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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然而这鸡腿一掰,肉里的汁液再向外一淌……诸位天天萝卜白菜、白菜萝卜的小贼们,馋的连暴动越狱的心思都有了!
“哦?怎么着?大家伙都饿了啊?”
白衡也听见了他们吞咽口水发出的声响,张嘴咬下了一口鸡肉,含糊不清地问起了诸位同窗。可还未等这些人回话,他便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根鸡腿,张嘴吐出了一口肉糜,冷哼一声嚷道:
“妈的,这就是普通的家鸡,根本就不是本地的短腿鸡!现在这些开饭馆的,真他娘能糊弄人,这可让人怎么吃啊!……小子,你是不是没吃饱啊?不嫌弃的话,就给你扔过去?”
随着那个招风耳舔舐鸡骨头发出的声音,其他监号的犯人,已经彻底被他们俩给馋疯了!
“我说这位老爷……像您这样的讲究人,做法不地道的菜,肯定是入不了您的金口了!可我们这些糙人不嫌弃菜粗啊!您要是不愿意吃的话,能不能行个好事,把这只鸡赏给咱爷们开开荤啊?”
终于,一位胆大的青年人,也开口朝着白衡央求起来;而白衡听完也点了点头,自知火候差不多到了,故作诧异的开口问道:
“哦?你们都不嫌弃吗?不过这人多肉少,厚了谁薄了谁也不合适……不过正所谓无功而不受禄……我看不如这样好了!在下也是初到贵宝地,想跟你们打听打听此地的风土人情;谁要是说的好、说的对、也能说的明白,那么这只鸡,就有谁的一块肉吃!”





马过江河 第584章 192.大食秘药
如果需要找到一个长安城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很少与官府中人打交道的白衡,定然是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可去哪里能找到对长安城最熟悉的人,白衡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如今关在监中的这些人,只是些偷鸡摸狗的蟊贼罢了;但无论是城中道路还是市井民情,这些鸡鸣狗盗之徒,都是最可靠最灵通的消息来源。尤其还是在自己没有开出任何高价的前提下,答案的真实性也同样有保证了……
一只葫芦鸡分完之后,白衡也大致上打听到了长安城中能够藏人的所在。除去那些三教九流开辟的暗道密室之外,能够令信安侯府放心的看押地点,应该就只有三个而已:教坊司的女监、城外的死牢,以及没人能够说得清楚情况的信安侯府后院。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下,那白衡就根本就不用考虑更多了:李乐安、颜书卿、以及小胖子齐返这三名人质,一定会被周长风看押在信安侯府的后院之中。其实以白衡的实力来说,即便他大摇大摆地闯入信安侯府,再亲手把周长风的脑袋拧下来,也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的。
然而就连长安城的外城,防御与警戒力量已经如此严密了;更何况信安侯府的紧要程度,更是整个三秦大地的重中之重;即便近日来,由于扶风军倾巢而出、导致长安城的防卫力量有所削弱,但想要不声不响地潜入侯府,找到并救走三名人质、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如果一旦有所疏忽的话,以长安城的警戒速度来计算,如果只是白衡想要安全离开,那定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同时还要回护三个累赘周全的话……
即便是看似无所不能的天灵脉者,对于此事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白衡看着画在灰土上的地形图犯愣的时候,一位满脸络腮胡子,鼻子与颧骨向外突出的外域胡商,却爬过了身子。可能由于他是外邦商人,所以关押这位大胡子的监号也是一个单间,与白衡毗邻而居。而且根据之前听到的消息所说,这位异域商人,居然是因为偷窃钱财才会身陷囹圄之中的!
此人一开口,就是极其标准的华禹官话,而且连半分三秦口音都没有带出来;看样子,此人在华禹大陆盘桓的日子,可是绝对不短的!
“这位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而我也有能力帮助你完成愿望;如果您能捐赠给我一些金子的话,那么我也乐于在真主先知大人面前,为您和您的朋友祈福的!”
虽然文法和措辞之间有些别扭,但白衡也基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我这有个法子能解决你的问题,如果想听过得话,就掏金子来吧!
白衡也曾与这些大食人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们大多都是叶尼教的信徒。虽然实际上也未必都是狂热份子,但至少礼数与规矩定然会如数做足。不过他看这位大胡子衣着破败,眼神中也透露出掩盖不住的油滑与明,再加上他还是因为偷窃财物身陷牢狱之中,显然就是个既坐倒了生意,又被本族人放逐抛弃的孤魂野鬼了。
在白衡看来,像他这样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货,真要是有什么好法子的话,还能不先替自己想想?
有鉴于此,白衡也根本就没搭理他这茬,反而继续低头苦思冥想起来……
“嘿朋友!我知道你们华禹人大多都不愿意轻信外人!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诚意;但你的三位朋友可马上就要没命了,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大胡子把话说到这里,白衡才算听出那么点意思来!虽然双方的监号只有几个木栏杆之隔,但由于地下光线阴暗、自己又是背身画图,所以对方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画的任何东西。如果说是他仅仅是猜测推断的话,那这准的也有点太邪门了吧!
白衡有意试他的底细,便故作不屑地说道:
“我刚刚已然说的很清楚了,今遭乃是我生平第一次来到长安城,连个熟人都没有,更何况你口中所说的三位朋友了!”
那大胡子商人听完之后连连摇头!随后他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满面虔诚地望着用于透气的小窗口,看着太阳的方向,语气淡然而自信的说道:
“不不不,朋友,你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无法瞒住先知的目光!先知大人告诉我说,你身上带着友人的嘱托,也有很重要的三个朋友急需拯救;如果你想要成功的话,就必须得到我的帮助;可是对我来说,帮不帮助你,却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你也不要害怕,想要得到我的友情与帮助的方法也非常简单,我只是需要金子,就只是金子而已!我要把金子送到圣堂去,换取上师对我犯下罪孽的宽恕!”
白衡看着他虔诚的表情,心中也泛起了嘀咕。由于他本身就是这天地之间最大的异数——天灵脉者,所以对于那些神怪鬼灵之事,历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而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见过的大小神棍也是多如牛毛,其中即便是鲜有几个身怀绝技之人,也大多都是靠着自我研发的武艺与毒物,蒙骗愚昧的世人而已……
诚然,也的确有一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顶尖神棍——李玄鱼;但她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到底是源自于神怪巫术,还是天灵脉者的能力,至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而眼前这个大胡子,别瞧满嘴都是虔诚善良的口气,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性格!像是这样的人,又能修出什么神力呢?
不过自己毕竟孑然一身,与这位胡商又是平生第一次见面;如果抛开神怪之说不提的话,他到底又是从何处得知自己此行的真正意图呢?
想到这里,白衡又仔细回忆了曾经与自己有过交往的大食人;不过按照时间来看,现在那些商人与神棍们,就连骨头渣子都已经烂没了,即便他们有能力兴风作浪,也根本不具备死而复生的条件呀!
白衡转过身来,朝着那位满面虔诚的大胡子一摆手:
“金子不是什么问题,再多我也给的起。但是在这之前,我作为买家也总得先验验货品的成色,也好给你开价不是?”
这位大胡子听完嘴角一咧,故作憨厚的点了点头,凑到白衡面前低声说道:
“你一会离开这里之后,直接潜入西坊市的西南角,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位穿着一袭黑袍、缺少一只右手的女人。她会交给你两包药粉,一种是黄褐色的,就是黑种草种子的粉末;把这两种药粉融合在一起之后泼洒出去,只需要一两左右,便可以让一座大宅之中的人,至少昏迷一个时辰。事后用不完的药粉直接撒入水井之众,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了!”
他口中所说的黑种草,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毒物,只是那些大食人随身携带的一种普通草药。这东西不但价格极其低廉,用途也十分广泛;在长安城这个地界来说,来源与获取途径更是多种多样。也可以说这种草药,普通的就像是岐黄一道之中,最为百搭的甘草一般,既毫不稀奇,也没有什么毒性可言。
如果他所言不虚,这种混合药粉真的能吸入既生效、又可溶于水中,事后还不留痕迹的话;那么这一个时辰的空白期,已经足够白衡安全的完成沈归的嘱托、并把这三个人人质完完整整地带出长安城了!
“这一包是黑种草种子的粉末……那另外一包呢?”
“不不不我的朋友,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金子,我也不能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你!这就像是你们那些大夫口中所说的……对,秘方!这也是我们大食人的秘方!”
白衡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追问了。
深夜子时,负责守夜的狱卒鼾声如雷;而白衡也极其轻松地离开了长安府衙的监牢,直扑早已休市关门的西坊市而去。
足有两个人来高的篱笆围栏,正在抱着长枪打盹的守夜兵丁,对于白文衍这种级数的高手,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他如约来到了大胡子所说的西南角落之后,还真的看见了一位断手的黑袍人。
这人一言不发,连正眼都不看白衡;只是别过头去,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两枚油纸包,之后便迅速地隐入了黑暗之中,彻底不见了踪影。
白衡拿起了两个纸包,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里依次闻了闻……那大胡子说的果然不假,其中一包黄褐色的粉末,绝对是黑种草的味道;而另外一包的药粉,味道与成分就要复杂得多!想必,此物就是大胡子口中所谓的秘方药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十分简单了!长安城中的明暗营房与警戒哨无计其数;但对于白衡来说,只需要跑上三个地方就已经足够了:京兆军的城南营盘、信安侯府的后院、以及城南的明德门。
不过……白衡从不生病、也不需投毒害人,所以对于医术与毒物两道、可谓是一窍不通的;而那个身陷囹圄的大胡子,高价卖给他的这种药粉,到底又是个什么功效呢?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原料还是成份,大胡子方才所说的全都是实话;唯一的差异点,就落在了药性上!
这种大食药粉的功效,并不在于昏迷催眠,而是吸者立毙、遇水既溶的剧毒!




马过江河 第585章 193.一犬救长安
长安城那繁荣昌盛、遍地黄金的美名,不仅在华禹大陆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在那些外域商人的口中,还给它取了一个黄金之城的美誉。这个称呼随着一担担的茶叶、一匹匹的丝绸,还有那些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商人之口,逐渐传遍了整个天下。甚至直到今时今日,许多不明所以的外域人士,还会认为长安城是一座金砖砌墙、碧玉铺路、夜珠做光、牛奶为水的人间仙境。
当然了,无论何时的长安城,肯定都不是那些人口中的神奇模样;而三秦大地的水井之中,也根本就无法涌出新鲜的牛奶;不过人的记忆力总是会出现各种偏差;而某一个独立思考、眼见为实的智者,也抵挡不住众多愚者的悠悠之口。
所以,这座远在东方之颠的黄金之城——长安,在那些从未到访过此地的外域人眼中,就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富庶肥沃、就是一座受到神明眷顾的人间仙境!
有人的地方,就难会发生摩擦!就连华禹禅宗那些沐浴在青灯香火之下、一心侍奉佛祖的出家僧人,都会因为理念的不同而分为了南北两家;更何况上升到一个种族,一个国家的地步呢?所以这些大食人的家乡,与华禹大陆也没什么两样;每每隔上一段时间,就总会打成一团乱麻。
而那位卖给白衡药粉的大胡子,原本是一位被放逐的黑衣大食商人;而那位与白衡交接货物的断手妇人,就是这位大胡子的夫人了。
他原本只是在长安城的西坊市,做家族香料生意的。而且在长安城的永和坊中,他还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宅子。原本他们一家五口的小日子,过的可谓是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凡是像他这样阔绰的大食商人,全都是最早一批来到长安城经商的大食人遗脉。虽然他的外貌与肤色,跟华禹本土人士有着巨大的差异;但自打他出生那天开始,饮的就是秦岭之水、吃的就是黄土地种出来的麦子,可谓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再加上他自幼出身于商贾世家,所以在他心目中最虔诚的信仰,就只是那一锭锭的真金白银,而不是形态各异、叫法不一的泥胎塑像……
然而随着定居在长安城中的大食人越来越多,白衣叶教的上师与黑衣尼教的尊者,自然也随着商人与家眷们迁徙到了这里,并获准开设了两座先知圣坛。
依照当年秦王修改过后的律例,天下各地定居在长安城的外域人士,是有着严格限制的。就比如说与北燕王朝一衣带水的东瀛岛吧,他们可以定居长安城的商人、学者、工匠、艺人等等等等,全都加在一起,总数不能超过三千人;当然,那些不在长安城购房置产的游商,也无需计算在这三千限额之中。
而秦王分配给黑白大食商人的定额呢?则以每家两千为上限。
与白衡接触的那位大胡子,就是最初一批在长安城落地生根的商人后裔。不过时至今日,尽管褪去了都城地位的长安城,已经不复往日的万国来朝、威伏四方的上邦威严;但毕竟仍然是个经济繁荣的超级大城,所以一个外域商人合法滞留的名额,市场价仍然还是在两千两黄金以上!
古往今来,东瀛岛派来长安城中滞留的人,大多都是隶属于诸侯将军或名门望族麾下的工匠与学者,还有小部分人,乃是当地一些大人物的后代子孙;而那些大食人的名额呢?则全以捐献的形式,呈给了教中的上师或是尊者,由他们进行统一管理分配。
当然,这个捐献背后的真正意义,也足够令人深思。
至于说那个大胡子,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家族香料生意不做,沦落到当街偷窃他人钱财,犯事之后也无人替他出面交涉呢?这背后的真正因由,只怕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只不过白衡可以确定一点,凭着此人的生意头脑、与待人接物、观人眉宇的本事来看的话,那么即便这位大胡子只是个白手起家的穷鬼,只要能踏踏实实的干上个三五年,绝对可以富甲一方!
今日夜里,不光是白衡准备大闹长安城;同时位于鸿胪寺以南的永和坊、也就是尼教黑衣尊者开辟的圣坛所在,也提前聚集了诸多所谓的大食商人。
这些大食人全都是体型魁梧的青壮年男子,每个人的身板都是孔武有力,满布血丝的双眼,也正向外散发出嗜血的光芒,没有半点商人惯有的油滑与市侩!他们这些人,正随着一位袍子上绣满了金银纹饰的老者,一下下的前后晃悠着脑袋,嘴里也低声的背诵着旁人听不懂的经文……
片刻之后,白衡也把两个纸包当中的药粉成功的搅拌均匀,融合在了一起。接下来,他就准备着手营救人质了!
虽然他此时几乎可以确定,那三名人质一定是被周长风关押在自己的府宅之中;但为了避发生意外,他仍然还是先潜入了行宫之中,仔细盘查了一圈。果不其然,除了一些日常维护的下人与仆妇之外,所有的大小宫殿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确定了宫中无人之后,白衡便开始着手肃清出城路线了。
首先来说,距离最短的一条路线,便是从行宫正南的朱雀门、直通南城明德门的那一条主路——朱雀大街。当然,这条由北向南的正街,也是巡夜兵丁与打更差役出没最频繁的一条主路;而明德门的城楼之上,每隔一时辰,还会有一次轮岗替班的交接工作;每一轮班次的守卫由两支小队组成,共计二十六位军卒。
此时的白衡,已经在南城门附近的扶风军营房隐蔽起来。他上下掂着手中的大食药粉,听着耳边传来那此起彼伏的鼾声,始终没有拿定主意。在他想来: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玩意儿被那个大胡子说得神乎其神,但自己毕竟不是郎中,也不是巫蛊师,对于这东西的真实药效究竟如何,自己根本一无所知……
正在他万分纠结之时,突然从他旁边飞奔过去了一只身形消瘦的橘黄色野猫;而在这只野猫的身后不远处,还追来了一只呲牙咧嘴、身形壮硕的玳瑁色野狗!白衡屏息凝神、让过了那只夺命狂奔的野猫之后,听着耳边传来的奔逃之声越来越近,闪电般的伸出一只大手,恰好捏住了那只野狗张开的下颌,又轻轻向斜上方错位一抬……
随着喀拉一声闷响,这只龇牙咧嘴的野狗,便被白衡一把拽脱了下巴。还未等这只野狗爬起身子,白衡便迅速地卸掉了它周身上下的关节,令它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口角流涎地瞪着暗算自己的白衡……
“你说你也是这么大一只狗了,有鸡有鸭你不偷,往死里追一只猫有啥用啊?它那么点个玩意儿,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呢?你瞪着我干嘛呀?我这把老骨头虽然还有几两肉、但吃到嘴里也肯定是酸的……”
白衡嘴上朝着目露凶光、口角流涎的野狗絮叨着废话,而被它口水沾湿的手指,却已经按在了药粉之中。话音一落,他便抬起了三根手指,在那只野狗湿润的鼻子前迅速一晃……
“没事,爷爷这有药,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药粉随着剧烈的喘息,成功被吸入了野狗的鼻子之中;大约过了十个呼吸之后,这只体型壮、残暴凶猛的野狗,忽然眼神一滞、一颗始终不肯屈服的狗头,也彻底耷拉下去了,砰的一声撞在了地面之上……
白衡一见此药起效迅速,心中也觉得有些纳闷:莫非我冤枉那个大胡子了?
可还未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那只本以为只是昏睡过去的野狗,嘴角竟然开始淌出黑色的血液……从生到死,仅仅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它连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便转世投胎去了!
白衡见状一拍大腿,心中也瞬间明白了几分!虽然他还不知道那大胡子打的是什么注意;但就他卖给自己的这包毒药粉,定然就是借刀杀人的一柄利刃!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真的愣头愣脑地把这包药粉泼洒出去,无论是城中的京兆军、还是明德门附近的城门吏,包括信安侯府的亲卫军,立刻就会犹如那只死去的野狗一般,落得个口喷黑血、一命呜呼的下场!而且那个大胡子告诉自己消灭证据的方式,竟然是把余下的所有药粉,全都投入到城中的水井之中……
恰逢今夜月明无风,若是自己真的按照他的方法行事,那么直到驻扎在城外的巡防军,照例回城补给之前;偌大的一座长安城,就彻底陷入了毫无防护能力的危险境地之中……
而那个大胡子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迷惑、利用自己,到底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呢?而在大胡子背后的那些人,到底又想在长安城中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白衡想到这个层面之后,不禁觉得有些后怕;再扭头看向那只死狗,竟然发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了怪异的臭味!这等诡异景象落在白衡的眼中,饶是眼下冬寒未褪,仍然还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若是此时问他,这天下间有什么神器能伤到天灵脉者,那么白衡白文衍定然会斩钉截铁的说出一个答案来:
人心!




马过江河 第586章 194.黑袍翻涌
位于升平坊的这座先知圣坛,乃是整个长安城中最大的外域人集会场所。他们的尊者在建立之初,可是足足用了近两百间的临街铺面,才与信安侯换来了这一块足矣容纳千余人集会的空地;如果再加上兴建圣堂所耗的银子,那绝对是足矣令任何人目瞪口呆的天文数字。
今日自午后开始,这所圣堂之中便汇聚了数以千计的大食男子;他们在一位老尊者的带领之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一直背诵经文。直至午夜子时,这场颂经大会已经展开了整整六个时辰。
随着外边传来了初更梆响,那熟悉的‘紧闭门户、当心火烛’之声,也再次传入了圣堂之中。忽然,有一位矮小削瘦、身手麻利的大食少年,跪着爬进了圣堂。他的膝盖在石板上敲击出咚咚的响声,却仿佛根本不知疼痛一般,迅速地扑倒在了尊者脚下。
一老一小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后,老尊者便直起了腰杆,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位男子的头颅,而后又抬起了那双犹如鹰隼一般阴郁的眼睛,注视着堂下队首的一名中年男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半刻之后,圣堂的院门四敞大开,从中鱼贯涌出了千余名蒙面大食男子;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擎着一柄已经出鞘的弯柄刀,跟在那名中年男子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走上了由西向东的那条主干道——含光大街。
长安城是有着严格出入时间的,每日亥时宵禁,寅时开解。如果关闭了城门之后,还有闲杂人等在街面闲逛的话,除了提前报备、并衙门获得许可的人以外,统统视为触犯了刑律。而最基本的处罚,也要当街挨上五十下鞭笞;若是脾气再暴躁一点、说话再难听一些的话,任何一个值夜兵丁,都可以把此人就地处死!
而这条含光大街,东起春明门,西至金光门,沿途不仅会路过最为繁华的东、西两座坊市,还会经过皇宫正南方的朱雀门;平日夜里走在这样的一条大街上,沿途会遇上多少盘查、路过多少岗哨,也就无需赘言了。
然而此时初更的梆子也才刚刚响起,长安城也彻底陷入了宵禁的管治范围以内;按照常理来说,别说这千余号的黑衣人手执利刃、招摇过市了;哪怕就只走出来一个醉鬼,也绝对逃不过巡夜兵丁的千百双眼睛!
然而直到这千余人,毫发未伤的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东坊市以南,沿途除了头目挥刀杀死一个躲闪不及的老更夫之外,就连半个士卒的影子都没看见!白天还喧嚣吵闹的长安城,如今却仿佛陷入了怪异的沉睡之中;除了那些不甘寂寞的野狗还在各家院中狂吠之外,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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