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毕竟她还是个姑娘,而余海晏也是个成年男人了。
按着的门把,一不小心脱手,发出一声响。
何清紧张地看着余海晏,他皱了皱眉,似乎要醒……何清转身准备跑,身后的男人却开口叫她:“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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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十几章。玛丽苏甜文。
暗尘旧香 十七 晏清(2)
这时看他,才觉得他疲惫非常。他半撑着坐起,半盖着的被子随之滑下,滑至腹前。人还睡眼惺忪着。
何清不禁内疚,怪自己打搅他休息。
余海晏已经盘腿坐起来,招她过去。
何清蹭过去,怯怯地,怕他骂她。他抬起手,她一惊,以为他要拍下来,结果却是轻轻地抚了抚她鬓角。
抚过之后,他想意识到不妥,像觉没睡醒,不自觉做了那样的动作。
好在,她没有过激反应。
嗓子有点痒,他清了清喉咙,问:“作业写完了?”
“没。”何清被他刚才的温柔撩拨得心旌摇曳,“数学太难了……”
“你学文学理?”
高二分科时,何清还问过他。他抽空给了点建议,只让她自己想清楚。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也没问。
“文。我学不来理科。”向心力什么的……
余海晏笑了声,“那数学是挺难的。”
“瞧不起文科生是吗?数学占了半边天,文科生也能学好数学的好吧?”何清愤愤不平。
“你期末多少?数学单科。”
“……一百零几。”
余海晏沉吟:“太低了。下次考一百一十五,就不笑你了,怎么样?”
竟然还使激将法。
何清偏就吃这一套,一咬牙:“行。那你辅导我几天?”
“我毕业十来年了,早就全退给老师了,还教你?”余海晏没读研,拍了几年戏,高中教了什么,是真不记得了。
何清也坐下,脱了拖鞋,学他盘起腿,她没学过舞,筋骨硬,发现有些痛,又换了种姿势,和他面对面地说话:“晏叔,你拍戏是不是很辛苦?”
“是挺辛苦的。有时候一天下来,骨头都快软了,就想回房躺一天。但第二天,还是得爬起来。有时候天热,摄影棚没冷气,穿那么厚的戏服,汗能接两桶。”
余海晏不是会诉苦的人,有时节目需要,也只不痛不痒点两句,更深的,只对家里人说。
家里人。余海晏常揣摩着这个词。
相识多年,两家早比一家亲。
带何清出门,碰到邻居,对方也是说:“小余又带妹妹出来啊。”
可有时心贪了,就不想让她的身份,仅仅是妹妹。
“那……你拍吻戏或者床戏,会不会紧张啊?”她其实是想问,会不会起反应。但没脸说出口。
余海晏笑:“我不拍吻戏or激情戏。”
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倒没让粉丝知道,怕有负面影响。不过若是仔细推敲,还是可以发现的。这种事瞒不住。
“《定疆》呢?”
这部戏最经典的一个片段是,余海晏将女主角压在奔腾的马上亲吻……
何清还记得,当时抛下作业,被许柠柠拉去电影院看,到这一幕时,许柠柠爆了。回去的路上,许柠柠念个不停:“我真想我是那个女主角……啊啊啊!”
“借位。”他简单地解释,“镜头远,我稍微偏点头,就看不见了。”
“喔……”她宽心了。
自己一直胡思乱想,又不敢问他,时隔好久,才终于得到答案。
余海晏为了清静,手机什么的都关了,在这个下午,和小姑娘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是他这几年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后来说着说着,何清躺倒,头压着胳膊,脸蛋又白,又圆润,像刚出蒸屉的小包子。跟他说话,声音轻轻的,软软的。
他身上有浅淡的木质香味,是他代言的某款国际大牌男式香水。上市后,他还送了瓶给何父。
她身边的男生,身上大多散发着汗臭。不像余海晏,永远干干净净的。
过了会儿,她就睡着了。
他松开盘着的腿,给她盖上被,仔细掖好,又调高了暖气温度。他不惧寒,之前调得低,现在是怕她冻着。
他披着羽绒服,走出房,倒杯水。开水是睡前烧的,没保温措施,两三个小时过去,早凉透了。
冬天喝冷水是需要勇气的,水一入喉,浑身仿佛都要被冻住。
他猛喝了两口,压抑住喧嚣的躁动。
这躁动因谁而起,他再清楚不过。正是因为清楚,才不得不克制。
她还只是个小姑娘。
这一连串的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试探,全落在他眼里。
可究竟是对他的依赖,还是别的感情,怕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唉,小姑娘。
*
“然后呢?”
“然后我爸妈回来,我醒了之后,就回家了啊。”
电话那头的许柠柠扼腕:“太可惜了。”她不死心地追问,“真没发生什么?”
“真没。”何清好笑,“要真发生什么,哭死的难道不是你?”
“不对。”许柠柠说,“不管燕燕喜欢谁,我都会真心诚意祝福。”
虽说许柠柠自称是余海晏的“女友粉”、“老婆粉”,但对于他的感情,她很看得开,声称绝不会因为他脱单而脱粉。
水壶里的水快开了,气泡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溢出来。
何清脸红,好在许柠柠看不见,“你说什么呢。”
“清清,说实话,照我看电视剧、小说这么多年,他认识你这么久,难道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何清有点慌了,她从未对人提起过自己的心思,也不奢望什么,所以这时,下意识地否认:“不会的,他都那么红了,漂亮的女明星一大把。”
“我燕燕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不是。”
何清听余海晏朋友说过,高中时,就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学舞蹈、学美术、学播音主持的女生,相貌好的万万千,可他始终没答应过谁的倒追。
何清边和许柠柠聊着,边向杯子里舀了勺奶粉,倒入开水,捏着勺柄,搅拌着,又兑了点凉水。
父母都睡了,她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睡不着,跑出来泡牛奶喝。
“你还不睡?”
许柠柠吼她:“不是你给我发消息,说你在燕燕家睡着了,然后我激动得给你打了电话吗!”
“我的错,我的错,你快去睡吧。晚安。”
挂了电话,何清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她靠着冰箱,回忆着。
那时候……班里有男生追她,可她就死心塌地喜欢他。
可她不敢说。
一是她年纪小,二是,怕他说“小小年纪,不要早恋”一类的话。
就想快点长大,光明正大地喜欢他。
现在,她可以跟所有人说,她喜欢余海晏,死忠粉也好,路人粉也好,随他们怎么理解,可她依旧不能让他知道。
她想起她小时候,因为学过画画,被安排画黑板报,六点多了,还没回家,余海晏就来教室找她。他那时读大学,空闲时间多了不少。
她穿着裙子,站在凳子上面描线,看见他,立马捂住裙子。小小年纪,已有防范意识,得感谢母亲的谆谆教导。
他看见她的反应,一下笑了。
见他笑,她才觉得自己的动作蠢。他那么高,怎么可能看得到。
“回家吃饭了。”
黑板报才完成了一半,可明天就要交差,何清皱着脸:“还没画完。”
余海晏看了眼黑板,问:“还差多少?”
何清指了指几处的横线,“这上面要写字,再描完线,差不多就好了。”
“我来吧。”他从一旁的粉笔盒里挑了几支白色粉笔,转头问她,“写什么?”
她从凳子上跳下来,给他一张白纸,是几句摘抄的段落。她跟他说明,哪句写哪里,写多少。
“好。”余海晏应完,就开始动起手来。
他的字很好看,不同于小学生的稚嫩,很板正,也有几处连笔。一笔一划,皆是风骨。
也不难想象得出,多年后的《定疆》,他饰演的将军,会有那般气魄。
他写得快,不到七点,就完成了。
何清也描完了,正准备从凳子上跳下来时,余海晏伸出手,抱着她的腰,将她抱下来,“别跳,小心摔。”
何清讷讷地“哦”了声。
回忆太多,有的淡化了,有的轮廓愈发深厚。
下午做的梦里,也有他。
一觉醒来,他人就坐在不远的沙发上,感觉不真实,梦一般的不真实。
可当他的声音响起,才反应过来:他真真实实地存在,不仅限于梦里、回忆里,还有眼前。
暗尘旧香 十七 晏清(3)
还没休息两天,余海晏经纪人就找上门了。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见到余海晏,都快哭了:“余老师,你怎么都不接电话呀?我坐了几个小时火车过来,生怕你出什么事。”
“小程,我没事,只想休息下。”
“余老师,你要休息,也给个消息啊。那边有个元宵晚会的邀请,还等你回复呢……”
本来何清是来给他送饺子的,结果他往锅里,一下就下了一半饺子——煮多了。只好两个人分。此时她正吃着。听了他们的对话,何清才知道,原来他这么忙。
以前知道是一回事,今天是真切地,触到他那个世界。
“推了吧。”
“啊?”小程一时惊讶,“为什么啊?那个发邀的,是国内有名的电视台,而且元宵晚会备受关注……”
“我想陪她过年。”余海晏打断她,“这样就没排练的时间了。”
现在的艺人,能赚钱,什么邀都应,但余海晏向来要求精益求精,如果做不好,干脆不接。小程知道,他无父无母,还庆幸,这样倒省了陪父母的时间,可如今,他竟说要陪个女孩子过年?小程当真哭笑不得。
何清愣了,反应过来,忙说:“晏叔,不用的,你可以接的。”嘴上乖巧得很,心里雀跃得不得了。被自己喜欢的人重视,感觉不要太好。
余海晏没理会她:“小程,你就说,我腿伤了,不方便登台。”
“好吧。”小程无奈。
“小程,和我们一起吃点?”
闻言,何清抬头看小程。
她拿出只新碗,预备分些饺子出来。
何清指桌上两个小碟:“这里有辣椒酱、豆瓣酱。”
小程摆摆手:“心领了,可余老师你还丢了一堆烂摊子给我呢,哪有功夫吃啊。”
余海晏也不生气,只好脾气地笑笑。
商量完公事,私底下,余海晏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和他从事,几乎不会有任何压力。
有新人和他合作,杀青后接受采访,被问到和余海晏合作的感受,她答说:“一开始,我的戏份就是吵架戏,对着余老师,我真的骂不出来。余老师太亲和了,一个劲地劝我不要紧张,还故意装得很凶,后来才渐渐进了角色。”她笑了,“我彻底被余老师圈粉了。”
圈内人对余海晏的评价大都是敬业、和善、有礼貌……鲜少出现负面词。
小程走后,他坐在她身边,拿她筷子夹了个饺子沾点辣椒吃:“嗯,肉馅的,还有玉米和胡萝卜。”
辣椒不辣,反而有点甜,有点韩国泡菜味。
“晏叔,你干啥不接啊?”
“不是说陪你过年吗?”余海晏说,乜她一眼,“不愿意?”
“没有……”何清感觉脸有点烫,声音也低下来。
当然愿意啊,愿意得很。
在他当演员前,余海晏一直和何家过年。吃年夜饭时,何清父母会照顾他,特地给他准备他爱吃的。
所以,得知他今年会与他们一道过年,何清父母自然极其欢迎。
*
吃过饭,何清父母每人给了余海晏一个红包:“祝你事业有成,是叔叔阿姨的小小心意哈。”
余海晏给何父何母礼物,何母是一条玫瑰金项链,何父则是一瓶洋酒。也给了何清一个。她接过,撅了嘴巴,“没有以前的厚。”
母亲叱她:“就你贪,给你红包了还嫌少。”
“开玩笑嘛。”何清笑着,问他,“晏叔,这里面是啥啊?”
厚度不过一张纸的样子,不像是钱。
余海晏笑:“回房间再看。”
何清帮母亲洗完碗后,就迫不及待跑进了房间,拆开红包。
没有钱,只有一张对折的白纸。
纸上画了几根线,前面标了月份,从现在,到十二月份。后面写了备注,意思是:只要她想要,写在线上,告诉他,他就会送她。
桌上还摊着一堆卷子,几支笔,她找出了一堆颜色不同的笔,从二月,到五月,都写上了字。原本还想继续写,但又想,不能这么快透支掉,万一到时候还有其他想要的呢?
何清看着六月的那一行,他画了两根线。她生日在六月。
鬼使神差地,她拿了支粉色的,在上面写了个:你。
刚落完笔,门口响起个声音:“写好了吗?”
做贼心虚的何清吓得差点心跳骤停。
余海晏倚着门框,单手插在裤兜里。为了拍戏,他身材练得很好。牛仔裤贴身,愈发衬得他腿修长。即便穿了鼓囊的羽绒服,也显得身材得宜。
“嗯。”她将六月的那一面折到后面,将纸递给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照他的习惯,他是不会翻到后面的。
二月:签名照(已完成)。
三月:数学上115。
四月:参加我的誓师大会。
五月:你生日要快乐。
余海晏扬了扬纸,有些意外:“就这样?”
“嗯。”何清期盼地望着他,眼里透出点小紧张,“可以吗?”
“你数学那个,”余海晏笑,“我帮不了你。”
听他这样说,便知道他答应了。她抿着唇笑:“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余海晏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
何清忽然说:“晏叔,我觉得,我认识你的年纪,刚刚好。”
“嗯?”他没懂她的意思。
她却不肯说了。
恼羞成怒似的,她推着他出门:“晏叔你别站着了,我要写作业啦。”
“好,加油。”
何清关上门,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是老脸丢尽……
真的是刚刚好。
已经开始记事,却仍是缠人的年纪。一经十年,仍那样喜欢他。
那种感情无以描述。
就是,画画已画到手酸脑涨,快到下课时,一抬头,看见余海晏站在画室门口,混在一堆家长中间,等着来接她。
那个时候,画室所有的小朋友,都说他长得好看,然后她会骄傲地仰起头:“那不是,我晏叔是顶顶英俊的。”
第一次来月经,第一次逃课,第一次挨打……都有余海晏的见证。
在她还无法用更繁复精妙的语言来形容他的外貌时,便有导演看上他,邀他去拍戏了。这好像就是一个节点,前半截,他的人生里,只有她;后半截,便挤进去了不少人。
她看了眼手上的纸条。粉红色的“你”字,简直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容器,承载了她从明白自己的感情,到现在的所有感情。
十一点多,余海晏还在陪何父何母看春晚。
时不时传来说话声、歌声、笑声和观众的掌声。一派热闹。
就算每年春晚再没新意,再无聊,何母也觉得,一定要一家人一块儿看。
过年过年,中国人传统的家庭观,这时候就该团团圆圆。
何清在房里,心却不在试卷上。
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何清猛地蹦出房间:“晏叔,爸妈,新年快乐!”隐约和主持人声音重合。
何母吓了一大跳,嗔怪道:“咋咋呼呼的,没个正形。”
她下意识看余海晏,吐吐舌。
他手里本来剥着一瓣柚子,剥到一半,停了,和她对视。
她背后的电视里,一捧一捧的烟花炸开。绚烂辉煌。
他嘴角也漾开了笑:“新年快乐,清清。”
*
很快开学,余海晏也回去工作了。
为了达到与他约定的数学分数,何清拼命刷题,拼命刷……终于在月考里,上了115。
四月,举办百日誓师大会。
早上,何清很早到了教室。老师进来后,何清一直看着窗外,她有种直觉。
果不其然。
一个戴黑色口罩的人悄然出现。
他和何清对上视线。扬了扬手,示意她继续听老师讲话。
何清兴奋地,悄咪咪地给许柠柠传小纸条:我晏叔来了。
班上猛地响起一声女高音:“啊——”
她们坐在靠后排,那一刻,所有人都回头看着许柠柠。
何清:“……”
这么兴奋吗……老班还在讲话……
许柠柠捂着嘴,把头低下去。班主任瞪她一眼,继续讲。许柠柠给何清拼命使眼色,她没理,只将食指压着唇,示意她稍安勿躁。
后来去操场,何清只来得及跟余海晏遥遥地挥了下手。即便戴了帽子和口罩,她还是看得出,他笑了。
他应该是很早就来了,和走读生一起混了进来,不然,他怎么可能进得了学校。
何清原以为,他会在操场附近等她结束,当他走上主席台,接过话筒时,何清傻了。
开什么玩笑,余海晏是谁?当红流量小生。出现在一个普通高中?就算是知道他与他们是老乡,但是,所有高三生,在这一刻,全部疯了。
余海晏口罩已经摘了,穿一身休闲服的他,浑然没有明星的架子。
他笑着说“大家静一静”,声音通过广播扩大,变得失真。
场内霎时安静下来,等着他说话。
余海晏清咳了声,完全不像有准备演讲稿的人。
“刚刚在外面,我带着帽子、口罩,校长见到我,觉得我鬼鬼祟祟的,就叫住我。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他顿了顿,“这里没有人拿手机拍吧?”
底下的人都笑了。
何清站在前排,听见有个人很大声地说:“燕燕,学校是禁手机的!”
“那就好。”余海晏再次露出标志性的笑,露点牙,眼睛微弯。
“我毕业很多年了,也不能给出什么很有用的建议,只是想说,如果失败了,也没关系。这个世上,路有很多,高考只是路短一点,如果实在走投无路,及时找到另一条路,再一往无前地走下去。像我这种,就是个例子。诚如罗斯福所说:‘人生就像打橄榄球,不能犯规,也不要闪避球,而应该向底线冲去。’”
天啊。谁不知道,他可是当地名校毕业的。虽说没有深造,但也很厉害了好吗?
余海晏又说:“好了,开玩笑的,再继续说,校长就要提刀上来了。本来是陪小姑娘来的,结果上来说了一堆废话,耽误你们了。祝大家百日后大捷。告辞。”
他鞠了一躬,将话筒递还回去,就下了主席台。
何清想,若不是老师都在,威慑力镇着学生,他此时,大概会淹没在人群里。
后来,台上人再讲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那些话。一直出神到回教室。
许柠柠掐着她,小声地说:“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来。”
其实是知道的,他答应了人,必然会应诺。这就是余海晏。
“我的天啊,”许柠柠顾不上怪她,满心沉浸在喜悦里,“我第一次见燕燕啊,他还对我说了那么多话。”
旁边有同学白她:“是‘我们’。”
许柠柠不服气地哼哼两声。
暗尘旧香 十七 晏清(4)
晚自习放学,何清和许柠柠一起走。
两个人的家挨得不远,为了住宿条件好些,何清父母没让她住学校宿舍,而是坚持每晚来接她,顺带捎上许柠柠。
何清找到熟悉的车子,同许柠柠上车。
“爸,今天晏叔回来了,你知道吗?”何清边取下书包,边说。
“嗯?”司机回过头,借着车外的路灯的光,让她们看清了他的脸,“叔叔已经知道了。”
何清、许柠柠:“……”
短暂的两秒静默。
最先回过神的,是许柠柠。她抓住何清的衣袖,拼命地摇,拼命地晃:“天呐,这是我真偶像吗?!”
“是真的……你……冷静点。”何清默默地,扯回自己被攥皱的袖子。
天啊地啊,我的妈呀,继拥有了偶像签名照、见到偶像之后,又要和偶像共车了吗?许柠柠趴在何清的肩上,呜呜地哭嚎:“清清,我真的沾了你的光,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余海晏忍俊不禁,看了眼窗外,手指压在唇上:“嘘,小声一点。”
许柠柠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这就是一个,粉了他几年的忠实粉见到偶像本人后,最为真实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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