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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尘旧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她有没有怪你?”
“怪我什么?拐走她女儿?”
何清“嗯”了声。
“她说她早就看出来苗头了,只是一直没说,觉得顺其自然。还告诉我,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就认认真真地谈。”
言外之意大概是,作为演员,可能对待感情,不那么专一。他混迹于这个圈子,难免身染污浊。
他和她作保,以后不会闹绯闻,只有何清一人。
何母了解余海晏,知道他说一是一,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清咂摸了下,是母亲的风格。她抱着他的胳膊,问:“晏叔,你什么时候有的苗头?”
余海晏回想着,要说开始,确实是模糊了,毕竟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是局中人。认识这么多年,让他心动的瞬间,太多了。
她母亲所能观察到的,虽皆为捕风捉影,反而看得更清楚些。
他笑:“记不清了。”
何清未于这个问题上纠缠,只与他告白:“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小,小学三年级吧,搞大扫除,回来得晚,那天你没有上晚自习,好像是发烧了,叫你来我家吃饭,你也不肯,然后我就一直敲门,你开门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她还没见过人发烧成那样。皮肤摸着是滚烫的,话也是囫囵着的。
她当时害怕极了,跑去找母亲。
母亲甩了甩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余海晏躺在床上,手盖住眼睛,额发被汗打湿。
等待的时间,她一直绕着他打转,不敢吵他,又满心担忧。
时间到了,母亲抽出体温计,何清看不懂那条红色柱子的含义,只听母亲说“三十九度”,她也毫无概念,但眼泪就是吧嗒吧嗒地掉。
只是因为看他难受,她就难受。
听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声一声地喊晏叔,余海晏把她揽在怀里,擦掉她的眼泪。
他声音很轻,说话吐着热气,话音快被烧成灰烬了似的。
“清清,别哭了,你再哭,眼泪就该把我浇熄了。”
听了这话,何清噗地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当时的悲伤像洪水,来得快,退得也快。怎么就记到了今天呢?当时的心情,实在是记忆犹新;余海晏的亲昵与虚弱,也恍若还在眼前。
那天,她陪他到很晚。在他家中睡着了,手也一直攥着他的手。
母亲来接她回家,她惊醒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他的额头还烫不烫——她见母亲这样做过。她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海晏握着她的手说:“我好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她还有印象,他当时的手掌心,是热的,带着些薄汗。他说他好了,她也就信了。除了父母,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余海晏。
常常,何清与父母闹脾气,就跑去找余海晏。他不会讲大道理,只陪她玩儿,不用多久,她气就消了。所以她想,她陪着他,他的病也很快就会好。
第二天,余海晏果真就退烧了,只是仍有些昏沉,不太舒服。
她当时,真的很害怕。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那时的心情不是情爱,而是珍惜,换种说法,是看重。
如蚕茧般记忆丝丝剥离开,最为真实可触的,是回忆中的余海晏,也是眼前的余海晏。
*
次日,天晴了。
一大早,许柠柠跑来找何清。美其名曰:看望何清。
何清行动不便,无法安排国庆活动。于是余海晏开车带两个小姑娘去看电影。他乘飞机回来,车并不在,开的是何清父亲的奥迪。
临出门前,何清母亲问他们:“中午回家吃饭吗?”
余海晏想了想:“不了。”
“行,你开车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何清边换鞋,边轻声和他说:“感觉自昨天起,我妈跟你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余海晏反问:“有什么不一样?”
带她出去玩是经常的事,何清母亲翻来覆去也就是这几句话。
“当然不一样啦。你看,‘儿子’和女婿能一样吗?”
余海晏笑起来。
何清忙解释:“打个比方而已,你别想歪。”
走下楼的许柠柠见他们迟迟不下来,又折回来催:“何清小姐,你怎么还没换好?求您别耽误我偶像时间好嘛?”
“好啦好啦。”何清打好鞋带,抱怨着,“有异性没人性的死女人。”
许柠柠拖着何清,毕恭毕敬地对余海晏说:“燕燕……哦不,余先生,您先一步。”
余海晏手上颠着车钥匙,觉得何清的朋友很好玩。
他走在前面,又听许柠柠小声说:“好清清,虽然挺对不起你的,但是……到时候让燕燕坐中间吧?”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不可能!和偶像一起看电影的机会千载难得好吗?哦天哪,我都快嫉妒死我自己了。”
许柠柠应该算是,何清身边人中,最狂热地爱余海晏的了。何清不知道自己该吃醋还是骄傲。





暗尘旧香 十七 晏清(9)
他们提前到了电影院,放映厅的灯还没熄下来。
余海晏顺手将买的零食分给两边的小姑娘们。许柠柠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接过来,连连地道谢。余海晏说,别客气。何清哧哧地笑话她。趁余海晏不注意,许柠柠冲她翻了个白眼。
灯灭掉后,余海晏取下口罩和鸭舌帽。
整个电影的全程,许柠柠因为太过紧张,全然没有发现余海晏将手臂横在了何清的腰上,半搂着她。也没有看进电影。
何清怕被许柠柠发现,频频瞪他,将他手拉开,下一秒,又被环住;拉开,再搂。没法,只得由他。
看过电影,余海晏又带她们去吃火锅。由于余海晏的身份特殊,他们要了个包厢。
点过菜,他双手相握着,问她们:“明年过年前后,有时间吗?”
许柠柠一个劲地点头:“有有有。”
余海晏说:“有新电影在北京首映,如果有空的话,接你们去看?”
许柠柠再一次抢在何清前头回答:“好啊好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到时通知你们具体时间。”
“等等。”何清插话道,“问过我同意不同意了吗?”
“这还用问吗?”许柠柠神情激动,就差一拍桌子,一跃而起了,“作为好闺蜜,好死党,不管做什么,当然都是要一起的啦!”
“……行吧。”
菜端上来,余海晏端起盘子,用筷子涮了肉和蔬菜,分别夹给她们,没有刻意偏袒哪一方。之前分零食也是。
说实话,何清有点醋,作为女朋友,自己居然没有特殊待遇。
许柠柠说:“燕燕……不,余先生,你太绅士了。”
余海晏笑:“谢谢,你也很可爱。习惯叫燕燕,就叫燕燕好了。”
许柠柠去上厕所时,何清幽怨地望着他,撅着嘴说:“晏叔,你对其他女人也太好了吧?”
“她是你朋友。”余海晏夹了几筷子牛肚放她碗里,“不是爱吃牛肚吗?多吃点。”
诚然,他没那么多剩余的耐心,去应付一个女生。他这样做,仅因为许柠柠是何清的朋友,且又是他的狂热小粉丝。
他笑着看她:“吃醋了?”
“嗯。”何清承认了。
她说:“你可不可以,稍微,对我好一点?就一点点就好了。”她想自私地霸占多一点宠爱。
余海晏摸了摸她的头,说:“傻姑娘。怎么能对男人表现出你的过度依赖呢?”
“为什么不能?”
“女孩子要懂得在男人面前适当表现出独立,让他理解你、尊重你,而不是仗着你的爱,为所欲为。你还小,不知道男人的虚荣心有多么容易膨胀。若你太依赖他,久而久之,他反而不会把你的爱当回事儿。泛推到朋友,也是一样。”
“连你也不行吗?”
余海晏温柔地凝视她:“是。”
他只是想教会她这个道理。他以前不爱与她讲道理,是因为觉得她还太小,可能听不进那些强加了条条框框的话,现在她大了,能分辨得出好恶。
而且,现在他和她父母无法常伴她身边,她若受欺负,他们也帮不到她。
只能让她自己坚强。
“男朋友”和“哥哥”的身份立场到底不同。
何清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晏叔,你和你说的不一样。”
你心里有我,怎又舍得我难过?
*
余海晏的新片首映会,定在大年初四。
走完亲戚,何清和许柠柠飞去北京。许柠柠不敢与母亲说实话,只说学校有事,要提前回去。许柠柠母亲没怀疑什么。
机票是余海晏付的,说是给小粉丝的福利。两人也不蹬鼻子上脸,只要了最便宜的经济舱。
来接机的是蒋晓诚,余海晏的高中同学。
远远地,何清看见他举着她的名字牌,走到面前,还没认出人来。
男人嬉笑着说:“当初见你,才那么丁点大,现在都读大学了吧?越来越漂亮了,很多男生追吧?都把我给忘了。”
“啊,晓诚哥,好久不见,你也很帅啦。”
“晏叔没来吗?”何清张望着。
“他有事,别人还不放心,非叫我来接你。”蒋晓诚看向许柠柠,“这位美女是?”
“我闺蜜许柠柠。”
“你好你好,我叫蒋晓诚,余海晏高中同学。你跟何清一样,叫我晓诚哥就好。”他殷勤地替两个女生接过行李。
“晓诚哥,不用啦。”
“没事没事,你们先在门口等会儿,我去取车。”
蒋晓诚走后,何清与许柠柠说:“晓诚跟晏叔是高中同学,两个人高中很铁的,知道很多晏叔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可以套套他的话。”她是看出许柠柠刚才的不好意思,故意这么说的。
许柠柠花痴脸:“我偶像兄弟都长这么好看!果然是近朱者赤。”
何清:“……”
路上,蒋晓诚跟何清搭话:“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没?”
何清差点脱口而出“有”,余光瞥到许柠柠,摇摇头。
“柠柠,你呢?”
何清抢先回答:“也没有,晓诚哥要不你给她介绍一个?”
蒋晓诚一口答应,许柠柠伸手拧她,“你瞎说什么呢。刚毕业,我又不着急。”
“那你也别觊觎我晏叔啊。”
“那哪叫觊觎!是崇拜,是粉好嘛!”许柠柠手握成拳,“我一直相信,会有一天,有个身披七彩霞衣的人,坐车香车宝马,来接走燕燕。”
“……噗。”何清笑喷了。
“话说,我透露个八卦,”蒋晓诚适当插嘴,“前儿个,大晚上的,余海晏还在忙呢,不知道看微信看了什么,突然笑起来了,还给对方发了条语音,啧,那语气,宠溺得不行……这位燕窝,做好心理准备啊,估计有情况。”
许柠柠捂住心口,“我去,真的吗?不知道是哪个女明星。啊啊啊……”
蒋晓诚从后视镜里望了眼何清,她脸正红着,眼神躲闪。他笑笑没说话。
虽然余海晏没透露具体的,但不代表他看不到啊。
*
到场地时,蒋晓诚领两人坐到她们位置上。他吩咐几句,就去忙了。
周围坐着的,全是知名记者、制片人等圈内人,她们都不敢乱动。
好在,他们都专注地看着台上,或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并没注意到两个乱入的小姑娘。
大屏幕上是《谋士》的海报。
衣衫褴褛的余海晏侧着身,一条与衣服同色的遮眼布横过上半张脸,拄了根木棍。
背景做了虚化处理,一半是市集,一半是宫殿。有人望着他,明明面目是模糊的,可他们的眼神却分外突出,算计、忌惮、狠辣。
放大了数倍的余海晏的脸显得很陌生和不真实。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邀余海晏等一干演员和《谋士》的导演上台。
主持人问余海晏:“这次啊,是你首次尝试‘谋士’这个角色,又是再度和陈导合作,有没有什么很独特的感受?”
“独特是独特,毕竟穿那么破烂的衣服嘛,又是瞎子。”余海晏开玩笑说,“有时候看不见,就会撞上摄像机。陈导比较精益求精,觉得睁眼演瞎子,太为难我了。”
台下观众和主持人大笑,主持人继续:“谦虚了,大家都知道你演技是顶好的。”
主持人又挨个与导演、各位主演说了几句话,接着灯光暗下,屏幕上开始投映《谋士》。
两人的位置靠后,余海晏什么时候来的,谁也没注意到。
当时许柠柠还低声和何清说着话:“这次燕燕真的挑战很多哎,玩弄人心的权术,一颦一笑都是算计,和他太不搭了……”
手里忽然多了一桶爆米花,何清转头,听见来人说:“没买爆米花吗?”许柠柠蓦地停住了,像被强行按了暂停键。
黑暗中,看不见余海晏的脸,只感受到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
何清怕许柠柠看见,连忙抽出来,“柠柠急着过来,没来得及。”
许柠柠僵硬着脖子,看过来,余海晏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许柠柠想说,偶像,我现在已经淡定了好嘛?老大惊小怪的,多在偶像面前丢份啊。
许柠柠抓了一把爆米花,就安静看电影了。
余海晏也不再说话,安静地陪何清看。
今年过年,余海晏又没回来。估计是忙着新片宣传吧。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唉。
余海晏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安安静静的。
何清憋了又憋,忍不住了,凑过去,小声问:“首映会完了,这两天你还有通告吗?”
他笑了,捏捏她的脸,低声:“没了,有也推了陪你,成吗?”
何清很受用:“成。”
余海晏拍拍她的头,“看吧,我先走了,下午去逛逛,我记得你没来过北京,叫蒋晓诚给你当导游。晚上再联系。”
“好。晏叔再见。”
许柠柠一心二用,察觉他要走,连忙挥手。




暗尘旧香 十七 晏清(10)
余海晏走后,何清将注意力移到电影上。
《谋士》的剧情梗概大致是: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因一场风波,被年轻的君王看中惊世的才能。君王遂秘密重用他。他不负所望,朝廷几度震荡,都被他以巧妙的手段,一一化解。然而,这所谓的谋士,才是最大的野心家。
感情线方面,貌美的公主钟情于他,屡次帮助他,而他对公主也有不一般的情分,可最终,红颜易逝,公主牺牲在权力争夺之中。而他终老一生。
许柠柠对余海晏饰演的角色又爱又恨。
他辜负了心爱他的公主,辜负了器重他的君王,却不曾辜负家国天下。
这个角色,与《定疆》男主燕澜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燕澜舞剑耍枪,他玩弄人心。
而余海晏对角色的诠释,又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
在对公主的情感上,他处理得很细腻。既晦涩,又明显。很是矛盾。
许柠柠一叹再叹:“你说,燕燕在戏中的感情都这么不顺遂,次次悲剧,现实生活中可怎么办啊。”
何清心虚地不敢应话。
*
蒋晓诚和余海晏虽同在一个圈子,可一个幕后,一个幕前,时间自由度大有不同。
蒋晓诚在北京生活数年,算半个本地通,当个导游,绰绰有余。
三人下午逛了故宫、天安门广场、颐和园这些热门旅游地。过年人很多,一下午下来,两个女生疲惫不堪。何清和许柠柠一回酒店,就扑上床躺尸。
何清手机叮地响了声,她划开一看,是余海晏的微信:到了?
何清:嗯。晓诚哥跟你说的?
yu:我问的他。得知女朋友安全到酒店我才放心。
yu:跟许柠柠住同一间?
何清:嗯。要了间双人间。
yu:你不用给我省钱的。
何清刚想回“没有给你省钱,只是住一块不无聊”,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何清红着脸:你要过来,也可以过来嘛,就说说话。
yu:还是不了,让你朋友尴尬。
何清:我没和她坦白我们的事……
yu:[笑]难怪你之前不让我碰。
何清更加不好意思了: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呢……
yu:好了,不逗你了,早点睡吧。晚安。
何清:晏叔晚安。
许柠柠翻了个身,两只手撑着下巴看她,“燕燕?”
“嗯。”何清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许柠柠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除了燕燕,我也猜不到你跟谁聊天会是这种神情了。”
何清呆呆地摸摸自己的脸,“什么神情?”
“春心荡漾。”她做了个波浪的手势。
何清以为她知道他们的事了,吓得不轻,忙试探她:“不会用词别用好嘛?我哪有那样。”
许柠柠收回手,继续撑下巴,“清清,跟我你还不说实话吗?我才不信你对燕燕一点想法都没有。一下飞机,就问‘晏叔没来吗’。”她学着她的语气,“看电影时,也不知道在跟燕燕嘀嘀咕咕什么,连我都不搭理。”
高中时两人都是黏在一起的,不管男生、女生,都插不进来。
何清纠结半天,决定跟她说实情。反正这种事迟早要露马脚的,何况是在好友面前。
再者,依许柠柠的狂热程度,想必也不会泄密。
听完后,许柠柠从床上滚了下去。
何清窘:“哎,你没事吧?有必要吗……”
“拜托,大小姐,我偶像和我女人在一起了?没开玩笑吧?”
何清啐了她一口:“谁是你女人。”
“是是是,你是燕燕女人。”许柠柠爬起来,她头发散乱,又是白色毛衣,像是从床底下爬出来的贞子。
“什么时候的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们……亲过了吗?”
何清害羞:“嗯。”
“嗯?!我的天哪。我燕燕的初吻啊。”她拧何清的脸,“还有你的。太令人嫉妒了吧。”
何清仔细想了想,“细究起来,他初吻并不是和我在一起后丢的。”
“?!”
何清没脸说,拎了被子罩她头上,“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洗澡。”
她赤着脚溜进浴室,站在镜子前,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出神。
他的初吻……是在何清几岁的时候,给她的?那其实算不得一个吻,那么小的年纪,说是吻,未免显得太低俗。只是亲了一下,不经意的。
何清本就爱在余海晏家闹,于学习,他并无大天赋,只能用功,她却爱吵他。他也不恼,放下笔,手按住她的头,将她往外推,看她两条细胳膊瞎扑腾,觉得好笑极了。
那天,下了冬天的一场雪。不到一个上午,地上覆了厚厚的一层白。
晚上,何清搬了条凳子,站在正在学习中的余海晏身后。他专心致志,并没在意到她。
她弯腰,背着手,故作老成地咳了咳,她装的是检查她作业时的何父。他猛然回头,就感觉唇上一片软,还有点甜。那是她刚吃了巧克力,还没擦干净。
他反射性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落了桌上的纸笔。
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何清不懂,有点奇怪:“晏叔,你东西掉了,怎么不捡啊?”
她下了凳子,走过去帮他捡起,工工整整地摆在桌上。
那次,是他第一次跟她发脾气。她平常闹他,打碎东西,做错事,他都不会跟她发脾气。
“清清,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我学习的时候随便进入我房间,知道吗?”
兴许是被惯出来的,他拔高了声音,表情稍凶点,她就委屈得不行。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时她乐了,也会亲他的脸啊。她哭着回家,跟母亲说。母亲觉得她还小,便也没和她讲明白个中道理,只吩咐她按余海晏说的做,不要惹他生气了。
她母亲也哄不住她,她哭得余海晏也听见了,没多久,他就过来放软声音,柔声安慰她。
她哽咽着说:“晏叔,我错了……下次……下次我不会打扰你了。”
后来明白男女之情了,回想起这件事,更多的,反而是尴尬。为的那么个小事,还得余海晏专程来哄,自己是有多娇气啊。
当时,她是还小,可他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思绪抽离,何清又碰了碰自己的唇。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吻过她了。是相濡以沫的深吻,而不是单纯的亲。
*
后面的几天,许柠柠知道自己处境尴尬,便提前回校了。是蒋晓诚和何清一起去送的机。
要入登机口前,何清与她附耳说:“我把晓诚哥的联系方式存你手机里了,不要不好意思,记得主动出击哦。”
“哎……”何清在她的手挥来前躲开。
许柠柠对蒋晓诚讪笑:“那个,晓诚哥,那我先走了啊。”
蒋晓诚笑着颔首,“下次有机会再来北京玩啊,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没尝试呢。”
余海晏忙完电影宣传,得了空,晚上去酒店找她。他累得径直平躺在床上,何清手脚并用,头枕在他肚子上,笑嘻嘻地说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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