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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他说,那边的学校都找好了,趁早去报个道。
行李是早收拾好的。
他提着两大袋行李,等她和母亲告别。那里面,也不全是清蔚的东西。清蔚母亲,也就是他岳母,塞了很多腊味、鸡蛋、蔬菜,说这些东西,还是自家的好。
嘱咐的话,在他来之前,母亲就耳提面命,说过好多遍了。
临了临了,也只有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给你姐夫添麻烦”。
小女儿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她,结果这一走,就是数年,当母亲的,心里千万个说不出口的担忧与挂念。
母亲送清蔚上车时,她没哭。车发动后,她看着慢慢缩小的人影,眼泪倏地就掉下来。然而,她心里记着母亲的话,不敢出声。
苏青猗沉默不语地,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他的手很白,堪与纸媲美。
清蔚接过来,反倒不再哭了。
她想的是,不能在姐夫面前丢脸。
*
在乡下读书的清蔚,写不好自己的名字,总歪七扭八,甚至把苏青猗的名字写成苏青倚。
他捉住她的手,写上“猗”,又在旁加个“蔚”。
苏青猗说:“是猗蔚的‘猗’。”
她笨笨地重复,像牙牙学语的孩童:“是猗蔚的‘蔚’。”
他笑了,“对。”
铅色印在手掌侧,手纹拓印得清晰。像过去那些年,条理清晰、也枯燥乏味的时光。
清蔚的人生,是在那个夏天,见到苏青猗的一刻,开始改变的。
*
苏青猗和清蓉没有孩子。清蓉二十岁,就嫁给了苏青猗。他也比她大一岁。
婚后没多久,清蓉就殒在路上。
她下班回家,路灯坏了,被人蒙住口鼻,拖进了一间幽暗、散发着腐朽气味的仓库里。
那时的清蔚,还不到十岁。
清蓉很美,美到让清蔚觉得,美人总是这样短命的。
可清蔚依然觉得难过,疼爱自己的姐姐没了。
听母亲说,在抓到那个罪犯时,苏青猗差点要和他拼命。警察把他拦住了。后来,他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颓靡不堪。是他的家人,把他拉回来的。
末了,仿佛一夜老了许多的母亲叹息一声:你姐夫,是爱你姐姐的。
清蔚睡在清蓉的房间里,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仿佛融入了墙里、床里,让她有种感觉,她飘浮在半空中,冷眼俯瞰着这个不速之客——她的妹妹。
来苏青猗家的第一夜,清蔚沉沉地睡去,没有梦到清蓉。
*
苏青猗家里的墙上,原本挂着婚纱照。在清蔚来后,他取下来,收进自己的房里。趁苏青猗不在家,清蔚偷偷溜进去看过。
清蓉挽着西装革履的苏青猗,他的唇印在她鬓角。清蔚感叹清蓉的美,也感叹苏青猗的俊。
很登对的一对男女。
清蔚想象了一下,清蓉对苏青猗撒娇的情景,不觉肉麻,起了鸡皮疙瘩。
他下班回来,盘腿坐在地上写作业的清蔚喊他:“姐夫。”
“嗯。”苏青猗脱去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挽了衬衫的袖子,进厨房烧饭。
没一会儿,响起刀子在砧板上快速切菜的“噔噔噔”声。
苏青猗刀工很好,做饭速度也很快。清蔚听清蓉说过,在家里,都是他洗碗做饭。
清蔚放下笔,靠在门后,脑袋探过去,“姐夫,今晚吃什么?”
“茄子炒豆角,紫菜蛋汤,辣椒炒肉。”
“哦。”清蔚看着苏青猗的背影。他肩宽腰窄,身量高,头都快挨到抽烟机了。
他往锅里倒油,滋啦一声,油爆香了肉。
她再无心写作业,在屋里转悠。
苏青猗家并不大,两间卧室,一间厕所。她住在小的那间。清蓉一开始来城里,就是租的那间房。
清蔚放暑假,来过几回,就和清蓉缩在那间小屋子里。
后来与苏青猗两情相悦,并结为夫妻,就住大卧室了,空出来的那间就一直空着。
这座小区有些年头了,交通条件也一般,清蔚觉得,苏青猗没有搬走,是因为清蓉。
屋子里都是他们的回忆。他舍不得。
吃饭时,清蔚说:“姐夫,我想去看看我姐。”
清蓉葬在城里,下葬后,她从未去祭拜过姐姐,清明节也是。因为乡下和城里来回不方便。
苏青猗沉默了下:“没什么好看的,你乖乖读书。”
清蔚觉得,苏青猗是在糊弄她。
但她也没办法驳斥他。
一直到高中了,苏青猗才带她去看她姐。
等真正见到了,积累了数年的一肚子话,反而无从说出口了。
只是在放下清蓉爱的百合花后,看着照片发呆。
碑上的清蓉一如当年。
美得像岁月都为她停驻了。
……
饭后,清蔚洗过碗,出来见苏青猗拎起沙发上的外套,预备出门的样子。
清蔚问他:“姐夫,你去哪儿?”
“有事,你早点睡。”
清蔚看着他换了鞋,按下门把,消失在视线内。她等了一会儿,拿了钥匙,也跟着出去。
陌生的城市里,夜风都别有意味。
路灯下,她埋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苏青猗没发现,走进了一家酒吧。
她仰起头,店牌闪烁着斑斓的光,形形色色的男女进出,酒吧内飘来糜烂的气息。
她抬脚,想要进去,门侍拦住她:“未成年人不准进入。”
清蔚梗着脖子,说:“我成年了。”
门侍笑了:“看你这样子,才读小学吧?快回去吧,待会爸妈急了。”
清蔚嘀咕:“我读初中了。”
她在门口尝试几次,门侍很坚持,她只好依依不舍地蹲在酒吧前的路灯下。
门侍看见她在那儿,但不再管她。
不知过了多久,清蔚的腿蹲麻了,她站起来,跺了跺脚,苏青猗仍未出来。她就一直等着。
天气冷,她脸快被风吹僵了。
那些男女,亲吻、抚摸、勾肩搭背,换了一拨又一拨。
有人来找清蔚搭话,她不吭声,直望着酒吧。他要来碰她,她躲开了,狠狠地瞪着他。她眼眶是红的。像只兔子。
她觉得恶心,也有些害怕,但她在乡下野惯了,死瞪着他,凶狠狠的。
大街上的,乱来不得,又不甘心。男人啐了一口,好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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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了装逼,句子写得很简短,现在:装逼一时爽,修文火葬场。





暗尘旧香 十一 猗蔚(2)
清蔚没有表,也没有电话,觉得一分一秒格外难捱。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清蔚看见苏青猗踉跄着,从酒吧走出来。
他喝得醉醺醺的,没注意到她,慢慢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好几次,清蔚觉得他要倒下去了,想冲上去扶他,就见他站稳了。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影子的间距始终差不多。
苏青猗摸着钥匙,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来,打开门,关门时,被清蔚挡着。
他回头,认出人:“你怎么在外面?”
清蔚眼神飘忽着,说:“刚刚在倒垃圾。”
他醉得厉害,自然发觉不了她在撒谎。
“哦,早点去睡吧。”他说完,倒在沙发上,很快睡着,打起鼾。
清蔚过去,跪在地板上,脱了他的鞋、外套,解开他的皮带,褪下外裤。清蔚累得满头汗。
苏青猗两腿间的那块三角地带,鼓鼓囊囊的。清蔚知道那是什么。
清蔚没告诉过他,她撞见过他打飞机。
不知是忠于清蓉,还是找不到合心意的,苏青猗始终没有再找,性欲方面,也是自己解决。
那夜停电,清蔚早早就睡了,半夜醒来,摸黑出来倒水喝。
苏青猗的房间和她的,是门对门的,就隔了一条过道。
她听见传来响动,好奇地凑过去听。
是男人闷闷的低喘。
门未关严实,清蔚手推着,将门缝扩大。
屋内很黑,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她看见他浑身赤裸,背对她而立。
喘息一声比一声更大,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类似跑步的冲刺阶段,最后,他低低地吼着,随之,是什么液体滴落在地的声音。
清蔚听得面红耳燥,轻轻合上门,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里。
那一晚,她久久不能入眠。
……
她好像是嗅到他衣服上的酒味,也醉了般。
清蔚今晚胆子格外大,先是跟踪,再是眼下——小心翼翼地,拨开他深蓝色的内裤。
他的器身跳脱出来。
那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上课有性启蒙,但说得很浅显。她从来不知道,真实的男人的性器官长这样。
那一刻,她想的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清蔚本就红扑扑的脸,变得更红了。
苏青猗的阴茎长相和他一点也不符:紫黑色的,呈软趴状态,上面青筋虬结,沟壑很深,鼠蹊处是浓密的毛发。
和她的阴部一点也不一样。
清蔚仔细地打量着,甚至想上手触碰。苏青猗似乎不舒服,动了动,吓得她像烫了手,立马收回手。
苏青猗醉酒后,身子更沉,以清蔚的小身板,根本拖不动他。
她小步跑去他房间,想到那晚撞见的事,耳根更红,像滴得出血。她忙抱起他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他的脏衣服丢在一旁,清蔚抱去厕所,手搓着洗了。
醉朦胧间,苏青猗似乎听见,水泠泠地冲击着什么的声音……
第二天醒来,苏青猗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两人关系照常。
只有清蔚知道,有什么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
清蔚低着头,看着脚尖。
苏青猗放下期中成绩单,良久,叹口气:“你还想继续好好读书吗?”
她忙不迭点头,“想。”
如果说不想,她肯定会被送回乡下。她不想离开他。
苏青猗说:“这成绩太差了。”他见她仍是垂着头,皱眉,“抬起头。”
她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看见他对她的失望。
清蔚看着他,苏青猗觉得,她那双眼睛真像清蓉,像含着水一般,藏着动人的惊波。
“下次前进十名,就让你继续读。明白吗?”他给她定下目标。
她犹豫,眼中更像是水波流动。
对于她而言,要赶上城里学校的进度本就不易。她其实足够努力了,至少,她进了这所重点中学的年级前四百。在苏青猗的眼里,却不够。
清蓉,母亲,还有很多认识苏青猗的人都说,他是个优秀的男人。
苏青猗似乎觉得这似在威胁她,又加了句:“做到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他实在不会带小孩,要么打巴掌,要么给甜枣,他也不知道清蔚更吃哪一种。
她咬着下唇,点头。
得到应诺,苏青猗伸手揉揉她的头,以示鼓励。
清蔚感觉到,他的手又大又暖,压在头上,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悸动。她手缩在袖子里,紧紧地攥住衣角。
对他而言,这是大人对小辈的鼓励;对她而言,意味却完全不同。
他只揉了片刻,手便拿开了。
她的手指随之松开。
捏得太紧,手指都在发酸。
清蔚说:“姐夫,你还结婚吗?”
苏青猗愣了下,笑了:“小孩子,问这么多。”
他们老把她当小孩。母亲是,觉得她不懂事;酒吧门侍是,不允许她进酒吧;苏青猗也是,向她隐瞒一切秘密。
清蔚壮着胆子,小声说:“姐夫,如果你不结婚,我想长大之后嫁给你。”
苏青猗仅笑一笑,没说话。
他对她说的,不以为意,也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只当童言无忌。
小女孩离开妈妈,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会对他产生依赖之情,实属正常。
她哪里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苏青猗这么想。
他不知道的是,清蔚那句话,并不是一句心血来潮的,而是宣言。
*
苏青猗找了家教,给清蔚周末补课。
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教,但他怕多年未学,教坏了她。
上课时,他点燃一支烟,抽着,光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烟没燃完,他自己先掐熄了。因为清蔚呛到了。
老师走时,他送老师到门口。
这么周复一周。
期末考,清蔚如约考进了班里前十。
苏青猗记性很好,问她想要什么,清蔚想了想,说:“我们学校背后的烧烤,有很多人去那吃。”
她没说的是,也有很多情侣。
她也想和苏青猗去一次。
苏青猗说好。
那天,气温很低,要下雪的样子。烧烤店里坐满了人。
清蔚点了好几盘东西,原意是想要和苏青猗一起吃,但他吃了串牛肉,就没再动了。
她听人推荐,要的重辣,吃得嘴唇通红,塞过熟透的樱桃,眼里挂着几点泪。
苏青猗倒了杯水给她,没怪她为什么吃不了辣还要点。
店里确实有很多情侣,大部分是附近高中的。
甚至有几对,吃着吃着,就凑一起,卿卿我我起来。
大概是见苏青猗面皮生得好,好些女生看过来,打量着他们,似乎也在猜测,他们是否是一对年龄差距很大的情侣。
清蔚怕被苏青猗识破用意,埋头吃着。
吃完烧烤,苏青猗见她没戴手套,便将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
他的手套对于她的小掌而言,大太多,戴着很是滑稽。
苏青猗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说:“你妈妈供你读书不容易,你要好好用功,别辜负了她。”
他很少对她说教,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她很乖,很懂事,超出年纪的那种。
清蔚“嗯”了一声。
还未走到车站,雪就落了下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和鼓掌声。
清蔚摘掉一只手套,接了两片雪花,它们眨眼融在手心里,凉飕飕的。
她转过头,对苏青猗笑得清甜:“姐夫,下雪了。”
以前,苏青猗总恍惚地把清蔚看成缩小的清蓉, 但他此时,全无仅有地将两个人分得格外明朗。
清蔚就是清蔚。
穿着粉色的羽绒服,带着米色针织帽, 脸和唇都是红红的, 眼里还带点水光。
笑得像高山上的雪莲,纯净无暇。
如果,硬要说清楚他第一次心动的瞬间,那大概就是这一刻了。
两年后,清蔚不负苏青猗和母亲所望,成功升入重点高中。
这两年里,两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会有过多关心,也不会冷漠疏离。
唯一令清蔚开心的是,苏青猗没有找女友。
但他一直自己解决性需求,也不是好事。清蔚因为他,自己在私底下,通过文字、图像、视频,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事。
她盼望着,自己快些长大,快些发育好,这样,就能让他发泄发泄了。
*
高考后,清蔚听说陈绀要结婚了。同她的青梅竹马。
清蔚还记得,她唱“摇摇啊结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的神情。她痴痴地望着远方,脑袋一晃一晃,嘴角微带笑意,眼底却似隐藏着与年纪不相符的忧伤。
清蔚仿佛能看到洁白如雪的梨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天地间,都是那种白。
陈绀男人长得普通,寸头、长脸,一身腱子肉,人很是木讷,却对陈绀体贴得无微不至。
他们的婚事,是从小就定好的。如今,终于要尘埃落定。
陈绀从小与清蔚一起长大,仅比清蔚大两岁,这时也不满二十。
陈绀大腹便便地招待他们。她仍是穿绀色长裙。黑长的马尾解了,烫成棕黄色。
清蔚摸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快六个月了。”
陈绀说这话时,是沉静的,但清蔚听得出来,话中有笑意。
清蔚真心实意地说:“恭喜你。”
陈绀笑了。腮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她是幸福的吧。清蔚想,清蓉嫁给苏青猗时,应该也是满心欢喜,爱如蜜般浓稠吧。
清蔚开始向往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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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次忙,所以这篇以后不能日更了。周更,月更都有可能。




暗尘旧香 十一 猗蔚(3)
从陈绀家出来,太阳正在落山。
回到家,看见苏青猗一身白衣黑裤,站在门口,整个人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灯从他身后照出来,面貌都模糊了。
好像那年的情景。
只不过,站在家门口的,是清蔚,而不是苏青猗。
若不是与清蓉结婚,苏青猗永远不会属于这里。
他每次和母亲在灶房,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闲侃,清蔚都会觉得,那是幻象。
所以,清蔚是感谢清蓉的。
苏青猗也看到她回来了,抬起手,示意一下。
谢谢你把他带到我身边。清蔚看着他,如此想。
*
那天,苏青猗因为工作的事情,饮得酩酊大醉。
那时,已是七月中旬,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去往外地读大学。
他已年过而立,不再像年轻时能喝了,半瓶不到,就醉成那样。但他仍是心中郁结,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说什么借酒浇愁,分明是愁更愁。
然而酒精焚烧着理智,也能令人短暂脱离现实片刻。
苏青猗有些狂乱地笑着,甚至不复以前,只笑,不出声的温儒形象。
清蔚莫名被他笑得心中发酸。
有一瞬间,她在想,他是不是因为她即将离开他,才有如此疯魔的状态。
不过,她很快清醒。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清蔚不忍他继续喝,以免伤胃,便强硬夺过他的杯子。
苏青猗并无力气反抗,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
清蔚像小时那样,扳过他的身子,脱去他的外套、裤子。
苏青猗翻了个身,一把勾住清蔚的肩膀,迷迷糊糊地喊了句什么。她按捺住激动心情,将耳朵凑近。
他又说了一遍。
叫的名字不是清蓉。
他是已经忘了她吗?清蔚心中一喜。
她贴着他的耳朵,吹着气问:“苏青猗,你叫的是我吗?”
平常,她很少逾矩叫他名字,都是姐夫姐夫的。
他却不再作声。
清蔚虔诚地吻上他的唇。因醉酒失水,他的唇很干燥,微微起皮。她慢慢地湿润着它。
他回抱住她,他的呼吸灼热,火一样地烧着她。他闭着眼,啃着她的锁骨,又返回去,吻她的唇。呼吸如水乳交融。
主动权渐渐交给苏青猗。
他咬了咬她的下唇,挑开她的牙关,舌头进去的那一刻,清蔚闻到浓烈的酒气。
是香醇的,也是醉人的。
清蔚手扶在他肩后,感受到他的手,从腰间,一路移到心脏前。那颗鲜活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着。
她对他觊觎了多少年,只有她知道。
这一刻,她有种灵魂飘浮太空的错觉。太不真实。
然而,嘴唇是被人吸吮着的,胸口也是被人揉搓着的。渐渐变硬的乳头被胸罩裹着,有点痒,有点疼。
苏青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利落地脱掉她的t恤,俯下头,咬住她的奶头。
清蔚几乎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我扶你回房间,好不好?”
不知是答应,还是一声闷哼,他“嗯”了声。
她扶他进了卧室。
衣服东一件,西一件,铺了一地。
清蔚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他粗长的性器,在她的穴里进出,红肿充血的阴唇微微翻掀,中间的淫液被肉棒带出来,像吐泡泡的鱼嘴。
她的两条腿被苏青猗架在手臂弯里,下半身抬起,承受着他一下猛与一下的肏干。
他手也没空下来,捏着她的臀肉。
身上最柔嫩的皮肤——胸口,也正被男人咬在唇齿间,蹂躏着,疼爱着。
苏青猗,上她的人是苏青猗。
她的姐夫。
也是她最爱的男人。
想到这一点,清蔚哗啦啦地高潮了。
甬道骤缩,四面八方、水泄不通地绞住苏青猗的阴茎。
苏青猗没控制住,或者说,醉酒的他,没想到要忍住,于是直接射了。
清蔚卸了力,侧倒在床上。
苏青猗意犹未尽,两分钟后,扛起她一条腿,侧入进去。
如果有人问清蔚,在他醉酒,意识不清的时候,交付了第一次,后不后悔?她一定会说,不后悔,一辈子都不会。
只要这个人是苏青猗,就不会。
空气是滚烫的,床上两具胴体抵死交缠着,间或传出一两声喘息呻吟,那是男女在性爱时乐极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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