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想要除掉碍事的胸衣,让她揉得更重些;也想要她的手指,她的舌头,钻进自己的私处。
那时,华荣正要推高她的胸罩。
像是玻璃碎裂一样,灯亮起来的声音惊天动地。
两人抱在一起,衣衫不整。华荣的手仍在戚春衣服里。胸前,透过衣服看得出手指的轮廓。
是不请自来的戚夫人。
戚春回过神来,慌张地推开她,站起来。
戚夫人夸张地捂住嘴,觉得自己几乎快犯心脏病昏过去:“天呐,你们在干什么?”
她将戚春揪去房里,心疼不已:“我听说今天华荣生日,想着正好要来看看你,打算与你帮她过生……可我撞见了什么。天呐。”
她认为这个女儿已变坏。心中懊悔着:是她太过宠溺,导致她成了这样。
她们究竟瞒了她多久?
想起看到的场景,不知她们已做到那一步,戚夫人细思极恐地再叫:“你们太过有伤风化。我教出来了一个怎样的孩子啊!”
戚夫人不允她们再度往来,态度很坚决。
戚春哀哀求她:“我真的爱她。妈,爱情不分性别。你一向叫我平等待人。”
“不。”戚夫人坚决不动摇,“你不用传宗接代,但你也要生儿育女。女人?怎么可以?!”
戚春怒极,也悲极:“你简直封建!”
“这不是封建。”戚夫人苦口婆心,谆谆善诱,“你不懂,你图一时欢愉,可考虑过年老?届时无一儿半女,你怎样过活?生了病,无人照料,你会凄凄死去,甚至无人替你下葬。”
“我不想考虑那么远。”戚春大声反驳,仿佛垂死挣扎的野兽,明知道毫无意义,“而且我们可以领养。”
“但那终究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懂血浓于水的真正含义。血脉的传承,岂能如此简单概括?”她又叹,“若你不是我亲生女儿,此时此刻,我就不会管你。”
戚夫人四十好几,信教,如此古董死板。
戚夫人联系到华夫人,两位母亲甚至拉上两位父亲,同仇敌忾般地统一战线,坚决反对她们的恋情。
他们就像冷面死神,堵在她们的生路上。
终于来了,末日终于来临。
号角响得毫无征兆,她们就要穿甲上阵。
……
你知道吗?
从来没有一种爱情,是不经历重重磨难的。
可爱情有它的抗击能力,有的,一击即碎;有的,坚如磐石。
戚春曾经以为,她们之间的感情,是经她努力,夯实了的。哪料想,饶是外壳坚硬,里头空了,终究会破。
*
不知是缘分, 还是郑勖刻意制造的巧合,总之,两人在相亲宴上碰面了。
那时,戚春已和华荣分开两年。
戚夫人仍担心她心里有华荣,也极力想把她往“正途”上引,便为她安排相亲。戚春顺从地接受了。
除了华荣,于她而言,其他谁都一样,谁都无所谓。
这想法若叫戚夫人得知了,又该戳着她的额头,骂她不争气了。
得知他们是高中同学,戚夫人更满意,极力地撮合他们。
戚春并不讨厌郑勖,他提出的约会,她也一一答应了。
郑勖是真心爱她的,戚夫人看得出来,也对他各方面很满意。
相处不到半年,他们便定下婚期。
“行,您满意就行。”戚春记得当时这么和戚夫人说。
“你婚是为我结的啊?我说你……”
戚春怕她把话头引到华荣,忙截断:“既然都定下来了,我也跑不掉了,您以后少操点心,行不行?”
和郑勖的初夜,他对她说:“我不会在意你和华荣的过去,我只要你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好不好?”
戚春泪如雨下。
不知是男人的男根肏得她嫩宍疼,还是仅仅为他那句话。
……
戚春与郑勖回到家。
她醉酒,无力与他纠缠,径直走回房间,挺尸一般倒下。
死沉的一觉醒来,已经傍晚。
郑勖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文件,饭菜在桌上,等她醒来吃。
其实,郑勖对她不错。体贴周到,别无二心。华荣能做到的,他何尝不能?这或许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就这样吧。
余地只一巴掌大,前一步,退一步,都是粉身碎骨。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
戚春坐在桌边,感觉自己被人间烟火气包围,熏得泪快要落下来。
华荣也回到家里,不同的是,空荡荡,只她一人。
她踮起脚尖,从高柜里取出一只盒子。她本以为,不会迎来这一天。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那块表,还有信。过了这么几年,指针竟还在滴答滴答地转着。
她取出当年的信件。
一封简单的信封,粉色,没花哨的纹饰,看见久违的,戚春清秀的字体。不像她的,龙走凤飞。当年老师不知让她学着点戚春多少次,她却依然故我,只因戚春说——“你就这么写,好看,我喜欢。”
再没办法了,再不可能这么爱一个人。
只因她一句“喜欢”,就不管不顾。
信封上写着——挚爱:华荣亲启。
华荣拆开,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发颤。表现出来的淡然、坚强,全是假的,这个时候的她,不堪一击。
致吾挚爱华荣: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我们终于等到这天。也许等你看信时,我们已各自有了家庭。但我相信,我们心中,都一席之地,是留给对方的。
还记得你说:待我来世为男儿身,娶你做我家中娇妻。我等你一世。下一世,我会穿七彩华衣嫁你。
虽千万人,吾往矣。我爱你,望你幸运,盼你幸福。纵短暂分离一生,来世亦会相遇。此生我不悔。我总想,我的孩子,一定要长成你的模样,我好将对你的感情,加倍给她。
是我自私了。我占了你许多年,还妄图令我的孩子肖像你。
我曾写“爱情一旦来了,不过是天覆地倾,风雨加身罢了”与你,你可曾领会?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本是讲两个男人。呵,不为世俗所容纳的爱情。
自高中起,我爱你许多年。后半生亦是如此。你应当忘我,我却知你不会。
我何尝没有想过与你厮守一生,日日夜夜地想。叹,此生戚春无缘。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从与你在一起那日,我便已懂,也已料到如此结局。
可你仍要记住一句话。
荣不枯,春不暮。这就是我们的爱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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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碗肉汤。
这是我写的第一篇百合,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一篇。
暗尘旧香 十夕烧
“我小时候见到的夕阳,像血一样红。那种大片大片的红,快要滴下来一样。”
*
两具肉体像迭罗汉般,交迭在一起,女人的脊背撞击着凉席,就像有人操着劣质拖鞋拍打。
女人的浪言媚语充满了房间,紧随其后的,是男人的喘息。
一声接一声,丝毫不忌惮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蹲在厨房里,捏着小鱼的尾巴,“嗤”的一声,肠便被挤出来,沾了一手污秽·。她将鱼洗净,扔进碗里。待装满了一碗,涮干净锅,热了油,将鱼滋啦滋啦地炸上。
油花四溅。她听见女人尖叫一声。她知道,女人高潮了,也就是说,他们这场性爱快结束了。
她捏着筷子,给鱼翻个面儿。
香气蔓延。
鱼炸好,饭煲也跳了闸。她盛好饭,默默地吃起来。
盐放多了,她想。
门被合上的声音很小,以致她并不知道男人走了。
女人穿好衣服,走在餐桌边吃饭。鱼炸得很焦,骨头都酥了,她夹了条鱼,咬下去,很脆的响。
女人说:“鱼有点咸。”
“嗯。”她应道。
她抬起头,看见女人脖子、肩上,星星点点的红。并不雅观。她方才叫得厉害,嗓子略有嘶哑。可不妨碍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也是个淫贱的女人。
晚上睡觉之前,女人将衣服尽数脱了。天气热,没有空调,她都是裸睡。
她没关灯,看着女人拿来药膏,在身上四处涂着,边搽边对她说:“钱放在桌上,明天拿去交了。其他的买饭吃,晚上别回来了。”
她没答,反问:“你明天还有客?”
“对。”女人低着头,语气轻蔑,“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再瞧不起我,你也是我生的。你吃我的,穿我的,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我没有。”她看着指甲边的倒剪皮。她拔掉,血流出来,后知后觉地才觉得痛。
“你从不让我给你开家长会,不就是怕同学笑话,还没有?小孩子的,心思挺重,嗯?你以为你外面那个男人我不知道?”
她撕了点纸压着伤口,一声不吭地关了灯。
黑暗如磐石般压下来。
屋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而那儿,房东堆了很多杂物,也没说要搬走。
她们只能睡在客厅,铺了两张席,中间拉了条帘子。平常女人招客躺在中间那张,因为白天太晒,晚上却让她睡那儿,女人自己睡在靠窗边。
即便洗过,她仍能闻到那股味。浓烈厚重。
她不知道她陪人做一次多少钱,却晓得,她爱揽有钱人。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地进来,到了这地方,脱下衣服,就是禽兽一头。被性欲燃烧,不知羞耻,让一个下贱的女人玩弄鼓掌,敲诈钱财。
女人响亮地打了喷嚏。
她嘲讽地说:“等我有一天得了梅毒,我看你怎么养你自己。”
女人永远学不会对她好声好气,她都习惯了:“我能自己养我自己。”
女人嗤笑:“你?你现在只能靠我,和你外面那个野男人呢。”
女人翻过身,似乎力道大了,疼得“哎呦”了一声。她想,估计是之前被男人肏狠了。
听到女人问:“跟他上过床没?你也看我示范了那么多次了。我几次看你偷偷地在看,‘偷师’吧?”
她说话从不顾忌,好似她也是个与她做同样工作受同等对待的人。
她不吱声,翻了个身,拉着旧外套盖住肚子。女人没趣,很快睡着,打起鼾。她又等了会,确认女人睡熟无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她迟疑了一下,折返到桌边,摸到那把钱,数了数。
叁十整。
她清楚他的习惯,向来给的是钞票。
*
半夜,仍燥热不堪。稀少知了仍没完没了。路上人少,路灯昏黄。
他等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他蹲着,眯着眼抽烟,像个落魄的流浪汉。见她小跑过来,慢慢地站起。
她抢过他的烟,塞在自己嘴巴里吸。烟雾浓浓。将他的神情学个七八分像。
“腿都麻了。”他甩了甩脚。
“你老婆呢?”
“出差了。”
不出所料。恰到好处。
她对他笑,流里流气地冲他喷了口烟。
他不气不恼,反倒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小骚货。”
他领她去他家。她熟门熟路地走到阳台边,坐下,屁股下冰凉一片,舒适极了。
她喜欢这方阳台,视野好,既方便望星空,也方便看人世肮脏。
他也随之坐下,抱她坐在腿上。他大腿健壮硬实,显是常运动锻炼出的——却是灼热的。钳住她的下巴,深吻。
她嘬了嘬他的下唇,“你今天给了她叁千。”
“是。你不是要交学费?”
他的言外之意是,钱给这么多,是为了间接给她交学费。
仿佛,他不是个嫖客,而是保养她的金主。
她没作声,仍抽着烟。两根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动作分外娴熟。
“呵。嫉妒了。”是肯定句。
“反正钱也归你。你嫉妒什么?”他这种人,岂能不了解女生心中的弯弯绕绕,但像是毫不在意。
她说:“她以为是自己揽的客,赚那么多,开心得不行,钱都没收起来。——你倒是不嫌她脏。”
他不置可否。
她知道他的潜台词是,男人都是偷腥的猫,猫才不嫌鱼有没有变质,有没有脏。
她揽住他的脖子,说:“我卖的话,你给我多少?我不脏。我干净的。”
他愣了下,随即大笑:“自然得六千。不,一万。你要多少给多少,你开心了吗?”
“行。”她果断利落地脱掉衣服,从t恤,到内衣、内裤。
月华倾下,显得皮肤白皙。
她发育得早,小小年纪,胸已是饱满的形状,乳头有小指甲盖大,乳晕则要近似于鹌鹑蛋大。阴部呢,阴唇鼓鼓的,沾了两点渗出来的淫液。
他伸直腿,愉悦地看着她。
十几岁的女孩,身体还如未开苞的花骨朵。那朵花骨朵被他掬在手里,可以叫她开放,也可以令她破碎。
他不急不缓地抱她起身。
反正,与她暗通款曲那么久,都没有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她记得他早上才经历过一场性事,说:“你怕不怕被我们母女吸干?”
他笑:“你得有那个本事。说实话,你母亲没让我满意。嗯……她太松了。”
“贪婪的男人。”
“不。她被万人骑,这是应该的。”
他这样侮辱她母亲,她却并不生气。是她自甘堕落的,与她无关。她向来如此想。甚至,她内心里,是对她母亲不屑的。
她舒口气:“不过,我很紧的,我偷偷试过——你尺寸不小吧。那里像处悬崖下的幽谷,暗藏杀机,还没人来过。你是第一个。”她笑笑说,“我现在觉得我跟我妈一样贱了。”
“自然不小的。我们也许很合。亲爱的,我深感荣幸。”他打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自力更生有什么不好?这不是交易。这是一场欢事。放轻松,这将令你愉悦。”
他手指探进来时,她轻哼一声,说:“你知道吗?我十岁来的月事。”
十岁?
十岁是个什么概念?多数十岁的女孩偷偷并害羞地认为,亲一亲就能怀孕。
她说这话时,是并没感觉到太多的羞耻感的。她几岁就知道了男女之间,这是怎么一回事,却是第一次尝试。
就像此时,她一下就配合着他,被他指奸得,达到高潮。
“是吗?真早。”他有点欷歔,同时一挺腰身,插入她的嫩屄中。
她虽然没做过,但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她扭了扭身子,控制着甬道,一张一缩地吸着他,将他的阴茎一点点吞入。
他未料及她有此番技巧,倒吸一口气。
小妖精本就是初垦,紧窒非常,又太会夹了,他很快迎来射意。
她娇媚地说:“射里面,我准备了避孕药。”
“呵。”他重重地顶入,龟头在宫口前,陡然,一股热液剧烈射出,直捣子宫,“小骚货真没说错你。”
*
她回到家时,天刚亮,女人还未醒。她把厚厚的一迭钱藏在书包里,再进厕所,冲了个冷水澡。她换件t恤,进厨房做早餐。
女人坐起来,揉眼睛问她:“你昨晚出去了?”
她心中一凛,面色不改:“没有。”
“那我昨晚好像听见了关门声。”女人怀疑地嘀咕,“估计听错了吧。”
女人起身,赤裸的背后印了数条红印子,那是凉席的形状。
她穿上衣服,走进厨房,忽然看见她脖子:“哟,哪来的红印呀?还说没出去,跟哪个野男人厮混呢?”伸手去摸。
她垂着眼,不动声色地避开:“有蚊子,我抓的。”
女人坐在餐桌边,翘起二郎腿,看着她,说:“你要走我后路,以后注定被所有人瞧不起。倒不如好好读完这几年书,出去找个工作,好好结婚生子得了。”
她胡乱地“嗯嗯”着,心绪飘远。
他如横刀劈开她时,她记得自己说:“我小时候见到的夕阳,像血一样红。那种大片大片的红,快要滴下来一样。”
她亲眼看着那滴血,从自己身下漫出,洇染在床单上。
她想,她堕落了。她从八千尺的高空跌下,粉身碎骨也不止。她的骨肉将摔成泥。
女人说着,突然叹气:“你也别怪我,要养你,我没读书,还能怎么办?说实在的,当年要不是你爸爸他……”
她看着女人,她却不肯再讲。这是女人第一次提起她父亲。
“唉。不说了,快吃,等下去学校,别迟到了。”
傍晚,她从学校出来,看见那天空被血色染开。云像滴进水里似的,晕散开来,铺在天边。
木槿一簇簇开着,落下的花瓣被碾进泥里。她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不外如此,香消玉殒,碾作尘泥。她和她母亲,都是一样的。
这一场赌博,本身就是非死即伤。她赌得更大而已。
她回教室时,看见男人站在办公室门口,正与她们的班主任说话。女人挎着包,踩着地摊上淘来的高跟鞋,急匆匆赶来,与她擦肩而过。
叁人又说了点什么,女人顿时苍白了脸。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感受到了那滴血滴下来的热度和力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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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没啥深度,瞎写的,你们就随便看看,别太在意写了啥。
暗尘旧香 十一 猗蔚(1)
那天,清蔚迎着烈阳,一头扎进了湖水。水冰冰凉凉。湖面泛起金色的涟漪。水底的水草温柔地抚着她的脚掌。
她在水里游腾,冒出头来,水光映着落日的熔晖。
远远的,陈绀把《梨花又开放》唱得凄绵婉转。
夏日的风,裹挟了青草的香、熟果的甜,还有溽热的湿。
清蔚拍着水花,叫她:“好凉快,下来游吧。”
陈绀坐在岸边,冲她摇头。她不想游。她很快就要回去了。
清蔚仰起头,重新倒入水中,如倒入母亲结实、富有弹性的怀抱。水花哗啦啦地掀起。
“陈绀!”
一声呼喊,如石子坠入水中,溅起水圈那样,在山里层层地荡开。
栖在湖边的鸟四散开,射入霞天。
跑来的男人短袖长裤,裤子挽到膝盖,膝下尽是泥结的垢。
清蔚像饮水的鸭子,扑棱两下,浮在水上,看见陈绀站起来,拍拍裤腿,对她喊:“清蔚,我回家啦。”
她的绀色衣角掀起,短短的一霎,像展翅的蝴蝶。
日头渐渐下落。
清蔚在岸边撑起身子,翻上来,滚烫的水泥地面粗粝不堪,磨得她手生疼。身上的水晕深了水泥,灰色变成黑色。
她提着凉鞋,走在干得开裂的泥土地上。上面布满了砂石,硌得脚底肉生疼。
回到家,她用手扣掉嵌在脚底的肉里的石子。
小背心紧贴着皮肤,水带着热量,化作了水蒸气。夜风吹来,竟有凉意。
不知哪家正炒花椒,飘来辛辣的香味。她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苏青猗来时,她低着头,拧着衣服。
外面的鸡鸭被母亲挥着长竹竿赶进屋里,喔喔嘎嘎响成一片。
夜幕降临。
*
“这孩子,不太听话。”母亲叹口气,夹了块玉米芯子投进火里。黄亮的火光映着她蜡黄的脸。
“不像那陈绀。老实又懂事。”
清蔚听了,没说话。
借着火,将衣服烘干后,她跳起来,跑去外面。
“没事。还小么。”
苏青猗看她跳跃的身影。夜没黑透,天上漏着点光。她比山里的野兽还要活跃。
“哪里小?”母亲嗔怪,“都十一岁了。”
苏青猗笑笑,转移话题,说:“九月份,就让她在城里入学吧。”
“嗯。”母亲又叹口气,“这下,以后也难得回来一趟了,希望别给你添乱子才好。”
“不会。她刚还叫我姐夫,乖巧得很。”
是很乖巧。
本来在拧干湿衣服,见到他,就松开了皱巴巴的衣角,还捋了捋。
垂着双小手,轻轻地,用一句气音,叫他“姐夫”。
才见过几次,又有许久未见,倒还记得他。
苏青猗又看了眼清蔚离开的方向,她回了房间,开了灯,不知在做什么。
*
苏青猗没在清蔚家待几天,就走了。
他难得回来,母亲想让他多留几天,他说他忙,没答应。
强扭的瓜不甜,清蔚想开口的心也安分下来了。
他走后,清蔚捏着根竹枝儿,在地上划拉着,问正在洗衣服的母亲:“妈,姐夫这几天回来做什么啊?”
苏青猗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他和母亲说的是,事情尚没完全定下来,别让孩子空欢喜一场。
母亲想了想,问她:“想不想和你姐夫住城里?”
清蔚点头。
母亲说:“那你就准备准备,妈之前和你姐夫商量下,准备送你去姐夫哪儿读书。”
清蔚“哦”了声,心里开心翻了。
八月中旬,苏青猗才重返,接清蔚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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