着女儿家融融的暖意,却被他躲开了。
“我去拾柴生火,你待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他生冷的吩咐,哪怕自己有伤在身,临出去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外面天冷,你体弱易感风寒。”
成碧那只手抓空,呆呆的愣在那里,那张明艳的脸上些许污迹沾染,喜悲难辩,但遮掩不住她俏丽可人的眉眼,只能落魄的收回手。
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火焰带来的光和热驱散了周围挥之不去的黑暗与寒意,温暖渐渐渗入四肢百骸,他冷了她一晚上,不曾言语理睬,只背过身去闭目冥思,肩上那不大不小的伤口似乎习以为常。
她被他护得很好,身上只上襦被雨淋湿,便解了系带架在火旁烤干,想起自己怀里似还揣着一块咬了一口的桃花酥,她想了想还是放在他的手边。
谢宵的心仿佛刀划斧琢般被反复蹂躏,疼痛剧烈到仿佛要挣脱胸骨,他一咬牙猛地翻身,将成碧压在了身下。
似乎是心领神会,他急不可耐的动作成碧并不惊诧,那颀长的手指早有先见之明的按住了她的双腕,他是用牙咬断了她内里亵衣的系带,唇舌毫不客气的就咬上她光洁的锁骨,如饥似渴的吮吻。
他眼角泛红,深邃锐利的眼眸中,映着燃烧的火光,除了她还是她。
“阿妩,我待你不好吗?”
他身着玄衣,眉眼如画,哪怕衣襟被鲜血浸透也看不出分毫,那若中秋之月春晓之花的俊容,笼上嗜血的寒意,哪有半分温煦玉润之仪,他现在只能将她生吞活剥的嵌入体内。
“好……啊!”她惊呼一声,“你待我最好,莫要,莫要再……”
数月不见,他的手指却越发熟稔有技巧,在他的撩拨下,成碧呼吸急促,那莹白的身躯早已泛起阵阵红潮,是一种爱不释手的淡粉色,而她胸口起伏不定,配上她急促的呼吸,少女早已发育汹涌的起伏就像是一场暗潮涌动的魅惑,她的丰满和莹润被他尽数握在掌中。
那薄若无物的亵衣被他一下子扯入腰间,而姣好的一双白兔一览无余,肉粉色的朱果就像是沁着露水初初绽放的娇荷,在火光的映衬下挺挺傲立,无言的邀请带人采撷。
“莫要如何?你只会是我的王妃!”他说的咬牙切齿。
他恣意的把玩着那双白兔,凭着心意将它揉捏成各种形状,弄得她娇喘连连,身后刺人的干草划伤她白皙若玉的肌肤,他箍着她纤细的腰肢,揉捏她胸前的饱满,毫不怜香惜玉,如此软香温玉在怀,却并未浇熄他的怒火。
只要想起她同太子一双璧人,携手并立的那幕,他便越发冷蔑暴虐,在她身上噬咬的唇越狠上叁分,直逼她敏感娇嫩的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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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82.一夕之欢(h)
他恼怒,她羞赧红了眼,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用力一推,谢宵自北境归来越发精壮的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仰在枯草铺就的顽石上。
她跨在他满是力量感的大腿上,他微讶双手支撑着身子,只见她奋力扯开了他的衣领,充满魔力的小手摩挲在他的锁骨上,见他神色淡漠,敛容肃穆,她纤纤十指搭上了他的腰佩。
那如玉的指尖一点点往下,逡巡在他晒成麦色的肌肤上,落下点点的暖意,樱唇温软吻上他迸发的胸膛,一下两下……绵密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像话本避火中女子取悦她欢喜的情郎一般,她的指腹揉上他胸前凸起的两颗,敏感而又轻柔,又时不时的掐一下,竟从向来寡淡冷言的他嘴里,听到一声含糊不清的喘息呻吟。
她再接再厉,粉唇咬出他喉间凸起的喉结,舔舐吮吸,辗转重复,自得其乐,而在他身上作祟的那只小手竟也无师自通的摸到了他身下,却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他斗志昂扬的勃发,她的小手竟然覆不过来,被那惊人的灼热一下子烫到了手。
谢宵轻哼一声:“好玩吗?”霎时凭着力量压制,将她抱起抬高,成碧胸前堆纱散了一地,而他半跪在地上,裙摆自然而然垂在他肩头,红裙之下他摆弄她的玉足踩在他的肩膀,他双手付过她娇嫩的细扶,手扶在她两膝之间往身后两侧推去。
一下子腾空的成碧,双腿只能紧紧环着他,却感觉谢宵的唇吻上了她大腿内侧的娇肉,他泛青的胡茬刺痒她的娇嫩,唇第一次含住两侧半弧长月,颇有技巧的缓慢吸吮舔舐。
成碧只觉得酥麻感从丹田涌向四肢,忍不住的微搐,腿间似有濡湿涌出,温热若春潮涟漪涌动。
他舔开花穴两侧媚肉,舌尖往复波动,温柔细致的钻进那未曾有人掠经的细小穴口,仿佛是刚刚盛开的娇莲,那细处的玉核滟滟潺潺,美不胜收,任谁看了都会发了兽性,红了眼。
谢宵一会轻咬她的粉肉,一会舌尖挑弄她的玉核,仿佛誓不罢休,温软撩人又蓄满力量,蜻蜓点水的触碰,激烈汹涌的啃噬,舌面缓慢抽送,又温缓的探入舔过内壁,花蕊上那分泌出的剔透蜜珠全被他咽下。
成碧难耐的拱起身子,脸颊粉若春桃,红若赤芍,那滚烫的呼吸和噬吻灼炙她的私密,她从来不知话本上司空见惯的男欢女爱,竟是这样的折磨人。
情到浓时,她忍不住绷直了腿,那皙白的脚趾全部撑开,却正正合了他的心意,谢宵舌尖一勾,在她的花径里搅弄,竟扰的春潮带雨,涓涓不断,他喉间微动,心满意足的吞下了来自她的清甜。
谢宵从不饥色,但哪怕是圣贤面对此等艳色,也忍不住重堕凡尘,他扣住她的脚腕往前一抓,两人原本一高一低瞬间变成赤身相对。
“唔……”她刚刚数场高潮情致让她彻底失去了力气,只能低低的娇喘,气若游丝,吐气如兰。
他温热的手掌托在她腰后,稍稍用力,她的小腹便紧紧贴上他坚实的腹部和迸起的勃发,难以想象他要将她紧致的花径一分为二,箭在弦上成碧才彻底慌了神。
“不要……”此时的她满脸不胜娇羞,眼角泛红泪珠滚落,倒像是叁月的梨花带雨。
“阿妩,给我好不好?”她的低泣嘤哼,倒是让他生出难得的恻隐之心,“父皇已着令礼部拟旨,郡主很快便要嫁入东宫了,若是太子妃婚前失节……”
他的狠戾让她胆战心惊,但成碧心里却破釜沉舟,她跪着往前挪了挪,环上他的脖颈苦笑道:“这本来就是该给你的!现在我身无长物……”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大婚前能给他的唯有这一副身子而已了。
陛下拿她家族相筹,姨母拿他性命相胁,她虽亦能杀伐决断,但却也有千般缘由,万般苦衷难诉,恨只恨她不过区区女流,上不得疆场拿不到弩弓,他只当她朝秦暮楚,贪慕权荣。
本来这一夕之欢,就是阴差阳错夺来的。
谢宵犹豫片刻,还是放开握着她脚腕的手,语气强硬的命令道:“腿并拢。”
梦啼妆泪红阑干,她顷刻散了所有的旖旎火热,不知所措的听令,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某样火热若婴孩小臂的勃发,在她并拢的柔嫩的腿心内侧进进出出,尽管再叁忍耐,但还是被濡湿火热灼烫的颤栗不断,情不自禁。
他不尽兴,但也为之不耻,终于欲望化作白浊浇在她修长的两腿间,“今日,本王不知该夸郡主为太子守身如玉,还是该替太子笑郡主水性杨花,本王从不强人所难。”
他居高临下,轻蔑的挑起成碧的下颌,冷言道:“但你记得本王既能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也能不择手段强取豪夺,谋你,我谢宵在所不惜!”
承欢殿(1V1) 83.恩断情绝
月笼纱帐后,成王妃长孙氏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嬷嬷婢女,轻柔的为成碧擦拭身子,隐晦的打量,将她全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个遍,又传太医请脉开了安神药。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见成碧半死不活的颓唐样,她亦忍不住偷偷抹泪。
众人只知清河郡主是山障路重,迷路走失,后被神御军找回,郡主回来的时候衣衫齐整,发髻端庄完好,并无任何不妥,故而并未传出什么闲言俗语。
宫里病重的皇后娘娘还派了女官前来,数不胜数温养润身的滋补药食被送进成王府,王妃只道郡主受惊伤身,山里露重风凉,不免染了风寒不宜见客,故而除了成王府里贴身服侍的,谁都无法得见郡主真容。
用来沐浴的热水专门撒了养身补气的药粉,层层花瓣掩映下,成碧原本被娇养出的莹润肌肤,遍布青紫淤痕,从脖颈、胸脯、纤腰……私密到大腿内侧,都是被人啃咬吸吮出的淤青,其中还掺杂着血红的牙龈,可谓触目惊心。
夜深人静,成碧是被谢宵直接送回惜春阁的闺房,她自始至终神色淡漠,一言不发,成王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见她身上种种分明已经人事,吓得急忙吩咐两个贴身的陪嫁嬷嬷。
成碧花容失色,神思倦怠:“母妃不用了,他没有!”
“掳走你的是恭王殿下?你与他?”成王妃大惊,无论如何谁都不相信芝兰玉树,端方识礼的皇子谢宵,竟然会这般狂悖可恶,毁人清白。
“是他从歹人手里救下我……”
即便是救命之恩,阿妩是太子妃,是他未来的嫂嫂,如此违背纲常,离经叛道,实在可憎可恨!
端淑温雅的成王妃头回没了主意,这事需得瞒得密不透风,如今这个世道女儿家的名节比性命更重,受了委屈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情之一字,满是煎熬,成碧最看不惯姑娘家哭哭啼啼,如今到了自己身上,面对生她养她的母妃,水汽朦胧间,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母妃,我对不起他!他为我征战厮杀,豁出命去挣军功,几番出神入死,濒临险境。情投意合也好,有缘无分也罢,为了外戚尊荣,为了长孙家和我们成家,姨母让我进宫……”
她与敛疏哥哥只有兄妹之谊,又各有心上人,人前种种恩爱皆是做戏,当不得真。
成碧情窦初开,对谢宵情根深种,而太子却与念慈郡主两情相悦,只是萧凝裳被皇后不喜,入主东宫是难上加难。
眼下看太子对萧凝裳颇为照拂,小意温存,爱恋执迷到甚至超过以往他宠幸过的任何庸脂俗粉,私下里为了她竟然顶撞昭训皇后,要不是成碧劝着,恐怕念慈郡主那一顿惩戒是在所难免。
偏偏成碧嫁入东宫已是板上钉钉,但破釜沉舟她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即便希望渺茫,那接二连叁的刺客便是姨母对她最后的通牒,明面上不同谢宵断个干干净净,姨母难以信任她早已死心,便誓不罢休。
昭训皇后出身将门世家,铁血手腕杀伐决断起来,连谢崇都自愧不如,她当然不允许任何人阻挠谢宣登临帝位,君临天下,所以才将谢崇的子嗣算计殆尽,她的影响力贯彻前朝后宫,甚至边地寡民都将她与谢崇尊为“二圣”。
谢宵这条“漏网之鱼”……是她跪在未央殿里跪了整整一夜,才求回来的,姨母摸着她滚烫的额间,只慨一句:“小儿女家的海誓山盟,如今做得了真,为情所困,到底妇人之仁~”
第二日一早,成碧粉黛未施,便将他予她的所有全都封于锦匣,钗环玉璧连同一袭裙摆被割断的红裳一并,在姨母的眼线下,“悄悄”送去了他的恭王府,意为“恩断情绝”。
成碧从来不敢痴心妄想,便遥祝他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她被谢宵掳走欺辱,险些玷污的事,成王那里根本瞒都瞒不住,他一时不慎被奸人所害,满朝文武才会觉得他成王府便可任人宰割,可欺可辱,却不知阿妩是他心肝珍宝掌上明珠,何人若是敢动阿妩,先要问过他手里的长枪。
他非儒将,更非愚忠,若陛下执意削藩,他成家虽不能忤逆谋反,却也会杀出一条血路,护下家宅宁安。
当夜谢宵下令,撤下府内所有侍卫和他身边的死士暗卫,厉兵秣马战场沉浮,换得他一身健武精壮的身躯,原本那莹白的肌肤变成了蜜色,他赤裸着上身,精健迸发力量的肌肉线条顺着小腹一路延伸,那身上满是伤疤,新旧混在一起,是他刀口舔血换来的不世之功。
成王深夜而至,手中长枪锋芒凛然,锐利难当,一步步跨上长阶,直直刺上他的心口。
承欢殿(1V1) 84.玉碎难全
恭王谢宵在家赋闲数月,朝廷又逢流寇造反作乱,叛军一度打到了京城百里之外的居庸关。
眼看兵临城下,寻欢作乐纵情渔色的谢崇这才慌了手脚,成王用不得,欲再次启用谢宵这个召之即来,用完便抛诸脑后的便宜儿子……
这才发现谢宵数次告病请辞,并非自恃功高,敷衍了事,太医院多位德高望重,医术高超的御医皆去请脉望诊,恭王府连在外云游的杏林国手陈鹤九都被请到了京师。
谢宵这次被成王废了武功不说,长枪入胸,距离要害只差几毫厘,那西域浸过火油的软鞭打在人身上,是半分伤痕都看不见,但皮底下的肉早就全烂了,挨了几百鞭的谢宵身上连块好肉都找不到,内伤、高热、失血、剧痛……无论哪样,便让他九死一生。
陈鹤九捋着花白长髯暗暗叹气,私下里只能拿猛药为了重铸血肉,恢复筋骨,看着床榻上脸色煞白,奄奄一息的谢宵,他忍不住感慨道:“被废的武功不过是暂时的,有老夫在自然逢凶化吉,成王下手可真狠,谁叫你欺负了人家闺女……若是旁人欺负老夫的掌上明珠,不死也定叫他脱层皮~”
谢宵半倚在床上,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仿若无瑕美玉精雕细琢而成的玉人,哪怕面无血色,也是奇秀丰姿,出尘若仙,他轻捏眉心:“先生莫要再取笑本王了……”
“这天下多得是姿容出众,国色天香的美人,你偏独独挑中成王家的小娘子,真的非她不可?”
他眸若寒星,眼神坚定:“情之一字,入骨相思,我之如何,先生何须再问呢?”话语中却满是苦涩。
陈鹤九耐下心来,又替他诊脉:“自古温柔乡皆是痴情种,你若要成大事,莫让儿女情长绊住手脚,好好歇着吧。”
两人说话间,谢宵身边的墨玄进来回禀,原是清河郡主和念慈郡主皆有东西送到恭王府,成碧还的是那一双碧玉手镯,他远征北境这许多时日,她日日未离身,但就在昨夜她将玉镯取下,拿了父王墨砚亲手砸了它,玉碎难全。
而念慈郡主萧凝裳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往府里递东西,玉佩、扇坠、鞋袜、笔砚这些最最贴身的物件,无一不有,无所不精,那绣成的香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那中间盛着的香料也助眠安神。
这些东西往往府内都是现收现丢,从未拿到过殿下眼前,但人心总是肉长的,跟行事乖张跋扈的清河郡主相比,萧凝裳要会做人的多,哪怕见门房上一个通传的小厮,也是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最后王府外围伺候的仆从侍婢,竟然悄悄为她破了例。
“那念慈郡主如此投诚,竟还感动不了殿下?”陈鹤九打趣道,完全是在瞧热闹。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她能将太子拿捏在鼓掌之中,与我两人间左右逢源,也确实是她的本事……’他并非对萧凝裳另眼相看,甚至对这种机关算尽,人心揣度的女人避之不及。
他生性凉薄,唯一像人的一点情爱统统只舍了一人,他只相信自己和权力。他能让萧凝裳死心塌地的为他所用,去勾引太子,自然是许了她好处,但对她所谓捧出的“一颗真心”,他连半分温柔都不曾施舍。
做戏而已,谁又不会呢。
“昨日我写好的书信,一封你去送给阿妩,一封拿给萧凝裳,她自然明白。”两封一样的书信,皆是你侬我侬忒煞多情,阿妩阿汝小字不同,两两皆错,这封信看似送错了,其实又都送对了。
成碧内心的彷徨、恐惧、苦涩,责任……他无一不知,他不怪她什么“玉碎难全”,什么“恩断情绝”。
哪怕她许嫁太子,入住东宫,哪怕萧凝裳一遍遍告诉他,成碧接近他,只不过是为了助力太子,稳固储君之位,夺他兵权,哪怕后来种种都验证所谓“事实”。
即便她一开始接近他,就不是因为爱他……
往昔那些甜蜜温存,哪怕都是假的,他都可以不在乎,哪怕是一场豪赌,哪怕她真的贪慕权势,水性杨花,她想要什么他就去夺什么,权力,帝位……什么都不在话下,太子妃,亦或是中宫凤座,锦绣江山,他都会打下来,送到她的石榴裙下。
她心悦他人又如何,杀光了,他还是她唯一的入幕之宾,他无条件的接受一切,但却不能容忍她的心里还有旁人。
很快便有恭王府便有消息流出,说是战马顽劣难驯,谢宵不慎坠马摔伤了肩膀,需要卧床好好休养,一时间文武百官闻风而动,海一样的补品流进了恭王府,而身为念慈郡主“救命恩人”的萧凝裳,早就请旨入府贴身照料了。
承欢殿(1V1) 85.不过凡俗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临风窗下,见北风凛冽,初雪扬扬,傅母还担心她着单衣着凉,又为了披上了厚厚的狐裘锦氅,哪怕闺阁之中炭火经夜不熄,她身上依旧冷彻骨。
芙蓉不及美人妆,成碧轻咳两声,这数月缠绵病榻,风寒一直反反复复,还莫名染了咳疾,用了多少灵丹妙药都无济于事,娇袭一身之病,太医都说她是郁结于心,心病难除。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即便沉疴新发,俏丽若叁春之桃,香腮赤染,美目流盼,如此艳色,但却病如西子,两眉似蹙,略带愁意。
越近及笄,她姿容越盛,似乎要将积蓄已久的美丽尽情绽放。
“傅母,我有多久没见他了?”她仔细掐算着日子,却越发觉得数不清了。
傅母怕她伤心,这段日子她未出惜春阁半步,全府都怕她知道那消息之后,病情加重,故而千方百计的隐瞒,但她早已知晓。
恭王谢宵大婚,于太极殿上向陛下求娶念慈郡主萧凝裳,此事永宁城人尽皆知,郎才女貌,堪称佳话,却只独独瞒了她一人。
这些时日,她借病推延与太子的大婚之期,甚至深秋季节悄悄蹬被子,往身上浇冷水,后来被傅母发现,傅母从小将她带大,对她视如己出,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见她这样糟践自己身子,将她狠狠训诫一顿。
她当时全身被水尽湿,整个人打着寒颤,后来便发起了高烧,烧到人迷迷糊糊,站都站不稳,傅母准备去禀了母妃定夺,是她挣扎着拦住她:“傅母,求求你,我想他,我想见他,我不能同敛疏哥哥成婚,他还在等我,这,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正当她烧得人事不知时,谢宵跪在太极殿上,一句“郡主实乃儿臣心头之挚爱”一锤定音,“请父皇成全~”求得一纸诏书,板上钉钉。
很快姨母那边便以“双喜临门,好事成双”的由头,请陛下下旨赐婚,聘她为太子谢宣正妃,因长幼有序,她与太子婚期定在正月廿六,而恭王与念慈郡主婚期则在四月初八。
婚期如此急迫,一为皇后冲喜,二为太子监国,太子谢宣二十又六,年近而立,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谢崇身心困顿,疲于政事久已,太子尽早大婚,就可尽早接位。
谢崇于国事虽碌碌无为,难称明君,但养出来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出息,太子仁善,看其禀性德行,虽难成圣主,但做个守成之君却绰绰有余,反观七皇子宵,文武双全,师谋用忍,果敢睿智,谢崇这不正的上梁,倒极其难得的生出如此刚正英武的栋梁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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