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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光与清辉[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桑榆
孤光与清辉[1v1]
作者:桑榆

【已修文重写】x2孤光是周摇也,而陈嘉措是她清晨的朝辉。-分手的几年后,周摇也回到滨城的普济寺烧香。她跪在蒲团上,拜了许久。回家的路上,外婆问她怎么了在菩萨面前拜了那么久。周摇也说:“我想和一个人道个歉,但他不想见我,我想求菩萨替我转达。”她想说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怎么表达,毁了他太多的温柔,是她的不好。看前须知:?11,sc。虐>糖周摇也x陈嘉措女主有神疾病,可能看上去很渣,前期很欠。如果不喜欢就直接叉掉,不要骂我,不接受不友好的意见。--小-说:bl⑱p [p]





孤光与清辉[1v1] 舍曲林(1)
【对的,你没有看错,我又修了一遍开头。ps由于扬崽的名字和一位明星撞了,我就改了。不管是陈嘉措还是陆继扬,都是周摇也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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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班的小护士们突发奇想喝起了奶茶,叫外卖的时候陈嘉措在手术台上,护士长做主给替喊了他一杯半糖的波霸奶茶。
拿到了外卖,护士长给大家发完后,将袋子里剩下两杯递给小护士:“蓉蓉快给陈医生和江医生送去。”
蓉蓉听话的拿起奶茶朝着值班医生办公室走去。
彼时,陈嘉措正在热饭,外卖是他手术前点好的,可从手术台上下来饭菜早就冷了。办公室除了他只有江承航,他的大学室友兼目前首府市立医院急诊科同事。
江承航正在写着一个截肢病人的病历,瞄见门外正在检查自己仪容仪表的小护士,他笑了笑,故意喊了她一声:“蓉蓉有事来找你们陈医生啊?”
被点名的两个人反应各不同,门外的姑娘羞红了脸,屋内的陈嘉措面无表情,问:“病人出现问题了吗?”
蓉蓉赶忙摇头,将手里两杯奶茶递了过去:“护士长让我给你们送奶茶。”
陈嘉措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奶茶,目光飞快的移开,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回忆还是悄悄影响着他的情绪,开口,连声音都冷了几分:“不用。”
留下小护士尴尬的拿着两杯奶茶,江承航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着陈嘉措,后者这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喝奶茶,不过谢谢。”
江承航顺势而下:“来来来,给我,我喜欢喝。”
小护士哦了一声,还有些不情愿:“江医生你喝的下吗?”
江承航:“喝不下我等会儿下班给我老婆带回去。”
小护士走了,江承航将吸管插入杯中,坐着带有轮子的椅子挪到陈嘉措旁边:“怎么?态度突然这么不好?”
再热过一次的饭菜没了之前的味道,他食欲骤减,随手又扒了几口饭,晚饭应付了事。
江承航是中班,指针一滑过十二点他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有个和住院部医生正趴在桌上睡觉,江承航走到陈嘉措桌旁,敲了敲桌子,开口声音很轻:“我下班了。”
陈嘉措正在写评优资料,江承航看着申请表格上的大字标题——‘优秀医师申请表’,目光一瞬间黯淡了几分,他们是同期又是同学,没有攀比不可能,可学医本就不是江承航的志向,不求扬名立万也不求妙手回春之美名,但求得自身问心无愧。家乡小镇那个赤脚医生一退休,他去接衣钵,从此平平淡淡一生是他最大的梦想。
陈嘉措低头继续填写着资料:“嗯,路上小心。”
过了午夜,办公室很安静,这样平淡的夜晚不多,这一夜好像万家寂静,无事发生。评优的表格他已经写完了,起身活动筋骨的时候陈嘉措看见了江承航没有拿走的那杯奶茶。
在这一刻,回忆趁着他毫无防备的瞬间冲开封锁记忆的牢门。
学校的教室,教室的课桌,黄昏时分人影寥寥的操场,每天上下学时走过的那条路,藏在小巷子里的老字号小食店,那个站在海滩上的落寞身影,还有那个冬天共眠过的晚上。
神游不过片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才下手术台趴在桌上小憩的同事被吵醒,发现不是拨给自己的,换了个姿势继续补觉。
护士站打来的电话:“陈医生你现在有空吗?有个割腕的患者现在正送过来。”
陈嘉措应下来,路上遇见了科室主任,主任问了他去做什么,了解后道:“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同行的一路上,主任又问起了他评优准备的如何了,陈嘉措如实回答:“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嗯。”主任很是满意,但越是满意越是觉得有些可惜:“你比小江有上进心多了,可惜我女儿偏喜欢那小子。”
陈嘉措:“工作能力不能作为是否适合结婚的标准。”
值班的护士看见了一起过来的科室主任,立马起身问好。主任一一点头示意,蓉蓉离得近,听见主任又将话题转到了评优方面,初生牛犊不怕虎,插了一句嘴:“陈医生要评优了啊?”
主任笑了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你耳朵灵,等陈医生评上了,叫他请客吃饭。”
小护士一喜:“真的嘛?”
这种情况下陈嘉措只能点头,不着声色将话题重新移走:“电话里有没有说病人有什么症状?”
护士摇头:“电话是个交警打来的,什么都没有说。”
话音刚落,红蓝的警灯在门口闪烁着,一辆私家车停在门口,交警和开车过来的女人从副驾驶座位上合力抱着一个女人下来,那人身上裹着米色的大衣,一截白皙的小腿还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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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前,林语因为周摇也的助理说联系不上她本人而赶来了周摇也独居的公寓。
一月的首府室外温度已经是零下,公寓里却没有开暖气,打开门正对的厕所亮着灯,一个女人躺在浴缸里,花洒还开着。
林语喊着周摇也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的回应,走进,血腥味冲鼻。
被血液染红的水从挤满水的浴缸流到地上。
周摇也自杀了。
林语费力将她拖上自己的车,她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念念有词却轻的如同蚊鸣。林语替她系上安全带,不顾自己满手的血握紧了反向盘:“阿摇,想想你外婆,你要坚持住。”
林语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在十字路口被交警拦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表达情况,交警看着副驾驶上的周摇也安慰着她,让林语开车跟在警车后门。
护士推着手术推车等在一旁,量血压等等的手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交警让开后,陈嘉措看着那张模糊的脸慢慢变得清晰,那张脸很漂亮,没有一丝瑕疵,也没有一丝血色。
如果她现在化了妆五官会更加精致,如果她现在醒着,她会睁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他,或许也会无视他。
搭手的护士报着她血压等各方的数值,陈嘉措没接话,也完全没听见。
裹在周摇也手腕上的毛巾已经完全被染红,血珠顺势低落,他没有任何反应,科室主任看着陈嘉措的表现蹙了起眉,准备接手,问起林语:“你知道患者的血型嘛?”
林语摇头,她记不太清了。
主任推着平车去清创室,对护士吩咐:“采血测血型,让血库送血。”
视线里被锁定的人移动的瞬间,陈嘉措回过神,配合主任一起推着轮床:“不用,她是a型血。”
周摇也是a型血。
生日是五月十七号。
她不爱吃西兰花和花菜,最喜欢的水果是菠萝和草莓。最喜欢的动物是一条叫饭兜的捷克狼犬。最害怕的动物是一切飞行动物除了蚊子和苍蝇。
所有周摇也的事情,陈嘉措以为自己全忘了,但他还记得。
记得一清二楚。
他记得这张完美无瑕的脸是如何摆弄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出:“分手吧,我不想谈恋爱了,太没意思了。”
林语按照护士的要求缴完费,在急症科的大病房找到了刚被安置好的周摇也。除去夜间检查的护士发出的脚步声,剩下仪器运作的声音和偶尔传来几声鼾声和翻身的响动,算得上安静。
林语站得远,看见搭手的小护士在医生的吩咐下去调配点滴,林语刚想上前,却看见那个医生伸手替周摇也掖好了被子,顺势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
还未收回的手落在了周摇也的脸上,指尖收着力,指腹还没有来得及触及到她的肌肤,他又收回了手,起了身。
林语站的远,却还是能看见那个医生眼里的难过快溢出来了。
陈嘉措回到办公室,看见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奶茶,犹豫了片刻还是拿了起来,奶茶顺着吸管入口,全是苦涩的茶味。那个向来自命不凡的周摇也自杀了,他不明白。
他盯着窗外的街景望了许久,就像自己学会抽烟的那个清晨,他坐在滨城老家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看了一晚上的海景。
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都因为周摇也。




孤光与清辉[1v1] 舍曲林(2)
江承航入睡的六个小时后,他被陈嘉措的电话吵醒。
他没睡醒听的糊里糊涂的,挂了电话后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陈嘉措找他有事。
他闭着眼睛穿上棉服,刷牙洗脸不到五分钟奔去了医院。
进了急诊科的大门,病人有序排着队,看来不是大规模的伤员,他在大厅愣了几秒,护士认出了江承航,比他还不解。
“江医生你今天不是晚班吗?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了?”
“是啊。”江承航还有些木讷,自己接到了陈嘉措的电话就赶了出来,早知道就在电话里问清楚了:“陈医生呢?”
护士指了指值班室:“我刚看见在值班室。”
江承航说了声谢谢刚准备走,护士又喊住了他:“昨天来了个割腕的女病人,陈医生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当时主任也在场,我看主任脸色都不太好。陈医生不是要评优吗?会不会有影响啊?”
江承航记下这件事,他自然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随便打发走了护士,朝着值班室走去。
陈嘉措在等他。
江承航从他手里接过一份病历,打开看。
是一个割腕病人。
江承航简单扫了一眼:“怎么了?病历写的很不错啊,我看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陈嘉措:“八点半查病房,你替我去,行吗?”
事出反常必有因。
目光重新落在病历上,最上面一栏的病人信息里写着一个名字。
周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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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航早就不记得周摇也的长相了,但奇怪的是,自己一直记得她长得很漂亮。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一次回宿舍的路上。江承航和室友打完球回宿舍,陈嘉措和女朋友走在他们前面。
江承航吃酸,蹲下系了个鞋带,没一会儿他看见一个女生跟在陈嘉措身后,她就这么远远在站在寝室楼下那棵从不开花的梅树下,望着和女朋友手拉手走在她面前的陈嘉措。
那天是一个清明绵绵细雨下起的第一个晚上,她衣着单薄的站在风雨之中,神色倦怠。
风带起了她披散的长发,江承航站的远,看不清是否有泪水,只觉得那个女生难过的很。一瞬间他跟着心头一紧。
回宿舍后,江承航玩笑似的提起:“陈嘉措你有女朋友还惹桃花?我刚回宿舍路上看见一姑娘盯着你和你女朋友看了半天,看见你们你侬我侬,她唰的一下,眼泪都下来了。”
陈嘉措翻衣柜的手一顿,没回答。
另一个和江承航一起看见的室友接话:“我也看见了,老江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法学院高岭之花,周摇也。陈嘉措你认识她吗?”
“周摇也?陈嘉措你女朋友是不是叫周瑶瑶?是不是姐妹?名字还挺像。”江承航打趣。
那是江承航头一次听说周摇也这个名字。
距离那时候大概过去六七年了。过去六七年再看见她,还是和江承航印象里一样的好看,甚至更甚。
主任走到周摇也的病床前,看着一眼盐水:“谁的病人?”
江承航举手:“陈医生的,但他突然有事,所以转交给我了。”
“这种病人更要注意心理,结束后找她家属谈谈。”主任交代的不多,简单的又问了问周摇也自己的感觉,她半依着床上,目光放空,不肯言说一字。
按照主任的说法,江承航转达给了陈嘉措:“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陈嘉措又说:“我旁听。”
来的人是昨天送周摇也来医院的女人,她自我介绍说她叫林语。陈嘉措坐在隔了好几个座位的椅子上,转动着手里的水笔,装的很像一个正巧在办公室的普通医生。
“你是她……?”江承航没说完。
林语不打算隐瞒:“我是她同事,并不是家属。至于她父母,据我所知已经离异很多年了,就算来医院关于周摇也的病情他们也没有办法提供任何的帮助。”
江承航哦了一声,用余光瞥了眼陈嘉措,又开口:“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割腕吗?我们只能治好她的身体,如果是心理疾病,比起我们她更需要心理医生。”
林语抿唇,有些难以开口,但还是说了:“她有十年的精神病史。。”
林语话音一落,陈嘉措手里的水笔从他手中落下,塑料材质落在桌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十年。
她十七岁的时候。
他们遇见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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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暑假前的期末考一结束周摇也就去了诊所,她病了。
医生说是抑郁症:“才十七岁啊,是在读高中嘛?在哪所学校?在外国语读书?学习的竞争压力很大吧,对对……我听说你们学校有国际班,要考年级前叁十才有机会吧,每月绩效考核还会把人刷下去,很累吧?周末有什么安排嘛?一直补课?马术奥数书法还有吗?你还学过琵琶和芭蕾啊……你能告诉我那天你看到了什么吗?”
墙壁上的钟在转动,她手里紧紧的抓着首府外国语的学生卡,现在是晚上六点,她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来的路上她走的是国贸大厦和锦城天府那条路,一路上有叁家星巴克,十七个红绿灯,有六个抱着宠物的女人和她面对面路过。
一只泰迪,一只阿拉斯加,两只布偶,两只吉娃娃。
周摇也抬头看向面前的心理医生,回忆着她的话:“你问我那天看见了什么吗?我好像……大概是看见了我爸爸。可不对,我不应该看见我爸爸,我放学应该直接去了补习班。”
“你看见你爸爸了,你尖叫了,你跑开了……”
医生的话一点店的勾起周摇也的记忆,那模糊的画面一点点的变清晰,清晰的瞬间胃酸反流,她捂着口鼻跑进了厕所。
对,她看见了她爸爸。
她眼珠子转动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做出一个的动作,周摇也知道她真的病了。
而,她妈妈没来,爸爸也没来。
对,她是一个人来看的医生,也对,最近爸爸妈妈在吵架,没有人有空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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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措和周摇也的初遇发生在滨城游泳馆旁的餐厅里,升高叁的暑假。
七月的日头毒的很,他和朋友游完泳是午饭点之后了。
客人稀少的午后,老板在空调下看着电视剧。
除了他们结伴而来的四个人,只有一对母女。
妇女点了一份午饭,点餐的服务员拿着点餐本等着女生开口,女生没看菜单,而是盯着对面的妇女。
妇女笑了笑将两份菜单都还给了服务员:“给她一杯水就可以了。”
陈嘉措的煲仔饭上的慢,他端着水杯看着斜对面的女生,她很漂亮,那时候陈嘉措不知道‘叁白眼’这个词,化妆品点缀着她有些无神的眼睛,眼睑下垂,她的表情桀骜和不爽各占一半。
与她不同,对面的妇女虽然也面无表情却不凶相:“周摇也注意你的表情,我不欠你的,所以我没想过要说服你。”
陈嘉措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原来她叫周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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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笔了埋伏笔了,我稍微修改一下女儿黑化的速度,这样肉才能快点儿上。




孤光与清辉[1v1] 舍曲林(3)
周摇也从小长在首府,不是首府市中心的‘正宗’本地人,母亲裴絮是滨城人,后来去首府读书定居在首府,在一个事务所作风投顾问。父亲是首府人,职业是律师。一家人住在新发展的首府北区,有小别墅一套。
她一直以来读的都是双语学校,从初中开始搞老美那套精英式小班教学。
从小学过不少的兴趣班,也念过不少的补习班。马术奥数,书法琵琶她都学过,也考过级。
父亲给她租了一匹叫做‘梅奥’的马,但周摇也私下喜欢叫它‘野肆’。她还有一条捷克狼犬,叫做‘饭兜’。
她的生活丰富又单一,不是补习班就是各式各样的兴趣班。
能让她放松的时光只有从这个补课中心去到另一个辅导班的路上,这时候她会和‘朋友们’买上一杯大人专享的美式咖啡。如果路上看见首府一中或是其他私立学校的人就会窃窃私语一番,对前者是掩饰有所收敛的打量,对后者则是鄙夷。
一中看不起外国语,外国语看不起其他私立学校的。
这是一条首府学校的鄙视链。
这样的生活,她过了十多年。
麻木了,也习惯了。
但现在结束了,假期里,她照常起床要去补习班,母亲却告诉她不用去了:“我带你去旅游。”
一切不容周摇也拒绝,母亲带着她来了滨城。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周摇也问。
滨城是一座靠海傍山的城市,发展程度没有办法和首府比,她不爱这里,讨厌这里空气中的鱼腥味。
“我明天就走。”
主语是‘我’而不是‘我们’。
周摇也看向面前的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明天要去意大利,你留在这里读书。”裴絮走进了一家小餐馆,不是饭点,餐馆除了她们还有一桌,裴絮点了份煲仔饭,看周摇也不点单就让服务员给她一杯水,她撩了撩头发,对上周摇也的视线:“我和你爸爸离婚了,我辞掉了工作,准备去意大利学画画。”
“画画?”周摇也觉得可笑:“你以为你是谁?思特里克兰德?要学画画你自己去意大利,我要回首府读书。”
“你爸爸那副样子你也看见了吧,他不会管你了,我也不会再给你钱,你在首府怎么生活?”裴絮将无比伤人的话说的稀疏平常。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握住,手指用力将它握疼,周摇也没接话,她咬着后槽牙盯着前面的女人,裴絮敲了敲桌子,示意她注意自己的表情:“周摇也注意你的表情,我不欠你的,所以我没想过要说服你。”
“你有信心说服我吗?”周摇也问完,服务员端着煲仔饭过来,裴絮低头吃着饭不在理她。
终究是周摇也在这样的忽视下崩溃了:“我讨厌你。”
裴絮听罢也只是动作稍停,随后神色恢复:“随你,我养了你十七年了,已经受够了。我一年在你身上烧掉几十万,送你去兴趣班送你去最好的辅导班,给你买动辄几千的衣服,我对你问心无愧。”
周摇也:“是我要求的吗?是你将兴趣爱好强行塞进我的生活里,打着为我好的旗子。”
裴絮撂下筷子:“所以现在我也累了,你以后在滨城上学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了。”
只有短暂的两秒沉默。
周摇也遵从自己本能的愤怒。
餐厅的托盘被周摇也摔在了地上,碗筷飞出去老远,看电视的老板打量着吵架的母女,黑着张脸,将瓜子壳啐在地上:“干嘛呢?”
裴絮起身将饭钱付了:“东西她摔得,找她赔。”
说话间没有丝毫母亲的样子,她丢下周摇也一个人走了,老板走到周摇也跟前要钱。她从包里拿了两张红票子,至始至终连句对不起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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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摇也印象里没有有关于外婆的记忆,从小到大,裴絮很少带她回滨城,回来也是当天来当天走。
裴絮离开滨城的那天是个阴天,周摇也站在屋内,透过厨房有些脏的玻璃看着屋外两个人在交流。身边的狗因为全然陌生的环境而警觉不已。
裴絮准备走了,裴孟氏看着她,手里的拐杖她都用了好几年了,明明靠着丈夫的积蓄和几处田产铺子过的很好,非在自己吃穿用度上抠抠搜搜。
望着裴孟氏满是裂痕的手,裴絮没多少同情,抬眸,透过窗户玻璃,她看见了屋内死死盯着她的周摇也。
她说:“我要走了。”
裴孟氏问她:“那孩子怎么办?”
裴絮收回和周摇也对视的视线,冷漠至极:“她和我没有关系。”
裴孟氏看着女儿绝情的样子,直把手里的拐杖敲着地面:“十多年了,你就一点儿都没真正疼惜过她嘛?”
“那你呢?四十多年了你疼惜过我嘛?你把她抱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我欠下的债。现在她交给你了。”裴絮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走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母亲,看着母亲白了的头发,她想着这对于世界不过须臾的十多年,却在她和母亲之间隔开了高高的隔离墙。岁月把母亲的脸颊雕琢成了慈祥的老人面,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毁了她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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